《[银魂]养猫记得先绝育》作者:Z红瞳黑猫Z 文案: 我真傻,真的,看看新八几我就应该知道,在银他妈里做一个正常人,太难了。 第一卷无CP的SP章节,与正文无关,第二卷第三卷是正文,主要讲述的就是大家都莫名其妙的想要驯养一只野猫的故事。 无cp,这就是个女票文,开放结局。 内容标签: 银魂 萌宠 搜索关键字:主角:辰罗 ┃ 配角:神乐,坂田银时,土方十四郎,冲田总悟,神威,桂小太郎,吉田松阳,高杉晋助 ┃ 其它:苏,吐槽 一句话简介:不绝育等青春期怎么办? 立意:生活从一波三折到happy ending并长久的持续下去 第1章 绝望在最初的时候还看不出来威力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只猫妖,在银他妈这个天人横行的世界里,我居然是一只原汁原味的猫妖,真是太稀有了。 和银他妈里头的所有妹子一样,我的武力值很高,非常高,高到和夜兔一族旗鼓相当的那种。但是和其他妹子不一样的是,我更加皮实,不会死,并且对于自己的雌性身份毫无认知,只把自己作为一个生物来看待。 我和神威是关系很好的打友,作为一个热衷打架的家伙,遇上另一个热衷打架的家伙实在太棒了,但是除开打架之外的时候,神威那个死小孩是一点可爱之处都没有的。在他看来,我除了能让他打的开心之外的剩余价值,就是可能生出更强大的小孩。 他作为一个小鬼,居然像我的长辈一样对我进行催婚,不仅如此,还说出过“找到合适的就带来和我打一架,要是我赢了,你就生我的孩子好了”这样脑残的话,结果当然以我俩又开始拆飞船,阿伏兔一脸苦逼告终。 不过最近我很少去找他了,因为他和鬼兵队勾结在了一起。虽然是个耻辱,但我不得不承认,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其实有点怕高杉晋助。说到原因,还是好奇心害死猫。这句俗话说得好啊,古人诚不欺我。 我在从春雨的船溜上鬼兵队的船上,变回了猫形东瞅西看,误打误撞,进了高杉晋助的房间。我素来喜欢男装,高杉晋助的金蝶浴衣让我起了兴趣。我变回人形,想去试穿一下,结果不小心把他的烟杆碰掉摔断了,正巧这时候他回来,我虽然飞快的变回了猫的形态,但还是被这个家伙逮了个正着。 神威那个混蛋,居然向高杉晋助说起过我,于是在他看到了我的一瞬间,就知道了我的正体。最要命的是,他还拎住了我的后脖颈。 自打我有意识起,我就没有叫人碰过我的后脖颈,我知道猫猫的后脖子只要一被抓住,就会不敢动弹,因为那象征着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控制,比如猫妈妈。那一刻,在高杉晋助的手中,我就是僵硬的像块石头,高杉晋助长辈一样威严的存在,顿时屹立在了我的心中。 他叫我加入鬼兵队,被我严词拒绝了,要说为什么的话,是因为他的理念与我不和,更何况,我的正式工作与他是相对的立场。 啊,忘了说了,我的正职工作是真选组的外援,也就是打工的那种存在。我的工作和其他组员无异,也就是巡逻打架冲锋陷阵。 鉴于我只求管饭和极低的工资,武艺高超且是不死之身,最重要的是,对于性别毫无认知,以至于平时的行为糙到让任何人都无法意识到我其实是个雌性,同时在真选组内部活动时又多以猫咪形态出现,只在出门时变回人形,土方先生才会在慎重考虑之后录用了我。 在高杉手上的时候我不敢说,他们有好几次往江户运送的□□,都是靠我的嗅觉,潜伏能力和灵敏才被缴获的。 但我也不是真的就那么认真守职,起码对于桂小太郎,我就很放水。我蛮喜欢他的,也会在变成猫的时候给他捏肉球。若说硬要为我选一个男性主人,或者换一种说法,硬要选一个结婚对象的话,我勉强愿意选他。要说为什么的话,我喜欢他的头发。我对于所有柔顺的黑色的毛发都毫无抵抗力,尤其是假发身为一个男人头发还比较长。 没错,我因为自身是个黑长直的缘故,所以就是喜欢黑长直,不分男女。假发那家伙对此毫不知情,他压根不知道经常给他撸肚皮捏肉球和对他放水的真选组打工警察是一个生物。 啊对了,说起头发,就不得不提坂田银时的头发了。 银色天然卷,要不是踩在上面还算舒服,我绝对会忍不住按着他去理发店染黑拉直的。坂田银时的头发总是有打结,每次我都忍不住去用爪子给他去理顺,虽然在他看来,我只是在拼命薅他的头毛就是了。 我和万事屋的关系一直很不错,我是那里的常客,去了却从不拜托他们帮我做事,反倒是会带去好些零食,还会帮着新八几一起收拾房子。要是我处于假期,我还会免费给万事屋打工,我会帮他们殿后拼酒付钱潜伏,也就是万能垫背。要说万事屋有什么吸引我,当然是我亲爱的小神乐啊!!! 小神乐是我的信仰!是我的天使!是我的充电器!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做!我所有的钱都进了小神乐的肚子,我的日常之一就是每天必须吹十遍小神乐! 冲田总悟那个鬼畜,根本不了解小神乐的可爱之处,还因为我在日常歌颂小神乐时嫌我太吵而对我拔刀相向。他根本不知道,小神乐是多么难得的珍宝! 看看星海坊主,看看神威,再看看银桑,你就会发现,小神乐那么善良那么活力那么可爱是多么难得了!也不知道这世界是怎么了,像这样变态的家伙们身边能长出了小神乐这样的小天使,而土方先生先生那么好的人身边居然也会有冲田总悟这样的鬼畜! 要不是小神乐已经有了定春,我一定要她做我的主人! 今天是休假,我又去找小神乐玩。刚好,万事屋接到了一个新的委托,说是要去黑帮手里拿到他们放高利贷的证据。和往常一样,我跟着一起去了。没想到,对方居然有作为宇宙三大佣兵族的茶吉尼坐镇。 弱鸡的新八几护着委托人小孩在脚落瑟瑟发抖,小神乐撑着伞拼命坚持,我和一个茶吉尼打的不分你我,在这紧急时刻,银桑居然被一拳打飞,然后卡在那块墙缝里出不来了。 眼见着那个持着□□的肌肉男就要逼到他近前,我左右看了一下,只有我还有可能抽出几秒的空闲。来不及把他拽出来,我选择在一个后跳的空档,双腿并拢飞踹在他的下巴上,把他踹了出来。我知道那个家伙皮实着呢,这点小伤对他不成影响。 我发誓,天地良心,那是我情急之下没有办法的举动,绝对没有一丝平日看他不爽想趁机报复的意思,我不是冲田总悟那个鬼畜。但是鬼知道,这家伙居然记仇了。 在一团混乱中,新八几摸进屋中抢出了证物,银桑抢下一辆车,叫我们几个都上来。然后就是一团混乱说也说不清的追击戏码,我被踹了好几脚,撞了好几次头,莫名其妙的从后座换到了前排,最后干脆坐上了驾驶座。 小神乐已经拉着新八几和委托人小孩找个地方溜掉了,我和银桑作为幌子吸引对方注意力。我没有驾照,一路不知闯了多少个红灯擦了多少次马路牙子,银桑站在车顶上,洞爷湖插进顶棚才勉强维持住平衡。 在路上,我们遇到了听到枪响前来查看的土方先生先生和冲田,我打断了他们和银桑的斗嘴,快速汇报了情况之后,土方先生表示会帮我们拦截那些追击者,同时记下我无证驾驶违章开车,回去要罚我紧闭检讨扣工资,随后掉转车头而去。不得不说,土方先生先生真的是个好人。 银桑说,前面的岔道口可以停了,我们就从那溜掉。我那时候真傻,真的。我就应该牢牢记住记住这两天看的那什么地球里头说的,直接两行泪。 我不知道哪个是刹车,只好一个漂移怼上了墙,安全气囊弹了出来,把我卡在了车里。我的上半身挂在车外,微微向下倾斜,就和之前银桑卡着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说:“我卡着了,把我拉出来。” 于是在时间充裕的情况下,银桑一脚踹在了我的下巴上,把我踹了出来。这家伙绝对记仇了!绝对故意的!脸着地摩擦了一段距离的我趴在地上恨恨的想。 然后我爬起来,突然觉得满嘴血。 我用舌头扫了一下,断了两颗大门牙,掉了一颗虎牙和两颗靠后的牙齿。 我懵了。 自我有记忆以来,我就从来没掉过牙齿。我对于牙齿保护的很好,它连松都没有松过。我一直以为,猫妖的牙齿是不会掉的。但是现在它们掉了。 我又不是宋丹丹,人家涂黑俩大门牙还能卖萌,可我一个战斗型人才,没了牙齿要怎么才能过下去啊!特别是我最最最珍贵的虎牙!居然整根掉了下来! 我飞快的在地上翻找,找到了我的虎牙和门牙残骸,至于靠后的牙齿,或许是被我吞了。 我跪在地上,捧着我的牙,忽然泪流满面,任由银桑怎么催促,都像是没听见一样。银桑从来没有看见我哭过,一时间有些慌了手脚,但时间紧急,他只好拦腰篓住我,如同扛一只麻袋一般,飞快的跑路。 我死死的攥着我的牙,舔舐着残缺的牙床,直到血液停止。牙还是没有自己长出来。我绝望了。 我扭过头去,用通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坂田银时。我发誓,从今天起,我和这个天然卷不共戴天!在他想办法把我的牙弄回去之前,我都会赖在他的身边,他要是敢有一丝一毫的不满,我一定薅秃他那一头卷毛,把他变成条形码!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在CP完结,缓慢搬运中 第2章 不论是什么样的抖S都不是好人上 江户的牙科一直贵的吓人,我几乎没有存款,要想去补牙,还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攒钱。而罪魁祸首坂田银时,也要付出一定的赔偿来。 我的眼泪因为委屈一直止不住,银桑看起来有些手忙脚乱。 “辰罗,你先别哭了,你看你这么一个少女揪着我一直哭,叫其他人看见了也影响不好嘛。银桑我会替你想办法的,总之你先别哭了。” 我的名字是辰罗,就是那个宇宙三大佣兵种族之中以团结作战著称的辰罗。妖怪的名字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不过我也根本没有名字就是了。在遇上神威的时候,我随便一瞥他正在看的杂志上被加粗放大的这个名字,就叫了辰罗。也正是因为这个名字,才引起了神威的注意。 “老子也没有想哭好吗!老子要是停的下来早停了!”我哽咽道。没了牙齿,我就好像控制不了那种慌乱和委屈的情绪,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就连说话都底气不足了起来。 “我还是第一次惹哭一个少女啊,话说少女哭起来要怎么哄才好啊?银桑不是已经到过歉了吗?之后还要怎么做?难道还要银桑亲亲抱抱举高高吗?”银桑苦恼的薅着头发,在原地打转转。 我们还在这个空无一人的小巷子里,街上有不少人都认识我,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这么丢人的一面。 “谁要你亲亲抱抱举高高啊!严格来讲我岁数比你大好吗?”我没好气道,撕了一块衣角小心翼翼的把牙齿包好,放进了口袋里,随后变回猫的形态,跳上了银桑的肩膀。“带我去找牙医。” 银桑于是把我带到了一家及其破旧的牙医店门口,一看就很不靠谱。刚一靠近店门,我全身的毛就炸了起来。这个地方我记得,有一次,土方先生因为蛋黄酱吃得太多而长了蛀牙,他那天请假去看了牙医,回来肚子上却多了一个巨大的伤口。据他所说,是他的肚子上被牙医加上了家政机器人。而那时候他身上带的味道,和这家店一模一样。 坂田银时这个混蛋,居然带我去黑店! 虽然因为正在大街上,我不能以猫的形态口吐人言,但我还是极力的表现出了全身心的抗拒。 坂田银时像是不明所以一样茫然的看着我:“怎么了?不愿意去看牙医吗?”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一丝冲田鬼畜的影子。 我错了,我原本以为这个天然卷也就是个颓废了一点,还是有正义感的,没想到居然和冲田鬼畜一个样恶趣味。 我刚刚才稍微有些减小的势头的泪水又因为愤怒而加量飚了出来。 “去死吧你!”我叼着他的耳垂,及其小声的骂道。 “嘛,银桑就是逗你一下嘛。”银桑摆出一副开玩笑的嘴脸来。 屁嘞!要是我刚才没有炸毛,你绝对打算在这个地方随便糊弄我的吧!我从嗓子中发出低沉的唔噜声,指甲伸出,抠进了银桑的肩膀。 “辰罗妹子啊,你看,银桑家很穷的,连小神乐都要靠你接济才能养活,这个补牙能不能就找一家随便一点的……” “喵!”不行!绝对不行!必须要最好的!那可是我的牙!是猫妖的虎牙!是主要战斗力你知道吗混蛋!我嘶叫着。 “打个商量不可以吗?银桑这个委托得到的钱也就只能勉强度过本月……” “喵!”那就去给我接更多的活好好赚钱啊混蛋! “那……那把期限放宽一点怎么样?你看你不是很厉害的猫妖吗?说不定自己就长出新的牙齿了呢?” “喵……”我犹豫了一下。我确实是很厉害没错啦,但是伤口每次都好得很快,几乎血止住了之后就已经结痂了。但是现在我的牙龈早就停止流血了,却还是光秃秃的,一点牙齿的影子都没有。 “喵!”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你就要赔我的牙!差点叫这家伙糊弄过去了!这家伙太无齿了!踹掉了少女的牙齿还想耍赖!太无耻了!明明所有牙齿都在还这么无耻! 一想到没了的牙齿,我又忍不住眼泪汪汪起来。 天色已近昏黄,不知不觉间,银桑居然把我送回了真选组。老远的,我就看见土方桑靠在大门口,嘴里叼着的香烟升起一阵阵烟雾。 “喂,那边那个尼古丁中毒的税金小偷,把你们队里的猫领回去了!”银桑说着,就要拎着我的后脖颈递给土方。 我喵的一声惨叫,躲开坂田银时的魔爪,扑进土方桑的怀里,变回了人形,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喂!这是怎么了?”土方吓了一大跳,赶紧扶住哭的看起来肝肠寸断的我。我平时连表示出委屈的时候都没有过,更别说哭成这样了。 “喂喂!别这样啊!看着像是银桑我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啊!”坂田银时看着哭的快背过气去的我,也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大概是有了另一个人在场,我不得不对于更多的人坦白我的屈辱,我心中的委屈一下加倍爆发了出来。“明明……明明就是做了很过分的事!你把我最珍贵的,最珍贵的呜呜……”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漏风的牙齿叫我时刻注意不要张大嘴,暴露这么丢人的事,以至于一句话说的含糊不清。 土方看向坂田银时的眼神逐渐变了味,银桑的表情也变得惊恐起来。“喂喂!银桑我什么都没做!至少你想的那些坏事都没做!” “那你这个混蛋到底是做了什么!”土方看起来像是要拔刀了。 “我的牙呜呜……我最珍贵的牙被他踹掉了呜呜呜……”我终于说出了重点。 “没事,还好只是一颗牙,没发生不可补救的事情。”土方松了口气。 “什么叫只是一颗牙!五颗牙都坏掉了!”我气愤的吼着,气势却和平时一点都不一样,倒真如一声猫叫。 我拽了拽土方的衣角,示意他低头,做了半天的心理斗争,才终于克服心中的屈辱抬起头来,朝他微微张开了嘴,露出下边一层切割用牙齿断掉的两颗大门牙,和已经不翼而飞的左上边的虎牙。仅仅是做这个动作,我的眼泪就又流了出来。 “这个混蛋还不肯花钱带我去最好的牙科医院补牙!”我攥着土方的衣角,手指一指坂田银时,小声控诉道,“猫妖的牙真的很珍贵的!” 土方揉了揉我的头,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我好像感受到了慈父的温暖,在那之后,就又是止不住的眼泪。土方对着银桑说了什么,好像是逮捕加上罚款警告,然后银桑终于答应在一周之内凑出钱来,带我去最好的牙科医院。 银桑一脸颓废的走了,土方再次揉了揉我的头发,说话的语气比起平时似乎都放软了几分。“我给你提前发这个月的工资,要是还不够的话可以问我借。走吧,该吃晚饭了。” “嗯。”我点点头。土方先生真的好可靠,虽然我从没有过爸爸,但要是可以选的话,我想让土方先生做我的爸爸。 或许是因为少了一样有力的攻击手段,我心中隐藏着的不安全感开始或多或少泄露了出来。土方先生刚一迈开腿走在前面,我就忍不住揪住了他搭在胳膊上的外套的衣角,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此时的我,根本没有意识到我和土方此时的举动看起来有多么异常多么不妥。 真选组当晚特供了炖排骨,换作往常的我,一定早已嚎叫一声,和那群饥饿的男人们一起哄抢去了。而今晚的我接到了属于我的那一份本就已经不多的排骨汤,却拽了拽土方先生的衣角,用求助的目光看着他。 “嗯?”土方先生扭头来看我。 “排骨……” “什么?”或许是我的声音太小了点,土方先生又问了一遍。 “拜托您……帮我把排骨解决了……”我微微提高了音量,随后也不等土方先生回答,就把排骨夹进了他的碗里。 不知是谁的筷子掉了,发出了咔哒一声脆响。土方先生严厉的目光环视一周,一大群看戏的人顿时做出埋头大吃的样子来。 当然,也有不惧土方先生威严的人存在。 “喂喂,真的假的?”冲田忽然端着碗,换到了我的旁边,目光在我和土方先生之间打转。“那猫桑,你剩下的排骨都给我了?” 我的手速骤然提高,把剩下的排骨都塞进了土方先生碗里,然后迅速抱着碗,往远离冲田总悟的方向挪了挪。我宁愿把排骨打包好大老远跑去送给定春,也不会给冲田总悟,那个死鬼畜,一直和我不对付。更何况,土方先生今天可是帮了我的。 “诶……果然还是有什么的吧?”冲田支着下巴,兴味的目光在我身上上下打量,像是想寻找什么证据。 “总悟,别闹,辰罗桑好歹是个女人。”土方先生劝道。 周围又是一片惊掉筷子的声响。 “当初不是土方桑你带头强调的不要把猫桑当成女人的吗?”冲田鬼畜不依不饶。 “哼。”我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不理会他。然而到了张嘴吃饭的时候,我又犹豫了起来。要是再像平时那样大吃大喝,就一定会让冲田发现我少了几颗牙这个丢脸的事实了。在场所有人里,我最不想被发现的人就是他。 我的吃相,有史以来,第一次文雅了起来。我甚至顺便并拢了腿,小口小口呷着汤,避免了发出声音。 “喂,我忽然觉得辰罗桑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二番队的一个家伙小声嘀咕着。 “我也觉得。”他的一个队友嘀咕道。 “嘛嘛,别这么惊讶嘛,辰罗桑本就是个美人啊!哈哈哈!”近藤桑哈哈大笑着。 我站起身,抽了一张纸擦擦嘴,揉成一团甩手扔进了垃圾桶,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开了餐厅。 “……而且忽然变得比以前温柔了。”那个第一次说话的二番队的家伙又不怕死的补了一句。 我插在口袋里的手一瞬间弹出指甲,把口袋戳出了好几个洞。妈的,不就是没像往常一样对你们龇牙低吼吗?那个时候你们这群臭男人还抱怨过我太凶了糟蹋了一张好脸呢!要不是老子牙掉了,老子绝对要咬穿你的喉咙!叫你见识一下猫科动物强劲的咬合力!不叫你进一趟CPU我就不是一只合格的猫妖! 第3章 不论是什么样的抖S都不是好人下 我在喉咙中咕哝着,翻身上了屯所的屋顶。经那些家伙一说我倒意识到了,今天我的表现确实是丢脸了些,居然因为害怕和委屈哇哇大哭什么的,给土方先生也添了不少麻烦。我握紧了拳头,暗自发誓,我不能再哭了,我要想点开心的事情,重新振作起来! 对了!小神乐!我今天还没有来得及吹十遍小神乐呢! “小神乐今天也超可爱!小神乐今天也超帅气!小神乐今天也元气满满!小神乐今天也是我的小天使!” “喵喵喵喵的吵死了!春天已经过了,难道猫桑的发春期现在才到吗?”冲田那个一生也无法理解小神乐可爱之处的鬼畜用一副死人脸朝房顶上吼着。 “滚。”我没好气道。 那家伙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我的脸,忽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 完了。 我身上的毛一下子炸了起来,刚准备转身就跑,他却已经一翻身跳上了屋顶,卡住了我的脖子。要害被擒,我一下僵住了。 妈的,这家伙不是人类吗?这么离谱的身体能力到底是怎么来的?我在心中骂了一句,闭紧了嘴,心中默念着冲田不要发现。 但是已经晚了。冲田的手顺着我的脖子滑到了两颊上,找准了位置,使劲一掐,就迫使我微微张开了一条缝。 “之前我就有点在意了,你的那个虎牙不是一直都挺长的,从嘴里探出一截尖来吗?今天我怎么看都觉得有一个好像不见了,果然啊……”他把我的头往后仰了仰,被迫我露出上排的牙。然后,他看着我,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 “除了虎牙,还断了两颗门牙吗?”他的声音不急不慢。 其实里头还有两颗。我在心里回了一句,努力挣了挣,头却纹丝不动。我的眼眶又红了,这回是气的。 “现在,是不是要想想,你要为了我做些什么作为封口费呢?” 就是这个笑!当初叫我决定从今以后都不要和这个人好好相处的笑!那么扭曲!那么鬼畜!自从看到那个笑,野兽的本能就告诉我了!这个家伙是个变态! 我的身体肉眼可见的石化了。 化成猫型简单冲洗了身子,我甩了甩浑身的水,就这么湿漉漉的走去了土方先生的房间。我一直是真选组最早进浴室的那个,为了照顾其他人类。虽然我完全不在乎人类是什么性别的,变成猫之后就算和人一起冲个澡也没有什么的吧。 “土方先生,我进来了。”我敲了敲门。我知道自己现在说话的音量很小,土方先生应该听不到。等了几秒,我拉开了房门。 “哦,你来了。”土方先生头也没抬,专心的批改着文书。在他的对面另外摆着一张小桌子,纸笔都已经备好。那是为我写检讨准备的,土方先生并没有忘记我今天无证驾驶违章开车的事情。不过,他把扣工资的事情延期,还提前给我这个月的工资,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我叹了口气,坐在了他的对面,开始构思。水滴在榻榻米上的声音响起,土方先生抬起了头。 “辰罗桑,怎么不把头发吹干?” “猫都不喜欢吹风机。”我含糊不清答道。 土方先生起了身,随后一条雪白的毛巾甩在了我头上,要不是我反应快,毛巾说不定就蹭上墨汁了。 “把头发擦干,水滴在我房间的地上很麻烦。”土方先生又坐了回去。 我微微一点头作为感谢,用毛巾把头发包了起来,这样就不会把水滴在地上了。随后,我又支着下巴,思考起接下来该写些什么混字数了。我听见土方先生好像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 我抬起头来看向土方先生,却发现土方先生后面的门缝里露出了一排眼睛。很好,冲田鬼畜,山崎桑,近藤桑,今天二番队那个嘀嘀咕咕的家伙,还有四番队的秃头先生,我记住你们了。 此时拿东西去砸他们会打扰土方先生工作,换作往常的我,绝对会龇牙咧嘴恐吓他们一番,然而现在,我却只能向他们亮了亮爪子,又垂下头去编检讨。或许在他们看来,我把手举在脸前朝他们一抓的动作和卖萌没什么两样吧,冲田那个混蛋,绝对在心里偷笑我的蠢样。 身为一只猫妖,我实在不太会表达人类的语言,更何况还是用文字写出来。一千字的检讨写了很久,硬是叫土方先生批完了所有文件洗了个澡还抽了两只烟等我。 上交了满是涂改的检讨,我一鞠躬表示歉意,便变回猫咪的姿态,几下蹦蹦跳跳跑走了。土方先生从不管我晚上睡在哪,我经常变成猫,随便找个什么地方就凑合过夜了,有时候是树上,有时候是房顶,有时候是楼板底下。只要任何一个还算干净,没有大叔臭的房间的衣柜里,都有过第二天早上忽然窜出一只黑猫的经历。队员们还以我出现在他们的房间来作为收拾的房间的标准。 但是我从没有去过近藤桑的房间,因为大叔臭;我也不去土方先生的房间,他总是工作到很晚,我不想分散他的注意力;除此之外,我也就剩冲田总悟的房间没去过了。那个家伙太危险了,我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自从我来真选组的第一天,我就和他有点不对付。本来他和小神乐一样,都有一双圆圆的眼睛,还挺讨我喜欢的,但他和我正经对话的第一句话就问我多高。我回答一米七,和他是一样的身高,他当时就有点不爽的样子。 后来我和小神乐约好了一起穿旗袍的,那天我穿上了一双有些跟的鞋子,在出门的时候瞟了他一眼,或许是被他当成了挑衅,自此,我和他的关系就再没有好过。 啊对了,当他知道我是猫妖的时候,就开始念叨什么像这样的家伙一般都很高傲的,但是稍微一调|教就会屈服,然后就试图叫我听话,叫他主人,带上他给的项圈和锁链什么的。我记得当时我就回了他一句:“做梦。” 我还挺喜欢项圈作为颈饰的,要是小神乐送我一个,我天天带都没有问题,但要是冲田鬼畜送的,那我绝对会用指甲给他劈成两截。 现在,我要去的房间就是冲田总悟的。他用我的牙威胁我晚上到他的房间去,不然就告诉所有人,把他今天拍到的关于我的牙齿的照片映成传单,发放到大街上。尽管气的双眼通红,恨不得叫这家伙光速入土,我也不得不去。平时虽然看不出来,我还是很要面子的。 冲田鬼畜靠在房门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擦着刀。 “你怎么不干脆困的睡着,然后一头倒下去,刚好割破喉咙呢?”这个时候大家都睡了,我终于不用死命顾忌牙齿的问题,可以吐字清晰的说话了。 “呵。”冲田总悟咧嘴一笑,头往屋里一摆,让出了一条路。 我窜进去,在一个角落盘成一团,不想理这个小鬼。 一个项圈扔在了我的面前,我睁开眼,瞥了一眼。 “变成人形,自己带上。”冲田的声音从我头顶响起。我抬起头来看向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冲田显得异常的高大。我一下暴躁了起来,猛地变回人形,站起身来。和这个家伙处于同一高度,叫我心理稍微平衡了一点。 冲田却好像丝毫不在意我的挑衅,微微扬起了下巴。“跪下,自己带上。” “去死……” “猫桑的……” 我还没骂完,冲田总悟居然丝毫不顾大家都睡了,开始喊了起来!我赶忙一个猛扑,捂住了他的嘴。 我的眼眶又气红了。 “我照你说的做。”我咬牙切齿道,跪在地上,捡起了项圈。猫妖对于跪这个姿势没有什么概念,但要戴上这家伙的项圈,和这种被俯视的感觉,实在是太差了。我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这回却是因为过度的愤怒。 “很好,现在开始,你要称呼我为主人。记住了吗?”冲田鬼畜得意洋洋的。 “私底下可以,要是有第三人在场,我就不干。” “那就戴上配套的锁链。” “你休想!”我瞪圆了眼。 “母猫,这可不是你能决定的。”冲田不屑道。 我翘起脚尖,四肢着地,微微弓起背,做出了攻击的预备姿势。我不会真的杀了他,但如此耻辱,我绝对不愿意接受。我希望他能意识到,在他的面前,是一匹拥有不死之身的,不折不扣的野兽。 “嘛,□□还是要循序渐进的,我就特别开恩吧。”冲田终于松了口。“现在变回猫,然后把肚皮露出来。” 这是一个猫表示臣服的姿势。我气的浑身颤抖,刚想表示反抗,冲田却又开口道:“牙。” 我闭上嘴,努力默念自己只是翻个身换个更舒服的姿势,露出了肚皮。冲田像是等我慢吞吞的翻身等的不耐烦了,随意的拔出佩刀看了看锋利程度,状似不经意的往我刚刚露出来的肚皮上一瞥。 我的脊背顿时一凉。这个王八蛋,刚刚绝对是在威胁我对吧!绝对是在脑补刀砍在我的肚皮上是什么样的对吧!鬼畜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我颤抖着朝他呲了龇牙。 他笑了,在我肚子上的软毛上撸了一把,像是在确认手感。 “啊……困死了。”冲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睛里渗出一点泪水。“我先睡了,项圈不准取掉。” 第4章 心怀八卦之心的家伙都去死去死 这一夜我睡得很差,我总觉得要是我睡着了,而冲田恰好醒来,那我就会被他偷袭。他平时就是这么对待土方先生的。我咒了一夜的冲田和银桑,只在深更半夜的时候睡过一小段时间,第二天早上,我的双眼之下带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只不过被浓密的黑毛挡住了看不见而已。 “呦,早啊,冲田王八蛋。”我狰狞的笑着,看着正在伸懒腰的冲田总悟。我在失眠辗转反侧感受内心煎熬的时候,冲田鬼畜睡得可真是香甜。 “你叫我什么?”冲田的表情不善。 “您听错了,主人。”我努力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故意说的很小声,尾巴在地上狠狠一甩。山崎退,我记下你小子第二次了!门后面就那么舒服吗?你干脆一辈子待在门后面好了!就你那点潜伏偷窥的功夫,在我面前还不够看! 冲田正背对着我换警服,对于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声音大点,我听不清。” 你做梦!我们的约定是在没有第三人在场的时候才叫主人的!你这个人类迟钝的感官感觉不到,不代表第三人就不存在!我猛地在地上一跳,穿过门上的纸,准准的踩在山崎退的脸上。 不能张开嘴骂人,我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几道血痕,才勉强解了气,从他的身上跳了下来。 “哦,山崎,你在啊。”冲田一边把外套穿上,一边歪着身子朝外看过来。“干得好,猫桑。” 我一甩尾巴,别开了头。别以为你小子夸了老子两句,老子就会开心! 冲田戴上佩刀,跨过仰面躺在地上的山崎退,一把把我捞起来,搁在了肩上。“走吧,去吃早饭。”感受到我准备往下跳的动作,他忽然扭过头来,已极近的距离对我露出一个威胁的笑。 喵!我全身的毛都呛了起来。这是恐怖片啊!妥妥的恐怖片! 冲田诡异的满意了,迈开步子朝食堂走去。 “真难得啊,今天居然和总悟待在一起。”一抬眼,我看到土方先生叼着烟,手里端着餐盘,朝我这边打着招呼。 土方先生!救我! 不敢张大嘴求救,我只能用可怜巴巴的目光盯着土方先生,然而土方先生刚好把头转了回去,信号传送失败。冲田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朝我斜了一眼。 我又怂了,没办法,谁掌握了把柄,谁就是老大。冲田总悟,你就祈祷吧,有一天不要被我抓住了痛脚,不然我玩死你丫的! 早饭有肉饼,还有我超——爱的半流质煎蛋,但是张不大嘴,这些东西都没办法好好吃进嘴巴里。我思考了一下,或许维持猫的形态,就算把渣子和蛋黄弄得到处都是,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只要把头埋得深一点,应该也不会暴露吧……好!就这么…… “猫桑,你不变回人形,难道要我帮你拿吗?”冲田的声音此时却偏偏响了起来。 变回人形拿了盘子,端到脚落,再变成猫,这种操作,怎么想都很引人注目。冲田这个混蛋,连一点体贴都没有吗? 我恶狠狠瞪向他,却看到这家伙恶趣味的鬼畜笑容。 岂可修!这家伙分明是故意的!故意想叫我出丑! 看他对我做出“牙”的口型,我也只好恨恨的变回了原型,随手拿起了一杯牛奶和一片面包,就准备转身找位置。 “猫桑,你忘了拿你最喜欢吃的煎蛋了。”冲田的一只手拽住了我的胳膊,一副好心提醒的模样。 我的额头上冒出一个十字,又走了回去,端起一盘煎蛋,狠狠的甩在了冲田总悟的脸上!……当然我也只能这么想想而已。我端起煎蛋,假装感谢的超冲田总悟点了点头,眼神在餐桌上游移,寻找着一个人少的脚落。 “我好不容易想和猫桑搞好关系了,难道猫桑不趁此机会,和我坐·在·一·起·好好吃顿早餐吗?”冲田总悟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露出一个状似人畜无害的微笑。 屁嘞吧!人畜无害个鬼啊!老子看神威每次杀人之前可都是这么笑的!你骗不过我的! 我很是努力的勾出一个又含蓄又扭曲的笑,点了点头。听你的,在老子牙补好之前,老子都听你的! 冲田端着盘子,坐到了土方先生的对面,随即朝着自己的右手边拍了拍,示意我坐过去。我稍稍微松了一口气。靠近土方先生一点,冲田的注意力或许就会被土方先生吸引走一点,我的压力也会少一些。而且土方先生又可靠又明理,要是冲田再搞一些无理的要求,他一定会出手阻止的。 这么想着,我朝土方先生露出一个有些苦涩的笑。 “喂,辰罗桑,你没事……” “猫桑,要和我搞好关系,就不要去看土方先生哦。”冲田一把勾住我脖子上的项圈,往他的方向一拽,打断了土方先生的话。要不是我反应快,我的鼻子一定已经磕到这家伙的肩膀了。 岂可修!项圈系的不紧,我差点忘了还有这玩意了!我握住冲田的手不由得弹出了指甲。然而我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了一爪子把这玩意切断的想法。 愤怒使我浑身发抖,但我还是努力装作听话的点了点头。 这一下,足够所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景了。在他们眼中看来,就是一个怕(气)的浑身发抖,眼眶发红的少女正委委屈屈的对于冲田鬼畜言听计从。 我飞快的喝了牛奶,将面包撕成小条塞进嘴里,看着煎蛋,一脸纠结。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在不张大嘴的同时不把蛋黄糊的到处都是的把这玩意吃掉啊?! 我刚想放弃,却看到冲田总悟这直直的看着我。 我刚刚有些抬起的身子又落下了。 要不变回猫?就算有点怪……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然而我刚准备变身,冲田却像是读到了我的心思一般,又提前出声道:“我想看猫桑用虎牙咬开煎蛋的样子,请满足我这个要求。” 就算是用敬语,这也是赤|裸裸的威胁!还专门提到我已经没有了的小虎牙! 我的指甲瞬间出鞘,抠进桌面,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喂,辰罗桑,你是不是被总悟抓到什么把柄了?”土方先生问道。 土方先生!您太聪明了!您说的对啊! 我感动的快要哭出来了,虽然很想再次发出求助信号,但我却被勒令了不准看土方先生。我抿着嘴,摇了摇头。 “那三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有一边桌子上传来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不知道……昨天辰罗桑不是还和土方先生很好的样子吗?还揪着他的衣角呢!” “是啊,我还在想是不是辰罗桑喜欢土方先生呢。” “是啊,昨天的辰罗桑女人味十足呢。不是说遇上了喜欢的人,再凶残的女人都会露出柔情一面吗?” “那又关冲田先生什么事?” “横刀夺爱?” “……可是冲田队长和辰罗桑不是一直不对付吗?” “你傻啊,少年表现爱意的方式就是故意态度恶劣的捉弄对方啊!” “啊对了,辰罗桑脖子上那应该是冲田队长的项圈吧?” “应该是,我今早还看到她好像叫冲田队长主人来着……”山崎退的声音忽然插了进去。 “诶——” “那个辰罗桑?!!”一群人哗然。 不知道我旁边这几个家伙听到没有,反正我是把所有人说的话听的一清二楚。这群家伙!是队规不够严了还是私藏的JUNMP不好看了?为什么这么八卦!当我的猫耳朵是聋的吗! 我一咬牙,端起盘子挡住脸,用一种极蠢的方式囫囵咽下了煎蛋,又伸出舌头舔干净了嘴边的蛋黄。我一把抓起筷子,转过身,飞快的朝着那群埋头八卦的人甩了过去。筷子穿过那群人之间,准确的擦过两个人的耳边,钉入了木柱子里,筷尾还在颤动,嗡嗡作响。 一片死寂,只能听见我为了平复愤怒而努力深呼吸的声音。 “……辰罗桑……你哭了?”近藤桑瞪圆了眼睛,震惊的看着我。 嗯?我哭了?我愣了一下,一抹脸上,果然摸到了湿湿的泪水,探到鼻子底下闻一闻,还能辨别出其中咸咸的味道。 大概是因为失眠,我的眼中布满了红血丝,本就很容易产生泪水,又被冲田一气,一不小心就流了下来。更可恶的是,本就干涩敏感的眼睛,被泪水一刺激,反而分泌出了更多的泪水,甚至叫我的视线都有些模糊了起来。但不管怎么解释,我在真选组的人们面前露出了如此丢脸的一面。 “不准看。”我刚想张嘴吼,却忽然又将嘴紧紧闭上,最终只含糊成了只有我自己听得懂的几个音节。 “喂……喂!你们!快点道歉啊!”土方先生有些结巴的吼道。 “啊、啊……对不起,辰罗桑!” “辰罗桑对不起!” “辰罗桑……” 够了!我没有哭!我就是有点生气,又恰好不能辩解而已!我不想给土方先生,给大家添麻烦的! 我不禁更生气了,不止对冲田,对真选组的其他人,也对我自己。我弯下身子,做出攻击的姿势,却忽然变回猫的形态,猛地窜出,从众人的脚边飞奔而过,溜出了门外。我看到了土方先生试图阻止我的样子,也看到了有队员做出了防备的姿态。但是我是不会伤害他们的,我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我只是想吓吓他们。 这样逃跑,叫我看起来应该没有那么丢人吧。而且看到他们害怕的样子,让我稍微觉得开心了一点。 如果我听到了之后他们在餐厅里交头接耳说的今天的辰罗桑也有点可爱的话,我一定会后悔没有真的发动攻击的。 第5章 小钢珠和我到底谁重要 我去找了眼药水滴在眼睛里,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叫满眼的红血丝显得不那么明显和恐怖,又换了警服,在众人集合的时候出现在了队伍中间。不能说话,但我冲着看起来有点担心的土方先生点了点头,示意我没问题。 冲田鬼畜带着耳机看着我,左手食指在佩刀的刀鞘上敲了敲。我知道,他叫我站到他旁边去。 我插着口袋,瘫着脸走了过去。只要我表现得自然一点,应该不会那么奇怪吧,巡逻途中他也不可能一直注意着我,到时候我就悄悄退回队里好了。我自我安慰道。 然而我想多了。 我不知道是冲田说了什么,还是土方先生说了什么,还是那些队员私自脑补了什么,他们自动和我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总是有意无意的叫我和冲田,土方先生形成一个独特的空间;我有点什么发现想去探查一下的时候,这些家伙居然把我挤开,冲到前头;而当我想像往常一样随便找个人一起勾肩搭背做个懒骨头的时候,这些家伙却又齐齐避开,要不是我身手敏捷,大概就要直接掉在地上了。土方先生甚至真的担心我会倒在地上,居然出手扶了我一次。 我本来以为自己是被讨厌了,但是仔细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比起讨厌我,他们更像是把我当作一个需要保护的人,也就是一个女人来看待,还是和土方先生以及冲田有些什么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那种。 当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我真不知道是好气多一点还是好笑多一点。虽然不能告诉这些人,但我真的只是掉了几颗牙,觉得很委屈很丢脸而已。这些家伙是不记得我平时有多凶残多狂妄了吗?被这么对待,我不会有一丁点的开心的好吗! 或许该做点什么,叫这些家伙知道我只是不愿意张嘴了而已,只靠爪子实力却还是足以打爆在场所有人的……不对,或许土方先生和冲田还是有点棘手。 正这么想着,我突然嗅到了空气中有一点熟悉的味道。那种甜腻腻的,懒散到骨子里的,我很不喜欢的草莓牛奶的味道。 坂田银时!这家伙凑到钱了没? 我的瞳孔因为兴奋猛地缩成竖瞳,四下打量了一下。 这里到处都没有银桑的身影,但是气味却从一家小钢珠店散发了出来。 我的额头上爆出青筋,浑身发抖,喉咙中发出低吼。没等真选组众人做出反应,我就已经冲进了小钢珠店,果然一眼看到了一头亮眼的天然卷银发。 “喵——!”我的牙缝里挤出一个尖利的,变了形的叫声,大步走上前,一把拽住了坂田银时的耳朵,把他往外拖去。 “诶痛痛痛放开放开!”银桑本来还几里哇啦的乱叫着,却在一抬眼看到是我之后瞬间呛了声。 “……辰罗桑?辰罗酱?辰罗SAMA?你先放开,听银桑解释啊痛痛痛!要断了!耳朵要断了!对不起辰罗SAMA!我已经在努力攒钱了!今天就是来用稍微、真的是稍微多出来的一点点钱来放松啊啊啊啊!头发!头发!要秃了要秃了!” 坂田银时被我薅着头发,用一种歪歪扭扭的姿势拖出了小钢珠店,一路的哀嚎引来一众人探头探脑的观望。有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带着墨镜的大叔,我记得小神乐叫他MADAO来着,直接跟了出来,还一脸好奇的问:“银桑,你是怎么得罪到这么漂亮的小姐的?” “银桑我不小心……”银桑解释的声音突然卡在了喉咙里。 我拽着这家伙的头发,把他的头抬到与我额头相贴的位置,与我对视。我知道,那时候我眼中的凶光亮的吓人。 “敢说出来,我就踩爆你的〇〇。”我微微错开脸,伏到他耳边小声说道。 我看到他的耳朵因为我喷出的热气红了一片,我哼了一声。那是我故意的。耳朵被吹到热气,是叫人特别不舒服的一件事,这也是为什么我不愿意在冲澡之后用吹风机的原因之一。 回过头去,我看到真选组一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我拽着银桑的头发,把他摁到了土方先生的面前,直直的看着土方先生。他那么聪明,一定会理解我目光中的委屈和控诉吧。 “那个……辰罗桑,你先冷静一下,把人放开?”土方先生居然这样说。 我震惊了。他居然帮坂田银时这个王八蛋说话!我难道不够冷静吗?我没用指甲划伤这家伙的皮肉,没有真的薅掉他一根头发,甚至小钢珠店的店门都还完好无损的挂在门框上!我不冷静吗? “猫桑,你这家伙这种眼神足以被当作危险人物逮捕了。不错欸,土方先生,我想和现在的这家伙打一架。”冲田突然走上前来,眼中的战意昂扬。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的眼神没来及收好。能叫冲田露出这样的表情,想必我刚才的目光是真的很可怕。我对冲田点头表示感谢,却看到这家伙一副还不对老子感恩戴德的表情。 我居然是靠这种混蛋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愤怒和委屈又一次占据了我的情绪,我又一次看向了土方先生,眼圈红了起来。 我不知道怎么对付坂田银时,现在只有土方先生能帮我了。 “你这家伙现在已经堕落到如此地步,连自己的责任都不想负了吗?”土方先生果然聪明,成功的收到了我的信息,将炮口对准了天然卷。 “银桑我真的有努力筹钱的!但是钱很难搞,所有能快速搞钱的方法都写在刑法里了,银桑我赚钱压力很大嘛,就抽出了一·点·点,真的是一·点·点钱来放松一下!人总是要劳逸结合才能好好做事啊痛痛痛!辰罗桑您高抬贵手!银桑还很年轻!还不想变秃啊!” “哼!”我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放开了这家伙的卷毛。眼睛又开始刺痛,我知道,我又流眼泪了。 “喂喂!真的假的啊!别哭啊!是银桑不对!全部都是银桑不对好了吧!银桑会好好负责的!你看银桑已经道歉了,你就不要哭了好吗!”坂田银时是真的没想到我居然一下子变成这样,他还以为昨天我在土方先生面前哭只是一种计策,却没想到我是真的委屈了。 可他越是道歉,我就越是生气,眼泪也流的愈发汹涌了起来。我不是!我没有!我没有哭!你们这群混蛋就没有因为眼疲劳结果一受刺激就拼命流眼泪的经验吗!这种时候给我几张纸巾一瓶眼药水就够了啊! 我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土方先生,但是这次或许我眼中的信息太复杂了,土方先生会错了意。 “要是没办法对我家的队员负责,你就滚去给我切腹啊混蛋!” “哦,原来就是旦纳你做的啊,把辰罗桑那么珍贵的东西夺走了,给她造成那么严重的伤害,你要是不好好对她负起责任的话可不行,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冲田突然插话道,一张瘫着的死人脸却看不出是觉得看戏不过硬为了好玩才横插一脚还是真心想帮我。 而且这家伙还真好意思说!你对我造成的伤害也很严重好吗!既然知道牙对我有多重要为什么还要拿这个威胁我啊! 银桑更是加倍道歉了起来。“对不住啊辰罗桑!银桑知道银桑做了非常非常过分的事情!就算你讨厌银桑一辈子也没关系!但是拜托你不要再哭了,银桑一定会好好攒钱,带你去最好的医院,保证万无一失的!现在科技也这么发达了,绝对不会造成任何后患的!所以真的拜托你不要再哭了……” 银桑看起来都快哭出来了,我居然觉得有一丝可怜他。可是我真的没哭啊!我求你们别再硬说我哭了行吗?流眼泪不一定因为伤心,还可以因为眼睛受刺激了啊!不懂的话我立马回去买洋葱给你们每个人做一副眼贴啊岂可修! “那个……银桑,你到底是怎么得罪这位辰罗小姐的?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MADAO要是不出声,我都忘了旁边还有这号人了。我看向他,却发现的他的表情很是奇怪,视线在银桑的身上看了看,有又在我的身上徘徊着,其中打量的重点,是我的……小腹。 !!! 我忽然意识到在我一句话没说的时候,这群家伙的对话听起来有多么诡异。 我不是!我没有!!!我惊悚的目光看向MADAO,那份惊愕却似乎被他当成了秘密暴露的震惊。 他摘掉墨镜,忽然一拳打到了坂田银时的脸上。 “银桑!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人渣!”他骂了一句,往地上唾了一口,气呼呼的走了。 我迅速的回过头去看真选组的众人,发现他们也在用那种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我和银桑,尤其重点打量着我的肚子,然后又迅速的瞥过作为知情者还挺淡定的土方先生和冲田。 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真的。 我觉得我可能真的要哭出来了。 第6章 脑部能力强大的家伙的破坏力无解 土方先生忽然一抖,烟上长长一截烟灰掉了下来。看他的样子,是反应过来了。 “喂!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乱想的家伙都给我以士道不足去切腹啊!”他大吼道,露出的慌张却更容易被认为是欲盖弥彰。 偏偏冲田总悟这个家伙还嫌不够乱似的,装出一副不理解的样子道:“土方先生你说的乱想是什么啊?难道这些不都是事实吗?” 啊啊啊啊这个混蛋! 我迅速扫过真选组众人,看到他们一个二个露出我们都懂的表情,心中凉了大半。 看着一脸暴躁的土方先生,又看着像是已经陷入绝望的银桑,我迅速拍了土方先生的肩膀,微微凑近他,小声道:“算了土方先生,越讲越乱,我想先跟着银桑,看看他到底攒了多少钱。等我补好了牙,我会亲自说明的。” “好。”土方先生答应道,揉了揉我的脑袋。“别哭了。” “没哭。”我把土方先生的手从头顶上抓下来,脸有些红,当然,也是气的,不然我是不会这么无礼的对待土方先生的。 “那么猫桑,记得晚上按时回家,我会等着哦。”冲田在我的手腕上一捏,逼我放开了土方先生的手。他再次露出一个鬼畜的笑。“我给你的项圈,不许摘掉。” 我的眼泪眼看有加量的趋势,土方先生赶紧又把冲田抓住我手腕的手掰开,催促道:“快去。” “谢谢土方爸爸……土方先生。”可能是傻了,我居然把心里想的事情说了出来。再改口已经来不及,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土方先生的表情开始扭曲,冲田偷笑出了声,原本已经彻底僵直的银桑也有了反应,好奇的看着我们。 “这是什么新的play吗?”这是没事干就找人不痛快的冲田。 “爸爸?你们真选组玩的什么?”抖S组很快接上了电波。 趁着真选组的人还没听到这些家伙在说什么,我朝着土方先生猛一鞠躬,一把抓住银桑的衣服,冲出人群,随便钻进了一条小巷。我人生第一次知道了自己逃命的速度是这样快。 在一个阴暗逼仄的死胡同里,我把银桑按在墙上,弯着腰,大口地喘着气。猫不擅长携带猎物快速奔走,我能带着一个比我重比我高的家伙跑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 或许是我喘的像是要死了一样,银桑一边用小拇指扣着鼻屎,还一边挺担心的问我:“是不是先要带你去找哮喘医生?这回可不赖银桑啊!” “去死啊你这个混蛋!要不是你我至于被误会这么大吗?我都还没有计算你给我造成的精神损失费好吗!”终于没有了其他人在场,我揪着银桑的领子,对着这家伙的死人脸放心大胆的咆哮出声。靠!憋死老子了! “银桑我也很惨好吗!都被人以为是随便留情的渣男了!我这个人喜欢的是胸围九十以上……岂可修你还真有九十以上……总之银桑是很大男子主义的!绝对不会和你这样性格差到根本算不上女人的家伙有一点关系的!”银桑也反手抓住了我的衣领。 “刚好啊混蛋!你以为我愿意和你有关系啊!你个天然卷!我喜欢的是黑长直啊黑长直!我宁愿去揣土方先生的幼崽也不可能揣你的!” “啊?那个尼古丁中毒的家伙哪一点比银桑好?是因为头发是黑发还是直的吗?那还不是一个没救了的V字!男人啊,靠头发是分不出来好坏的,还要看其他地方!银桑比他强的地方……比他强的地方……总之!银桑要是认真起来也是很靠谱很帅气的!” “哦?是吗?我从你这双死鱼眼里可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你先把我的责任负起来,好好带我去好的医院啊天然卷混蛋!” “啊啊会的会的!银桑我不是已经在好好搞钱了吗!身为女人不要对男人逼得这么紧不然可是会被讨厌的啊黑长直蠢货!你以为是黑长直就会受欢迎吗?最重要的是性格啊性格!” 我和银桑相互咆哮着,揪着领子扭打在一起,滚了满身的尘土。 咔! 一声瓦片的脆响传来,我一下子僵直了身体,随即以最快的速度抽回揪在银桑领子上的手,死死捂住了嘴。洗马达!憋得太厉害,一不小心就吵得太投入了!太大意了! “出来!”银桑抬头朝瓦片上喊道。 “好久不见啊银时!”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从屋顶上垂了下来,紧接着露出了桂小太郎那张不管干什么都是认认真真的脸。 是个熟人,我不禁将嘴捂得更紧。 “假发?你在这个地方做什么?” “不是假发是桂!我在躲避真选组……啊,这位是真选组的辰罗殿啊。”桂向我点头示意。由于我告诉过他只要他不要做出直接的破坏行动,我就不会抓捕他的缘故,他并不怕我。紧接着,他看向了银桑。“看你们好像在吵架,我作为一个外人不好插嘴,但是作为挚友,我有一句忠告。” “辰罗殿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子,银时,要好好珍惜。还有,是男人,就负起责任来。”他说着,还郑重的拍了拍银桑的肩膀。 我和银桑的脸都黑了。确实,我和银桑的对话确实有点像那啥吵架,银桑拽着我的领子把我怼在墙上的姿势也确实有点令人误解,我俩也确实因为打架而衣冠不整,我确实也因为流泪过多而双眼通红,但这些都不是可以作为误解的原因! “我没有……” “我无是……” 银桑立马松开了手,和捂着嘴吐字不清的我一起解释道。 “嗯嗯,我都明白的,不用解释了。辰罗殿,银时虽然看起来不太靠谱,但是作为挚友,我能保证,这家伙还是个很可靠的男人。”假发这家伙打断我俩的话,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您明白什么了您明白!岂可修啊!我不是!我没有!别乱想!他可不可靠关老子半毛钱事啊! 假发看起来还想长篇大论,我忽然压低了声音,捂着嘴道:“桂小太郎,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再不滚,我就逮捕你。” “诶?”桂小太郎一愣,“辰罗殿既然不满意我的存在,那我就不打扰你俩了,先行告退。” “……我怎么没逮捕这个家伙呢?”假发消失了有一段时间之后,我自言自语道。 “嘁,谁知道,大概因为他是黑长直?”银桑把一边胳膊插回和服里,歪歪斜斜的站着,挖苦我道。 “嗯,你真聪明。” 银桑弹着鼻屎的手忽然僵住了。“……喂,不会是真的吧?……你就这么对待你的工作吗?我要给尼古丁中毒打小报告哦?” “随你。”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辰罗桑?你还好吧?不检查我攒了多少钱了吗?” “啊,不了,没心情。别把牙的事告诉别人。”我变回猫的形态,准备跳上房顶走人。 “你那么在意我当然不会告诉别人啊!银桑又不是那么没眼色的家伙。” “啊,多谢了,那就好。”我甩了一下尾巴。 “喂!等等!你去干嘛?要是不开心的话可以和银桑商量,千万别做傻事啊!”银桑抬高了手,想抓住我的尾巴把我拉住,我一甩尾巴避过了。这家伙这只手刚刚扣过鼻屎了,我绝对不要它碰到我。 “想什么呢,我死不了。”我看着巷子里仰望着我那一脸犹豫不决着要不要直白的表达担心的蠢货,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这不是死不死的了的问题,那个……银桑我这个人还是很负责任的,也是很大男子主义的,总之……我不准你做的事情你绝对不准做,不然银桑可是会生气的!银桑生气可是很可怕的……”银桑在地下转着圈圈,却半天都不肯把正题说出来。 我真的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心情松快了几分。这家伙,还是有可爱的地方的嘛,也是,他好歹帮了小神乐不少。不然小神乐现在应该还在被什么黑帮利用,过的饥一顿饱一顿吧。 “啊啊,知道了,白夜叉大人。”我探出半个身子,伸长了爪子,在这家伙仰起的额头上拍了拍。“我不是,也没有,别瞎想,我就是想去找小神乐玩而已,土方先生可是难得开恩,给我放了一次额外的假期,我要好好利用一下。你知道她在哪吗?” “嘁,那个野丫头,谁知道啊。你鼻子不是挺好使吗?”银桑放下心来,一脸嫌弃的别开了头。 我没有回话,脚下一蹬,飞快的在瓦片之间飞奔起来。小神乐喜欢在江户到处乱跑,就算我鼻子再好使,也得要花些功夫才能找到她。 是先去公园看看,还是先到新八几家的道场去呢?本周我还没来得及去看酒吧的排班表,要是今天阿妙小姐不在家的话,小神乐应该不会去的吧。或许我应该找找定春?可小神乐并不是一直带着定春…… 我一边小跑,一边飞快的思考着。 或许去找定春是最好的方法,那头大白狗很好找,而且鼻子也比我更好使。要是我还能顺便阻止它去乱骑其他小母狗,小神乐说不定还会感谢我呢。就决定去找它了! 第7章 冲田混蛋等于霉运 我没能找到定春。 我本来的计划是,先回到正常的道路上,然后顺着足够宽的街道去寻找定春的气味和身影。然而我刚刚从屋檐的瓦片上跳下来,就被人从前爪之下拎了起来,抱在怀中。 “小黑!好久不见!你的肉球还是那么软!”桂这家伙一副欣喜的样子。 我翻了个白眼,一爪子糊在他的脸上,把他的脸推开了些。他不知道他口中的小黑和辰罗其实是一个生物,就算刚刚被他气到差点失语,我也不能把气撒到现在的他身上。见到肉球的假发就只是个八嘎而已,我没办法对一个八嘎生气。 假发很喜欢猫猫狗狗的肉球,其中尤其喜欢猫形态的我,要说为什么的话,大概是因为我是唯一一只从来没有嫌弃他给他一爪子的猫了。嘛,当初我不挠他完全是因为他是黑长直罢了。而现在,他的撸毛水平已经很不错,每次能将我侍候的舒服,我为什么还要挠他呢? 这也是我为什么每次都给他放水的原因之一。不然就凭他把我带回过他所有的藏身之处这一点,我就可以逮捕他一百次了。 虽然每次看他用一张蠢脸对着我不停的说话觉得有点烦,但是听的久了,居然也可以当催眠曲用,简直效果拔群。在他的身边,我意外地觉得安心。 有时候我挺佩服他的,为了不吓到他,跑了一个免费的按摩师傅,我从没有在他面前以猫的形态说过人话,而伊丽莎白又是用告示板说话的,他一个人在没有人回答的场景之下,也真能说上这么久。 他有时候会给我发牢骚,搞得我明明是半个真选组队员,却对一个头号通缉犯的日常了如指掌。这家伙的日常经常蠢得可以,可以说是除了攘夷,什么都干,我想要不是他狂乱贵公子的名号放在那里,就算专职犯罪,也不会被放上通缉榜的。 “噗叽噗叽。”这家伙捏我的肉球,居然还给它配音。我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扭了扭身子,想从他手里跳下来。我心中去找小神乐的念头有所松动,我想跟着桂先回去,到他的藏身之处还会睡一觉。多亏了冲田总悟,我昨夜基本上没怎么睡觉,今天又是吵架又是狂奔的,已经很累了。 “小黑,你不喜欢我了吗!”桂看起来很意外我会制止他的动作。紧接着,他看到了我脖子上黑色的项圈。“啊!你居然有主人了!那个家伙是谁!”他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他刚才没看到人形的我脖子上和这一模一样的项圈吗?就算想不到我就是辰罗,也至少会关联一下吧?或许是银桑刚刚和我打架的时候揪着我的领子,把项圈给挡住了? “呜呜呜小黑已经不是我的小黑了……小黑,对不起,我的生活太危险,没办法给你安定的生活,就算有了主人,也一定要记得我啊!要是你的主人对你不好,你一定要来找我!我的怀抱一直朝你敞开!” “……”要是剃掉了我头上这一堆黑毛,一定能看到上面满满的黑线。这家伙到底再搞什么?对着一只猫,至于搞得这么深情吗?还有有主人个鬼啊!冲田总悟想当我的主人,还差了一百年呢!除了小神乐,谁也别想饲养我! 这家伙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泪,引得一群路人频频朝这边管我。我木着脸,跳上这家伙的肩膀,用爪子拍了拍他的脸。 喂,别这么丢脸。 我和他对视,试图把我心中的鄙视准确的传递给他。可惜八嘎就是八嘎,我对假发的脑子抱的期望太高了。 “哦!小黑!你还是爱我的!你一定是想告诉我这件事对吧!我就知道!” 您知道什么了您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连白眼都已经懒得翻,刚想甩甩尾巴表示不满,却听到了一个属于恶魔的声音。 “咔——紫——拉!受死吧!” 靠!太背了吧!不能叫冲田看到我! 我赶紧从桂肩膀上跳起,准备赶紧开溜,却还在半空的时候被桂一把抱进了怀里。 “小黑,别怕,我不会把你丢在这么危险的炮火下的!” “喵!”你倒是放手啊!谁怕了啊混蛋我四条腿跑的比你快多了啊! “咳咳咳冲田总悟果然聪明,居然使用烟雾这么下作的手段模糊我的视线!”假发死命的咳着,头发衣服上都蒙上了一层灰。 哈秋!我忍不住也打了个喷嚏。 “对不住啊小黑,把你搞得灰头土脸的。” 啊啊是啊!你确实要道歉!要是你松手我根本不会被呛!一丝灰尘都不会沾上!你个混蛋给我放手啊冲田鬼畜靠近了你没感觉到吗!要是被他发现我就完了啊! 我憋着一口气拼命挣扎着,然而人形时就在力气上不占优势的我化成了猫之后的那点劲道,根本推不开桂的胳膊。一着急,我的爪子弹出了肉垫,抓破了桂的衣袖,刺进了他的皮肤。 “嘶。”他抽了一口气,手一松,我终于落到了地上。我回过头去,想对他投以一个歉意的目光。 “嗯?这猫的项圈很眼熟啊?诶——” 恶魔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喵!”我全身的毛都呛了起来,僵直着身体不敢回过头去。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我死定了我死定了我死定了……绝望的字眼在我脑子里刷屏。不用看我都知道,现在的冲田一定认出我了。他一定是扛着炮筒,一边露出那种变态的笑,一边将炮口对准我,准备毫不犹豫的开炮。 啊,希望他不要告诉土方先生,我不想让他失望。 我闭上眼睛,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嘭!我的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我的身子被气浪冲飞了起来,紧接着又被一个人抓住,抱在怀里。紧接着,我感受到了风吹过脸上的毛。 “哈哈哈!那颗炸弹够真选组受一阵的了!”我睁开眼,看到桂这家伙把我抱在怀里,一边狂奔,一边狂妄的大笑。他的长发随风狂舞着,有一些落到了我的鼻子上。 “哈秋!”我打了个喷嚏。 “哈哈!小黑你好可爱啊!放心,我可是被人誉为落跑小太郎的桂,我绝对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的!” 哦。我在心里冷漠的回了一句。 猫可真是好啊,打个喷嚏都被人说可爱。还有要不是你,我绝对一丝伤害都不会受到好吗,你怀里这个家伙,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你最讨厌的真选组队员好吗。 啊,吐槽好累,为什么这些家伙总是这么多槽点呢。新八几,可真是苦了你了。 桂现在的藏身之处在一片一看就是很破的居民区里,他拉开房门,露出一大坨白白的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我回来了!”桂元气满满的打着招呼。 “欢迎回来。”伊丽莎白举起了一块牌子回道。这样的情景不论看几遍,都让我觉得很神奇。 “能帮我烧些水吗?我和小黑刚刚遭到了真选组的袭击。” 伊丽莎白沉默的开始往一个大木盆里倒水。 桂还没有放开我,兴致盎然的捏着我的肉球,不知和我还是和伊丽莎白说着什么。在他说话的时候神游,已经是我的习惯了。反正我又不用回答他。 冲田刚刚绝对已经发现是我了,不知道他旁边有没有其他人,其他队员有没有发现我和假发待在一起,土方先生又是否知道。今晚上,我还必须要回真选组……毕竟被冲田威胁了…… 哎……太倒霉了…… 我叹了口气。 “小黑,这里水不多,先给你洗澡吧。”桂突然把我举了起来。“这个项圈,就先给你摘掉了。” “喵!”我这才回过神来,却已经晚了。我的项圈已经落在了地上。 ……算了,反正冲田不在这,他也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听他的话,就算真的知道了,他又能怎样!我可是不死的猫妖! 如此破罐子破摔的一想,我的胆子反而大了起来,一爪子拍在桂的胳膊上,对他赞许的叫了一声。 “哦!你其实不喜欢那个项圈对吧!”桂这次终于理解了我的真实意图。 我点点头。 “小黑你点头了!我一直就觉得你很聪明,你果然和其他猫不一样!”桂的表情又亮了起来。 我又点了点头。 “啊!伊丽莎白你快来看!她又点头了!” “桂桑,小黑以前也点过。”伊丽莎白举起了牌子,却没能止住桂的兴奋。 桂的不正常其实习惯了就好,反正他不会伤害我,也不会叫我被洗澡水淹着,我无视掉他和伊丽莎白诡异的交流,闭上眼睛,专心享受了起来。不知不觉中,我居然睡了过去。 “伊丽莎白?伊丽莎白你在吗?帮我去买一下护发素,钱在那件换下来的和服口袋里……” 桂的声音把我吵醒,我发现自己被裹在一张毛巾里,躺在浴桶旁边的地上。桂的胳膊从浴桶里伸出来,胡乱的挥着,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糊住了眼睛。 “喵。”我站起身来,四下看了一下。伊丽莎白不在,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小黑,你醒了,你看到伊丽莎白了吗?”桂顶着一头泡沫,从浴桶上面探出头来。 我摇了一下尾巴。 算了,看着这家伙平时按摩的还算舒服的份上,我就帮他个忙好了。要是他那头黑长直变得干枯毛躁了,我也许也会觉得不爽吧。 我把头钻进他的和服里,叼着钱袋,窜出了窗户。 第8章 假发是个好人,冲田依旧混蛋 我没有变回人形,猫的形态比较小,不会引人注意到假发的藏身地点。我根据气味找到假发常用的护发素,咬穿塑料膜叼起瓶子,丢下钱,快速跑走了。 少了几颗牙,连个护发素瓶子都叼不稳。我一边跑着,一边回忆自己牙齿还健在的时候。虽然只不过是昨天掉的牙,我却觉得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能肆无忌惮的张开嘴吃饭说话与人吵架已经是上辈子的事。 从房门溜进去,我窜上浴桶的边缘,将护发素递到了假发手里。 他终于冲掉了满头的泡沫,一抹脸道:“啊,多谢,伊丽莎白……是你啊,小黑。是你去给我买的护发素吗?” 我一甩尾巴,把他的钱包扔在了桌子上。 “哦哦!小黑!你果然是一只特殊的猫!”假发又兴奋了。 我避开他试图撸我背上的毛的手,跳下了地,我身上的毛才吹干,我不想再打湿。之前睡那一小会儿时间,根本不足以补齐我昨晚少掉的睡眠,我强忍住打哈欠的动作,在桂和伊丽莎白的床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倒头睡了下去。 再睁开眼,就已经是天黑了。我迷茫的眨了眨眼,忽然想起自己现在是在哪,猛地弹起身来。洗马达!不小心睡过了!已经这么晚了吗!冲田这家伙规定的几点来着?他不会已经开始发我的牙的传单了吧! “今晚不住在这里吗小黑?我还给你准备了猫粮。”假发这家伙一脸蠢相的凑近我,手里还端着一盆猫粮。 我扭过头,翘起尾巴走开了。 桂的脸上露出了可惜的表情。“这一次的猫粮也不合心意吗?”但是紧接着,他又变得斗志昂扬。“没关系,我一定会找到你喜欢的猫粮的!” 我就是饿死也不会吃猫粮的,你放弃吧。 我在心里回着话,走到了冲田给我的项圈之前,用爪子拨了拨,示意桂给我戴上。回去真选组之前,我必须得戴上项圈,最起码在冲田面前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小黑,你要是不喜欢项圈的话,我去给你的主人说,让他给你取掉。他要是没法好好照顾你的话,我就来……” 项圈一戴好,不等桂说完话,我就如同一阵风一般窜出了窗户,跳上屋顶,飞快的跑走了。我跑的这么快,一方面是怕冲田的威胁,另一方面是怕假发这家伙会跟上来。这家伙有这个前科。桂这个电波脑,要是真叫他跟到了冲田面前,还不知道要搞出多大的乱子呢! 我赶到真选组的时候,几乎所有房间的灯都已经灭了。我因为力竭一头从墙檐上掉了下来,正砸在正靠在墙边抽烟的土方先生的头上。 “哈……哈……对……对不起……”我努力从喘气的空档挤出道歉的字眼。 “嘛,下回注意一点啊。”土方先生想拎着我的后颈皮把我拽下来,我吓了一跳,赶紧蹬腿往下跳。但是我忘了脖子上还有项圈,我这一跳,项圈勾住了土方先生的手指,把我挂在半空,呛得又是一阵咳嗽。 或许是我乱挥四爪的样子太过惊人了,土方先生几乎是一瞬间就松了手,任由我落在了地上。 “辰罗桑,你没事吧?”土方先生半蹲下身来,抱歉的看着咳到快背过气去的我。 “没。”我摇摇头,努力理顺了呼吸。我有点庆幸,看到自己这副蠢样的是绝对不会取笑我的土方先生,自己现在又是猫的状态,是就算是露出喝大了磕了药一样的表情也会被夸可爱的开挂状态。 我岔开了话题。“还有晚饭吗?我还什么都没吃,从中午之后。” “现成的肯定是没有了,今天也没有剩饭,不过你可以去冰箱里找找有没有可以吃的。” “谢谢。”我微微点点头,“少抽些烟吧,对肺不好,别哪天没死在别人的刀下,倒被自己的肺搞垮了。” “啊,知道了。”土方先生似是不耐烦的挥挥手,但是我觉得,他应该还是会高兴的吧。就算是鬼之副长,也毕竟有人情。本来我还想和他提起三叶小姐也是因为肺病死的,那时候的她很痛苦,但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其实我认识三叶小姐,也和以前的大家都相处过,只不过那时候他们不知道那是我就是了。一只黑毛黑眼的四处闲逛讨食的黑猫,实在不是什么起眼的存在。 我才不会告诉他我是因为猫鼻子太灵了被烟味呛得受不了才主动关心他的呢。嘛,我很尊敬他也是原因的一部分。 我迈开轻快的步伐,朝着厨房走去。一想到接下来能有吃的,而且没有其他人看着,我不用顾忌自己的牙,我就忍不住觉得开心起来。 冰箱很大,毕竟要储藏真选组那么多人的食粮,作为一只猫,我实在不好打开它。但是没关系,我可以变回人形。 冰箱的灯亮了起来,我一眼便看见了一个巨大的红彤彤的火腿。我咽了一口口水。 “诶,想吃火腿炒饭吗?” “喵——!”我发出一声惨叫,僵着身体转了头。我甚至听得见我脖子的关节发出的嘎吱声。 我心中的恶魔——冲田总悟正穿着宽松的便衣,懒洋洋的靠在门框上。冰箱开的冷冻层,光源靠下,光线打在冲田的脸上,叫平时所有的阴影都反了过去,也叫他的阴森程度翻了一倍。 “怎么这么怕?唔……难道是做贼心虚?”冲田朝我这边凑近了一点,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我说,今天和桂玩的开心吗?” 他果然看到了! 心中的我已经开始石化,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桂?为什么和他玩?我今天可是带着银桑走的。”我努力睁大眼睛,做出在人类意识中卖萌的表情,尽可能表现得无辜。 “呵。”冲田冷笑一声,一直插在口袋里的手拿出手机来,按下了播放器。 “你不喜欢那个项圈对吧?”……“小黑你点头了!我一直就觉得你很聪明,你果然和其他猫不一样!” !!! 我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却是因为惊恐。这家伙,往项圈上装了窃听器! “我记得我有强调过,不准把项圈取下来来着。”冲田的笑更加温和,在我面前蹲下身子,视线与我平齐,伸出手,在我的项圈上细细摩挲着。“我没想到你居然和桂的交情这么好,都到了饲养的地步了。可惜我还没装上追踪系统,不然今天就可以把桂那个混蛋就地正法了!” 冲田暗搓搓的咬牙,我却在心里暗自庆幸。桂的安全没事就好。他就是个电波八嘎,又是黑长直,就算是敌对阵营,我也不希望他有事,特别是不希望冲田鬼畜对他不利。 或许是这两天丢脸的事情太多了,我已经开始只要不在众人前丢脸就足够了,事已至此,我反而冷静了起来。冲田拿到了录音的铁证,却没有去告发我,我有点惊讶,我以为他很讨厌我来着。不过我也不会认为他会就此算了。 “说吧,你想要我干嘛?” “哎呀残念,我以为你会害怕然后哭着求我呢。”冲田居然露出一副可惜的表情。 我的火气开始上头了。“这两天看我流眼泪看的很开心吧!” “嗯,是挺开心的。不过要是真哭的话我会更开心的。” 岂可修!这个混蛋看得出来我不是在哭吗?“那怎么不帮我解释……”我傻了吗?这家伙就喜欢看我不舒坦,他能帮我? 我咬咬牙,压下上头了的火气。“别废话了,快说,要我做什么?” “又是这种眼神。”冲田摸了摸我的头顶,感叹了一句,“猫桑,你知不知道,你的这种眼神,真的很让人有□□的冲动的。” 头上爆出一个井字,我的猫耳猫尾冒了出来,牙齿变尖变长伸出嘴角,指甲弹出扣入了地板。冲田总悟这个死小子果然叫人火大,明明小时候还没有这么鬼畜的,难道是因为三叶小姐那时候还在吗? 我忍着,没有真的对冲田出手。他一点没有防御的意思,甚至连佩刀都不在身边,我不想伤他。 可我不想伤他,不代表他可以直接用手摸我长长了露出来一截的虎牙,顺便嘲笑我断了牙这件事啊! 我实在没忍住,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还关门注意用了断了牙的那一边,这样就算再怎么使劲也还是有空隙,至少不会达到切断手指的地步。指尖被刺破了一点皮,鲜血的味道在舌尖炸开,我的眼睛缩成了竖瞳。 ……不行,不可以。我制止着自己,舔干净了那一点点血。我的唾液对于伤口效果很好,几乎只是舔干净血珠子,伤口就已经愈合。我张大嘴,把他的手指吐了出来,又抽出随身的卫生纸,甩到了他的手上。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手,忽然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猫桑,取悦我吧。”他露出了鬼畜的笑。 我刚刚是不是干脆把他手咬掉比较好? 第9章 以毒攻毒 “总悟,你怎么还在这里?”土方走进屋的时候,一眼看到在地上半躺着的冲田。他的目光一拐,顺着冲田的视线看去。“呜啊!这什么东西?鬼片?” “嗯,我明天轮休。”冲田招了招手,“我今晚打算熬个夜,看完这部CD,顺便吃点夜宵。啊对了,不给土方桑。” “谁要你给夜宵啊!你给的有没有毒还不知道呢我怎么敢吃下去!”土方当场炸了一下,忽然又反应过来,“你哪来的夜宵?” “猫桑给我做啊。” “……我今天就一直很在意了,你是不是拿什么威胁她了?辰罗桑最近心情不太好,你让着她点。” “你在意就自己去看看呗,她只不过是自己想吃饭,顺便帮我做一点而已。”冲田很是不在意的摆摆手,在看到土方果然很担心的跑去厨房看了之后,小声念叨了一句:“给你看看我怎么慢慢□□她。” 所以当我在一边咒骂冲田总悟和坂田银时,一边泪崩到心态也快崩了的时候,土方先生忽然急冲冲拉开了厨房的门。我的手一抖,差点把正在翻炒的一锅饭砸在他的头上。 “辰罗桑……总悟那小子果然还是欺负你了吧!” “没有。”我果断摇头。 “……你不要勉强,不用怕他的,有事情可以和我说。” “真没有。”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啊!告诉土方先生冲田他拿到了我和桂相亲相爱的录音证据,然后我差点咬掉他的手指,然后他威胁我像佣人一样伺候他吗?根本无法分辨我俩谁更占理好吗? “那你怎么哭成那样?”土方先生还是不相信。 “……切洋葱。冲田……我想吃火腿洋葱蛋炒饭,切洋葱的时候被呛到了。土方先生你要吃吗?”我一抹眼泪,结果眼泪却更凶的流了下来。我吸了吸鼻子,咬牙切齿。冲田这个八嘎!混蛋!没人性!我不肯哭了居然就用这种方法强行叫我哭!看到人哭居然会开心这家伙太变态了!等着,等我什么时候去叫小神乐来,打爆你这个混蛋! “……啊,好。”或许是被我那气壮山河的擦眼泪和流眼泪的方式惊到了,土方先生很是呆滞的点点头。 天知道我把那一盘子炒饭端到冲田面前的时候,是花了多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没有把盘子砸碎在他面前。 “主人,请吃。”牙缝里挤出的变形的发音。 “主人?总悟你到底做了什么?”土方先生一脸惊讶又迷茫的样子看着我和冲田。 “什么都没有,猫桑是自愿的。对吧猫桑?”冲田拨弄了一下我的项圈,顺便挠了挠我的下巴。 “是——呀——,自——愿——”我扭过头去,对着土方先生露出一个狰狞的笑脸。您现在就拜托聪明点什么都别问了好吗?不要给冲田再提问的机会了求您了! “还有啊猫桑,为什么土方先生这个混蛋也能和我们一起来吃啊?” “因为您没说不准。”靠靠靠要死我居然对这个王八蛋用敬语上帝啊虽然我不信你但要是你真的在的话就请叫冲田总悟去死吧! 冲田看了我一阵,我低着头看着地板上的缝隙。 “嘛,你去吃饭吧。” 我微微鞠了一躬,退下了。 得亏我下午在假发那里睡得差不多了,冲田晚上是熬了个大夜,一会儿要吃一会儿要喝,一会儿要膝枕一会儿要按摩,我揉着他的太阳穴的时候真想就这样戳下去,叫这家伙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直到半夜两点,这家伙才终于看完那个在我看来一点亮点也没有,他也一点没有吓到的恐怖片,我也终于可以变回猫咪的形态好好的睡一觉。但是就算再累,在冲田总悟的枕头边上还是睡不好的,谁叫他把刀放在手边的。 冲田和我的这种不平等条约会持续到我的牙回来为止,明天我不休息,巡逻的时候我一定要逮到坂田银时这个王八蛋,如果他还没找到钱,我一定要找个理由逮捕了他,也对他颐指气使一下,叫他好好理解这些天我艰苦的生活! 但我没想到,这一次银桑居然真的争气了起来,压根没有给我逮捕他的机会。 第二天的早饭也是一段叫我一点都不想想起的回忆。虽然冲田和我有过协约,不会叫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或者出手,但就算是如此,忍受周围队员们扫来扫去的目光就已经足够叫我头皮发麻。自己不能张嘴辩解的生活真的太辛苦了,人家嫌犯还可以请个律师帮忙辩护呢,我过的真是连个嫌犯都不如。 列队的时候,冲田这家伙装模作样的做出一副很关心要送我的样子,土方先生在吼他不要太过分了的时候,真选组的门口也突然传来一声大吼。 “辰罗桑在吗?辰——罗——桑?银桑我来找你了!” “辰罗酱!辰罗酱快出来阿鲁!我把银酱拖过来给你道歉了!” “喂你们两个!不要这样咋咋呼呼的!会给真选组添麻烦了!” 小神乐!是小神乐!我激动的一下子把猫耳朵和猫尾巴都冒了出来,眼睛也缩成了一条缝,几乎是一瞬间,就跳上了屋顶,顺着墙一路跑到了门外。 “库古鲁酱——!”漏风的嘴叫我不敢张大嘴,只能一边吐出模糊不清的字眼,一边凌空跳起,和向我招手的小神乐抱在了一起。 虽然比起小神乐我的体型大了不少,但我还是很丢脸的把脸埋在小神乐的肩膀上蹭了好半天。没办法,我实在太喜欢这个小姑娘了。 “辰罗桑,我们大概知道银桑做了很对不起你的事,总之是先把他揪过来给你道歉,私密马萨!我们一定会叫他负起责任的!”新八几硬拖着银桑走过来,一副劳苦相的强行把银桑的头按了下去。 “喂!你们搞毛啊!银桑我已经好好到过歉了!今天过来是有其他事情的!放手啊喂!”银桑弯着腰拼命挣扎着,却无法逃脱新八几的手掌。我看着这一幕,心中不自觉发笑。 新八几看起来似乎是万事屋中最弱鸡的一个,但有时候还真是有突然的怪力,有一次,我甚至看到他一手按着冲田,一手按住小神乐的头,一边把两个人的头同时砸进了地里,一边气势惊人的和人道歉。看起来再老实的人都不能把他惹毛了嘛。 “我们才不会相信你呢阿鲁,又雇佣童工又克扣工资的家伙!”小神乐一只手摸着我的头,一手把伞往地上一敲,砸出一个小坑来。“辰罗桑,你别担心,我和新八几一定会替你做主的!我知道的,辰罗桑是可以控制好发情期的好猫咪,银桑他就完全不行了。你要是不喜欢肚子里的小猫咪,不要也完全没问题,不用在意那个混蛋阿鲁!” 小神乐一边说着令人窒息的话语,一边对我露出一个像是小太阳一样灿烂的笑脸。 “卡古拉酱!有些话是不可以这么大大咧咧说出口的!要给辰罗桑留一点面子的!啊啊啊你看!辰罗桑的头顶上有个什么半透明的东西跑出来了!那是什么?猫妖也有魂的吗?”新八几脸上带着奇怪的红晕,朝小神乐喊道。 “都说了不是了!银桑我不是那么不挑食的人好吗!那只母猫有哪一点可以看了!”银桑更努力的挣扎了一下,却被新八几用看死不承认的渣男的眼神鄙夷之后,干脆一把砸在了地上。 我努力朝半张脸磕在地上的银桑递过去一个眼神。“他们到底怎么回事?” 银桑成功接收到了我眼神中的疑问。“昨天长谷川那家伙直接跑到万事屋里一通控诉,之后我怎么解释他们都不肯听,现在不光他俩,小玉登式还有凯瑟琳都这么以为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土方先生昨天下了禁言令!”真选组里有人说道。我咔咔转着脑袋回过头去,看到一个昨天没有和我们一起去巡逻的队员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掉了几颗牙而已!我在心里咆哮着,却还是不愿意把这么丢脸的事情大喊出来。或许人类难以理解,但那是我赖以生存的武器,也是我的荣耀,绝不是简简单单的几颗牙而已。我做不到把真相喊出声。 要是知道之后会发生的事情,我一定会去他妈的荣耀耻辱,不顾一切的把一切解释清楚的。而现在,我只是连和心都如死灰一般想着:好嘛,现在全组都误会了。 我感到我的魂已经离我而去,朝着向我招手的三叶小姐靠近。 “喂!你们别乱想!不是他们说的那样!辰罗桑没出什么大事!”土方先生又开始暴躁了起来。 但这是没用的,越是解释,这个误会就越像是真的。我看着土方先生,勉强露出一个感谢的笑容。 “喂喂,土方桑,怎么能说辰罗桑没有出什么大事呢?那么重要的东西都没有了,你居然还想无视过去吗?在我看来你已经没有做一个副长的资格了,去死吧!” 冲田总悟……算了我已经不想管他了,他就是来添乱的,现场的状况也不可能更乱……等等!这不是有小神乐吗? 我立马伏在小神乐的肩膀上,小声对她道:“冲田总悟那个混蛋这几天趁人之危欺负我。”我知道小神乐很护短,只不过微微装出一点委屈的样子,果然,她就露出了义愤填膺的表情。 “冲——田——总——悟——!我要替辰罗酱报仇阿鲁!” 即使是幼年的夜兔,破坏力依旧惊人,真选组的门前登时多了一片弹孔。虽然利用了小神乐,但我也确实没有说谎,就算我不说,凭冲田作死的功夫,他和小神乐打起来也就是时间问题。至于多了工作量的土方先生,之后我会帮他的。 第10章 我求求你们让我好好看个牙医 小神乐和冲田的动静太大,几乎已经没有人再注意到我和银桑。我飞快挪了过去,小声问道:“你说你不是来道歉的,那是来干嘛?” “老太婆误会了之后借了我一笔钱,总之现在我已经有足够的钱带你去医院了。” “那现在快走!”我无视掉冲田朝我投来的算计的目光,拉着银桑,飞快逃离了真选组的大门。等我补好了牙,这家伙对我的威胁可就全盘作废了,到时候,我可要好好报答我这些天来受到的照顾。 医院是江户最大的牙科医院,一进医生办公室,我便一下炸起了毛。 那个牙医……他看起来实在太不像个牙医,倒像个健身教练。我和银桑这两个个子还算高的人在他面前,看起来都有些娇小了起来。 我可怜的牙……我的小心脏颤了起来。 但牙医大叔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和他壮硕的外表完全不同。他很温柔的检查了我的牙齿,然后叫我去做一个扫描,虽然这个时代满到处都是天人,牙科的资料也远远比以前要多,但还真没有关于猫妖的前例。也就是说,我是史上第一个被人踹掉了牙的猫妖。 我眼眶又红了起来,恶狠狠瞪向坂田银时,可他已经在听到医生说需要扫描之后主动去缴费了,我的气不自觉又消了下来。 交完费用的银桑肉眼可见的漏了气,如同一个没有脊梁骨的家伙一样,左飘右晃的落回到了我坐着的长椅上。 “没事吧?”我觉得很好笑,不由得问道。 “银桑没事,但银桑的钱包有事。”银桑拖着老长的调子。 但你的钱包出事之后,我的牙就没事了啊!我把这句话憋在肚子里,拍了拍银桑的腿道:“没关系,以后我可以借钱给你,可以不那么着急还,但是再没还完之前不准去赌马或者打小钢珠,还得给小神乐和新八几把工资结清了。” “啊……你是银桑的管家吗?” “不是,但是现在大家可都认为我揣着你的崽儿呢。”看着银桑一副吃了苍蝇的样子,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往长椅的靠背上一摊,很是随意的把腿叉开伸直,活像个无业的大叔,“安心安心,等我的牙齿回来了,我会帮你澄清的。” 前面排队扫描检查的人很多,我和银桑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消磨着没有牙齿的最后的时光。不知不觉中,尿意逐渐占据了我的注意力。正当我打算去一趟厕所的时候,广播却正好叫到了我的号码。没办法,我只好忍住尿意,先进了扫描室。 因为是第一次有猫妖牙齿的资料,我的扫描时间格外的长。就在我憋得都快疯掉的时候,医生终于从我头上取掉仪器,示意我可以出去了。我如同一阵风一般冲出了扫描室,一头扎进了卫生间。 终于放空了库存,心情似乎也更好了起来。我一边甩着还有些湿漉漉的手,一边哼着小调走出了门。 隔壁男厕所有一个人和我一同走了出来,花俏的金蝶浴衣显得格外的亮眼。 !!! “哦?辰罗,你也在啊,真巧。”那个家伙笑得一脸阴森。 “……”我努力挤出一个自然的微笑,装出不认识他的样子。 我真傻,真的,我怎么没想到,江户最大的牙科医院可能会和鬼兵队勾结呢?……这他妈能想到就见鬼了啊!我是断了牙不是妄想症啊!我就是想补牙而已啊!为什么高杉会在这啊!这里不是牙科医院吗?这家伙难道牙齿也坏了吗?老子战斗力都折损一半还没恢复呢,现在很虚的好吗!面对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扼住过我的后颈皮的家伙我很害怕的好吗! 我装傻的技俩没有奏效,高杉缓步朝我走了过来。“当初我说的,加入我们鬼兵队,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在畏惧的对手面前露出弱点来,这是野兽生存的大忌。我不能说话,不论如何,都不可以。 我一步步后退着,退出了卫生间这个小小的回廊,一直退回到了大厅里。方才还满是人的大厅已经一个人都不剩了,只有银桑还漏了气似的靠在长椅上,口中抱怨着女人上厕所就是慢。 有了!还有银桑可以救我!有他在的话我就不怕高杉了! 我朝他飞奔而去,成功吸引他看到了我身后的高杉晋助。或许是我的表情太过惊恐了,银桑似乎有一点误会。 “喂,高杉,辰罗桑可不是那么好破坏的。” “呵,银时,有你在这的话,我想,我首先要破坏的就是你。” 两个人打了起来,一时间墙面断裂,地面坍塌,一节节钢筋露出,漫天遍地都是碎石。我灵活的跳跃躲避着,一刻不落的观察着战局。虽然害怕高杉,但若是他占了上风,我一定会想办法帮银桑的。 但是,这两人打的不分上下的时候,率先出事的却是我。 我真傻,真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有鬼兵队出现,就证明春雨不远了啊! 直到一个声音在我身边响起:“他们打的好热闹啊,辰罗,我们也来打架吧!” 我的战斗状态一下达到最高,猫耳猫尾冒出,指甲出鞘,牙齿长长,与此同时猛地侧身,将重心移到如果没有尾巴绝对会摔倒在地的位置,险险避过擦过面颊的一拳。一道血痕从我的脸侧显露出来,流下了几滴鲜血,又很快的结痂愈合。 “没沾上辰罗的血,有点可惜呢。”神威站在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掌,笑得天然。 我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愿和他打架。我不敢在他面前张嘴,这家伙看起来很是迟钝,实际在战斗的方面却敏锐无比,他一定会立马发现我的战斗力减半,然后抓紧机会把我暴揍一顿。虽然我不会死,但也不愿意白白受痛啊! 我还记得这家伙一脚踹断了我的肋骨的时候,那扎进肺的骨头叫我在战斗结束之后还足足躺了半个小时才爬起来,要不是我用给他做饭这事制止了他,恐怕那一场之后我一个星期都得在将骨头慢慢复位的疼痛僵着身体度过。 可神威是个一点都不可爱不体贴的家伙,看到了我拒绝的意愿,却还是不管不顾的一脚踹了过来。若是能说话,我还能用言语安抚他一下,和他协商,或者做些交易。 明明牙医的大门就在眼前了!我马上就可以和以前一样口齿伶俐,能言善辩了!可我现在却只能在这里用一种狼狈至极的姿态上蹿下跳! 我心中的怒火再次燃起,又一次红了眼眶。 “辰罗,你是哭了吗?你是要哭了吗?我以前还没把你打哭过呢,是不是因为我变强了?喂!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变强了?”神威一脸惊讶又兴奋的看着我。 谁哭了啊死小鬼!你不知道人会急红眼吗?你这辈子都别想把我打哭好吗!我在心中咒骂着,偷偷瞥了一眼牙医办公室。医生们还在里面研究我的扫描图,只要他们还在,我就还有希望!绝对不能让战斗殃及到那里! 我拼尽全力,努力把神威往医院的其他地方引,时不时还穿插一下和高杉的战斗,连带着把那一组打的热火朝天的人也挤得远离了办公室。整栋大楼已经被拆的剩不下什么了,可偏偏那一带还是完好无损的。 猫科动物都是短时间战斗的好手,我的体力已经很明显的跟不上了。我半伏在地,尾巴无礼的垂下,大口地喘着气。可这喘气还得用鼻子呼吸,我的呼吸道生疼生疼的,眼前泛着雪花。 “辰罗已经不行了吗?不行啊,你往常不是这么弱的,是因为今天怎么都不肯张开嘴的缘故吗?”神威露出好奇的神色来,仔细的打量着我的嘴唇。我不禁将嘴唇抿得更紧,同时绷紧了身子,只要这家伙一靠近我,我就立马跳开。 “银时?高杉?辰罗桑?你们在干什么?” 桂?这家伙怎么来这了? 我心下一惊,一个走神,一个黑影就已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神威的速度太快了,再躲避已经来不及,我几乎所下意识的变回了猫,调整着身体,等待落地。 猫的身体比起人类娇小太多,自从可以随意变身以来,我已经不知多少次靠这个方法脱身过,可这一次,却又失手了。神威他根本不是向我出拳或是甩腿,他这一次的目标,是我脖子上的项圈。 去死吧冲田总悟!在脖子上的勒感传来的一瞬间,我在心里大骂。 我下坠的身体猛地一滞,挂在了神威手上,一瞬间的窒息几乎叫我吐出舌头来。神威的另一只手探了过来,掐住了我的两腮,只轻轻一下,我就张开了嘴。 完了。我看着神威脸上露出的惊讶的表情,绝望的想。 但这还不是最绝望的。 桂的脸上露出了惊悚的表情,结结巴巴道:“小黑,你是辰……辰罗?啊啊啊我……我……我干了什么!” 第11章 绝望之后是绝望是希望是绝望? 假发那个电波!又乱想些什么了! 我动了动,想叫他先冷静一点,却发现神威掐的实在太紧,自己现在已经说不了话了。 因为假发的惨叫而停手了的高杉和银时二人齐齐看向了他,神威也饶有兴趣的转向了那边。在我惊悚的目光中,假发忽然跪了下来,朝我来了一个标准的士下座。 “辰罗殿!对不起!我对于您就是小黑的事情毫不知情,强行摸遍了您的身体,再一次感到抱歉!我有违士道,我愿意负起所有责任,若是您还不消气的话,就算想要我这条命也没有关系!” 消什么气啊!我压根没生气好吗!倒不如说你现在这样我才会更生气好吗!你这样对得起你在花街泡过的姑娘吗!对得起你撸过的猫吗!还有你们三个什么表情!我不是!我没有!我和桂真的就是路人和猫的关系而已,最多再加上一点我喜欢他的黑长直而已! 我用力在神威手里挣扎着,这样的动作却被神威这个白痴误认为了承认。 “这么说来,你变弱不是因为牙齿,是有了那个长发的孩子是吗?”神威一脸天真的看着我,却丝毫不松手给我辩解的机会,也无视我眼中几乎要写出来的否认,一副说服了自我的点点头。“诶——原来你喜欢的是那样的家伙啊。他很强吗?” 没有!我没有!!你说服谁了啊你!星海坊主那个秃子没给你青春期性教育吗?撸毛和怀孕有什么关系吗!我努力伸出爪子,想在神威的脸上给他添两道血印子。 “啊?辰罗殿已经有孩子了?”桂一脸茫然的抬起头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一脸震惊的银桑,“银桑,是你的吗?” “……” “……”我和银桑已经对于这个问题心累了。 可神威居然顺着桂的话头聊了下来。“那个银卷发啊,和那边的黑长直相反呢。嘛,这家伙确实有点实力,辰罗,孩子生下来可以给我玩吗?” 谁要把孩子给你玩啊!话说哪里来的孩子啊!根本连影子都没有好吗!我作为猫妖虽然比你们都年纪大但其实还在幼年期呢!连发情期都还没有过呢!我还是个孩子好吗! 我一脸扭曲张牙舞爪的样子实在是太明显了,神威再一次误解了我的意思。“不想要他的孩子吗?” 嗯,不想哦!死都不想哦!所以压根没有啊混蛋! “那就不要了吧!”神威笑嘻嘻的把之前拎着项圈的手挪到肚子上,轻轻抚摸了起来,忽然微微一使劲,压下一个小坑。“之后辰罗桑给我生孩子吧!我们一起一定能创造出更强的孩子的!” 去死啊你!谁来把这熊孩子拖走啊! 我的喉咙里迸发出一声惨叫。以前这家伙也说过这样的话,可从来没有一次我处在这么被动的情况下啊!我现在别说反击了,连反驳都做不到好吗! 那声惨叫听起来实在有些太惨了,听起来倒真像是被按到了肚里的孩子似的。可问题是,神威手底下那个位置是胃啊! 银时已经举着洞爷湖冲了过来,桂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拔出了刀。神威一个后跳,跳到了已经收刀开始看戏的高杉身边,将我递了过去。 “帮我拿着,我去处理一下。” 高杉伸出手来,一只手熟练的拎住了我的后颈皮,一只手在我的肚子上轻轻划了一下。 嘴上力道一松,后颈却多出了不可忽视的力道,我本来打算大吼出声的话,也一瞬间哑火一般小了下来。 “都是误会……” “什么?”高杉提着我的后颈皮,把我拎到和他一样的高度,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一瞬间就怂了。 高杉满意的又摸了摸我的肚皮,用那只手托住了我,看着神威和银桑打成一团。 “高杉,放开辰罗殿!”桂举着刀,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 “这次是为了女人和我拔刀相向吗?呵呵,桂,你似乎有所退步啊!”高杉的胸口贴在我的背上,我感到一阵震动。 “喂!假发!你不用管我,我没事!去帮银桑,神威是夜兔,不好对付!”我尽我最大的努力,把声音放大到和平时一样的音量。 “……果然还是更担心银时吗?辰罗殿,不用担心银时,我一定会救你的。就算你喜欢的是银时,我也要为我的行为负责。” “不是我真不用……” 我还没解释完,那边的废墟后面忽然传来一声炮响。 “没想到你和桂的关系居然是这样的关系啊?猫桑,我开始有点对你失望了。嘛,不过这样的家伙□□起来才更有价值嘛。”冲田总悟扛着炮筒的身影出现在了一块巨大的水泥板之后。 “辰罗酱才不需要你承认呢!辰罗酱,要是真选组不要你了,万事屋永远欢迎你阿鲁!还有银酱加油!绝对不要输给假发啊!把辰罗酱抢回来!”元气满满的小神乐拉着气喘吁吁的新八几也从一边废墟上爬了上来,做了一个朝天出拳的姿势。 “不是假发是桂!我绝对不会认输的!” “不行啊,你们都太弱了,辰罗这么稀有的家伙可以为我生出更强的孩子……” “去死吧混账老哥!” “喂喂,虽然那只猫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银桑我现在怎么感觉那么不爽呢?” “哦哦!银桑加油!” 我举起一只爪子,捂住了脸。神威那家伙刚刚果然还是用了点劲的吧,要不然我的胃怎么这么痛呢?到底是为什么?你们在起哄什么?我只是掉了几颗牙而已啊!就没有一个还冷静的人吗?这个还拎着我后颈皮的家伙除外。对了,土方先生!像爸爸一样可靠的土方先生去哪了? “例行检查!高杉!桂!受死吧!”一声大吼传来,我朝着那个方向望去,流出了泪水。 土方先生,您为什么要从太阳的那个方向出现呢?显得您头顶太阳很帅气吗?您本来就除了皮肤以外哪哪都是黑的,现在更是连五官都看不清了啊……我可以指望你来救我了吗?你看见我了吗?这个被高杉晋助揣在浴衣里的扼住了命运的后颈皮的弱小可怜的我啊! 我努力想往外冒头,却被高杉拽着后颈皮拽了回去,正当我和他角力的时候,医生办公室的门却打开了。健身教练医生一脸无辜的探出头来喊道:“辰罗桑是哪位?没听到广播吗?轮到你了!” “我在这里!”我忽然变回了人形,高高举起了手。 万籁俱静,健身教练看了我们一眼,又将门狠狠关上了。 我看着上半身衣服被我撑破,又被我跨坐在身下的高杉晋助,努力露出一个微笑。他的手还卡在我后颈上,不用看我也知道,我们俩现在的姿势很微妙。之后的很长时间内,唯一的响动是我用指甲一把刺穿想捏断我颈椎的高杉的左手,与此同时一脚踩住他想要拔刀的右手。 “土方先生,山崎先生,我现在是该吐槽医院的隔音太好了,还是该吐槽辰罗桑刚才的举动,还是该吐槽她和高杉的姿势好呢?”新八几小声问道。 “谁知道。”土方十四郎颤抖着手,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对不起,我的吐槽还需要修行。”山崎自卑的低下了头,撕开了一个红豆面包。 “那就这个好了。”新八几深吸了一口气。 那一天,方圆十里地的人都听到了一声怒吼。 “搞毛啊——!!!”(东大K) “这是我的台词啊——!”我猛地跳起身来,却一头撞到了头顶的房梁,又落回到了地上。 “辰罗桑,是做噩梦了吗?”房间门被打开,我看到山崎桑的脸露了出来。 我揉揉撞痛的脑袋,一脸扭曲的抽气。“啊,一个特别丧心病狂的噩梦。你找我有事吗?” “神乐桑来找你,现在在院子里等着。” “什么?小神乐来找我了?”我犹如一阵风一般飞奔到院子里,和小神乐抱了个满怀。“卡古拉酱,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在下绝不推辞!” “辰罗酱明天休假对吧,可惜我明天有工作,不能和你一起出去玩阿鲁,要不然你明天和我一起去工作吧!” “好啊……桥豆麻袋,”我正想和往常一样答应,却不知怎么想到了刚刚的噩梦。“明天是什么工作要我帮忙?” “去收集邪恶的黑帮征收高利贷的证据阿鲁!” “……”我诡异的抖了抖。“还是算了卡古拉酱,我突然想起来我明天还有事,晚上的时候我再去找你玩,我会给你带醋昆布的!” “唔……那好吧阿鲁,记得一定要来啊!”小神乐朝我招招手,踢踏着步子回家了。 第二天没有去万事屋,我难得有些无所事事。我变回了猫,在街道上随心所欲的踱着步子,用舌头一遍遍舔着我完美的牙齿。啊……我的牙还在,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吗……直到天色昏黄,我觉得危险已经平安度过,这才又变回人形,准备去给小神乐买醋昆布。 “那家店的路,我记得是从这条小巷穿过去……” “呜啊啊啊让开啊!”一个熟悉的智障的声音在疯狂惨叫着,余光里一辆熟悉的小绵羊电动车朝着我直直撞了过来。一切像是加上了慢镜头,我惊恐的睁大了眼睛转过头看去,一个巨大的脚底直直朝我的脸踹了过来。 嘭! 我被撞得飞了出去,后背撞到了电线杆。 “啊痛痛痛,喂,你没事吧?诶?辰罗?” 我吸着气站起身来,脸上顶着一个大脚印,没好气的瞪了坂田银时一眼。“你到底是怎么在开车的时候把脚翘的和我的脸一样高的啊!得亏是我……” 我正打算教育这家伙一下,却忽然尝到了满嘴的血腥。 ……不会……这么巧的吧…… 我舔了舔我的牙齿。 “坂——田——银——时!你——去——死——吧!” 第12章 每一个生物都童年 大家好,是的又是我。鉴于智障作者非要像银他妈一样以一个SP作为番剧的开头炮,所以给大家呈现了一个三万五千字的绝望又智障的我。你说我的牙怎么了?那我问你银桑那变成锤子的○○怎么了?你见过银他妈里的智障日常和主线剧情有很大关系吗? 嘛,总之一个智障SP完了,接下来进入正剧。 稍等,让我看看现在的时间点啊……哦,现在我还没有名字,也不是猫妖,只是一只弱小可怜的小黑猫,你可以叫我小黑。我受了很重的伤,全身都痛的厉害,突然,我感到有一双手抄在了我的腋下,把我举了起来。 我睁开眼,看到一个浅色长发的男人笑眯眯的看着我。这是我对于这个世界,第一幕清晰的记忆。他看了我一会儿,轻声说:“你还活着呀。”然后把我抱在怀里,带回了家。他的家门口有一块牌子,但是那个时候的我还不认字。 我在他家住下了,除了我和他,还没有第三个温血动物在这里住下。男人似乎很喜欢捡东西,过了没几天,他就捡了一个白头发的小鬼在家中,自从他揪痛了我的毛之后,我就再也不肯靠近他了。再之后,这院子里的小孩儿越来越多,男人办起了一个私塾,我听到他们都叫他松阳。 听着听着,我就也想叫两声试试,于是有一天晚上,我跑到松阳面前的桌子上,看着他的眼睛,叫了一声“松阳。” 松阳看起来有点惊讶,又有些惊喜,他问我:“你是妖怪吗?” 那是啥?我不知道。松阳开始和我解释起来,他和我说了很多,我的话逐渐流利起来,松阳又教我认字和写字,但是我学的很烂。我是一只猫呀,学那些干啥? 松阳和我说,他以前见过我,很久很久以前,大概已经过去几十年了。那个时候的他和现在不一样,是红眼睛的。“那你怎么没老?”我问,松阳看着我,反问我:“你不是也没长大吗?”“那我们是不死的怪物同事了。”我把爪子在松阳手上敲了敲,示意结盟。他笑了,说好。 松阳和我说了很多他以前见到我时候的事,也就是我的事,我隐隐约约的记起了一些场景,都是很压抑难过的,那时候的松阳过的很不好。我问松阳,你知道死的感受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疼。他说,他也不知道,他也只知道疼。我想了想,说作为报恩,松阳,我以后要杀了你,我来赐予你死亡。他笑了,说,真是特别的报恩,不过他可是很强的,我杀不了他。我说没关系,我会变强的,只要过好多好多年,我一定能杀了他。 他的房间门被人拉开了,一个小孩儿探头探脑的问松阳他在和谁说话。我记得,他叫高杉晋助。我喵了一声,跳上了松阳的肩膀。“我在和小黑聊天。”松阳挠着我的下巴说。 松阳的私塾里头有一个长发的小男孩儿超级烦,他每天都想抓住我捏我的肉球,可是他撸毛的技术实在太差了,每次都要拔掉几根毛,疼的我每次都毫不客气的赏他一爪子。我还是更喜欢松阳的手法,轻轻的,柔柔的,每次都能让我发出呼噜声。 松阳身边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我的野兽的第六感告诉我,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有一天晚上,松阳回到房间里,对我说,小黑,你走吧,有事情要发生了,你太弱了,连自保都做不到。你千万不能被抓到,你快走吧。我站起身,甩了甩尾巴,从松阳脚脖子边上蹭过去,就直直走向了门口。 “连句道别都不说吗?果然是猫咪,都很薄情呀。”松阳在我身后笑了起来。我用爪子刨开门,又甩了一下尾巴。“别忘了有一天接受我的报恩。”然后,我就走了。 我知道,现在我要做的所有事情,就是变强。周围到处都是战火,我本想上战场接受历练,但我的爪子和牙齿还很软弱,体型也太小,松阳说过,我还是只小猫咪。我在战场上总是受伤,却什么都做不了,没办法,我只好退回了山里,打打小鸟老鼠什么的,练习捕猎技巧。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我练习扑杀了一只毒蛇,却不小心被它咬了一口。我俩死斗了一阵,最终我咬死了它,可它的毒也在我的身上发作了起来。我只是不死之身,愈伤速度很快,却对于毒和药一点免疫也没有,一中就倒,不管用了多少次,都不会产生抗药性,但是也不会有任何后遗症和副作用。 我知道我不能在山林之间随便倒下,我可不想莫名在什么动物的胃酸中滚一遭再复活。我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直到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再次清醒过来时,我听见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说:“小总,你看这倒了一只小黑猫,她身上好多血!”我睁开眼,看到一个短发的女孩子,正一脸担忧的看着我。她伸出手,似乎想把我抱起来。我弓起身子,朝她发出了恫吓的声音。 “别怕,我只是想帮你包扎一下。”她柔声说道。她长的和松阳有点像,如果松阳现在还是红眼睛,那就和她更像了。我想了想,选择了顺从。 我身上的伤早就好了,只是血迹没有被舔掉而已。那个女孩子在我身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伤口,最后用湿毛巾擦干净了我的毛。我甩甩尾巴,离开了,第二天捉了一只挺肥的山雀,送到了她家门前,随后跳上一棵树,开始看他们的反应。 “小总小总,你快来看!是猫的报恩呢!那只小黑猫好厉害!”女孩子高兴的叫着,我打了个哈欠,想着真是愚蠢的人类,心中却有一丝丝高兴。我现在一定比以前厉害了,都能帮到那个有点像松阳的女孩子了。 因为那个女孩子在这里,我决定在这里多逗留一段时间。我知道了她叫冲田三叶,她身边那个小孩儿叫冲田总悟,除此之外,我还见过一个叫土方十四郎的长发少年,还有一个长的特别着急的开道场的青年叫近藤勋。 我偶尔会去找三叶讨食,并在第二天捉一点小猎物作为回礼。我想我只是有点怀念松阳的手艺了,不想天天茹毛饮血了。三叶撸毛的手法和松阳特别像,也能叫我情不自禁发出呼噜声,与她相比起来,她那个弟弟,那个长发少年,还有那个长的着急的青年简直都不能看。他们每个人都吃过我的爪子攻击。 我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话,因为松阳说过,在我足够强之前,千万不能和别人说话,会吓到别人,也会害了自己的。 三叶的弟弟有时候会有点可怜兮兮的看着我,终于有一次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到他面前露出了肚皮。嘛,看在你有个好姐姐的份上。 这个小鬼开始练剑了,我能看得出来,他一定会是个好手。我看到他们在道场中锻炼的手段,也看到了他们明显的长进,我很想和他们一起练,可我只有四只爪子,又是很小一只,什么都做不了。我有点伤心,心想,我要是和人一样有两只手就好了。 结果有一天我从山里醒来,一睁眼,居然发现自己真的有了手。我去湖边照了照,发现自己像个野人,也像个怪物,总之,是绝对会吓到人的长相。但我依旧很高兴,我反复的练习变成人和猫,终于,我能做到收放自如 。我很高兴,我想,我能更进一步了。 我决定再也不回三叶那里,于是朝着另一个方向前进。可惜的是就算变成了人,我的猫咪形态也还是小小一点,爪子并不锋利,牙齿也很软,还是只能捉一些小东西。于是我开始在人形上下功夫,做起了土匪。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名字,毕竟,是没有一个正常人会去问劫持他们的土匪你叫什么名字的。 后来,战争结束了,我觉得再在这里晃来晃去也不会再变强,不如去些新地方。于是,我想到了上天,去宇宙,寻找更厉害的对手。因为没有钱,我选择了偷渡和逃票,天人虽多,但是谁也没见过能在人和小猫之间变来变去的种类。 但是有一次,我还是失手了。我被飞船上的安检人员堵住,要求查看我的证件。可我这辈子都没有证件。他们说,那就做个记录吧,问我叫什么名字。我看到我旁边有个乘客手上拿着一本杂志,摊开的那一页正好在介绍宇宙三大佣兵种族之中的辰罗。辰罗那两个字写的异常的大,我于是便说,我叫辰罗。 感谢松阳强行让我学会了认字和写字。 那个拿着杂志的人一下合上了杂志,目光炯炯的看着我,“你真的是辰罗吗?那和我打一架吧,我很强的。”我看见他有一头粉色的长发,还有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睛。 有人约战,我自然欣然赴约,有变强的机会,我为什么要放过呢?我和他打了起来,差点拆了一个候船室。那家伙真的很厉害,下手的力气重到不可思议,要不是我是不死之身,大概早都死了七八回。我很兴奋,因为我从来都没有用人形好好打过架。 那是我第一次放出了我的耳朵尾巴和指甲牙齿,我发现它们比起我猫形态时简直坚硬无比,宛如一排匕首。我很兴奋,我觉得,我可以杀了松阳了。 我们打到一半的时候,一群天人带着一堆枪啊刀啊炮啊的冲了进来,说有一个辰罗和一个夜兔闹事。他拉上我,从窗户撞开逃走了。那可是防弹的玻璃啊,他只用一脚就踹碎了。 自那之后,我和他成了打友。我也知道了他叫神威,是三大种族之首的夜兔。因为他很在意辰罗和夜兔到底谁更强,所以才会向我出手,但很可惜我并不是个辰罗。不过因为我很强,所以他很高兴认识我。他还问我,我的那些耳朵尾巴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伤口愈合的那么快。 其实比起我还是猫的时候,这种愈伤速度已经很慢了。我向他解释了我猫妖的身份,也解释了我是不死之身,我还变回了猫咪,向他打了招呼。我的直觉觉得,他是不会在乎,也不会被吓到的。 他果然一点也没有被吓到,只是觉得很有意思。他不信我是打不死的,经常对我下很重的手。那个时候的他虽然比我矮,(我变成人形的时候就已经是一米七了)可是打架的功夫却比我强,力气也比我大了太多,每次都能断我几根骨头。 我和他相处时间不长,他却逼我迅速的成长了起来,我也能和他打的势均力敌了。除此之外,他还逼我从零开始学习了做饭。每当我已经注定输掉的时候,我就会提出帮他做饭,来确保他别不信邪的再给我狠狠来上几拳。躺在地上等骨头复位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除此之外,他作为一个小屁孩儿,居然还向我催婚,说那样说不定会有更强的孩子出现。我靠,我只是人形看起来比较御姐,可我的本体还是一只小奶猫好吗!我根本没有性成熟好吗!孩子你大爷啊孩子! 和神威待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在问候他家祖宗,到底是怎么教小孩儿的,把孩子带歪成这样了?他们真应该和松阳学学怎么教育孩子。 后来,他和海盗扯上了关系,那是我不喜欢的,再加上他有了个苦逼脸的副手,每次都和我抱怨我俩拆的练习室真的很难维修,我决定还是回地球吧。说不定回去之后我能找到松阳,让他看看现在的我是否能杀了他。 神威一脸可惜的向我道别,说要是以后一定要再来找他打架,要是他太长时间找不到够厉害的家伙的话是会寂寞的,兔子太寂寞了是会死掉的。 你兔子寂寞了,关我猫什么事?我白了他一眼,用他花钱买的船票回了地球。 第13章 这个时代就是野猫也会出门找工作 江户已经大变了模样,啊,我说这句话只是觉得现在适合说,我其实根本不知道以前的江户是啥样的,我一直待在乡下。 世界早已和平,我也不好再去做土匪的勾当,松阳教育过我不要太给人添麻烦,所以我还是决定做个好公民。但是我仔细想了想,我好像也没什么特长,我所会的所有事情就是打架,哦,或许还能在极快的速度里做出大量的乱炖。然后我就看到了真选组的招人和警犬的广告。 我一看就认出门口那些招人的家伙里有几个以前乡下道场里的,还看到土方十四郎剪掉了长发,冲田总悟长大了不少,都已经和我一般高了。我打听了一下,说他们现在做的是武装警察的工作,负责冲锋陷阵,维护治安。 我思考了一下,首先,这里有熟人;其次,他们的工作立场我喜欢;再次,真的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冲锋陷阵了,一个拥有不死之身的警察,真不知道能派上多少用场。于是我填写了报名表,交了上去。 “我们这里不招女人。”土方十四郎这样回绝我。 我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我的人形确实是个女孩子的样子。我点点头,说:“那我应征警犬吧。” “……???”我看到几乎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诡异起来,就差在脸上写上你是有病吗这几个字了。 “虽然我不是犬科动物,但我的鼻子比警犬灵。”我说完,还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你们要不要试试?” “据我所知,灵长类动物的嗅觉不可能比犬科动物灵敏。”一个带着很厚的眼镜的队员说道。 “槽点是那个吗?”土方先生吼了一句,看了一眼我的报名表。“辰罗?这是你的名字?没有姓?” “必须有姓吗?我可以现在有姓,嗯……我觉得姓吉田就挺好。” “……好可疑啊,你的证件给我看一下吧。”土方先生向我伸出了手。 我知道,我一定是被当成可疑人物了,可要叫我交证件,我又不可能交的出来。眼见着真选组的众人神色都不对,空气也变得压抑了不少,我察觉到了危险,扭身就跑。 “追!说不定是哪个浪人组织的奸细!”我听到土方在我身后喊道。 能被他们追上,我就简直白混这些年了。我找到一个巷子变成猫,窜上房顶,悠哉游哉的看着这群家伙傻乎乎的超前狂奔而去。嘛,上回把我当可疑人士的家伙我拆了他们的候船室,这一回我该怎么报复这些家伙呢? 我舔着瓜子,在心中盘算着。 我以猫咪的形态潜伏进入了真选组,一连几天,那里都传出了闹鬼的传闻,人心惶惶。不过,也有不慌的。比如冲田总悟这家伙,就头顶着三根蜡烛在院子里转着圈圈,念叨着鬼魂先生请您把土方先生弄死吧。我在树上支着下巴,打了个哈欠。明天就再最后一次吓吓他们吧。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我几下跳上了桌台,拍着桌面叫道:“给我一碗牛奶!” “哪来的女人?”近藤勋还在四下张望。 “喂喂喂近近藤老大好好像是那那那只猫在在说话!”土方先生颤抖的指尖指着正在舔爪子的我。 “我我我也觉得是是是这样……”山崎退也颤抖着声音到。 在我面前负责装盘的队员僵硬着身体,直愣愣的看着我。 “我说,给我一碗牛奶!”我抬起头来,又拍了一下桌子。 “呜哇!会说话!妖怪啊!”那个家伙差点甩掉了勺子。我看着这些家伙的样子,心中一阵痛快。 “对,我就是妖怪,快把牛奶给我端上来!”我甩了甩尾巴。 “妖怪啊……我觉得有点萌是怎么回事?”“我也觉得,还是小奶猫,好可爱啊!”“还用爪子拍桌子呢……”逐渐出现了不和谐音,叫我有点不开心。我承认,我看起来确实一点都不可怕,可并不代表我不是一个可怕的人啊! 我几下跳下桌子,冲到一个乱说话的家伙面前,一爪挥起他面前的面包,糊到了他的脸上。 “不要给我以貌取人啊混蛋!”我说着,跳起身子,忽然变回人形,一个回旋踢把那个被面包糊住了脸的家伙踢了出去。我一脚踩在凳子上,端起那家伙的牛奶,几口喝了下去,末了还满足的舔了舔嘴巴。仔细想想,我好像有好些日子没喝牛奶了。 看着还处于懵逼状态的众人,我扬起一边嘴角,“前两天被我吓得战战兢兢的感觉怎么样啊?”我把牛奶杯子往桌上一搁,我座位旁边的那个家伙明显一个哆嗦。 “美、美人啊……”他刚刚感叹出声,就被我剜了一眼,识趣的捂住了嘴巴。我呵呵笑了一声,“愚蠢的人类。” 土方先生显然认出了我,他微微睁大眼看着我,惊讶道:“是你?” “嗯哼。”我耸耸肩。 “你来这里干什么?” “来报复一下你们查我证件。你们人类也好天人也好,都是什么毛病啊?动不动就查人证件,有些人啊,是没有办法有证件的,你们就不能体谅一点吗?”我说着说着,居然觉得这套歪理说的很有道理,而且真的很让人火大,于是我还顺带着抬脚又在凳子上踏了一下。 忽然一股杀气向我袭来,我一个激灵,一个翻身跳了开来。我身后,冲田总悟双手持刀,朝我砍了过来。“害我白高兴一场,妖怪,受死吧!” 有人和我打架,我自然是来者不拒,放出一身武器,就和他打了起来。直到土方十四郎和近藤勋一手一个拉住了我俩,才终于制止我们把屯所的餐厅给拆掉。 被土方先生拎着后衣领,我收起爪子,朝他一摊手。“我现在没有证件,也没除了打架以外的手艺,我的能耐你也看见了,你确定要把我放出去破坏治安?” 土方十四郎一脸头疼的捏捏鼻梁,松开了我的衣领。“就当养了只警犬吧。”他说道。于是,我就成了真选组这个连女厕所都没有的男人堆里唯一的雌性生物。 我变成猫穿过冲田的房间的时候,看到了他的柜子上供着三叶的黑白照片,面前还点着香炉,我这才知道那个很像松阳的女孩子已经死了。一定是因为肺病,以前她就总是吃药。我叹了一口气,觉得有些可惜。人类的生命实在是太脆弱了,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我和松阳比较坚强。 有一点我真的很在意,小时候的冲田明明还挺正常的,三叶又是那么温柔的人,怎么长大了这个小鬼就这么鬼畜呢?是家教不对吗?可是三叶的家教看不出哪里不对啊? 这个小鬼也不知道是何时和我结下了多大梁子,总是给我找事。小时候明明还会可怜兮兮的想让我给他摸摸,现在看见我就会取出一个带刺的项圈笑得像是坏掉了一样朝我靠近。这才过了几年啊?我离开的这些日子是有什么刺激降临在了他身上了吗? 我在他面前好像也变蠢了不少,大多数他的挑衅我都会回应,我俩打起来的次数简直比他攻击土方的次数都要多。每次他把我烦的没招的时候我就会去找土方转移他的注意力,可土方总是很忙,不是在奋笔疾书就是拎着什么东西离开屯所,所以大多数时候,我都不得不跳上近藤勋的肩头寻求一丝安宁。 说起近藤勋,几年之前,我只当他是长得比较着急的青年,谁知这几年到底有什么降临在了这群家伙身上,冲田变成了鬼畜也就算了吧,近藤居然朝着猩猩的方向开始发展,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人还能跨物种发展吗? 一连过了好几天,土方第二次主动和我搭了话。他递给我一大堆东西,里面有给我定做的队服,身份证明,工作证明等等一系列的东西,随后又给我解释和交代了一大堆东西,最后还送给我一把短刀,说我不太方便在人前变身的话可以用这把短刀,就算不太习惯使用武器也能很快上手。 我这个人对于人类的那些乌七八糟的规定反应比较迟钝,土方看起来有些无奈,最后摸了摸我的头,说道:“没关系,要是有不懂的可以再问。” 我问他索要了给小学生进行参观的时候所用的简易手册,开始了解起真选组。我这才知道,土方十四郎虽然只是真选组的副长,却担负了几乎所有的工作。明明就在几年前,他还只是一个又嘴硬又轴的不得了的乡下武士,现在却做到了我活了这么多年也学不会的事情……我看着他给我准备的一大堆东西,林林总总,巨细无靡,忽然觉得有点感动。 从那时起,土方变成了土方先生,我对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敬意。那种感情,我对于帮我启蒙的松阳都没有产生过。 有了队服和证件,第二天我收拾一新,佩戴上短刀,和土方,冲田等人一起走上了巡逻的队伍。一边走着,土方还在一边和我介绍周围的环境。我从没来过江户,这里对我来说极不熟悉,却因为不想让冲田嘲笑而死要面子,什么都不肯问,土方先生很体贴,一点不觉得我给他添了一大堆麻烦。 在他正在给我指认这条街上的特色的时候,我一眼瞄见了一个有着一个银色卷发的脑袋在前方晃来晃去。我活了这么多年,只在松阳那里见过一个长着这样头发的家伙,算算时间,他也应该是个青年人了。我向着那个方向猛看,却忽然一眼瞥到了他身边扎着两个团子的小姑娘。 那粉红色的头发,还有那样湛蓝的眼睛,这家伙,绝对和神威有什么关系!我的身体一下子绷紧,做出了警戒的姿势。 “怎么了?”土方先生双手插着口袋,停下来看我。 “夜兔。”我低声说道。 “啊,你说那个小丫头啊。”土方先生摸了摸我的头,示意我冷静,朝着那边喊了一声。“喂!万事屋!把你家夜兔带过来,和我们新队员打个招呼!” 第14章 小天使是通过旁人衬托出来的 看到了银卷发的正脸,我第一时间便确认了他就是坂田银时。他除了长的比我还高了以外,和小时候一点没变,还是一双死鱼眼,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他身边的小夜兔撑着伞,蹦蹦跳跳跑过来,冲我伸出了手。“你好,我叫神乐阿鲁。” 神乐?也姓神,看年龄应该是神威的妹妹之类的吧。“辰罗。”我小心伸出手,她抓住轻轻晃了晃。力气比一般人大了不少,我稍稍微感到了一点痛,但是有了神威那个疯子做对比,我一下子就意识到了神乐的温柔。她和他哥一点都不一样。 “喂,你们税金小偷什么时候开始招女人入伙了?还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巨乳娘,把这样一个女人塞到真选组里是想做什么?开〇〇派对吗?”坂田银时一边胳膊搭在腰间,上下打量着我。“喂,我说小姐,你不会是被骗了吧?你多大了?” “第一次见面就直接问lady的年龄是很不礼貌的八嘎银酱!”神乐把伞一收,往坂田银时肩膀上敲了敲。 嘛,人类里面确实是有这个说法,不过我们野兽一族没有。我看着这个小姑娘,她正冲着我龇牙,笑得超级可爱。她可真温柔啊,为什么她哥就给长歪成那样了呢? “我不记得我多少岁了,唔……在有意识之前有几十年,之后又有二十年左右了吧……算了记不清了,总之我现在还是个少女。”可不是嘛,我的本体还是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奶猫呢好吗? “阿诺内,辰罗桑啊,银桑告诉你啊,你这不叫少女,你这应该叫天山童姥,在正常的人类之中应该叫欧——巴——桑。”这家伙!比起小时候弄掉我的毛的时候更欠打了!我的脾气一向暴躁,我磨了磨牙,刚准备好好让他见识一下大龄少女的威力,却有一把紫色的伞比我更先朝他砸了下去,那个气势,让我隐约看到了以前松阳把小时候的银酱捶进地里时的影子。 银桑扭身躲了一下,伞砸在地上,砸出一个坑来。“八嘎银酱,lady在人生的任何一个阶段都是少女阿鲁!对吧辰罗酱!”神乐重新把伞撑起来,一只手轻轻拉住我的胳膊晃了晃,她仰面看着我,蓝色的眼睛一眨一眨。 太、太、太太可爱了吧!这小姑娘太可爱了吧!又会说话又温柔又体贴!我错了,我当时还辱骂神威全家加祖宗呢,看起来根本不是他家教的问题!是那家伙自己把自己玩坏了!和他家里一点关系都没有!想想也是啊,世界上能有冲田这样明明周边有三叶和土方先生这样的大好人做榜样也能鬼畜成这样的家伙,也有明明有了松阳作为教师却还是歪成了坂田银时这样的家伙,为什么就不能有明明身边有个神威做污染源却还是长成了小天使一般的小神乐呢! “阿、阿诺,你好可爱啊,我一直没有个像样的朋友,能和我做朋友吗?”我一时间有些激动,居然结巴起来。 “当然了阿鲁!”小神乐掏了掏口袋,拿出了一盒像是口香糖一样的东西递给了我。“银酱他们都是蠢货,明明有我这么可爱的少女在面前,还天天嫌弃我。看你这么识货,这是我最喜欢的零食,你要尝尝吗?” 我被美色迷惑,想也没想,拆开盒子就塞进了嘴里。一瞬间,眼泪就决堤一般涌了出来。好酸!这是什么恶魔零食啊!我觉得不止味觉,我连身体的控制权都被这股冲天的酸味夺走了! 土方先生一脸无语的拍了拍我的背,拽着我叼在嘴外的半截醋昆布盒子把剩下的醋昆布拽了出来扔进了垃圾桶。“是猫舌头还吃这些东西,你是傻吗?” 我吐着舌头流着眼泪,说不出话来。冲田在一边冷笑了一声,“呵,觉得这个大胃女可爱,猫桑也是活该。” “混蛋你说什么!”没等我动手,小神乐一听就炸了,一脚朝冲田踹了过去。 哦!她也看不惯冲田!我俩果然合拍!又可爱又温柔还和我有一样的反应!小神乐是我的天赐吧!从今天起,我要吹爆这个小姑娘!我爱她!夜兔基因真厉害!冲田在她手上根本占不到上风!小神乐真棒!我看着这两个打的不可开交的家伙,一边吐着舌头流着眼泪,一边情不自禁鼓起了掌来。 “我说,真选组的招人限制已经降到忽略智力检测了吗?再这么下去,银桑我真的很担心你们真选组的前途啊!”银桑的死鱼眼微微睁开,像是看着什么奇景似的看着我。 “辰罗桑,不介意的话还是先喝点水吧。”一个刚刚一直被无视的眼镜少年跑开去买了一瓶水递给我,我接过去一连灌了好几口,这才感觉舌头上那股令人窒息的酸意平息了下来。“卡古拉酱总是喜欢吃那种酸得要命的醋昆布,不好意思啊。” 这小家伙看起来很有礼貌的样子,比起我以前认识的他这个年纪的小鬼,比如冲田总悟啊,神威啊什么的实在是好太多了,我对他第一印象便颇有好感。这才是青少年该有的表现嘛,那几个家伙算怎么回事啊。 “名字?”我问道。 “志村新八,叫我新八几就行。” 土方先生在和坂田银时解释我看起来是有点怪,不过那是特殊情况,银桑便反问他是什么特殊情况,分明就是真选组已经从内部烂透了考核资格降低还欺骗少女。 “要是被欺负了可以来万事屋哦,只要有钱我们什么委托都会接的!包括帮你把欺负你的家伙欺负回去!”银桑凑到我面前,伸出了一张名片。 “对啊阿鲁!辰罗酱没有委托也可以来找我玩阿鲁!”小神乐在那边和冲田掐成一团,还不忘百忙之中冲我喊。我看了看她,还是决定把那张边都毛了起来的名片接了过来。我条件反射的把它举到鼻尖前嗅了嗅……噫,一股甜的发腻的草莓牛奶的味道。 “哪个能欺负得了她啊。”土方先生吐了一句槽,点起了一根烟,我的鼻子动了动,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土方先生,警犬的鼻子会坏掉的。”我翻起眼皮看他,他啧了一声,把烟取出来掐灭了。“你这个女人可真麻烦。” “对于小动物要有基本的体贴,小心我去动物保护协会告你。”我笑了一下,挑衅道。嘛,我知道土方先生不会因为这点事就生气的。 坂田银时看着我,皱起了眉头。“多串君,我怎么觉得你们这个新队员有点怪怪的,你们当初招她进来到底是做什么的?” 无视掉土方先生“谁是多串啊”的咆哮,我扭了扭脖子,“当警犬。” “诶——!Σ(っ°Д °;)っ警犬??!”新八几和坂田银时齐刷刷惊讶出声。 “啧,都说了是有特殊状况了。”土方在万事屋众人看人渣的目光中显得格外暴躁。“喂,辰罗,你介意给他们解释一下吗?” “嗯,跟我过来。”我随便找了个小巷,示意他们把两头围起来。我看了看头顶,确定这里没有其他人之后,原地又变回了猫。“嘛,总而言之,我就是一只猫妖。”我眨着眼睛,看着土方先生一手一个,死死捂住坂田银时和新八几的嘴。 “别乱叫,想让我家的队员暴露吗?”他压着声音吼道。 我挠挠耳朵,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裤脚,“嘛嘛,冷静一点土方先生。”紧接着,我又转向快被冲田捂死的小神乐,猛的起跳。“你倒是把老子可爱的小神乐放开啊混蛋!” 冲田捂着出现几道血口的手背,小神乐一下子挣脱开来,小心翼翼的把我高高抱了起来,如同狮子王里的辛巴。“辰罗酱!你好可爱啊!”小神乐开心的快要冒出泡泡来,举着我一个劲转着圈圈。 “喂!别把她晃晕了!等会儿还要继续巡逻呢!” “对啊卡古拉酱!那可是妖怪哦!小心别被她下了什么咒哦!” “知道了!”X2 我和小神乐一起扭头看着土方先生和坂田银时的方向,十分没诚意的敷衍道。看着那欲言又止,手要伸不伸的二人,我好像看到了做父亲的无奈。 闹腾了半天,我和小神乐总算是肯放开对方了。我又从小奶猫变回了人形,一下子就比小神乐高出了大半个头。我摸了摸她的头向她道别,她走出去老远还在向我挥手。“要去找我玩啊!” 我掏出那张毛了边的名片,看着万事屋的地址。歌舞伎町。“土方先生,这地方在哪儿?”我举起名片向他晃了晃。 “先继续巡逻,过一会儿就走到了。”土方先生如是说。 走了一整天,我早就累的像只死猫,却压根没走完计划中的街区。最后的路程是土方先生打电话叫来了警车把我载了回去。我变回猫咪在后座上躺尸,冲田鬼畜从副驾驶探出头来对我一个劲的嘲笑。“猫桑,像你这样怎么能当一个合格的警犬啊?” “猫科动物个个都是夜间伏击的好手,冲田总悟,晚上小心你的脖子。”我软绵绵的回击了一句。 “总悟,别闹了,叫辰罗好好休息。”土方先生插了一句,想点根烟抽,却又忽然想起我,又把烟塞了回去。我打了个哈欠,沉沉睡了过去。在真选组正式工作的第一天,就这样度过了。 第15章 有些事情到多少岁都改不了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小纸盒子里。这里有一些烟草的味道,大概是土方先生的房间。也是,除了他,真选组里也大概没有这么体贴的人了。我打了个哈欠,迈着步子走向洗手间,非常不巧的撞见叼着牙刷的冲田总悟。我的惬意表情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冲田总悟看见我,吐掉了嘴里的泡沫。“猫桑,昨晚我一直洗干净脖子等着你来呢,怎么一直没见你出现?啊,难道是因为就昨天那点运动量就把你累惨了?” 岂可休!就知道这家伙说不出什么好话!老子本就不擅长长途跋涉,更何况我现在还是幼年期,还很小一只好吗!虽然很想打爆这家伙的狗头,但我还是忍住了。以后都是同事了,忍忍吧忍忍吧。 今天冲田正好轮休,所以只有土方先生带着我继续游览江户。我大松了一口气,和冲田总悟一道,我可以要多浪费一半力气来躲避他的偷袭,和他打架和吵架,还要多喝一桶水来熄灭怒火。 土方先生依旧很体贴,体贴的有些过头了,问我要不要用警车代步。我这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怎么可能就此屈服呢?当然是继续选择了步行。然而走了才几步,我就后悔了,脚是真的疼,疼得厉害,可偏偏身体不把那些酸痛判定为受伤,我那逆天的愈合能力此时一点用场都派不上。 这一路我都在走神,试着找些什么好玩的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要再这么累。这随眼一打量,我却在电线杆上看到一张通缉令,上面那个黑长直怎么看怎么眼熟。我快步走上去,将那张纸一把揭了下来。 “桂小太郎是攘夷战争的残余,是我们的头号通缉对象之一,以后巡逻的时候遇见了的话,一定记得抓住他。不过也有可能抓不上,他实在太能跑了。”土方先生在我身边做着解说。 而我脑海里只有从松阳肩膀上看下去,那个小孩儿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求让他摸一摸的傻样。他那样傻乎乎的家伙,怎么会变成通缉犯呢?但我又想到坂田银时,想到神威和神乐,想到冲田,又觉得不确定。人类比我们野兽善变太多了,我猜不到他们的未来。或许,我应该试图了解一下在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再做判断。 “攘夷战争是什么?”我问土方先生。 他看起来很惊讶。“你不知道?你们妖怪还真是有够悠哉。”他虽然嘴上抱怨着,却还是把一切和我细细道来。他说着,我却觉得自己比他更熟悉那些历史,因为我也曾用及其柔弱的身躯踏上过战场,被刺穿过身体,然后躺在尸体的小山里等待愈合。我觉得我好像又回到了那段岁月,闻到了松阳身上的香气,以及战场上的血腥。 “辰罗?辰罗你有听吗?”土方先生停下脚步看着我。 我一晃神,所有的错觉都消失不见,我正站在艳阳天的江户,穿着真选组的队服,成为了武装警察部队的一员。“我在听。”我说,低下了头。土方先生说松阳死了,我是一点都不信。他可是和我一样的怪物同事,我被捅了这么多次连个疤都没留过,区区人类能杀了他?可是桂他们是不知道松阳的秘密的,或许他们现在变成了这样,正是因为那次的刺激。 我又想起了另一个小孩儿,那个经常和坂田银时扭打在一起的家伙。“那高杉晋助呢?” “你知道高杉?”土方先生又惊讶了一下。“他也是通缉犯,是比桂还危险的人物,前些日子在京都,不过最近很少在地球上活动。” 我没有回答,只是踢着脚。看土方先生并不知道坂田银时也是那时战场上的一员,我也不会去说,就像我不告诉我其实就是他们以前见过的小黑一样。有些事情没有必要说的,更何况我还不是当事人,也不想去管那个闲事。只是……我觉得有点可惜罢了。 我又问了土方先生很多事,几乎补全了我以前遗漏的所有常识。那一天中午我们去吃了拉面,意外碰上了坂田银时。现在想来,他或许是变化最小的那一个,就连吃食,也是喜欢搞上一堆甜的,那拉面上的红豆,光是看着我就觉得胃里反酸。可是在吃这一点上,土方先生和坂田银时的审美也是半斤八两,那黄黄腻腻的蛋黄酱,让我总是有不好的联想。 他俩吵得火热,我正好端着我的面碗,悄悄坐的老远。看着我碗里的荞麦面,我又想起了桂。不知道他是否还像以前那样喜欢肉球,等抽出空来,我要变回猫去找他,看看他到底变成了什么样。 今天我比昨天走的还慢,但好歹是逛完了整个江户。我趁着天黑,所在地又偏远,干脆变回了猫咪,想着随便找个纸箱子干脆过夜算了。还是土方先生硬把我抱了起来,揣在怀里,一路把我带了回去。不过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一点不知道,我早就睡死过去了。 第一次的轮休我实在没忍住去找了小神乐,冲田都已经和我抱怨过好多次要是真的那么想见她就赶紧去啊,在屯所里天天唧唧歪歪的叫人火大。结果我那天去了一趟之后,一整天都像吸了猫薄荷一样飘飘欲仙,吹吹小神乐的活动不减反增,搞得当晚我还为此和冲田大打了一架。 当然,我和他不会像是和神威一样真的打的那么狠,我并不会使用爪子和牙,他也不会用刀,可是尽管如此,我还是每次都输。我的一大弱点就是力量,若是拉开些距离还能靠技巧,但若是在一个狭窄的范围内手对手的掐起来,我是真的没办法像小神乐一样扛住他的劲道。 好不容易轮到第二次轮休,我连觉都没睡,大半夜的就变成猫跑了出去,生怕一到白天不怕打扰小神乐睡觉了我就又忍不住往她那跑。我本来也只想着碰碰运气,却没想到真的碰到了桂,这或许就是肉球控和猫咪之间的缘分了吧。 桂……算了我还是叫他假发吧,以前在私塾的时候大家总是叫他假发,听得我格外洗脑,这个外号的音节也比桂更短些*,我还是更喜欢这个名字。假发还是那么喜欢肉球,在我发现了他之后,我只不过是坐在地上看了他几秒钟,他就一副幸福的要升天一样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靠了过来,做了一个试探着要摸我的姿势。 我实在受不了他那样磨磨蹭蹭,主动站起身来,在他的手掌下蹭了一下。 假发像是触电一般收回了手,随后愣了一下,忽然抱着手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哦伊丽莎白看到了吗!她刚刚蹭我了!主动蹭我了!她是第一只主动蹭我的猫!我好高兴啊哈哈哈!”我看见被他叫做伊丽莎白的蜜汁鸭头接鸭脚生物举起了一块牌子,‘桂先生,我看到了。’ 我坐在那里等那个傻子笑够,他又伸出手来轻轻在我背上摸了一下。他的撸毛手段比以前好了不少,颇有松阳的风范,不知是不是在拒绝中强行练出来的。见我依然不拒绝,他又轻轻把我抱了起来,捧在了手心里。 假发现在真的是个成年人了,他以前抱我的时候总是因为手太小而不得不使劲,结果害得我掉毛,现在他的一只手就快有我整个身子长了。可是体型和撸毛技术长进了,这张蠢脸怎么还是那么蠢呢?我以极近距离与他对着脸,费解无比。 假发把我抱回了他的家,我突然意识到比起警犬应该更适合做一个卧底,毕竟,又有多少愚蠢的人类能拒绝小猫呢? 他现在是个自言自语的高手,明明没有人(用声音)回答他,他却还是能聊的很开心。他说,我很像他小时候老师养的一只小黑,也是黑毛黑眼,一丝杂毛也没有,但那只小黑一点也不喜欢他,总是挠他咬他。正在他怀里露出肚皮的我翻了个白眼,这个大傻在我这里控诉以前的我,真不怕我再给他一爪子吗?嘛,我这么大度,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桂提起了以前的我,这让我想起来,坂田银时在看见我的正体的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或许是把以前的我忘了吧,毕竟也过了这么多年。正常人是不会把那么多年前的我和现在的我联系起来的,作为他们回忆之中那只普通的小黑早应该老死了。 桂还和我说了许多事,包括他今天的活动,包括其他攘夷志士是怎么无视他的,我越听越觉得不对,他们真的是在商讨怎么推翻幕府吗?这难道不是女子茶话会吗?然后我现在还扮演者不认识假发所有其他朋友的闺蜜,听他跟我诉苦。 我又开始产生了怀疑,是不是通缉令出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把一个搞笑艺人贴上去呢?我虽然是站在他的对立面的,但是我觉得逮捕他根本没有必要啊?……也不对,他好歹是个上过战场的人,万一还有危险呢?一切还要再做观察,再做观察。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日语里桂的发音是卡紫拉假发是紫拉这个梗不用我说了吧?我想说的是我用假发单纯是因为两个字比一个字好凑字而已,对,我就这么凑字的。(理直气壮) 第16章 八字不合的家伙在打架上最合拍 自从知道了桂的藏身之所后,我经常在大晚上溜出去找他,我才不愿意花掉轮休去找小神乐的时间去监视这个大傻子呢!可是我都观察好几回了,这家伙还是一点攘夷的打算都没有。有时候,我真想撕下一张通缉令,指着上面攘夷志士四个大字提醒一下他自己的本职工作是什么。 终于有一天,我几乎失去了耐心,下了决定——我要对这家伙放水。……其实主要还是因为今天我一不小心在他的头发上滑了下来,然后一瞬间迷上了他的头发的原因。 这家伙小的时候我还没有人形,出于野兽对于自己皮毛的热爱,我开始讨厌他;但是等我有了人形之后,我就开始陶醉于我那一头靓丽柔顺的黑长直。我一只没找到一个符合我心中完美黑长直的人,就算是青年时期的土方先生的头发也是毛炸炸的,更何况他现在干脆把头发剪了。而现在,我发现了桂小太郎,一个和我一样的爱发黑长直同志。 总而言之!黑长直的家伙都不是坏人!就像你们总是念叨天然卷的家伙都不坏一样!明白了吧! 我在白天值班的时候又去找了假发,我的制服穿在身上,他大老远便开始飞速奔逃起来。假发是个难缠的猎物,追击差点让我背过气去。我好不容易把他堵进了一处小巷,眼瞅着他马上就要翻上房顶,我拼着老命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等一下。” 他迟疑了一下,当真停了下来,看着扶着墙喘的像拉风箱一样的我。等了十几秒,我还是喘的像是拉风箱,他皱了皱眉,又要翻上房顶,我又赶紧补了一句:“我没有同伴。” 他的脚又放下了,见我实在喘的太凶,干脆自己做了开场白。“您就是真选组新的队员,辰罗殿吧。请问您把我带到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是有何指教?” 我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是叫女人都是用殿这种尊称的吗?我可是敌人啊,而且这哪是我带你来的,明明是你一路跑来的好吗?我哪逮得上你啊!正看到这里的小老弟们你们可记好了,遇到这样的猎物就不要追击了,保存体力保持警惕最为重要,这是野兽野外生存的必修课,记住了吗? 我终于觉得自己稍微缓过劲来,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桂小太郎,我只是来告知你一声,你对于幕府有什么怨恨我不管,但我希望你的活动不要伤害到一般平民,否则我一定会逮捕你。” “那是自然。”他回了一句,我便摆摆手,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离开了小巷。哎呀,猫科动物就是干啥都萎的飞快,这一小会儿的追击已经几乎让我耗空了一天的体力了。就此收工吧。 我早早走回了屯所,几乎是一踏进门厅就直接变回了猫咪,拉成长长一条趴在了地上。土方先生路过,还差点踩到我。“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太累了,跑不动了。” 冲田鬼畜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在我身边蹲下,一脸嘲讽的表情。“猫桑,你也太虚了吧?要不要下回轮休的时候和我练一练,增强一□□力?” “不需要,别妨碍我去找小神乐。”我翻过身去露出肚皮,避开了冲田伸向我后颈皮的咸猪手。“我今天去追击桂小太郎了,他真是能跑。” “溜掉了?” “嗯,冲田我说了你别烦我,我累死了。猫科动物追击完动物都是要休息好一阵子的好吗?不懂的话就去看看动物世界吧。”我用爪子尖有气无力的拨动着改成戳我肚子的冲田的手指。 土方先生拎起冲田总悟的后衣领,把他拖开,终于让我得了一丝安闲。“那家伙可是落跑小太郎,下回发现他先和队里联系,别一个人去追。” “嗯。”我敷衍的应了一声,居然又这样睡了过去。土方先生叹了口气,把我抱了起来,放回了他房间的小纸箱。 在真选组工作其实很让人舒心,因为我是警犬,或者说外援的工作,所以队中那严苛的四十八条队规对我并没有太大的效用。而除了冲田总悟之外的其他队员都很好,刚开始他们似乎还顾及我的女体,但在土方先生“把辰罗桑当女人的家伙士道不足去切腹”的铁律和我极度凶残的举止之下,这些家伙很快便放下了所有顾忌,和我打成了一片。我甚至和那个从来都不说话的爆炸头斋藤终结成了谜之友谊,他的头发很舒服,冲田也不敢冒犯他,于是,在土方先生不在的时候,他那里就成了我的主要避难所。 第一笔工资拿到手的时候,我非常兴奋的就去找小神乐了。因为在前几次去的时候,我听说小神乐一天都吃不到两公斤米的时候,我简直震惊的不得了。要知道,神威一顿就能吃掉三公斤,可是小神乐居然三顿都吃不到两公斤!她可是正在长身体的夜兔少女啊!坂田银时这家伙在搞什么啊! 在我和小神乐一致达成谴责坂田银时战线时,银桑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联军。“辰罗桑,难道表面上看不出来,你其实是什么巨食的妖怪吗?比如噬元兽啊……噬元兽啊什么的。*” 我翻了个白眼。“我只是比你这个孤陋寡闻的家伙更见多识广,见到过巨食种族的普通人而已。”嗯……神威应该算作夜兔一族的普通人吧? 银桑抽抽嘴角,“你不是妖怪吗?怎么成语用的比人类还顺?” 那是因为松阳教的好,而你又比我蠢好吗?明明师从一个人,我俩的差距就是这么大。我懒得再和银桑废话,和小神乐手拉着手就跑出去玩了。 我早就在心里下了决定,既然坂田银时那家伙养不起,那我就资助他,和他合资一起养小神乐!虽然这样被冲田那个家伙“看起来像是已经离异了夫妻被逼无奈又要合资养女儿”的吐槽膈应了半天,但是我忍了,只要能让小神乐吃饱饭,一两句流言蜚语又算什么呢!我刚刚用流言蜚语这个成语用的真棒!松阳!感谢你的教育! 我的第一笔工资用来买了一堆新鲜蔬菜和肉,给万事屋做了一顿火锅,其实,也就是乱炖。看着小神乐吃的一脸满足,不停的夸我的样子,我不禁有些惭愧。我的厨艺其实是真的很垃圾,我觉得连半个新八几都比不上,我暗自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练出一手好厨艺,保证让小神乐胃口大开,争取能一顿就吃下两公斤米饭! 从那一段时间起,真选组的厨房就几乎被我霸占了。我把原本想要帮忙的队员都扔了出去,最后又因为实在是不太会料理把他们给拖了回来。一排队员站在门后,偷偷摸摸的打量着我。 “辰罗桑最近是怎么了?难道是有喜欢的人了吗?”近藤猩猩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猫桑最近只去过万事屋。”冲田提醒道。 近藤勋一拍手掌,“难道是万事屋那家伙?呀……那辰罗桑看走眼了啊!” “怎么可能。”土方先生点起了一支烟,“我猜她是为了那个夜兔丫头吧。” “土方桑真聪明,去死吧。”冲田一点也没有热情的捧场,拔出刀朝着土方先生砍去。 我被烦的要死,抽出一根筷子就甩出了门外,筷子猛地定进地面,筷尾还在轻轻颤动。“不安静都给我去死啊!”我的手里挥着菜刀,脸上还溅着血迹,眼睛缩成竖瞳,危险的看着他们。一时间,全场噤声。土方先生淡定的抽了一口烟,切了一句。“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但是很有驯养的价值。”冲田接过话头。 我几步走到厨房门口,露出阿妙一般的微笑,“不想当今天的下饭菜的话,就安静一点哦。”随后,我把门狠狠的关上,举着菜刀看着几个在厨房角落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的队员。“别怕,来,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辰罗桑?你先把菜刀放下!你冷、冷静一点不要过来啊!呀——!” 屋顶上的麻雀被一声惨叫惊起,几下扑闪着翅膀不见了。 一连又过了一个月,又到了我拿到工资的时候。在即将要去给小神乐做饭的前夕,我按捺不住兴奋,把所有厨房人员都赶了出去,自己全盘操手了一大桌菜打了个电话把银桑叫了过来。没有叫小神乐过来是想给她一个惊喜,我叫银桑过来的原因就是他比较了解小神乐的口味,我想让他给我判断一下。本来我想把更靠谱一点的新八几叫来的,但是一想没了他小神乐今天的晚饭就可能被糊弄过去,我还是忍痛把这个天然卷叫来了。 “喂,你们都不准先偷吃啊!”我手中挥舞着锅铲,严阵以待。自从我那天举着菜刀把一些队士吓坏了之后,我就被土方先生叫去谈话了。哼,那些愚蠢的人类,我哪里需要用什么菜刀,要是想杀了他们,我早就用指甲和牙齿把他们捅个透心凉了。 大多数队士还是会听我的话的,就算有些人其实不愿意听,也明白我对于这顿饭的重视,进而因为顾忌我的感受而忍住。可是就有一些极度没有自觉的家伙,一点都不体贴,都说了先不要动不要动了,却还是自顾自的开吃。没错说的就是你啊冲田王八蛋! 银桑赶到的时候,我和冲田更扭打在一起,其他队士则在一边淡定围观,看起来像是早已习以为常。只要我俩没有拆房子,都没有人管我们的。没有小神乐的力气,我几乎是被冲田总悟压着打,我的尾巴已经放了出来,很是暴躁的在地上一甩一甩,发出啪啪的响声。 “这是真选组在欺凌少女吗?银桑我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场景吗?银桑应该忘掉这一幕吗?” “啊对啊!给我通通忘掉!敢说出去我一定会切断你的喉咙!”我努力从冲田总悟的钳制中露出脑袋,冲他喊道。 土方先生合上报纸,像是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妖怪都是你这个脾气。你们两个快别打了,不然其他队士就吃不上饭了。” “冲田鬼畜,听到没有?放手!”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偷袭?要不你先放?” “我先放了你就不会偷袭吗?要放一起放!我数一二,一起放啊!一——二!” 然而我俩谁都没有放手。我看着冲田总悟眼睛里我的影子,正露出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挑衅的笑。 第17章 生活总是会有一定的固定形式 “阿诺,你们不吃的话我们就先开始吃了?”近藤勋试探着问了一声,没有人回答。银桑已经率先开动了起来,其他饿了一天的队士也不想再等下去,也纷纷动起手来。 “这家伙手艺不错啊?”银桑飞快的动着手抢食,坚持在何时何地都要发扬万事屋土匪一般的风范。 山崎的手速也不遑多让,一边飞快的往嘴里塞着食物,一边对银桑解释:“她这一个月每天都很认真的练习,有了好大长进。呀……辰罗桑还真是喜欢卡古拉酱呢,以后你们万事屋都有口福了。” “嘁。”银桑顿了一下,什么也没说,随即又加快了抢食的速度。 他们在里面干啥,我是一点也不知道。我和冲田已经打到了院子里,滚得一身都是土。我终于从他身边挣脱开来,但也没剩下多少的体力,只是一边喘的像个风箱一边尽力躲避。终于,土方先生走了出来,把我和冲田一手拎一个领进了屋。 “给你俩留了一点,赶紧吃吧。”他从厨房里端出几个碗,摆在了我和冲田面前,还要提防着我俩不要再次打起来。嘛,我俩也确实没打起来,不过却因为太过大力而撇断了几根筷子。银桑正横躺在真选组的廊道里,叼着个牙签消食,此时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你也不容易啊多串君。” 第二天,我就拎着一大袋子东西去了万事屋,忙活了一整天,把楼下的登势和凯瑟琳也叫了上来,狠狠的大吃了一顿。银桑可真是走了运,一连两天都在免费蹭吃蹭喝。他拍着肚皮瘫在沙发上,十分不要脸的问我什么时候再来。 “不要理银酱阿鲁,他已经坠入恶臭的成人世界了,还想拖辰罗酱下水。”小神乐拉着我走到桌角,离银桑远远的。“辰罗酱今晚还回去吗?” “卡古拉酱不希望我回去吗?”我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小神乐居然想要留我,这真是意外之喜啊! “喂,你留下住哪啊?银桑这里可没有多余的空房间,你还是快点回去吧。” “没关系,辰罗酱可以和我一起睡阿鲁!” “睡在哪?你的意思是和你一起睡衣柜吗?清醒一点吧卡古拉这家伙的三围加起来比你的身高都多了,你打算怎么把她塞进去?还是说你想和她睡到我的房间,把我赶去睡衣柜?我告诉你啊银桑可是万事屋的主人!银桑是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眼瞅着这两个家伙要打起来了,我赶紧把小神乐抱住。坂田银时可是个成年男人了,还是个没用的废柴MADAO,这样的家伙只要呼吸到了小神乐身边的空气就已经算是幸运,我怎么可能还让他和小神乐有一丝一毫的肌肤接触呢? 我冲他摆摆手,说道:“我可以变成猫咪睡在小神乐枕头边上。” “真的?你确定?那家伙的睡姿你知道是什么样吗?小心你那么巴掌大的小身板不给你碾平哦!” “你居然看见过卡古拉酱的睡姿?你这个变态!”我不禁把小神乐抱的更紧,小神乐也用看人渣一样的表情看着银桑。 “重点是那边吗?银桑我在担心你啊你个蠢猫!还有卡古拉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当初是谁晚上失眠就强行跑来和我抢被子的?银桑照顾了你一晚上好吗!小孩子要知道感激不然以后会成为社会败类的你明白吗?”银桑看起来非常暴躁,挠了挠头,最后扔下一句随便你们了就关上了房门。 我变回猫咪,睡在了小神乐的枕边。约莫是半夜三点钟的时候,我忽然睁开了眼。我的小神乐好像诈尸一样僵僵的伸直了腿脚,把被子凳到一边,就差一点假发睁眼睡觉的功底,她就可以拉到僵尸影片片场去拍电影了。我无奈拉开衣柜门跳下了地,变回人形去给她盖被子,她却好像感知到了危险似的一拳朝我挥了过来。若不是我躲得快,现在我怕是已经破相了。 小神乐一拳不中,念叨了一句蛋浇饭就又砸吧着嘴睡了过去,嘴角还留着可疑的透明液体。我倚着衣柜门犯了会儿花痴,去找了纸巾给她擦了擦嘴角,又把被子给她盖上。谁知刚一盖上,她又是飞快的一脚,把被子踹掉了。我和她就这样搏斗了半天,最后终于勉强把她包裹好,却也彻底清醒了过来。最后,我索性裹了条毯子蹲在了衣柜门边,随时准备着给小神乐盖被子。 但是,我还是低估了小神乐闹腾的威力,只能说,不愧是夜兔。 第二天坂田银时醒来一拉开房门,就看见我裹着毯子蹲在地上,尾巴和双腿组成三角支架,耳朵也竖的直直的,撑住小神乐几乎快要漏到地上的上半身。在柜子里,小神乐的腿笔直的贴在墙上,腰上横着仅剩的一节被子。 “都说了她睡姿很差会把你这小身板压平的。”银桑幸灾乐祸的在我的面前蹲下,弹了一下我的额头。“念在你昨晚做了一顿好饭的份上,我就不把你拍下来发给冲田了。”他说着,露出一个和冲田如出一辙的鬼畜微笑。 ……抖S都给我去死啊我靠!我朝他怒目而视,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倒真有几分厉鬼姿色。银桑一点不惧,悠哉游哉的走向了卫生间。我也确实动不了,为了小神乐的安稳睡眠,我稍稍微受点威胁又算什么呢。 早餐吃完过后我就撑不住了,连猫都没来得及变,就一头靠在睡得昏天黑地。据说银桑把我送回去的时候,土方先生叫我我都醒不过来,还问万事屋的有没有喂我吃什么奇怪的东西,冲田总悟凑了过来,现是嘲笑我眼光太差居然那么喜欢那个大胃女,现在遭报应了吧,然后又在我脖子上丈量了半天,看样子是想定做一个项圈。 醒来听到山崎告诉我的这些话之后,我连饭也没吃,就先去找冲田打了一架,最后还是近藤猩猩出马才终于调停。 和冲田打架其实我是很不愿意的,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连一个照面都不想和他打。但是我万万没想到,有一次土方先生把我叫过去,我本以为是我和冲田鬼畜干架太多给人添麻烦了,他却向我道谢,说我分散了冲田的注意力,他现在也不用向以前那样天天神经紧绷了。 我听到了什么?我居然帮到了土方先生的忙!我没有在光给他找麻烦!一时间,一种谜一样的自豪感贯穿了我的全身,从那时我就决定了,即使再不想和冲田对上,(每次都是我输真的很叫人窝火啊)但是为了能让土方先生多有一时的放松,我决定还是忍一忍。 土方先生要是能轻松一点,想必也能少抽一些烟吧。烟对于肺实在是太不好了,三叶就是因为肺病去世的。我知道土方先生是爱着三叶的,但是要悼念深爱的女人也不需要用一种这么糟糕的方式。身边的人类死了我虽然并不会有多大反应,但还是会觉得可惜。 想当初,松阳就是这样教育我的。尽管其他的生命在我看来是那么的脆弱,但我还是应该温柔的去看待他们,因为我也是被这个世界,这个自然所创造出来的,也是芸芸众生的一份子。哎……我有点想松阳了。 说起来,虽然长相上差距很大,但是土方先生也确实和松阳有点相似的地方。比如他们都担负了很重的担子,都很有耐心,内心深处都是很温柔的人什么的,不过表现形式差距很大罢了。这或许也是我尊敬他和亲近他的原因吧。若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的话会对我产生影响,那么除了松阳和小神乐,土方先生会是第三个人。 我知道在内心深处,我对待土方先生的感情很像对待前辈,在有的时候,我会忍不住想像对松阳一样,也对他露露肚皮,跳上他的大腿,蹭蹭他,撒撒娇,什么的。不过松阳和土方先生的差距还是很大的,我也改变了不少,在松阳面前我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在土方先生面前……算了我丢不起这个面子。 每次给假发那个大傻子放水之后,或者变成猫咪把他当免费按摩师傅嫖完之后,我的内心都会有一点心虚,生怕土方先生有一天会知道我和假发背后的PY交易。我不想看到他对我失望的样子。 我在地球上的生活逐渐有了固定的形式,一切开始变得极其有规律起来,这个时候,我忽然想去看看神威。我已经好久没有和人真枪实剑的动过手了,虽然已经做到剿灭了好几个浪人小团体,还截获了几批非法流通的武器,甚至其中还有春雨和鬼兵队的货物,但我一直起到的都是领路和潜伏的作用。和冲田打架的次数很多,偶尔也会和银桑比划两下,但每次都收着爪子和牙齿被压着打,总感觉长久下去,不管是我的自信还是身手都真的要退步了。 终于,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朝土方先生递交了请一个小假期的申请。我给他说,我还有个约要去赴。毕竟我身上有好些个功劳,土方先生看起来虽然有些头疼,对着排班表研究了好久,最后还是给我批了一个十五天的假期,而且还没有削减我之后正常的轮休,保证我能有足够的时间去找小神乐。 土方先生果然是个好人!我一激动,直接抱了上去,甚至还蹦蹦跳跳的蹭了好几下,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土方先生看起来有点僵硬,我也有些尴尬,干咳了一声,鞠了一躬,再次道过谢后便准备开溜,谁知一回过身,就看见冲田鬼畜抱着刀,用一副玩味的表情看着我。 “猫桑,为了补上你的空档,我可是一下子少了两个轮休。你说,你是不是也该感谢我一下?” “……岂可休,说吧,你想让我干嘛?” “戴上这个……” “不干。” “那就叫两声主人听听?” “冲田总悟!你想让我在去找我那个混蛋打友之前先揍你一顿作为复健吗?” “诶,原来你是要去找人打架啊?那家伙很厉害吗?和我相比怎么样?”冲田显然起了兴趣。 “鬼知道啊!有兴趣的话自己去……算了你还是别和他见面了,那种家伙还是一辈子都别来地球最好。”我没有再理会显然被我的几句话燎起了战意的冲田,也没有去看到身后神色复杂的土方先生,一边拉伸着筋骨,一边朝着院墙走去。除非每天早上巡逻要集合,否则我几乎是不走大门的。我更喜欢直接跳上院墙,在从上面跳下去。正好已经换了一身旗袍,现在也不用再借土方先生的房间去换队服了。 “我觉得猫桑好像和我们待在一起有点憋屈,我们是不是该想个什么办法释放一下警犬的活力?我可不想再没有轮休了。”冲田扭过头去看土方,却见土方已经叼了一支烟,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管她呢,她可是不死的猫妖,天地比我们广着呢。” 第18章 越亲近越坑 我兴致勃勃的走到了空间站,才忽然想起来自己的钱包里根本没有钱。自从我和银桑开始合资养小神乐之后,我的钱就被规划的剩不了多少,偶尔在外面吃上几顿饭,再买上几瓶水也就基本花光了。 那些钱我没有交到银桑手上,全都被我分次算好存在了土方先生那里。银桑那家伙要是拿到了钱,怕是几下子都又拿去打小钢珠了,可我又不敢给小神乐,她还小,我怕她一下子把持不住全买成了醋昆布。在万事屋管钱这件事上,我是新八几坚定的战友,为了劝说银桑把钱交给新八几,我们吵了好几次,甚至还非常神经质的动起手来。 再拐回去取钱我是不愿意的,要重新走那么远的路,还要克扣小神乐的饭钱。但是神威那里也是必须要去的,我想了想,果断决定暂时抛弃真选组队士这个正义伙伴的身份,拾起自己逃票的老本行。 废了老大的劲,我终于在漂泊了四天之后找到了神威。虽然很想一见面就对着他那张脸飞起一脚,但我实在是太累太饿了,我需要先大吃一顿,再好好找个地方睡一觉。天知道我这几天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居然忘了春雨是一个天天在太空里跑来跑去的组织,而神威这个混蛋从来也没有给过我任何他的联系方式! 为了和神威搭上线,我努力想起了他和我谈到过的与他经常有生意往来的星球,然后逃票上了飞船,在那个我一点都不了解的星球上努力探听春雨的情报,还被人当成了可疑分子来了一场大逃杀。我不想随便杀无辜的人,所以一直没有还手,只是在逃命。要不是我是不死之身,我现在怕不是饿死就是累死了。 神威那个混球笑眯眯的看着我,“要我把我的邮件地址给你吗?” 我要了又能怎样!我又不用手机,难道要我借用真选组的电脑,跟宇宙最大海盗组织小头目发邮件?我疯了吗?我甩甩尾巴,拒绝了他的提议。 “那就把这颗星球作为联络地点吧,我去交代一下。”神威这次居然很是顺从的提出了另一个提议,并且没有提出任何交换代价。这家伙以前可是恶劣到以暴打我几拳为把柄来要挟我做饭的,甚至连大半夜叫我起床做饭的时候都干过,什么时候他突然这么体贴了?我感觉有点受宠若惊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那个本来把我当成可疑人物的春雨联络人的脑袋上裹着厚厚的纱布,跑来和我道了歉。其实我一点也不怪他,那毕竟是他的本职工作,我差点都把这个人忘了。我问他他的脑袋是怎么回事,他说在追我的途中被车撞了,现在有点脑震荡。我听了觉得好笑,本想可怜他一下请他吃顿饭什么的,谁知他被吓得不轻,像我以前捕捉的老鼠一样一溜烟跑掉了。 神威这回没有一个劲的把我往训练场里头拽,甚至没有和我要求去做饭,这让我有点不习惯。听阿伏兔说,这是因为他最近有个伙伴需要结识,比较忙。既然是工作,那我也不好多嘴,难怪神威最近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虽然还不至于让我觉得难受,但总归还是有些鼻子痒痒。 神威和阿伏兔都在忙,我觉得有点无聊,就天天在船上瞎逛。我都有点后悔来找神威了,我是来找他打架的,现在没架可打,我还不如赶紧回地球,还能多和小神乐腻歪一会儿,也能让那些被我害的忽然没了轮休的队士轻松一些。 正这么想着,我忽然发现这艘属于春雨的船的旁边还有一艘看起来很有地球风格的船。 这难道就是神威的合作伙伴了?是地球人?神威是打算踏足地球了吗?别吧……我心里一个咯噔,觉得自己是时候负起一个真选组成员的责任,好好探听一下消息才行。 我变回猫咪,悄悄爬上了船,一路嗅着地上的气味,一边寻找线索。这里倒是没有属于□□武器的那种硝烟的味道,但我确实闻到了最近神威身上带着的那种烟草气息。 这大概是那个头目身上的味道了吧,顺着这个气味走下去,就能见到对方了。把他的样子记下来,到时候给土方先生讲一下,我就算又立功了!我有点兴奋,加快步子,顺着气味的方向走去。 一路走到一间房间门口,从刨开门缝溜了进去,一时间,一股浓烈的烟草味道便卷了过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屋子里的味道真是的,比土方先生的都重,人类为什么这么喜欢抽烟啊?那种东西哪里有一点乐趣了? 烟草的品级很高,习惯了倒也不是很呛人。我等到鼻子缓过劲来,才开始打量起屋内陈设。房间主人不在,他的陈设也很简洁,一眼看过去,除了一些必备用品,简直什么都没有。 他会不会把一些文件什么的藏在哪里了?比如床头……他这个床头连个床头柜都没有,枕头也是最普通的枕头。那就衣柜?衣柜里面衣柜会有什么吧?我变回人形,拉开了衣柜门。 一整排的紫金蝶浴衣印入了我的眼帘,一时间我的眼光有些发直。这家伙怎么和银桑一样,喜欢什么衣服都备一大堆,是为了塑造人设吗?不过这家伙的品味可比银桑好多了,这些浴衣真的好漂亮,那些金色的蝴蝶都绣的特别精致,就好像活的似的…… 大概是很久以前在松阳的前院里扑蝶养成了坏毛病,我见到蝴蝶,哪怕是标本都想去摸一摸,可是门口忽然传来了脚步和谈话声,我一慌,一不小心把一件衣服拽了下来,一个烟杆掉在地上,摔成了两节。 “什么人?”门口的人显然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朝这边赶了过来。我赶忙变回了猫咪,钻进了掉在地上的衣服里。 门被拉开了,几个人的脚步声响起,他们似乎在朝屋里四下张望,却什么都看不见,最后门被拉上,脚步声逐渐远去。我以为安全了,于是便从浴衣之下努力爬了出来,谁知才一露头,就对上一个家伙玩味而又残忍的目光。 !高杉晋助! 我一下子便认出了他来,我见过了他的通缉令。他看起来实在是变了太多,左眼被纱布包着,开始抽起烟来,甚至穿起了这样张扬的和服。通缉令上只有一个人的头像,远不如我如今见到了真人时来的震惊和感慨。想当初,他还是一个那么认真的小孩儿。 惊讶让我没有第一时间跑路,但我也不慌张,现在的我不过是一只小奶猫,他什么都不会多想……等等!他手的角度是瞄准了我的后颈皮吗? 我赶忙想要逃窜,可已经太晚了。从他的手捏住我后颈皮的那一刻开始,我便如同冻住了一般僵直了身体,一动也动不了了。全身上下我就这一个死穴,是千万动不得的,现在我能感受到,高杉晋助的身影从那个在松阳肩膀上俯视的小孩儿,飞快的变成了一个高大的巨人形象。虽然很不愿意,但是我得承认,我怂了。 “你就是那只猫妖吗?变回人形,让我看看。”他命令道。 我无法抗拒,只能颤颤巍巍的变回了人形,他的手掌依旧靠在我的后颈上,轻轻摩梭着,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就算现在我和他一样高了,他在我心中的高大形象也改变不了了。我欲哭无泪,在心中对着神威破口大骂。高杉晋助是怎么知道我的事情的?肯定是神威那个王八蛋说的!靠!现在我身为一个真选组队士居然被敌方boss握住了死穴!神威老子一定要打爆你狗头以泄心头只恨! 高杉晋助饶有兴趣的研究了我半天,他问什么我答什么,回答的声音当真如同可怜的猫叫,一点没有往日的中气十足。在他面前撒谎就已经耗费了我太多体力了,为了真选组,我做点丢脸的牺牲还是值得的。为了土方先生,嗯,为了土方先生。反正高杉也不知道平时的我什么样,在他面前丢脸一点就丢脸一点吧。我在心中努力的自我安慰着,给自己打着气。 高杉终于玩够了,把我抱回去还给神威的时候,神威那个混蛋笑眯眯的问高杉:“怎么样,她很适合作为一个拉入伙的对象吧?” “呵呵,她确实会是很大的一个助力,在探听情报的方面。” 岂可休神威你就这么把老子卖了吗?我是真选组的队士好吗!是正义的伙伴好吗!你就这么把我往火坑里推吗?我不是早说过我不会跟你为伍了吗?我真是后悔了,我就不该真的担心你寂寞死来找你的!我简直犯蠢,夜兔的生命哪会这么脆弱啊! 我一时间气急,在高杉把我放下的一瞬间我就变回了人形,一爪朝神威挠去。于是我俩趁势打了起来,把周围一片的地打的全是大坑。也得亏还没来得及进船,这是在地面上,不然阿伏兔那张苦逼脸可能就要拖到地上了。 我打架的时间很短,几分钟之后,我就气喘吁吁的收了手,抹掉身上的血迹,伤口已经全部消失不见。高杉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带着一丝诡异的笑。“你有这么优秀的破坏的才能,要考虑加入鬼兵队吗?” 您还真挖角啊!我甩了甩尾巴,甩下一句“我拒绝”,扭头就走。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我反抗高杉的极限了。我捏紧的手心都已经汗湿了。 神威的脸上和手上还带着我的血液,他舔了舔掌心,蹦蹦跳跳的跑到我的身边,拉住我问道:“你去哪?” “回地球,真不该来找你的。”我甩开他的胳膊,没好气道。这家伙力气挺大,我还没甩掉他的胳膊,我又用了点劲,还是没甩掉。 他睁开了眼睛,露出湛蓝的眼球,似是可惜的问道:“这就要走了吗?”然而我却感受到他的手在慢慢使劲,然后会捏断我的骨头。他在威胁我。 但是我是真的生气了,反正我疼也疼了这么多年,已经挺习惯了,那么就算再疼一次,等上几分钟也没什么。我的另一只手弹出了指甲,抵在了他握住我手腕的手背上。“神威,放手,或许以后你都不想在见到我了?” “真的生气了啊?对不起啦。”他看起来有些惊讶,又有些高兴,顺从的放开了手,举到耳朵两侧。“你这么不喜欢我把你推给其他人,我好高兴。” 我挑起了一边眉毛。“什么玩意儿,我也不想和你一起当海盗。” “嗨依嗨依,总之再待两天呗,才只打了一架,我有点不满足。”他的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的衣服上一下又多出几个血手印。他把我往飞船的方向拽了拽,“要不还是先做一顿饭休息一下吧,下午再打一架。” “那样休息的就只有你好吗!混蛋你去死吧!”我再次中气十足的咆哮出声。 第19章 回家 勉强被神威连哄带骗带拖拽的塞进了厨房,我举着菜刀,无奈的挥动着手臂。神威这家伙的道歉来的挺快,但是总感觉一点诚意都没有,我这算不算是被春雨奴役的劳动力啊?还是免费的那种。 努力把神威那张气人的脸换成小神乐的,我自我催眠着,勉强在体力耗尽之前做好了一桌子菜。要是放在万事屋,这足够我下楼去请登势和凯瑟琳一起大吃一顿,但是放在这里,不知道能不能完全喂饱神威一个人。 在餐桌上,我端着一个巴掌大的碗,看着神威那边的盆,愈发的感觉自己这顿饭做的不值。我现在就在幻想自己能有个大一点的胃,至少能多吃一点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别被占光了便宜不是? 神威巴拉了几口饭菜,咀嚼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你的手艺……” “我的手艺怎么了?有哪里不好?”我斜着眼角瞥他,我可是为了小神乐专门□□了自己的手艺的,这家伙难道觉得不合胃口?不合胃口也不关他什么事,我可是为了小神乐做饭的。 神威咽下口中的饭菜,重新变成了那副眯眯眼的笑相。“只是觉得你一定在地球有了很多新的经历。” “废话。”我白了他一眼,飞快的扒起饭来。虽然饭桌上只有我和神威两人,但我的手要是不快些,怕是就吃不上什么了。 餐后的碗盘我是从来不管的,我打了个饱嗝,变回猫咪,随便找了个地方大睡了一觉,再醒来时,感觉身体已经恢复的不错了。于是我又去找到神威,向他道别。 “已经要走了吗?你才待了……”他扳着手指飞快的计算了一下,“你才待了八天。” “我现在在地球上好歹是有正经工作的人,是要回去上班的。”我睨了他一眼,感觉有种说不出的自豪。 神威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那以后有机会我去找你玩吧。” “免了,还是我来找你吧,刚好让有有借口请假。”我随便扯了个谎,抱着神威揉了揉他的头发,第不知多少次试图压平他的呆毛失败之后,便一抄口袋,拿着用神威的钱买来的船票坐上了回地球的飞船。 回到真选组的时候正赶上吃晚饭,我跳进院子,朝众人超大声打着招呼。 “我回来啦!” “猫桑,你的声音太大了,你看,害得我差点失手把土方桑捅到了,哎呀真可惜。” “到底是怎么样才能在吃饭的时候差点失手杀人啊?我看你就是找茬吧混蛋!你刚刚都说了真可惜了!” 真选组还是那么热闹,我忍不住笑了笑,总觉得有种很久以前在松阳私塾的感觉。那个时候我经常到外面玩上一整天,每晚回去的时候,总能听到那些小孩儿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松阳总会坐在门廊上,带着微笑看着他们。在看到我的时候,他总会伸出双手将我抱起,然后摸摸我的头,对我说“欢迎回来,小黑。”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感觉,虽然之后漂泊了很多年,但那种感觉一直都没能淡忘。 现在的真选组,也让我有一点家的感觉。 嘴咧到一半,我又忽然清醒过来,自嘲的轻哼了一声。这里可都是人类,那种脆弱的只要一次攻击,一场重病就能死掉的人类,把他们当成家人,我是疯了吗?这个世界上只有松阳和我是同类,只有他和我。所以,我所能依恋的也只有松阳。 “辰罗桑,吃过晚饭了吗?要是没吃的话就赶紧去吃吧,不然一会儿那些家伙就什么都剩不下了。”近藤勋走到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那爽朗的面容是那么的鲜活。我垂下眼眸,强行将那张脸的印象改成一个空洞的骷髅头。他会死的,他们都会死的,只有我不会。我在心里重复着。 在我没有注意的时候,近藤勋已经把我推进了一个座位里,正好是他和土方先生中间的座位。冲田总悟咬着一个鸡腿,从土方先生那边探出头来,口齿不清的问我:“猫桑,你身上这件唐装是不是有点不太合身啊?原本的衣服呢?” “被一个混球打坏了,我现在穿的是他的衣服,当然不合身。”我嫌弃的揪了揪衣袖,撇了撇嘴。和神威打过一架之后,我原本那件衣服就好像是从炸弹实验中心捡出来的一样,除了全是裂口和焦黑的痕迹,还糊满了血污,根本没办法再穿。 可这个见鬼的春雨第七师团连一个女人都没有,我又不想往鬼兵队的船上跑,最后只能在阿伏兔和神威的衣服之间选择了神威。毕竟他的衣服至少还算是利落的,而阿伏兔的衣服和他的人一样,怎么看都有一种丧到压抑的感觉。 神威那个混蛋,居然把我卖给了高杉晋助,害我出现死穴被控制这么大一个人生污点,过会儿就把这件衣服烧了,以泄我心头之恨!我在心中咬牙切齿道,却在晚上洗完澡后,还是把这件衣服整整齐齐叠了起来。还是有机会还给那家伙吧,我不想欠他什么东西。啊,不过被用掉的船票就全都不作数了。 最后还剩下两天假期,土方先生很好心的没有说什么既然回来了就赶紧去工作,于是我在万事屋腻歪了一天,又变成猫去假发的小屋待了一天,听他讲完了最近这一个月来他所做的名为攘夷却和攘夷一点边也不沾的各类愚蠢活动,便重新投入到了每日巡逻的任务当中。 一切和之前的日子没有什么变化……也不能说是没有变化,不知道是不是冲田对因为我的请假造成了他少了两次轮休这件事的怨念过重,压力过大了,最近找我麻烦的频率越来越高,刚开始我还能忍忍,现在我火气大的天天都想炸屯所。 我就不明白了,既然累了的话,直说让我帮忙顶班让他好好在屯所休息也是可以的呀,为什么要靠折腾我来发泄压力呢?难道每天和我打来打去斗智斗勇是不需要体力的吗?我明明才经过休假,却已经累的好像连续加了一个月的班一样了好吗! 这不,又来了。看着那个挂着一脸像是坏掉了的笑的家伙一只手转着项圈向我靠近,他还没说什么,我就几乎要一爪子糊到他的脸上。我飞快的变回了猫咪,穿过外廊就朝着土方先生的房间跑去。我不是斗不过他跑去寻求帮助的,我是希望待在土方先生身边能让我冷静下来,不要发生杀害同事的惨案。 一见我脚底打滑一般的窜进来,土方先生就知道又来了。他习以为常的伸出手把我抱到肩头,然后继续低下头批阅文件,等到冲田总悟走过来的时候再呵斥上两句,把他弄走。因为冲田最近总是叫我不得安宁,土方先生的肩膀都快成了我的补眠场所了。还好我的猫形体重很轻,不然真不知道土方先生的肩膀受不受得了。 有一天我突发奇想,变回了人形,想帮土方先生捏捏肩膀,结果没过多久,就第一次被土方先生拎着衣领丢出了房间。据他所说,是因为我实在太烦了,打扰到了他工作,要是真的那么想给人捏肩的话,不如去找冲田,或者去万事屋找小神乐。 我躺在土方先生的门廊前看着天空,有点怀疑人生。明明我和冲田打闹的时候更烦人,他都没有抱怨过的,怎么这一回反倒直接把我丢出来了?难道我的按摩技巧真的那么差劲?虽然我从来没有给别人按摩过,但是总感觉有点忧伤。算了,大不了从头学起嘛,为了应付神威,我不是都能强行从茹毛饮血到学会做乱炖了吗? 想通了这事,我就又去了万事屋,想找个人练练手。小神乐虽然很想享受一下,我也很乐意为她服务,但她的身子实在太小了,要想能有一天帮土方先生揉肩,我得找一个和他身材相仿的家伙。于是,我将发现猎物的目光投向了把腿翘到桌子上看漫画的坂田银时。 “我说辰罗啊,你又想干嘛?有话直说,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银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银桑抱着双臂使劲搓了搓。 “你过来。”我和蔼的笑着,拍了拍我面前的沙发空位。“要不我过去?” “阿诺,银桑我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银桑最近年纪大了有些事情记不清,要是有的话现在给你道歉行吗?总之不管怎样你先把你那么恐怖的笑收起来啊!卡古拉你别学她一样笑啊!一张脸都已经够可怕了我不想在多看到这样一张诡异的笑脸啊!”银桑抱着胳膊,使劲往椅子里缩着,一直怼着椅子贴到了墙上,再也无处可去为止。 我依旧笑着,双手搭在了银桑的肩膀上。 “啊——!好痛!好痛!银桑的肩膀好……诶,完全不痛啊,什么嘛,想给我按摩就直说啊。” “八嘎银酱,辰罗酱是标准的少女,力气比我的都小,就算很用力捏也不会痛的阿鲁。” “卡古拉,你的力气不能算作少女的范畴,我不是第一次见面就告诉过你了吗?在我们这里,能单手拖动机车的不叫少女,叫山地大猩猩。” “银酱,你是想头发被我一根根拔掉提前变成条形码吗?” “你们两个都像话一点啊,辰罗桑还在这里呢,你们这样也太丢脸了吧。”一直被当做背景板的新八几终于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第20章 爱情(被)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银桑放松下来,任由我揉捏着肩膀,甚至还开始对着我的义务劳动指手画脚起来。“左边靠上一点,对,就是那个位置,啊,还有右边,右边靠近脖子的位置大力一点,我说辰罗你是没吃饭吗一点力气都没有啊。” 饶是我一开始打着磨练手艺的主意,耐心地听从着他的建议,现在也有些心头冒火。这家伙的大男子主义在向谁展示呢?猿飞或许会喜欢,可我一点都不吃这一套的好吗!而且我的力气确实不大,这是物种决定的我也没有办法啊!正当我犹豫要不要弹出指甲给这家伙一点教训的时候,我看到小神乐在朝我眨眼睛。 我俩在一瞬间便达成了共识,我收回了手,接替而来的小神乐对着银桑的右肩一拳挥了下去。“那银酱你觉得这样的力度够了吧阿鲁!” “啊——!脱臼了脱臼了绝对脱臼了!你在做什么啊卡古拉!”银桑抱着肩膀一阵惨嚎。小神乐抱着我的腰,朝银桑吐着舌头。“略,谁叫你欺负辰罗酱。” “小神乐超棒的,谢谢你啊。”我也反手抱住小神乐,脸颊在她的额头上蹭了蹭。 “你们两个没人性的家伙!新八几快来帮个忙,帮银桑把胳膊复位……啊痛痛痛痛轻点轻点!”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一切终于又恢复了正常。银桑虚脱一般的瘫坐在沙发上,我捧着新八几给我倒的茶,轻轻呷了一口。哎呀,猫舌头真是麻烦,都晾了这么久了还是觉得烫。 “话说回来,为什么辰罗桑突然想练习按摩手艺啊?”新八几提问到。 “我想给土方先生按摩,但是好像因为技术太差被嫌弃了。”我不好意思的笑笑。 银桑翻起眼皮,奇怪的打量着我。“我现在真是好奇,那家伙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爸……嗯……很厉害的大前辈!” “喂,银桑听到了哦,你刚刚是想说爸爸的吧?绝对是想说爸爸的吧!” “没有。”我一口否决。 “我要把这件事告诉多串君,他会感动的哭出来的吧,他的队员居然把他当爸爸什么的……不行我一定要当面告诉他,看看他的表情会是什么样!” “都说了没有呢。”我重新露出和蔼地笑,一脚跺在了银桑岔开的两腿之间。“我刚才说了什么吗?” “没有!绝对没有!”银桑的脑袋摇的好似拨浪鼓一般,我这才满意的笑一笑,收回了伸出的脚。 新八几正在隔壁房间忙着晒被子,此时探出头来说道:“诶,我还以为辰罗桑是因为喜欢土方先生才会突然想给他捏肩膀呢,结果不是啊,残念。” “这种东西有什么可惜的?”我不是很懂人类那种八卦的乐趣。 “新八几就是还在青春期,等他长大了就不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了阿鲁。”神乐拍着我的肩膀,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向我解释的,那可爱过分的模样让我差点捂着心口倒下去。 “是啊,新八几就是太不成熟了,还要历练啊八几!不过既然提到了这件事,辰罗你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银桑虽然前句才说完了新八几,后句就又开始打探起来,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拿出了一个小本子,一副要做笔记的样子。他这样子还真好意思说新八几…… “银桑你比我更过分好吗!到底是从哪搞出来的小本子啊!我们是万事屋不是情报屋好吗!”你看,果然被吐槽了吧。 胳膊上的衣服被一拽一拽,我转过头去,看见小神乐也好奇的看着我。“辰罗酱,到底有没有呀?” 既然小神乐想知道,那我就回答一下吧。我想了想,又想了想,直到全场其他三人的目光像是恨不得直接打开我的脑袋看到是谁,我才终于摇了摇头。“我觉得没有。” “哎呀!”三人齐倒。 银桑还是不死心,又追问了一句:“真的没有?一个也没有吗?你不是活了好几十年了吗?” 可我前几十年或者是几百年根本连意识都不清晰啊!要是从我意识清醒算起,我现在也不到二十好吗!我懒得解释这个,直接回了一句:“我对人类不感兴趣。” “那妖怪呢?” “我只见过我一只妖怪。”不死的怪物同事倒是还有个松阳。 银桑像是很没趣的将本子撂在茶几上,又瘫坐了回去,小神乐也轻轻靠在了我的肩膀上。“你对人类难道都只有一种感情吗?”银桑忽然问。 我飞快摇了摇头。虽然并没有像人类一样那么丰富细腻的情感,但至少我对于土方先生和冲田鬼畜的感情完全不一样,甚至连一点相似都没有。 他好像又来了劲,“那你对于哪个人的感情更特殊一点?” “嗯……”这个问题实在太泛泛了。“具体举个栗子?” “主人,你不是猫嘛,要是给自己选一个主人的话,你选哪个?” “喂!银桑!抖S也要有个限度,这样问辰罗桑也太失礼了吧!”新八几又开始教训起了银桑。 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冒犯的,不过要是换成冲田总悟,不管他问的是什么,只要提到认主二字,我就忍不住对着他的脸飞起一脚。我几乎是想也不想,就大声回答道:“卡古拉酱!” “……”对面诡异的沉默了。 小神乐面露遗憾的摸了摸我的头,“可是我已经有了定春阿鲁。不过辰罗酱不用担心,我一直是辰罗酱的好朋友阿鲁!” “嗯,这样我就很满足了。”我冒出耳朵来,也在小神乐的手掌心蹭了蹭。 银桑抽搐着嘴角,“这个不算,我指的是在男人里面挑一个。” “啊……那就桂吧,桂小太郎。” “诶——?!”这一下子,三个人的反应都很大,似乎我这个答案让他们很震惊。 我疑惑的转了转头,不解道:“桂他长的很好看,人傻乎乎的很好玩,又真心喜欢猫,养猫的技术也很好,还有一头和我一样的黑长直,我选他也没什么不对啊。” “为什么把黑长直这一条单独拎出来说?”一向对头发很敏感的银桑举手提问。 我向他投去一个赞同的目光,很好,盲生,你发现了华点。“我只见过他一个男人是黑长直。野兽都是很在意皮毛的,我要是想寻找一个陪在身边的人类,那么他的长相是否符合我的审美也很重要吧。” “喂喂,银桑告诉你啊,男人不止要看头发,其他地方也很重要的!黑长直怎么了?黑长直就能吃香吗?黑长直了不起啊!银桑要是不是这一头银色天然卷也会很受欢迎的啊!” 一遇到头发问题,银桑就开启了谜一样的疯狂循环吐槽中,我们早已习惯这件事,把他抛到了一边,自己开始聊了起来。 新八几还是觉得不敢置信,又问道:“可是辰罗桑,你和桂桑不是敌人吗?” “八嘎新八几,就是因为这样你才只能做新八几而不是新一几,少女的爱情是不分种族立场的阿鲁!对吧辰罗酱!” “啊?啊……对吧……嗯,对的。”看到小神乐拍着我的肩膀,一副非常肯定的样子,虽然并不明白怎么我就忽然有了爱情了,但迟疑了一下之后,还是很坚定的点了头。既然小神乐说我有爱情,那我就一定有爱情了,不会错的! “这件事一定要和真选组的家伙们保密,我们要保护少女美妙而秘密的爱情阿鲁!”小神乐忽然站起身来,一拍桌子,把目光瞪向新八几和银桑,直到他们迫于压力点了点头。小神乐转过头来看着我,冲我眨了一下一边眼睛。“辰罗酱,放心,你是安全的阿鲁!” 啊我死了!小神乐太可爱了!我一把把小神乐抱在怀里蹭了又蹭,至于她说了什么,我是一点也没注意。 当天晚上从万事屋离开的时候,小神乐还在和我说着桂的事情,我看看天,忽然一下想起,我好久没有去找假发那家伙了。最近他挺安分的,就连其他队士也没有提到他。长时间销声匿迹,不是金盆洗手,就是有什么大阴谋。我不相信假发能有一天放弃攘夷,尽管他所做的事情里几乎什么都有但是就是没有攘夷,所以只可能是后者。虽然就算他再怎么精心谋划也只能最后搞成一场喜剧,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有备无患嘛。 哎呀我又用了一个成语!松阳,感谢你的教育! 连续值了几天的夜班,好容易又挨到了轮休前的最后一天,我心中那明天是去找小神乐玩还是去找假发的念头一直打着架,暴躁的几乎想要撞墙。最后,我心中的天平还是无可救药的向小神乐那一端倾斜了。没办法,她是我的□□嘛。 不过我也没打算不再去看假发。最后一天的工作一结束,我就立马换了身衣服,跑出了屯所。 “我今晚上不回来了!”跑出去的时候,我朝靠在门边的土方先生喊了一句,但我跑的太急,没等土方先生回答就已经变回了猫,顺着一栋房子的排水管道窜了上去,消失在了屋顶之间。 冲田抄着手,看着刚说出一句“知道了”,却又将出口一半的“路上小心”和着扬起的清风一起咽回肚子里的土方,笑得稍微有些幸灾乐祸。 “这就是被女儿拒绝的伤心啊,保父先生。”他挖苦道。 土方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却没有点着。他瞥了一眼冲田,看到那家伙正慢慢收回去的笑。“无聊至极。”他回了一句,叼着那只没点着的烟,走进了屯所。 第21章 乌龙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我站在假发的小屋门口,尾巴左一下右一下的抽着地面。我就看着这小屋屋檐的影子从地上一直爬到墙上直到消失不见,阴影的分割线的两端从浅黄和深灰变成橘红和深灰再逐渐融为一体,他还是没回来。要不是屋子里的气味浓度骗不了人,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搬家了。 夜晚还是有些冷的,身为一只弱小可怜还饿得要死的小奶猫,我正在瑟瑟发抖。我在心中幻想着自己变得和定春一样大,然后张开嘴,一口咬住假发的脑袋这类一点也不符合柔弱小猫的假想,努力想让自己的心情不要那么的糟糕。 小路那头出现了脚步声,一个是木屐,还有一个像脚蹼。我直起身子,看到假发和伊丽莎白的身影从黑暗中逐渐清晰了起来。假发拎着一个大塑料袋,正在和伊丽莎白抱怨着什么,而伊丽莎白则举着公告板,用那种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很诡异的方式与他进行着问答。 我心中的怒气一下子爆发,我猛窜几步,扑向了假发,而他看起来像是准备要拔刀,却忽然又改变了动作,双手把我接住,捧在了手心。我张大嘴,一口咬住了他的拇指,却觉得本该无比脆弱的人类皮肤此时变得极有韧性,特别是假发手指的茧子,对于我并不很锋利的牙齿极度不友好。我嫌弃的将他的拇指吐了出来,冲着他极大声的叫了一声,以表达我的愤怒。 “小黑!好久不见!你一直在等我吗?我好高兴啊哈哈哈哈!”他一点不顾我的愤怒,自顾自的高兴着,甚至快要流出激动的泪水。他甚至把我愤怒的叫嚣当成了委屈,好一通道歉,解释他是去借CD,因为想要的一套怎么都凑不到,几乎跑遍了江户所有的租赁处,这才回来的这么晚。 “小黑,你饿了吧,我这里没有猫粮了,我给你做一碗荞麦面将就一下吧。”你给我猫粮我还不吃呢!我点了点头,又拍了拍桌子以示催促。 “哦!伊丽莎白,快看,她点头了!她点头了!这是第多少次了?” “第三百二十一次,桂先生。” “不对,现在是三百二十二次了!”假发撸着袖子,一边麻利的洗锅烧水,一边和伊丽莎白交谈。我有点无聊,跳到假发拎回来的那个塑料袋跟前,用爪子拨弄着里面的CD。 我们的日子,南瓜先生,帮帮我派斗龙,这都是些什么杂七杂八的?从爱情片到悬疑片到恐怖片,真人电影动漫全集各种类型的都能找到,假发这次是打算干什么?开电影电视剧讲座吗?不不既然是假发的话,我们就不应该想的太正常。嗯……比如说,他想用从这些影视作品里学习如何拍电影,然后曲线救国靠电影传播攘夷思想?不不不这个计划太长远了,假发的脑袋想不出这么长远的计策…… 正当我一只猫冥思苦想摇头晃脑的时候,一碗热腾腾的面端到了我的面前,桂拿着一双筷子和另一双小碗,夹起一点面来放进小碗里,等面凉了些才将小碗推到了我面前。我喵了一声,低下头飞快的吃了起来。假发果然很会照顾猫,连我的猫舌头都考虑到了。 假发把手轻轻放在了我的头顶上,一下又一下抚摸了起来。每当这时,我就又知道,他又有话要和我讲了。嘛,看在你这么体贴的份上,我这回就认真听听吧,希望你能和我说说这些天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听到一半,我就开始无语了。假发不愧是假发,亏我还在想着他是不是有什么大阴谋,蠢货的本质果然无法改变。 他这些天还在和那些他手底下的攘夷志士开攘夷行动计划交流会(女子茶话会),这次的主要话题是最近热门的电视剧《那年晴天》。桂平时很少看电视剧,总是喜欢看你好兔和再见狮,这次的话题他一直插不上话,于是在发了一顿火之后就去借了《那年晴天》的全套CD一口气熬夜看完。本来兴致满满的打算第二天和人聊一聊,却发现他们这回改成了谈一部五年前的电影《妇产科风云》。如此循环了好几天,桂终于怒了,决心一口气把近几十年的经典影视作品和最近火热的电视剧全都借来看完,这样就不怕不仅做不了领头的发言人,甚至没有话题可说了。 这叫我想起前些天去万事屋给小神乐送东西的时候,还听到银桑在吐槽假发这家伙为了给租赁店提供身份证明去考机车驾照,结果害得他差点过不了补考,还害的机车教练差点放弃工作的事。 假发还在喋喋不休:“最近去租赁店也很难了,真选组的巡查力度又有加强,那个鬼之副长居然把冲田总悟放在白天巡逻,而把辰罗殿挪到了晚上,实在是太狡猾了!辰罗桑的巡逻一向很认真,为了躲开她我每次都要提前开跑,连好好挑CD还CD都做不到……” 阿诺,你抱怨的对象可就在你面前呢!就算你夸我工作认真我也完全高兴不起来啊你这个八嘎! 我用爪子一个劲的扒拉着桂的手腕,想叫他快点闭嘴吧,谁知他又会错了意,把碗筷收了起来。“小黑你吃饱了吗?那等一下,我去把碗洗了,你去挑一张CD先看吧。” 谁吃饱了啊!我光听你在犯傻了好吗!我翻了个白眼,但是又不想去把那碗面给抢回来。再说,面已经开始黏起来了,口感也差了许多,我现在也不是太想吃它了。我跳回塑料袋旁边,重新巴拉了起来。 假发这家伙真是的,要开始补剧了,怎么连点零食都不准备,那么严苛的遵守武士道有时候还真是有点无趣。相比起来,银桑就做的好多了,虽然他家只有一台比他的头大不了多少的台式机,但至少他那的冰箱里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小零食。 我对于爱情啊仇恨啊什么的没兴趣,倒是有些好奇人类是怎么描绘我们这些妖怪的。当桂洗完碗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把一盘名为《医院逃杀》的电影甩了出来。 就这个!我用前爪往上一拍,冲他叫了一声。 子夜,我看着裹在被子里,脸紧贴着我,还有些惊魂未定的假发,有些无法理解。不就是平躺在停尸房的尸体被附上了妖怪,变成了睁着白眼的活死人了吗?哪里恐怖了啊?而且那个妖怪长的好丑,虽然我没见过其他妖怪,但是至少我一点都不难看啊! 桂又折腾了一会儿,终于睡了过去,我这些天几乎都是夜班,此时还不是很困。我还在思考着这个恐怖片哪里恐怖这个问题,桂突然笔直的坐了起来,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喵?”我叫了一声,探过头去看他到底怎么了。 ……好吧我承认,那个恐怖片还是有点恐怖的。 这孩子到底是受过什么刺激,为什么瞪着大白眼睡觉啊!这个是病!得治啊!松阳,你当初为什么没有帮他看看他到底什么毛病啊!说不定这家伙这么轴这么傻乎乎的原因就能检查出来了啊! 这家伙就这么直直坐着实在太吓人了,我努力想把他放倒,然而猫咪的这副小身板实在是做不到这么高难度的事情。我跳下床去看了看伊丽莎白,确定他睡得很沉,这才又跑了回去,变回人形,一手压着桂的肩膀,一手拖着他的脑后,小心翼翼的把他向床上推去。 或许是我太不会照顾人了吧,我明明已经尽可能保证动作轻柔了,桂还是被惊动了。他皱了皱眉,闭上了眼睛。我屏住呼吸,见他没有什么动作,这才又重新放松下来,把他轻轻往下推去。谁知这时,他忽然睁开了眼,这次的眼睛里有了眼球,还泛着水雾,显然并不清醒。 “……辰罗殿?”他喃喃念了一句,忽然好像要清醒过来,我眼疾手快的在他后颈一捏,把他弄昏了过去。 这家伙,没事搞什么大喘气!我变回猫咪,泄愤似的跳到他的胸口上,蹦跳着踩了又踩。他已经昏过去了,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本想趁夜离开,就和之前的我一样,但是我又担心他是不是真的清醒了过来。他要是当成梦就算了,万一要是真的清醒了,我该怎么解释啊! 我决定还是先留在这,看看他明天早上会是什么反应。我躺在他的枕边,惴惴不安的一直挨到了天亮。 桂起的并不算早,我估计是我下手有点狠的原因。他看见了我,又是惊喜的叫道:“小黑!你还在啊!今天你也要和我待在一起吗?” 谁要和你待在一起啊!我今天是要去和小神乐玩的!我在他脚边来回转着圈圈,看见假发这家伙除了高兴这一反应以外几乎什么都没有,我便放下心来,窜上他的膝盖拍了拍以示道别,随后几下跳出窗户跑远了。 “麻袋小黑,昨晚上……”桂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把试图阻拦的手收了回来,重新拢在身前。“我是八嘎吗,就算小黑再聪明也不可能回答我啊。啊,伊丽莎白,你来的正好,昨晚上有人来过这里吗?” “没有,门窗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伊丽莎白举着牌子答道。 “这样啊……”桂低下头,皱起了眉头。“是梦吗?” 第22章 老父亲心里苦但从不说 “你们真选组也太能压榨你们的队员了吧?人民交给你们的税就不能多用来招收一点队士吗?这家伙好不容易有一天的轮休,全都睡过去了。”坂田银时站在真选组的大门口,对着土方十四郎抱怨道。他无奈的把怀里的辰罗递给土方,然后左右扭了扭,活动了一下肩膀。 “怎么回事?”土方把大龄少女接了过来,问道。 “这家伙今上午一过来,说了没两句话就忽然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也不变回猫,占了银桑本来躺着看漫画的位置,卡古拉那家伙还不准我们叫醒她,也不准动她,现在,还要我把她送回来。总之,卡古拉叫我转告你们一句,不要给这家伙积压太多的工作了,少女有了黑眼圈是会很困扰的。” “我以为她昨晚上在你们那过的夜。”土方低头看着辰罗的黑眼圈,神色晦暗不明。 “怎么,保父大人这么在意女儿的动向?银桑我提醒你啊,家长要是逼得太紧可是会被嫌弃的。这家伙的岁数比你还大呢,你就别管她那么多了。”银桑低下头去,戳了戳辰罗的额角。“真是的,这家伙猫咪的时候就那么一点点,怎么变回人了这么大一只,还重的要死。” 土方一侧身,避开坂田银时的手指,“你到底回不回了?今天不是辰罗桑做饭,可没人留你吃饭。” “嗨一嗨一,保父这就生气啦,那银桑也赶紧回去吧,家里还有两张嘴等着喂呢。哎……本来以为今天辰罗过来可以有一顿大餐呢……”坂田银时的声音渐行渐远,土方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怀里的大龄少女,嗤笑了一声。“无聊。” “猫桑,起床了,不然就没有剩饭了。”恍惚之间,我听到了冲田鬼畜的声音,我睁开眼,看见这家伙正拎着一个鸡腿,在我鼻子前面晃来晃去,引得我整个人随着他的幅度摇摆。我一下清醒过来,脚下一跳,一口把鸡腿叼在了嘴里。上一顿还是昨晚上吃的,还没吃饱,我真的快饿死了,连冲田总悟的挑衅都不想去理会了。 “啊,本来还想分你一点我的晚饭的,但看在你已经吃了我唯一的鸡腿的份上,我就不给你了。”冲田总悟故意端着他那碗红烧肉,在我面前露出了挑衅的笑。 我哼了一声,眼疾手快的抄过冲田的筷子,一闪身从他身边擦过,待我在据他三米之外的地方站定,筷子上已经稳稳当当的夹了一块肉。我也冲他挑衅一笑,慢动作把肉塞进了嘴里,满足的嚼了起来。切,和猫抢食,你还嫩了点,更何况,我可是跟神威练过的。 “总悟,辰罗,你俩别闹了。我留了一份,辰罗,快过来吃吧。” “阿里嘎多!”我扑向土方先生,几乎是一把从他手里抢过碗,开始大吃起来。 “阿诺,猫桑,你还用的是我的筷子。”冲田左手端着碗,右手空空,向我挥了挥。 我囫囵咽下口中的食物,白了他一眼。“我还给你你还能用吗?我就不嫌弃你了,你自己重新去拿一双吧。”说完,我又把头重新埋回去,重新刨起饭来。 突然,我手上的筷子被人抽走,我抬头一看,土方先生正把另一双筷子伸到我的面前。“不要随便和别人用一双筷子,不卫生。” “嗯嗯!阿里嘎多!”我冲他笑了笑,又重新像饿死鬼一样埋下头去。吃了没几口,我又忽然想起点事,抬起头来去看土方先生站着的位置,可这时他已经在我身边坐下了。我将头探过去一点,盯着土方先生的侧脸。 “土方先生,你想要猫的报恩吗?” “干嘛?”土方先生微微斜过眼睛看我。 “你对我那么好,就想报答一下嘛,就算是普通的猫咪,也会给对他们有恩的人送些花啊,猎物啊什么的,我可是更高一级的猫妖,当然也知道知恩图报了。”嘛,虽然是松阳教给我的。 “不用搞那么无聊的事情。”土方先生看起来一点兴趣也没有。我哦了一声,又垂下头去,连带着脑袋顶上的耳朵都耷拉了下来。 “喂,猫桑,我把我的鸡腿给了你,也算是对你有恩,你有没有什么要回报的?”冲田坐在我的对面,此时正在用脚尖来踢我的脚。 “人间这么辛苦,不如我立马送你去极乐世界,你觉得这份回报够丰厚吗?这是我能提供的最高级别的服务了呢!”我冲他呲了龇牙,笑得异常“无害”。我可没有撒谎哦,我对于松阳最大的报恩就是答应有一天杀了他呢。 “那还是算了,我还等着好好活着,有一天能踹掉土方成为副长呢。” “拉倒吧,就你,会把全队都变成你的奴隶的你个抖S混蛋。”我和冲田又斗了起来,把刚刚的一点失落忘得一干二净。我俩的脚在桌子底下踹来踹去,座位上的每个人几乎都端起了碗,生怕吃不上饭,最后,还是土方先生和近藤局长一人拉住一个,这才勉强平息了这场闹剧。 吃饱喝足之后,我摊在回廊上,看着天上的星星。说起来,上次和神威见面的那颗星球叫啥来着?在这里能看见吗?……等等,我想那家伙干啥?他不久前才把我卖给高杉晋助了呢!我在地上趴着使劲摇头,感觉吃的有点撑,自己快把自己摇吐了,于是又一下子变成猫咪,希望能感觉好受一些。 “辰罗桑,现在有空吗?辰罗桑?你在吗?”土方先生大概是听到了我的声音,才来这边找我,可我这一身毛和夜晚融在了一起,又实在太小,他没有发现就躺在墙边的我。我坐起身子,又重新变回人,冲他挥了挥手。“有事吗?” 土方先生似乎有些难以开口,先是皱了一下眉,又抠了抠脸,终于开口问道:“我不是想多管闲事,但是我还是想知道,昨天晚上你去干嘛了?” “……”这个问题我怎么回答啊!我和我们的头号通缉犯一起度过了一言难尽的一晚,他做了一碗荞麦面把我喂得半饱,然后又一起看了一部恐怖片,最后他惊悚的睡姿把我吓得够呛,我甚至还差点被他看到了人身吗!说出来任何一条,我就玩完了,凉透了好吗! 我抿着嘴沉默着,连呼吸都不自觉微弱了起来。土方先生看我的样子,又皱起了眉头,声音中似乎有种微微收紧的试探感。“实在不能说吗?” “嗯,不能说。”我心里有些发慌,虽然我知道我可以解释成自己是去卧底的,但难保土方先生不对我怀疑或者失望。他对我那么好,又那么信任我,我不想让他因为我而产生一丝一毫被背叛的感觉。 土方先生的呼吸好像也和我一样变得滞涩起来,气氛太沉重了,我只想赶紧离开。我学者小神乐的样子,打了一句哈哈:“少女总有几个不能和别人说的秘密嘛!哈哈哈哈,土方先生,我先去睡了,不然有了黑眼圈就麻烦了。”说完,我就立马变回了猫,冲刺一般的窜进了屋子,因为刹不住车,还撞破了几个队员房间门上糊的纸,引来他们一连串惊叫。 我谁的房间都没停留,我白天睡了一天了,现在并不困。我从屯所后面爬上房顶,实在觉得心里不踏实,于是又摸回了土方先生刚刚站着的回廊那里。他还在那,我闻到烟味了。我轻手轻脚的摸过去,想偷偷看看他的样子,却实在屏不住气,被呛得连打了一串喷嚏和咳嗽的集合。等我缓过劲来,烟已经灭了,土方先生也不在那了。 ———————————————— 土方看着辰罗一路跑走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试着勾了勾嘴角,却还是没人笑起来。他觉得心烦,烦到没办法好好笑一笑。他不过是忽然想起万事屋那家伙送她回来的时候,说她昨晚上并不在的事。他知道辰罗的工作量其实并不算太大,她早已习惯了,绝对不可能出现那种累的说话都说不完就睡着的情况。更何况,那时候和她说话的还是那个夜兔丫头。 大概是被一直看不顺眼的万事屋来了一顿莫须有的指责,他心里有点不爽,此时记起了,便想着来问上一问。她正坐在回廊上,腿撇在身体两侧,头发有些松散的垂在脸侧和肩膀上,笑着朝他挥手。皮筋有点松了,这家伙一定是又在地上滚来滚去了。他想。 他不是那种会关心队员私生活的领导,但辰罗毕竟情况特殊,需要多花些心思照顾。他努力克服不习惯问了出来,却换来了良久的沉默。啊,他就知道不该问的,打听队员的私生活一定会让对方尴尬的。可是能叫辰罗尴尬,这会是什么事? 他打量着她的表情,她似乎在紧张,身体缩紧,呼吸滞涩。虽然平时生猛的举动和少女形象一点都不沾边,这真的是少女才有的神情。果然,他又问了一遍是不是不能说之后,她回答了是。她说,是少女的秘密。然后她就落荒而逃,理由是不想因为熬夜有了黑眼圈。 那她现在眼底下的是什么?土方心中这样想了一下,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生气了,从她还没回答之前就开始生气了。但是为什么生气,他不知道。难道真像总悟和万事屋说的,自己现在已经成了一名保父,要对于女儿的生活百般在意了? 越想越烦躁,土方点上了一支烟,想靠尼古丁平息心中的躁动。头顶上的房顶忽然传来小猫的咳嗽和喷嚏声,土方垂下眼,吐出了口中的烟,然后将那支还有大半的烟掐灭,转身离开了回廊。他还有许多工作呢。 第23章 谁说八嘎不会生病 冲田总悟是神经病吧!他到底和我多大仇啊!觉至少让猫好好睡一个吧!为什么?我觉得之前他已经够烦人了,他却总能突破我以为的极限!最坑的是,最近的轮班刚好轮到了我和他一道,本来我俩要是错开班次,最多也就在交接和吃饭的时候打一打,现在好了,白天我要面对他的挑衅,晚上回去了他要提防他的偷袭,就连晚上我准备睡了,他也要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逆着我毛发的长势一通胡来,搞得猫心火过旺,根本没办法好好睡觉。 土方先生不知道最近是发生了什么事,突然一下子对我冷淡了起来。倒不是说他对我不好,他还是对我很好的,只是不再那么照顾我了。刚开始我觉得有点不习惯,但很快我就适应了,毕竟我猫生的绝大多数时间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的。唯一不太妙的是,没有他出面调停我和冲田鬼畜的干架了。 同样是小孩儿,怎么新八几和小神乐就那么好呢?又一次面对了凶神恶煞的冲田鬼畜,我突然察觉了万事屋的好,决定从今天开始每晚都去万事屋住,直到有人出面控制住冲田这个神经病为止。虽然要走上不短的一截路,也不能和小神乐睡在一起,但好歹能安安稳稳睡一觉不是? 银桑听到这个消息本来是拒绝的,我没有钱付房租,毕竟我所有的钱都拿来和万事屋合资供养小神乐了。但在小神乐的逼迫之下,以及我保证每天都会准备早晚饭之后,银桑总算是同意了我的请求。我高兴得抱起小神乐转了一圈,就飞快的跑回屯所报告了这件事。 土方先生正忙着批文书,听到我说之后没什么反应,只叫我别迟到,就随我去了。能摆脱冲田的骚扰,还能每天都见到小神乐,我高兴的跳了起来,跑出去的时候,还朝冲田做了个鬼脸。 冲田惊讶了一下,慢悠悠晃到土方屋子门口,靠着他的门边,“猫桑是猫薄荷吃多了?” “她申请以后每天晚上去万事屋住。” “住多久?” “没说,随她愿意住多久。” “那样我每天会很寂寞的。”冲田感叹了一声。 “你要是精力太多的话,我可以替你多加几天的排班。”土方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 冲田笑了一下,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你的房间的烟味淡了不少。保父大人,你就舍得把她放出去?” “无聊的话可以去训练场和我比试一场,之后爱上哪去上哪去,别在我这烦人。”土方迟疑了一下,取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拿打火机点燃。 “算了,我不想吸二手烟。”冲田笑了一声,转身离开。才走了没几步,他的笑容便全部消失了。他径直走回了自己的屋子,斜躺在榻榻米上,看起了漫画。“都已经堆了这么多了,得赶紧看完才行。” ———————————————— 万事屋的生活并不比真选组清净,新八几晚上不会留下,但虽然只有两个人,银桑和小神乐还是能制造出二十人的气势。幸好楼下是间热热闹闹的酒屋,也没有人嫌弃楼上的吵闹。 每天出去认真工作,晚上提着菜为两人做晚饭,我忽然有一天想到,要是我有了幼崽,大概就会是这样吧。等等……银桑明明已经成年了,为什么还要人养着呢?要是以后可能有这样的幼崽,那我还不如一生都不要。不过,嘛,我现在还在幼年期,这一切都还太早了,不急,不急。……等等,既然我还是个幼年期的猫妖,为什么我要养着已经成年好多年正值身强力壮时期的银桑啊!给我滚去工作啊! 一晃眼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半个多月,我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所以今天一开门没有看见小神乐冲出来迎接我的身影,我有点不习惯。万事屋里灯灭着,里面静悄悄的。我竖起耳朵听了听,又在空气中嗅了嗅,靠,全是坂田银时的味道。这家伙不知道开窗透气吗?这屋子里这么闷。 我大踏步走了进去,啪的打开客厅的灯,又唰的一下拉开银桑的房间门。“你不知道要给房子透……银桑?你怎么了?” 卧槽?这什么情况?这个头顶一头银卷假发的被子卷是怎么回事?还在动!还咳嗽了!这不会就是坂田银时吧?他病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咳咳帮我倒咳咳咳咳倒杯水咳咳……啊丘!啊丘!”银桑又是咳嗽又是喷嚏的,看起来状态差极了。我赶忙扔下手上的袋子,跑去厨房给他接了一杯水。 我把他扶起来,指尖接触的皮肤是一片滚烫。这家伙发烧了!看这温度还不低!我从来没照顾过人类,更别说一个生病的人类了,此时颤颤巍巍的给他喂下了水,我又帮他躺回了床上。 “不是说八嘎是不会生病的吗?你怎么病成这样了?” “这说明银桑不是八嘎,脑袋聪明着呢咳咳咳咳……”就冲你解释这句话这件事来看,你显然并不聪明。我也顾不上吐槽他了,在一旁手忙脚乱的,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卡古拉酱呢?新八几呢?” “我叫他们去道场了,别让他们也传染上。”银桑的声音颤颤巍巍的。 我又好气又好笑,“那你就在这躺一天也没人照顾你,打算原地病死啊?那个总是跟踪你的忍者桑呢?” “谁知道咳咳咳,总之你今天还是回真选组吧,土方会收留你一晚的。” “你脑子有病吗?看在我住在你这的份上,我照顾你一晚上吧。我可是很厉害的妖怪,从来没有得过病的。” “咳咳咳那就拜托你了……” 说是照顾人,可我从来没干过这事,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我努力回忆当初在松阳那里的时候,他好像是会去买药,给生病的孩子熬粥,还有换敷额头的毛巾以及擦身。回忆是回忆起来了,操作起来却实在是困难。买药我会,熬粥我也会,可是给病人喂饭喂水喂药擦身这到底该怎么做啊!为什么喂自己吃饭的时候这么顺手,给别人喂的时候就好像在用脚一样别扭啊! 又一次将水洒在了银桑的脖子上,他忍不住吐槽:“你照顾人的手段也太差了吧?” “我杀人的手段很不错,你要不要试试?”我反唇相讥。 银桑抽搐了一下嘴角,“你这个女人脾气也太差了吧,一点也不可爱,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嫁了干嘛?生出来像你一样的米虫幼崽吗?生病了就少说话,当心又咳嗽。”我压着他躺了回去,转头去把杯子放回了厨房。紧接着端起了一盆水,打算去给银桑擦身。他似乎还打算抗议,被我一巴掌给堵住了。这家伙平时半裸着的时候一点不害羞,现在矫情个什么劲啊?我又不会把他底裤给扒了。 每隔十分钟换一次湿毛巾,每隔一小时半杯水,药要六个小时一次,体温计每两小时一量。银桑觉得头晕,我没有办法,最后只能伏在他的身边,贴着他的手,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声。我们猫咪在同伴受伤或者生病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可以让他放松,帮助他恢复健康。我忙的团团打转,几乎一刻不得闲。明明白天已经走了一天,现在的精神还要持续紧绷,我感受到了疲乏。 终于,在凌晨三点的时候,银桑的体温降得差不多了,也稳定了下来。我松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的头开始晕了起来。我晃了晃银桑,“喂。” “干嘛?” “你之后没问题了吧?我想睡觉了,明天还要去巡逻。” “去和土方请个假吧。” “不要,私自翘班的话会给土方先生添麻烦的。喂,银桑,我给你讲啊……” “什么?” “偏高的体温对于猫好有吸引力的……”我话还没说完,终于累的睡了过去。 坂田银时看着已经倒下去的辰罗,蜷成一团,手攥在胸前,脸贴在他的脖颈处,均匀的呼吸喷洒在他的皮肤上,有些热热的。 好像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表现出一点少女的样子。她看起来真的累坏了,眼底下是一片青黑,马尾早已散乱,柔顺而凌乱的贴在脸上。她身上的真选组队服还没来得及换掉,只脱了外套,解开了上面的风纪扣,露出了其下一点点沟痕的阴影。 坂田银时想起身去为她拖一床被子盖上,谁知刚动,她就嘟囔了一声,又贴了上去,这一次甚至粘的更紧,就连胸前的两坨软肉也贴到了他的胳膊上。他想起她刚刚说的,他的体温对于她很有吸引力。他在心底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掀起自己的被子,盖到了她的身上,随后也闭上了眼睛。 她的喉咙里开始发出一种极轻的,几乎微不可闻的呼噜声,这表示她已经睡熟了过去。坂田银时就在这种微弱的伴奏之下,也陷入了梦乡。 第24章 ,生病时候就连景色都会变得不一样 我错了,我这辈子再也不会托大了,能放倒八嘎的病毒又岂是平庸之辈,我实在太油断了,居然就这么中招了。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一睁开眼的时候,我就又出现在了真选组,头顶上是土方先生的倒影。他没穿外套,衬衣的袖子挽到胳膊肘上,看起来很累,也有些暴躁。我的头又疼又晕,我闭上眼睛,哼哼了两声。 土方先生一下注意到了我的情况,探过脑袋来问我:“醒了?感觉怎么样?” “头晕,头疼,还犯恶心。土方先生,我从来没生过病,生病是这么难受的事情吗?” “嗯,生病就是这么难受的事情。”土方先生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拉开屋门,和门外什么人说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听见,因为我在耳鸣。“土方先生,我闻不到你身上的烟味了。” “因为你鼻塞了。”土方先生端着一杯水走过来,“总之你先把药喝了。” “为什么我明明不会死,受的伤也能在几秒之内痊愈,却不能一下子把病治好呢?”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嘿嘿咳、咳咳咳……”我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结果引发了咳嗽,可就算这样,我也忍不住笑。感觉一生病,我整个人也幼稚了起来,变得傻乎乎的。“要是松阳在的话,说不定就能告诉我为什么了。” “松阳是谁?”朦胧之间,我听到土方先生问。 “松阳……松阳是我的怪物同事……你在哪啊松阳……”我呢喃着,又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的时候,土方先生已经不在了,换来照顾我的是和我一起执行过几次卧底人任务的山崎退。我的精神状态已经好了不少,我叫他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我。 山崎退说,我那天没去巡逻,队士们觉得奇怪,于是报告给了土方先生,然后土方先生就和轮休的冲田一起去了万事屋,正巧和从道场回去的新八几和小神乐撞见。他们一起上了楼,看见我和银桑躺在一起,睡得昏天黑地的。然后他们打算把我俩叫醒,银桑是醒来了,还和他们中气十足的吵架,可我却一直叫不醒,这时候他们才发现我病了,烧的很厉害,于是土方先生和冲田就把我带了回来。 我刚回来的时候简直就是昏过去了,到后来又开始说胡话,什么“冲田鬼畜去死吧”,什么“神威你丫滚开老子还没成年”,什么“小神乐世界第一可爱”,还要什么“松阳你等着我”,更多的话都更模糊不清,总之他也听不懂了。我昏睡了两天,可把组里的人折腾的够呛,几乎所有轮休的人都在忙着照顾我,毕竟谁也不知道妖怪病了该怎么办,是要按人类的一套走还是带去看兽医。 我侧着头,昏昏沉沉的想,银桑看样子是已经好了,那个混蛋,这次可是欠我一个大人情;幸亏没有把桂供出来,也没有提高杉晋助半个字,不然就完了。这几天真的是太对不起其他队士了,尤其是土方先生,找个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 门又开了,我听到冲田总悟的声音说,到他照顾我的时间了。我赶紧裹住被子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的样子。 “猫桑,我刚刚还听到你在和山崎聊天呢。”冲田鬼畜凉凉的声音响起,直觉告诉我,要是我还装睡,这家伙一定会有更多闹心的举动,于是我不情不愿的睁开了眼。 “先说好啊,我现在没力气和你打架。”我没好气道。 冲田笑了一下,在我旁边盘膝坐下。“我也没想着和你打架。喂,猫桑,我有问题问你。” “什么?”我想坐起身子去听,但是动了动,感觉实在头晕的厉害,于是又痛苦的闭着眼睛躺了回去。 “你为什么和旦纳盖着同一张被子?” “诶?有这事?”我眨了眨眼睛。“大概是我困得睡着之后直接倒在他旁边了吧。他那时候体温偏高,对于我很有吸引力的。”看着冲田不相信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真的,你没见到那种给猫卖的暖炉吗?而且我还是幼猫呢好吗?昏睡过去之后肯定是要朝暖源靠近的。” “纳鲁或多,那为什么那个那个大胃女没有照顾旦纳?” “卡古拉酱还是少女好吗!怎么可以让她做这么辛苦的工作!”我一下子来了劲,拍了一下身下的榻榻米,刚想坐起来争辩,却又被一阵头晕强行押了回去。 冲田总悟一副奇怪的样子看着我,“那个大胃女到底什么地方好啊?你这么偏袒她?” “你这样对卡古拉酱很失礼啊!快给她道歉!”我想用手去拽冲田的衣角,但胳膊一伸出去,我就感到了一阵寒冷,又把手缩了回来。“你要是不道歉的话就算了,我先睡了。” 我赌气地翻过身去,背对着他,合上了眼睛。我听到他的衣袖摩擦声,我绷紧了身体,准备就算是浑身无力也要及时反击,却感觉到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了我的身侧,有以下没一下的拍着。我记得当初,我曾经看见三叶有在哄冲田睡觉的时候做过这样的动作。这家伙,现在才能看出一点是三叶的弟弟的样子。 我逐渐放松下去,又觉得困了起来。即将迷迷糊糊入睡之前,我感到有一双手在我头顶上轻轻揉了揉。那感觉太温柔了,我情不自禁蹭了一下。那只手僵了一下,又放松了下来,继续在我的头上轻柔的抚摸着。所有的感觉都在离我远去,我睡着了。 在梦里,我看见了松阳,他对我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说我要快点好起来,这样才能快点去找他,实现我的报恩。我点点头,然后我看到他说,那我回去等你。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是意外地,我觉得很安心。我的怪物同事在等我,不论多久之后,他都会等着我,多好呀。 我带着满足和幸福睁开了眼,印入眼帘的却是冲田总悟的一张大脸,我条件反射的想要抬脚去踹,却又想起他会在这里的原因。算了,他也挺辛苦的,就让他好好睡一觉吧。刚好我感觉好多了,也趟够了,可以出去走走。我把被子盖在冲田身上,裹紧了身上的一件单衣,悄悄拉开了门。 我走到土方先生门口,见他嘴里正叼着烟,队服的外套挂在门边,衬衣的风纪扣解开,一脸暴躁的看着眼前的一大堆文书。他在忙,我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于是我又原路退了回去。外面的太阳很大,我从被窝那里带出来的一点热气早已消磨了个干净,我又开始冷了起来。我抱紧双臂,又轻手轻脚的溜回了房间。 冲田还在睡,看起来昨晚像是睡得很晚的样子。我在重新搬一床被子暖热和享用之前的被子的温暖之间纠结了一下,果断选择了后者。我变回猫咪,钻进了被窝,想了想之后,又拱了拱身子,靠的离冲田更近了些,然后闭上眼睛,又陷入了沉睡。入睡的前一刻我想,真奇怪,我居然一点都不饿。 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冲田把我抱在怀里,正在轻轻抚摸着我的背。我听见他在叫帮忙端一碗粥过来,我差不多该醒了。我探出头来,说道:“我醒了。” 我吃了一碗很清淡的小粥,据冲田总悟说,这碗粥放了挺多咸盐,但是很奇怪,我的猫舌头居然一点也没有尝出来。我想,这就是生病的奇妙之处了吧。 生病的奇妙不止会作用在自己身上,我觉得这也一并作用在了冲田身上。他突然变得温柔了不少,本来我还以为他是想让我放松警惕,然后在什么时候突然坑我,但我提防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我想起我以前在意的关于家教的事情,那时候我还曾吐槽过冲田鬼畜的性格,但现在看来,他似乎也继承了三叶温柔的一面。 人类还真是复杂。这是我最终得出的结论。 我又在屯所里躺了两天,在此期间,我被禁足不准踏出真选组。“真选组的得力干将,优秀间谍辰罗身患重病,几乎丧失战斗力,却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情况下出现在大街上,这会让被她打击过的犯罪集团怎么办?”这是土方先生给我的解释。 我反驳了一句:“反正我也不会死。” “那你是打算被打断了全身骨头,塞进水泥桶里沉到深海,然后等着有一天我们把你捞上来?”土方先生说这话的时候口气很差,表情也很差,就好像真的看到了什么画面似的。我也想象了一下,顿时感到一阵鸡皮疙瘩。 虽然我想到等我的骨头长好了,我可以放出我的爪子和牙齿,它们可以轻松割开水泥,虽然我不会游泳,但我还是能飘到海上来。无尽的生命可以让我有一天飘到一个海边,或者遇上一艘船。但是我只是想到了而已,却不会故意给自己找罪受。我不怎么反抗土方先生,他看起来也很心烦的样子,于是我老实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不要把这个世界想的太简单了。”土方先生最后说这句话的时候像是在严厉的训斥我,我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忘了我是个妖怪,是个不死的怪物,我比他活的时间可长多了。 第25章 打架了就会受伤 在屯所窝了几天,我都快憋死了。我倒是不无聊,总有轮休的队士在屯所里,我可以和他们开玩笑,然后放肆的大笑,以剧烈的咳嗽和队员们手忙脚乱的倒水端药收尾。但我毕竟是一只幼年期的猫,我的精力总是过分充沛,我需要一些肢体活动进行发泄,(就像有些猫咪总是毫无目的的在屋子里狂奔)即使因为疾病而折损了也是如此。 土方先生最近对我的态度总是怪怪的,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讨厌我了,反正在他身上,我总是能感受到烦躁的气息。还是不要去打扰他好了……我稍稍微有一点失落。当初在松阳那里的时候,他可从来没这样对待过我。果然土方先生还是和松阳不一样吗…… 好在,每天晚上至少还有冲田总悟在。许是照顾病人的缘故,他对我是温柔了不少,但依旧本性不改。我可以揪住那些小小的挑衅,再次和他扭打起来,没有了土方先生过来控场,我只能自己控制自己了。 今天冲田值得是下午的班次,所以整个上午他都在屯所里。他现在正坐在离我不远处的地方,戴着耳机看漫画。我躺在回廊上,从这边滚到那边,再滚回去,一会儿伸出耳朵,一会儿又收回去。我快无聊的疯掉了。 “呐,冲田,”我拖长了嗓子叫道,“我要出门!我觉得我病好了!”冲田不理我,我便继变化着声调大声嚎叫着:“我要出门!我不管我不管我快憋死了!喂,你听到了吗?你们的得力干将就要因为无聊憋死了!” “春天早就过了秋天还没到呢猫桑你叫什么春啊!”冲田终于扯下耳机,放下漫画书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大家都很忙的,我们可没办法抽出人手来做你的保镖。” “我觉得我已经好了!”我说完,忽然手掌一撑地,支起半边身子,一脚朝冲田的脚踹了过去。他一下倒了下来,却就地在回廊上一滚,落到了院中,手中刀已经出鞘,举在了身前。我盘膝坐起,朝他挑衅一笑,“我已经好了。” 冲田把刀收回了鞘,冲我一扭头,“要不要去训练室练一场?要是你真的好了的话,我就让你出门,土方桑那里我会去说的。” “好啊!”能有事做,能和冲田打一架,还能有机会出门,这是什么好事啊!我一下兴奋起来,鞋子都来不及穿就朝训练室跑了过去。反正穿鞋也只是为了适应人类的习惯,我自己其实没有感觉到多大的差别。 我一推开房门,却发现里面已经有了人。土方先生站在里面,手中握着竹刀,脸上有些汗水,看起来是已经练了好一会儿了。自从他那天训过我之后,我就再没有和他说过话,甚至主动避开他,怕又烦着他了。所有总是在散发着各种各样的气味,人类闻不到,但我可以。空气中本来多是汗水和一点烟草味,但我感觉土方先生看到我之后,我就又嗅到了那种烦躁的气息。 所以我果然是被他讨厌了吧。我是不是该自觉道歉然后退出去? “猫桑,站在门口干嘛?”冲田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我身后,然后,他的声音带上了一种嘲讽和挑衅。“哦,土方桑,你在啊。” 土方先生看起来要抽烟,可是他刚把烟拿出来,还没叼在嘴上,就忽然一顿,又把烟放了回去。 冲田在我身后,笑了一声。“猫桑鼻塞了,她闻不到的,你可以放心抽。” 土方先生闻言,正在塞烟的手顿住了,似乎在困扰是不是该把烟重新取出来。我举起了一只手,“阿诺,其实鼻子和嘴巴是有连接的,所以我其实还是能闻到的,所以……” 土方先生终于把烟塞了回去,我听到冲田在我身后又是一声轻笑。气氛僵住了,我感受到空气中的气味又不对了,变得十分僵硬,却又隐隐有些剑拔弩张。我并没有很纤细和敏感的情感,所以我并不知道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这样的场合让我很不舒服,想要赶紧离开。冲田堵在我身后,我开始思索要不要变回猫从窗户溜掉。 土方先生看到了我光脚站在地上,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忍住了。冲田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中带着一种难言的挑衅。“猫桑,你想不想和土方桑打一场?” “诶?”我的眼睛亮了起来,“土方先生,可以吗?” “我想土方桑是不会拒绝队员的挑战的,对吧土方桑?”冲田笑了,我看到土方先生点了点头。 “那土方先生就请用自己的刀吧,我的爪子和牙齿都是很锋利的,用木刀很不公平。”土方先生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拿起了自己的刀,拔出了鞘,随后把刀鞘扔到了一边。我兴奋的颤抖,露出了几乎是恶劣的笑容,爪子弹出,让我的指甲看起来像是长长了十多厘米,四颗虎牙也长长不少,一直长到下嘴唇之下。我舔了舔牙尖,目不转睛的盯着土方先生。 他似乎有些动摇,手中的刀虽然依旧够稳,目光却有些颤动,这在对敌之中都是大忌,土方先生不可能不知道。难道是因为把刀指向了同伴?我想了想,开口道:“土方先生,我即使受了伤也能马上愈合,所以请不要对我有所保留。” 土方先生还是没有回答,空气中的气味太复杂了,我分析不出来。我只好猜想,他大概是以前被我烦的太狠了,所以不愿意和我说话了吧。我稍稍弯曲了双膝,提起一口气,率先攻了过去。 铛! 我听到我的爪子和刀刃撞击所发出的脆响,以及急速碰撞后迸发的细小火星。土方先生完美的进行了格挡,我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我放出了脚上的指甲——平时总是穿着鞋子,我并不经常用它们——指甲勾住刀刃,将身子甩出一个巨大的弧度,一脚踹向了土方先生的脑袋。他急速的偏过脸去,却还是在脸侧留下了一道细小的血痕。 还是哪里不对。 我皱着眉头,又飞快的进行了几次攻击,忽然向后跳开几部,脚上的指甲在地上拉出了几道划痕。我微微喘着气,努力挥散自己的头晕和无力感。我知道我还没好透,可是再不活动几下我就憋死了。我死死的盯着土方先生,他依旧稳稳地将刀尖冲着我,脸上那道极轻的血痕似乎是他身上唯一改变的地方。我甚至觉得他的头发都没有乱。 “为什么不攻击?”我歪着头看他。 “你还在生病。” 我刚想反驳这之间没什么关系,生病不影响切磋,冲田却先我一步出了声,问道:“那土方桑,要不要和我切磋一下?” “好。”于是冲田就拔出了他的刀,朝土方先生冲了过去。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他们两个打起来了?还用的是真刀!明明木刀就插在那边的桶里,足足有十几把呢! 刀与刀的碰撞声听起来令人牙酸,两人看起来都动了真格,虽然还没有一个人受到伤,但是再这么打下去,绝对会有一个人受伤的!搞毛啊!这些家伙还要上班的好吗!还是说他们也想和我一样,在屯所里躺倒关节生锈,不然就要面临一出门就要被各大犯罪集团盯上的困境?喂喂你们可没有我的再生和永生能力啊! 我想喊他们住手,又觉得喊了也不会有用,还会让我显得很蠢,还不如我也一并加入战局,强迫他们停下。 我瞄准一个时机,在两人稍稍分开几步,又重新冲向对方的时候,我放出了手上和脚上的爪子,想要学jackie在电影里那样,帅气的用双手上的道具架住一边的武器,同时用脚踹开另一边袭来的刀。但是我的病影响了我的发挥,双手的指甲虽然完美的格挡了冲田的攻击,我的脚却偏了几寸,叫那一刀斜着削过了我的右脚脚底。一股剧痛袭来,但我早就习惯了,我还知道在接下来的几秒之内,就会有一种叫人烦躁的麻痒感出现,然后我的伤口就愈合了。 我没有理会伤口,收回了动作,开始训起眼前的两个人来。“你们两个在想什么?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吗?要切磋也得先换成木刀吧?冲田也就算了,土方先生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但是他们谁都没有听我说话,而是一直盯着我的右脚。“喂,猫桑,你的脚一直在流血!” “啊,对啊,它现在应该好了……嗯?诶——!没好?为什么?”我赶紧抬起右脚,看到我的整个脚面都已经被血染红了,而我的伤口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外冒血。我惊讶的看着我的伤口,甚至捏了捏脚的两侧,试探了一下伤口的深度。不深,也就几毫米,可是那为什么还不愈合? “我去好痛啊!”我终于想起了什么,突突直跳的神经叫我记起了第一声疼。“哇好痛好痛好痛,诶,或许没有那么痛,啊不行果然还是好痛好痛好痛啊岂可休!这样还是第一次啊!为什么?” 我一下坐到地上,却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好奇。说实在的,我确实没有感受过过划开皮肉之后还能超过半分钟的疼痛,和骨头断掉的疼痛很不一样,让我倍感新鲜,这种新鲜感几乎叫我在一定程度上忽略了疼痛。我试图变回了猫咪,想要试试这样能不能愈合的快一些,却发现确实是快了一点,至少已经出现了血液的凝结,但比起往常还是慢的可以。我又变了回来,继续盯着我的伤口看。好奇怪啊,这是为什么啊? 土方先生似乎想来抱我起来,却被冲田抢先一步把我扶住了。“猫桑,这只脚别沾地,我把你背回房间上药。” “不用吧,它自己会好的,我要看看它到底是怎么长好的,我还没见过呢!”猫的好奇心上来了,真的是什么都挡不住,我压根没理冲田的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伤口看,却突然一下子被抱了起来。冲田一边问我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一边一边抱着我往房间走。 我设想了一下要不要变回猫咪从他怀里溜掉,但又想到现在这样也跑不快,说不定还可能被冲田捏到后颈皮。高杉晋助已经让我吃足了苦头了,我不想叫冲田这个家伙也捏住我的痛脚。于是我从冲田肩膀上探过头去,注视着我一路滴下来的血液。我的这么小的一个伤口能一次流这么多血,这种场面我从来没有意识过。 我看到土方先生还站在训练室里,低着头,额发挡住了几乎所有神情,我只能看见他的嘴角是下垂的。我嗅了嗅空气,可我离他已经有些远了,再加上我的血液味道要浓烈的多,我并不能分析出他的情绪。 第26章 无聊了什么蠢事都可以做 冲田给了我医药箱,但是说实在的,我一点也不会用,于是就很豪迈的把酒精直接往伤口上掉下去,那种从未感受过的麻木痛感让我忍不住嚎了一声。冲田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我,麻利的取出棉花纱布帮我清理了伤口,然后给我裹上纱布,最后又塞给我一片止疼片。 我对于疼痛的新鲜劲已经过了,此时很顺从的将止痛片吞了下去,很快便感觉那令人不适的感觉消失了。冲田叫我就不要乱动了,这两天最好还是好好坐着休息,或许我愈合速度变慢的原因就是我并还没有完全痊愈的原因。 天啊,叫我不要动,还不如叫我干脆昏迷好呢!等到下午冲田一离开,我就开始想去干些什么。刚开始,我选择单脚跳,但是那样的动静太大了,还把我累的够呛,所以过了一会儿我就放弃了。然后我又想到了倒立走路,但是走了才十几米,我就感觉我本来就有点晕乎乎的头变得更晕了,几乎恶心的要吐出来。 我坐在地下,思考了许多种匪夷所思的行走方法,比如膝盖行走,翻滚行走,像长臂猿一样荡着行走,最后都放弃了。我在原地不停的变回猫又变回人,纱布早就松开,掉到不知道哪去了,而我却还在想着怎么行走,怎么打法无聊。 突然之间,我看到了山崎退的身影。“喂!山崎!麻烦你过来一下!”我趴在地上,像条搁浅了的鱼一样扑腾。 山崎走了过来,问我叫他干嘛,我把下巴搭在回廊上,说道:“帮我找点事做吧,我好无聊。” 山崎抽了抽嘴角,说他很忙的,然后转身就要走,我赶紧变回猫咪,用爪子勾住他的裤脚,抱着他的小腿,随着他一起前行。 “辰罗桑啊,我真的很忙的。”他苦逼着脸,似乎想要把我拎开,我赶紧变回人形,然后更紧的抱住了他的小腿。“我可以帮你的,真的,任何事都行,写督察日记都行!我的字特别难看,我可以帮你把满纸的红豆面包写的和你的咒文一模一样!” “谁闲着没事抄写红豆面包啊!”山崎努力甩着腿,想把我甩出去,“辰罗桑啊,你要是闲的无聊的话可以去找副长嘛,他会安排事情让你做的。” “不要。”我一口拒绝了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土方先生现在正讨厌我呢,那我就不要惹他心烦了。“总之山崎桑啊,你给我随便安排一点什么事做吧,我给你讲啊,我因为受伤都快无聊死了,又无聊又寂寞,猫咪要是寂寞的太厉害了会死掉哦,真的会死掉哦!” “唬谁呢啊!猫可是独居的动物好吗!而且你个不死之躯要怎么寂寞死啊!”山崎推着我的肩膀,努力想从我手中把他的腿解救出来。我冲他露齿一笑,和他的劲道抗衡着。 “哎呀阿退啊,我现在真的很无聊嘛,你就让我待在你的房间好不好,我保证不打扰你,还可以给你读漫画书!” “别叫阿退啊感觉好恶心啊喂!还有读漫画书就已经是打扰了好吗?谁要听你棒读啊你这个根本不看书的家伙!总之快放手啊!” 整个一个下午,我都在和山崎扯皮。我知道,他现在可是轮休,刚刚结束完一个监视工作并且上交了报告,土方先生是不会给他立马安排新工作的。刚刚倒立走路的时候,我正好看见他在给土方先生递交报告。等到其他队士陆陆续续回来了,山崎才终于逃脱了我的魔爪,我把所有人都集结起来,向他们演讲一般的说起我的伤口,他们哈哈大笑,嘲笑我终于也能知道受伤的滋味了。 不过提起受伤的原因,我随便编了个我和冲田打架结果不小心踩到了他刀上的借口,真选组副长和一番队队长莫名其妙真枪实剑打起来什么的,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队士知道比较好。在我说话的时候,我看到土方先生站在所有人身后,沉默的看着我。我和他对视了一眼,随即迅速撇开视线,正好看见了近藤局长和冲田一起回来。我兴奋的朝近藤喊道:“猩猩猩猩!我今天受伤了!” “是吗?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高兴?诶,十四,你的脸怎么回事?” “不下心被树枝挂到了。”我听到土方先生回答道。 我没有理会土方先生,冲着猩猩说道:“我的伤口第一次在我身上停留这么久!我想想啊,到现在已经有八个多小时了!啊……会不会留疤呢?我还没有留过疤啊,要是留疤就好了啊~” “辰罗桑你也很奇怪吧?女人居然希望留下疤痕什么的。”有队士吐槽我说。 我一拍身前的地板,“说什么呢?疤痕可是野兽的骄傲!别把我和你们愚蠢的人类混为一谈!” 我和队士有一句没一句的呛了起来,近藤猩猩也放下佩刀,加入到我们中间。我看到冲田并没有走进来,他和土方先生一起站在门口,似乎说了什么,但是我什么也听不见。 我的伤口在第二天就已经痊愈了,很可惜还是一点疤都没有留下,看起来,我依旧有着快速愈伤的能力。我用指甲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下,看到伤口依旧没有飞快的愈合,但是比起昨天的速度,已经好了太多。我的病正在痊愈,我的愈合能力也会随之恢复,多好的事啊。我扬起嘴角,觉得心情很好。 “喂,冲田,我记得你的巡逻路线经过万事屋吧,我和你一起出门,再不出门我就要憋死了。” “你要去万事屋?”冲田昨晚上没和我说过话,今天也没有理我。不过,我真的是巴不得他不理我,啊,我指的是在我没生病,还在正常工作的时候。 “嗯,我都有一个星期没见到小神乐了。” 冲田看了我一会儿。“十一点出门,今中午出去吃饭,你请客。” “好。”说完这个好我就后悔了,冲田会不会趁机宰我一顿啊?我的钱包一向鼓不起来的! 还好,冲田只是带我去了一家很普通的小店,我从来没去过,却觉得这家店的名字有点耳熟。我想了想,忽然记起我在哪听到过这个名字了。桂和我说过,这家店的荞麦面很好吃。“你吃什么?”冲田这时候问我,我随口一答:“荞麦面。”桂啊……我又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去见他了……他有没有把那一袋子的CD看完啊?要不等我病好了,我去看看他? 等等……我去,那边上那个穿着海盗船长的衣服的大胡子是桂吧?喂,我说,那绝对是桂吧?我靠,冲田还在这呢,他要是发现了这事可就大条了,这家店可能会被夷为平地,土方先生就又要收到一份真选组暴力执法的投诉和赔偿单了啊!不行,我得让冲田转移一下注意力。 “喂,你点的什么?”我用胳膊肘去怼他。 “鳗鱼饭。” “老板!麻烦这边再来一双筷子和一个勺子!”我举起手,喊了一声。 冲田指着桌子上已经呈上来的餐具,“我们已经有了,你是病的脑子都坏了吗八嘎。” “我不管,我还想尝尝鳗鱼饭,这顿饭我付钱,我说了算。”我拍了拍桌子,驳回了他的意见。 “算了,随你。”冲田没理我,开始打量起四周来。我朝桂的方向飞快的瞟了一眼,我靠!这家伙怎么还在这?冲田的视线只是在人群中扫来扫去,可是桂的变装那么差,就算冲田是挺八嘎的,也很可能发现啊!不行,我还是要多吸引一下冲田的注意力。 我看到他带着的耳机,就用胳膊肘又怼怼他。“你在听什么?给我也听听?” “你今天好烦啊。”冲田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靠?就这么几下你就嫌我烦,那你有一丝一毫注意到你平时的言行在我看来都多烦人吗?我在心中想象着自己对着冲田那张可恶的脸飞起一脚,但又不得不挂起笑脸来。“就让我听听呗。” 呕呕呕我在干嘛?我为什么要冲这个家伙撒娇?我真是用心良苦啊桂你欠我一个大人情!我去我说假发你是脑子里长草了吗?你怎么还在这啊!赶紧收拾收拾走人行吗! 冲田扬起眉毛看了我一会儿,拔掉靠我这侧的耳机递给了我。我戴上,听了一会儿。这个……是落语?还是菊比古的?*我听着那些熟悉的话语,忍不住也跟着一起小声说了起来,手也假装握着一把扇子,时开时合,摇晃起来。 “你知道怎么说,还知道他的动作……你看过他的表演?”冲田惊讶的问我。 “小子,想想你才多少岁,我又多少岁,我当年可是在现场的。”我哼了一声,情不自禁露出了一点骄傲的神情,觉得自己好像胜了冲田一筹似的。耳机里的声音还在继续,我想起在我还在流浪的某一个夏天,我蹲在一间屋子的台阶之下,看着那个男子正握着一把折扇,反复练习着。我在那也待了不少时间,每天就看他一大早就起来练嗓,一直到晚上入睡,不知不觉的,我也记下了不少。 没想到我又在冲田的耳机里听到了他的声音,他现在已然是一代落语大师了。 “你会说落语?”冲田已经不再注意周围情况,只是一直看着我,“那你怎么没说过?” “我为什么要说啊?”我挑起眉毛看他,“会的东西就一定要说出来吗?而且我之前又不知道谁会听,我也懒得去表演。” “那你说给我听听吧。” “呀嗒。” 正在此时,老板将我的面端了上来,我这才又忽然想起了桂。我朝他先前坐着的地方瞥去一眼,太好了,他终于走了。说起来……菊比古的声音和他有点像啊。*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两个星号用的都是一个梗,及《昭和元年落语心中》这部番中落语大师菊比古的声音和桂的声优都为石田彰。在这里就是借着冲田爱听落语这个设定就是这么一提。这部番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好看,落语有点像我们传统的说书,石头展现出的配音能力真的是叫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太棒了。 第27章 有趣的灵魂总会被盯上 冲田对于我会落语这件事表现出了极强的好奇心,让我觉得有些烦。先前不得已对他撒娇的举动就已经让我觉得够恶心了,现在还要答应他的要求对他服软什么的……我的内心表示十分拒绝。我决定甩出点其他我隐藏的技能来发散他的注意力。 “我还会和歌呢,你要不要听听?” “要。”冲田果然上了钩。 我在心中冷笑了一下,“那到了万事屋我唱给你听。” 小神乐看到我之后十分开心,却在看到我身后的冲田总悟之后一瞬间开启了龇牙咧嘴模式。我摸了摸她的头,把她拎进了屋中,放到了沙发上。我看着又在翘着腿看漫画的银桑,和打扮的如同家政妇一般的苦逼的新八几,露出一个和神威一样爽朗的笑来。 “米娜桑注意一下,我要开始唱和歌了!” 我看到了银桑一瞬间扔掉了漫画,新八几甩开了拖把,小神乐收回和冲田对峙的目光,仅仅一个眨眼的功夫,万事屋三人组就已经用力捂住了耳朵,唯有冲田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带着一些茫然。 就是现在!我张开嘴,一种一言难尽的有些尖利的几乎诅咒的声音从我口中发了出来,调子时上时下,到了转音之处,那声音便如同刀子划过木板一样滞涩,又如同野猫哭号一般凄厉。我听到脚下的地板开始颤动,那是登势婆婆在用扫把捅天花板,在叫我赶紧闭嘴吧别唱了。 我眨了眨眼,乖巧的闭上了嘴巴。四周鸦雀无声,似乎连万事屋周围的时间都停止了。小神乐忽然开始鼓起掌来,“辰罗酱好棒!比起上次又有一点进步了!这样的话绝对有一天能成为立板的和歌歌唱家的!” “阿里嘎多,卡古拉酱。”我朝小神乐一鞠躬。 冲田抽搐着嘴角,将目光对向开始挖耳洞的银桑。“旦纳,你们以前听到过这样的诅咒吗?” “那家伙很久以前在知道卡古拉喜欢和歌的时候就说要练习唱和歌了,住在这里的时候每天都要唱一次,我们都习惯了。” “……辛苦你们了,旦纳。这样的声音,还是越少人听到越好。” “你说什么呢冲田混蛋,少女是需要鼓励的阿鲁!少女的梦想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要是连我们都不支持辰罗酱的话那还有谁能支持她啊?那样的话辰罗酱不就太可怜了吗?对吧辰罗酱?” “虽然我觉得冲田这次说的没错,但卡古拉酱是不会错的!既然卡古拉酱这样说的话,那我就继续唱下去吧!谢谢你卡古拉酱!” “不用谢阿鲁!” “槽点实在太多了我究竟该从哪一个开始吐起啊……为什么要给我一个负责吐槽的设定啊……吐槽好累啊我干脆放弃好了吧……”新八几抱着拖把,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已经莫名开始自娱自乐的我和小神乐,冲田抱着刀靠在银桑的桌子上,也一脸无语的看向这边。 “喂,冲田,最近这家伙去哪了?一直没见她再出来。”银桑一手支着下巴,一边翻着漫画,一边问冲田。 “还不是旦纳你的病毒把她放倒了。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弱,一直到现在都还没痊愈,反应速度和愈伤能力都下降的厉害,根本派不上用场,一直在屯所养病。” “辰罗酱一点都不弱阿鲁,那可是连八嘎银酱都能打倒的超级病毒,辰罗酱只是个无助的少女,会不小心中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阿鲁。”小神乐立马替我呛声道。我摸了摸她的头,示意她别理他。 银桑看起来一点反应也没有,似乎我会生病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他又问:“这次怎么是你送这家伙过来?那个保父大人舍得撒手不管了?” “他?呵。”冲田又发出了那种带着嘲讽的嗤笑声。“他就是个连自己内心都不敢直视的胆小的蠢货,他不敢跟过来。” 我皱起眉头,虽然很清楚冲田确实一直和土方先生不对付,但自己敬重的人被人这样贬低,让我感到心里很不舒服。“冲田,别说土方先生的坏话,至少别当着我的面说。” “看,她还在维护他呢。”冲田朝着银桑笑了一下,我却觉得那笑是对着我来的,让我感觉到心中有些烦躁。 “冲田,你在这待了也够久了吧?还没到你巡逻的时间吗?”我开始下了逐客令。 冲田懒洋洋举起双手,像是朝我认输一般,我却丝毫感受不到他的诚意。“嗨一嗨一,那我先走了,晚上我会记得过来接你。” “辰罗酱,在这里待着也没什么意思,我们也出去玩吧?” “好啊,不如去找阿妙吧,我好久没见到她了。” “啊对了,大姐头说她想让你帮她把那个猩猩跟踪狂找出来,他好像重新找到了一个藏身之处,大姐头找不到他,想叫你帮忙阿鲁。” 冲田与我们一道下来,此时忽然一把勾住了我的肩膀。“猫桑,近藤桑就拜托你了,一定要把他活着从志村道场带出来。”他虽然在对我说话,目光却直直看着小神乐。“还有大胃女,我们的队员的交给你了,一定要保护好她。” “那还用说阿鲁。”小神乐自信的一挺胸膛。 我莫名其妙的把他的胳膊拨下去,“你是八嘎吗?我哪有那么弱。” 小神乐已经坐到了定春的背上,在催促我赶紧过去。我没有再理会冲田,小跑几步,一个翻身,坐到了小神乐的背后。定春迈开步子,开始小跑起来。 “辰罗酱,我想吃哈根达斯阿鲁,我们顺路买三个带到道场去,和大姐头一起吃吧。” “好好好。” “啊,可是辰罗酱还在生病,吃不了……那还是不买了吧,不然辰罗酱就太可怜了阿鲁。” “没关系,我也不是很喜欢吃甜的,我们可以买两个,你和阿妙一起吃,我刚好把猩猩找出来。” “嗯嗯,辰罗酱果然聪明阿鲁!辰罗酱,新八几好奇怪,一定是到了思春期阿鲁。他最近有时候就抱着拖把……” 小神乐在和我聊天,可我却专心不下来,总觉得身后有一道视线一直黏在我背上,叫我觉得浑身别扭。我回过头去,看见冲田还站在那里,连姿势都没有变过。这家伙搞毛呢?我撇了撇嘴,转回身去,趴到了小神乐的背上。我都有小神乐在怀里了,为什么还要去看冲田那个抖S呢? 近藤猩猩这次的藏匿地点在楼梯间的木头隔板里面,那里狭窄的不得了,天知道他这么大个是怎么把自己塞进去的。果然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我废了好一番功夫把他拉出来,赶在阿妙发飙之前把他扔出了道场,算是圆满完成冲田交给我的任务。 我在道场一直玩到太阳落山,然后我们又骑上定春的背,把小神乐送回了万事屋。冲田已经在那里等着看起来有一阵了,银桑横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结野小姐的晚间新闻播报。 我摸了摸小神乐的头顶。“残念,小神乐,看来今天我是没办法给你做饭了,你就用新八几的手艺将就一下吧。” “喂,为什么我的手艺是将就一下啊!我不光只有吐槽这个设定,家事也是很拿手的好吗!”新八几从厨房里探出头来不满地喊着,本体在他的脸上滑了一下。 我耸耸肩,对冲田一甩头,“走吧,不然赶不上屯所的晚饭了。” 天空彻底拉下了墨蓝色的暗幕,满天繁星点缀其中。我和冲田并排走着,没有吵架,没有厮打,甚至没有交谈。真是难得清静。我深吸了一口气,完全的放松了身体。今天虽然用我如同诅咒一般的和歌分散了冲田的注意力,让他没办法对我的落语产生兴趣,但是其实我的落语说的还不错。仔细想想,这些天冲田对我还挺照顾的,我今天的那点抗拒或许并不必要,这家伙本质上还是一个好人。 不然就为他表演一下?就当是这些日子照顾我的谢礼了。 想到这点,我又用胳膊肘子去捅冲田。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了,冲田停住脚步,直视着我的眼睛。“猫桑,你今天真的好烦。” 我咬咬牙,强行忍住骂人的冲动。“你要听落语吗?” 冲田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我,我又补充了一句,“我的落语不像和歌那么难听。” “好吧。”他点点头。 我于是一边慢悠悠走着,一边根据脑子里的记忆,开始讲了起来。路上空荡荡的,只有我们两个。我太过注意于脑中的记忆了,以至于没看到冲田逐渐亮起来的表情,直到讲毕,我扭过头去,这才对上他兴奋的目光。 “嘛,就当是这些日子你照顾我的谢礼了。”我抠了抠脸,小声道。 “猫桑,你的落语和和歌真的是两个极端的差别。” “……我就当你在夸我好了。”我撇撇嘴,这家伙,至于要一踩一捧吗。但他那崇拜的样子让我有些飘飘然,我不禁向他炫耀道:“其实我还会自己写新词呢。”我又想了想我以前在流浪时期为了打发时间根据自己见闻编出来的故事,给他重新展示了一个他以前从没听过的落语。 等我讲完,我撇过头去看冲田的表情,希望能得到更多崇拜的目光。他眼睛里的光是更亮了,但是总感觉……有点危险呢? “猫桑。” “嗯?” “我绝对要驯.服你。” “诶——?!!”为什么啊?!是哪里出了什么错啊!我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吗?之前那个冲田鬼.畜怎么又回来了?把那个还挺温柔的冲田给我还回来啊喂! “向我下跪臣.服吧,猫桑。” “我拒绝!”我喊出一嗓子之后,撒腿就跑。这家伙的口袋里怎么掏出项圈了啊!他是随身携带这些东西的吗?神经病啊! 第28章 道歉时哪怕是假的也一定要真诚 论长途奔袭,我绝对比不上冲田,但在短时间内,他是不可能追上我的。这里离真选组已经不远,但我跑到墙外的时候还是累得够呛,速度也慢了不少。冲田就在我十几米之后,我来不及跑到大门口了。我干脆直接跳上墙,一落地,就朝着饭厅跑去。这个时间段,所有的队员应该都在那里吃饭才对。 我冲进去,近乎是条件反射的向着土方先生跑去,想要变成猫扑到他怀里寻求庇护,但在起跳之后,我又想起他最近讨厌我来着,于是又在变回猫之后强行扭转身体,落在了近藤猩猩的肩膀上,大口喘着粗气。 冲田也跑了进来,不过明显进行了减速,他的呼吸还算好,额头上稍微出了一点薄汗,和喘的像马上就要死了的我简直是天壤之别。我努力弓起我的背,做出恫吓的姿态,朝他喊道:“去死吧冲田总悟!” 近藤猩猩和周围的队士都笑了,他们早已对这一幕习以为常。“年轻人就是精力充沛,看来辰罗桑也恢复的不错啊。”近藤拍了拍我,示意我放松,又对冲田说道:“总悟,先坐下吃饭吧,辰罗桑也是,再不吃饭就要凉了。” 我一直等着冲田坐到位置上,放下了刀,这才跳下近藤的肩头,变回了人形。我的座位在土方先生旁边,就在冲田总悟对面,我实在不想做回那个位置,于是飞快的端起我的碗筷,走到了山崎旁边,一拍他的肩膀。 “阿~退~啊~你看咱俩关系这么好,帮我个小忙,和我换个座位吧~” 山崎在我那缱绻的声线之下,忍不住连抖了三下,露在外面的皮肤上甚至出现了鸡皮疙瘩。他扭头看着我,露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辰罗桑,我最近是做什么得罪你了吗?” “说什么呢,我和你那么深的队友情谊,你怎么会得罪我呢?这个忙你是帮还是不帮?”我露出了神威招牌的笑容。 “……我帮。”山崎咽下一口唾沫,像是咽下一口老血似的,端着碗筷,奔赴了那个好似刑场的座位。 晚饭暂时是可以平安解决了,但吃完饭之后怎么办?总得有个清静地方让我不被冲田打扰的好好睡一觉吧?屋顶上……算了我被从屋顶上赶下来的次数已经够多了,一层楼的高度对于那家伙根本不算什么。训练室……也不行每晚上他都会去训练室,那里还到处都是竹刀,根本不安全。果然还是要躲到谁的地盘里吗?可真选组里大多数人都没办法对付冲田…… 正当我纠结的时候,我看到一个黄色的爆炸头动了动,三番队队长斋藤终吃完了饭,准备离席了。 对啊!还有斋藤终啊!他从来不说话,很安静,能阻挡冲田,还有一头脚感极棒的头发,同时没有大叔臭,简直是完美人选好吗!我也不顾吃了一半的饭了,扔下碗筷,变回猫咪,飞速穿过众队士的脚跑到他面前,顺着他的衣服几下窜上了他的肩膀,喉咙里发出呼噜声,蹭了蹭他的脸。他伸手挠了挠我的下巴,我知道那是默许的意思。于是我又一跳,躺倒在他的爆炸头里不动了。 啊……这个发量果然很舒服!比银桑那头软毛踩着还有舒服!我放松了身体,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直到饥饿把我唤醒。 天已经亮了,斋藤终已经巡逻去了,我嗅了嗅空气,风带来了不远处冲田的味道。躲在这里图清静不是长久之计,我明天就要复工了,可就没这么多时间休息了,要是再被冲田打扰,我看可能真的要发飙。我果然还是需要一个能阻止冲田找事的人。 要不去和土方先生道歉吧,虽然我不知道我到底做什么叫他讨厌了。想当初,我还为了报答他去万事屋练习了按摩呢,虽然每次都被银桑指使的心情暴躁,想把他的头砸进地里。 在食堂以风一般的速度吃完了早餐,又在变成猫在房梁上面搞了一身灰,苦等冲田出去工作之后,我跳下地,抖掉身上的灰尘,终于鼓起勇气,迈向了土方先生的房间。 他又在批改文书,没注意我进来。我走到离他不远处坐下,喵了一声。 土方先生抬起头看着我,“有事吗?” 和人进行这么正式的道歉我还是第一次,我有些紧张。我没有变回人,而是就着猫咪的形态说道:“我是来道歉的。果梅纳塞,土方先生。” 我没抬起头来,但是听他的声音好像很惊讶。“为什么要道歉?” “我感觉我好像做了什么事,让你讨厌了。一定是我太没轻没重做错了事情,我是一只野兽,并不能好好遵守人类的规矩,给你添了很多的麻烦,让你讨厌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所以,我……”喂喂!我越说越委屈是怎么回事啊!我只是想道个歉完事啊!怎么搞得好像我真的很难过很对不起他一样啊!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啊! 虽然心里一个劲的在吐自己的槽,我还是无法控制的难过。我说不下去了。 “辰罗,过来。”沉默良久后,我听到土方先生在叫我。我走过去,跳上他的大腿,抬起头来,看见他在笑。我的视线有点模糊,我想我刚刚是分泌了一点泪水。我赶紧别开了头。别吧……我还从来没哭过呢,我有这么委屈吗? 他看着我,说:“变回人形吧。” 于是我变回人形,依旧别着脑袋,却发现自己坐在了土方先生腿上。这么大一只可不比猫咪的时候,我想土方先生和我一样,都会觉得不舒服。我微微支起身子,想往后退开一点,却忽然感受到土方先生的手搭在了我的头顶上。 “我没有讨厌你,只是……最近有点忙。”我听到他说道,那只手在我头顶上揉了揉。 “真的?”我惊喜的回过头去,睁大眼睛看着土方先生的眼睛。啊……动作有点大,刚刚那点泪水给晃出眼眶了…… 我飞快用手抹掉那一点点泪水,对土方先生说:“你什么都没看见。” “嗯。”我看到他在憋笑。……算了,要是是土方先生的话,我就不生气了,就当是给他一个笑料当放松的调剂吧。 我努力将重点放在和土方先生达成和解这件事上,忍不住大呼了一口气,一下放松了身体。直到我的屁股又碰到了土方先生的腿,我才想起我还压在他身上,赶紧退开去,土方先生看着我,似乎诧异我居然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有人教你要注意的这些差别了?”他问了我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 我回问道:“纳尼?” “没什么。”他没再说话了,我又嗅到了空气中出现了那种根据人类变化产生的不同的气息,不过那实在太复杂了,我解读不出来。 好久之后我才明白,他是问我为什么会注意到避免坐到他腿上,他以为那时候我已经被人教会,或者自己领会了人类之间男女有别,并意识到自己好歹是个黄花大闺女的事实。天地良心,那个时候我只是比较体贴而已,我可是只猫啊,和人类分那些杂七杂八的干啥?人类果然麻烦多。 我在土方先生的房间里滚了一圈又一圈,变回猫咪跳进当初给我准备的小纸箱里,又跳出来。我终于又回来了。土方先生还在工作,直到过了大概两个小时,他才重新抬起头来,将笔搁下,等着墨迹风干。我知道,他的批改工作完成了,等休息一会儿之后,他应该就会去巡逻。 我觉得现在,我磨练的手艺大概可以派上用场了。我变回人形,从地上爬起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土方先生。“土方先生,你需要按摩吗?”我在脑子里拼命想着:让我按摩吧让我按摩吧我都练了这么久了让我炫耀一下手艺吧,然后土方先生点了头。 我跳起来,小跑到土方先生身后,又跪了下去,将双手搁在了他的肩膀上。夸我夸我夸我夸我!我在心中无限循环着。捏了一会儿,土方先生忽然说话了,却不是夸我,而是问了一个问题。“你是练习过了吗?” “比上次好对不对!”我兴奋道。 “嗯。” “yeah!”我欢呼起来,“不枉我练习这么久!土方先生我给你讲啊,银桑那个家伙超苛刻的,每次我练习的时候都想干脆顺手直接咬断他的脖子好了,不过现在看来,果然还是值得的!感谢银桑!” “……嗯。”土方先生又不说话了,空气中总是那种叫人分辨不清的气息,不过这并不影响我的兴奋,我依然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啊对了,土方先生,我不是明天就要复工了吗?我想今晚在万事屋吃饭,和小神乐庆祝一下痊愈。不用担心,如果太晚了的话,我会叫银桑用车把我送回来,绝对不给其他队员添麻烦的!” “……路上小心。” “万岁!”我又开始欢呼。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土方先生和我和好,他说不讨厌我,我终于展示了手艺还获得了他的承认,我的病也马上痊愈了,今天晚上,我还能和小神乐一起庆祝!- 我站起身来,去冰箱里拿了我的最后一次药,又蹦蹦跳跳的冲出了屯所,直奔菜市场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冲田打开手机,对着土方放了一段好似来自地狱的诅咒。 土方:你是从哪搞来这种生化武器的? 冲田:猫桑那里。 土方:……你是虐待她了吗? 第29章 公务员只是以国家为名的公司的社畜 那一天我在万事屋待到了很晚,新八几早些回去了,小神乐被我赶去睡觉,我和银桑解决完碗盘之后已经是零点过后了,我开始感受到了困意。 “猫不该是夜行动物吗?辰罗你是被人类社会所腐化,已经堕落了啊。”银桑看着靠着墙一个劲打哈欠的我,“你今晚要住在这里吗?” “不了,我答应土方先生要回去。”我打了个哈欠答道。 他笑了一下,“看来保父又上线了。” 我轻轻踢了他一脚,“不要在我面前说土方先生坏话。” “你还真是被真选组驯化的可以啊,”银桑抓起头盔,“走吧,我把你送回去。” 我站在楼下,等着他把小绵羊推出来。我站在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车子,“你怎么没有车筐啊?一般来讲不都是会有车筐的吗?” “你要车筐做什么?” “我想变回猫坐进去。” “……你是有什么怪癖吗?要是是被囚禁的癖好的话,我想你们队里的冲田君会很乐意满足你的。” “什么啊。”我白了银桑一眼,“我只是想感受一下兜风的感觉,看看风景。我比较高,坐在你前面会挡视线,坐到你后面的话无论怎样视线里都有一个银卷毛的脑袋,实在是太煞风景了。” “你好多事情啊,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你看哪门子风景啊?你到底还要不要我送了?银桑我也是想睡觉的好吗!” “八嘎,我的眼睛可比你们人类眼睛好使多了,无论一天的什么时候我都能看风景的!”我反驳道,坐上了后座。 “不用抱着银桑的腰吗?当心困过头摔下去啊!”银桑在前面一边转钥匙一边问,那声音让人莫名有种被鄙视了的火大。 “我可是猫好吗,就算摔下去也能保证四肢着地好吗!”我反驳道,努力坐直了身体。可是在半路上,我还是因为太困了而慢慢软倒下去,趴在了这家伙的背上。 在一个红绿灯路口,银桑突然对我说:“喂,辰罗,你的欧派的存在感太强了,我没办法专心开车怎么办。” “虽然我是一只猫,并不关注人类的规矩,但我至少知道这是性骚扰哦银桑,要是你不想在此让你的脖子断掉,就最好闭上嘴,顺便把你满脑子黄废料的脑子也闭上吧。”我伸出牙来,叼住银桑后颈的一小块皮,似乎是威胁一边轻轻咬了咬。 “嘶……以太啊喂,真选组允许他们的队员随便乱咬无辜市民吗?我是不是该去打狂犬疫苗啊?” “啊,居然还真出血了,看来真的是困迷糊了,这样的话一不小心将这截骨头全部咬断也是有可能的吧。” “辰罗桑?辰罗桑你清醒一点!别真咬啊!我闭嘴,我闭嘴好了吧!” 我这才轻轻笑了一下,伸出舌头,在他的后颈上舔了舔,然后看着那个小小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结痂,脱落,最后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啊,没变成猫的时候舌头没有倒刺,感觉口感不太对啊…… 我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一个绿灯变黄,然后又变红。银桑根本没有动,看起来好像僵住了。“喂,你傻了吗?还是困得比我先一步睡着了?”我搡了搡他的背。 “阿诺内,刚刚那个,你是用舌头舔的吧?银桑可以告你性骚扰吗?” “不是,你的错觉。”我趴在他背上,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下个绿灯可别再错过了。” “说起来,卡古拉叫我问你,下周的夏日祭典你去吗?” “去,真选组在那天要全员出动,防止有人趁乱作案。怎么,卡古拉酱要去祭奠吗?她有浴衣吗?要是没有的话我去给她买一件,刚好我也没有,和她买一个系列好了。” “喂,我说,你也太喜欢那家伙了吧?” “那当然了,她多可爱啊,我要把她培养成一个超级大美人!” “你是欧卡桑吗?那么喜欢小姑娘的话不如自己生一个啊!” “都说了多少次了我还在幼年期呢,连青春期都没到呢好吗!快别愣着了,又绿灯了。” 后面的一路我都神志不清的,直到快要到真选组门口的时候,银桑才终于又说道:“那祭典那天就约好了啊,我会让小神乐穿你挑给她的浴衣的。” “嗨一嗨一。” 睡眼朦胧之间,我看到还候在门口的土方先生,我心想,比起小神乐,我好像更像个儿童,到了时间点就困得根本爬不起来了,还要有个成年人等着照顾我。我变回猫咪,被银桑抱起来递给土方先生,他俩叽叽咕咕说了什么,但我一个字都没听清。 一切经过一堆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那种固定模式,每天巡逻,和冲田对着来,叫土方先生拉架,攒下来的钱几乎全部用在了小神乐身上,直到夏日祭典那天到来。 “猫桑也太磨蹭了吧,一件浴衣而已,又不是十二单衣。”冲田抱怨着,敲了敲屋门,“猫桑,你还没好吗?” “催魂啊!”我拉开屋门,一脸暴躁。我从来没有穿过浴衣,平时更喜欢衣裤或者宽松的裙子,这东西紧紧的束缚住腰腿,我很怀疑我是否还能好好执行任务。所以在好不容易穿上之后,我又把它们脱了下来,在里面换上了短袖和运动裤。但是腰带怎么都系不好,这让我烦躁无比。 我探出头去,看着外面一群穿着浴衣的真选组大老爷们们,都在直直的看着我这边。他们大概很期待真选组唯一的雌性生物的扮相吧。我无比羡慕的看着他们身上那又简单又随意的款式。要不是为了和小神乐穿同款,我就直接和他们一起穿男款了。我嚎了一嗓子,“有谁会系这个腰后面的带子?” 冲田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土方先生一脸无奈的朝我招了招手,几下帮我系紧。我左右看看,又活动了几下身子,深怕带子又松掉,最后,我终于收拾停当,穿上了木屐。这鞋子也和我以前穿的不一样,走起来总是咔哒作响,我想起桂穿着木屐在冲田朝他发射的炮火中飞速奔逃的样子,忽然觉得他好伟大。 有队士和以往一样一把勾住了我的肩膀。“辰罗桑,你不在头发上别簪子吗?要是没有的话我们可以送你一根,毕竟是我真选组瑰宝一样唯一的女人嘛。”他看看别的女孩子头发上的各种饰品,又看看我简简单单盘起来,甚至连一点编发都没有的丸子头,显然很是在意。 浑身上下的穿着打扮都叫人难受不已,我的脾气显然也增长不少,差点想要在他手背上挠上一爪子。我把他的手从肩膀上拨掉,问他:“你养过猫吗?” 他显然是没有。 “如果给猫咪的头上加上人类觉得卡哇伊的装饰,猫咪是开心不起来的。人类可真是太奇怪了,为什么要给自己添麻烦呢?呐,年轻人,你说你们人类怎么这么麻烦呢?” “……我不知道啊!” 我想和平时把手反着搭回他的肩膀上,告诉他你还有的学的时候,却发现衣服实在是太紧,根本无法和平时一样坐的那么轻松。我一下又暴躁起来。 “呐,土方先生,为什么人类的女孩子只要被人夸卡哇伊就能开心到忘记衣服造成的各种不舒服啊?我好羡慕她们啊!”土方先生笑着摸了摸我的头,没有说话。 走到了指定地点之后,真选组的队士们按照计划就地散开,按组的形势在不同的场地进行巡视,土方先生和近藤猩猩是没有固定巡视范围的,我也没有。只有让我来回走动,我的嗅觉才能真正发挥作用,所以我可以和土方先生一路。 近藤猩猩早就跑没影了,估计是又去找阿妙了,冲田明明是一番队的,却也跟在了我们身边。我和土方先生早已习惯了他动不动不讲规矩,此时也没人提出异议,对我来说,只要他别给我找事,那我对他是不会有什么偏见的。 又走了一会儿,我实在忍无可忍,忽然停下了脚步。他们二人也停下来,等着看我要干什么。 “猫桑,你脱鞋干嘛?” “木屐穿着太不习惯了,还不如叫我光脚。”我光脚踩在地上,轻轻跳了跳,感觉到松快许多,就连心情也变好了不少。 空气中传来各种食物的香气,我甚至能分辨出其中所有的各种材料,我开始饿了。“土方先生,”犹豫一会儿之后,我拉了拉土方先生的衣角,“可以借我一点钱吗?我想去买章鱼丸子。最近我一口气买了两件浴衣,现在基本上没啥剩余存款了。” “……你是八嘎吗?”他很无奈的看着我,掏出钱夹,递给我一千日元。“去吧。” 冲田一脸无语的看着我拎着木屐朝烧烤摊跑去的背影,“万事屋这是使用的什么高级骗术,肯叫人老老实实把所有钱都交出来,那个大胃女到底是哪里这么吸引她?” “谁知道,随她喜欢吧。” “还真是爸爸一样呢,土方先生,你真是变老了。”冲田忽然笑了,“老年人就早早退下看着吧,这里该是年轻人的主场。” 第30章 所谓祭典就是一群奇怪的人聚在一起 “我要了三根牙签,你们要一起吃吗?”我一手托着纸盒小跑回来。 “猫桑,喂我。”冲田的语气又变成了抖S变态的语气,我想也没想,就将一盒章鱼丸子扣在了他的脸上。 “啊好烫好烫痛痛痛痛可能要毁容了!毁容了!” 在冲田的呲哇乱叫声中,我笑得和阿妙如出一辙。“哎呀,不小心撒了,土方先生再稍等一下,我再去买一盒!” “土方先生,你先吃吧,毕竟是你的钱。”我等到土方先生叉起一块之后,就迫不及待的也插起一块塞进了嘴里。 “啊好烫好烫痛痛痛痛我忘了猫舌头了!”我将盒子一把塞给土方,加入了和冲田一起鬼叫的行列。土方先生看着身边的两个傻子,惆怅的取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又因为不能点着而放回了烟盒。 终于吃完了东西,我们这才又在人群中走动起来。四周气味乱七八糟的混成一团,我有些难过的皱了皱鼻子。“为什么还没看见小神乐呢?”我念叨着。“土方先生,冲田,你们等一下,我去把纸盒扔掉。” 我一路小跑着,一边四下张望。忽然之间,我的瞳孔一缩。 桂?他怎么在这?这家伙来这干嘛?是捣乱还是单纯来玩?他不怕被逮捕吗?我回头看去,土方和冲田就在十几米开外。犹豫了一下,我忽然扔下鞋子,如一道黑影一般,朝那个方向飞奔而去,一把拉住桂的手,撒腿狂奔起来。 桂虽然一脸茫然,但还是反应很快的跟着我一起飞奔,不愧是有多年逃生经验的落跑小太郎。一直跑到庆典举办地的后山上,我才在一处草坡上停了下来,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 我努力抽出了一个空档,想要摆出一副严厉的表情,但却因为喘的脸颊通红而丧失了大部分威力。“你来这里干嘛?” “参加祭典。” “没有计划什么奇怪的活动?” “没有。” “姑且相信你。今天真选组的巡逻力度很强,量你也做不出什么事来。”我支起身子,一下子躺倒在身后的草坡上。浴衣已经因为飞快的跑动而松开了,但我也无所谓,反正我里面还穿了其他衣服。其实就算是裸奔我也觉得没什么问题,我在猫形态的时候就从来没穿过衣服,只是在照顾事情颇多的人类的感情罢了。 我知道桂在偷偷打量我,但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兴趣知道。 “阿诺……辰罗殿?” “嗯?”我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心中在想着其他事。刚刚在狂奔的途中,我看到了那独特的橘红色头发,但又好像看到了一根翘起的呆毛。因为跑的实在太快了,我甚至分辨不出那是不是我眼花产生的错觉。那是今天换了发型的小神乐,还是神威?如果是神威,他来地球做什么?为什么不联系我?是春雨有什么新动作,要对地球出手了吗? “不……没什么。”沉默半天之后,桂说道。 我没有理他,站起身来,几下盘好了乱掉的头发,又拢了拢浴衣。“喂,”我朝他看去,“帮我把腰带系上,我不会弄那玩意。麻烦快一点,我赶时间。” “……失礼了。”桂犹豫了一下,拿起腰带,环过我的腰,在我背后动作着。我在脑子里想着,他那么讨厌真选组,会不会在背后捅我一刀,但又想,桂对于女人还是很绅士的,应该不会这么做。嘛,他会不会这么做又关我什么事呢?反正就算把我捅了个对穿,我也能在一分钟之内完全愈合,这点时间,足够我也回击他一个对穿了。 桂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帮我系好带子,又动手轻轻拽了拽,退开了一步。“好了。” “多谢。”我活动了一下身子,在离开之前又想起什么,补充了一句。“别做什么奇怪的活动,我会一直看着你的。”甩下一句威胁之后,我又晃着脚,重新回归到了人群之中。 在人群中不停晃悠,我却没有看到小神乐,也没有找到土方先生和冲田,反倒率先看到了守在一个位置及其靠后的摊位跟前的银桑。我走过去,向他打招呼。 “银桑,空巴哇,你怎么不穿浴衣?” “银桑我是要维持主角的固定形象。倒是你,怎么不穿鞋?” “这样舒服。”我在地上踩了两下,“卡古拉酱在哪?” “她说去找你,可能走散了吧。你可以在这等她,她一会儿肯定会回来。” “残念,那我就在这等一会吧。”我耸了耸肩,靠在了那个摊位的桌子上。“你怎么在这?” “摆摊啊!祭典这么好的赚钱机会,银桑我怎么可能放过?那些口袋里揣着大把现金的少男少女们,快把你们的钱都送到银桑的手上吧!喂,辰罗,你要不要先来玩一把,成为银桑的第一桶金?” 我笑了起来。“呵呵,免了,我所有的钱早就全部贡献给万事屋了。” “别说得银桑好像强盗一样,那是全部进了那个饭桶的肚子好吗!” “八嘎银酱,你难道没有和我抢辰罗酱做的好吃的料理吗?”小神乐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对着银桑的后脑勺飞起一脚。“辰罗酱,你看,我穿的好看吗?” “嗯嗯,超卡哇伊!”我拉着小神乐的手甩了甩。“卡古拉酱,你要不要吃苹果糖?” “要!我们去买吧!今天银桑给我发工资了,所以这一次我请客吧阿鲁!”小神乐刚准备拉着我的手走,却忽然看到了我光着的脚,“辰罗酱没有穿鞋,会弄脏脚的阿鲁。要不还是我去买吧,辰罗酱在这里等着就好了阿鲁!” 还没等我说什么,小神乐就率先蹦蹦跳跳的跑走了。我看到在她今天的单个团子头后面插着一只漂亮的樱花簪子,简单的穗子一甩一甩的。 我用手撑着脸,情不自禁的晃动着身体。“啊啊啊啊卡古拉酱果然超卡哇伊!” 银桑走到我身边,和我站的很近,胳膊几乎都要贴在一起了。他一直看着我,好像有话要说。 “纳尼?”我转过头去,微微仰起脸看他。 “这个,”我感到有一个盒子捅到了我的胳膊,“送给你。”他好像有些慌张,语气中也带着些结巴,“先说好啊,这个是卡古拉那家伙要挑来给你的,我只是帮忙转交而已。” “是什么?”我接过来打开,看到有一个款式很简单的红色木簪躺在里面,正是我喜欢的款式。“好漂亮啊!卡古拉酱果然超棒!”我二话不说,取出簪子别在了头发上,在银桑面前站定,将双手别在身后。 “怎么样,好看吗?”我朝他左右歪了歪脑袋,期盼的问道。 他别开目光,看向热闹的人群。“还行吧。” “那就好了!”我转过身去,看着又蹦蹦跳跳跑回来的小神乐,她一手拿着一只苹果糖,把其中一个递给我。“阿里嘎多,卡古拉酱!我超喜欢的!” “我也很喜欢阿鲁,苹果糖超好吃的对吧!”小神乐啃下一口苹果糖,沾染的嘴角都是糖渣子。 我看到冲田和土方先生正朝这边走过来,土方先生的手里还拎着我当时扔在地上的木屐。我朝他们挥挥手,看着他们慢悠悠走过来。我以为土方先生会问我我刚刚为什么突然溜掉了,但是没人问。他们甚至没和我说话,土方先生径直走到了银桑身边,冲田和小神乐掐在了一起。我拿着小神乐的苹果糖,忽然觉得有点无聊。 “米娜桑,空班哇。”新八几此时也到了,“阿内喂说她会和九兵桑一起过来,所以我就先一个人过来了。”于是我和他聊了起来,顺便等着阿妙和九兵桑。又过了一会儿,我看到老远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九兵桑和阿妙的身影,但是奇怪的是她们的位置很高,几乎是在所有人的头顶上。 “为什么会骑马过来啊?”新八几发出巨大一声吐槽。 “它叫黑风丸。”九兵桑一本正经的向我们介绍道。 阿妙被九兵扶下马,牵着九兵的手走了过来,“阿拉,今晚上人好多呢,是要一起看烟花吗?” “不是,我才不会愿意和这个抖S混蛋一起看烟花,真选组的家伙们是非要跟着辰罗酱一起过来的阿鲁。” “嘛嘛,冷静一点卡古拉酱,真巧呢,难得这么热闹,大家是都来齐了吗?”新八几充当着和事佬的角色。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还差几个人。” “诶?” 我走到一棵树面前,轻轻敲了敲树干。“近藤猩猩,东城桑,既然来了,就不要藏着了如何?” “啊,我真是的,差点忘了把这个跟踪狂送去地狱一日游才能好好欣赏烟花了。”阿妙揉着拳头,新八几大叫着“老姐冷静”,抱住了她的腰使劲往后拖。东城甩着海带泪朝九兵桑扑过去,被打飞,然后又不死心的跑过去;小神乐和冲田已经彻底打起来了,根本无法阻止;一向沉稳的土方先生不知怎么的也和银桑吵了起来,气势汹汹,脸都变回了颜艺;黑风丸走到我的面前,不屑地打了个响鼻,我听懂了他在说这群人类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我靠着树,摸了摸他的鬃毛,想着身为现场唯一一个还在保持冷静的能说话的生物,我是不是应该担负起已经快累死的新八几的重大责任,负责现场的吐槽。 忽然之间,我看到树丛后面,桂正鬼鬼祟祟的蹲在那里,伊丽莎白正举着一块牌子:一直在此处待机。 您待什么机啊!您是脑子有毛病吗!您看不到有整整四个真选组成员,还都是最强战力的家伙在这好吗!这里没有您的位置啊你个八嘎! “看啊!烟花开始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绚烂的烟花将半边天空都映得亮了起来,可是这边明明在非常好的观赏位置的一群八嘎们却依旧叽叽喳喳的,你怼我一句,我搡你一下,最后重新发展到打成一团。 “辰罗那边看起来好热闹啊,那些人就是辰罗在地球上的朋友吗?怎么办啊阿伏兔,我有点嫉妒了。”后方更高的山坡上,神威和阿伏兔低头看着这边。“我要不要也去参加一下呢?” “随你,反正你每次最后都能把辰罗桑惹生气。” “还是算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来地球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反正都会再见到的。”神威笑着扛起了伞,转身离开了热闹的祭典。 第31章 怪物就需要怪物来对付 刚开始一听到小神乐说她今晚要和银桑去吉原的时候,我差点冲过去打爆银桑的狗头。他怎么可以叫小神乐去那种地方呢?这不是污染纯洁的少女吗?但是小神乐拉住了我,和我解释了一通,说是要去解救最近在店里打工的小孩的妈妈,我还是放心不下,于是决定也一起跟过去好了。 我冲进土方先生的房间,直接从那个一直为我准备的小箱子里取出神威的唐装,又找出几条绷带,将胸努力缠平。吉原不让陌生的女人进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可是怎么说呢……我很努力在缠了……算了就当一个胸肌比较发达的男人好了。 “阿诺……我说辰罗,你是不是忘了我还在屋里了?”土方先生坐在桌子面前,我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表情。 “没有啊,所以我才背对着你嘛。”我耸耸肩膀。 土方先生好像又想叫我注意一下人类的麻烦事,什么礼节啊差别啊避嫌啊之类的,但是又放弃了。他改口问我:“你是要去干嘛?” 于是我又把原因解释了一通。我感觉,在他听到我要和银桑去吉原的时候的反应,和我听到小神乐说她要和银桑一起去吉原时候的反应一模一样。我和他解释了一大通,还搬出了去侦察这个政府机关不可管辖的借口,土方先生才终于松口,允许我去。 其实我去吉原,不光是因为担心小神乐。从小神乐那里,我第一次听说吉原的主人是夜兔之中最强的人,和小神乐的爸爸不分高低。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早知道他就在地球上,我又何必舍近求远跑上天去寻求历练呢?找一次神威那么麻烦,我每次都要忍受逃票得来的叫人难过的旅途,最后还被他气得要死。要是有一天我杀了这个夜王凤仙的话,还能帮真选组解决这么一个棘手的黑恶势力聚集地呢! 小神乐已经出发了,于是我只好又像吉原赶去。这里的房子好多,各处都如同笼舍一般,关着那些故意柔媚了嗓音招人揽客的女人们。我跳上屋顶,看着这如同迷宫一般的地下城市。这里气味实在太混杂了,空气污浊,女子的脂粉气叫我忍不住打喷嚏,在这种情况下我几乎是不可能用嗅觉找到小神乐的。但是至少,我可以知道,夜王凤仙就在那边那栋巨大的楼里,既然万事屋也是去那边的,那么我们就很有可能遇到。 我才靠近那栋建筑,便察觉到了这里气息的不同。身后那些是浓烈的脂粉气,而这边,则是一种令人毛发竖起的血腥。 门口没有守卫,我却也没敢怠慢,变回了猫咪,从一个墙下的管道溜了进去。这里面还是没有什么人,但我却明显感到血腥气变重了。我竖起耳朵听着,听到后面的楼上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我赶忙变回人形,朝着那个方向赶去,却正好看到新八几近乎是撕心裂肺的呼喊着小神乐的名字,与此同时,缺了一只胳膊的阿伏兔从高高的屋檐上摔了下去。 是神威!他一定来了!那天我在祭典上看到的一定是他!难道春雨早在地球上做了手脚了吗?一连串的问题在我脑海里闪过,我纵身越到小神乐身边,她一把把我抱住,嚎啕大哭。 她的胳膊断了,其余的伤势都问题不大,至少对于夜兔一族是这样。他们说,他们还要去找银桑,银桑是直冲着夜王凤仙而去的。 我心下一惊,虽然并不知道银桑实力的深浅,但我几乎敢肯定,他打不过凤仙。他没有我的不死的能力,也不过就是撑的时间长短的问题。他可能会送命的!这个八嘎!没事干给自己揽这么一身麻烦干什么啊! 我嘱托新八几一定照顾好小神乐,放开了爪子和牙齿,顺着他们指给我的银桑所去的方向飞奔而去。前方一阵浓郁的血腥味传来,我的瞳孔缩紧,飞跑到那边,一爪撕裂了窗户连带着小半面墙,冲了进去。 满地的穿着吉原自卫队百华衣服的女人倒在地上,鲜血将地面染的通红。还好,不是银桑,我大松了一口气。但是随即,我又皱起了眉头。浓郁的血腥味当中混杂着一丝我熟悉的气味。是神威?是他杀了这些女人吗? “嗯?这里还有一只漏网的小老鼠?”我听到他的声音,随后一根翘着的呆毛探进了房间。“啊,辰罗,是你啊。那件衣服是我的吗?你居然还留着,我以为你早扔了呢。你这样让我更想和你打一架,但是残念,我现在还有其他事要做。” 我皱着眉头,“是你杀了她们?” “是我啊。”他承认的很爽快。 我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她们根本没办法阻止你,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她们?你不是不杀女人的吗?” “但是她们太弱了,弱小的种族活该被消灭。而且她们的孩子显然不可能很强。” “神威!”我气得大吼出了他的名字,可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好像会错了我的意思,补充解释了一句,“啊,不过辰罗你和她们不一样啊,你很强,你也有可能生出更强的孩子。” 可是他这么一解释,我却更生气了。我忽然意识到,我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人。我也杀过人,但那是在战场上,我是为了生存,我还想杀过其他人,比如松阳,比如凤仙,但前者是为了报恩,后者是为了除害。我喜欢这个世界上活着的东西,喜欢他们体内的生机,就算是曾经杀生,我也是为了捕猎和防卫而已。或许是松阳把我教的太好了吧。 我沉沉的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时,我就已经完全换了一副语气。“神威,”我说道,“这颗星球,可是诞生了我这样的存在的星球,在这里,没有什么弱小的该灭绝的生物。没有任何人,包括你,可以随意对一个种族进行评判,去裁决他们的生死。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做,我会阻止你。”我想到了小神乐,想到了银桑,想到了土方先生,想到了冲田,桂,还有其他许多许多人。“等着吧,这个星球会让你惊讶的。” 我没空再理他,最后瞪了他一样,又重新跳出窗户,朝凤仙的方向赶去。 神威站在一屋子的尸体里,依旧带着那种爽朗的笑容。“哎呀,被骂了呢。辰罗这次好像真的生气了。喂,你说,怎么办好呢?”他转过身去,问藏在门框后面瑟瑟发抖的晴太。 “要、要不去道歉?”只有八岁的小男孩儿颤抖着声音小声道。他不确定神威是不是真的在问他问题。 “道歉啊,或许可以试试。可是我也有点生气啊。那她要是不生气了之后,你说我该怎么惩罚她呢?是折断她的骨头?还是把她带上飞船,叫她做一个月的饭?” 晴太不回答了,这种问题问的实在太奇怪了吧!这根本不在正常人的思维范畴之内啊! 这地方实在太绕了点,我稍稍费了些功夫,这才找到了正确的场所,再一次一爪切断了一排窗户,走了进去。我看到银桑在和凤仙对峙,晴太想努力背起日轮逃掉,而神威依旧带着那令人火大的笑,坐在一只巨大石雕兔子的背上。他看见了我,朝我挥了挥手。“呀,又见面了,辰罗。” “辰罗,你来干什么?”银桑看着我,我走到他前面,扭了扭脖子。 “你去帮那边那个小鬼,这里让不死的来。这家伙,可是我的猎物。” “不错的眼神啊,小丫头。”凤仙笑了,“你叫什么?” “辰罗。” “哦?那个团体作战的种族?有意思。老夫就先用你来热身吧。” “不行哦,凤仙。”神威忽然挡在了我的身前,“这家伙是我的对手。辰罗,这个银发或许就是你所说的这个星球给我的惊喜,我想看到他和凤仙的对决。如果你一定要介入的话,我会对那边那个女人和小孩出手。” 我忽然笑了。“哈,神威,你又在威胁我。听了多少次了,你觉得我会怕吗?抱歉啊,我说过了,在这里,没有什么弱小的生物。无论是你的威胁,还是那边那个老兔子的警告,对我都没有用,现在,给我让开。” “我说,这难道不该是银桑的战斗吗?女人小孩给我退下!”银桑把洞爷湖扛在肩膀上,拉住我往后拽。 我猛地挣开他,大吼着:“不要小看女人啊你这个混蛋!”旋身绕开神威,朝凤仙猛冲过去,指甲出鞘,一脚扫向凤仙的眼睛。 “都说了不要抢银桑主角的风头啊你这女人!”银桑紧跟在我后面,挥刀冲了过来。 神威忽然闪现在凤仙身边,一脚踹向凤仙砸向我的拳头,一脚横扫着踢向我的脑袋。“辰罗,我说过,不要出手。” “谁管你说了什么啊!”我向后仰下身子,神威的裤子贴着我鼻尖一扫而过,银桑在此时用力向身侧一击,把还在空中的神威击飞,重重砸在了那只石兔子上。 “合作愉快!”我喊了一声,后空翻稳住身子,又一次一脚朝凤仙扫了过去,锋利的指甲在他的胸口留下了三道长长的伤口,银桑则在此时前冲,洞爷湖的刀尖捅在凤仙的腹部,把他一直向后推去,直到砸进身后的墙里。银桑刚收回刀,我便又冲上前去,对着凤仙的眼睛挥下一爪。我听到了皮肉撕开的声音,指甲扬起了一道血花。 成了!我的笑容还没成型,却在漫天灰土之中,看到一个拳头直冲着我腹部而来!我还在空中下落,根本来不及躲闪,腹部直直接下了这一拳。我一瞬间感到体内内脏的颤抖,一大口血顺着喉咙涌出。我看到银桑因为瞪得过大而生出红血丝的眼睛,视线急速后退,后背撞上了一根柱子,随着一声轰响,那根柱子被生生砸断,许多的碎石压在了我的背上。 “辰罗——!” 银桑你喊什么喊啊?声音都变得难听了,你该庆幸这一下打的不是你明白吗?我迷迷糊糊的想到。 第32章 战斗 我的眼前一阵阵发花,耳中在嗡鸣,五脏六腑绞痛着,鲜血不住的从口中涌出。我一定又断了好几根骨头了吧?别的不知道,但肺里一定扎进了骨头的碎片,这种痛我很熟悉。明明痛的浑身发抖,我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就是这种强大!只要能打败他我就能得到这种强大!松阳啊,只要我打败了这个人,我就一定比你强了!我就一定能杀了你了!你再等我一会儿,等我一会儿,我就能把你从那种永无止境的痛苦中解救出来了! 我一边颤抖着吐着血,一边努力的爬起身来,直到身子颤颤巍巍的立住。我的血液在沸腾,肌肉蠕动着,碎裂的骨骼在飞快的回归原处。我在飞速的痊愈。 “再来!”我一把抹去唇边的血,将指甲伸到了最长,尖尖的牙齿一直探到了下巴。 “竟然还能站起来,有点意思。好吧,我满足你想快些死亡的愿望。”凤仙捡起地上一把巨大的灰色雨伞,朝我慢慢走了过来。刚走了没几步,银桑却横过刀来,挡在了他的身前。 “你的对手是我。” “银桑你给我滚开!”我怒吼道,“刚刚那一击落到你身上你就死了你明白吗!你忘了吗?我可是不死的怪物,你们人类就别掺和怪物之间的战斗了!” 银桑头也没回,“那边的尼桑,这家伙都交给你了,别让她过来。” 神威落在我身边,一把抓住我的衣服,将我拎回了那只已经破了一半的兔子石雕上。“现在请开始吧。”他笑道。 “神威!你给我放开!”我努力想挣开,但是我得承认,我现在确实没什么力气,我甚至连刚刚站起来的姿势都是硬撑着的。银桑和凤仙已经朝对方冲过去,我的呼吸近乎停滞。 凤仙高高将伞举起,狠狠的砸向银桑,银桑举起洞爷湖来格挡。轰!一声轰响传来,我看到银桑脚下的地板开始了龟裂,他的双腿颤抖着,表情因为用力而狰狞。凤仙的力气我是知道的,银桑什么时候撑不住都不奇怪,可银桑不是我,要是他撑不住了,他绝对就完了!我得去帮他! “神威!放手!”我努力挣脱着,还没修复好的破损内脏在我腹中一阵剧痛。可是我挣不脱。 我看着银桑被击飞,被凤仙一拳捶进了墙里,尘土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只看到凤仙举起的拳头上的鲜血。“神威!放手!”我目眦尽裂,也不知是从哪生出的力气,忽然挣脱神威的桎梏,猛冲到凤仙面前,将指甲刺入了他即将再次挥下的拳头里。 他好像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之后,一甩拳头,将我甩飞;我在空中翻滚着,尾巴帮助我平稳住身形,脚面着地的一瞬间,我便用力一蹬,又直直朝凤仙冲了过去。硬碰硬从来不是身形娇小的猫的强项,但是此时,我不得不做。 我全身的感官被放大到最大,似乎每一个毛孔都在感受到空气的流动。肌肉被最大限度的调动起来,我一边躲闪着,一边不停地在凤仙的身上留下伤口。我知道,我不能停下,若是再被他打到一次,我就别想再站起来了。 我的指甲已经全部放了出来,我朝着他相对脆弱的腰腹挥下一爪,他侧过身去,却依旧被划下了三道深深的伤痕。伤口似乎让他更加狂暴了起来,而空气中愈发浓郁的血腥气也使我更加兴奋。我跳起来,伏在他的背上,张开嘴,狠狠咬穿了他的侧颈肌肉。我感受到血腥味在我口中炸开,我的眼睛收缩成了竖瞳。 就在此时,我的肩胛骨传来一阵剧痛,我感受到那块骨头只哀鸣了一瞬,就被捏的粉碎。我痛得眼前发晕,我知道,我不可能再有下一次机会了。他抓住我,狠狠的扯离了他的背,也连带着扯离了他颈侧被我咬住的那一块肌肉,留下了十几道指甲切割的血痕。 可惜了,没有咬到颈动脉,我杀不了他了。在被他狠狠砸在地上之前的那一小块空档,我如此想到。紧接着,一阵令人窒息的剧痛袭来,我的后脑重重砸在了地上。实在太痛了,我甚至没办法晕过去。我睁着眼睛,看着凤仙带着狰狞的笑,慢慢走到了我面前。我想逃,却发现自己连一根指头都控制不了了。这一下,不知道砸断了多少根骨头。 “你的眼神还是不肯熄灭,真是令人厌恶的眼神。”他对我说道,手指弯成爪状,向我的双眼伸来。我不肯闭眼,闭上双眼,等于我认命了,认输了。我要一直看着,看着我的眼前黑暗的降临。 令我惊讶的是,我看到神威挡在了我的面前。“凤仙,把她留给我吧。你已经给了她足够的教训了。” 凤仙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居然也真的收回了手。我看到神威弯下腰把我抱了起来,我在他怀里软的好像没骨头一般,实际上,我也快等于没骨头了。 “我吓了一跳,没想到你真的能给凤仙造成那么重的伤。”他看着我,忽然在我满是血污脸上亲了一下。“辰罗,你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 我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只是用最后的力气盯着凤仙,他又朝着银桑走了过去。 “不要……银桑……”我翕动着双唇,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祈求着,“求你了……别死……” 银桑还是没有动,凤仙还在一步步靠近着,我近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忽然之间,门被撞开,我听到了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我睁开了眼睛。是百华,还有新八几和小神乐。我的眼中迸发了光辉。我的眼前忽然暗了下来,是神威将手掌捂在了我的眼睛上。“你为什么用这么明亮的眼睛看着这些人类呢?明明她们弱的如蝼蚁一样。”我听到他的呼吸喷洒在了我的耳朵上,好像有吹风机似的,令人不舒服。 我说不出话,他的问题我无法回答。不过就算说得出话来,我也不会回答。神威这种家伙,是一生都无法理解生命和希望的。 “神威!你对辰罗酱做了什么!把她放开!我绝对不会饶了你的神威!”我听到小神乐在怒吼,然后又是一片混乱,人实在太多了,我听不出她们具体的动作。我努力颤了颤身子,想要解释一下,却无法再做到更多的动作。这一会儿时间太短了,我的痊愈能力不足以让我恢复到能解释的地步。 神威没有解释,只是伏在我的耳畔,轻声说道:“你和我那没用的妹妹好像关系很好啊。为什么?”什么为什么不为什么的,因为她比你可爱!可爱一百倍!我在心中反驳着,却一动也不动,倾听着各种声音。 “辰罗酱?辰罗酱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回答我啊!神威!我要杀了你!” “麻袋卡古拉,他是在照顾她。” 是银桑!他还活着!他果然还活着!我就知道这样命硬的家伙是绝对不会死的!我激动得猛地颤抖起来,感到眼睛一阵发痒,接着眼眶便湿润了。 我居然哭了。不同于上次在土方先生面前,我这次是真的哭了。 尤其是在听到银桑说:“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接下来交给我们大人就好了。”的时候,我更是忍不住大哭起来。虽然发不出什么声音,但我的眼泪却如同开了闸一般,打湿了神威的手掌,甚至从他的指缝渗了出去。 神威像是很惊讶的抬起手,先是看了看,又舔了舔,直到确定那是咸的之后,还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哭了?”他问道,“为什么?那个男人让你这么在意?” 我没有回答他,只在泪眼朦胧中看着银桑再次站起身来与凤仙战斗,百华漫天的苦无雨掩护下,小神乐和新八几冲上楼顶控制台,被我撕裂的窗户外开始透进了阳光,银桑拼尽浑身力气,将凤仙顶了出去,阳光照在他的皮肤上,他惨叫着,失去了全部战斗力,奄奄一息。 我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呜咽,最后嚎啕大哭起来。感谢我的嗓子的恢复,让我的声音成了这一片死寂之后的第一个声音,成了所有人爆发出欢呼的开头炮。 赢了!我们赢了!我哭着,被神威抱着走进了阳光中。银桑支着洞爷湖,朝我露出欠打的笑。“别哭了,简直太丑了,破坏我获胜的心情。” “老子这是在笑!”我抽噎着反驳道。 日轮走了过来,将凤仙的头放在了膝盖上。在最后,凤仙终于承认了他对于日轮的爱。 “会出现这样软弱的感情,曾经的王者果然还是堕落了,有这样软弱的感情,被打败也不奇怪。凤仙,我绝对不会像你一样。”神威走到凤仙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夜王看了看还被他抱在怀里的我,又看了看他,忽然用他那已经干瘪的声音笑了一声。“你可以和我一样嘴硬,直到临死那一刻。只怕你连死在自己爱的女人怀里都做不到。” “……你搞错了。” “诶?什么?”我有点蒙。“阿诺,凤仙?你先别死,听我说,我和这家伙只是普通的干架朋友,我是死都不会看上这家伙的!喂!你听到了吗?你别死的这么快啊!至少听完我的解释啊!” “他已经死了。”日轮温和的笑着,将凤仙的头轻轻放在了地上。“吉原自由了。” “我会接替凤仙的位置,接管吉原。”神威突然出声道。他又露出了那个笑容,我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杀气。我的肌肉绷紧了。神威拍了拍我,示意我放松。“不过,我是不会多管的。辰罗,我确实明白了人类中还有强大的家伙,不过不多。那边的天然卷武士,我对你很感兴趣。辰罗,你待在地球上太浪费了,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去春雨?” “神威,把辰罗酱放下来阿鲁。”刚刚才从控制室赶回来的小神乐上前一步,伞间对准了神威。 “为什么?我凭什么听你这个废物的话?” 我的脸色冷了下来。“放我下来,神威。”见他不动,我忽然弹出了一截指甲,抵在了他的喉咙处。我的动作并不流畅,可是神威没有躲,他只是睁着眼睛,直直的看着我。“我说,放我下来。” 我的双脚落了地,但却像是踩到棉花上一样轻飘飘的,没有实感。我的双腿一抖,差点软倒在地,神威又一把勾住了我的肩膀。我放出脚上的指甲抠进地里,又用尾巴保持住平衡,随后拂开了神威的胳膊。我站的颤颤巍巍,可我好歹是站住了。 “神威,我再说一次,我不会加入春雨。还有,你这样的家伙,是一生都不会明白生命的强大之处,也一生都不可能放下你的偏执,但如果你对地球,对我的朋友们出手的话,我会阻止你的。现在,走吧,最好再也别回来。” 神威的笑容似乎收敛了一点,但是紧接着,他嘴角的弧度便又增大了。“辰罗,我等着你再来找我打架。”他转身要离开,我却忽然又叫住了他。“阿伏兔在屋后的回廊地下,记得把他带回去。” “嗨一嗨一。”神威从屋檐上一跃而下,我深深呼了一口气,感到周围一片死寂。然后,我合上了眼,直直向后倒了下去,恍惚之间,我听到了万事屋几人呼喊我名字的声音。 第33章 新任务 再醒来时,我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上挂着针头,不知道在往里面注射些什么玩意。于是我拔掉了针头,直接凑上前去,连带着针头上我的血迹一起舔了舔。咸的,是盐水。医院没事干给我吊盐水干啥? 我拦住一个护士小姐姐问她,她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你明明没什么事,只是因为太累了睡的比较沉而已,送你来的那几个家伙非要说你受了多么重的伤,我们主任被闹得没办法,只好给你吊了一瓶生理盐水。那群家伙真是的,明明每一个受的伤都比你重,却非要照顾你这么一个没什么大事的家伙。” 我忍不住偷笑了一下。“他们在哪?” “那边病房,真不知道受了那么重的伤,他们是怎么还能做到这么吵闹的。” 我走过去,隔着一扇门,我便听到了拌嘴的声音。我拉开门,朝他们打了声招呼。 “辰罗酱!你醒了!太好了阿鲁!”小神乐吊着一边胳膊,却还是朝我扑了过来,我赶紧接著她,生怕她又磕坏了哪里。新八几看起来还算好,脑袋上缠了一圈,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而银桑则比较惨了,白头发白绷带白病号服白床单白被子,叫他那边一眼看过去像是看到了石膏像。 “辰罗桑已经痊愈了吗?”新八几问我。 “是啊,今天下午我应该就能继续上班了。你们呢?伤的严重吗?”我虽然问的是所有人,目光却看向银桑,他正用包着绷带的手抠着耳朵,似乎一点没有听到我说话。 “都没有大问题,只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阿鲁!” “嗯,那万事屋这一段时间就没办法接工作了,这一段时间的开销可以问我借哦。”我摸了摸小神乐的头。“可千万不能让长身体的小少女吃不上饭啊!” “嗯嗯,阿里嘎多辰罗酱。话说辰罗酱,你为什么会认识神威啊?辰罗酱早就知道他已经加入春雨了吗?” “嗯,当初我去历练的时候遇见了他。”我把和神威相处的经过简单的和小神乐解释了一番。“果妹内卡古拉酱,一直瞒着你。” “嗯嗯。”小神乐摇摇头,“神威那家伙一直很扭曲,一直以来真是辛苦辰罗酱了。我一定会把他那个扭曲的个性矫正回来的阿鲁!” 我想到神威对待那些百华的女人的样子,心头一阵压抑。“我和你一起。”我说道。 已经快到中午了,我也该是时候回真选组继续工作了,在吉原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不打算告诉土方先生他们。要是知道我受过那么重的伤,我一定会被唠叨很久吧。既然我身上所有的痕迹都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那就让他们根本不要再瞎担心了。 我将我的想法告诉了他们,然后又想起了什么,走到了银桑面前。我俯下身子,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我哭了的事情,也绝对不要让别人知道,就算是小神乐他们也不许讲。百华是绝对不会乱说的,这个就当是我们的秘密,好吗?” “为什么?”银桑瞥了我一眼。 “那是我第一次哭啊!我以前从来没哭过的!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哭过了的事情,那我以前那种‘辰罗桑从来不哭,超卡酷一’的形象就没有了啊!我很好面子的好吗!拜托了银桑,就看在我是因为你才哭的份上,你就帮我掩藏这个秘密行吗?” “……好。”银桑想了想,点了点头。 “那拉勾。” “你是小孩吗?”银桑抱怨着,却还是伸出小手指,轻轻与我勾了勾。 “你们在说什么阿鲁?”小神乐忽然凑上前来,又一把被新八几拉开。 “卡古拉酱,大人们总有一些秘密要讲嘛,我们就不要添乱了,还是赶紧出去比较好吧。”新八几想着刚才辰罗亲在银桑脸上的那一幕,脸颊不禁有些红。 小神乐挣了挣。“呀嗒呦,辰罗酱还是少女呢,一定是银酱又在想要带坏辰罗酱阿鲁!” 我摸了摸小神乐的脑袋,又摸了摸新八几的脑袋,踏出病房门,却又忽然探回脑袋来,冲银桑喊道:“一定约好了哦!”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走吧!”坂田银时挥手赶人,却又在人走的没影了之后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的小手指。“第一次的眼泪给我了啊……”他喃喃自语着,忽然笑了一下。“那个八嘎。” 回真选组正赶上午饭,我清了清嗓子,大喊一声:“米娜桑!我回来啦!” “阿诺……辰罗桑,你身上这衣服哪来的?”有队员惊讶的看着我身上忍者风格的和服,“果然辰罗桑还是适合这样的衣服!超美人啊!” “这是吉原特产,逛完吉原总要弄一点纪念品回来嘛!”其实是唐装已经成了血衣根本穿不了了,又不能穿着病号服回来,所以问百华要了一件。我一拍那个队员的肩膀,软软的靠在他的肩膀上,挑起了他的下巴,模仿着吉原的女人们的腔调。“就算夸我,也不会又奖励的哦。” 那个队员迅速红了脸,目光四处乱瞟,似乎不知道该往哪看。我又故作漫不经心的扫过其他人,“你们怎么了?在期待些什么?”肉眼可见的,几乎所有队员的脸都红了,齐齐撇开了视线。 “这也是吉原特产?”土方先生走了过来。 “嘛,觉得好玩就试试看咯,没想到真的有用啊!你们真的太好玩了!哈哈哈哈哈!”我一耸肩,大笑起来,我听到有不少人松了口气,还有人感叹说:太好了,还是和以往一样的辰罗桑。 冲田特别不客气的道:“我还以为你去吉原入驻了呢。” “怎么可能?”我哼了一声,“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能驯服我的男人!”但我又忽然想到了松阳,他那时候饲养了我那么长时间,应该就算是驯服了吧?“……不……或许还真有……”我又犹豫道。 “好了,别闹了,辰罗,赶紧去把衣服换了。”土方先生催促道,我于是蹦蹦跳跳的去换了衣服,又回来吃了午饭,带上短刀,踏上了巡逻之路。看着和往常一样热闹的街道,我却不知怎么想到了神威。 他已经来过地球了,但我还不确定,他是不是会对地球出手。春雨是已经确定在地球做了手脚了,可是不是第七师团前来地球作业,这一点至关重要。对付一个第七师团的功夫,足够对付十几个其他师团了。神威他什么都没有告诉我,我得靠自己的记忆和推理能力。 正想着,高杉晋助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我的脑中。对啊!鬼兵队和第七师团合作了!……天啊,这是什么差劲的结论?最恐恐怖分子和最强海盗团伙合作,这比单单对付其中一个麻烦多了好吗!得赶紧告诉土方先生才行……可是我又怎么解释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呢?这要是一解释,我不就得把所有事情说出来了吗? 更何况,我还被高杉晋助抓住了唯一的弱点,现在他的鬼形象在我心中根本就洗刷不掉了,我要把被敌人的boss制服这么耻辱的事情讲给别人听吗?这件事我连神威都没告诉,他到现在都以为我那回那么生气单纯是因为他把我卖了。我一向把面子和荣誉看的极重,这或许是种族的本能,总之,我做不到把这些事说出来。 多去接几个关于鬼兵队的潜伏和侦察的工作吧。既然说不出来,至少我要尽全力阻止他们。 从那天起,我就少了许多巡逻工作,大多数的时间都变成一只一点也不起眼的小猫,将全身蒙上灰尘和泥浆,出现在各个角落窃听。不过短短一个多月时间,我就已经截获了三批他们想要偷偷运输到江户的刀枪和弹药。在执行任务的途中,我甚至有好几次看见了桂。他不是去交易的,而是去捣乱的,他同样也不希望江户的和平受到干扰。这让我不禁对他的印象又好了些。 听着队士们对我的夸赞,我却不怎么能高兴得起来。我知道我隐瞒了更重大的情报,我现在所做的不过是想要弥补我心中的愧疚,或许,我的功绩相比起报告之后减少的损失,不过只是九牛一毛。我开始更频繁的想去找小神乐了,但是我也知道,我去找她也不会有什么好转,我的工作时间变得更长了,而我则只有更努力的工作,才能努力缓解心中的负罪感。 或许需要做得更多……在又一次完成工作,交上工作报告之后不过半天,我就又跑到了土方先生的房间,问他有没有新的工作,最好是能重伤鬼兵队元气的那种。他沉默了一会儿,从一堆文件里翻出一份递给了我。 这份工作需要直接加入鬼兵队,然后慢慢混到他们的高层,同时小心翼翼的周旋,不断地传出情报。这份工作的危险程度实在太高,并且还要长期待在鬼兵队,一直以来,很少有队士愿意去干。 我仔细的想了想。我认识高杉晋助,他对我进行过招揽,我还和春雨高层的神威关系密切,可以直接混入他们的机密处,与此同时,他们没人知道我是真选组的成员。比起其他队士,我不知多出了多少年优势。更何况,我在地上没有什么亲人,不怕被威胁,就算最后事情败露,他们也不可能杀了不死之身的我。唯一对我不利的,或许就是我对高杉晋助的敬畏感,但只要不需要强硬的违抗他,只是在他面前撒谎,我想我还是做得到的。 于是我点了点头。“土方先生,我就做这个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有一天,坂田银时突然给真选组去了电话,要找辰罗。辰罗接过电话:“摩西摩西?” “那个尼桑给你寄了一套新的唐装过来,但是因为不知道你的地址寄到卡古拉这里来了,这丫头现在吵着闹着要把她混账老哥的衣服烧了,我来问你打算怎么办。” “告诉卡古拉酱,烧的时候小心别伤到手,也别把屋子点着了给别人添麻烦,要是不想亲自动手烧的话,就直接扔到可燃垃圾里吧,千万别把自己累着了” 第34章 入伙 说服土方先生给我许可,拒绝他给我安排接应人士叫我花了好一番功夫,这份工作的任何一个环节都太危险了,我不想因为我接了这个任务而害了其他队士。我花了好大功夫才忍住自己去万事屋的冲动,我知道,这件事越少的人知道,甚至队士里也不过几个人知道。 离开前的最后一天,我变回了猫,去桂的小屋看了看。我这一次什么都没干,只是看着他,而他也傻乎乎的和我大眼瞪小眼,一瞪就是十几分钟,连眼睛都不带眨的。嘛,这家伙连睁眼睡觉都能做到,区区不眨眼算什么。我离开之前,蹭了蹭他的脸颊,然后发出了今天第一声叫声。 八嘎,在我不在的日子里,要继续帮我监视鬼兵队走私的动向啊。 第二天,我换上了一身看起来花里胡哨的短装和服,看起来和吉原百华的衣服有点像,又重新佩戴了一把短刀,踏上了前往上次和神威联系的那颗星球的飞船。神威很惊讶我居然又来了,兴致勃勃的来找我打架,我却叫他把我带到去高杉晋助面前。 老远的闻到那种独特的烟草味,我的心脏就忍不住颤抖起来。我努力平复着呼吸,希望自己能保持镇静。 现在我是一名浪.人现在我是一名浪.人现在我是一名浪.人。我在心中默念着,一直走到他的面前。我抬起眼,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只是死死盯着他浴衣上漂亮的金蝶。 “辰罗,有什么事吗?”高杉晋助已经换了一个烟杆,端在手中摩挲着。 “我想加入鬼兵队。” “纳尼?”神威叫了一声。 我努力抬起眼,直视着高杉晋助的眸子。他的眼神和野兽好像,我不知道他是否能捕捉到我眼中的颤抖。“我说,”我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我想加入鬼兵队。” “诶——?辰罗,我邀请你加入春雨那么多次你都拒绝了,为什么晋助只说了一次你就答应了啊?好不公平!”神威一下靠在我的肩膀上,轻轻撞了我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他好像在撒娇。我又吸了一口气,将这么扯.蛋的错觉掐灭在了心里。 “别闹。”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只是不喜欢现在的幕府而已,对于地球上的一般民众根本没有恶意。”这句话倒是实话,虽然我效力于真选组,却并不喜欢幕府高层。 上代将军德川定定是个很有魄力的人,他用雷霆手段终止了战争,叫地球快速发展,这件事虽然争议很大,但不得不说,从长远看,他这件事做的算对。可是同时,他也无比残忍,尽管土方先生讲过那是出于局.势不得已而为之,有些人必须做出牺牲,可当想到松阳不得不把我赶走,桂和高杉从几个八嘎小子被迫成为了通.缉犯,银桑虽然还能生活在明面上,却也依旧被真选组怀疑监视,我就觉得十分难过。野兽是不会有什么大.局.观的,私情对我来说就是全部。我没办法去原谅他,更别说喜欢他了。 现在的幕府虽然换了将军,现在的小将是个很温柔的人,但幕府还是受到德川定定的控制,所以推翻它也确实是我的愿望,只不过一直没有契机去真正做到罢了。 “那现在小太郎做的事情应该更适合你。”高杉懒懒的吐了一口烟。 不知道为什么,被神威一打岔,我好像没有那么紧张了。我冲他笑了一下,摆出了一幅随意的样子。“他太温吞了,再等下去,还没等我动手德川定定就已经老死了,我没那么多耐心。” 高杉哼笑了一声,“那么,鬼兵队欢迎你。” “谢谢。”我朝他鞠了一躬,悄悄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蒙混过去了。“那我具体是做些什么呢” “晚上八点,我会在宴会上告诉你。” “今晚上会有宴会是欢迎会吗?太好了!晋助船上的米都是地球的米呢。”神威看起来比我高兴多了。 我一把拉住他往春雨的船上拖去:“我的欢迎会你来干嘛?你会把鬼兵队船上的存粮全部吃光的!” “那我们俩单独办一个欢迎会吧,欢迎你成为春雨的合作伙伴,你来做饭。” “为什么我的欢迎会还要我来做饭啊!” “那我叫我们船上的厨师来做。” “……算了,我已经好久没吃过那么生猛的食物了,我来做吧。”我摆出认命的样子飘向厨房,明明还什么都没吃过,我却隐隐感觉到了胃痛。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神威才会停止压榨我的剩余劳动力啊那不就是永生永世吗?松阳当初感受到的就是这样的痛苦吗?松阳啊,看来我除了不死以外,和你的距离又更进一步了啊。……也不对,我还是比你更轻松一点的,至少几十年后,神威一定比我死的早不是 给神威做饭是个力气活,加之我之前太过紧张消耗了不少力气,吃完饭之后我就睡着了。我梦见接到这个任务之后土方先生那眉头紧锁,欲言又止的模样,梦见了冲田直接叫我不准去,却又被我驳回,土方先生叫我小心,教我作为卧.底最基本的做法,就是一定要真的把自己当成对方的一员,在被允许加入的那一瞬间,我就不再是真选组的队士,而是鬼兵队成员了。我一定要将这一条谨记在心中,各处言行举止都要多加注意才行。我又梦见了在最后出发之前,近藤猩猩,土方先生和冲田都来为我送行,我们约好了,我一定要回来。 然后我就被神威的暴力拆门给搞醒了,阿伏兔一脸苦逼的抱着被拆掉的门,看着神威把睡眼惺忪的我拖了出来。“辰罗,快点,不然赶不上晋助他们那边的宴会了。” 我的欢迎会你急个什么劲啊!这世界上谁抢吃的都抢不过你啊!我是中午没喂饱你还是怎么的,你为什么还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啊! 我非常暴躁的飞起一脚,迫使神威松开了我的衣领,拽了拽被扯得歪到一边的衣服,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朝鬼兵队的船走去。路过一扇巨大的玻璃窗的时候,我看了一下里面我的形象,忽然有些不习惯。穿惯了真选组严谨的队服,一下子打扮的像个流氓一样,感觉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我捋了捋睡得有些翘起来的头发,又打了个哈欠,这才在神威再三地催促下又继续走了下去。“迟早有一天撑死你。”我小声念叨着。 鬼兵队的宴会和真选组很不一样,我们……啊不,是真选组的宴会都坐的整整齐齐的,像是排排坐一般,而鬼兵队……我们的座位虽然还能看出主位一说,但是地下却坐的乱七八糟的,大家推杯换盏,大声交谈,显得粗俗不少。我看看高杉晋助,他还是穿着那身浴衣,光着脚,懒洋洋的坐在主座上。我又回想起多年前他端坐在课桌前,认认真真读书的模样,忍不住悄悄叹了口气。 “辰罗,过来。”高杉叫道,点了点他身边的一个座位。走过去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很漂亮的金发女人在恶狠狠的瞪我,我记得她的名字是来岛又子,是高杉晋助的狂热拥护者。 神威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二话不说就坐到了我身边,十分自觉的就想动手开吃,我额角一抽,一把抓住他已经探出去半截的手。“再等等你会饿死啊!” 回过头去,我看到高杉晋助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若我现在还是猫身,或许背后的毛就已经竖起来了。他发出一声低沉的哼笑声,我也不知道这是想表达些什么。我不想直视他的目光,但空气中的气味告诉我,或许他现在还挺开心。 他发表了一个极其简短的开场致词,把我介绍了一下,把我安排在了情报部门。我心下一沉,赶紧低下头,口中向他道谢,生怕他发现我的不安。若是情报部门的话……是不是有一天他会把我派到真选组的身边,叫我去做他们的卧底呢?那个时候我该怎么办?我脑子很不好使的,松阳教给我的我都还有很多不懂,松阳没教给我我更是一点不明白。土方先生,到时候你会告诉我该怎么办吗? 神威一点不讲规矩,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直接的打断了高杉的讲话。“晋助,为什么不把辰罗派到更前沿的位置呢?她的战斗力很强的,这样才能发挥她的作用啊。” “八嘎。”我一把拉住他,示意他闭嘴。高杉笑了,每一个低沉的声音都敲在我心头,叫我一阵阵发虚。我暗自唾弃自己的反应,但是没办法,就和小孩儿畏惧有威严的长辈一样,我对于高杉晋助的恐惧已经是本能的一种了。要想打破这种局面,除非我快点长大,步入成年,或者至少甩开幼年变成少年时期也可以啊。 “神威,没有什么组织会对一只这么可爱的小猫产生防备的。对吧,辰罗?”他的手搭在了我的头上,轻轻摸了摸,我情不自禁的蹭了一下,又立马僵住。我靠!那是敌人!啊不……现在是我的上司……哎呀总之,那不是什么我需要去亲近讨好的家伙,冷静一点啊我自己! 我感受到来岛又子如钢针一般的目光死死定在我身上,我垂下头,轻轻的回答了一句:“嗨依。” 高杉话并不多,似乎也没有兴趣和他手下的人一起吃饭,在结束他短的可以的发言之后,他将摊子甩给了我,就自己先离席了。 我松了一口气,感到背后已经有些濡湿。我酝酿了一下,本来想说些什么,却看到神威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高杉离开之后,十分迅速的将手伸向了桌上的吃食。我眼皮一跳,什么紧张啊措辞啊一瞬间全忘了,冲着他的面门就是一拳。 “你就这么着急吗!等我说完能把你饿死啊!” 神威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上了一个鸡腿塞进了嘴里,迅速后跳躲过了我的拳头,对我摆出了一副起手式。“辰罗是想先干架再吃饭吗?” “……”算了,跟这家伙待在一起的话,我迟早要被他气死。我也不发表什么讲话了,坐回座位上,“我没什么可说的了,现在开始吃吧。” 第35章 新生活不易 我就知道,和神威同桌是没办法好好吃饭的。最后,明明是我的欢迎会,我却是几乎什么都没吃上的那个人。在我手能够到的范围内的所有吃的也同样在神威能够到的范围内,于是这一片就基本上没我什么事了,和他抢了这么多年的饭,我一次都没有赢过。 但是!他吃完了自己周围的,居然还去够其他人边上的!我看到来岛又子将枪取了出来,在手上转了一圈,上膛,又努力深呼吸了几下,卸去子弹,将枪装了回去。眼瞅着桌子上装米饭的木盆一个一个堆在了我的周围,(都不说堆了几个碗了,他把盆都抢跑了)我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努力把他揪了起来。 “大家继续吃,我不会再让这家伙来捣乱了。”我朝抢饭功力在神威面前完败的诸位鬼兵队成员一鞠躬,拽着神威的衣领,努力的把他拖了出去。“回你自己的船上,我重新给你做一顿,求你之后别来了!” “那辰罗住在我的船上吧。” “我现在是加入了鬼兵队不是春雨啊喂!你真的有注意到过我说的解释吗?” “啊,有点可惜啊。不过没关系,晋助的船比起地球近多了,我很方便就能来找辰罗的。” “喂,你今天有听我说话吗?我说别再来捣乱了你听到了吗?我再说一遍啊,你——别——再——来——捣——乱——了!” 等一切平歇下来,神威终于肯老老实实待到春雨那边之后,我晃着虚浮的步伐,回到了鬼兵队的船上。我不行了,我要睡觉,我需要休息。我一把拉住一个队员,问他我的房间在哪里。 “喂,对,就是你,今天新来的那个。”我扭过头去,看到来岛又子叉着腰望着我。“跟我来。”她朝着一个方向一扭头。 我以为她是要带我去我的房间,然而越走,我却越觉得不对劲。这里看起来……更像是仓库?算了,仓库也没关系,我什么地方都能睡。 来岛又子忽然站住了,她转过身来,微微扬起下巴,直视着我的眼睛。“别以为晋助大人对你很感兴趣你就可以得意忘形了!” “哈?得意忘形?”这和我想象的差距有点大啊。 “不就是本体是小猫吗,在这个天人横行的时代,你这点猫娘的属性是绝对不可能出彩的!”她伸出一只手来,直指着我的鼻子。 “啊?”我依旧很懵。 “被晋助大人青睐什么的,我才不会嫉妒呢!啊啊啊不行啊还是好嫉妒啊!我也想被晋助大人夸可爱啊!” “阿诺……” “总之!你不准太靠近晋助大人!就算他对你感兴趣也不可以!要是你做些奇怪的事情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她的双手又插回了腰上,一只脚在地上一跺,胸前的二两肉随之一抖。卧槽,我觉得这个被自己的YY气的脸颊通红的女人和小神乐一样都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虽然不明白她在一个人嗨个什么劲,但我还是很老实的点了头,随后我又举起了手晃了晃。“阿诺……我有个问题……” “什么?” “刚刚那个,就是人们说的职场上的新人打击吗?” “……八嘎!那个是警告!” “哦。” “哦是什么意思啊哦!你看起来好像很失望是什么鬼啊!没有受到新人打击你就这么难过吗?啊!难道你是想受到又子的新人打击之后跑到晋助大人那里去告状?你这个心机的女人!”来岛又子又炸了。 我如同看戏一般站在一旁,等着她的情绪和体温恢复正常,随后她才向我一挥手。“走了,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哦,原来不是叫我睡仓库啊。我打着哈欠跟在她身后,却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这周围的样子,最重要的是这个气味……这不是上回我变成猫跑到高杉晋助房间里的那条路吗? 离那个烟草的气味越来越近了,我的心情也逐渐落了下去。终于,来岛又子停在了一个房间门口。“就这,绝对不要做奇怪的事情,不让我……”她飞快的抽出一支枪,抵在了我的额头上。嘛,对于人类,这个速度确实是很快了,就算在我看来,这个速度也够格,但是对付我还是差些。我故意没躲,直直盯着她的眼睛。和她对视,可比和高杉晋助对视轻松太多了。 她身后的门被拉开了,我看到高杉晋助的脸出现在了她的肩头后面。“又子,把枪放下。” “嗨依,晋助大人。”来岛又子最后又瞪了我一眼,将枪收了起来,转身离开。我几乎是在看到高杉晋助出现的一瞬间就将视线垂了下去,我能感受到我内心的那一份敬畏。在他面前,我可能要怂很久。 “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对视?”我听到高杉晋助笑了。他转过身去,率先踏进了自己的房间。“进来。” 我想当作没听见,走进我身边的房内,“阿诺……高杉先生,我先回去睡了……” “进来。” “嗨依。”我勾着脑袋,垂头丧气的跟着他进了他的房间。这里还和我上次来的时候一样,简单的几乎一眼就能看完。 “把门关上。”在我踏进门之后,高杉又如此命令道。要是冲田这么和我说话,我早就一脚踹上去了,然而现在,我是有那个心,却没那个胆。我咽了口唾沫,背对着大门将门拉上了。 “变回猫吧。”我顺从的变回了猫,他的身影在我的视野中顿时变得更加高大了起来,这无疑增强了他在我心里的压力。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在他面前变成这么小一只。 他拍了拍他的床沿,示意我跳上去,我照做了,视野中出现了他搁在床上的手。 我听到他又笑了,“为什么不抬头看我?” 我抬起头来,对上他那只完好的右眼。我努力回忆起小时候的高杉晋助,那时候,从松阳肩头看下去,我似乎总是比他的视线高一点,那双眼睛里永远是信赖与坚定。然而现在,我却真的无法从那只眼睛里找出同样的东西了。那么阴冷,那么疯狂,配上他那身花哨的浴衣,比起我来,他更像是一只大妖怪。 我看着他,几乎止不住目光的颤抖。我又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你好像很怕我?为什么?”他的手指轻轻勾在我的下巴上,制止了我又低下头的动作。 我眨了眨眼,“对不起。” “为什么?” “为我弄坏你的烟杆。”还为我骗了你,还有截获了你那么多批货物,还有许多年前,每次你想摸我的时候我都挠你。虽然后面的这些,我一个都没有做错。 他又笑了,却没有发出声音,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我,那副诡异的样子让我汗毛倒竖。他在我的背后摸了摸,手指又一次停在了我的后颈上,我忍不住又僵住了身体。但他还是没有粗暴的把我提起来,只是揉了揉我的脖子。 他把我抱了起来,放在手心里轻轻抚摸着,一会儿捏捏我的爪子,一会儿又摸摸我的肚皮,甚至耳朵,牙齿,眼周都都摸了一遍,要不是我还是有点脑子的,我都要以为高杉和桂是不是灵魂互换了。他的手很轻,我忍不住放松下来,甚至开始打起了小呼。就在此时,他忽然停下了动作,拍了拍我的背,“困了就回去睡觉吧。” 我像是得了特赦一样一下子爬了起来,刚准备从窗户上窜出去,我却又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我回过身子,轻声说了一句:“晚安。”他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冲我点了点头。“晚安。” 我跳下窗户,钻进了自己的房间里。蜷成一团躺在床上,我思考着我为什么会忽然想对高杉晋助说晚安。除了在万事屋的时候我会对小神乐说这句话,我还从来没对其他人说过,这并不是我的习惯。我也想不起来以前在松阳私塾的时候,高杉是否有这样的习惯。那我为什么会说呢?……我不知道,我好像就是隐约觉得,他或许需要。 我不认床,也着实是累坏了,即使就在高杉晋助的隔壁,那股烟草味无时无刻不在骚扰着我的嗅觉,我依旧睡得很沉。但是第二天,我还是感受到了住他隔壁的痛苦。 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毛病!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然后一直盯着我睡觉啊!要说我现在是人形,看着一个漂亮的少女睡觉是一种男人的乐趣也就算了,可我现在是猫形态啊!蜷成一团的小黑猫就跟个会呼吸的煤球似的,有时候甚至连那是头哪是尾都分不清,这样的东西有什么可看的地方啊!不论是在我的记忆里,还是在我看到过的所有资料里,都从来没有过高杉晋助对猫感兴趣这一条的好吗!他真的真的没和桂互换灵魂吗? 我几乎是一睁眼就发出一声被虐待了似的惨叫,然后我又看到这家伙笑了起来。我虽然气得要死,却也没那个胆子往他脸上来一爪子。正当我惊魂未定,正在平复呼吸的时候,我的房门被巨大力拉开,神威出现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向里张望。 “辰罗你醒了吗?我想吃蒸包子。” 我堆积的起床气一下子找到了合适的发泄口。“神威,你给我去死啊——!” “太好了辰罗,我早就迫不及待想和你打一架了!” “两个毫无章法的旋律碰撞,真是独特的乐章啊!” “米娜桑,冷静一点,不要在这里打架,既然有这个精力的话,不如和我一起号召修改江户青少年保护法吧!顺便一提我是女权主义者,不是萝莉控。” “谁会关心你怎么想的啊武平市前辈!你们两个怪物不要在这里打架,会给晋助大人添麻烦的!” “呀……这大早上的,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有活力呢。”这颗星球上,两个老年天人看着远处巨大的嘈杂声,感慨道。 第36章 没有休假赖床也能将就 在鬼兵队当卧底嘛,很简单的,不过就是早上在高杉的死亡凝视下惊醒,吓出一身冷汗,和神威打架,为他准备早餐,中午给神威准备午餐,同时随时准备着从午睡中被破门而入的声音惊醒,下午随时准备好迎接神威的挑战以及高杉晋助随心情的呼叫,(虽然他几乎什么都不干,就叫你坐在那里,好像搞了一件巨大的陶瓷人装饰品)晚上为神威准备晚餐,并做好一口也抢不上的准备,然后筋疲力尽的回到鬼兵队,迎接每晚高杉莫名其妙的撸猫,以及一些莫名其妙却叫人心理压力巨大的对话,然后入睡,继续这样的一天。你看,我都已经是一只幼年期的猫妖了,却还是能每天塌着肩去给神威做饭,同时顶住来自高杉的压力,一天只用掉一撮毛呢! 岂可休!这他妈是给猫过的日子吗!比我当初流浪的时候还苦好吗!我宝贵的毛发啊!一天就要掉一撮啊!我以前一星期都掉不了这么多啊!我都这样了,高杉晋助还是要保证每晚要有猫可撸啊!要不是我再生能力够强,我现在早就秃了啊!要变成无毛猫了啊!天啊!我还是个孩子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神威最近到底是抽了哪门子疯,我以前只觉得这家伙有点精神扭曲,蛮不讲理,附带情感缺失,却从来不知道他是这么年入的家伙啊!如果冲田在我面前,我一定会向他道歉,不过是在下班过后的休息时间骚扰我而已嘛,中途还是有中场休息的嘛,比起神威这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里至少十六个小时都要来给我找事的架势,冲田还是很体贴的嘛,我当初怎么会觉得他那么烦呢? 以前我给神威做饭,不过是在打架输了之后,为了不让他继续下狠手打断我的骨头而提出的交换条件,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主管他一日三餐的主厨,而且,这位人才还有将下午茶和夜宵交给我的趋势。我发誓,他要是这么做了,我绝对会把那什么乱七八糟的合作伙伴一说忘在脑后,向对凤仙一样给他的腹侧来上深深的一爪,叫他几天都不能好好吃下饭。 除了要做神威的厨师,我现在还负责阻止他发神经拆船,解释他的疑问,调节他和其他人之间的矛盾,(虽然主要是为了保护其他人别被打死了,白耗战斗力)总而言之,我觉得我现在像极了他妈。我确实是想要养小神乐来着,可并不代表我愿意把她哥一并养了啊! 这不,现在是下午,是神威和高杉商量合作事宜的时候。刚开始知道居然真的是神威在和高杉谈合作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在我的印象之中,所有这类麻烦事都是阿伏兔的工作,神威只负责吃,打架,一边看着阿伏兔收拾烂摊子一边吃,然后继续打架,惹出一堆烂摊子。 他俩谈的煞有介事,我在这头却昏昏欲睡。其实每晚我都睡得很好,但是在这里的每一天,我都觉得心累。我本就对人类那些复杂的东西深感头疼,也自知自己做不来那些需要头脑的工作,本来,我就不该出现在这个场合的。 第一天的时候,高杉交给我的职务是情报收集,也就是偷窥啊监听啊这类只要有眼睛有耳朵会躲藏就能搞定的工作,可他又说,最近没有什么需要收集情报的组织,所以我暂时闲在了队中。可能是觉得我太闲了吧,(我天天被神威折腾的肝火旺盛我哪里有一点闲了啊!)他于是又委派了我一个接洽的工作,也就是负责他和神威之间的沟通。 可他俩哪需要什么其他人帮忙沟通啊!他们自己就完全能搞定好吗!但是我又没胆子拒绝高杉晋助的命令,于是每天下午,我都会出现在这二人的场合,也不动,也不说话,就是一下一下打着瞌睡,希望赶紧度过这段时间。 多亏了高杉给我委派的这个鬼职位,才叫神威更加有了理由缠在我身边,而我也更多了一层不得不忍耐他的束缚。这样的日子过了将近一个月,终于有一天,我又一次被神威惹毛,并且忍住拆船的冲动之后,我觉得我真的有必要中止一下这样的生活。我的恢复能力并不能恢复我的心情,再这么下去,我那受伤的小心灵就要支撑不住了。 当晚,我提前了一段时间回房,主动敲了敲高杉的房门。 “进来。”我听到他说。我一拉开门,看到他正半靠在床沿上,三味线斜靠在怀中,却也不见他弹,只是在手里握着一根烟杆。屋里烟雾缭绕,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变回了猫咪。烟的重量比空气轻,我缩小之后,感到呼吸畅快了些。 “晋助先生。”我叫了一声。其实,我并不想这么叫他的。刚开始,我叫的是高杉先生,但高杉却要求我叫他的名字。我不想叫的那么亲密,却也无法回绝。没办法,我只好把“先生”这个后缀给加上了,但每次这么叫,我总是想到来岛又子兴奋的叫着“晋助大人”,以及每次我在叫“晋助先生”时,她凶巴巴瞪向我的目光。 他微微朝我这边侧了一点头,指尖在三味线上轻轻一拨。“什么事?” 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传来,我看到他的指尖上渗出了一点鲜血。他是怎么做到的?这是得用多大力?这难道是河上万齐的三味线吗?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跳了过去,伸出舌头在他的手指上舔了一舔。几乎是血液被卷干净的同时,那道伤口就已经完全愈合了,我抬起头,眯着眼睛朝他喵了一声,似乎是在求夸。 他低声笑了,将三味线放在一边,又一次把我抱在了手中。他的指头在我的下巴上轻轻挠着,又问了一遍:“什么事?” “晋助先生,我不想继续这个接洽的工作了。” “为什么?” “因为没有必要,您和神威自己就能做的很好,我并不需要在场。” 他低下头来,手指将我的下巴顶起,和我对视了一小会儿,似乎想从我眼中看出什么。“那你想做什么?” “嗯……”这倒把我难住了。我什么都没想要做过,鬼兵队里面的什么工作我都不想做,我只是真选组派来卧底的。我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想我或许应该做些能派的上用场的活。” “现在还不是使用你的才能的时候,除非让你去负责搬运货物。”我微微张开嘴,又悄悄闭上,忍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没关系。” 他慢悠悠的将手搭在我的头顶上,顺着背上的毛,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你和神威的关系很好,你和他待在一起,就是在帮鬼兵队的忙。你来这里时间不长,并不能放开手脚,和他待在一起,也刚好能放松一些。” 这是在给我解释这么安排的原因?这话的意思是我还和神威像以前一样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就行,不用担心双方合作关系吗?我靠,我觉得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不行不行冷静啊我自己!我可是真选组派来的卧底,这边都是敌人啊!被敌人的头目给感动到了是怎么回事啊! 我在心里疯狂自我吐槽着,却在面上不动声色的垂下了眼,轻轻的道了声:“我明白了,谢谢。” 高杉又挠了一会儿我的下巴,捏了捏我的爪子,看着那并不如何锋利的指甲从肉垫之中弹出,又收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把我放开,叫我回去休息了。 或许是怒气积压的太久了,又或许是高杉昨天给我的解释给了我莫大的勇气,即使在高杉饶有兴味的死亡凝视之下,我也依旧顶住了压力,睡得昏天黑地。神威没有在船上的其他地方找到我,于是又一次跑来了这里,伴随着一声“辰罗我饿了!”我的屋门发出了一声悲鸣,但是很顽强的,它依旧挂在自己的岗位上。 我猛地跳起来,在半空中变回人形,用尽我平生最大的力气,对着神威的面门飞起一脚。或许是这些天我对他忍耐颇多,他没有料想到我居然这么大火气,我生平第一次把神威成功的踹飞了出去。他一下砸到走廊对面的墙壁上,震起了一片灰尘。 “饿死你吧你个王八蛋!别在睡觉的时候打扰老子!”我朝他大吼一声,气势高涨,在绕回房间看见看戏看的饶有兴味的高杉晋助,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胆子,也一把把他推了出去,随后在他面前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就这么就着人形仰面躺倒在了床上,拉上了被子。来鬼兵队这么多天了,这是我第一次用人形躺在这张床上,第一次盖上了这张给人类使用的被子,第一次赖了一回床。脸埋在被子里,我感动的抱着它打了个滚,身子在床上蹭了蹭。 这日子太苦了啊!一个月了,我甚至连一次床都没有赖过啊!就算在以严苛著称的真选组,我也好歹每个月有三天休息时间的好吗!这个任务什么时候结束?我开始想念真选组了。 第37章 生活总是有痛苦也有乐趣 今天下午,神威和高杉没有再开什么小会,我们三人站在飞船的一个大平台前,透过一扇落地的大窗户,看着宇宙之中数不尽的星球。 “辰罗,你看,是地球。”神威拽着我的胳膊,另一只手指向一个方向。 不用他说,我也早就看到了。一个月以来,这是我第一次在这扇窗户上看见地球。直到这时,我才忽然意识到,我有多喜欢这个星球,那上面有过的过去,有我的现在,我的朋友们就在上面,以各种各样的姿态生活着。我知道,我们在向地球靠近,神威和高杉前些日子一直在说这些。他们要对地球下手,要扶植一桥喜喜作为傀儡,挤掉小将将军的位置。 我知道了这些情报,却一点都没有传递出去。出于我的强烈要求,土方先生并没有设置其他卧底,也就是说,我根本没有可联络的成员。我需要在这边根据我所知道的进行判断,选择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并达到破坏他们计划的目的。 我明明知道所有事情,却什么都传达不出去,我知道土方先生他们就在我视线里的这颗星球上,危险随时都能降临到他们身边,他们对此却一无所知,甚至可能连一点准备都没做。等一切发生,我只能在这边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叫我难过的近乎窒息。 我看着地球发怔,自从来到了鬼兵队的船上,我每天吹十遍小神乐的活动就被迫中止了。情不自禁的,我喃喃出了小神乐的名字。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那个废物?”神威将脸凑到我面前。 我瞪了他一眼。“她可是你妹妹。” “夜兔不需要亲人,那么没用的家伙根本不配为夜兔。” 我沉下了脸,进入了战斗的姿态。“神威,给小神乐道歉。” “为什么?我哪里说错了吗?”神威摆出一副纯良的样子,好似孩子一般无知,而实际上,他也确实是个孩子,只不过不是好孩子,而是十恶不赦的坏孩子。 我知道,和他解释也是白费口舌,其实我对此也一知半解,是松阳教给了这些,然后在往后的十几年里我领悟了不少,却还是无法用言语准确的表达出来。我只是咧开嘴角,对他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露出了我尖尖的虎牙。“因为,没人可以在我面前说卡古拉酱的坏话。” 神威一点没有理会我的威胁,他甚至还抬手摸了摸我手上长长的指甲。“所以那个家伙到底有什么好的?她和我长的差不多,比我弱那么多,也没见你这么喜欢过我啊?” 这家伙好意思把自己和小神乐相提并论?我嗤笑一声:“呵,卡古拉酱一点都不弱,她的强大和你完全不一样。而且……”一想起小神乐冲我笑起来的样子,我的语气忍不住就飘了起来。“而且她实在太太太可爱了!超——卡——哇——伊!比你可爱一百倍!” “阿勒?”神威像是愣了一下。“她?可爱?”他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在我身体另一侧的高杉,高杉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和我,一句话也不说。“这难道是女孩子的谜之可爱吗?”他四下打量了一圈,叫住了假装在此闲逛,实际上是在偷看高杉晋助的来岛又子。 “又子,你觉得神乐可爱吗?” “哈?神乐?你说那个在晋助大人面前侮辱我还差点吃光我们存粮的小丫头?那种家伙哪里可爱啊!你这个蠢猫的审美也太扭曲了吧?” 神威又继续将疑惑的表情投向我,我却直直看着来岛又子,想起了她当初因为脑中YY而警告我的样子。“呀……我觉得来岛小姐也挺可爱的啊。” “哈?这算什么?我可告诉你啊,别以为你夸我可爱就能讨好我,我就能允许你亲近晋助大人了!”来岛又子一跺脚,将手指指向了我。 我看着她有些发红的脸颊,摆出了一副无辜的表情。“你脸都红了,看吧,还是挺可爱的。” “你!”来岛又子气的直喘粗气,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很想拔枪给我来两下,手在腿边晃了两下,却还是没有落到枪上。她最后骂了一句:“你这只蠢猫!”就又狠狠跺着地走了。 “霍拉,很可爱吧?”我向神威示意道。 “……你的兴趣好奇怪。”有生之年,我居然收到了神威的吐槽。 神威有些事情,被阿伏兔叫走了,他本来想拉着我陪他去,却遭到了我的飞踢和严厉拒绝,他悲伤的眨眨眼睛,只好一个人离开了。现在,我难得清闲。 我靠在栏杆上,梳理着我这些天来听到的信息。松阳教过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高杉他们打算在地球上掀起骚乱,就必须把所需要的武器运上去。他们有说过之前几批武器都被拦截的事情,说这一次要换个方式,更加小心,他们不知道,在一旁看起来像是马上要睡着了的我,就是导致他们前面几次连连翻船的元凶。而且这一次,无论他们费了多少心思,我也依旧会阻止他们。 可是我又有点难过。在鬼兵队待着的这些日子,我也真的和他们相处的很好,除了神威和高杉这样的怪人以外,其他人和我在地球上看到的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两样。他们也会哭也会笑,也会搂着你的肩膀问你今天有没有什么烦心事,好说出来让大家开心开心。就算是高杉和神威这种扭曲到了一种境界的家伙,接触的久了,也会产生一种亲近感。我有一种错觉,我好像真的成了他们的一员。 真选组卧底的身份和鬼兵队成员的身份叠加在一起,哪一个的记忆都那么的真实,反倒让我有一种迷失感。我还是会选择破坏鬼兵队的计划,但是我不确定我做了这些之后,我是否会得到像决定做卧底前想象的那样赎罪的快感。 “你的旋律相当混乱呢。”河上万齐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了另一根栏杆上。“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有没有关你什么事?我这可是少女的烦恼,你又解决不了。”我吓了一跳,没好气道。“你每天带个耳机,那里面到底有没有放东西啊?” “有的。”河上万齐点点头。 “嘿——”我拖长了声音,“是什么?给我听听。” 河上万齐将耳机交给我,我戴上还没一秒,就又把耳机抛回了他怀里,打了个寒战。这是什么暴躁重金属音乐啊,我这猫耳朵真是经不起。我看着他,很好奇他为什么听着这么聒噪又这么大声的音乐还能一点都不妨碍生活,甚至还能听到人心灵的旋律。还有,他的耳朵既然能承受这种吵闹的夹杂着扭曲电音的音乐,那他是不是也能承受住我的和歌? “辰罗桑这么看着在下,是有什么要指教吗?” “呀……就是在想你能不能接受我的和歌。” “辰罗桑还会唱和歌吗?”他有些惊讶,又有点惊喜,“请务必让在下见识一下。” “你确定?”我挑起了一边眉毛。 “嗨依,请辰罗桑务必满足在下的好奇心。” 好,这可是你要求的。我深吸了一口气,张开了嘴。“珠~帘~锦~帐~不~觉~晓~长~恨~绵~绵~谁~梦~知~” “是谁!是谁在这里放这种不祥的诅咒!”来岛又子举着双枪跑了过来,武平市变太跌跌撞撞朝这边赶来,我甚至看到高杉和神威二人都分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高杉手上还提着一把断了线的三味线。 河上万齐跪在地上,双手狠狠的捂在了耳机上,看起来受到了莫大的伤害,一时间站起不能。他对着我,露出了说不上来该如何形容的扭曲表情。“辰罗桑的歌曲,果然十分有特色,在下受教,请以后都不要让在下再听到这样的曲子了。” 我无辜的眨眨眼,这可是你要听的啊。而且你们这些恐怖分子资质不行啊,我才唱了两句你们就这样了,万事屋三人组可以足足坚持三分钟呢。 “斯巴拉西!辰罗!我都不知道你还藏着这么厉害的招数!”神威似乎是在两眼发光的看着我,朝我飞扑过来,抱着我在我脸上啄了一下。“辰罗,你还有什么秘密?全部展现出来让我惊喜一下吧!” 我的额角一抽,顿觉满头黑线。我又飞快的一扫周围被惊动的其他人,几乎人人都挂着一种费解而又无语的表情。但是很奇怪,没有一个人对于神威亲了我一下这件事表示惊讶,或者吐个槽什么的,就连来岛又子这种不怕得罪神威又脾气暴躁的人也没有。我好像是唯一一个被这件事吓了一小跳的人。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有一点高兴的,话说又热又重的你个八嘎快点把我放开啊!”我一脚蹬到神威肩膀上,努力想把我的胳膊从他那里抢回来,以恢复行动自由。但看他的那个力道,我觉得还是我的胳膊先被拽掉的可那些比较大。 吵闹之间,我听到高杉在叫我的名字。 “辰罗?”那一点点上翘的尾音叫我浑身一颤,我几乎立马就停止了和神威的打闹,变成了立定站好的姿势,大声的答了一句:“嗨依!” “以后别再这样了。”我看着他拎着那把断了线的三味线,觉得在和神威打成一团和唱和歌之间,他显然在说后者。 出于我对他的敬畏心,以及他现在是我上司的立场,受到了否定,我理所应当的觉得有些怏怏不乐。我低下脑袋,又小声答了一句:“嗨依。” 第38章 整装待发 “你觉得她的旋律怎么样?”高杉晋助懒懒的靠在窗边,把玩着手上的烟杆,却并不急着抽。他在等着房间里另一个人的回答。 河上万齐盘膝坐在地上,微微皱着眉头,斟酌着词句。“十分混乱,孤独,而又迷茫,与其说是音乐,不如说更像是没有经过任何加工的,最原始的声音。”河上万齐顿了顿,看向了高杉晋助。“我觉得,那更像是一只野兽,因为无法挣脱牢笼而发出的哀鸣。” 高杉晋助的目光斜了过来,从他身上一扫而过。“继续。” “她似乎是想打破什么,却又迟迟不肯出手,她追逐着自己的尾巴,却因为够不到而焦躁不已。如果继续下去,或许有一天,她会肆无忌惮的伤害自己。” “哼。”高杉从鼻子里哼出一个轻蔑的音节,“选择破坏自己吗?真是个蠢货。”他从窗框上站起身来,朝着屋外走去,“让我来看看,你变成了什么样吧。辰罗。” 明天就该是行动开始的时候了,我的心情几乎降到了来鬼兵队以来最低。我在将要运上江户的货物上做了手脚,那些货物在几天之后不是会爆炸销毁,就是会被分批收缴,按道理来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大半了,可我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我会这么完美的完成任务,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高杉和神威谈话的时候一直允许我在场。我虽然打瞌睡打的很厉害,还是听进去了不少。我感觉我辜负了他们的信任,我是在利用他们。 我不擅长处理感情,作为野兽,我一直对于人类有时候矫情的不得了的样子嗤之以鼻,我的行为相比起来简单直白不少,产生的情绪也相对浅薄,就像我不得不离开松阳的时候,我几乎没有做什么道别,连舔舔他的脸这种事情都没做;又比如在冲田的房间看到了三叶的遗像时,我也不过是哦了一声,觉得有些可惜,明明她已经可以排入我最亲近的人类一阶了。 现在,我的身上出现了这样复杂而又沉重的表情,我却无处去发泄,这种从未有过的经历让我觉得难过不已。没有人教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又开始想松阳和土方先生了。 神威吃完了晚饭,就又跑来了我们这边,这些天来,我早已习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靠近地球的这几天里,他比起以前又更粘人了。现在,我和他,还有武平市变太和来岛又子四人正站在那个有着巨大窗户的观景台前,我目光毫无焦点的看着宇宙,他们三人在聊天。 “呐呐,辰罗,你在地球上有喜欢的人吗?”神威忽然叫了我的名字,把我拉进谈话圈。我扭过头去,看到这三人好奇的看着我的目光,一下想起了当初万事屋三人组,那时候他们也问了这样一个问题,他们的表情如出一辙。 “没有。”我的回答当然还是没有,我对于人类又没兴趣。然后我又想起了那一天在被追问若是一定要挑一个人结婚的话情急之下给出的回答。“啊……如果你们要问要是非要有一个结婚对象的话,那还是有的。” “是那个银发武士吗?”不知怎么的,神威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危险,他虽然还是挂着一副天然的笑,我却清晰的察觉到了他的杀气。“他还是很强的,辰罗桑要是有他的孩子的话一定也会更强。” “哈?”上回我在小神乐那里被有了爱情,现在怎么又被有了孩子啊?我有点懵。“这和银桑有什么关系?” “不是他吗?你上回明明对他反应那么大的。那是谁?他很强吗?”神威依旧不依不饶。 我还没有蠢到把桂供出来,只说:“嗯,很强。” “既然辰罗都说很强了……但是辰罗也会觉得明明很弱的家伙很强,这样的话,不能保证有足够强大的孩子啊……这样辰罗的强大不就浪费了吗?” “阿诺……” “不行,辰罗是我见过的最强的女人,要是浪费了这么好的才能就太可惜了,你必须要嫁给更厉害的人才行。” “阿诺……我说啊……” “可是辰罗的标准一直很奇怪,不如这样吧,辰罗你把你喜欢的人带来和我打一架,要是他赢了你就嫁给他,要是我赢了就嫁给我吧!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很强的!” “我从来都没说过……” “可是万一辰罗怀了孩子之后就变弱了怎么办?辰罗桑已经足够强了,又会做料理,还总是能给我惊喜,就算不要孩子也没关系,我是不会嫌弃辰罗的!” “所!以!说!我从来没说过我要嫁人,也从来没说过我要小孩儿啊!我还只是一只幼年期的猫咪,还只是一个孩子好吗!你倒是停下你的自言自语好好听人说话啊!”我弹出指甲,朝他的喉咙划去。反正这家伙能躲开,这样的话,他至少能少说两句。 我和神威已经在短短几秒之内过了好几招,这时,我听到了高杉的声音。 “辰罗。”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收住了所有动作。“嗨依?” “跟我回屋。” “诶?可时间还早……” “回屋去。” “嗨依。”我刚准备转身离开,手腕却被拉住了。我转过头去,看见神威正和高杉对视。 “今天怎么这么早?” 我等了一会儿,可高杉没有回答。没办法,我只好拍拍神威的手。“明天就要开始行动了,大概晋助先生想让我们早些休息吧。快,放手。”他已经不看高杉了,那双湛蓝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他散发的气味开始复杂起来,我只能做到嗅出他之前散发的愉悦。高杉还在那边等着我,我没办法,只好做出一直对小神乐使出的手段,揉了揉他的脑袋。“快回去睡觉吧,每天早上我会负责做早饭的。哦呀斯密。” 不知道是那句明天做早饭还是哦呀斯密起了效果,神威笑了起来,周身的空气重新变得愉悦,他也回了我一句哦呀斯密,挥挥手,蹦蹦跳跳的回去了春雨的船上。我看着他走远了些,这才小跑到了高杉面前,他一言不发,转身朝着房间走去,我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他率先走进了他的房间,没有合上房门,我们已经养成了默契,我跟着他一起走进房间,拉上房门,然后变回了一只猫。 可这次他却说:“变回来。” 我变回人形,窘迫的站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我还从没有以人形在他房间里待超过一分钟过。他点了点他的膝盖,这在往常,是叫作为猫咪的我跳上他的膝头,可现在,我一点都不认为他是那个意思。我认为没有什么人会喜欢一个跟自己身高相仿的家伙压在自己身上,所以有时候我看人类的一些情侣都觉得费解不已。 他没有说话,我只好自己想了想,最后决定跪坐到他的身边,又犹豫了一下之后,将我的下巴搁在了他的膝头。不知道猫咪和人头那个更重些。我在心中胡思乱想着。 我感受到他的手和以往一样轻轻搭在了我的头上,顺着我的头发有以下没一下的抚摸着,还从来没有人对着人形的我做出和撸猫一样的姿势,这让我觉得有些别扭。他的手指移到了我的下巴上,轻轻挑起来,我抬起眼皮,和他对视。 “晋助先生?” “辰罗。”他抚摸着我下巴上的皮肤,“你为什么想杀了德川定定?” “我……他伤害到了我很重要的人。”我又垂下眼帘,可高杉手上的劲道大了些,逼我更高的抬起了我的下巴,不得已,我只好再次抬起眼皮与他对视。 “他伤害到了我的朋友,我的恩人,我很生气,我需要给我的愤怒一个发泄口。” 他看着我,“看来他们对你很重要。” “那是当然,”我稍微提高了一点音量,因为我想到了当初的松阳私塾,想到了过去的高杉,想到了他对于松阳的敬重。“教我如何在人世间生存,帮助我好好活下去的家伙,当然很重要。” 他忽然笑了起来,那声音低低的,声波一下下叩击在我的鼓膜上。我从烟味之中嗅出了其他气息,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分析不出来那气息的含义,却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悲伤和绝望。他松开我的下巴,摸了摸我的头,“回去睡觉吧。” 我躺在床上,不知怎么的,有种心跳漏了拍子的感觉。是会发生些什么吗?可我能想到的最差的情况,也不过是我卧底的身份败露,任务终止罢了。他们或许会气急败坏,会对我展开追杀,可我也不是吃素的,我可以反击,我可以折损他们很多战力,精明的高杉晋助不会为了一个我而做这么一笔不划算的买卖。 可我为什么还是这么不安呢?我将这些天能想到的所有事情想了个遍,也发现不了端倪。还是先睡吧,等事情真的到了近前了,再想解决办法也不迟,反正,我是不死的。我如此自我安慰着,艰难的合上了眼。 第39章 监牢之中 过了没两天,我果然从来岛又子那里听到了几乎所有货物再次被真选组收缴的消息,所有人都在骂着真选组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往出了内鬼这件事上多作文章。大家待我和平时没什么不同,我却依旧觉得无法安心。那天心跳漏拍的情况仍然时有发生,我努力自我安慰,伪装出和平时差不多的样子。 我们离地球越来越近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计划明明已经算作流产了,我们却还是停在了地球上。有一天晚上,高杉忽然推开了还在睡梦中的我的房门,把我叫醒,递给我一套衣服。“把这个换上,跟我走。” 我没看到他的表情,但我却闻到了衣服上的味道。那是食腐的乌鸦的味道。我猛地清醒过来,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是八咫鸦!在松阳赶我走的前两天,在我野兽第六感开始不安的那些日子里,我几乎每一天都能从他的身上闻到那种味道。 为什么高杉会给我八咫鸦的衣服?他和他们是什么关系?八咫鸦到底对松阳做了什么?高杉知道这些吗?他是想叫我去和他做什么? 过多问题一下涌了出来,我却只来得及问了最要紧的一个。“去做什么?” “去满足你的愿望。”他站在门口,背对着我,身上也穿着一身八咫鸦的衣服。没听到我穿衣的声音,他微微侧过了脸,声音之中带上了些命令的意味。“把衣服换上。” 我换上了衣服,跟在了他身后。他没有再叫其他人,我跟在他半步后,一直盯着他。他没有再和我说一句话,只是用一种和平时无异的步子向前走着,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从空气中嗅出了一种扭曲的期待感。 我们离开了鬼兵队的船,踏上了江户的土地,我们行走在黑夜之中,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夜,一个巡夜的警察都没有。我知道,我们是在往将军的住所而去,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高杉的背影。为什么?他要去将军府做什么?他难道是想直接攻入府内,杀了将军来推翻政权吗?就凭我们两个? 我以为我们会在门口被拦下来,可不知道为什么,守门的巡见组只是看了我们一眼,就把我们放了进去。或许……是因为我们身上八咫鸦的衣服?毕竟我早就知道,幕府和八咫鸦有所勾结。 高杉没有向着高城之中的将军府再靠近一步,而是径直走向了天牢的方向。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了,我实在想不出来天牢之中有什么对于我们有用的东西。 牢门开了,我看到一个老人背对着我们坐着,听到门锁落地的声音,他转过身子。即使是在这样的黑暗之中,我也一眼看清了他的脸,我的眼睛猛地瞪大了,指甲从鞘中弹出,我听到了自己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的声音。 那是德川定定,是我想杀掉的幕府的幕后掌权人。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落到这等田地,我也不在乎,我只是在想,原来高杉说的满足我的愿望是这么回事,太好了,我可以杀了他了。 德川定定正在张狂的笑着,朝天大骂着小将,我闻到高杉身上骤然爆发出的疯狂气息,他缓步走上前,残忍的笑着,将刀捅进了德川定定的肚子里。 他肥头大耳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他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是谁?” 我一把掀开斗笠,闪身冲到了他的面前,一脚跺在了他的脸上,把他从高杉的刀上踹了下来。抬起脚,我在地上蹭着他脸上流出的血液,冲他咧开嘴,舔了舔虎牙。“一只猫。”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高杉也在我身后揭掉了斗笠,扔到一边的地上。“能制裁你的既不是天也不是地,而是我这样一只恶鬼。” 他向前一步,我将手往后一挥,拦在了他的面前。“我说过,我想杀了他。让我来动手。” “……”他看了我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那好吧,告诉他,代我们像老师问好。” “什么?”我一下没反应过来。 德川定定的声音已经开始变得无力,却依旧因为惊恐而撕扯得变了形。“你们、你们难道也是松阳的弟子?” “什……” “是,不管是我,还是她,还是那个大闹一场,发起一场窃国之战的银发蠢货,都是曾经被你下令处死的蝼蚁,吉田松阳的弟子。”高杉晋助从眼角看着我,声音中是藏不住的恶意,“对吧,小黑?” 我感到有一双手掐住了我的嗓子,逼迫我的呼吸变得艰难无比,我的眼睛瞪圆了,瞳孔缩成了一条线。高杉他认出我来了?认出我是当初那个小黑来了?不可能,他当初连我的声音都没有听过,他不可能把我和过去的小黑联系在一起!明明银桑和桂他们根本一点都没有这样联想过! 我太惊讶了,以至于没有听到他话语之中的其他信息,比如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银桑发起了一场窃国之战,又比如我以为德川定定只是害我不得不离开松阳,又害的银桑他们不得不活得扭曲,可实际上,他也下令杀了松阳。 “我记得你当初对老师说过,有一天你一定要杀了他。他帮你实现了,这不是很好吗?还是说,因为不是你亲自动的手,所以你要杀了他泄愤?”高杉说着说着,忍不住呵呵笑出了声,我却感觉到气氛越来越压抑,我清晰的嗅出了空气中绝望和哀伤的味道,不止是德川定定散发出的,还有高杉。 “……我没有……没有……”我摇着头,唯唯诺诺的解释着,高杉看向我的眼神实在叫人心惊。我一步步向后退去,直到也和德川定定一起靠在了墙上。我忽然想起,当初在和松阳聊到这个话题的那个晚上,小时候的高杉曾经敲了门,问松阳在和谁说话。在那个时候,松阳的回答是:“我在和小黑聊天。”我噤声了,咬着嘴唇,却还是不住的摇着头。 松阳是不会死的,他是比我还厉害的不死怪物同事,我想杀了他,只是想叫他摆脱他已经经历过的无尽苦楚罢了。我委屈的眼眶发红,想向高杉解释,可我又在想,既然松阳宁可做出自己死掉的假象也不说他不死的事情,那他一定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松阳费了这么大力气也要隐瞒的真相,我一定要替他保护好才行。 高杉忽然收住了笑,摆出了出击的起手式。“要是你想泄愤的话,我想还有一个更好的人选。你大概不知道吧,老师的头,是银时亲手砍下的。” “什么!”我浑身如坠冰窖,指甲猛地刺入了身后的墙面。我感受到眼眶发痒,随后视线模一片扭曲。我第二次哭了,还是为了银桑。“银桑……银桑他……” 我无法做到重复高杉的话。我依旧记得当初松阳领回银桑的样子,那时候的他谁也不理,只是天天死死抱着松阳的刀,沉默的看着窗外,每天只会对松阳的话有所反应,在偶尔的时候,也会逗弄我玩玩。若不是松阳,他或许根本无法活下来。我是看着他长大的,我知道松阳在他心里的重量。他不清楚松阳不死的真相,可他们却叫他去亲手砍掉松阳的头颅……银桑,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我使劲闭上眼,挤掉了眼中所有泪水,忽然发起狠来,口中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嘶吼,将爪子从墙内拔出,狠狠的抓向了德川定定的脑袋。鲜血一瞬间迸射而出,我知道,他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我一挥爪子,把他从我的指甲上扔了下去。紧接着跪坐下去,捂住了自己的脸。 高杉甩了一下刀,甩去了上面的血迹,将刀抽入了鞘中。“没来得及让他带话。”他似乎有点可惜。 “松阳不需要那些东西。”他还活着,还等着我去杀了他。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谁也不能杀了他。 高杉又笑了,他走到我面前,挑起了我的下巴。“果然是薄情的猫,只要赏口饵食,无论是谁都能凑过去。辰罗,你和银时一样,都让我厌恶的想杀掉。” 我对上他的眼神,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我的迷茫。“什么?” “呐,在没有松阳的这个世界里,你们是如何做到如此悠闲的生活的?你们不感到悲伤吗?不感到恨意吗?不想破坏掉这一切吗?破坏掉这个不论怎样都能勉强苟活的世界。”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曾经对这个世界迷茫过,可松阳教会了我最基本的准则,我还遇上了其他人,我学到了很多。可我又很难回答一个简单的不字。我直直的看着高杉的眼睛,我觉得,我好像从其中看到了什么。 “喂,辰罗,你能听到吗?在我心里,有一头漆黑的野兽正在不停的哀鸣咆哮着,叫我痛苦不已。辰罗,你能听到的,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本该存在于地狱里的人。” 我很想说我听不见,我不知道,我根本不太懂人类的情感,甚至有人和我说话稍微拐点弯我都觉得理解费力,更不要说他这么模糊的描绘他的心情了。可是我不能说,因为我觉得,我好像真的听到了,好像和他一样,真的感觉到了,一头漆黑的野兽在心里嘶吼着,咆哮着,我的心脏在抽痛,有什么东西要破膛而出。我死死的揪紧我左胸前的衣服,指甲在上面刺穿了好几个洞,似乎这样我就真的攥住了我的心脏,这样我就能把那头叫人心烦的野兽掐死,我就能好些了。 高杉松开了我的下巴,我掐着左胸的衣服,痛苦的匍匐到了地上。他垂着头看着我,声音冰冷。“辰罗,没想到和我最像的你,竟然是最堕落的一个。回去真选组吧,你被鬼兵队除名了。”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惊讶的是,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我一点都不惊讶,相反,我居然感到松了一口气。难怪一向不管事的神威会突然担起团长的架子,难怪他俩每次开小会,都必须要我在场,难怪一连一个多月,他都不给我委派什么工作,任由我到处闲逛,难怪在货物都已经被截获之后,他还是依旧朝地球靠近。 我勾着头,露出我的脖颈,我以为高杉至少会拔出刀来,对准我的脖子,或是其他要害来上一刀,虽然不能杀了我,但至少可以给我一个教训,也发泄一下他的怒气。可我等了很久,他一动也没动,甚至还没有离开。我抬起眼来,一下对上他阴沉的目光,看来,他一直都在看着我。 “辰罗。” “什么?” “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随时可以在回来鬼兵队。” “你说什么?”我惊讶的瞪圆了眼睛,可高杉没有再说什么,他把刀挂到腰间,转身出了牢门,朝外走去。我想爬起来拉住他,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我感到心脏猛地向下一坠,我再次捂住左胸,重新跌坐回了地上。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悲伤和绝望混杂的气息,我忽然捂住嘴,无声的哀吼了起来。 第40章 难过的时候就会想哭 我一直在天牢之中坐到了天亮,听到有其他人的声音靠近时才忽然醒悟,变回了猫咪,从窗户溜了出去。我的任务已经被高杉单方面终止了,可我还不想这么早回真选组。我不明白我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胸口确实郁结着一股怒气,我很想和人大打一架,很想破坏一些什么东西,为自己的身体上添上伤痕。或许高杉应该把他的刀尖冲向我,对着我的胸前狠狠劈下一刀,又或许他收回他的最后一句话,我会感觉好受许多。 这种时候,可以解决我内心这股暴虐冲动的人,我只想到一个。我跑回了鬼兵队靠在江户边上的船,他们正准备再次起飞,船员们向我热络的打着招呼,仿佛根本不知道我是他们的敌人。我垂下了眼,紧紧抿住了唇,翻身上了甲板,大踏步朝船内走去。 我想,高杉还是把消息告诉一些人了,比如说,我面前的来岛又子。她举着双枪,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冲着我。“你还敢回来!”我木然的看着他。“神威在哪?” “谁知道啊!我现在只想杀了你!” “又子,把枪放下。”我听到高杉的声音,我猛地回过头去,却只看到他暗处转身而去的背影。我本该叫住他的,他一定知道神威在哪,可我的手抬了起来,嘴微微张开,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我没有勇气叫住他,和他如平常一般交谈,至少现在没有。 来岛又子看起来真的很想杀了我,我想,若是她向我开枪,至少我还有夺下她枪支,将其在我的指甲和牙齿下切碎的立场,可是她咬紧了牙关,几乎浑身颤抖,最后还是将枪塞了回去。她没有再看我一眼,转身离去。 我没有追上去,在这船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我现在才好像第一次意识到,这艘船真的很大,神威是那么难找,毕竟这么多天了,这是他第一回没有主动出现在我的身边。我看到了路过的河上万齐,我喊着他的名字,问他神威在哪。 他没有理我,好像没听见,但我知道,他其实是不想理我罢了。“河上万齐,”我平静的说道,“再假装没听见,我就去抢武平市的喇叭唱和歌。”他迅速转过头来,手指向一个方向。“那边的甲板上。” 我飞奔而去,果真看到神威一个人在那里站着,看着逐渐远离的地球。听见喘息声,他回过头来,看到是我,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辰罗,你还没走吗?我以为你留在地球上了。” “我还有点事找你。” “那辰罗是为了我才拐回来的?我好高兴。”他走过来,拉住了我的手腕。 我皱紧了眉头,甩开了他的手。“你不应该生气吗?” “为什么?” “为我破坏了你们的计划,为我其实是真选组的卧底,我辜负了你们的信任你明白吗!”我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怒气,对着神威大吼起来。他先是一愣,随后竟然笑了。“那个啊,没关系,我一点都不介意。” 我知道,我不该跟他生气的,神威所在意的只是能和强者战斗,其余的他一律不在乎。可是这不对,我需要有一个人对这件事在乎,我需要高杉和神威之中有一个人为此而生气,为此而对我厌恶,甚至产生恨意,就像来岛又子和河上万齐表现出来的一样。我明白了,我需要他们之中有一个人把我弄伤,以此来发泄我的罪恶感。 “神威,”我猛地握住了他的双肩,“来打架吧。” 那是一场很惨烈的战斗,具体的细节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的每一招每一式都使足了力气,可每一下都稍稍偏开一点,狠狠的打到周围的石块什么的东西上。神威刚开始兴致满满,却渐渐的也和我一样生气起来,因为他觉得,我没有认真发挥。 我确实没有,我几乎没有给神威造成多少伤口。我只是发泄似的挥霍着自己的力气,对于神威的拳脚丝毫不避,直直迎上去,直到听到又一根骨头断裂的声音,吐出又一口鲜血。我的种族注定我不能进行长时间的战斗,我当时在想,是我的力气率先耗尽呢,还是我的骨头被全部打断呢?结果证明,是我的力气率先耗尽了。 我躺在破坏的不成样子的训练室地板上,疯狂的喘着气,眼前一阵阵发黑,我看到神威轻快的跳到我身边,我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再给我一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不会死,结果却看到他伸出了手,想要拉我起来。 “还站得起来吗?”他说,“你输了,今晚上你该给我做饭了。” 我没有去碰他的手,忍着胳膊上传来的剧痛,撑起了身子。“离这最近的星球要走多远?我想回地球。” 神威的表情一点也没变,可我却嗅到了空气中气息的变化,他生气了。“你是想再断几根骨头吗?” “随便你。”我努力站起身来,一边咬牙忍着碎骨戳进皮肉的疼痛,一边摇摇晃晃的朝着训练室的门口走去。我想回地球,现在,立刻,马上就想回。 神威在我身后看了我一会儿,大踏步从我身边走了过去,带起的劲风拂起了几缕我散乱的头发。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他蓝色的眼中如同寒冰一般的光芒。阿伏兔靠在训练室门边看着我,无声的叹了口气。“我送你回去吧。” “多谢。” 当天中午,我浑身血污的出现在了真选组的后院中,身上的衣服还是八咫鸦的,被血污染成了恶心的红褐色。我身上的皮肉伤都已经完全愈合了,可我还是站不太起来,这好像是除了和凤仙一战以来,我断骨头断的最多的一次。 很快有队士发现了我,也发现了我扭曲到不正常的姿势,他们大呼小叫着叫来了许多人,搞了一副担架,把我抬进了屋里。我阻止了他们去叫医生的行为,我自己可以复原,用不着这么麻烦。 有人给土方先生打了电话,他和冲田从执勤之中赶了回来,我看见了他们,十分勉强的笑了一下。 “猫桑,你怎么搞的,全身破破烂烂的啊!好逊。”冲田和往常一样,向我发出了一声嘲讽,我眼皮也没抬,轻轻嗯了一声。 “阿诺……辰罗,你吃过饭了吗?”土方先生皱着眉头问道。 “没,不想吃。”我轻轻摇了摇头,半阖着眼。我不想说话。 土方先生看起来很担心,其他队员也是,他们围着我,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犹豫着要不要打扰我。真奇怪,我现在连闲他们这样好烦都不想了。我阖着眼,忽然想起了银桑。 “土方先生。”我轻声说道。“能帮我把银桑找来吗?”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我听到了前院传来停车的声音,接着是一阵嘈杂。“怎么,终于肯叫你们的团宠出来见人了?谁家的看板娘都不会像你们家这么宝贝的好吗!” “银桑你这样说很失礼啊!” “辰罗酱!我好想你阿鲁!这些天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真选组这群家伙对你做了什么呢阿鲁!”我看到小神乐蹦蹦跳跳的跑过来,似乎是想给我个拥抱。“天啊!辰罗酱你怎么浑身是血啊!伤势大丈夫?痛不痛?” 要按照以往,隔了这么久没见,我看到小神乐应该很高兴才是,我现在应该抱抱她,摸摸她的头,告诉她我也很想她,我没事。可是我的目光却直直越过她,死死黏在了她身后那个把手挂在腰间衣服上的,一副懒得像是要升天的蠢蛋武士身上。 “银桑……”我小声道,忽然一撑地,忍着剧痛爬起身来,跌跌撞撞朝银桑跑过去,猛地扑进他怀里。 “银桑!”我死死的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嚎啕大哭起来。我解释不出来我为什么明明在今早上的天牢里已经哭过一次了,我现在依旧哭的这么厉害,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委屈,我的五脏六腑仿佛又一次被凤仙打了一拳似的纠结在一起,绞痛的令人呼吸困难,我只是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我就想要大哭,既为自己,也为了他。 四周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我们这边,我大哭的声音显得是那么的清晰。 银桑先是僵硬了一下,显然,他一点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迅速的环视了一圈,可对上的目光全都是和他一般的惊讶,偶有复杂和嫉妒的,却没有一个人能给出他一个答案。他逐渐放松下来,手从腰上的衣服里抽了出来,一只搭在我的背上,一只搭在我的头上,轻轻向下压着,将我往他的怀里更扣紧了一些。 他抚摸着我的头发,将嘴凑到我耳边,我感受到一阵阵的热气喷在了我的耳廓上。 “喂,这次我可没办法帮你守护你从来不会哭的帅气形象了啊。” 我好像全然忘了自己好面子这件事,听他一说起来,我才觉得心里一堵,但是很奇怪的,那股难过到几乎窒息的感觉一下子好多了。 “这事还不都怪你,要不是因为你,老子才他妈不会哭第二次第三次呢。”我在他肩头埋着头,用带着鼻音的声音闷闷的说道。 我听到了他轻笑的声音,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也轻轻笑了起来,全身终于放松,一下子软倒了下去,又被银桑反应很快的扶住。我靠在他的肩膀上,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第41章 没精神的时候连说话都会变温柔 我这一觉睡得异常的长,几乎是我用来愈伤时睡眠最长的一次。我从中午一直睡到了晚上,又睡到了第二天接近黎明的时候。睁开眼时,我看到万事屋三人组还留在屯所里,冲田和土方先生也在,他们全都和衣而睡,睡姿歪七扭八,小神乐就算睡着了,一只脚也踩在冲田的肚子上。 我恍惚的坐起身来,想去给他们拉几床被子好好盖着,却因为暴睡导致的筋骨发软而趔趄了一下,发出了一阵响动。我看到银桑和土方先生很快动了动,随后悠悠转醒。 “辰罗,你醒了啊。”银桑轻声说道。 我朝他点点头,“我没事,你们接着睡吧。” 见我似乎是要做什么,土方先是站起身来,“你要做什么?我帮你。” “那就帮我铺几床被子吧,”我看着睡得死沉的小神乐,新八几还有冲田总悟笑了一下,“别让他们受凉了。” 我们合力把三人裹进了被子里,我给小神乐松开头上的团子,摸了摸她的头发,朝银桑和土方先生感激一笑。“你们也自己铺一床赶紧睡吧,不然再过两个小时就又到起床的时候了。”我裹紧身上的衣服——不知是谁已经给我换回了一身干净的睡衣——拉开了通往外面门廊的门。 “你去哪?”土方先生叫住我。 “睡够了,出去坐坐。”我头也不回的合上了门,“土方先生赶紧睡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走到门廊边上,歪着身子靠到木柱子上,微微抬眼看着天,放空了大脑。此时的空气尤其的冷,虽然还是夏末,但我依旧有了可能会喘出哈气的错觉。我又裹了裹衣服,将身子缩紧了些,打了个哈欠。 一件外袍批到我身上,我扭头看去,银桑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你不睡了吗?”我问。 “啊,银桑又没有工作,白天睡得就已经够多了,不困了。”他抬起那死鱼眼的眼皮,也和我一样看着天。 我们就这样沉默的坐着,我感到我的光脚已经冰凉。我以前露宿的时候很多,但是好奇怪,我好像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脚变凉了。我扭头看着银桑,他穿的和往常无异,依旧保持着望天的姿势,我不知道他冷不冷。 算了,反正我冷了。我裹紧了银桑披给我的外套,站起了身。我一动,银桑立即把头转向了我。 “去干嘛?” 怎么今天一个二个都在问我去干嘛?我觉得有点好笑。“你笑什么?”银桑又问道。 “没什么,”我说,“难得起这么早,我想去给队士们做一下早饭。今天要多做一点,不然就要被小神乐抢光了。你要来帮忙吗?” 银桑没有说话,只是站起了身。我拉开一点门缝,检查了小神乐有没有蹬被子,又悄悄溜进去帮她掖了掖被角,再次轻快的溜出来,和银桑一前一后朝着厨房走去。 在里面捣鼓了大概有一个小时,我听到了队士们起床的声音,我又检查了一遍早饭的情况,嘱咐银桑帮我看着一点,随后去叫小神乐起床。 土方先生早就不在屋里了,隔着老远,我就听到了小神乐和冲田吵架的声音,新八几夹在中间,苦逼的劝着架。太好了,我还以为小神乐会困得爬不起来呢,她以前的起床时间都是很晚的,大早上的就这么元气满满真是太好了。 我拉开屋门,叫了一声;“卡古拉酱。” “哦哈哟辰罗酱!”小神乐立马停下了和冲田的打斗,小跑过来给了我一个抱抱。 “哦哈呦。”我摸了摸她的头,拉着她的手走进屋去,找出那两个团子,帮她重新梳起了头发。随后,我又翻出了新的牙刷和毛巾递给她,“快去洗漱吧。” “嗨依!”小神乐大声回答着,又是一溜小跑朝着洗漱台跑去了。 新八几早在看到我拉开打架的二人时就问了好走了,我回过头,看着自从我进来就一直没动过的冲田总悟,冲他微微笑了一下。“还在这愣着干嘛?早餐已经做好了,快去洗漱吧。”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目光闪烁了一下,还是没有说。我看着他也拿上牙刷毛巾走了出去,这才又走向餐厅。 “卡古拉酱,过来这里。”我朝着一进食堂餐厅就四下张望的小神乐招招手,示意她坐到我给他预留的座位上。银桑很自觉的坐到了我的另一边,新八几则在小神乐的另一边坐下,过了一会儿,冲田也端着盘子走了过来,坐到了我对面的土方先生身边。 “吃饭的时候不准和冲田打架,不然桌子会掀翻的。”我朝小神乐叮嘱道。看着我自己做出来的早餐,我却觉得有些毫无兴趣,勉强咽下几口之后,端起一边的牛奶,小口抿了抿。不行啊,还是没有食欲。 “今天的辰罗桑总感觉好温柔呢。”新八几朝我笑着,我知道,他是努力想带起话头,让气氛活跃一下,也让我开心一点。往日要是万事屋和真选组相遇,是绝对不会这么和睦的。 我勉强冲他感激的一笑,小声的回答了一句:“嗯。”不行,还是打不起精神。 小神乐放下手里的小笼包,担心的看着我。“辰罗酱没什么精神呢。” “果妹内卡古拉酱,”我叹了一口气。现在我连说话都觉得麻烦得要命。 “辰罗酱昨天为什么浑身都是伤呢?” “和神威大打了一架。” “神威那个混蛋!”小神乐一拍桌子,震得碗筷一跳,“是他害辰罗酱这么没精神的吗?我绝对要打爆他的头阿鲁!” 我忍不住失笑,拉住小神乐,把她重新压回座位上。“冷静一点卡古拉酱,和神威没关系,是我自己想要打一架受点伤的。” “那……”小神乐不说话了。我知道她一定不明白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其实我自己也不明白。 冲田放下了筷子,“那个神威是谁?” “卡古拉酱的尼桑,也是我以前提到过的打友。” 我看到冲田挑起了一边眉毛,“所以你这么喜欢这个大胃女是因为你和那个什么神威关系很好?” “嗤,”我忍不住嗤笑一声。“那个八嘎,连卡古拉酱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那家伙不是春雨吗?这阵子你到底在做些什么?”银桑沉默的听了半晌,终于开口。 我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土方先生。“土方先生,可以说吗?” “嗯。” “我去鬼兵队做卧底了。” “什么?高杉那家伙……”银桑忽然瞪大了眼睛,浑身一动,碰到了桌沿,桌上的碗筷又是一阵晃动。“你们怎么让她去做这么危险的……” “嘛嘛,冷静一点银桑。”我拍了拍他,示意他别激动。“是我自己要求的,而且,也没有人比我更适合这个工作了吧。”我将目光重新转向土方先生,“神威是春雨最强部队第七师团的团长,那个团里全是夜兔,现在他和晋助先……高杉是合作关系。高杉扶持了一桥喜喜作为傀儡,想要瓦解政府。本来在你们推翻德川定定之前,他们是打算要先大闹一场的,但那一次所需要的物资都因为我做了手脚几乎全部被销毁和收缴。他们好像还和天道众有些关系,我并不清楚,前天晚上,高杉给了我一套八咫鸦的衣服,我和他一同去了天牢,我杀了德川定定。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土方先生,我这算是完成任务了吗?” “……”土方先生沉默了一下。“啊,辛苦你了。” “那我可以申请假期吗?” 他看着我,又犹豫了。“你想要多久的假期?” “一周,请把我的巡逻日程排进一周之后。卧底的工作……等以后再说吧。” “好。” 勉强吃完饭之后,我向小神乐道了别,换上一身旗袍,慢悠悠的走到了街上。阳光晒在皮肤上,晃得我有点眼花。我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去干嘛,我的脑中一点计划也没有。我本来想回当初我走过的地方看看,但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我留下的气味基本上全都消退了,我不可能找的回去。 要不去找找桂吧,小黑可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没去找他过。 我正这么想着,一辆电动车的车轮出现在我一直落在地上的视线里。我抬起头去,看见银桑跨坐在他的小绵羊上,头上顶着安全帽,和我一起慢吞吞挪动着。 “不回万事屋吗?”我问道。 “回去了也没什么事,卡古拉回去喂定春了。” “哦。”我又沉默了下去。忽然,又一顶安全帽扣在了我的头上。我扶着帽子,不解的看着他。 “觉得无聊的话,要不要和银桑一起去兜风?”我想了想,点了点头。我跨上座椅,轻轻的伏在他的背后。 “喂,真的不抱住银桑的腰吗?” “别那么多废话,走你的。” 风刮在脸上的感觉凉飕飕的很舒服,我情不自禁眯起了眼睛,慢慢的将下巴搁在了银桑的肩膀上。“银桑,给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吧。” “……也没什么可讲的。”他沉默了一下,说道。 “呵呵,骗人。”我合上了眼,小声说道,“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 “什么都没有。”我笑了。 第42章 孩子总会在一夜之间忽然成长 银桑对我说,不开心的时候就应该吃点甜食,这样就能开心起来了。他带我去吃了帕妃,这回很难得是他请客。 “好吃吗?”他问我。 “嗯……还不错。”我想了想,回答道。我平时并不爱吃甜食,口味清淡的几乎连咸盐都不怎么放,不过,嘛,偶尔吃一次也不错。“香草帕妃比巧克力帕妃好吃。” “什么啊,巧克力帕妃才是最好的好吗?你这个不识货的家伙。” 我一句也没和他争,只是轻轻的笑。 和银桑推着小绵羊散步的时候,我看到了桂,他好像又在预备做什么蠢事,一副待机的样子。对上我的目光,他吓了一大跳,但是却没有逃跑。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我朝他点点头,算作打招呼。 “你和假发那家伙关系不错啊。”把我俩的互动看在眼里的银桑说道。 “那是,好歹是我不得不嫁人时候的第一选择对象嘛,还是小神乐封的少女的爱情呢。” 我笑了起来,可是银桑却一点也没有笑,我看向他,发现他还是那样一副没精打采的死人脸。我嗅到了他身上的气息,我知道他不高兴。什么嘛,我今天可是好不容易开一个玩笑呢。 我和银桑一直走到傍晚时分,走到了墓地。我看着银桑在这里停下了车子,走到了一块墓碑跟前。“你不是想听我说我以前的事情嘛吗?”他敲了敲那块石碑,“和所有中二的年轻人一样,年轻时候的银桑嘛,因为一通胡来把自己送进了牢房,然后又因为各种原因放出来了,然后就流浪到了这块墓碑前。冻的要死的银桑在这里把登势那个老婆子给她旦纳的馒头吃了,然后我就住在了她家楼顶,干起了万事屋。就这样。” 他随后看向我,“总之呢,银桑的过去没什么……喂,你不是又要哭吧?这是第几次的眼泪了?” “谁他妈要哭了,八嘎。”我深吸一口气,仰起脸来,努力将眼泪已经有点冒头迹象的眼泪憋了回去。“我累了,我要回去了。” “那我送你吧。” “你怎么还没装车筐?我不是说过了吗,视线里一直有个卷毛头很坏风景的。” “我说你这个女人烦死了啊还要不要银桑送了啊!”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抱着银桑的腰,伏在他背上。这个鬼风实在是太大了,再刮两下,老子眼泪真要出来了。 当晚,我变回了猫,想要去土方先生给我准备的小盒子里睡一觉,却忽然发现,我好像……钻不进去了。 “喂,猫桑,你是不是长大了啊?”冲田趴在地上,好奇的戳了戳我。 我跳出箱子来,努力打量了自己一下。“是……吧?”我自己看不太出来,我也不确定。 队员们闻声都好奇的聚了过来,还有人拿来了尺子量了量,结果证明,我确实是长大了一点,真的只是一点,也就七八厘米左右,总的来说还是一只小猫,类比于人类的话,也就是从幼年期步入了青春期吧。虽然还是没有长大成成猫,但我已经很开心了,大概算一算,自我神智清醒以来已经过了有近二十年了,但我的猫咪形态还从来没有长大过一点。我还以为,我可能永远都长不大了呢。 或许我可以一直长大一直长大,直到有一天,长成像《夏目友人帐》里面猫咪老师的本体斑那样的大妖怪呢!我稍稍有些兴奋,就连低落的心情也好转了些。得赶紧去给小神乐和银桑他们也看看! 我这么想着,突然撒开腿,窜上房檐,几下跑没影了。 冲田总悟收回刚打算再去摸几下的手,转头看向了土方。“土方桑,你觉得她是去哪了?” “谁知道。”土方叼上了一根烟,打开蛋黄酱打火机点着,“她难得打起精神来,就随她去吧。” 我跑到半路,忽然想起来,现在已经是小神乐睡觉的时间了,我要是跑过去的话,说不定会打扰到他们,我停在原地,正想着要不要原路返回真选组的时候,忽然想起今天在路上看到的桂。 要不就去他那里逛一圈吧,他应该很喜欢看到小黑长大了的。 桂正坐在家里的地上,和伊丽莎白一起看着电视。我从窗户跳到他的腿上,朝他喵了一声。 “小黑!”他露出惊喜的表情,抄着我的腋下,把我像狮子王经典场面那样举了起来。“好久不见!” “喵!”是啊,好久不见,大概有一个多月没见过了吧,江户的小黑可从来没有这么久不去找桂小太郎过。 “小黑,你是不是长大了一点?”桂轻柔的抚摸着我背后的毛,“太好了,看来你只是普通的猫咪,我还在想,要是你一直都是那么小一点点,该怎么才能自己好好生活下去,不受欺负呢。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的我小时候那只和你长得很像的小黑吗?她不知道是因为品种特殊还是因为生病,连着好几年了都是一只小猫咪。” 真可惜啊,不论是过去的小黑还是现在的小黑都是我,只是你恰好碰见了我第一次长大罢了,八嘎。我从眼角斜着看他,用软乎乎的肉垫拍了拍他的脸。 “啊对了,小黑,你知道我今天看到谁了吗?你知道辰罗吗?就是真选组的辰罗殿。”啊啊知道哦,就是我哦八嘎,就站在你面前呢,怎么,又要说我的坏话吗? “她今天竟然出现了!她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出现了,我还以为她辞职不干了呢。呀……本来还以为巡逻的压力能减小一点呢。”他的表情不大好分析,而我们野兽比起视觉,更相信自己的嗅觉。他的气息闻起来有些遗憾,却又像是有些高兴,我想不明白是为什么。我只是在心里疯狂吐槽着:我说你一个攘夷志士那么关心真选组队士干嘛,原来是做贼心虚啊!你要是老老实实窝着不就不会有事了吗?你本来出去也不干攘夷的正事你出去怕个什么劲啊! 真难得,或许是因为太久没见,我居然很认真的听起了他的单方面碎碎念。他又撸了一会儿我背上的毛,直把我弄得发出舒适的呼噜声,又翻过身去,露出自己的肚皮来。他一边撸着,一边念叨他最近身边发生的事,还是那些活像比较闲的女子高中生之间会发生的蠢事情一样,没一样是正经的。果然,八嘎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是八嘎。 “啊对了!难得小黑你来了,”假发转过身去翻找着什么,“来一起看恐怖电影吧!”他转过身来,手上举着一叠《〇〇惊魂》。“呀……因为我觉得你喜欢,这段时间一直把借来的恐怖电影CD收集起来,就等着你来呢。”他手从床下一捞,搞出了一整箱恐怖电影CD。“你看,这些都是我这段时间收集的,今晚一起看个爽吧!” !!! “哈哈哈哈,看来小黑你很期待啊,嘴都张开了,还有白眼也很卡哇伊呢!呦西,今晚我就陪你一直看到天亮吧!” 这他妈哪是期待的表情啊岂可休!我这是惊呆到惊吓的表情好吗!你到底是不是个合格的猫奴啊!我不喜欢恐怖电影,只是惊讶于你的八嘎等级啊八嘎! 在假发这里我只是只普通的猫咪,我甚至不能用言语表达我的不满。我想,那一夜,我将此生难忘。 第二天早上,我神情恍惚的飘回了真选组。 “怎么了?猫桑,你怎么一副被女鬼吸了精气的样子,果然你只是个不能自保的垃圾妖怪吗?那要不要做我的宠物,我可以提供保护哦。”冲田又掏出了那个项圈,在我的眼前晃了晃。 我没力气和他再争个什么劲了。我看着他,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快碎掉的微笑。“呵呵,不过就是恐怖电影一夜览而已,让开,我要去睡觉。” “为什么要看恐怖电影一整晚?这是什么妖怪的特殊成年礼吗?” “呵,只是八嘎的欢迎会罢了。”我摆摆手,踏着一脚深一脚浅的步子,随意的倒在门廊一边,变回猫蜷成一团睡着了。 我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直到被小神乐呼喊的声音吵醒。 “是万事屋那边的卡古拉酱啊,辰罗桑现在在睡觉,要是不是要紧事的话,还是不要打扰她比较好哦。”我听到有队士拦住她说道。 “辰罗酱最近不开心,这么在家里憋下去一定会更不开心的阿鲁,可能会就此变成NEET的阿鲁。她一定是有少女的烦恼了,叫同为少女的我这个她最好的朋友去和她一起玩,她的心情就一定会变好的阿鲁!” “嘛这么说也没错……但……” 呀……卡古拉酱果然超卡哇伊……我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情不自禁露出了姨母笑。我跳起身子来,抖了抖身上的毛,走到那个队士的脚边,拍了拍他的裤腿。“没关系,我已经醒了,辛苦你了。” “没事没事,那你们慢慢玩吧,我先走了。”那个队士弯下腰摸了摸我的头,走的时候还有些飘飘然。“辰罗桑感觉温柔了不少……卡哇伊……要是能一直这么亚萨西就好啦。” 我哼了一声,甩了甩尾巴。我那是最近没劲和你们闹,等我摆脱高杉留给我的坏心情,我一定能变回那个又帅又酷的野猫的!……我一定能的,绝对。 第43章 围观女装的好友是乐趣 “卡古拉酱,你来找我有事吗?”我在小神乐面前坐下,她蹲下身来,摸着我的头。 新八几一直在一旁看着我,此时忽然抢先在小神乐面前开口:“辰罗桑是不是长大了?” “啊!我差点忘了!”我一拍地板,站起身子来,在二人面前原地转了一圈,“我的猫咪形态长大了!这是近二十年来第一次!呀……自我有意识以来就是那个小奶猫的样子了,我还以为我永远也长不大了呢!” “这么说辰罗桑其实只有十几岁?比阿内喂还小呢!”新八几惊奇的睁大了眼,“我还一直以为辰罗桑已经是好几十岁的老妖怪了呢。” “嘛,我确实在没有自我意识之前作为普通的小猫咪也活了好多年了,说是老妖怪其实也对啦。”不知道怎么的,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什么呀,辰罗酱一生都是少女阿鲁!新八几你真是太不会说话了,就是因为这样你才只能是新八几而不是新一几阿鲁!”小神乐白了新八几一眼,把我抱了起来。“辰罗酱,就算长大了一点也很卡哇伊呢!辰罗酱的人形有变化吗?” “残念,那好像就是最终完成态了。”我甩甩尾巴,“我连什么时候长大的都不知道,就是昨晚上睡觉的时候发现纸箱变小了才忽然察觉到的。说起来,你们来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啊?” “啊!差点忘了!”小神乐一拍脑袋,朝我吐了吐舌头,一瞬间,我感觉大脑里面放起了烟花。“小月想请我们帮忙出主意,说是要扩招百华的人手,但是找不到合适的宣传方法,吸引不到很多人报名阿鲁。但是我和新八几不知道该怎么办。” “银桑呢?他应该会有办法的吧?” “银酱他今天去了人妖店打工阿鲁!登势婆婆说,要是银酱明天再付不上租金就绑他去卖肾。” “噗。”我忍不住笑了一下。银桑那个八嘎,我真想看看他在人妖店的打扮。 “辰罗桑有什么好办法吗?” “百华要招人啊……我觉得应该很轻松啊,银他妈世界观里的女孩子的属性都和温柔不沾边的,民那都超霸气,月咏桑那么漂亮,又那么厉害,她自己就可以做一个行走的宣传单啊!只要她拍一组写真印成海报,到处张贴一下,一定会有女孩子会去应征的!”我说。 “可是再厉害的女孩子也喜欢卡哇伊的东西,我们是不是可以为吉原搞一只卡哇伊的吉祥物什么的……”新八几提议道。 我甩了甩尾巴,“那简单啊!我来不就好了!黑猫和吉原,很搭的对吧!” “诶?可是辰罗桑不是真选组的吉祥物吗?” 我又笑了一下。“不是啊,我可是有时候要负责卧底和督察工作的,猫咪的形态是不能和真选组的队服联系在一起的,而且,我们队里的吉祥物不是在那里嘛。”我指了指在院中路过的近藤猩猩,“真选组和大猩猩,也很搭对吧!” “本当阿鲁!哈哈哈哈!”小神乐率先大笑了起来,新八几看起来本来像是要说这样对近藤桑很失礼的,结果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就连我也忍不住,咧开了嘴角。 “走吧,叫月咏桑准备好服装和摄影棚,之后联系好美工和印刷厂,我们明天去吉原。” “那今天下午呢?” “当然是去人妖店里看银桑笑话啦。”我变回人形,一手搭住一人的肩膀。“走吧!” “欢迎光临!”热情的西乡妈妈桑迅速迎了过来,“阿拉,这不是万事屋的卡古拉和新八几吗,今天还带了新的客人呢!这位客人怎么称呼?” “叫我辰罗就可以。” “那辰罗酱今天想点哪一位呢?” “阿诺……”我有点招不住这种热情,微微把脸往后退了退。“银桑在这里的名字是……” “卷子是吧?明白了!卷子!”他朝中间的舞台上喊了一声,“有客人点你的名字呢!记得跳完之后过来斟酒!” “嗨依!”我看到穿着粉色和服,戴着双马尾假发的银桑握着扇子,左一下右一下的扭着,显然一脸不情愿。看样子他是看到我了,脸色一瞬间僵了一下,又恢复如常。我想,他一定在心里狂喊洗马达了吧,可惜我离他太远,这里气味又太杂,不然说不定我还能判断出他在想什么。 “在卷子没下来的时间里,就让这个孩子还陪您吧。辰罗酱,这位是桂子。” 洗马达! 我的心里如果有一块弹幕板,现在一定就是被洗马达刷了屏。我喀喀喀的转动着脖子,僵硬的转过头去,朝桂露出一个尴尬至极的微笑。 这他妈怎么玩啊!攘夷志士要给真选组的斟酒啊!虽然我俩其实没什么冲突但是这场面也太他妈尴尬了吧!就算我在猫形态的时候一直把他当成免费按摩师嫖了一遍又一遍,人形的我和他还是敌人的立场啊!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都嫖不动啊!我还是很要面子的啊喂! 他显然和我一样尴尬,勉强在我身边跪坐下身子,向我递来一个杯子。“辰罗殿,女孩子还是少喝些酒比较好,店里的茶也是不错的。” 我僵硬的接过杯子,手不小心碰到桂的手,倒是他先触电一般缩了回去。啊不行了不行了这真的太尴尬了,我得换个其他的东西想想,分散一下注意力。话说这家伙昨晚和我一样看了一整夜恐怖电影是怎么做到今天还能精神满满的来上班啊,他不是人类吗?他真的是普通的人类吗?昨晚那种强度我这个妖怪都顶不住的啊!话说这个家伙昨晚因为害怕把我的爪子捏的超痛!到现在我都觉得好痛! “辰罗酱!茶洒在你手上了阿鲁!” “啊啊啊原来是真的好痛!”我一惊,把杯子甩开,甩了甩手。 “没事吧辰罗桑!”新八几递了一张纸巾给我,我甩了甩手,看着上面只有一点的红痕,这点伤,只要几次呼吸就能完全愈合了。 “啊,没事。”我扭头去看桂,却发现我刚刚甩出去的茶杯里不少茶都泼在了他身上。而他却好像在此时发起呆来,一动也不肯动。 “你在发什么呆啊八嘎!”我忍不住骂出了声,用纸巾去擦他身上的水渍,“你不会躲开吗?被泼上了也不擦一擦,怎么样,有没有烫伤?”这家伙到底是在干嘛啊?我嗅了嗅空气中他散发的气息,靠,这家伙用了香水,还是梅花香的,闻不出来。 “啊?”他慢吞吞回了一句,然后像是神智忽然回到了脑中,慌忙低下头,也抓了几张纸巾擦拭着。“没事,泼过来的时候已经不怎么烫了。”他轻轻抓住我的手,把我的手拿开,朝我一躬身。“我回去换身衣服。” “嗯。” 小神乐正拉着新八几窃窃私语,说是窃窃私语,那声音也没和平日里聊天的架势差多少。“我就说吧,辰罗酱绝对不会抓捕假发的,也不会对他生气,少女在爱情的面前都是又羞涩又体贴的!” “卡古拉酱声音太大了啊!当事人都还在场呢,我们不能让辰罗桑难堪啊!”新八几疯狂的拉着小神乐。 我正在打量那只刚刚被烫到的手,也是被假发碰过的那只手。所有的痛觉早就消失了,还没假发触摸过的感觉保留的持久。听到小神乐的声音,我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这小姑娘可真是太可爱了。感受到视线,我朝那个方向看去,正好对上桂的目光。他和我的目光交接的一瞬间,忽然像是触电一般一震,飞快的转过身去,快步离开了。 我看到银桑已经跳完了舞,面无表情的握着扇子,也盯着我这边,我朝他笑了一下,招了招手,他便把扇子收起来别在腰间,走了过来。 “没想到你穿女装挺好看的啊,卷子酱。” “嘁。”他嫌弃的别开脸,“反正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对吧。” “对啊,真聪明。”我笑起来,“不过,嘛,想象中的惊悚感觉没有达到,稍稍微有点失望。” “失望是什么意思啊!银桑在你心目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喂!要追求惊悚感的话就去看恐怖电影啊!” 我一下想起昨夜的恐怖片一览,忍不住浑身一个寒战。“说起来,还没见桂换好衣服出来啊,他真的没事吗?” “假发那家伙皮糙肉厚的,一点热茶不能拿他怎样。”银桑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开始重新斟茶,“他大概是从后门溜掉了吧。” “嘛,也是。”我耸了耸肩,放松了身体。他不会回来,我也不用这么尴尬了。 “喂!卷子!还愣着干嘛?赶紧给我端果汁来阿鲁!”小神乐一脚踏在桌子上,摆出一副拽地上天的样子。 银桑的额头爆出了十字,“这孩子怎么这么欠揍,喂,欧卡桑,你不管管吗?孩子太溺爱可是会长歪的啊!”他指着小神乐,把头转向了我。 “卡古拉酱现在可是客人哦。”我提醒道。 “客人是要花钱的吧,银桑今天赚的钱可是要去付给那个老婆子的!” “啊,那个的话大丈夫,是我拉他们来的,我会帮忙付钱。” “辰罗酱赛高!”小神乐欢呼起来,“喂!卷子!快点把果汁端上来,我要喝有百分之五十果肉的那种!叫你不给我发工资,还害得长身体的少女吃不上饭,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报仇阿鲁!” “那银桑,帮我端一盘团子过来,要豆沙馅的,拜托了!”新八几也加了进来。 “你们这帮熊孩子……”银桑顶着满头的十字,颇有怨念的瞪了我一眼,任命的拖着步子干活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禁失笑。银桑能背负着那么大的痛苦依旧开开心心的活着,我想,我这点不开心,应该算不得什么吧。打起精神来,我也举起了手,拉长了嗓子。 “卷子!再加抹茶大福一份!” 第44章 ,猝不及防就是没有准备才猝不及防 第二天去吉原,我和日轮月咏商量好了,对外只是宣称我是一只生活在吉原的野猫,总是神出鬼没,以后我也会尽量抽出时间在吉原来转转,假装自己真的生活在吉原。 月咏并没有准备新的衣服,不过她原本的那一身装束就已经足够好看了。我变回猫,趴在她的怀里,感受着她胸前两坨软|肉的挤压,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虽然我自己也长着这样两坨,但我一直没有办法感受到来自欧派的挤压,和我关系好的女孩子,比如小神乐,比如阿妙,都是没有胸的人。现在躺在月咏的怀里,我满奶|子、啊呸,满脑子想的都是,好想踩奶好想踩|奶好想踩|奶……这样做会被当成变态被月咏讨厌的吧,为什么我不能自己踩自己的奶呢?难怪银桑当初说我的欧|派压在他背上的感觉太明显了他专心不了,要是换了我,我也把持不住啊! 我朝银桑投去一个“我懂你了”的眼神,收回了银桑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讯号。 拍摄过程总的来说并不很顺利,月咏看起来虽然冷冷的,但是意外地有点害羞,而我则是零镜头感,为此摄影师还花了不少功夫。一整天的玩闹过后,我的心情算是彻底放松了不少,月咏和日轮都是很好的人,她们对我协助打败凤仙的事道了谢,我们也算是正式成了朋友。 我那时在想,去他妈的高杉晋助吧,他的话不会再对我产生任何影响了,过去的一切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他的精神扭曲了,不代表我也要像他一样扭曲。因为长大的缘故,我对他虽然仍有敬畏,但是至少不会怂成之前那个唯命是从的样子,青少年时期不就是一边畏惧着长辈的权威,一边努力反抗的时间段嘛,下回再见到他,我一定要好好的反抗他,一雪前耻! 至于神威嘛……感觉我拿他做出气筒,似乎有些不太厚道……要不等下回再见的时候道个歉?靠靠靠我在想什么啊!那家伙早把我惹生气不知道多少回了,我为什么还要顾及他的感受啊!下回再见到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脚踹过去就对了! 当晚,我开开心心回了屯所,和冲田吵了几句嘴,晚饭过后还翻上了屋顶看了很久的月亮。那时候我以为,我想用一个假期来调整状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甚至在假期的第四天还和队士们一起去吃了烤肉,(我一点也不想描述烤肉现场,我只知道要不是我们是武装警察,烤肉店老板早把我们打包扔出去了。)假期的第五天,我一整天都呆在桂那里,他一边撸猫一边补电视剧,我和伊丽莎白比对眼,看看谁先眨眼。结果当然是我输了,这个蜜汁生物根本不眨眼睛。 一切在第七天的时候出现了变化,那一天,银桑忽然问我,要不要跟他们万事屋一起去参加一个阴阳师的比试。 “那关我什么事啊?我一不是阴阳师,二不是灵或者式神,话说,你一个武士为什么要接阴阳师的委托啊!” “因为是结野主播的委托阿鲁!银酱他精虫上脑,完全没想过就答应了阿鲁!” “纳鲁猴多!”我一拍手,“那和我什么关系?” “结野和他们的对手巳厘野都是很老牌的阴阳师世家,他们那里有许多的式神,我们再想,是不是也会有辰罗桑这样的妖怪什么的。”新八几解释道。 我一听可能有和我一样的妖怪,一下子来了劲。“好啊!那走吧!” 那一天的比试之混乱,我想看过的人大家应该都明白,我虽然也伪装成了一只式神,在先前的混乱之中所做的唯一事情,就是变回猫加入了争抢银桑蛋蛋的行列,嘛,结果只是让场面更乱了而已。 在那只最后的恶鬼出现的时候,我虽然也有助战,但是却一不小心叫它附到了我的身上,它大概是看上了我的不死之身和强大战斗力,觉得这样就可以万无一失了吧。只是可惜,我不是巳厘野,我没有人类那样容易扭曲的心,所以它并不能好好引出我心中的恶,最后只能悻悻被驱逐了出来。 鬼道丸扶着我,把我拉到一边,我听到有人问我有没有受伤。我没注意到是谁说的,我只是摇了摇头。那个恶鬼附身的时间虽然短,却给我留下了很大的麻烦。我听到它对我说:“你真的是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生物吗?” 我问他这个世界上那么多星球,什么样的生物都有,我为什么不能存在。 “这么多年,你有见到一个你的同类吗?” 他把我问住了。仔细想想,不论是哪个星球,都确实没有我这样的天人。虽然我是不折不扣的地球产,但我在地球上好歹也漂泊这么多年了,别说见到,就是听说,也没从来没听说过向我一样的妖怪。人们口口相传的妖怪总是看不见,或是时有看见的,大家都有妖力,而我看起来更像是普通的猫咪和人类的结合体,不过再加上了不死之身罢了。 我甚至分辨不出妖怪和人类或者其他生物的区别,比如我嗅到的定春的味道,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狗的味道。我也不能察觉出式神的存在,在江户待了这么久,我甚至第一次知道这里还有这么大两个阴阳师世家。 我到底该属于什么呢?我是不是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啊……这个世界上唯一和我相近的就是松阳了,可是现在松阳在哪呢?为什么我一直找不到他呢?高杉说她死了,是银桑亲手砍掉了他的头颅,难道,松阳真的死了吗?他是骗我说他也不会死的吗?那样我不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吗? 我一定是猫族的耻辱吧,明明应该神出鬼没,形单影只的我居然还这么怕寂寞什么的。 我自嘲的笑笑。明明恶鬼已经拔除了好久了,可它留给我的坏心情却迟迟不肯褪去。我以前是这么容易受影响的吗?我什么时候来的这么多纤细的心思和情感的?真麻烦,麻烦死了啊岂可休!我不想要这么复杂的心情啊! 回去的路上,我没有跟任何人说一句话,甚至连小神乐都没有。我是很想努力挤出一个笑脸的,但是失败的彻底。突然,我猛地窜上道路旁边的墙,甩开万事屋一行人,在屋顶之上飞跑了起来,几下就消失了。 “辰罗桑大丈夫吧……”新八几和其他两人一起看着辰罗消失的方向,担心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反正就是狂奔着,还差点跟一个忙着送外卖的忍者撞上,引来了他的几句咒骂。我一口气跑回了屯所,躺在屯所的屋顶上,觉得今天的太阳真他妈的刺眼。我捂住眼睛,努力蜷紧了身子。 我发觉我的指缝之间全是泪水,我居然又哭了。第五次的眼泪虽然不是为了银桑,但是也和他脱不了干系,很好,坂田银时,你这个人真是有毒。咬紧牙关,坚决不让呜咽泄出喉咙的我恨恨的想。 假期的第六天和第七天,我死死的宅在屯所里,哪里也没去。有队士来和我说万事屋的想来找我,我统统拒绝了。我不想说理由,编个理由让我觉得麻烦。土方先生和我搭话,我一言不发,朝他点点头,转身就钻进了地板地下,冲田照旧和我挑衅,可我却一句也不回答,直到他差一点就成功的把项圈套在我的脖子上了,我才慢吞吞的推开他的手,很识相的站起身来,换了个新的地方继续趴着。 我知道大家都很担心我,我自己也不想这么低落下去,可我却无法控制自己。我很庆幸,至少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不会大吵大闹,也不会骂人或者打人,不然真的不知道会给别人添多少麻烦。话说,他们应该很希望我能大吵大闹吧,那样的话看起来至少很有精神。说起来,我要是撒泼的话,或许别人根本不会察觉出我和平时的我有什么两样。 我这家伙还真是有够奇怪啊!……不行,完全笑不出来啊。 第七天的晚上,我努力走出了屯所,在附近转了一圈。今天就是假期最后一天了,明天我就要重新开始上班了,不行,我得快点打起精神来,至少……装也要装一下嘛。土方先生可都已经把我的名字写上排班表了,我在这种时候掉链子怎么行?不管怎么说,我都是比人类厉害好多倍的……随便妖怪啊怪物啊什么的称呼都可以啦!总之!绝对不能表现得比他们还垃圾! 休假过后的第一天,我起了个大早,在院子里拉伸筋骨,和每一个看见的人打了招呼,队员们很高兴看到我恢复元气,我们又重新嘻嘻哈哈起来,甚至有队员开玩笑说,要是之前那个亚萨西的辰罗桑回来就好了,我就真的成了真选组内部的女神了,我作势要给他一脚,他仓皇逃窜,我一抬眼,看到土方先生叼着烟,冲田在他身边抄着手,都在看向这边。我冲他们一笑,又转回头去和队士们打闹了起来。 一切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至少表面是这样的。我又开始和冲田吵架,把几乎所有的钱都花在了小神乐身上,现在还有了一份兼职,就是偶尔去吉原逛逛,吃吃日轮做的团子,躺在月咏的怀里享受欧派的柔软。 平和的日子似乎又一次到来了,直到那一天晚上的到来,我才终于意识到,在我的身上,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一直被忽略了。 第45章 猫叫,春是我听过最扰民的声音 事情的败露是从几瓶镇定剂开始的,真选组每一天都有人受伤,队士们经常需要镇静剂来缓解处理伤势的痛苦,所以在刚开始几天,我去申请取镇静剂的时候,都很顺利的得手了。那几天,我所表现出的不过只是晚上睡得比较早而已。 有一天,负责药品的那个队士在递交报告单的时候,被对于工作极其认真的土方先生拦住了,问怎么镇静剂的损失量这么大,明明这两天几乎没什么人受伤,然后,就查到了我的头上。土方先生叮嘱别再给我开镇静剂了,然后就把我叫了过来。 “辰罗桑,你最近用镇静剂做什么?” 我低着头,不说话。那么丢脸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的! “这些天申请来的镇静剂呢?”他的眼神有些吓人,身体肌肉微微绷紧,我猜想,他是不是以为我把药品用给什么人了,比如攘夷志士什么的。 “……我喝了。”我跪坐在他面前,低着头,小声回答。 他又放松下来,沉默了一会儿。“最近是有什么心事?失眠的话去买一点助眠的褪黑素就行了,为什么要用镇静剂这样强力的药品呢?” 因为这边的反应不靠镇静剂这种强力的药品压不住啊!在土方先生看不见的地方,我表情狰狞的疯狂吐槽着。 “我已经去叮嘱过了,今天不会再给你开镇静剂了,就算你是妖怪,总是用这些药对于身体也是有害的吧。”土方先生后面再说了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见。我的满脑子只想着一件事:洗马达!这日子怎么过啊!让我去药店看看有没有镇静剂能买吧! 没等土方先生说完话,我跳起来就向外跑,他先是吓了一跳,随后赶紧跟在后面追,想把我拦住。 “只是失眠而已,人类一生当中都会有这么几回的,辰罗桑你不用这么大反应也可以啊!喂!总悟!把她拦下来!” “wusi。”路过的冲田总悟一把拔出刀,朝我和土方先生猛挥过来,我赶紧原地跳起,土方先生慌忙下腰,这才勉强避开了刀锋。 “喂总悟,叫你阻止她你砍我干什么!” “抱歉,一看到土方桑,我的刀就情不自禁往那边拐了。” “唬谁呢啊!喂,斋藤!快把辰罗拦下来!山崎也别愣着了,赶紧来帮忙啊!” “啊!嗨依!” 真选组几乎所有的成员一番上蹿下跳,最终,好歹是以斋藤终在门口一把抱住已经累的快站不起来的我告终。土方先生喘着气,拍了拍我的脑袋。“不过是失眠而已,你不是自称很厉害的妖怪吗,怎么可以被这么一点困难打倒!” 我趴在斋藤怀里,哭丧着脸,大口喘着气。谁害怕区区失眠了啊!我这边的状况比失眠糟糕一万倍好吗!完了,今晚夜幕降临之后,我绝对完了!我现在离开真选组还来得及吗? 那时候的我,还没真实领会到不要死要面子,否则麻烦会越来越多这件事。 午夜过后,真选组大多数人都熄灯钻进了被子里,有的甚至已经发出了鼾声,这时候,他们听到了一种好像婴儿大哭的声音。这声音一阵一阵的,刚开始还断断续续,到后来,完全变成了嚎啕大哭。 “哪来的小孩儿?”有人被吵醒,不满的爬起身来,想到外面去看看。 “喂,土方桑,我被吵得一点都睡不着,现在心情很不好,所以拜托你去死吧!”冲田揉着眼睛,一把拉开土方的房门,朝他砍去一刀。 “你睡不着和我什么关系啊!”土方淡定的躲过一刀,点上了一支烟。“我也觉得在意,这是哪里来的小孩儿啊?”他拉开房门,在院子里环视了一圈,忽然皱起了眉头。“喂,总悟,要是弃婴的话,应该是放在大门口,而不是院子里吧。” “说的也是,那那是什么?”冲田也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土方桑,说起来,你看到猫桑了吗?” “没有,她不是失眠吗?估计是躲在哪个角落里望望天啊,唱唱歌……该不会,这个声音是她发出来的吧?现在是秋初……确实是猫发|情的时候……” “……土方桑,我现在确定了,是猫桑,你看,”冲田指着真选组的院墙上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排附近的野猫,“她把周围的流浪公猫都吸引过来了。” “……还愣着快去把辰罗找出来啊!还有,叫所有人出来抓流浪猫!”土方看着院中忽然一下子多出的上百双亮亮的眼睛,咽了口唾沫。“辰罗桑!你在哪?” “猫桑!听到了回答一声!还有你别再叫了!你的这个声音比你的和歌还难听啊!” “辰罗桑!” “辰罗桑!你在哪!岂可休这是哪只猫挠的我啊!” “哇啊啊啊怎么这么多野猫啊!连落脚的地方都快没有了啊!辰罗桑我求您别叫了行吗!这里的野猫真的太多了啊!” “辰罗桑被找到了,在副长那里,大家一定要守住,别让这些野猫跑到那边去!” 比起现在的场面,白天大家一起抓猫的场面只能算作赛前热身。我想,他们应该永生都不会忘记,有一天晚上,他们曾直面来自几百只恐怖野兽的恐惧。因为中途实在顶不住,甚至有人在情急之下打了万事屋的电话,小神乐本来还在抱怨大晚上的为什么扰民,一听说是我除了麻烦,就硬拖着银桑骑着定春就赶了过来。 我是什么都不知道了,据土方先生说,我那时候根本不允许人靠近,谁过来就挠谁,就连土方先生也差点被抓好几道。然而一靠近了人的身子,就又开始蹭来蹭去求交.配,总之是丑态百出。 我的神智怎么叫都叫不回来,最后外面的队员实在是有些顶不住了,他这才想办法把我弄晕,叫声停止,那些打了鸡血一样莫名斗志昂扬还异常团结的野猫们也逐渐恢复了正常,一只只离去,直到东方破晓,它们才全部离去,留下躺了一院子的筋疲力尽的真选组队员们,啊,还有累的当场睡着的小神乐,和因为种族敌对而被挠的最惨的定春。而我也恰在此时,缓缓苏醒。 一对上土方先生那一副吃了银桑的红豆饭一样的表情,我就知道玩完了。一只手搭在我背上,我喀喀喀转过头去,看到了冲田那一脸狞笑的表情,一把捂住了自己的猫脸。天啊,让我死吧,真的。 土方先生把我放下,惆怅的走了出去,点上了一支烟,等冷静了一些,这才又转了回来。“辰罗桑,”他斟酌着开口道,“你以前没有过这种情况吗?这种……嗯……猫的发|情期。” “要是有的话你们早就知道了好吗!我这几天天天晚上都用镇静剂是为了什么啊!不是为了我自己,是怕你们所有人从此远离睡眠,明白吗!”我暴躁的抓挠着地板,“我之前还一直在幼年期呢,估计是这一次长大的麻烦吧。” “那银桑先恭喜你成功迈入大人们肮脏的世界咯。” “去死吧你!老子还没完全成年呢好吗?岂可休为毛只是未成年却有性成熟啊!” “嘛嘛,总之先赶紧想想对策吧,总不能叫辰罗桑一直这样吧。”近藤猩猩在我们跟前盘膝坐了下来。 “那就是那个了吧,绝育啊绝育。养猫的人一定要记得把自己的宠物猫送去好好绝育哦,不然就要像真选组这群八嘎一样吃尽苦头了哦!” “要是猫桑肯做我的宠物的话,我绝对不会忘记带她去做绝育手术的,不如就此机会,猫桑你把这个戴上认主吧。” “这个项圈做的不错呢,冲田君。” “谁要做宠物啊!你俩都给我去死去死啊!”我猛地变回人形,对着二人就是一个扫堂腿。 “辰罗,你先冷静一点,你俩也是,先别闹。”土方先生抄着手,皱着眉头。“我们现在可以带她去做手术,但问题是,你叫医生怎么做到保持她腹部的伤口直到手术完成?” “说的也是,猫桑就是被太刀砍到了也只要十几秒就能痊愈,手术刀对她不起作用。” “这种时候,只要辰罗桑有个男朋友就好了嘛。”近藤猩猩自信满满的说道。 不知怎么的,空气一下安静了下来,我去看其他人,除了近藤猩猩一脸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的样子,大家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我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不行,太乱了,分不出来。 “阿诺……”土方先生率先开口道,头别向一边,没有看我。“辰罗桑,你有喜欢的人吗?” “哈?”我震惊的看着土方先生。万事屋会问这种事情我一点也不惊讶,可是土方先生……看他这样,怎么像是要把我打包打包嫁了一样?“我怎么会有那种东西?我对人类没兴趣好吗!” “那妖怪呢?”他又追问了一句。 “没有,我长这么大了,一个同类都没见过。”我粗声粗气的答道。 气氛依旧沉重,就连刚刚觉得事情并不麻烦的近藤猩猩也愁眉苦脸起来。银桑突然变化了一下坐姿,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你不是讲过要是不得不嫁人的话,可以嫁的对象吗?被卡古拉封为你的爱情的那个。” 我察觉到土方先生和冲田的身体忽然绷紧了,不会吧,难道他们知道银桑说的是谁?我也有些紧张了起来,朝他摆摆手。“他就是个八嘎,到现在他连我是猫都不知道呢。不行不行,这个pass。而且你不是都说是不得不嫁人的情况吗?现在离不得不还早着呢。” “难道现在情况还不算紧急吗?” “那当然,不过是区区发|情期罢了。”话都说出去了,我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我们猫咪又不是兔子那么没节操的物种,我们是有固定的季节和时期的,每次只要危险时期想办法熬过去就行了嘛。”说着说着,我居然觉得很有道理,“总之先这么试试看,我用人形度过一下今晚,看看会不会出事吧。现在,都从这个房间出去。” “诶?为什么?” “老子要换衣服了!”我拖着这些人的衣领子,把他们打包扔进了院子里。岂可休,希望过会儿我洗胖次的时候没人突然跑进来。看着胖次上那一滩水迹,我愁的几乎睁不开眼。青春期什么的还是死去好了,干脆叫我一步跨入更年期吧。 第46章 开胃小菜 这一整天,我都过的很憋屈,大家都累得半死,但还是努力爬起来去上班,我发现,我的队友们忽然不敢碰我了,目光交接之时总是脸红,立马转过头去,说话吞吞吐吐,在我碰到他们的时候反应巨大,跟触电似的。 我知道他们尴尬,可我这边也很暴躁好吗!我现在只想骂人,想对着苍天疯狂竖中指好吗! 晚上,我叫土方先生把禁闭室借给了我,我钻了进去,为了以防万一,我还问冲田借来了项圈和锁链。 “我只是以防万一借来用用,你那副阴谋得逞的样子是什么意思啊!”我朝冲田飞起一脚,骂道。 他旋身躲开,又凑回来,“真的不用我给你戴上吗?我怕你自己不会用。” “你当我是有多蠢啊!赶紧滚啊岂可休!”我咆哮着又踹出去了一脚,这一次成功的把冲田从禁闭室扔了出去。禁闭室里很黑,但是对于我来说还是足够亮堂了。我摸索着戴上项圈,又找来铁链,把自己固定在了墙角。我抬起头来,对着墙角上一个小红点点了点头,我知道,那是土方先生他们在红外线监控探头后面查看情况。 在门边还放了镇静剂,这是以防万一我实在忍不住时可以使用的,但是还是能尽量别用就别用。我保持着人形,在墙角坐下,默默等待着夜晚的到来。 逐渐地,我感受到了身体里那股已经算是熟悉的骚|动,相比起我在猫咪的形态时,它显得并不那么来势汹汹。我松了口气,看来人形确实比猫的样子好些。 但我高兴的太早了,因为这种冲动变得细水长流起来,我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身体产生的变化。我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我却感觉到开始痒了起来,然后,我夹紧了双腿。我感觉我的胖|次又要湿了。而且,我好像又想发出那种听起来像是婴儿哭一样的叫声了。 妈的,要是我是个雄性,是不是就不会这么麻烦了啊!取猫蛋|蛋什么的可比给小母猫绝|育简单多了好吗! 我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我知道,一定好看不到哪去。我努力咬着下唇,禁止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是猫的时候这么叫算是正常反应,变成人了还乱叫就是变态了好吗!我感到我的脸颊滚烫,额头渗出了汗水,视线之中一切都是朦胧的。墙壁很凉,我凑了上去,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可嘴巴一张开,那种难听的叫声就要泄露出来,我又赶紧在其冒头的时候闭紧了嘴,只留下一声像是要哭了的喘息。 好难受,好难受,好难受……我的指甲刮在墙壁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拼尽全力,才忍住没有让自己放出爪子来,要是那样的话,被我这么一挠,这墙早就塌了。 神智忽醒忽灭,我将马尾甩进嘴里,狠狠咬住。朦胧之中,我看到那个红点,又磨磨蹭蹭的爬起来,抓过身去,把后背留给他们。正面的样子实在太狼狈了,只是背的话,应该会少丢一点脸吧。 要不去拿镇静剂吧,把那个喝了的话,应该就可以睡着了吧。我动了动手指,又将手猛地纂成拳头。不行,再忍忍,再忍忍,至少要证明一下,我靠自己也能抗住。 作者有话要说:嘟嘟嘟,三轮发车了,指路wb@红瞳黑猫z(z小写,没头像,仅粉丝可见,无视那些暴躁发言,搜tag) 第47章 保父先生有话要说-上 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天真了。所有人,包括我自己对于猫咪知识的欠缺,造就了又一次事故的发生。 在第一次发|情一个月后,我,毫无预警的,又发|情了。 这一次的发|情比上一次还来势汹汹,第一天,我实在忍不住用了镇静剂,可后来,我发现镇静剂不管用了,它是可以叫我睡着,可我在睡梦之中,也会无意识的发作,完全不受控制。 土方先生去了兽医那里,回来之后告诉我说,要是得不到□□,猫咪的发|情期是会很快再次发作的,要是再拖下去的话,间隔就会越来越短,到最后,从外界看起来就像是在不停发|情一样,这一切会在□□之后好转,恢复正常,但要是想较长时间中止发|情期,就只能怀孕。 我不知道在我听到这些消息之后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反正我知道,作为当事人的我一定会比土方先生更愁。银桑横躺在真选组的门廊上,背对着我们,说着风凉话。“哦,那以后是不是真选组就会有很多小猫崽了?先恭喜你们啊。” “恭喜你大爷啊恭喜!”我对着他的背影疯狂的竖起中指,“鬼知道我会生出个什么东西出来啊!是普通的猫咪还是不会死的猫咪还是像我一样奇怪的妖怪啊!靠,就没有什么办法能解决吗?” 办法倒还真有,不过就是着实惨烈了一点。 事情是这样的,我的发|情期卷土重来之后,我发现它不止会在晚上出现,还会在白天发作。第一次发现的时候,我正在和几个队士和一组浪人厮杀,因为不能使用牙齿和爪子,我使用的是土方先生给我的短刀。当时战斗正酣,我马上就能划开对面那家伙的喉咙了,结果却忽然进入了发|情期,一下子软倒了身体。那个浪人一见有机会,于是一把把刀插|进了我的肚子,随后又立即被我的队友砍翻在地。 刀刺入腹部的时候,我一下就清醒过来了,而很奇怪的是,我曾经试过在发|情状态之下伤害自己,靠疼痛来保持清醒,但似乎效果甚微。后来我才忽然想明白,插|进我腹部的刀正好对我那分泌激素的地方造成了持续伤害,这才逼迫我清醒了过来。 因为我怎么都不肯把肚子上的刀拔掉,队员一脸心累的叫来了土方先生,我和他解释半天,最后他还是叫人把我按住,强行拔掉了刀。伤口十几秒就愈合了,土方先生眼疾手快的把我劈晕,然后在我醒来之后告诉我,在发|情期间,我被绝对禁足了,不准踏出真选组半步。 我因为实在憋得慌,就打电话把小神乐叫来陪我聊天,这也是为什么银桑会在真选组的原因。 心烦了一整天,最后还是没有解决任何问题,晚饭时分,小神乐和我告别,我没心情吃饭,躺在土方先生的房间里,目光毫无聚焦的看着天花板。然后,我就又感受到了那股独特的感觉席卷了全身。 岂可休!明明早上才发做过的!我仓皇站起身子,却又一下子跌落在地。求有个人把我弄到禁闭室去,不然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我努力祈祷着,隐约之间,我听到了脚步声。太好了,土方先生会知道怎么做的。 我一下放松下来,神智瞬间被情潮淹没。 “辰罗,你最好还是吃点……辰罗?你没事吧!”土方一拉开房门,就看见辰罗正软到在地上,双眼微合,轻轻喘息着,额头上渗出了汗珠。他赶紧把端来的餐盘放到桌上,却犹豫了起来,不太敢去碰她。 他知道眼前这个少女对他的吸引力,曾经,他对于自己的自制力很有信心,可他现在却有些怀疑。 不知道何时,在他的心里,她逐渐顶替了三叶的位置。究竟是何时呢?谁知道呢,反正等反应过来,这一切就已成定局。 刚开始的少女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大大咧咧的,没有一点自我认知,没规没矩的野猫,和万事屋楼下打工的那个叫凯瑟琳的天人猫女相比,她不过就是长的好看些,武力值再高些,讲话更客气些罢了。但后来他发现,其实不是的,她只是从头到脚,都把自己当成一只猫而已。 她就好像一个常识极其匮乏的孩童,其匮乏在身份认知上显得尤为明显。很奇怪,她明明识字知礼,却对于人类自身体系里的规则一窍不通,甚至不屑一顾,就好像有人教过她很多事情,却偏偏漏去了作为一个人,她到底该如何认知自己的身份和性别。 他出于对于工作的认真,开始对她多加照顾,她很好学,也很尊敬他,她从来没对他粗声粗气的说过话,动过手,从来都是敬称,什么事情只要他交代一声,她都会认真去做。大概是被区别对待的久了,他不自觉的就把心偏向那边了吧。 冲田和万事屋那家伙刚开始还嘲笑他,说他是保父,他那时候只是哼了一声,觉得无聊。 有一天晚上,她跑了出去,他以为她是去了万事屋,毕竟她对于那个夜兔小丫头的喜爱简直达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可没想到在第二天的傍晚,她睡得死沉死沉的,被万事屋送了回来,他还莫名其妙的收了一通抱怨。 他跑去问了原因,可是她摇摇头,说是少女的秘密。那是她第一次对他隐瞒事情。他那时候觉得不高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太在意这个家伙了。 他有意疏远了她,觉得这样自己可以冷静一点,可他又发现,自己居然在暗暗的盼着这家伙主动来和他搭话。可这家伙好像有点太识趣了,她主动的远离了他。 冲田很精明的察觉了他的不高兴,于是他就变本加厉的去骚扰她,几乎每一天,他都能听到辰罗对着冲田发出的咆哮。他以为,她会在顶不住的时候来找他求救的,可是她的做法却是引着冲田到了离他屋子最远的地方去打架,尽可能的做到不打扰他。受到了这样的体贴,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抽了根烟,似乎烟雾中看见了冲田对他的嘲笑。 后来,她实在是受不了了,终于来找了他,却是申请住到万事屋去。他犹豫了一下,给了批准。或许离得更远些,他的心情会有好转也说不定。冲田又嘲笑了他,他说他身上的烟味淡了不少。是啊,为了不伤害队里“警犬”的鼻子,他尽量减少了吸烟,不然那家伙每次来找他,都要先打几个喷嚏。现在好了,她不在这了,他又可以放开手脚抽烟了,多好。 可是他以为的心情好转始终没有出现,少了那家伙咆哮的声音,屯所里好像少了许多生气。他想去找她,就聊几句,汇报一下工作也好,可他太忙了,他的自制力不允许他这么做。 有一天,一直每天按时出现的辰罗一天都没有出现,他收到报告,几乎是立马就出发去了万事屋。他想,太好了,终于去找他也是工作的一环了。冲田那家伙非要跟上,也不知道是要凑热闹还是怎么的。 拉开房门,他一眼看到她蜷在万事屋怀里睡得香甜,顿时,一股怒气冲上了心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她发火,他太明白了,这家伙根本对于自己女性的身体有一丝一毫的认知。他把坂田银时叫了起来,和他争吵,冲田已经和那个夜兔打了起来,可他们闹了这么大动静,那家伙还是一点要醒的意思都没有。 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了不对,碰到她肌肤的一瞬间,那种滚烫叫人几乎产生了灼伤的错觉。他这才发现,她的脸红的不正常,呼吸也很粗重,她这根本不是什么睡着,怕是烧的昏过去了。 坂田银时解释说,昨晚他病的很厉害,是那家伙照顾了他一夜。他瞪了那个天然卷一眼,抱着她就往屯所走。以后别再放她出去长住了,她根本不能保证好好照顾自己。他恶狠狠的想到。 她昏睡了两天,他几乎一有空就过去看看。很巧,就在他呆着的那一段时间里,她第一次醒了。他感到自己一直紧张的心放了下来,这家伙命这么大,一点病绝对拿她没办法的。 可他没想到,她居然病了那么多天。也是,她说她从来没病过,第一次嘛,再强劲的身体也会没经验的。 总悟那小子忽然对她好了起来,直到那时,他才发现冲田对于这家伙态度的不对劲。他以为冲田只是把她当作和那个夜兔小姑娘一样不对付的存在,可他却从来没见过他对于哪个人有这么温柔。 他的心情更烦燥了,在她申请出门的时候,他很严厉的训了她。他知道她可能觉得奇怪或者委屈,但她依旧那么尊敬他,没有一句反驳,只是遵从了他的命令。 那一天,她又闹着说好无聊,于是冲田提出来和她切磋一下。而正在训练室里靠练剑缓解暴躁的他毫无预警的和她对上了视线。她看起来也有些尴尬,似乎在犹豫是不是要退出去。冲田站在了她身后,挡住了她的退路,他看到,那个恶劣的家伙露出了挑衅的笑容,他知道,他是故意的,想看他难堪,还想向他炫耀。 他提出了让他和她切磋,她不愧是战斗狂,一听到这个,兴奋的眼睛都缩成了竖瞳。可他却看得出来,那家伙的身体压根没好透,她还病着,根本没多少力气。 他答应使用了真刀,可却无法做到正常出手,她察觉到这一点,停了下来,一脸的不高兴。他知道,冲田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冲田向他挑战了,他们打了起来,虽然确实是真枪实剑,但是两方也都明白,点到为止。可她却着急了起来,努力想要阻止他们,结果,他的刀不小心伤了她。她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抄着手教训人,当被人提醒之后,才后知后觉叫起痛来。 他在心中暗自发笑,就这家伙这样子,怕是离不了人照顾吧。他觉得,自己的立场又回来了。可冲田的动作更快,他抱起她,直接把她带了回去。他僵僵的站在原地,突然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算他不出手,她现在也有其他人照顾了。 第48章 保父先生有话要说-下 她还是很体贴的小心避开他,帮他隐瞒事实,避免动乱军心,她甚至连求助都改选了近藤勋,可以说是尽所有能力不给他添麻烦,同时也远离了他。那一天,他又被冲田嘲笑了,他说,他是一个不敢正视内心的胆小鬼。 不知道为什么,她又忽然来找他,说请他不要讨厌她。她好像是真的很委屈,看起来都快哭出来了。他很惊讶,他从来都没有讨厌她,可他又抑制不住的高兴,他想,他们又可以和以前一样了。 然而她才道歉没多久,她又申请说为庆祝复工,她想去万事屋吃晚饭。他咽回了可以在屯所庆祝的话,想着,万事屋有那个夜兔小姑娘啊。但这个理由似乎不能完全说服他,一想到那家伙曾经那么费心照顾那个天然卷,还为他按|摩,他还是觉得不高兴。冲田“管得太严会被讨厌”的警告他还记得,最后,他还是答应了。 那家伙回来的很晚,而且,又是坂田银时送回来的。他走的时候对他说,提醒辰罗不要忘了参加祭典。 根本不用他提醒,她一点都没忘,她还天天盼着祭典赶紧来,她想早点看那个小姑娘穿上她挑选的浴衣。她一直念叨着:“卡古拉酱穿上一定超卡哇伊!世界第一卡哇伊!” 但是她不知道,其实她穿上浴衣也很可爱,就连因为系不上腰带而苦哈哈的找人求助的样子也很可爱。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有些坏掉了,正常来讲,看到这样一个凶残又缺乏常识的家伙,应该是怎么也不会觉得哪里可爱的吧? 他帮她系腰带的时候,闻到了她身上的清香。他知道那是错觉,她不可能用任何香水,会妨碍她鼻子的判断,可他还是觉得自己闻到了。那一瞬间,他忽然明白过来,自己喜欢这家伙,绝对是喜欢这家伙。 所以当他看到她忽然扔下木屐跑掉,再次出现时站在坂田银时旁边,接过他手中的礼盒,别上他送的簪子的时候,他是不高兴的。他明明记得,就在来这里的路上她还说过,他不喜欢饰品,不喜欢那些麻烦的东西,可她别上簪子的时候,明明一点不情愿都没有。 他走了过去,没有和她说话,而是和坂田银时吵了起来。他用余光打量着她,却发现她一点也不无聊,她周围有那么多人,她总能找到事情做。 那一天她忽然大中午跑进来,身上穿着吉原的衣服,故意拿捏着嗓子卖弄了一下风情,很显然,效果拔群,就连他也恍惚了一瞬间。他赶紧赶人,叫她去把衣服换掉,他知道,自己其实不讨厌她穿成那样,只是……只是不想让其他人看到。 她不知道又抽了哪门子风,非要去做鬼兵队的卧底,因为她实在坚持的厉害,他只好选择了批准。在那一个多月里,他每一天都在担心她,直到被人叫去,看到她浑身是血的躺在院子里,有不少地方一看就明白是骨头断了。 他的心脏揪起了,明明知道这家伙没事,或许这种伤势对她来说早成习惯了,他还是觉得心疼。他一直守着,直到她醒来,可她主动说的第一件事,却是把那个天然卷找来。 她是很好面子的,但那天她不知道怎么了,当着所有人的面趴在那个天然卷的怀里,嚎啕大哭。他看到那个家伙也回抱住她,安慰她,露出了一个欠打的笑。那个时刻,他第一次体会到了吃醋的感觉。那滋味真不好受,他以前一向对此嗤之以鼻的。 她还是很乖巧,很听他的话,只是有些太过消沉,以至于对于所有人都变得很温柔了起来。特权被剥夺,他觉得很难受。 他眼睁睁看着她和那个天然卷越走越近,他们的关系似乎愈发的好了起来,却并不是因为那个小姑娘的缘故,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还好,她还是有工作的,她很敬业,至少在工作的这段时间里,她不会和那家伙有多少接触的机会。 他一直在想,自己到底该不该告白。当初他拒绝了三叶,是觉得自己的工作太危险,给不了她幸福,可是辰罗所做的事情只会比他更危险,她一点也不弱,只是缺乏一个人照顾而已。若是有一天他意外死亡了,这家伙也用不着难过多长时间,她的生命太长了,长到根本不用在意某一个人的陪伴。 但他还是犹豫,他不知道自己是会成功还是失败,辰罗她说过许多次,她对于人类没有兴趣。若是失败了的话,她会不会觉得尴尬,然后就此躲着他,甚至是为此而辞掉工作?那样的结果,不是他想要的。 正在他犹豫的空档,她居然出了发|情期这么一个重大事故。她还是那么死要面子,爱硬扛,很勇敢,以至于到了一种鲁莽的地步。他在监控探头里面看着她的表现,心疼不已的同时,又暗自为她的诱惑力吃惊。他不知道自己如果在场,还能不能如同以往一样保持镇定。 冲田也在旁边,他倒是很想把他赶出去,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立场。他现在最多算作她的上司,而冲田其实也可以算作她的上司,他们的立场相同,没什么区别。 她硬撑过去了,然后居然跑了趟吉原,回来之后,提出了那样一个馊主意。他无法准确描述自己当时的想法,总之就是生气,非常生气,就算对身份再没有认知,就算对人类再没有兴趣,她也不至于这么随便的对待自己吧?明明合适的人选有那么多,比如说……她的面前就有一个。 可这家伙一向对于这些人类的小心思愚钝的可以,指望她主动发现是一点可能都没有的,除非他主动提出。可是怎么说?说什么?这又是个大问题。他不想只是随便帮她一个忙,他希望和她待在一起,和普通的人类情侣,甚至是夫妻一样一起生活,而这,正是辰罗她不想要的。 事情一拖再拖,一下子,她就又到了第二次发情期了。她发现了那个可以叫她强行清醒的办法,他不禁更加担心起来。这个家伙,因为自己是不死之身,就喜欢随意的伤害自己,他得多注意着她一点,不然鬼知道她还会搞些什么出来。 而现在,她就这样迷蒙的躺在他的面前,显然正需要他的帮助。他是不是可以趁这个机会帮了她这个忙,然后再顺势告白呢?就算失败了,她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至少也可以来找他帮忙,不用那样伤害自己了。可是现在这样,是不是有点趁人之危? 正当土方还在犹豫不决时,辰罗却率先动了起来。她软绵绵的朝着土方爬了过去,然后像是忽然脱力一般,软到在了他的身上,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胸前,好似没有重量。她从喉咙中发出柔软的呢喃声,趴在他的肩上,鼻尖在他颈侧蹭了测,有些痒痒的。 土方完全僵直了身体,一动也不敢动。没有收到回应,她便更努力的磨蹭了起来,身体紧紧贴在他的身上,似乎是想拱进他怀里。她伸出舌头,在他的颈侧舔了舔,一路舔到他的下颌,又顺着下颌骨一路向上,舔了舔他的耳垂,柔软的叫了一声:“喵。” “辰罗桑?”土方拍了拍她的背,叫了一声。她像是很激动,一下直起身子来,“喵!”她冲他叫了一声。 “阿诺……你没事吧?” “喵?”她歪了歪脑袋,显然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土方捏着太阳穴,用力揉了揉。这算是退化了吗?现在该怎么办? 辰罗完全不能理解这时候土方的纠结,她又一次抱住他,开心的蹭了起来,一面执着的盯着他的眼睛,冲他小声的喵喵叫着。 土方纠结了一下,觉得现在这种情况还是推开比较好。他动了一下身子,想退开一点,大腿抬起的时候,却忽然蹭到了辰罗叉开的两腿之间。 “呜……”她小声呜咽了一下,一下子又软倒下去,刚刚拉开的那一点距离又消失了。她抬起眼,委屈的看着土方,眼眶中似乎还有些泪水。“好奇怪……” 她忽然不再喵喵叫,开始说起话来。“刚才那样……好奇怪。” “是痛吗?”土方耐着性子问道。 “不是……有点痒,又好像有点舒服……我不知道,反正很奇怪。”她摇着头,又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土方。“土方先生……” 她用那小猫似的声音叫道。 土方只觉得脑海中一瞬间炸起了烟花,他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这家伙,居然还认得出他来,那她能不能稍微清醒一点,稍微收敛一点自己的诱惑力啊! “你们在干什么?!” 门忽然被猛地拉开,冲田总悟闪身进来,一脸怒容。他大踏步上前,一把把辰罗拉了起来。“我看你还是适合每天被锁链锁起来!”他手下使了些力气,将她推开来,她因为实在没有力气,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土方赶紧坐起身来想扶,却忽然猛地往后一缩,在他两腿之间正插着一把刀,冲田总悟带着扭曲笑容的脸被刀面平均的分割成了两半。 “土方桑,我果然还是看你不爽,能不能请你今晚就去死呢?” 第49章 石乐志的时候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我被搡了一下,不知怎么的,忽然一下子清醒过来,一回头,正看见冲田在对着土方先生狞笑。 “你们在干什么?”我问道,努力拉住冲田的衣角,希望他冷静一点。 “我干什么表现得一清二楚,我倒想知道,刚刚猫桑在和土方桑干什么呢?” “我……”我刚刚他妈的石乐志了啊!我哪知道我干了什么啊!我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土方先生,却在看清他的样子的时候一下子明白了过来。那凌|乱的衣衫,带着水迹的脖子,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出于我的手笔。 我靠!这也太尴尬了吧!比在人妖店遇见桂还尴尬啊喂!我一把捂住脸,朝土方先生一鞠躬,“刚才的事情真的很抱歉!请你全部忘掉好了,下回再遇到这种情况请把我打晕,手下重一点也没关系的!真的!” “呵。”我听到冲田总悟笑了一声,“给队里造成麻烦,你还不如去吉原工作好了。” “总悟!”土方先生吼了起来,冲田把刀一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土方先生又赶忙把头转向我,“刚刚总悟说的话你别在意。” “要是在意他的话,那我早就被气死了。”我摆摆手,拢了拢衣襟站了起来。“我不在这里添麻烦了,我先走了。” 说着,我也离开了土方先生的房间。在院子里面走了一会儿,我还是觉得心烦。其实刚才冲田的话,我还是很在意的。我知道,因为我,队里多出了许多麻烦事,连累了其他队士不说,就连土方先生也要多操很多的心。我自己其实一直因为这个而觉得有些内疚,只是在一直等着有人能把抱怨说出来罢了。 或许,我不应该继续这么拖下去了,得赶紧下个决心,把这件事彻底解决掉。 去找谁好呢?要不就真的去找桂?反正我在猫咪形态的时候已经嫖他那么多次了,再多一次也没什么关系吧……不不不人形和猫形还是很大区别的,至少对于人类是这样。那就用猫形……不不不这也不行这太重口了,假发那么正直的家伙是绝对不行的。 靠靠靠要不还是去吉原好了,只要我偷偷溜过去,再偷偷回来,问题应该不大。 人形实在太大只了,要不用猫形?刚刚才发做过一次,这下应该不会这么快石乐志吧?我冒险变回了猫咪的样子,发觉自己果然还算清醒。我高兴极了,几下跳出外墙,朝着吉原的方向飞跑而去。然而跑了没多远,我就感受到那种感觉又回来了,猫形比人形来的更快,我几乎还没来得及做出一点反应,就又失去了神智。 桂正在家里收拾东西,伊丽莎白被他派出去买洗发露了。忽然,床上一响,他抬眼看去,正看到小黑坐在他的床中间,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小黑!你来了!”桂放下手头的东西,赶忙走了过去,在床边坐下,将她抱进了怀里。“最近来的次数挺多啊,是因为想我了吗?” “喵!” “是真的想我了吗?我好高兴啊小黑!……小黑?等等?发生了什么?辰……辰罗殿?” 桂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刚刚还能一只手拖住的小黑猫,在转眼之间变成了一个跨坐在他腰间的女人,她的身上甚至此时还穿着真选组的队服。 “诶?小黑就是辰罗殿?诶——!这是什么情况?我以前都做过什么啊!”桂一脸崩溃的咆哮着,忽然看到门口竖起来的一个牌子。 “我没事伊丽莎白!你先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吧!不用进我的房间了!”他压低了声音,轻轻搡了搡辰罗的肩膀。“辰罗殿?大丈夫?” “假发……”她的声音异乎寻常的柔软,甚至带着一种本人并不自知的可怜。桂从来没有听见她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说话过,一时间竟然忘了反驳自己不是假发是桂这件事。 “假发……”她又小声叫了一声,轻轻抱住他的肩膀,俯下身去,在他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她又开始磨蹭起来,不时的舔舔咬咬,明明她没有多少力气,可偏偏桂却觉得无法推开。 “阿诺……辰罗殿,您是怎么了?您清醒一点!” “唔……啊?我靠!”有那么一瞬间,她看起来完全没有对他的疑问作出反应,可是随即,她又忽然清醒过来,显然也受到了不轻的惊吓。 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到底是怎么跑到这家伙这里来的啊!我不知道是第几次捂住脸,努力支起身子,从桂的身上离开。 我强忍住奔溃的心情,开口道:“刚才的事情……” “刚才的事情请不用担心,我会为您负责的。”桂不愧是桂,他一张嘴,就能说出我最不想要的答案。手掌的遮掩之下,是我崩溃的表情。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愿意选这个家伙的啊!他实在是太轴了,轴的简直无可救药,其电波和一根筋的程度叫你无论说什么都艰难无比,最后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得到你最不想要的答案。 “不,我是想说,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我看到他又想张嘴说话,眼疾手快的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我一字一顿的说完,也不敢再变回猫,拉开他家的门,在伊丽莎白惊悚的表情下强装淡定走了出去。 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啊!求您了老天叫我快点去一趟吉原快点完事算求啊! 或许是老天听到了我暴躁的腹诽,这一回,我成功的达到了吉原。夜幕刚落下不久,吉原的热闹这才开始。我的身上还穿着真选组的队服这叫我免去了不少被骚扰的麻烦。 日轮叫我在这里坐一会儿稍安勿躁,等月咏去把程序办完,我紧张兮兮坐立不安了有半个多小时,终于在再次发作前等回了月咏。她递给我一份文件,我打开看了一眼。 “诶,居然是太夫?” “是啊,辰罗酱的条件这么好,我们也应该负责一点,帮你精心挑选一下对象嘛。不过你现在还没有一个合适的称呼,你觉得叫什么太夫比较好?” 这把我问住了。 “死神太夫就行了吧。”月咏说道,“这个应该很适合辰罗桑。我反正不介意有人跟我重名,就是不知道辰罗桑是怎么想的了。” “我也不介意,那就这……” “喂。”有一个男人的声音插了进来,我一扭头,看到银桑扛着洞爷湖,大踏步走了进来。“那边的那个新上任什么八嘎太夫赎身要多少钱?我的委托人可是超有钱的,多少钱他们都会付的。” “银桑?你怎么在这?”我歪了歪头,又赶紧把脑袋正回来,觉得刚才那样的自己简直浑身上下都在冒傻气。 “现在还不用花钱,不过要是再过一会儿,大概就要花两亿才能带走她了吧。”日轮笑着,把我往银桑的方向一推。“一定要照顾好辰罗酱哦。” “谁用你说。”银桑挠了挠头,抓起我的胳膊就把我带了出去。 我抬起头来看他。“银桑,你怎么会来?” “说你是八嘎太夫你还真的是有够八嘎的,是真选组的那一群家伙不能硬闯吉原,就拜托万事屋把你找回来。” “那小神乐呢?” “在外头等着呢。你愿意叫她进来,近距离观察这些成人世界的肮脏吗?” “……当我没说过。” “八嘎。” “??怎么又说一遍啊?” “你真的是太蠢了,明明可选择的对象那么多,你为什么非要跑来吉原呢?” “……可我一个也没有发现啊?” “所以才说你是八嘎。” “……银桑。”我捏了捏拳头。“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这种状态没什么力气,就不能打你了?” “你以前有力气的时候和我打架有一次赢过吗?” “……你赢了。”我泄气的耷拉着肩膀,跟在他身边晃晃悠悠的走着。要不是和这些家伙打架都属于玩闹的性质,我从来不放出我的爪子和牙齿,这些家伙还能有机会站在我面前得瑟?真是的,一点都不知道感激别人的体贴。 在吉原的出口处,老远的,我就听到了小神乐咆哮的声音。“要是辰罗酱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冲田总悟!” 奇怪的是,我一点也没有听到冲田的回击。我跳了跳,朝小神乐招招手。“卡古拉酱!我没事!” “辰罗酱!”小神乐眼眶红红的,一听到我的声音,她立马抛下了冲田,朝我飞扑过来。我现在这种状态根本做不到稳稳接住她,还好银桑从身后扶了我一把,才避免了我被撞倒的悲剧。 “辰罗酱,你没事吧?”小神乐看起来像是要急哭了。“要是你出了什么事的话,我绝对要打爆那个混蛋的头!少女的心灵都是很纤细的,他那种混蛋是一点也不会明白的阿鲁!” “嘛嘛,冷静一点啦卡古拉酱。”我捏了捏她的脸,挤出一个笑来。“我才刚刚拿到文件而已,还什么都没发生呢。” “总悟,去道歉。”土方先生面无表情的看着这边,命令道。我看到冲田总悟的视线往我这瞥了一眼,又迅速移开了,一脸的不情愿。 “没有那个必要。”我笑着说道。冲田总悟在一瞬间转回视线来,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好像很愤怒。“我是自己下了这个决定的,和别人无关。要是我不愿意来,那么谁都不可能强迫我。” 冲田哼了一声,扭头拉开了警车的后座门,又砰的一声把门甩上。我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摸了摸还紧紧抱着我的小神乐的头。“好啦,卡古拉酱,别撒娇了,到了回去睡觉的时间了。银桑,带她回去吧。” “万事屋,这次的委托费用……” “这次不收费。”银桑打断了土方先生的话,“这家伙一直以来给我们帮了不少忙,这次的费用就当她提前垫付过了吧。她要是出事了,我们这边也会很麻烦的。” 我走到警车的副驾驶座旁,拉开门钻了进去,一旁,土方先生掐灭了烟,也上了车。冲田还在生气,我能嗅到空气中的他愤怒的气息。奇了怪了,我又没怪他,也给了他台阶下了,他到底生的哪门子气啊?难道要我主动去道歉才行吗?可我做错了什么啊? 因为太在意冲田,我甚至暂时忘记了和土方先生今晚的尴尬。在又一次扭转头去看一上车就带起眼罩的冲田时,土方先生突然说:“别理他。” “啊?哦……”我又一次打量了他一眼,转回了头去,视线再次和土方先生对上,我几乎是立马就想起了先前的乌龙。我飞快的转开了视线,尴尬的往门边靠了靠。快到屯所吧,不然我快因为尴尬癌发作去世了。 后视镜里,冲田将眼罩抬起一角,向前方看了一眼。在后视镜中,二人的视线相触,冲田哼了一声,一松手,眼罩又落回了原处。 第50章 沟通有时候并不能解决问题 终于到了屯所了,我飞快的下了车,几乎是一路小跑的去拿上了禁闭室的钥匙和镇静剂,在禁闭室的门口,我看到了冲田。他瞪着我,看那样子,好像要随时给我一刀似的。我停下了脚步,也回视着他,我在想,要是他真给我一刀,那我希望他瞄准一点,最好穿过下腹部,那我至少能保证清醒,然后想个办法回他一脚。 可冲田只是走到我面前,与我凑得极近,我几乎感受到了他的鼻息。他盯着我,骂了一句:“蠢猫。”然后就插着口袋走掉了。 我挑起眉毛,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的背影。这小孩儿在搞什么?人类青春期的小鬼也没见几个像他这么怪的啊! 不再理他,我迈步走进禁闭室,熟练的给自己套上项圈,再挂上锁链。(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我其实是崩溃的。我什么时候做这件事这么熟练了啊!去他妈的发|情期吧!)我撬开镇静剂的盖子,仰起头,一饮而尽。之后会发生什么我先不管了,反正,我觉得不会比已经发生的更糟,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好好睡一觉。 这一夜过的还算和平,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我依旧在禁闭室里,和昨晚睡着之前的唯一区别就是换了个姿势。我站起身来,解开项圈,随手扔在了地上。摸了摸脖子,感到上面因为摩擦而产生的红肿已经消退,我活动了一下筋骨,走向了洗漱间。 “哦哈哟,米娜桑。”我一边打着招呼,一边熟练的抓起口袋里的皮筋,对着镜子梳起头发来。在镜子里,我看到所有的队士整齐的退开一圈,将我周围化成了真空地带。嘛,特殊时期嘛,也没有办法。我有些遗憾,以平日三倍的手速洗漱完毕,朝他们挥挥手,出门去了食堂。 今天依旧是禁足的一天,不同于生病时候的禁足,我现在最好不要靠近任何人。为了防止我又偷溜,屯所派了人手看守我,而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排到了冲田。这家伙那来路不明的怒气还没消,我也不想去惹他,如同咸鱼一般趴在地上发呆。 然而还没熬到中午,我就完全坐不住了。不行,我得离开这个家伙,再这么连话也不说,估计等晚上其他人回来,我早就憋死了。于是我抬起手,在靠近冲田的地板上敲了敲。“喂,我好无聊,我想去万事屋。” 他抬头看着我,一言不发。我侧过身子,用一边胳膊支着脑袋。“只是去万事屋没什么问题吧?我可以找小神乐玩,银桑也可以帮忙看着我,你只用把我送过去,然后随便去干点什么,晚上再来接我就好了。” 他依旧一言不发,只是拿起刀,站了起来。我知道,这事成了。我也迅速的换上了鞋子,跟在他的身边,虽然他还是一副臭脸,但我因为马上就要摆脱这样窒息的空气了,一点也没觉得尴尬。 小神乐先是对我表示了欢迎,然后直接把冲田一脚踹了出去,我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小神乐就已经梆的一声把门合上了。她一把抓住我刚刚伸出去准备阻止她暴力袭警的手,把我拽进了屋子。 “辰罗酱你坐在这里不要动,有什么需要的就尽管吩咐我吧阿鲁!”小神乐双腿叉开,一拍胸脯,“以前是辰罗酱照顾我,现在辰罗酱状态不好,那就换我来照顾辰罗酱阿鲁!” “哈哈,阿里嘎多卡古拉酱,我还没有虚弱到那种程度啦。” “辰罗酱,我在冰箱里发现了哈根达斯阿鲁!你要吃吗?啊!居然还有大福!” “阿诺……卡古拉酱?你有听到我说的话吗?” “我记得那边的团子也很好吃的,辰罗酱你想吃吗?” “卡……卡古拉酱?我吃不下这么多东西的!总之你先冷静一点啊!那边看戏的眼镜仔还有天然卷!赶紧滚过来帮忙拉住她啊!” 楼上传来热闹的打闹声,一直在窗下等待着那只蠢猫出来道别的冲田插着口袋,面无表情的转身走了。 好容易把受了点刺激而显得有些反应过度的小神乐给安抚了下来,我在万事屋的沙发上躺成长长一条,深觉心累。就在我完全放松了身体的时候,门口突然出现了敲门声。 “银时?银时你在家吗?” 是桂!我猛地睁开了眼。怎么办?我是不是该躲一下比较好?可是躲哪比较好?万事屋可没有大到能藏下我这么大只一个人啊!我现在跳窗逃跑会不会又太奇怪了?绝对会被小神乐和银桑联手抓回来的吧!可要是不跑路的话,经过昨晚那种尴尬,我到底该怎样才能做到直视门口那个黑长直八嘎啊! “无路赛啊银时他不在家!”银桑被吵得不行了,冲着门口喊了一声。“假发你烦死了银桑我不是早说过我金盆洗手决定从良不干了吗!” “不是假发是桂!我今天不是来劝你和我一起攘夷的,我是有很烦恼的要紧事想找你商量一下……”假发那家伙已经自觉地拉开了房门走了进来,正好和决定准备先躲进厕所再想办法的我对上了视线。 “……辰罗殿,昨晚是你……” “不是,什么都不是,你的错觉。” 气氛沉默了。 “喂,定春看起来像是要憋不住便便了,卡古拉,你去带着他出去溜一圈解决一下,新八几,你跟着卡古拉一起。” “诶?为什么?”小神乐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被新八几硬是拽了起来。门关上的声音传来,万事屋里的空气再一次沉默了。 “总之,先解释一下吧。”银桑把目光斜向了我。 “其实我昨天在去吉原之前,又发作了一次,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反正我溜出门的时候还是猫,去的也明明是吉原的方向,但是等我清醒过来,就在他家了,而且还用的是人形。”我说着说着,情不自禁的又捂住了脸。“总之我真的是什么都不清楚,那种情况下……你又不是没见过,我那种情况下是完全不受控制的。” 假发看着我们,“你们在说些什么?” “哎呀差点忘了,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将身子转向他那边一点,却一直不肯去看他,只是死死的盯着茶几的一角。“我是小黑这件事你昨晚已经看到了。”我放出耳朵,在脑袋顶上飞快的晃了晃,又赶紧收了回去。“然后呢,前些日子我不是长大了一点吗?然后就好像突然从幼年期步入了性成熟,忽然有了发|情期,在发作的时候会不受控制,就像你昨晚上看到的那样。现在还完全没有找到解决办法。” “总之,会发生那种乌龙只是个意外,你还是赶紧忘掉比较好。” “那辰罗殿为什么会变成猫来亲近我呢?” “因为你喜欢猫啊。”我理所当然道,“工作累了的话,想找人帮忙按摩,于是你就是合适人选咯。” “也就是说,我在很久之前就把辰罗殿的全身都摸过了吧。” 我的呼吸一滞。“嘛……你要是非要这么说,那也确实是事实。不过我是一点不在意的,我们物种都不一样,我对人类没有兴趣的。” “可……” “假发,别说了。”银桑忽然插话道,“辰罗这家伙和你是不可能的,你忘了她的工作了吗?” 银桑!good job!我朝他递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赶紧将话头接了过来。“我是不会从真选组离开的,我想杀的人已经杀了,现在的幕府没有违背我心意。桂,难道你想要放弃攘夷吗?” “不可能!”他想也不想的答道。 “那不就行了。”我放松下来,靠在沙发背上。“就保持现在这样吧,我觉得挺好的。喂,我可没什么心情,现在也没有那个力气逮捕你,但你要是再不走的话,一会儿,冲田那家伙就会来了,我可不想坐在这里挨炮轰。” 桂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转身走了。我支着下巴,转头看向银桑。“喂,银桑,你说我最近怎么那么多麻烦事呢?” “谁让你是只猫,不是个人的。” “啊……可是人类的女性也很麻烦啊……岂可休烦死了烦死了,我到底是为什么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啊?”我又在沙发上将双手举过头顶,努力的把身体拉长。“卡古拉酱快回来吧,快来安抚我这受伤干裂的心灵啊!” 傍晚的时候,真选组来了电话,说是冲田不来接我了,于是我让银桑把我送回去。他再次推出了那辆小绵羊,我打量了一眼。“怎么还是没有车筐?” “我现在就是有了车筐,你能变回猫钻进去?”他斜着眼睛看我。 “算了算了,争不过你。”我跳上车,扶着银桑的肩膀站了起来。“就这样将就一下吧。” 风吹过我的脸颊,说不出的舒服。 晚上,我又一次自觉地去了禁闭室,但是却没有立马使用镇静剂。我捏着那支瓶子发了会呆,莫名就觉得委屈的不得了。直到眼泪滑出眼眶,我才忽然惊醒过来,赶紧敲开瓶盖,将药剂一饮而尽。 第二天,我干脆又把万事屋叫进了屯所。要是我出去的话,说不定又会遇上桂,我不想再那么尴尬了。 新八几有些事留在了道场,土方先生和银桑待在门廊上,看着巨大的定春在院子里东奔西蹿扑落叶玩,小神乐在我对面,和我聊着天。可我却难得走了神,听着门外定春欢乐的声音,我心中十分向往。我也想变回猫咪,和他一起扑叶子玩。这个该死的发|情期就不能赶紧给我消失吗? 第51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的心情又暴躁起来,一股对于自己的怒气陡然而起,我在想,要是短刀在身边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给自己的肚子上来一刀了。 老实讲,我不喜欢疼痛,发|情期手软脚软的同时肚子上插着一把刀,这让我的战斗力几乎一下子被清空,要是我以后还会愈发频繁的发作,那我以后还过不过日子了?我这个样子,还这么变强,怎么杀掉松阳啊?难道非要我去怀孕才行吗? ……等等,怀孕?不是有一个家伙在好些年前就一直盯着我的肚子吗? “喂,我有人选了。”我忽然笑了起来。 “什么人选阿鲁?”小神乐一直都不知道我们在说些什么,此时好奇的问道。 “帮我度过发|情期的人选啦。”我摸了摸小神乐的头。 “是谁?辰罗酱是要有男朋友了吗?” “不是啦,我不喜欢那家伙,他也不喜欢我。”我朝小神乐眨眨眼。“是神威。” “诶——?!”小神乐的眼睛瞪大了,“不可以,我不能叫辰罗酱做我的嫂子阿鲁,神威他一点都不好,他配不上你的阿鲁!” 小神乐的吵闹吸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就连路过门口的冲田也探进头来,问道:“什么嫂子?” “快阻止辰罗酱,她要去找我那个混账老哥阿鲁!” “嘛嘛,冷静一点卡古拉酱。”我努力拉住一脸不忿的小神乐,安抚道。“我想了想,那家伙既然很早就瞄上我的肚子了,我想他应该就是最好的人选了。” “那你想有那个混蛋老哥的孩子吗?” 我一阵恶寒,咧了咧嘴角。“谁要那种东西啊,鬼知道出来会是个什么怪物。而且我不想揣着那块肉,叫自己的身体笨重那么长时间。安心啦,我会好好吃药的,我的身体没有抗药性,还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这点还是很便利的。我可以去找那种比较强力的药吃,尽量保证没问题的。” “那也不行,总之就是不行……”小神乐都快急哭了。 “放心啦,我真的没问题的。”我弯下身子,轻轻抱了她一下。“我就去几天就回来了,到时候一定恢复元气满满的样子,来拉钩怎么样?” “……那好吧,约好了哦。”小神乐伸出小手指,和我勾了勾。“不管怎样,我都支持辰罗酱的决定。” “不行。”冲田拉开了门,一步踏了进来,面容严峻。这是他这几天和我说的第一句话,我奇怪的瞪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我转向靠门廊那边的出口,却发觉土方先生也银桑也站了起来,看那样子,像是要拦住我。 “你们也觉得不行吗?”我皱起了眉头。 “对。” “为什么?”我的声音开始高了起来,我的怒气转移了方向。“为什么不行?我说我去吉原,你们说不行,现在我有了合适的人选,你们还是说不行,明明这事不是发生在你们身上,凭什么你们要对此发表意见,为什么我要听你们的?” “想要阻止我吗?呵,真的以为我这几天没力气,就虚弱到连几个人类都躲不过去了?”我扭了一下脖子,伏下了前身。 银桑和土方先生什么话都没说,但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铁了心的想阻止我。身后突然传来□□撞击的声音,我听到小神乐冲我喊道:“辰罗酱,身后就交给我了!” “多谢!”我不再废话,猛地窜起身来,勾住头顶的天花板,忽然将身子变回猫来,躲过银桑抓向我脚腕的手,然后猛地荡起身子,在半空中又切换回人身,半躺在地,从地板上滑到了门廊。我喊了一声:“定春!跳墙!” 那只大狗一直很听我的话,他停下了扑树叶,往后退了几步,我趁这个机会窜上了他的后背。“跑!快点!”他汪了一声,利落的翻过真选组的院墙,顺着大路飞奔了起来。我伏在他背上,指引着他暂时停在了一家药店门口,我进去以最快的速度买了足够的镇静剂和避孕药,又飞快的朝空间站跑去。 我知道土方先生他们如果追过来一定会查票,但很巧,我这辈子除了打架和做饭,最拿手的技能就是逃票了。这一回,我不敢变回猫形,我怕我忽然发作,这船上有这么多猫科动物属的天人,要是万一他们也受到影响了,那现场怕是就不可收拾了。 还好,这一趟船上人不多,我混得了个座位。我坐在窗边,看着宇宙的风景,心情逐渐平静下来,我想起我刚才对他们说的话,有些内疚。我不该语气那么重的,他们已经很为我担心了。要不等我回去,道个歉吧。 旅途很长,我又不敢随便睡,只好在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不知怎么的,我就想起了乌龙频发的那一夜,我试着去回忆在我失去理智之后的举动,却惊讶的发现,我居然能模模糊糊记起不少来。然而更让我惊讶的是,我发现在我石乐志之后,我所表达出的举止正是我自己可能都没太注意到的本心。如果土方先生或者是桂懂得猫的举止语言,还能在面对一个女人时用猫的语言去解读……算了想想也不可能吧。 总之,我很尴尬的发现,我对于土方先生的表现,是属于对于猫妈妈那种撒娇,而对于桂,则是属于可以偶尔一起玩耍的恋人。(天地良心,我一点不认为我喜欢他,只是挺喜欢和他偶尔一起玩玩罢了)我是永远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的,土方先生听到了可能会惆怅的再去抽一根烟,而桂这个轴的简直无可救药的家伙可能就会变本加厉的轴起来。 好歹熬到了目的地星球,我立马赶去了那个联络人的所在处,却意外发觉,神威也在那里。 “呦,辰罗,好久不见。”他笑着和我打招呼,不知道怎么的,我莫名背后一紧。 “好巧啊,是你有生意在这里吗?” “不是哦,我是来这等你的。” “诶?你知道我要来?” 神威撇下那个当初说是在追击我的时候被车撞了,包了一头纱布的负责人,快步走到我身边,一把拉住我的小臂,把我往外拖去。我对于夜兔的怪力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只好也跟在他后面踉踉跄跄的走着。最后,他嫌我走的太慢,干脆像扛麻袋一样把我横着抄起,朝着他的船上飞跑而去。 “我靠神威你搞毛啊!我还什么都没吃呢不然吐你一身啊!” 神威不理我,扛着我一直走到了飞船的内部才把我放下来。还没等我喘口气,他又按着我的肩膀,把我压在了墙上。 “为什么去吉原注册?” “你怎么知道啊?”我问完,忽然又发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现在吉原归他管,这突然冒出来个太夫,他当然知道了。 “要是你再不来,我就要去地球找你了。” “那看来我来的很对啊。”我干巴巴的笑了一声。 他的拇指在我的肩膀上摩挲了一下,一只手顺着我的手臂,划过肋骨,腰侧,轻轻贴到了我的小腹上。我觉得有点痒,忍不住躲了躲,肩膀上的那只手瞬间加重了力道,于是我又不敢动了。 “辰罗。”他低着头,指尖在我的小腹上打着转。我强忍着痒痒,等着他把话说完。“你为什么会想去碰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他们弱的和蝼蚁没什么两样,根本没资格碰你。” “我也没去碰啊……刚刚注册上还没来得及决定名号呢,就被银桑拽跑了。”他的手实在叫我难过,我抬起手来,抓住那只放在我小腹上作乱的手,想把他拿开。 他的动作忽然一顿,抬起眼来,湛蓝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我感受到了无声的压力,一下子摒住了呼吸。“那现在你是有了那个银发武士的孩子了吗?” “哈?”我忍不住笑了,“你当我是老鼠还是兔子啊,繁殖动作这么快。” “那你们就是有关系咯?” “啊,对啊,朋友关系。唔……也可以说是贫穷的MADAO和善良的救济人的关系吧。” “那你的发|情期……” “喂喂,我还没说我的发|情期呢,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到你在吉原注册的资料单之后,阿伏兔说的。他说在地球上的这个季节,正是猫咪的发|情期。” “那我真是谢谢阿伏兔了,省了我这么大一笔麻烦。”我拍拍神威的肩膀。“那玩意我一个人解决不了,所以才来找你帮忙的。” 神威的眼神亮了起来。“这么说,辰罗是想有我的孩子了?我好高兴!” “八嘎!”我敲了这家伙的脑袋一下。“我不想要孩子,谁知道会生出什么怪物来。”看到神威还打算说些什么的样子,我又赶紧补充道:“而且据说怀孕会叫人变弱变傻的,我不想那样。” “也是……万一生出来的孩子还没有辰罗以前强,而辰罗又因为怀孕变弱了,那我就得不偿失了。” “对吧!”我松了一口气,这算是糊弄过去了吧。我朝他摇了摇我手上拎着的袋子,“为了以防万一,我还买了不少药,万一要是真的有孩子了,怕是用尽所有办法都不可能叫那坨肉以非自然状态离开我的身体。总之先给你提醒一声,别把这些错吃了。” “安心安心,我不会乱吃东西的。”神威向我保证。 不,在我看来,你就是那种什么都敢吃的家伙。 神威松开了压在我肩膀上的手,改为拉住我的手。“那你住在哪里?直接住在我的房间吧!”他甩了甩我的手,我在一瞬间好像又出现了他在撒娇的错觉。 我奇怪的看着他,“我为什么要住在你的房间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和人挤在一起。”嘛,至少在这边是这样的,我可不想在睡梦里被踹断骨头。 “残念,那辰罗需要我的时候记得叫我啊。”他的呆毛垂了垂,随即又竖了起来,他好心情的笑起来,欢快的步子像是要小跳起来似的。我像是看着神经病似的看着他的背影。拜托这小子,真的没问题吗? 第52章 性冷淡司机在线翻车 我去一直以来留给我的房间放了东西,又到厨房去找了吃的,填饱了饿了大半天的肚子,也不敢乱晃,又赶紧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还没有发作,现在也不知道干什么,就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发呆。说实在的,我跑过来找神威的举动倒是挺豪迈的,其实自己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毕竟我可是刚从幼年期脱出来,而直到在新选组工作之前,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什么男女有别这样一类话。 我回忆起当初在吉原,日轮和月咏给我开展小课堂的时候,我几乎什么都没听下去,到最后甚至破窗而逃,从那时候我就知道,我对这种事情不拿手。神威这家伙真的靠谱吗……万一他也不拿手怎么办? 我在心里胡思乱想着,最后把自己烦的要命,索性一翻身,把头拱进了枕头底下。管他妈的,不想了,反正真的发作的时候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么趴了一会儿,我居然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嘟嘟嘟嘟嘟……wb@红瞳黑猫z(z小写,没头像,随便翻翻或者搜tag都行 第53章 除了打和吃其实他还能有回忆杀 神威放了一大盆热水,把辰罗放了进去,同时看着她不要沉到水里,然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杀人越货他熟练,可要照顾人,他是一窍不通。他想了想,调好了固定的水温,把辰罗扶起来,自己也一起躺了进去,辰罗在他怀里,简直是史无前例的乖巧。 他看着她的黑发在水面上散开,有不少贴在了他的胸前,她的猫耳朵也沾了水,此时有些软绵绵的耷拉在脑袋上。他忽然好奇起那玩意是怎么长出来的,于是用手拨开她的头发,去抚摸她的耳根。她好像是有所察觉,嘴里嘟哝了一句,耳朵动了动。 好可爱,好有意思,辰罗,你怎么会这么有趣呢?神威玩心大起,又开始折腾起她的头发来。 神威刚开始注意辰罗是因为她的名字。那时候他刚离家不久,一直想找些很厉害的家伙打架,好快速变强。因为她的名字,他和她打了起来。他那时候就发现了,面前的这个家伙是一个又弱又强的家伙。 弱,是因为她没什么力气,也没什么技巧,她甚至还不怎么能熟练的使用她的四肢。她就像是他以前听说过的那种被野兽捡回去养大的孩子,打架的气势总有种野兽的疯狂。但她又很强,是因为她的愈合速度比专属于战斗民族的他还快的多,在每一次遭受打击之后都能再站起来,越战越勇,仿佛不知道痛似的。后来他才知道,她和他的妈妈江华一样,是不死者。 他那时就很中意她,若是训练的好,那她以后或许可以成为他专属的陪练对象,也可以说是玩具,还是怎么都玩不坏的那种。若是有一天她也像他的妈妈那样开始重病的话,她还可以陪她回一趟地球,等她的身体变好,他就又可以拥有一个玩不坏的玩具了。 她那时刚好也没什么目标,于是他们结伴而行。他看到了她的耳朵尾巴还有爪子牙齿,也看到了她那诡异的愈合能力,因为好奇,他问了原因,于是她变回了本体,只是一只巴掌大小的小奶猫。 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但是他还是吓了一跳的,谁能料想到这样一个干架如此狂热而又生猛的家伙,其实只是那么柔软的一只小猫咪呢?他想,这是辰罗给他的第一个惊喜吧。 可是惊喜总是不断的。他们打架总有输赢,他们谁都不想输,所以每一次他们都很拼尽全力。辰罗很不喜欢断骨头,但是为了树立自己主导者的威信,神威几乎每次都会想办法搞断她的骨头。他以为这样会让她求饶,谁知她说,她选择用做饭来替代输后的惩罚。 本来只是想搞来一个打不坏的玩具,谁知居然还意外附赠了厨娘,这让神威高兴不已,这是辰罗送给他的第二个惊喜了。辰罗那时候的厨艺还很糟糕,但神威不在乎,只要有人负责做饭,他就已经很开心了。 有一天他去买菜,遇上了曾经见过的叫阿伏兔的人,他所在的第七师团此时正好停在了这颗星球上,而他们又正好在招人。上一次在烙阳不小心错过了,这一回,他不想再错过。他很兴奋,完全忘了辰罗叮嘱他的买菜一事,直接跑去应聘了。直到五天之后,他已经成功的加入了春雨,还在其中有了不低的地位之后,他才终于想起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他。 他和他新收的一帮下属回去找人,本来他都做好了人去楼空的准备了,可谁知还是老远的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穿着宽松的功夫装,在院子里嘿嘿哈哈的练习拳脚功夫。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高兴起来,其高兴程度完全超过了他的预期,他想,这是第三个惊喜了。 “喂,神威,那个超漂亮的小姐是谁?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啊!”有一个夜兔搡了搡他,他回过头去,看到后面一众的夜兔男人们的眼神都多少闪着贪婪的欲望,他这时才忽然意识到,一直和他生活在一起的那只猫妖,其人形也是一个很漂亮的少女。 他不喜欢他们看他的玩具的眼神,那只能是他的辰罗。于是他说:“她是我女……” “神威你是滚到哪个星球买菜去了啊!”她咆哮的声音和飞来的一脚打断了他,他熟练的后跳一步,淡定的用胳膊挡住她再次踹来的一脚。 “嘛嘛,冷静一点辰罗。” “老子冷静你大爷啊!你把钱都拿跑了害我饿了整整五天!要是换个其他什么人来了这些天足够饿死了好吗!”辰罗看起来快气炸了,她放出爪子,猛地朝他脖颈探过来,撕裂了他的披风。 旁边有夜兔鼓起掌来,还有人吹起了口哨。她像是这才意识到周围有人,站直了身子。“初次见面,我叫辰罗,是那边那个蠢货的干架朋友。” “辰罗桑,你很强啊,要不要和我们比试一下?” “好啊,随时奉陪。” 神威诡异的不爽了起来,他走上前去,揽住了辰罗的肩膀。“她可是很强的,要想和她打架,先赢过我。” 一片鸦雀无声。辰罗环视了周围一圈,“要是没你厉害就算了。”她忽然反应过来,一把拍掉神威的手,“你倒是给老子交代一下你买菜买到哪个鬼地方去了!算了那个先别管了总之把钱给我老子真的要饿死了!” “不如我带你去厨房你自己做吧。” “我都这么饿了你还要我自己动手?神威你是不是欠揍了!” “就当我的庆功宴,你觉得怎么样?” 她犹豫了。“……行吧,这次是特例。” “太好了!”他欢呼了起来,只要还肯做饭,辰罗就还没有那么生气。 他把辰罗带上了船,当她得知这艘船是干什么的时候,她似乎有些不开心。辰罗虽然不论什么都很野兽派,却有着谜一样的正义感。就好像她宁愿一直饿着,却也不肯靠自己的武力值去随便抢点什么吃,原因竟然是那个星球是一个很和平的星球,有健全的法律系统,她不想去破坏它。 他每一天都在打架,地位也逐步高升,可是辰罗却越发的不自在了起来,她好像想走。这种预感终于实现了,辰罗有一天忽然说,她要回她的故乡地球了。 是要回去补充这段时间飘荡在太空耗费的阿尔塔纳吗?那么,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他还并不希望她死掉。 可已经太长时间都和她待在一起,神威有些舍不得。他说回去找她,却被她很坚决的阻止了。“地球经不起你祸祸。”她说没关系,她会抽时间回来看他的。 第一次分别的时长是两个月十三天,神威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这样子让他看起来很想她,好吧他确实挺想的。没人可以随便打架了,好像连吃饭都没有那么香了。 可是同时,他又不想她很快来看他。要是因为他,她变得总是爱离开地球,那她有一天是不是也会像他的妈妈一样虚弱到病死?这样的话,他岂不是害死了她? 她还是来了,虽然旅途很辛苦,但她还是来找他了。他替她教训了那个不长眼的分区负责人,看她蠢兮兮的真的相信了那个人头被车撞了的谎言,他在暗处笑得肚子都痛了。 很可惜他那段时间在忙,没有太多时间陪她,有一个和辰罗一样来自地球的武士现在想要与他合作。他和他提起了辰罗,说她是一只猫妖,是一个有趣的家伙。 “有机会真想见一见。”高杉晋助说道。 于是神威就想着,等找个机会叫辰罗和高杉晋助见一面。可谁知他还没介绍呢,辰罗就自己溜到那边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看起来很生气,说她现在立马就想回地球。他拉住了她,说想吃她做的饭,一通死缠烂打之后,她同意了,他便明白,她已经不生气了,至少不那么生气了。 她的手艺进步很大,只是口味让他想起了自家那个废柴妹妹,他想起来,自己的那个妹妹也在地球上。他忽然对于辰罗在地球上的生活好奇了起来。 趁着凤仙的事,他去了一趟地球,正赶上那边的夏日庆典。在那里,他看见了辰罗穿着地球上的特殊服装,拉着一个长发男人的手飞奔,不知怎么,他觉得那只手很碍眼。 随即,他又看见了很多人,其中也有她那个废柴妹妹。他听不见她说的话,但是她看起来那么高兴,又那么温柔,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温柔。不可否认,他不高兴了。 没关系,等事情完了,我会来找你的。他那时候如此想着,努力压抑着嫉妒离开了。 他没想到,他在吉原见到了她,她身上还穿着他的衣服,这叫他兴奋不已。她冲他发了一大顿脾气,看起来从未有过的严肃。虽然没有厨房来给他检验一下,但他察觉的出来,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她和凤仙打了起来,发挥出的实力史无前例的强劲,神威这才知道,原来辰罗在和他打架的时候一直都在放水,大概是怕杀了他吧。她真的对凤仙造成了沉重的伤害,只用她那柔软而又无力的身体,神威那时候觉得高兴的不得了,果然辰罗桑能给他无穷的惊喜。他抱着浑身是血的她,忍不住亲了一下,亲完之后,又差点忍不住亲第二下。 辰罗对于那个银发武士简直是过分在意了,她甚至为了他哭了出来。神威那时候觉得震惊,他再三确认,才终于肯信服,那真的是辰罗的眼泪。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辰罗要那么在意那家伙?他一点也想不明白。他的脑中晃过祭典那天辰罗从那家伙手中接过簪子时欣喜的模样,忽然觉得胸前有点闷。 他回去之后又思考了几天,忽然明白过来,或许辰罗是喜欢那家伙的。嘛……那家伙确实挺强,要是辰罗选择了他也不奇怪……可是他也很强啊,为什么不选择他呢?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他甚至要隔一段时间都要讲这事提起,他看的出来,每次他一说关于更强的孩子这事,辰罗就一副想杀人的模样。她从来都没想过这些,也一点都不想想。 可是神威还是担心,万一有一天辰罗要做选择了呢?她要是不选他呢?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应该把她强行留在身边。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他那个混蛋老爹把妈妈带离惶安时的想法,是因为他想有她在身边陪着,除此之外,他还害怕有人把她抢走。他明明知道带离她可能会害她死掉,他还是忍不住产生如此渴忘。 现在,他终于不用再担心下去了。辰罗到了不得不做出选择的时候,她最终选择了他。她终于完全是他的玩具了,这是他从这个世界手里抢来的,独一无二的战利品。 第54章 误会那!么!大! 我睁开眼,花了两秒来梳理了一下现在的情况,然后,我抬起腿,对着身边的神威飞起一脚。 “嗷!”发出一声惨叫的是我,不是他。我趴在床上,扶着自己的老腰。我他妈果然是老了吗?为毛我这么年纪轻轻就腰疼成这样啊!为毛我的身体不把过度劳损判断为伤势顺手修复了呢? 神威也醒了,侧过脸来,对我露出一个微笑。“哦哈哟辰罗,我饿了。” “你个王八蛋的意思是指望我去做吗?”我想咆哮,却忽然觉得自己的嗓子有点像是漏了风,喊起来有些刺痛。“有没有水?”我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手。 神威从床边的柜子上倒了一杯递给我,我几口喝下去,将杯子塞回他手里,抱住被子滚了几圈,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背对着神威又合上了眼。 我听到他穿衣服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接着门被打开又关上,我这才翻过身来,盯着天花板,回想起昨晚上发生的事。 我睡着之后,好像是石乐志了,然后就跑来了神威的房间,似乎还对他展开了攻击什么的……那家伙好像也对我做了不少威胁……哎呀记不太清了,反正在我的内心世界,这家伙的存在完全就是个敌人嘛! 不过这家伙也真是有够混蛋的,居然想着故意折磨我什么的……老子可是猫啊好吗!身上根本没有一点点持久性可言好吗!这家伙就不能稍微体贴一点吗!……算了我也真是有够蠢的居然妄想让神威体贴一点…… 不过这样,应该算是熬过一次发|情期了吧?还是说我可能还要石乐志几回,这段时间还需要在这里度过?发|情期的中止原因是什么来着?交尾还是怀孕?土方先生当初说的啥来着?岂可休全忘了啊!啊,说起来怀孕……我得赶紧把药吃了才行。 药都在我自己的房间,虽然我确实不大在意穿着,但是不论是哪个星球的天人都没有裸奔的习惯,我只好先想办法把衣服穿上。我扶着老腰走下地来,一眼看见了地上的几块很眼熟的布片。很好,这不是我的旗袍,内衣,还有胖次吗?神威你个王八蛋,你稍稍微有点耐心能死吗?现在我穿啥啊!外衣随随便便也就解决了,但是内衣怎么办?你的船上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女人吗? 我满心崩溃的翻出他的医药箱,用纱布,绷带和医用胶带勉强解决了一下,又找出他的唐装,重新打扮的像个胸肌很发达的男人。看到船还停在那颗星球上,我松了一口气,赶紧跑了下去买了一套新的衣服。正准备回到船上的时候正巧碰到了神威,他面色阴沉的看着我,问我干什么去了。 我朝他晃晃手里的袋子,“买衣服去了。” 他又笑了,走过来搂住我的腰,“我的衣服你穿上也挺合身的啊。” “合身你大爷。”我在他头顶敲了一下,“我俩光三围就能差出半米去,下回你耐心点,女孩子的衣服都是很贵的,我干的可都是正经工作,工资很低的,没那么多钱买衣服。” “嗨依嗨依。”他好心情的拽着我回了房间,我这才知道,他原来是帮我去端早餐了。我默默的看了一眼今天的日期,我得把今天记下来,我认识他这么久了,这可是他第一次有一点体贴的表现。 早饭过后神威就被我踹出了房间,看他那种蠢蠢欲动的样子,我就觉得头疼,腰也疼。我这个大龄少女一点经不起他这个年轻人折腾。 把那一堆药吃了下去,我用被子蒙上头又睡了一觉,直到被饿醒,我这才又磨磨蹭蹭起了床。 指望在这艘船上吃点什么合适的,除非自己动手,我的胃口一直很小,真的经不起那么大饭盆折腾。厨房在船的另一边,我只能从这边一直走过去。 身体恢复的不错,我一边拉伸着筋骨一边走着,在路过飞船中部的时候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烟味,随即,我看到一个印着金色蝴蝶的衣摆在暗处晃了晃。 我的脚步戛然而止。 一点火星闪了闪,我看到那人转了过来,对上了我的目光。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的目光扫过我的衣服。“这一次是做春雨的卧底吗?” 我咬了咬下唇,别开视线。“只是来找神威帮忙。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要是什么时候反悔了,鬼兵队随时欢迎你。” 我没有回答,勾着脑袋,飞快的穿过这里,心情差极了。我想,我应该预料到他在这里的。 因为害怕再遇上高杉,我一直在厨房待了很久,直到神威来找到我。他笑眯眯的看着我:“辰罗有给我做饭吗?” “没有,去死。”我朝他挥下一爪,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 “可是快到晚饭时间了,我饿了。”他说。 我这才意识到,我居然在厨房待了这么久。高杉倒是提醒了我,现在我可是在敌方大本营,不管怎样,状态还是尽量得保持好,晚饭还是得吃。我甩开神威的手腕,把他推了出去。“去桌子跟前等着。” “好。”他抱住我,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我推开他,一把拉上了厨房门,嫌弃的用袖子擦了擦脸。 这些天我确实又发作了几次,不过还好因为拜托了神威,基本都解决了。只有一次,稍微出了一点事故。 我的石乐志发作十分的不定时,那次的发作是在一个下午,我在午睡过程中突然惊醒,同时失去了意识。我身上穿着睡衣就跑了出去,事后我想起自己放出了猫耳朵和尾巴,在我发作的时候,所表现出的举动都是出于我心灵最深处对于那个人的看法,想必那时那个样子,是想去找神威打架了吧。 但是在使用嗅觉寻着神威的路上,我又一次碰上了连续几天都在回避的高杉。我停下了脚步,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居然走到了他的身边,和他并排站着,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他正在抽烟,吐出的烟散到了我这边,害我打了一连串喷嚏,却还是不肯走,不依不饶的在他身边站着,一句话也不说。 高杉或许是觉得好奇吧,伸手碰了我的肩膀一下,我居然探过头去,舔舐起了他的手来,随后靠在了他的怀里,一边继续轻轻舔舐着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一边不停地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高杉并没有推开我,他身上的烟味太重了,我也记不起他那时散发的味道,所以无法推测出他那时的心情和想法,反正就在那个时候,神威来了。 他把我从高杉身边拽开,我很快回到了战斗的状态,向他抓去,却因为状态不对动作太慢而被他轻松捏住了手腕,随后,他手指用力,居然生生把我的手腕扯脱臼了。疼痛并没有使我清醒,反而更加凶狠的朝神威挠了过去,他直接将我拖回了房间。 那一晚上——我说的晚上是从下午开始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我都被他关在房间里。发生的事情我就不具体说了,只总结一句,要不是我是不死之身,我可能早就被神威给玩死了。 发|情期的事情,还得用发|情期的方式解决,中途我就清醒过来了,我倒是很想解释来着,可那家伙完全不配合,后来好不容易听了我断断续续的解释,他却一点也没有消气,下手反而更重了起来。虽然很不想服软,但是最后我还是求饶了,嘛,虽然一点用也没有。 从那时起神威就不允许我出门了,刚开始我也确实不想出门,我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高杉。我的难为情倒不是因为露出了丑态或是做出了人类觉得羞耻的事情,而是我发现,我居然把高杉当成了同类。那一天我的举动,完全是猫在自己或者同伴受伤时会做的事,我的内心告诉我,我在乎他,甚至关心他。 虽然知道他绝对不可能会解读猫的肢体语言,所以也绝对不会知道我的想法,但我还是无法逃脱自己内心的审视。一见到他,我的内心就会对我发出谴责,我会因此而觉得十分羞耻,所以,暂时避着他,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至于他怎么想,还有看到这一切的神威怎么想,我一点都不关心。 但被禁足的时间久了,我也发现了麻烦事。我的发|情期已经过了,神威却依旧不愿意放我走。他虽然还想白日宣淫,却被我严词拒绝,然后打包打包扔了出去。没有了发|情期,我对于那种事一点兴趣也没有,这世界上的大多数动物都不会像人类那样耽于□□的。 我重新想起了我的工作,想起了我在地球上的朋友们,我还没来得及像小神乐和定春道谢,以及向被我恶语相向的土方先生,银桑和冲田道歉,我虽然报备了去处,却没有正式得到假期许可,可能不少队士已经因为我的突然缺席而多加了几天的班……不管怎么样,我得赶紧回去才行。 神威是关不住我的,如果他没忘记第一次见到我时我做了什么,他就应该明白,我这只野猫,可是偷溜和逃票的一把好手。他要是今晚回去,大概就会看见他那被利爪劈开的可怜的房门了,变回小猫窝在一堆集装箱里的我如是想到。 第55章 酒是个好东西 “啊哈哈哈,啊哈哈,陆奥你看,我们船上是谁养了猫啊?和在金时家里看到的那一只好像!” 这个口音!这不是撞坏了万事屋的屋顶,害的小神乐抱怨了好长一段时间晚上睡觉漏风的坂本辰马吗! 我钻了出来,果然看到坂本辰马那张蠢脸和他超漂亮超有能的夜兔副官陆奥。 “没错,是我。”我走到他们面前,甩了甩尾巴。 “啊!说话了!”坂本辰马吓得一跳,又把脸凑回来,“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喂,你是妖怪吗?会变成人形吗?” “可以啊,你见过我的。”我退开一点,变了回来。“当时处理了你撞坏万事屋事故的真选组成员,辰罗。” “啊哈哈哈!原来是那个漂亮的欧內酱啊!在这里相遇真是缘分啊!到地球了之后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喝一杯?” 嘭! 一阵尘土仰起,陆奥站在坂本辰马的后脑勺上,正好与我平视。“我们的船长脑子不太好,还请你不要介意。恕我冒昧,辰罗桑为什么会在我们快援队的船上呢?” “啊,你们刚刚不是和春雨第七师团做了生意吗,我刚好在那上面被关起来了,我想要快点回地球,就溜到你们船上来了。你们现在是要去地球吗?” “是的,下一批货物的运送地点正是地球。辰罗桑要是和我们待在一起的话,大概明晚就能抵达了。” “那真的太感谢了!我正愁没有足够的钱买回去的票呢!” “能帮上忙真是太好了,那么辰罗桑就请跟我来吧,我为你安排一个空房间。”陆奥说完,转头将我带离了这个装满了集装箱的货舱,只留那个满脸是血的家伙一个人趴在地上惨兮兮的鬼叫。 我跟在陆奥身后,好心情的连脚步都更加轻快了起来,马尾在我身后一甩一甩的。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这种这么通情达理的人了,果然陆奥桑超厉害的啊。 本来想借陆奥的衣服穿的,但她的身高和我实在是相差太大了,最后只好作罢。但是还好,她想办法为我搞来了合适的内衣,我这才结束了靠绷带过日子的窒息生活。你说我新买来的那一身?早被神威给扯坏了好吗!春雨的飞船那时候早离地了,我连重新搞一套的途径都没有。 坂本辰马也不过就是色迷迷了一点,本质上不是个坏人,而且性格也很爽朗,很快就和我这种除了三围以外和女性一点都不沾边的家伙打成了一片。为了感谢他,我答应了到地球之后和他一起去喝酒的请求,反正是他请客,不喝白不喝。说起来,我还没喝过酒呢。 本来陆奥桑是打算阻止的,但是在看到有我这么靠谱的家伙陪同,于是便许可了。快临丸一落地,我和他就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朝酒吧而去。我没有注意到,我们进去的那一家酒吧我颇为熟悉,也就是阿妙工作的那一家。 酒的味道说不上好喝,但也不难喝,我喝了一点,便迷上了之后那一种微微迷幻的感觉。这个时候我没有意识到,我其实已经开始有些飘了。阿妙看见了我,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她赶忙走了过来,推了推我。“辰罗酱?” “什么事啊阿妙?”我大着舌头说道,然后一把揽住了她的肩膀。“看在我俩关系这么好的份上,我决定给你增添一些本月的月绩!上一瓶冬佩力!记得记上是阿妙的功劳!” “好嘞!七号桌冬佩力一瓶!” 我搡了搡坂本辰马,头朝他那边一歪。“喂,最后是你付钱啊!” “啊哈哈哈!没问题!” “够意思!”我一搂他的肩膀,狠狠一拍他的肩,从桌上抓起一瓶酒。“来!干!” “干!” 没理会阿妙着急的目光,我对着瓶口就是一阵吨。阿妙赶紧拉住我的胳膊,把我的手掰开,我拗不过她的力气,将酒瓶放在桌上。“怎么了阿妙?”我醉眼朦胧的看着她。 她扶住摇摇晃晃的我,赶紧招来了侍应。“快,给银桑打电话。辰罗酱,你这些天去哪了?大家找你找的都快急死了!” “啊?我和他们都说过了啊!嗝!”我打了个酒嗝,停顿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那是我打的。“我不在地球上,他们当然找不到我了。先不说这些了,阿妙,我还想喝酒。” “你不适合喝酒的!乖,先别喝了,不然你会头疼的。”阿妙把我抱在怀里,喝醉了酒,变得更加软绵绵的我根本抗不过她的怪力。 “阿妙?你为什么阻止我?没关系!我可是很厉害的大妖怪,什么都打不败我的!” 她并不回答,一边摸着我的头发,一边焦急的看着大门口的方向。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焦急的脚步声,紧接着,万事屋一行人和陆奥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阿妙赶紧扶着我站了起来,朝他们挥着手,万事屋三人一看到这边,慌忙地跑了过来。 “啊哈哈哈,金时,你也来喝酒吗?”坂本辰马照旧大笑着迎了上去,想要勾住银桑的肩膀,却被他抬手打开。“金时?” 银桑不说话,目光直直看向我这边,眉头皱的死死的。我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忽然从阿妙怀里站起来,左摇右晃的撞进他的怀里。“银桑,”我一张嘴,喷了他一脸的酒气。他垂下眸子看着我,依旧一言不发,也不扶住我。 我抬起两手,一只搭在他肩膀上,一只点在他眉心,用力把那块褶皱抚平,将眉毛向上抬高。接着,我收回手,重新打量了他一番,满意的笑了。“眉眼间距足够开,这样才正常。我说银桑啊,你从小到大还真是一点也没变,一样死鱼眼,一样爱甜食,一样没干劲。就连口癖也是,小时候天天银酱银酱,长大了就改成银桑。真是的,你也差不多该从以第三人称自称这种自以为很酷的行为中毕业了吧。” “你看看我,就和你一点也不一样,明明都是松阳教养大的,为什么差距这么大呢?唔……大概是因为我是很强大的妖怪,你们只是比较厉害的八嘎吧。哈哈哈哈这么一想我一点也没长歪真是太厉害啦!” “银酱,辰罗酱她在说什么啊?我一点也听不懂阿鲁。银酱?银酱你怎么了?你的表情好像看见鬼了一样恐怖阿鲁。” “……没什么。”银桑深吸一口气,揽住了我的腰,“我只是突然知道,这家伙其实还没到二十岁,是不能喝酒的。新八几,打电话给真选组的那群家伙,告诉他们蠢猫找到了,过来接人。” 他转向已经利落的再一次把坂本辰马踹进地里的陆奥,“这家伙怎么和坂本待在一起?” “我们和春雨做了一笔生意,她在那个时候溜上了我们的船,据她所说,是被关在上面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把她送回来,这些天我们一直在找她。” 陆奥桑向他点点头,拖着一脸血的坂本辰马离开了。我从银桑的肩膀上探出脑袋来,向着他挥挥手:“有空再一起喝酒啊!” “好啊!一言为定!” 然后我就被银桑按着脑袋压了下来。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猩红色眼睛里的光芒闪烁不定。“辰罗……”他叫了我的名字,但什么都没说。我耐心的等了一会儿,结果却因为醉的太厉害而睡着了。 坂田银时看着怀里沉睡的少女——他现在才意识到,这家伙竟然真的还是少女。虽然神乐一直少女少女的称呼,但她一直自称自己已经好几十岁了,所以他一直把她当作一个成年人看待——心情复杂。她居然是那只小黑。他以为,那只小猫早就死了,不是死于战乱,就是死于年老,尽管在他还在私塾的那几年里,她一点都没有长大。 在第一次看到她变回猫的时候,他不是没想到那只猫的,但是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把那个想法否定了。他的过去早都破碎的连一个形状都拼不出来了,一只柔弱的小奶猫怎么可能还能留的下来呢。 他回想起了松阳把她抱上讲台,向他们这群孩子介绍她的时候。“这是小黑。”他笑着说道,小奶猫在他怀里扭动着,不满的扭过头去朝他大声的叫着,那柔软的模样一下子征服了所有孩子的心。松阳摸摸她的头,朝她道歉,然后把她放在了地上。她抖了抖毛,看也不看那群用亮晶晶的目光看着她的孩子们,敏捷的穿过狭窄的门缝跑走了。 “你们要体谅她,”松阳朝着孩子们说道,“她几个月前才出生,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呢。老师不可能随时有空,所以她在外面的时候,就拜托大家做一个称职的大哥哥大姐姐,好好照顾她啦。” 她还是个小姑娘,大家都是哥哥姐姐,要好好照顾她。这句话,坂田银时一直记得。谁曾想到,这个小姑娘一点都长不大,一当就是好几年。他曾经问过松阳,为什么小黑长不大,松阳只是笑笑,说这个问题,老师也不知道。 她一直是那么柔软,就连上天赋予她的本该是用来捕猎和保护自己的牙齿和爪子也是,银桑还是银酱的时候曾经可怜过她,觉得她好倒霉,比他还要倒霉。他在年幼的时候流落到了尸体堆里,至少还有灵活的双手可以握住刀,可是这个小东西却连使用工具都做不到。要是有一天她离开了他们,那她会很快死掉吧。不行,他一定要看好她。 虽然已经每天都很认真的注意了,她还是在一天晚上他睡着的时候不见了。奇怪的是,松阳一点也不着急。他为此难过了几天,也不过几天而已,因为有更大的变故发生了,私塾没有了。他想,是不是她预感到了会发生什么,这才跑掉的。 有一段时间,他曾经恨她,恨她为什么那么薄情,就那样扔下私塾,扔下一直养着她的松阳跑了,不过就算跑了,只靠自己她也活不下去。一想到这,他甚至产生了一种报复的快感。但是后来,他又觉得她做的是对的,那种情况下,她只有跑掉才能做到不影响其他人。毕竟,她除了拖后腿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然而现在她又回来了,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她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好斗,那么臭脾气,只是变成了人形,有了灵活的双手,会使用了言语,于是就能更加理直气壮的与人争吵,但同时,她还是那么柔软,不论是身体,还是不论何种外观之下隐藏的那颗心。 那他是不是也该遵守松阳更早和他定下的那个约定,重新拾起他以前的职责,在松阳注意不到的地方,好好照顾她了? 第56章 生活总是苦苦苦苦中带甜 第二天再睁眼的时候,我已经在屯所里了。醉酒叫我头痛的要命,但是因为喝的不多,我并没有感到恶心。昨晚的事我只能回忆到看到了阿妙,叫了一瓶冬佩力,随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这才忽然发现地上睡了一地的人。土方先生,冲田,近藤猩猩,大家全都是一脸憔悴。不仅如此,在房门外的走廊里,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队士,要不是走廊就这么大,我可能看到的更多。我想起阿妙说过的话,这段时间为了找我,大家花了很多功夫。 我很内疚,可我不明白,我明明已经说过我去春雨找神威了,为什么还要找我呢?难道还指望地球上有一扇直通春雨的任意门不成?后来我才知道,因为我并没有买票的记录,所以他们一直不确定我是否真的离开了地球,怕我出事,所以才那么麻烦的找我的。 那一天,土方先生和冲田,近藤猩猩将我围在中间,像是进行三堂会审一样询问我的去处,我全程勾着脑袋,只说了我去春雨找神威的事情,其余的什么都没说。气氛沉默了很久,然后近藤猩猩叹了一口气,离开了房间。我向土方先生和冲田为那天的气话道了歉,可冲田一句话也没说,几乎是立马就离开了房间。我抬起头看土方先生,他没有理我,先是出去抽了一支烟,然后又绕回来,叫我别理会冲田。 我以为土方先生会训我一顿,说我擅离职守,违抗命令什么的,然后罚一点工资写几千检讨关一阵紧闭以示惩戒,但他什么都没说。我的宿醉状态很快解除了,我在第二天就重新投入了工作。没有了发|情期的干扰,一切都恢复了往常该有的状态。 ……不,还是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最明显的变化是从真选组开始的。虽然发|情期已经过去了,但所有的队士和我相处时明显多出了顾忌,只有在我变回猫的时候,才有可能靠近他们,但终究是没有人和我勾搭搭背大声说笑了。 冲田的气好像一辈子都不会消了,除非有工作,否则他绝对不会主动和我说话,自然也没有了寻事挑衅一说。但这也并不代表我就摆脱了他的骚扰,相反,我更加困扰了。他现在经常一言不发的看着我,那种眼神叫我这个野兽都觉得脊背发凉。他的身上总是散发着可怖的气息,和杀气有一点区别,但都一样危险。我不得不对他多加关注,加倍小心,以防什么时候莫名其妙被他砍上一刀,或者被做点其他的什么。谁知道呢,人类折磨人的手段比野兽多多了。 土方先生也有些不对劲。现在其他的队士好像不大欢迎我去他们的衣柜里睡觉,我是无所谓的,虽然是冬天,但睡在外面也冻不死我,如果一定想要暖和的地方,大堂里一直开着的暖炉旁也是个不错的去处。可是他却勒令我到他的房间待着,不止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而是几乎没去巡逻又待在屯所的所有时间。 土方先生很安静,他工作的时候几乎一点响动都没有,在他的房间的纸箱里睡觉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我是一只猫,还是一只正处于少年时期的超级爱动的猫,我喜欢乱跑乱跳,还喜欢大多数时候一个人静静待着,他这样管着我,让我真的很难受。 我试图想弄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监督我,在发|情期之时,他确实是这么这么做的。但我的发|情期已经过去了,按道理来说,直到春天到来时,我才可能,仅仅是可能重新进入发|情期,现在距离那时候还早着呢,在这之前我身上什么都不会发生,他这么做一点必要都没有,还可能会随时被我打扰。 我倒是可以选择不听他的话,我也确实这么做过,但那一天,土方先生身上的烟味重了不少,我不知道他多抽了几支烟,于是我就不敢再不听了。他最近总是抽很多的烟,似乎有什么烦心事一直在困扰他。有一天,我忍不住把他的烟抢了下来,直接用我的肉垫将烟给压灭。我对他说,我的鼻子真的要报废了,于是在我面前,他尽量没有再抽烟了。但他身上的烟味还是很重,我真的担心有一天他会因为肺病而死掉。 猫都是喜欢独处的,哪怕向我这种已经算很亲人的都是。以前我巡逻或者执行任务的时候很少与人组队,然而现在,我身边总是有人一起。有时候我的排班会和冲田在一起,那一段时间,我几乎每一分一秒都想炸毛。而没有队员的时候,我的身边就会出现万事屋的身影。 我不知道是不是土方先生和万事屋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还是怎么的,几乎每一次在巡逻时我都能看到万事屋,他们不是在吃拉面,就是在闲逛,以各种奇奇怪怪的方式与我偶遇,在要不就干脆陪我一起巡逻,走上整整一下午。 有时候新八几因为道场有事不在,有时候小神乐因为澄夜公主邀请而进城,但是银桑,这个浑身上下都是一股甜得发腻的甜品味道的家伙却总是在场,一次不缺。有一次我实在是忍不住了,问他难道不用去工作吗,他说他现在就在工作。我这才知道,真选组和万事屋还真的达成了协议,在屯所内外,我都属于被看护的状态。 最痛苦的是轮休的时候,以前我要是有了轮休,是百分之百要去万事屋的,但现在因为天天看见他们,我也没有再去的必要了。在这种时候,我就不知道该干什么。有一次我在轮休的时候去了趟吉原,是去把我的信息注销掉的,既然已经拜托了神威,那我也没有必要在这里挂个太夫的名号了。 月咏去帮我传递资料,我屁股还没坐热呢,就看到万事屋一行人大摇大摆走了进来,我当时是震惊的。明明我都变成猫跑过来了,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万事屋什么时候改当情报屋了吗? “你难道是又欲求不满了?还是青少年就这么沉迷以后可是会长不高的哦。”这个家伙一边说着,一边把扣了鼻屎的手往小神乐头上抹去。 我非常干净利落的将这个家伙从大门踹了出去,一边顺手将小神乐抱在了怀里。“哎呀,刚刚这里有这么一大陀污秽呢,趁着我还是吉原的另一位死神太夫,我就再履行一下职责,帮助吉原保持清洁吧。” “嘶痛痛痛,”银桑一边揉着脑袋一边爬了起来。“这个地方本来就满是污秽好吗!” “对不起,你刚刚说什么?”已经回来的月咏桑出现在了银桑身后,脸上的阴影恐怖极了。 “你听错了,我什么也没说。”银桑迅速的爬起身来,窜进了屋里。“你们这群女人也太暴力了吧,银桑的身边就没有那种温柔的好女人吗?” “有啊,结野主播就是啊,MADAO武士桑,你能做到把她娶回来吗?”我挑起眉毛,对着银桑开玩笑。我已经准备好银桑开始要面子的满嘴跑火车,然后我和小神乐再合力挤兑他了。可是他什么都没说,我闻的出来,他有点不高兴。可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当得知我又跑去吉原之后,土方先生和冲田的反应挺大,直到我和他们解释清楚,说吉原不需要两个死神太夫之后,他们才冷静下来。看来人类真的对于这种事情很敏感,下回再去找月咏和日轮,我还是先报备一声好了。 这些我所遇上的麻烦,都没有假发那家伙一个人来的麻烦。那个八嘎……怎么说呢?作为一个跟踪和潜伏的好手,我的人生第一次知道了被潜伏跟踪的滋味。当然,那家伙是比不过我的,且不说他那拙劣的乔装,但从气味一点,我就能轻易辨认出他来。 但是,重点在于,您还记得我是真选组的吗?您还能看出来我是在工作吗?您作为一个著名的通缉犯,您又不想给我套个麻袋什么的,您天天跟在我后面干什么呢啊!我倒是可以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您看见了我每天身边都跟着其他人了吗?您就不能识趣一点有多远滚多远吗? 说实在的,我不知道假发这个八嘎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我顶住回去被三堂会审的压力,在一个夜晚变回了猫,摸去了他的住所,准备想好好问问他最近到底想干啥,然后,我觉得这是我这些日子以来做过的最蠢的一件事。 我到底是为什么才会这么想不开,试图和假发这家伙好好交谈啊!这就是传说中的跨服聊天吗?为什么要赔罪?为什么要负责?为什么要不辜负信赖?是这个世界撸猫犯法吗?就算硬要把我当成一个女人来看待,那你倒是先去给你以前在花街泡过的女孩子赔罪负责啊! 那一夜,从没玩过游戏的我深刻的了解了什么叫跨服聊天。在那之后,我也就任由他跟着了,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除此之外,我自己的身上还有一点烦心事。虽然我确定在春雨的那几天都吃了药,就算回来了也保证每天都吃下了短效避孕药,但我还是有些担心。我开始有了一个抚摸小腹的习惯,我真的害怕若是有一天,那里真的多出了一个我从来不熟悉的小肉球,而我又没有办法破坏它,我应该怎么办。 我没有去医院,也不知道该不该找兽医,我没有人类检验的那些方法,唯一能得知是否怀孕的办法就是看我的发|情期能否再次到来。曾经我那么痛恨它,但现在,我又期盼它。终于,在我的忐忑之中,它跟着春天逐渐变暖的空气,再次降临了。我那已经变形的不成样子的和平日常,又再一次的结束了。 第57章 沙子就是捏得越紧漏的越快 “不行。”土方先生看也没看我,就拒绝了我的请求。“你待在我房间里,哪都不许去。” “为什么?” “鬼兵队最近有动作,现在很缺人手,你不能走。”他说完这句话,拿起外套和佩刀,转头就离开了,甚至没有等我再多问一句为什么。我跪坐在地上,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来,拿起土方先生挂在墙上的禁闭室钥匙,沉默的走了出去。 又见面了,这个黑漆漆的啥都没有的房间。我四肢大敞,平平的躺在地上,望着光秃秃的天花板。 为什么土方先生会拒绝我的准假呢?就算是最近确人手,他难道不清楚现在的我更费人手照顾吗?现在不放我走,等着我在这里拖后腿啊?而且他已经知道春雨和鬼兵队有勾结,我现在去了春雨,说不定还能套到更多的情报呢!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我真的想不明白,他为什么拒绝我。我这样并不擅长思考的脑袋都能想清楚的事情,土方先生那么聪明,不应该想不明白。土方先生是很明理的人,他应该很快就会理清利害关系,然后放我走吧。只要再等一会儿就行。 我这么想着,继续平躺在地面上,直愣愣盯着天花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晚上了。禁闭室是没有窗户的,我能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冲田他回来了,要是天色还没暗下来,他是不可能收班回来的,最近他异常的敬业,一天班也没翘。就是他送饭的声音实在太大了,这才把我吵醒了。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一嗅到冲田的气味,瞬间便清醒了过来。这家伙最近一直一副想砍了我的样子,我可不能在他面前这么大大咧咧的把肚皮露出来。 只是送个饭,他却没有使用禁闭室门下的那个活动门,而是把大门打开,径直走了进来。他的身体能力一直很惊人,在这种对于人类很不友好的极度黑暗的地方,他却依然能看清我的方向。 他朝我走了过来,我的视线开始四下打量着,思考现在已经变得比以前迟钝的我能不能利用这样漆黑的环境,在不变回猫的情况下从禁闭室溜出去。在负状态时和他独处在同一空间下,我是一百个不愿意。 然而就在此时,我却忽然感觉到了身体里的不对劲。糟了,我忘了,当夜幕降临,我八成是要开始石乐志了。我得赶紧逃。我屏住呼吸,像旁边挪了一步,可这刚一下动作,他却如同疯了一般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将我向后推去,直到后背狠狠的撞在墙上。 我摒住的呼吸一下子从肺里被撞了出来,理智一松,我顿时感受到体内的那股热流抓住了这一丝空隙,开始像我的大脑入侵。不行,现在不行,我现在是被一个最近看起来一直想扒了我的皮的家伙提着衣领呢!喂!清醒一点啊我自己! “土方桑说,你今天找他去请假了。”冲田的声音悠悠传来,在这个黑暗之中,配上我所看到的他阴骛的表情,颇有种我在桂那里看到的恐怖片的感觉。几个月了,这还是他主动和我说的第一句与工作无关的话。 “嗯。”因为被抓住了衣领,我没有办法点头,只是嗯了一声。随后,我又顿了顿,“因为春天来了。” 我正打算对他笑一下缓和一下气氛,他却忽然把脸贴了上来,我甚至能看清他因愤怒而睁大的眼眶之中,那暗红色的眼球正颤动着。可是,他生的哪门子气啊? “母猫又发春了?”他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愤慨和恶意说道,我感到他的手指贴到了我的脖子上,冰凉冰凉的,叫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我的脑子已经不大清醒了,只剩下本能在告诉我,他很危险,离他远一点。 我飞快的垂下眸子,眼神左右瞟了一下,尽我最大的可能寻找逃跑的途径。他似乎看清了我的动作,在我脖子上的手指忽然收紧。窒息感传来,我将双手扶在他的肩膀上,想要努力推开他,却只是徒劳。恍惚之间,我听到他的热气喷在我的耳朵上。“猫桑,”我听到他说,“我真的应该把你锁起来。” 然后我就失去意识了。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倒在地上,冲田压着我的肩膀,似乎像是在阻止我出逃。我的耳朵和尾巴已经放出来了,尾巴正烦躁的甩着地,啪啪的抽的生疼。我正处于极度暴躁的状态。 脖子上传来持续的压迫感,我抬手摸去,恰好摸到一个项圈,我拽了拽,项圈很紧,至少靠我的力气是绝对拽不开的。现在这种情况,我越是偏向于猫的形态,就越容易失控,我不能放出指甲来切断它,甚至还把已经冒出的耳朵和尾巴收了回来。 我又狠命拽了拽项圈,窒息感叫我的怒气又上涨了几分。一只手伸了过来,捏住我的手,叫我强行松开了项圈。我愤怒的朝冲田看去,他正扭曲的笑着,眼皮下垂,用一种极其轻蔑的眼神看着我。“猫桑,别再挣扎了,臣服于我吧。” 然而,我却看到了他颈侧一直蔓延到耳廓的水迹。不用想也明白,那一定是我的手笔。我靠,我在失去理智的时候选择和冲田打起来这很正常,可是我舔他做什么?我的内心深处到底是怎么看待他的啊? 一幕幕场景从我脑中回闪而过,熟知猫的肢体语言的我当即如遭雷劈。 “搞毛啊!”(东大K!)* 我大喊出了这句新八几的名吐槽。 冲田像是没料到我这样的反应似的,他愣了一下,力道有一瞬间的松懈。就在此时,我猛地从他的制约之下挣了出来,朝着门的方向飞奔而去。属于捕食者的眼睛就是好用,我准确的找到了门的把手,一把将门拽开,有猛地合上,撒腿朝外跑去。 我没有辨别方向,就这样朝外狂奔,轻轻一跳跃上了外墙,脚却因为不如平时一般有力而向下一滑,跌落在了墙外。 “好痛!” “好痛!”有一个声音和我一起小声□□了起来。我一抬头,正和捂住脑袋的桂对上眼,一瞬间,我的表情如遭雷击。 老哥你干啥来了啊!又在待机吗!这是真选组门口你晓得不?要不要我在这里给你标注一下啊?不管是跟踪我还是收集地方情报,连乔装都不做就这么探入敌方老巢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思维方式吗?还把伊丽莎白这么有地标性的宠物也给带来了,您需要再举一块牌写上“桂小太郎在此”吗? 我一脸扭曲的想要开骂,随即,我听到了冲田在墙内喊我的名字的声音。随即,伊丽莎白举起了一块牌子。“桂先生,冲田总悟朝这个方向来了!” 一咬牙,我低声道:“跑!” 桂什么也没问,拉上我的手便飞速奔逃了起来。不愧是落跑小太郎,如此熟悉逃跑路线,步伐如此之矫健,跑了这么久都不带慢的。刚开始我跑的比较快,但是没过一会儿我就慢了下来,到后来完全跑不动了,全靠桂在硬拽着我前进。直到一直跑到他的屋子,我几乎是被他架着扶进去的。 桂把我扶到桌边坐下,别过脸去,脸颊有些红,也不知道是跑的还是怎么的。“辰罗殿,整理一下衣着吧。” 我喘的如同鼓风机,脖子上那有些紧的项圈此时极度阻碍了我的呼吸,叫我难过极了。我的手在项圈的表面摸索着,希望能找到一个结点把它松开。桂叹了口气,“那个项圈需要钥匙才能打开,”他说着,飞快的看了我一眼,又赶紧别过头去。“我去给你倒杯水,你把衣服整理一下吧。” 门发出一声轻响,我努力平复着呼吸,一边咒骂着冲田,一边朝自己身上看去。原来白天我躺在地上的时候为了舒服一点解开了最上面的衣服扣子,和冲田争执的时候又将衣服弄乱了一些,再经过刚才的一阵狂奔,我现在的仪容确实有点……嗯……有辱市容。 狂奔使我全身燥热,还有些思维迟钝,我一边提着衣领一个劲抖动着,一只手还在不住扇风降温,一边想着刚才在真选组发生的事情。我明明那么烦冲田的……可我刚刚对他的举动却和神威完全不一样,神威在我的内心深处是需要打败和提防的对手,而冲田在我心里却是……一只幼崽。 是的,是一只很烦,很难对付,但需要培养的幼崽。 为什么啊??是哪里出了什么错了吗?还是他小时候那种可怜兮兮的在树下望着我,羡慕的看着三叶可以尽情抚摸我的样子在我心里扎根太深了吗?可他现在不也长大不少了吗?而且还越长越歪,跟他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好吗!难道这就是第一印象的威力? 桂已经端了一杯水递给了我,我心不在焉的道了谢,接过杯子就往嘴里倒,结果却把自己呛得咳了起来。桂似乎想拍拍我的背,却又将手缩了回去,我没注意到这一点,还在想着冲田的那点事。气氛沉默了许久,直到伊丽莎白走到桌前,将一块什么也没写的白板往桌子上一砸。 我吓了一跳,一下回过神来。“什么事?” 桂看起来有些尴尬,红着脸干咳了一声。“伊丽莎白,你去休息吧。”伊丽莎白举起牌子,摇摇晃晃的朝门口走去,在他收起那块牌子的时候,我看到刚刚面朝桂的那一面上写着:“桂先生,你一直在看着她。” 我这才忽然意识到,我现在是在桂的屋里,自从那一天令人崩溃的跨服聊天之后,我便再没有来过这里。现在怎么办,我应该离开吗?我抬起眼来和桂对视,却迟疑了。 身上燥热的感觉一直不肯消退,而我身上的汗却早干了。我这才意识到,那根本不是什么因为激烈运动而引起的热,而是我那天杀的发情期在作祟。今夜看来是避不过了,而现在赶去春雨又太迟了。镇静剂早就开始没用了,那现在我该怎么办?现场表演一段切腹?还是去吉原? 桂看出了我的迟疑,“辰罗殿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我……我发情期又到了。”我用手糊住脸,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滚烫鼻息,我知道,我大概是来不及赶到吉原了。短刀不在身边,于是我转向桂。“能把你……”你的刀借我用用吗? 话都没说完,我的眼睛却已经失去了聚焦,就好像沉进了深海,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了。 第58章 啪和吸猫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桂小太郎只看到辰罗将话说到一半,便忽然像是被那种神秘的摄魂手段抽去了魂魄一般,眼神骤然空洞了。她软绵绵的坐着,没有聚焦的眼睛看着他。失去了那种凌厉的目光,她的眼神多了一种平常绝对不会有的楚楚可怜的感觉。 就像……就像那天晚上一样。 她刚才说,她的发|情期又到了。她刚才没说完的话,是要他帮她。帮她……要怎么帮她?都说了是发|情期了,还能怎么帮她?桂的脸稍微有点红,他犹豫起来。要动手吗?辰罗殿真的是那个意思吗?现在她失去了理智,这样算不算趁人之危? 作者有话要说:嘟嘟嘟……wb@红瞳黑猫z(z小写,没头像 第59章 思维方式不同根本无法交流 睁开眼之后的第一反应,是喉咙痛。不止内部疼,外部也疼,靠,那该死的项圈。之后的第二反应,是赶紧找冲田去把这玩意解开。但是这周围的气味……和屯所不一样啊…… 我靠!洗马达! 我的眼睛骤然睁大,所有的迷茫顷刻之间荡然无存。 不小心和桂搅在一起了,这应该算是最差的状况吧!现在这种状况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应该在他醒过来之前赶紧溜比较好?他应该还没醒吧……我现在看一眼,要是看到了那双瘆人的白眼,那就证明了他还睡着,我就可以跑了! 我扭过头去,心里已经做足了看到那双惊悚的白眼的准备,却直直的对上那家伙的视线。他的视线倒是一点也不吓人,却还是把我吓得一下子窜了起来。 “嘶!痛痛痛!”我捂着脑袋,又侧着腰趴了下去,在一堆黑发里面寻找着那一根和桂的头发缠起来的黑发。终于,我捏着它拎了起来,虽然很想暴躁的直接拽断,但对于皮毛的爱护之心还是占了上风,我扭着脑袋,费力的,耐心地解了起来。 桂也坐起了身子,带着揶揄的笑看着我暴躁的解头发。他摸了摸我的头,我头顶上的猫耳朵往后一撇。“哦哈哟,辰罗殿。” “啊,哦哈哟。”我终于解开了头发,长舒了一口气,用手指将头发都捋到脑后。一眼看到他似乎有话要说,我率先捂住了他的嘴。“不要多想,桂,千万不要多想。”我盯着他的眼睛,紧张兮兮的叮嘱着。看他点了点头,我才松开了他。 “辰罗殿,嫁给我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随着清晨的冷空气进入身体,我自己也打了个寒战。我非常,非常努力的露出一个微笑来。“你说什么?” “嫁给我吧。”桂依旧是一副非常认真的表情。 “我不是说了不要多想吗?” “嗯,我没有多想。” “那你有没有想到过我是真选组的队士?” “可是不是你叫我不要多想吗?” “……”不行,不吐槽,不生气,我得冷静一下。“现在我们来多想一点,桂,我觉得不行。” “为什么?” “一,我是真选组的队士,就算我再怎么觉得你的存在没什么问题,不会对治安造成多大影响,我们也是对立的立场,我不会退出真选组,你也不可能放弃攘夷,所以不行。二,我们物种不同,你是人类,我是野兽,还是猫妖,差异太大,就这样。”我举起两根手指,朝着桂晃了晃。 他拍了拍我的肩,露出了谜一样自信的笑。“那种事情没问题的,只要我成功的推翻了幕府,真选组就会成为我手下的助力,我们对立的立场也就不存在了!等我推翻了幕府之后,我可以制定法律,鼓励不同物种的通婚,至于我们的孩子……” “停!”我捂住了自己的脸。“桂,我们还是不要多想了,绝对,绝对不要再多想了。” 老哥啊!您也想的太多了吧!您都往多久以后想了啊!而且您想象中的这种情形根本不会出现的好吗!只要你还是攘夷的领头人,这种情形就永远不可能出现出现的好吗!还有通婚是个什么玩意啊!天人之间通婚,地球人和天人通婚也就算了,和妖怪通婚是个什么鬼啊!你见过有阴阳师和他们的式神结婚的吗!你见过驱魔师和使魔结婚的吗!您那和一般人差不多大的小脑袋里面到底都装的是些什么啊! 我难道是忘了那天跨服聊天的惨痛经历了吗?我为什么还在想着和桂好好沟通啊!喂你冷静一点啊! “啊?冷静一点?我很冷静啊辰罗殿。” 我居然把心里的吐槽给说了出来吗?我脚步虚浮的从被子里爬了出来,换掉身上属于桂的衣服,又拿起被桂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尾的真选组制服,以平身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不是你冷静一点,是我冷静一点,啊不对,是我们俩都应该冷静一点。” 我从口袋里掏出橡皮筋,几下把披散的头发收拢绑起。“我先走了,这段时间先不要理我,我需要冷静冷静。啊对了,答复我先放在这里,不论现在,还是将来,我的回答全都是不。” 说完,我几乎是落荒而逃。冲出去的时候,我看到正在摆早餐的伊丽莎白举起了一大块牌子,上面写着一路顺风,在结尾处还画了一个红色的心,心的收尾处笔锋还打着小卷。 靠靠靠谁要一路顺风啊我根本没有说我出门了也不准备再回来了好吗!谁要和你们进行家庭里的日行仪式啊! 我暴躁的一路跺着脚一路朝外走去,还特地绕了几个圈子,尽量不要靠近桂的房子,免得他暴露。我的呼吸很急促,可脖子上的项圈却叫我没办法痛快的呼吸,焦躁感在我身上堆积起来,我真的很想对着什么人的脸来上一拳。 一大早起来,我还一口水都没喝呢,嗓子又干又哑,腰还痛得要命……靠,为什么人类的持久性也比猫好了那么多?灵长类动物了不起啊!了不起是吧!妈的还真了不起…… 啊对了,桂最后提到孩子我倒想起来了,我今天的长效避孕药还没吃呢。以防万一,还是一起把短效的也买上吧。一摸口袋,还好还带了些钱。我转头进了一家药店,又在一旁的自动贩卖机里买了瓶矿泉水。 把药片咽了下去,我刚含着第二口水准备咽下,一个声音却忽然出现在我身后。“猫桑,昨晚你去哪了?” 噗!我吓得一下把满嘴的水都喷了出去,弯腰咳呛了半天,连眼泪都逼了出来。我转过头去,看到了如同杀神一般的冲田。他的身上一丝血迹都没有,我却分明嗅到了属于战场的血腥。脖子上的项圈在此时好像真的收紧了,逼得我摒住了呼吸。我摇着头,说不出话来。 “猫桑,我劝你最好诚实一点。”他朝我靠近,我不受控制的向后退去,直到撞到了一个人身上。“不好意……思……”我侧头看去,声音逐渐变小。土方先生阴沉着脸,他的头发和身前的衣服都是湿的,正是我刚刚的杰作。他垂下眸子盯着我,一语不发。 “……对不起。”我缩着脖子,往边上退开一点,不知道为什么,土方先生身上也传来了那种骇人的气息。他很生气,原因很可能是我。虽然很奇怪为什么只是被喷了一身水他就会气成这样,但赶紧认怂乖乖道歉是绝对不会错的。 他的目光扫过我手腕上的袋子,看到了里面的药品。“春雨昨晚到这了?”他问道。 “诶?”我愣了一下,神威来了吗?我怎么没收到消息啊?“不知道,”我摇摇头,“不过要是鬼兵队最近有动作的话,他们说不定也有配合的动作吧。” “那你昨晚是在吉原吗?” 诶?话题为什么又跑到吉原去了?不过吉原确实是归春雨管……或许是那里出了什么动静?土方先生他们不能进去,那我抽时间问问月咏日轮或者银桑他们吧。我又摇摇头。“不在。” “那你昨晚在哪?”土方先生的语气很不妙,我感觉到,他身上也有了一种类似于战场的气息。尽管他一动也没动,我却觉得有一把锋利的刀正钉在我的喉咙之上,只等下一个瞬间就会刺穿我的皮肉,将我的呼吸制止。我忽然想到了土方先生在外的称呼——鬼之副长。 我颤抖的呼出一口气,顶住压力,垂下了眼帘,一语不发。 我能说什么?我他妈能说什么啊!我难道要告诉他我昨晚跟桂待在一起吗?那我还能继续和真选组的米娜桑一起愉快的玩耍吗?土方先生绝对会对我超级失望的吧! 气氛实在太压抑了,这边的场景开始吸引了路人的注意。我迅速瞟了一眼路边的人群,小声念叨了一句。“少女总是会有很多秘密的嘛,别在这里站着了,赶紧回屯所吧。” 又是那个什么少女的秘密!上一回土方就因为这句话而心烦了好几天,这一次它所带来的则是几乎将人焚烧殆尽的怒火。他一把拽住明显还不在状态的少女的手腕,阴沉着脸,“总悟,回去。” 我莫名其妙的又被禁闭处理了,虽然我压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按道理来说,屯所虽然禁止夜晚私自外出,但用在我身上的要求一直相对宽松,只要我没有耽误正常的值班,就不会受罚。更何况,我昨晚也不想私自外出的,是冲田忽然发神经把我吓跑的,这个错也不该完全算在我头上啊!如果再把这件事的时间线往前拽一拽,我一出现发|情期预警,去找土方先生请假,如果他批准了,那我现在就应该在春雨了,根本不会出现这么多事情好吗!为什么到了现在,反而是我要被关禁闭呢? 我疑惑的趴在禁闭室的地板上,却怎么也想不通这个问题。土方先生是不会随便处罚队士的,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是不是我真的搞错了什么?哎呀可是我什么都想不到啊! 我从禁闭室的地板这一边滚到那一边,趴在地上不动了。不行了,休息一下,腰疼。本来腰就很疼了,刚刚一路被土方先生从那么远的地方硬拽回来,他还走的那么快,简直把我累的够呛,腰也更痛了。趁这个机会,我得抓紧时间好好休息。 第60章 想太多的坏处就是太容易说服自己 而与此同时,被反复叮嘱了别多想的桂还是忍不住多想了,不过,这一次却是从回忆开始的。 不论是辰罗还是小黑,都是先来主动结识他的。但从他的角度看来,他最先注意到的还是辰罗。 那一天,有一个攘夷志士带来了新的消息,说是真选组里多了一个女人,还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出于收集敌方情报的习惯,桂有去暗中勘察过,也收集了她的资料,但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普通,一个女人,二十岁,无姓,名辰罗,原为浪人,现于真选组一番队的一名队士。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桂对于那个无姓一事稍微有点在意,但在发现真的查不出其他线索之后,便暂时搁置在了一边。偶尔,他还是会忍不住猜想,她为什么会没有姓?就算是孤儿,也会有收养的人什么的吧,不然她是怎么长大的呢? 有一天,他在出去买东西的时候,意外地碰到了小黑。虽然现在看来,那很可能是辰罗来探查情报,但那时的他是真的很高兴。从小到大他都喜欢肉球,可从来没有一只猫或者狗亲近他,遇到了一只会主动蹭他的手,求他抱抱的萌的出血的小黑猫,他感觉有点被幸福砸昏了头。 他叫这只猫小黑,还给她讲了他小时候的那只小黑的故事,她每次看起来都很不耐烦,却还是会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等着他把话絮絮叨叨的说完,不知道怎么的,他觉得自己都要喜欢上和这只小猫聊天了。 然后,辰罗忽然主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她说,只要他不伤害到普通的百姓,她就不会管他。可是为什么呢?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呢?她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呢?桂一直想不明白。有时候,他甚至会异想天开,觉得她是不是喜欢他才会这样呢?但他又很快摇摇头,把脑子里的那些想法甩出去。想什么呢,她可是个真选组的人啊。 但他还是忍不住多注意起她来,他发现,她的工作真的很认真,那么这样的话,她就更不应该对他放水了啊!难道是想要他放松警惕,露出破绽?桂又提防起来,更加严密的注意对方的行动,但他又发现,她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不管他如何变装和隐藏,她总是能发现他。但她只是往他的方向一瞥,就又面无表情的转回身去干自己的事情,看样子是根本不打算管他。 桂又迷茫了,他完全想不出她的动机。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有一天在和小黑一起熬夜看完恐怖片之后,他居然在深夜看到了她。那一天,小黑第一次在他的屋里留到了天亮,现在想来,那只是辰罗变回了人形,在照顾他而已,但那时的他却开始自问起来,为什么会梦到她呢?如果是梦,那为什么会那么真实呢?真实到他甚至感受到了她的手捏在他后颈上的触觉。 自那之后,他不经更加注意起她来,他甚至想拦住她,好好询问一下那天晚上她究竟有没有到他的房间来。那一天他看见她了,但他却不能去搭话,因为她和冲田总悟待在一起。她显然发现了他,很努力的吸引着冲田的视线,希望他快走。他纠结了许久,最终决定还是不要辜负她的心意。可是,她为什么要掩护他呢? 那时候,他有设想过她就是小黑,她们都有着黑色的眼睛和毛发,她和她一样的灵活而又机警,那双眼睛永远那么灵动而清明。但他很快自嘲了自己巨大的脑洞,一只巴掌大的小奶猫和一个身高一米七的御姐,这怎么说都不可能联系在一起吧。 在夏日的祭典之上,她又一次发现了他,不管他的身边有多少人。她拉着他一路狂奔,直到到了远离人群的地方,她的浴衣松开了,里面居然穿着黑色的短袖和运动裤,真是令人哭笑不得。她赤着脚站在地上,却一点不觉得难受,甚至还轻快的踩了踩地面,这让他又想起了自己那脑洞过大的联想。辰罗殿果然还是更像某种山野之间的精灵才对。 她口吻恶劣的警告了他,虽然因为喘息和通红的脸颊,她的话语看起来一点不像威胁,而更像是撒娇。他想问那晚的事情,但最终还是只是叫出了她的名字,就说不下去了。她一定会觉得他脑子有病吧。 她不会系腰带,于是叫他帮忙,明明身在与他敌对的阵营,她却一点也不防备他近他的身。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避开他的攻击吗?不……她的表情看起来更像是在想着什么人。桂又想起了前些天看到她时的样子,她穿着真选组的队服,短刀跨在腰间,却一手拎着一个购物袋,里面装满了食品,走进了万事屋。 她那段时间是住在万事屋的,若是在清晨和傍晚在那时候看去,很容易就能看到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若是能娶了她,她一定会是一个好妻子吧,银时真是好福分。那时候的他曾经神使鬼差的冒出这个念头。 那么现在,她是在想着银时吗?看起来是的,她绕了一大圈,最后去了他那里。他看到银时给了她一根簪子,她戴上,笑得和每一个得到喜欢的人的礼物的少女一样开心。在那里,他还看到了鬼之副长和冲田总悟,他这才反应过来,她刚刚拉着他一路狂奔,是怕他行踪暴露会有危险。 他不禁感动,可是却又更加在意起来。她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呢? 小黑很长时间没再去看他了,辰罗也很久没有出现了。她是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直到现在,桂也不知道那段时间辰罗去做了什么,但现在想来,那时小黑来和他对视了很长一段时间,是在和他告别吧。 再见面的时候,她看起来很是憔悴,银时站在她身边,陪她慢吞吞的走着。他很想上去打个招呼,询问一下她还好吗,但碍于银时在场,还是忍住了。她又一次发现了他,朝他点了点头,那一瞬间,他忽然有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辰罗回来了,小黑也回来了,她很有耐心,陪着他看了一整夜的恐怖片,尽管他能看出来,她已经开始神情恍惚了。 他又去人妖店打工了,在那里,他碰上了一直没来得及再说上话的辰罗。她看起来很尴尬,连动作都不流畅了,而他也有些心不在焉,一直犹豫着要不要主动询问她这些天去哪了。他还想告诉她,他很担心她。 她泼了茶,主动想要帮他擦拭,他却忽然记起那夜迷茫之中她的手指扶在他身上的感觉,落荒而逃。然后,他听到leader大声说,他是她的爱情。在那一瞬间,仿佛所有的疑问都有了答案,而一直以来隐隐的期盼都有了回应,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居然一直失礼的望着她,直到与她视线相交,这才落荒而逃。 桂那几天心情很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情很好。 然后,他就看到了小黑在他面前变成了辰罗。虽然早就这么妄想过,但当这一幕发生在他面前时,他还是吓得够呛。等他反应过来,她已经又跑掉了。那一夜,他一直没能合眼。辰罗是喜欢他的,绝对是喜欢他的。而他呢?他似乎……也想对她的感情做出回应。 他去了万事屋寻求帮助,却在那里意外地看到了她。她向他解释了缘由,并反复强调了她并不喜欢他,就连银时也是极其不赞成的。他那些日子有些沮丧,他想不明白,辰罗是真的不喜欢他吗?还是只是害羞?他不知道,他只能确定,自己是喜欢她的。 那段时间他总是出现在她左右,看得出来,她都快崩溃了。她或许是真的觉得他疯了吧,一个通缉犯,居然天天都跑到警察眼皮子底下晃悠。他自己甚至也觉得自己疯了。 但是他的行为却收获了回报,昨夜,辰罗殿是主动投入他的怀里的。辰罗殿绝对是喜欢他的,不管她再怎么拒绝,她绝对是喜欢他的,那么,他也要好好努力才行,为了他们共同的未来。 桂想到这里,又一次收拾起了行头,走到了万事屋,再一次按开了门铃。志村新八开了门,请了他进来坐。leader正在一边看电视一边啃饼干,银时翘着腿,正在看漫画,身前摆着一瓶草莓牛奶。 “桂先生,你来是有什么事吗?”志村新八倒来了一杯茶。 桂清了清嗓子。“银时,我希望你和我一起……” “都说了多少遍了银桑我金盆洗手不干了啊!现在是一个优良市民好吗?要做什么你自己去做啊!” “这一次不一样。”桂咳了一声,脸上带了些羞赧。“为了能娶辰罗殿,我要尽快推翻幕府的统治,银时,我需要你的帮助。” “……”良久的沉默。 “……阿诺,桂先生,你刚刚说什么?” “为了娶辰罗殿……” “辰罗桑她答应了?” “咳……还没有,不过我们之间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诶——?!!”新八几的本体从鼻梁滑落,他赶紧一把扶住镜架。 “太好了!辰罗酱把我哥那个混蛋甩了!嘛,假发虽然是个八嘎,但是本质上还是个好人,要是辰罗酱同意了的话,我就勉为其难的把我家辰罗酱,要好好待她啊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好的leader!我一定不负所托!” 在一片喧闹声中,坂田银时沉默的放下了漫画,走到桂的面前,拎着他的衣领,一语不发的把他扔了出去。 “银酱?”神乐不解的看着他,他又坐回了椅子上,举起漫画,挡住了脸。 “我绝对不认同。”他的声音从漫画之后传了出来,“那家伙还是未成年,还根本没有做出正确判断的能力。总之,我绝对不认同。” 第61章 直肠子搞不懂欲言又止的真正意义 我饿,超级饿,还超级渴。从昨晚上开始就没吃上饭,今早上到现在就只喝了两口其中一口还喷了,就算我是不死之身也会很难过的好吗! 我在禁闭室里一边躺尸,一边拖长了嗓子将不满叫了出来。门口响起了脚步声,我闻到了属于早餐的香气。我赶紧爬起身来,兴奋的盯着门下那一个低矮的活动门。 “辰罗桑,趁热赶紧吃吧。” “山崎!阿里嘎多!”我激动的热泪盈眶,迅速将餐盘抽了进来,几口将还热乎的面包和煎蛋塞进了嘴里,又举起牛奶,咕咚咕咚喝了下去。肚里有了食物,我满足的拍拍肚子,将餐盘推了出去。 山崎抽去了盘子,却还在门口站着,似乎有话要说。末了,他叫了一声我的名字。“辰罗桑。” “嗯?啥事?” “冲田队长他……”他最终还是没有把话说完,端起盘子走了,留我在这里对着门板懵逼。冲田?他怎么了吗?为什么要对我说?难道和我相关吗?我不知道,反正我什么都想不到。 我一直在等着有人来通知我可以出去了,可是直到午饭时间也没有。午饭倒是准时,这一次来的是近藤猩猩。在我吃饭的时候,他盘膝坐在了门外,我听到了他裤子上的衣料摩擦地面的声音。 “辰罗桑……”他忽然叫了我的名字,声音里满是犹豫。我赶紧咽下口中的食物,听听他想做什么。“你……你多注意一下总悟。” ???怎么又是冲田?他到底怎么了?他身上能发生什么事还和我有关联啊!我平时注意他还不多吗?为什么我还要再多注意他一些啊? 顶着满头的问号,我直接开口道:“近藤桑,冲田他到底怎么了?”语气之中有些不耐。 他叹了一口气,直到我吃完饭把餐盘推了出去,他都再没有说一句话,只留我一个人再一次对着门板一脸懵逼。 中午的小插曲很快被我抛在脑后,我又开始在意起土方先生什么时候把我放出来了。他是不是忘了把我关在禁闭室里了啊?喂,我可是还在发情期的危险之中哦!不一定是一直到晚上才会石乐志哦!要是又发作了我又跑到哪去了,这就不是我的错了吧? 哎……要是是冲田关的我的话,我现在早就溜掉了。可是土方先生也支持这么做……我到底是犯了什么错呢?要不要去道个歉比较好?啊,这次道歉,可别再向上次一样明明根本不清楚自己有什么不对还差点委屈的哭出来了,已经丢了不少的面子能捡回来多少就捡回来多少吧。 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到了晚上,因为我又饿了。这一次,来送饭的是冲田。他又一次打开了禁闭室的大门,走了进来,这一次,他没有忘记把门关好。我打了个寒战,在心中思索着是冒险变回猫咪从送饭的窗口偷溜比较好,还是在这里乖乖等着冲田的攻击比较好。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应该选择前者,我后退了几步,目光四下乱飘着,思索着如何与冲田周旋,叫他离门口远一点。 哐当一声,餐盒被他扔在了地上,金属和地面碰撞的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我不满的抬起眼去瞪他,却意外地看到了他通红的眼睛。 这样子……不像是因为生气啊……话说,红色瞳孔还红眼,看起来真的有点恐怖…… 我脑子里走神着,居然分了心,一不留神的,就又被他逼到了近前。我以为他又会和以前一样想办法制服我,比如卡住我的脖子,擒住我的手,或是直接干脆利落地瞄准我的肚子来一拳什么的,正准备反击,却忽然被抱住了。 他的下巴就搭在我的肩膀上,我能感受到脖子上的肌肤与他的脸颊相贴,在他说话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他的鼻息喷在我的后颈上,叫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颤。 “猫桑……”他叫着我,声音中似乎有些鼻音。“你就不能多注意我一些吗?” ???怎么又是这句话?今天怎么所有人都叫我多注意一下他?到现在他自己也来说这句话了,这算什么?撒娇吗?噫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吗! “我注意你还不够多吗?”我靠着墙,双手没有回抱住他,而是插进了口袋里,语气不善。“我要是不注意你,早被你不知道砍了多少次了吧。嘶……喂好痛啊,你是打算把我在这里勒到窒息吗?” “……” 他居然没有回嘴,稍稍放松了力道,却还是很紧的抱着我。时间过的久了点,我稍稍感受到了些不安。我抽出一只手,点了点他的后背。“冲田?” “辰罗。”他叫了我的名字,“我要是不那么做的话,你就会一直看着土方桑吧。” “诶?”我愣了一下,这关土方先生什么事?他的思维跨度有点大我跟不太上。“呀……那不一样吧……土方先生他……”我总不能说他很可靠就像爸爸一样吧?我记得土方先生不喜欢别人说他是我的保父的。 “看吧。”他苦笑了一下,依旧伏在我的肩头不起来。“一提到土方桑,你就说不明白了。” “都说了那不一样……” “那要是我不主动招惹你,你会怎么对待我?” “额……和山崎一样的待遇……吧。” “看吧。”他又苦笑了。 喂你苦笑个什么劲啊!山崎还是出场挺多的好吗!我也跟他交流的挺多的好吗!别搞得他和什么边缘角色一样啊!山崎要是在这一定会拼命吐槽的!一定会拼命吐槽的你知道吗! 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家伙的脑袋瓜子里又想了些什么,气氛只是沉默,沉默的令人窒息。他的身上一阵阵散发着悲伤的气息,搞得我这种鼻子过于灵敏的家伙因为吸入了太多他周身的空气而变得忧伤了起来。我终于将两只手都伸出了口袋,也反手轻轻抱住了他的背。 “阿诺……冲田啊……”我拼命在脑子里酝酿着安慰他的词句。不行,我根本没有安慰过人啊!要是怀里的是小神乐还好说了,可这是冲田啊!一想到他,我的脑中就只会出现咆哮啊!我苦着一张脸,轻轻的在他的后背,如同顺毛一般自上而下抚摸了几下。反正我作为猫这样被摸还是会感觉到放松的,现在就姑且这样死马当活马医吧。 摸了没几下,我感到冲田忽然动了动,将头从我肩膀上抬了起来。居然有效果啊!果然作为动物的一种大家都喜欢顺毛摸啊! 我感到他的手从我的背上滑了上来,触到了我的后颈上。那可是我唯一的要害,要是再被一个人掌握了,那我这日子就别过了。我现在是人,应该……没那么容易被抓住吧?我的身体僵直了。 但是好在,他似乎只是想摸一摸我脖子上的项圈。那项圈还是紧紧的箍在我的脖子上,让我有着明显的被束缚感,很不舒服。我情不自禁的动了动,手也伸到上面去拽了拽。 “猫桑……”他忽然又笑起来,声音之中鼻音不再,听起来颇为高兴。“这是你第一次戴着我的项圈超过一天呢。” 你小子还好意思说!要不是老子现在不敢随随便便的就猫化半猫化,老子早把这玩意拆下来了好吗! 正当我咬牙切齿的时候,我又听到这家伙说:“猫桑,做我的宠物吧,让我驯养你。” 死小子就算表现再奇怪也果然死性不改啊!我暴躁的从身上扒下他的手来,将他推到了门口。“滚滚滚滚!”随后,我又一眼看到了那一进门就被扔到地上的可怜的晚餐,我现在早已被冲田气饱了,一点吃饭的心情都没有。我又捡起餐盒,重新塞回冲田手里。“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我一个人缩回墙角,背对着门口生着闷气,直到听到门开关的声音,这才又转了回来。刚刚应该叫他把我的项圈解开再走的。我有些后悔的想。 过了几个小时,我就更后悔了。气终归还是会消的,尤其是我这种气量很大(其实是压根存不住气)的大妖怪。我又饿了,肚子甚至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我太注意自己肚子的声音了,以至于什么时候门开了都没有注意到,直到淡淡的烟草味传来,我才抬起头来,看到土方先生提着一盏灯,已经站到了我的面前。 “饿了吗?”他见我点了点头,递给我一个面包。我接了过来,仔细的嗅了嗅,很好,没有蛋黄酱的味道,应该是正常的食物了。我这才放心的咬了一口,奶香和麦香充斥在口中,我情不自禁的眯起了眼睛。 几口啃完了面包,我擦擦嘴角的面包渣,抬起头来对土方先生笑了笑。“阿里嘎多。” “不用客气。”他摸了摸我的头,对着我一摆脑袋,示意我跟他出来。“困吗?” 我摇摇头,今天躺了一整天了,我一点都不困。而且,我也不大敢睡,我还在屯所里,我怕什么时候又失控了,会给大家添麻烦。 “那到我的房间去吧,我有些事想和你谈谈。” 我第一反应想到的是今天山崎,近藤猩猩和冲田给我说的事,但我又很快摇摇头,将这个念头甩出了大脑。土方先生叫我不会是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他八成是会告诉我为什么会被关禁闭的原因吧。 然而跟在他的身后走了没有几步,我却忽然脚步一顿,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热度。洗马达!为什么偏偏是这种时候发作啊!现在这会儿不论是神威还是桂还是吉原都在老远之外呢! 听到我脚步声的停止,土方先生转过身来看着我。“怎么了?” 我犹豫了一下,在告诉他真相和听他说完原因之间选择了后者,于是我摇了摇头。我觉得……我还是能坚持一下的,至少能坚持到听到他把原因说完。至于之后……实在不行的话,就靠切|腹硬撑过一夜吧。 第62章 即使不是电波也能跨服聊天 进了土方先生的房间,我一如既往的跪坐到了他的桌前,准备聆听他的教导。这样端正的坐姿在我这里是不常见的,即使是人形的时候,我也还是更喜欢四仰八叉的躺着。可一直等到我的腿都麻了,他还是没有说话。 我微微皱起眉头,将屁股稍微挪开一点,感受到腿上的麻感一下子转变为灼热的刺痛。热潮还在身体之中涌动着,一波一波袭上了我的大脑,他要是再不说话,我就坚持不住了。“土方先生?”我问道,“你叫我来……到底是什么事?” 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人类就是麻烦,顾及这顾及那的,有什么话直说不好吗? “啊……咳……”他像是忽然惊醒一般,随后咳了一声,微微侧过头去,有些脸红。“关于你的发/情期……你可以不用……” “嗯?”他的声音太含糊了,即使是我的耳朵也分辨不出来他说的是什么,这和平时下达命令时气势如虹的土方先生很不一样。 “你可以不用离开,在……咳,”他又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你可以在队内解决。”说完,他的脸顿时红透了,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看起来好像十分烦躁,坐立不安,手在口袋附近摸来摸去,像是想抽烟。但他散发的气息又和烦燥有些不同……最近我对于感情的理解力提升了不少,我忽然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害羞。 土方先生……害羞?我震惊了,甚至暂时忽略了他说的话,过了几秒,我又反应过来他刚刚说了什么,心中更多了一层费解。 “……土方先生,”我皱起眉毛思索了一阵,“你是想叫我找一只猫吗?先说好啊,这个我是绝对不愿意的,就算会耽误工作我也绝对不会这么做的。野猫的〇〇有倒刺还一点也不温柔还会咬我的后颈,他们要是敢碰我我绝对会把这里变成野猫停尸厂的。”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呛了一下,同样用一种费解的眼神看着我。“谁叫你去找一只不知道从哪来的野猫啊?你到底是怎么想到那边去的?” “那土方先生你倒是说的直白一些啊!体谅一下野兽直白的思维模式啊!” “……好吧,我的意思是……”他又脸红了,目光瞥向了桌子上的一沓文书。“你可以在屯所内部解决。” “啥玩意?”对不起我的奶/子、啊不,是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弯。 emmm……土方先生也和我一样石乐志了吗?屯所内部是个什么解决方法?我上哪去找个合适人选啊?我的外表是对人类挺有吸引力的,可这些熟知我本质是个多么狂暴的家伙的队士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啊?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开始会想着去吉原解决的原因之一啊!大家都是正常的人类,周围有那么多温柔的妹子,谁还会注意一个随时都可以取掉他首级的家伙啊?也就只有神威那种天天只想着挑战变强和更强的孩子这样的怪物会对我有些兴趣了吧?就算桂那家伙向我求婚,那也是因为他是个电波八嘎,等什么时候把这个轴转过来了自然也会把这事忘了的。 土方先生不搭话,我只好又说了一句。“我觉得不行,这样的神经病不存在。” 土方先生明显呛了一声,“你是不是对自己……或者对于人类有什么误解?” “……我觉得没有。”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脖子上的项圈又一次彰显了它的存在感。我忽然想到今天不停被提到的,甚至跑到我面前刷存在感的冲田,表情一瞬间扭曲。“土方先生,你说的不会……是冲田吧?” 他点点头。 这一回轮到我呛着了。 曾经说他是个鬼畜,他还真是个鬼畜啊喂!为什么?他到底是为什么会对我感兴趣啊?因为我是猫吗?因为我是兽耳娘吗?可现在兽耳娘很常见的好吗?桀骜不驯的兽耳娘万事屋楼下就有一只好吗! 说他喜欢我我是八百个不信,可要说是征服欲的话,他的征服欲也太强了吧?帮我度过发/情期可是需要□□的!就算我对人类的东西再不了解,也明白人类对于这种事情看的都很重,至少不愿意随随便便乱来,不然的话,早在一开始我就向身边的这帮雄性生物们寻求帮助了,哪还要这么闹心啊!他为了自己的征服欲到底牺牲了什么啊?连人类重要的羞耻心和自尊心都不要了吗? 或许是我的表情太过扭曲了,土方先生又咳了一声,让我一下子回过神来,做了一些表情管理。“其实……还有一个。”土方先生又说道,这一次的声音几乎微不可查,要不是他对面坐着的是我,要不是已经夜深所有人都睡了,现在很安静,我绝对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我瞪大了眼睛,瞳孔在我的眼眶之中缩成了一条线。“和冲田一样的神经病怎么还有一个?” 土方先生大力的咳呛起来,看那阵势像是喝水进了气管,要不就是平时烟抽的太多反噬了。我有些慌,赶紧凑过身去,想拍拍他的背帮他顺顺气,可因为腿太麻了,一下子向前栽倒下去,砸在了土方先生身上。他赶紧把我扶住,一边扭着头继续咳嗽,一时间有些慌乱。 洗马达! 靠在土方先生怀里,我满脑子只有这一个想法。或许是刚刚这一栽更助长了我身体里的热潮,总之我现在已经开始有些神情恍惚。我撑不了多久了,要么几十秒,要么几分钟,总之我绝对又会进入石乐志的状态。在这里切腹会弄脏土方先生房间的地板的,得赶紧回禁闭室去…… 我撑着地努力站起身来,晃晃悠悠就往门口走去。土方先生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我的脚本就麻麻的使不上力气,这一拽,我干脆向后倒去,又被他扶住了肩膀。 “你去干嘛?”他问我。 “回禁闭室。” “你的禁闭已经结束了,不用回禁闭室了。”见我没理他还要继续往禁闭室走,他又赶紧拉住我,这次控制了力道,没有直接把我拽倒。“别回禁闭室了。”他又在末尾补充一句。“这是命令。” “哦。”于是我又朝房间另一侧走去,那边的门直接和院子连接。我刚刚拉开门,又被他一把拉住了。他似乎有些着急,“这回又去哪?” “院子里。”我指着一丛灌木。 “你去院子里干嘛?” “难道要留在屋子里切腹吗?土方先生,要是你的地板被队士流下的鲜血泡透了的话,我是不会负责澄清,也不会负责洗地板的。” “……所以你又是为什么要切腹啊?”他看起来很暴躁,看来,一直接不上对方思维的不止是我一个。 我握了握拳,让指甲刺进皮肤,稍微清醒了一点。“我坚持不住了。”我一摸腰间,发现短刀居然不在身边。“土方先生,这个借我一下。”我说着,将手伸向他腰上的刀,却在半路被他拦了下来。我抬起眼,对上他的目光。 “还有我呢。”他忽然脱口而出,话一出口,脸又开始红了起来。 我了然的点点头。“需要我告诉你下手的位置吗?土方先生一直专注于如何一击致命,会搞不清位置吗?” “……”他看起来像是又噎了一下,随后用复杂的目光看着我。“我不会把刀指向你的,辰罗。” “……”气氛又沉默了下来,我开始努力的转动我本来就不灵活,又已经开始混沌的脑子,去思考土方先生那句“还有我呢”的真正意思。随后,我得出了一个叫我怀疑猫生的可能。 “阿诺……土方先生……”我皱着眉头,像是在当初念松阳要我念的如同天书一样的课本那样磕磕巴巴的说着,“我说的那个另一个像冲田一样的神、神经病……不会就是你吧?” 他的表情复杂,看着我,然后说了一句:“是。”他拉住我的手,轻轻把我拉到他的身边,随后俯下头,在我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我喜欢你,辰罗。” 我僵直了,浑身上下散发出怀疑猫生的气息。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土方先生为什么会喜欢我啊?我身上除了这副皮囊还有哪一点符合人类的喜爱吗?是不死之身?爆表的战斗力?凶残的脾气?还是会变成可爱的小猫咪?啊,最后一项还真的挺符合人类的喜爱标准的。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土方先生也不会变态到会对着一只小奶猫动心。也不对……他现在就是对一只小猫咪动心了吧?可我在没变成人形的时候他明明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他还喜欢三叶呢!三叶才是正常的该被喜欢的对象好吗!又漂亮又温柔又体贴,是个超级亚萨西的大姐姐,可现在土方先生为什么会看上我啊?是我哪里和三叶有那么一点点点像吗?完全没有啊!从长相到声音到性格根本没有一丁点相似之处好吗! 话说我记得在曾经屯所里闹鬼,银桑问是不是土方先生辜负了什么女人害人家在背后诅咒他的时候,土方先生有说过,不会搭理那么没教养的女人。可仅仅是背后诅咒就已经算是没教养了,那天天在屯所里上蹿下跳,呼来喝去,和其他队士一起放肆大笑,没事干躺的四仰八叉,还总是和冲田打的尘土漫天的我难道可以算是有教养吗?到底在你心里什么才算是没教养啊?还是说作为一只猫我对于人类的了解还是太浅薄了,根本不知道真正的没教养是什么样? 还有土方先生你知道你在我心里是爸爸一样的存在吗?你要是不知道的话我现在告诉你你会冷静一点然后不再喜欢我了吗?不行我在想什么啊?这么丢脸还会叫土方先生不高兴的事我为什么会想着说出来啊?啊啊啊疯了疯了,我要冷静,冷静一下。 我抬起头,刚准备对土方先生说我想先去禁闭室再冷静一下,却在对上他目光的一瞬间眼前一花,顿时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63章 话多可以压翻车 眼见着辰罗的眼中已经没了聚焦,土方不禁一惊。他扶住辰罗的双肩,轻轻摇晃了几下。“喂!辰罗!你没事吧?振作一点啊辰罗!” “啊?”她的嘴张了张,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随后,她好像这才看到了他似的,眼神亮了起来,嘴角上扬着。“土方先生!” 太好了,还有意识。土方松了口气。可还没等他庆幸起来,就突然被撞了个趔趄。腰上一双手环了上来,胸前贴上了两团**,脖子上传来肌肤接触的温热触觉,脸颊被一头柔软的乌发蹭的有些发痒。 “土方先生土方先生土方先生土方先生……”她紧紧贴在他身上,全身心的摩擦着他,往他怀里拱去,像是要融进他的身体里去似的。 土方微微扶了扶额。他倒是忘了,上一回辰罗发作的时候,简直就和人形的大猫没什么两样,还是最粘人的那种。现在她虽然还能说话和辨认人,但状况也好不到哪去。况且,喜欢的女人在怀里这么蹭来蹭去的,有几个男人能把持得住啊? “喂!辰罗!”他拍了拍她的肩膀。 “纳尼?”她抬起头来,用一种轻快荡漾的语调问着,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好心情。 “你……先把我放开。”他趁着现在她抬身起来出现的那点空隙,轻轻推了推她。她实在是没什么力气,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的,他很轻易就把她的身子重新扶正了。 辰罗的表情一下子委屈起来。“为什么?土方先生讨厌我了吗?” “没有。” “那为什么不让我靠近你?” “因为……”土方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简直和小孩儿没什么两样的家伙解释现在的状况。 “土方先生……”她委委屈屈的撇着嘴角,“我其实平时很想和土方先生撒娇的,但是因怕给土方先生添麻烦,所以一直忍住了。现在看来,那样做果然是对的。”她勉强的笑了笑,可看起来却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一样。 土方皱了皱眉头,最后像是妥协一般张开了双臂。“好了,抱抱就抱抱吧,我不会嫌烦的。” “真的?”她的表情又瞬间亮了起来,几乎是跳着扑了过去,嵌进他的怀里,肆无忌惮的蹭了起来,眯着眼睛,喉咙里发出惬意的呼噜声。土方僵了僵身子,最后还是慢慢搭在了她的后腰之上,轻轻搂了搂。 “呐呐,土方先生!”她抬起一点身子,放出了耳朵和尾巴,笑脸盈盈的看着他,“摸摸头!” 土方抬起手去,看到她的耳朵向后别倒,反着在他手心蹭了蹭。 “土方先生,我以前有没有说过,我超尊敬土方先生的!土方先生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脑袋不好使的,要不是土方先生,我可能没办法这么好的在人类的世界里生活下去。本来我在真选组只是想做一份临时的工作生活下去而已,但是因为土方先生,我现在已经完全喜欢上真选组了!” “这些话我平时都只能藏在心里绝对不会说的,一直想说但是一直忍着,不过我觉得现在说给土方先生的话没问题。平时我其实一直想向土方先生撒娇的,但是因为觉得太丢脸一直不肯表示。啊对了,土方先生知道吗?猫咪撒娇是表达爱意的方式,也就是说,我啊,其实超喜欢土方先生的!” 若是在平时,辰罗是绝对不会这么多话的。她歪着脑袋,笑得一脸开怀。她的脸因为fa情期的缘故红的发烫,却让土方有了一种看到害羞的少女表白现场的错觉。明明他很清楚,她或许不是那么个意思……但他还是很开心,无法言说的开心。 尽管脑子里不断地重复着“乘人之危者士道不足去切腹”,但土方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欲望。他垂眸望着她,睫毛投下的阴影让他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可他怀中的家伙完全意识不到这一点,还是一副因为能撒娇就幸福无比的表情。 “喂,辰罗。” “嗯?” “接下来我可能会对你做出一些很过分的事……所以……在我还能控制自己的时候……” “嗯……”她皱起眉头,犹豫了起来,似乎遇上了什么棘手的状况。“土方先生想对我做什么的话,直接做不就好了吗?除非我们是在切磋,否则我绝对不会反抗土方先生。” “……为什么?”土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维持着理智。 “因为土方先生绝对不会害我的啊!会对我做什么,一定是为了教我,或者帮我什么的吧?” 她就那样信任的看着他,如同天真的孩童一样质朴。土方的内心纠结起来,就好像他在右诱拐儿童一样。或许可以先试探一下?她若是有不愿意的意向,他立马就去洗冷水澡好了。想罢,他又一次搂住她的后腰,这一次施了点劲,将她拉近了些,侧过头去,吻住了她的唇。 ※※※※※※※※※※※※※※※※※※※※ 说真的这章真的清水的不得了……车的部分也就是个带辅助轮的儿童自行车那种吧,我就没写过这么亲水的肉,除了拉灯。但是以防万一脖子以下还是走微博了。 下周忘记更新预警,我真的,真的快肝死了……如果有人也会翻我其他的微博,就会发现我总是在说脏话什么的……前些天晚上睡了五小时早上上课的时候忽然心悸,我赶紧趴下喘气,虽然我的心脏从以前就有点反复横跳的意思但是……哎……顶着病拼死把模型建的差不多了,可是任务量却不减反增了呢(苦笑) 第64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一次,我没有很丢人的直接被做到昏睡过去,但是也好不到哪去。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连眨一下眼,动一下手指头都欠奉,可偏偏我的神智还是清明的,我能很清楚的知道土方先生在帮我擦身。我倒宁愿自己现在已经睡着了,这样好歹还能避免一下尴尬。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土方先生会喜欢我?为什么偏偏是土方先生?要是其他人对我表白什么的,我二话不说就可以拒绝,可是土方先生……我不想让他失望,或者难过,总之是因为我产生一丝一毫不好的情绪。他已经为我|操了很多心了。 我动了动眼珠,对上土方先生的视线。他的视线还是很温柔,看见我在看他,拨了拨我黏在脸上的额发。“不睡吗?” “……睡不着。”我小声道,“为什么土方先生会喜欢我呢?” “嗯……”他又脸红起来,支支吾吾的。“因为可……可爱?这种东西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我笑了起来。“我也觉得奇怪。作为猫咪的话,我的外形确实是挺可爱的……难道土方先生是会对猫咪发|情的变态?好过分啊,我的猫咪形态明明比手掌大不了多少……”我做出一副“看错你了”的表情。 “怎么可能!”他低低吼了我一声,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我是说……作为一个女人,你还……挺可爱的。” 他说话的样子,就好像这句话烫嘴似的。而我,也同样觉得这句话很烫嘴。“土方先生,我可从来没把自己当作一个女人过。” “我知道。” “达卡拉……阿诺……我做野猫做惯了,并不想给自己找个主人。” “这算是拒绝吗?”土方先生看起来稍稍有些失落,我的心情也跟着低了下去。“果梅纳塞。”我合上了眼。 头顶再次传来被抚摸的温热感,我听到土方先生说:“不用道歉,你只要保持现状就可以了。你可以再考虑考虑,如果有一天你想要被饲养了……” 土方先生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我明白他的意思。我点了点头,“嗯。”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大概是昨晚睡在土方先生身边的缘故,我睡得很沉,恢复的也很好,我甚至觉得,今天我可以出门去巡逻了。本来我也没有申请到假期,排班也没有被顶替,无奈,土方先生虽然担心,但还是把我派了出去。临行时,他和往常一样叫我注意安全,摸摸我的脑袋以示鼓励。我在心底一直纳闷,难道这不该是人类父女之间很正常的相处模式吗?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为什么土方先生会对我产生男女之情呢? “喂,猫桑,你还要在这根电线杆跟前站多久?”冲田在一步之外抄着手,不耐烦的看着我。我猛然一下回过神来,往后退开一步。差点忘了,今天我和他是一班人马来着。 “抱歉抱歉,刚刚走神了。”我打着哈哈,站的离他远了一点。这小子这两天一直不对劲,一会儿难过一会儿发疯一会儿又开心的,实在是叫人捉摸不透。但这只是我不想太靠近他的一个原因,另一个则是,我现在浑身上下都是土方先生的烟味。我不知道人类的鼻子能否察觉到,但是在我看来,这味道浓的比被同类用各种奇怪的分泌物标记的领地边界还明显。 说起标记我倒想起来了,这个死小孩,什么时候才肯把项圈从老子脖子上取掉啊!一直勒的我呼吸很难过的好吗!我指了指我的脖子,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他笑了,伸出手来在我的脖子上摩挲了几下。我以为他在开锁,可他很快的收回了手。“我都忘了,”他笑得如同恶魔一般,“项圈上是有追踪系统的,这样就不用猜测猫桑发|情的时候会乱跑去哪了。” 我的额头上蹦出一个井字,对他竖起了我的中指。“冲田总悟,等我发|情期一过,战斗力恢复了,我一定第一个打爆你的头。” “和我打架你有赢过一次吗?”他的脸上满是嘲讽。 “……”妈的,老子短刀呢?不行不行不生气不生气,我可以叫小神乐帮忙对抗他的力气,到时候我就能打爆他的头了。我在心底拼命给自己顺毛,脚步飞快的朝前走去。他看起来一点也没有追上来的意思,这倒中了我的意,我早就想甩开他了。 我故意往小巷的深处一通乱拐,只要没出巡逻范围,我走到哪边都没有关系。忽然,我的手被人一拉,随后被拽进了一个死胡同。在我的背磕到墙上之前,我的腰被人揽住了。 “辰罗殿,走的这么急,是有什么麻烦吗?” 洗马达!我不该蒙头走路,不注意周围气味变化的!因为过于在意土方先生的事而暂时把假发这家伙忘了,但这家伙也是一个棘手的不得了的对象啊! 我往边上占了一点,避开了他的碰触,故意摆出一副避而远之的模样,用眼角去看他。“关你什么事。” “……”他果然沉默了。 “我记得我有说过最近别来烦我的。我先走了。”说着,我转身就要离开,可还没跨出一步,手腕就又被拉住了。我试着努力拽了拽,失败。岂可休为什么我就不能是老虎这类进化到猫科动物顶点之类的动物啊!当一只猫咪在力气上也太吃亏了吧!我不是猫妖吗?随便给我加一条夜兔那样即使身子娇小也力气超群的设定也好啊混蛋作者!况且我根本不是身子娇小的type啊!人形好大一只的好吗! “桥豆麻袋。”他吸了一口气,好像是在憋大招前做的准备。我的心悬了起来,这家伙开口一定说不出什么好话,我是不是又要开启一段跨服聊天了? “辰罗殿明明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躲着我呢?果然是因为阵营的关系吗?” 谁喜欢你了啊!你到底从哪个行为上脑补出来了这一点啊!迄今为止我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吗?啊我不太清楚人类的相处模式和界限说不定还真的做过……牙白啊我到底做没做过啊谁来给我指导一下啊松阳你当初到底为什么没有教我这些事啊! 我不肯回头,目光因为心虚而随处飘着。“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判断出这一点的,但我很确定不喜欢你。” “那leader说的我是你的爱情这事也不是真的了?leader不会无端造谣,难道不是辰罗殿对她说过什么吗?” 洗马达!是小神乐哪个时候不小心说漏嘴了吗!掌握了这么重要的证据,桂这种较真的性格还肯就此罢休吗?不管了,总而言之,先否定才是正解! “不是,我没有说过这种事,大概是你听错了吧。而且好歹我们还是敌对阵营……” 他打断了我的话。“辰罗殿能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吗?” “这有什么不……”我转过头去,对上了桂的眼睛。……岂可休,我真的说不出来。我本来就很不擅长撒谎,和土方先生扯谎的时候都装作同时在干其他事糊弄过去了,现在叫我盯着这么一双专注地眼睛,我完全做不到好好扯谎啊! “果然还是因为阵营的问题吗。没关系的辰罗殿,我会努力突破难关的,你就好好等着我就好。啊……总感觉我们俩好像罗密欧和朱丽叶一样。”桂摸了摸我的头,露出一点苦笑来。“哦,辰罗殿,你为什么是辰罗殿!” 谁他妈跟你在这演歌剧啊!谁和你罗密欧朱丽叶啊!还有你说的不是朱丽叶的台词吗?我是不是该去给你找个小阳台然后穿上骑士装佩长剑配合你一下?啊,还有,得给你找个叫卡普莱的爹来充当一下反派角色?那么假发,你觉得冲田·卡普莱这个爹怎么样? “今天我和冲田一起巡逻,我突然跑掉,估计他很快就会找过来了,你快走吧!”嘛,虽然他并不会找过来。 “阿拉拉,我听到了什么?堂堂真选组的成员因为区区爱情居然想要放跑攘夷志士,猫桑,你说这事应该怎么办啊?” 洗马达!为毛冲田会在这里啊!我难道绕的圈子还不够多吗?他刚刚完全一副不在乎我走不走的样子啊! “项圈上的追踪还挺灵敏的,回头再去那个店家那里定做一批好了。”冲田像是看出了我的疑问,对我一晃手机的屏幕,一个标志着我的所在的红点正在上面闪着光。 洗马达!忘了这家伙带给我的项圈刚刚被打开了追踪模式了! 桂的手移到了刀柄之上,做出了起手式。“可恶的冲田·卡普莱!居然用给辰罗殿带追踪项圈这种下作的手段!这是我们私奔前需要冲破的第一道难关吗?那么我桂·罗密欧也不会有所畏惧的!” 你这个梗还玩上瘾了是不是?冲田·卡普莱是个什么鬼?桂·罗密欧又是什么?你刚刚不是还说的朱丽叶的台词吗?现在我怎么又变成朱丽叶了?这样的话冲田岂不是成了我爹了?呸呸呸现在这不是重点,这俩看起来都快打起来了啊! 第65章 暴走也许能让心情变好 我不能放出爪子和牙齿,也没有带短刀,情急之下,居然很蠢的做出了大字挡在了二人之间的动作。因为原本的角度原因,我背对着桂,面对着冲田。他们出刀的速度太快了,即使我已经闪身横在了他们之间,他们的刀却也都对向了前方。 冲田的刀尖停在了我的眼睛之前,刀锋之上一抹寒光刺的我眼角生疼。额发被削去一缕,我心疼的看着它们飘落而下。后颈传来一丝刺痛,但是随即又立马变作了痒,两秒不到就消失了。项圈发出了一声断裂的轻响,随后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我看到冲田微微垂下了头,额发挡住了他的眼睛,但他下巴的弧度绷得很紧,原本圆润的弧度变得锐利起来,叫我有些害怕。 身后传来收刀入鞘的声音,我转过头去看向桂,任由冲田的刀尖抵在我的后脑上。“桂,走吧,最近不要来烦我。这是我第三次说这句话了,我不想再说第四次。” “辰罗殿……”桂深深的看着我,那目光让我觉得沉重无比。我别开眼去,不愿意再看他。隐约之间,他好像叹了口气。“等我。”他说完这句话,飞快的离开了。 我放松下去,头皮触到了冲田的刀尖,我感到了一丝刺痛,但是紧接着,我听到了收刀入鞘的声音。“这么说来,前天晚上你是和他在一起了?”冲田问道,声音听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可我却从空气中嗅出了那种我叫不出名字的,与杀气略有不同的极具危险性的气息。 我没有回头看他,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到现在,瞒着他也没什么必要了吧。气氛沉默了下来,周围的空气如同凝结一般,变得重如千钧。我觉得,或许他是在等我开口。 “你……”我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面对着他。“你相信我,我是绝对忠诚于真选组的,也从未对桂出卖过一丝情报。我只是……怎么讲呢,是作为一只猫偶尔去监视一下敌情罢了。不抓他是因为他也确实没有做什么威胁治安的事,他就是个八嘎,如果……” “你现在是在为他辩护吗?”冲田微微抬起了头,刘海之下,一只眼睛死死盯着我。明明他的刀还在鞘中,他的视线却叫我感受到了刀尖抵在喉头的刺痛。我的呼吸一滞,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因为紧张而睁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我脱口而出。“我只是……”我又犹豫起来,我不知道该说怎样一套说辞。说我是桂的旧识?我清楚他的为人?那样我进入真选组的动机可就真的要被怀疑了。索性,我干脆放弃了解释。“冲田,你想怎么想都没关系,想怎么对我也没关系,根据局中法度切腹也好,被驱逐出真选组也好,我……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土方先生。我不想……不想让他失望。” “土方先生?呵。”他笑了,我感受到一股悲伤的气息散了开来。“为什么又是土方先生?我就站在你面前,我才是看见了全部事实的人,为什么你不急着向我解释,却还在想着他?对你来说,他就那么重要吗?还是说,我的想法根本无足轻重?” “不是……”我条件反射的反驳,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冲田他的想法对我来说……虽然说不上无足轻重,但是绝对不是我关心的主要范畴。关键是,这家伙不是一直看我不爽吗?不是一直想驯服我吗?捏住了我的把柄,他不是应该好好使用吗?现在这种质问又算什么? “昨天晚上,你在土方桑的房间里对吧。”他又咧嘴笑了,却没有发出笑声来,看起来讽刺无比。我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他说道,“昨晚上我又去找你了,可是禁闭室里面没人,很轻松就能想到是他把你放出来了。”他又一次露出了那种讽刺的笑,简直比哭都难看。“我听到了,你说你超喜欢他。” “那只是因为尊敬!”我反驳道,“土方先生一直照顾我,也教会了很多我以前不知道的事情,我很感激他,所以很喜欢他罢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走到我面前蹲了下来,捡起了那个被桂劈断的项圈。他将它攥在手里,看着它。“反正在你心里,我是会用这次你的把柄威胁你的那种人吧。” “……”难道不是吗?我看着冲田把项圈塞进了口袋里,似乎不打算再和我说什么,让我有些心惊。这家伙的气息不妙,他……没问题吧? 我快步走了上去,跟在了他的身边。“你难道不打算要挟我吗?” “打算。”他并不看我,快步朝前走着。“如果我不这么做,你是不会安心的吧。我没有看你切腹然后等着伤口自愈的想法,也不打算让你成为无业游民或者攘夷志士为治安增添隐患。今天先陪着我吧,等我想好了叫你做什么再说。” “如果不在真选组待着了我就回乡下预计在你们老死之前不会出现了好吗,我不可能做破坏治安的事,也不可能加入攘夷志士。别看我这样,我以前的教导者可是培养了我一身正义感的。你要是没有主意的话我可以陪你去训练场打一架,心情不好的话我可以陪你去喝酒……啊你还未成年不能喝酒,银桑说心情不好了可以吃点甜的,要不我们去吃帕妃吧,我可以请客……” “猫桑,你能先闭嘴吗?”冲田的脚步顿了一下,又飞快的向前走去。我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努力跟上他的步伐。气氛真的太僵了,我平时话不多的,刚刚说一堆话不过是为自己寻一个安心罢了。 他将我带到了屯所后方,叫我在墙外等着,他从墙上翻了进去。不一会儿,他又翻了出来,身上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又甩给我一件女式和服。这衣服不是我的,我将其捧到鼻子底下嗅了嗅,上面除了冲田和洗衣液的味道什么都没有。这衣服看起来很新,如果有前主人的话,最多也就穿了两三次。 为什么他会有一件女式和服?是三叶的遗物吗?可是三叶和我身高差距还是挺大的,而这衣服完全是我的尺寸……我看着冲田,他似乎一点也不打算和我解释一下和服的来源。见我看他,他甩下一句:“换上,陪我翘班。” 我犹豫了起来,我们俩都翘班,是不是不太好?冲田翘班是常事,可我还是很敬业的,基本上没有玩忽职守过。他讽刺的哼了一声。“怎么,是不想给你敬爱的土方先生添麻烦吗?我已经拜托终哥,叫他帮我俩顶班了。”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一咬牙,脱下外套,抖开和服就往身上套。 “里面穿制服外面再套和服,你是打算把自己热死吗?” ……我只好任命的开始解起了衬衣的纽扣,忽然又想起这是在外面,虽然周围没外人,但冲田或许会觉得别扭。我刚想跳上墙翻进屯所换衣服,却又被冲田叫停。“别进去,就在这边搞定。”他拉着我,几步进了很小的死胡同当中,将我堵在了里面。“我帮你挡着,你赶紧换。” 我回过身去,飞快的套上了和服,转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冲田正靠在墙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他挺奇怪的,其他人类男性,甚至女性都会有避嫌的意识,这是土方先生告诉我的,可是这家伙好像一点也没有。我用手拽着衣襟的两边,面带不情愿的说道:“我不会系腰带。” “这是你求人的态度?”我原本以为他会高高在上的这么说,可他只是白了我一眼。“你是八嘎吗?过来。”我抬起双臂,让他双手环过我的腰身,帮我系好了腰带。紧接着,我看见他捡起我的制服,迅速的揉成一团,从墙上扔了过去。墙内传出了队员惊呼的声音,他一把拉住我的手,撒腿狂奔起来。 之后的整整一个下午,我们都在漫无目的的走。或许他是有目标的,可我一点也没看出来。我们没吃午饭,他似乎没有心情,我也不好意思提出来。中途我去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瓶水,可一半都被他抢去喝掉了,不占理的我也没有办法抱怨。 水分不足,睡眠不足,再加上没有休息的暴走,我已经是筋疲力尽。在我的记忆之中,只有在最初离开松阳的私塾的时候我才有过这种强度的跋涉,那个时候我都是一直走到濒死然后又等着不死之身强行恢复一点再无限循环,直到找到一处水源或者一点吃的。从上午一直走到了傍晚,我才发现,我和他已经来到了海边,回过头去再看,江户之中显眼的空间站已经成了远山的轮廓线一样的东西。 夕阳照在海面上,就好像血海一般,颇为壮观。我的脚踩在沙滩上,用力时便陷下去一截,在这种土地上,走起路来耗费的力气要比普通地面多出一倍。我想,要是他还要走的话,我可能就要累趴在沙滩上了。幸好,他看起来似乎也累了。 他和我说了自暴走开始的第一句话,叫我在一个长椅那里等着,他去买点水回来。看着他的背影远去,进入五十米开外的一处小卖部,我大松一口气,在长椅上瘫软下来。我将脑袋挂在长椅后背上,看着被染成橘红的云霞在微风之中缓慢的移动,几乎是瞬间便进入了睡眠。 第66章 少年心事最难猜 冲田拿着两瓶冰镇的宝矿力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辰罗已经睡得沉沉的,好像晾在长椅上的一个人偶。他站在她的身边,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微风吹拂着她没有梳起的碎发,有些黏在她额头上的薄汗上,发尾颤抖一般浮动着。宝矿力的瓶子上已经凝结了小水珠,他把一瓶怼在了她的脸上,她受到惊动,却根本不醒,只是嘟囔了几句,就又睡熟了过去。 就这点警惕性,还好意思自称野兽?冲田嘲讽的笑了一声,在她的身边坐下。她似乎有所察觉,身子朝这边靠了过来,将脑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这个八嘎不是一直警惕他警惕的不得了吗?怎么这一会儿又自己靠过来了?冲田垂眸看着她熟睡的侧颜,眼神晦暗不明。上一回她这么主动靠近他,还是她生病发烧的时候呢。难道这一次也是出于幼猫对于温暖的趋向性? 真是的,他怎么会对这种家伙产生这么强烈的兴趣呢?他怎么会看上这种家伙呢?一点也不温柔,凶暴的要命,还勾三搭四水性杨花……这也不能怪她,她是压根没有那种意识和想法罢了。冲田很清楚,她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作过一个女人,从她第一天入队就知道了。而他,在最开始也确实是把她当成一只猫来看的。 他对她的兴趣也是在那一天产生的,原因无他,只是她的猫咪形态太像他记忆中那只猫了。一样的娇小,一样的敏捷,一样的黑色皮毛和黑眼睛,像个小煤球似的飞快从这一头窜到那一头。 虽然这只猫野的可以,但是那时候却独独和他姐姐很亲近,甚至经常为他姐姐带回许多小鸟或者鱼。在那个时候,他就有想过,要是姐姐能把那只猫养下来多好,那样的话,他说不定就能多摸摸她了。可是三叶说过,小黑并不喜欢被人饲养,她就喜欢四下乱窜,哪怕外面的世界对于她这样一只小猫咪来说充满危险,她也愿意承担。 然后有一天,她就忽然不见了,或许是在山林之中被什么大一点的动物逮到给吃了吧。三叶难过了好几天,他也是。他一直在想,要是她肯要他们饲养,是不是就不会死,就会平平安安长大了。 所以在看到辰罗猫形态的第一眼,他心中出现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要保护她,是的,保护她。可是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桀骜不驯,就和以前的那只小黑猫一模一样,他要是想保护她,首先要做的就是驯服她。他的想法好像被她曲解了,但他并不在乎,只要最后达到同一目标不就好了吗。 可他的不解释似乎将她推远了,推到了他最不喜欢的家伙们身边。不得不说,这家伙的品味真的差爆了,看看她一天天叫着土方先生时那专注的眼神,那看到那个大胃女就恨不得将月亮也摘下来送她的模样,他就觉得她真的是蠢爆了。这么蠢,要是还没有一个主人,她哪一天把自己坑死了都不知道。 他开始更频繁的挑衅她,引得她一次又一次的咆哮,同时却也是更多的被她疏远。这好似一个恶性循环,但他不知道除此之外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吸引到她的注意力。是的,他承认,他开始嫉妒了,嫉妒他关注的对象更关注其他人,嫉妒他想要的并不想来到他身边,就像嫉妒土方曾经夺走近藤桑和他姐姐的注意一样,不知从何时开始,在屯所的每一天,他又一次嫉妒起了夺走她注意力的土方。 当土方开始主动和她疏远的时候,他的内心是高兴的,他觉得,这或许是接近她的契机。可是,她居然就此选择了搬去万事屋,选择了和那个大胃女待在一起。那个时候,他嘲讽了土方,殊不知,他自己的心里也是极其难过。他真的很想拉着谁大打一架,可是那个近期来一直和他打来打去的家伙已经无期限搬到万事屋去了。 有一天,土方忽然说她没去巡逻,说要去找她,他当即选择了跟上。在路上,他的心里忐忑不安,虽然他知道那家伙不是那么简单就会出事的软蛋,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那只蠢猫……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吧? 还好,她只是在万事屋旦纳的怀里睡过头了而已。他大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下了,却升起一把熊熊的妒火。她为什么会睡在那家伙的怀里?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一时间找不出合适的言语,他选择了和大胃女吵架,直到新八几发现了不对劲,他这才发现,她发烧了。那一次她病的很厉害,足足昏睡了两天才终于睁开眼。 在她躺在床上养病的日子里,他几乎除了巡逻吃饭和睡觉都陪在她的身边,在他的记忆里,那是她第一次那么乖的待在他的身边,毫无反抗,甚至会回应他的抚摸。但是他也看得出来,她只是没有闹腾的力气罢了。可要快些好起来啊,没人和我打架我都要无聊起来了。他在心里暗暗祈祷着。 他承认那天他是故意叫土方和她切磋的,看到土方畏缩和她不满的样子,他当时的心里充满了一种报复的快感。但与此同时,他看到她明明并不理解人的感情,却还是那么努力的想去理解那个家伙,他又觉得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名之火。 他向土方挑衅了,他们似乎都需要发泄一下那没头没脑的愤怒。她着急了,拖着病体努力想阻止他们。土方砍伤了她,可她的重点却完全跑偏了,看着她捧着自己的伤口兴奋的眼睛都缩成了竖瞳的模样,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八嘎,要是没人照顾的话真的大丈夫吗?他抢在土方出手之前强行抱起了她,她的块头不小,可他一点也不觉得重。他没有回头看,但他知道,土方的心中肯定一点也不好受。他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告诉他,就算没了他照顾这只蠢猫,他也会照顾好她。 他那一段时间其实很纠结,明明他已经在照顾她了,看起来他养猫的夙愿已经了结了,可他还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似乎是仅仅目前所得到的还完全不够。他想要更加明显的,更加深入的关系……但是是什么呢?他一时搞不清。在万事屋的楼下,他看着她坐在那只大白狗的背上远去的背影逐渐消失,这才慢吞吞的开始了巡逻。他到底是想要什么呢? 直到那天他接她从万事屋回来,她大概是心血来潮为他演了一段落语,讲的是她流浪时路过的一家拉面屋的故事,他不知怎么的忽然一下想通了。他不止是想简单的养一只属于真选组的猫,他想让她完全成为他的所有物,想要她戴上自己的项圈,想昭告全世界她是他的猫,想为她冠上冲田的姓氏,完全成为自己家的一份子。他喜欢她,不同于人类对于猫咪,而是男人对于女人的喜欢。 她显然完全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只是突然被他的变化吓坏了,落荒而逃。她重新架起了对他的戒备,但他的心情却奇异的好些了。他终于明了了自己的心意,相信如果之后努力的话,他一定能达到目标的。 马上就是祭典了,他为她买了一件和服,她一直不喜欢太过花哨,所以他还选择了比较简单的花色。他一直在寻找着合适的时机,随便说一点什么“好歹是我们真选组的看板娘,为了不丢我们真选组的人,祭典的时候就就换件好看点的衣服吧”把衣服送出去。可她却先为了那个大胃女亢奋起来,下手很快的买了两套浴衣。那件衣服便被压了下来,一直放在他的衣柜深处。 祭典的时候她突然溜掉了,他有些在意,这家伙是看见了什么重要的人吗?但他很快又自我催眠着,一定是去找那个大胃女了吧,她这一周不都很魔怔的在脑补那家伙穿上她选的浴衣会有多可爱吗? 当他再看到她的时候,她却是和万事屋的旦纳站在一起的。她接过了他递来的发簪,开心的别在了自己的头上。她记得她明明在来时的路上还说过的,她不喜欢头饰,可现在她为什么这么愉快的就接受了?是因为送东西的人不一样吗?如果是他来送的话,她肯定二话不说就会拒绝吧。 莫名其妙的,他心中又多出了一股对于万事屋旦纳的妒意。他故意没和她说话,一来就和那个大胃女掐了起来。她站在一旁,帮那家伙拿着苹果糖,非常兴奋的给那个家伙帮腔。他抽空瞥了她一眼,那家伙的眼睛里满满都是那个大胃女的影子,却一点也找不到他的痕迹。明明……他就站在她的旁边。 这本是预料之内的现象,但他接下来的几天都心情不好。他努力隐藏着自己的情绪,但心中还是偷偷幻想着那家伙会发现,但是……幻想终究是幻想。 第67章 嫉妒和愤怒有时候真的很难分清 有一天晚上她不在,土方说,她跟着万事屋一起去吉原了,但是具体是做什么,他们不知道。明明她只是一晚上不在,可他的心中却莫名空洞了起来,一下子觉得有点闲的发慌。第二天中午,她穿着一身吉原自卫队的衣服出现了,她第一次穿这样的衣服,却真的很适合她。他那时候心中除了惊艳之外,想把她圈养起来的心情却更重了起来。这样亮眼的她,要是只有他可以看见就好了。再不济,也要在她身上留下他的标记,比如项圈什么的,隔绝其他人不该出现的多余的念头。 虽然从没有人告诉过他们她那晚上究竟干了什么,她的身上也没有留下一点伤口,可吉原却忽然从地下升到了地上,用脚趾头也能猜到,她一定历经了一场苦战。他心中有些心疼,这家伙,一定是为了不叫人担心才什么都不说的吧。但他很快又想到,她不说或许只是为了不让土方担心,至于他,大概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或许是受了什么刺激,忽然主动要求做起了督察和密探的工作起来,在屯所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他一直想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却也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一连好些天,他都未曾见到她一面,随后就忽然传来消息,说她要去鬼兵队了。 不准去的念头一瞬间就在脑海之中冒了出来,也一并从他的口中冒了出来,但是被她无视了。他眼睁睁看着她穿着那身如同暴走族的大姐头一样花里胡哨的衣服远去,之后便是漫长的了无音讯。思念在他的心中膨胀,他时常脑补她现在会干些什么,会不会受到什么危险,她就是个八嘎,不知道会不会委屈自己。 好几批被做了隐藏标记的走私物被以各种方式拦截销毁,他稍稍放下心来,看来这家伙还是有些脑子的。但他的心放下还没几天,她却忽然昏迷着出现在了真选组的后院之中,皮肤是一如既往的洁白光滑,找不到一点伤口,衣衫之上却沾满了斑驳的血迹,骨头也被扭曲成了诡异的角度。她虽然什么都不说,但不难想象,她经历了什么。 以后说什么都不会让她再出去了,要是她不从,那就干脆把她关起来好了。那时候的他无比心痛的想着。 她醒了,却似乎受到了重大的打击,对于万事屋的老板也莫名多了亲昵。她甚至在最脆弱的时候选择扑进了他的怀里寻求安慰,抛弃了她一直以来极其看重的颜面,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他那个时候面上虽然面无表情,手却在刀把上攥的很紧。他多希望她选择依靠的人是他啊?旦纳在她心里就那么重要吗? 他开始回想起过去她的举动,才发现她和万事屋的关系究竟有多么亲密。虽说是因为那个大胃女的缘故,但她也确实为万事屋付出了太多,不如说,她基本也快成了万事屋的一员了。 她好像因为抑郁而变得温柔了起来,或者说,原本一直被隐藏起来的温柔因为无力继续维持坚硬的外表而暴露了出来。他有些慌,怕万一有其他人发现了她其实是多么好的家伙的话会怎么办。虽然可能性很小,但会有人追求她吗?她会率先喜欢上其他人吗? 好在那家伙不是那么轻易会被坏情绪打倒的软蛋,她很快振作了起来,重新变回了那个元气满满的野猫,所有的事情又回到了正轨。 但她却忽然多出了发情期。 发情期,一个对于全年都可以发情的人类来说多么近又多么远的词汇。 她看起来似乎深深为这事所困扰,因为露出了丑态,给其他人添了麻烦而暴躁不已。她还是没想着求助,坚持想要靠自己的努力挺过去。那天晚上,他一夜未眠,在监控之后陪了她一夜。 他一直明白她对他的吸引力,可却没想到有一天那吸引力会庞大到如此令人控制不住的地步。她的脖子上带着他的项圈,还挂着他的锁链,从监控之中他还看到,她是自己为自己戴上的。他好像有一丝错觉,他已经拥有了她。 在那时,他不止一次的想,要不要干脆告诉她别忍耐了,他可以帮她。但是不行,土方和他一起待在监控室里,如果他有所动作,是一定会被阻止的。但是如果土方有什么动作,他也一样会阻止他。他们二人就这么互相牵制着,直到她的第一个发情期结束。 在结束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觉得好似熬完了一场酷刑,可他又有些遗憾,觉得自己或许错过了一次机会。 没想到第二次的机会来的这么快,这一次,连镇静剂都没用了。她又一次发作了起来,缠上了正好去找她的土方,紧接着,尴尬的场面又被他撞破。他的心里实在是气急了,明明知道她绝对不是故意的,如果刚刚来找她的是他,她也一样会因为本能驱使而向他求欢。但他还是冲她发了脾气,对她恶语相向,说她还不如去吉原算了。谁曾想到,这个平时心眼大的可以漏风的家伙居然真的去吉原了。 他们因为立场问题进不了吉原,情急之下又只能求助于万事屋,在得到大胃女一连串的责怪之时,他奇迹的一句都没有回应。他那时在想,她是伤心了吗?是在意了他的话所以赌气去了吉原吗?可他又想,这只蠢猫或许连赌气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真的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罢了。如此一想,他就又更加生气起来。明明……明明在她身边有那么多可以选择的对象啊,就算……不是他也可以啊……这家伙,为什么要这么糟蹋自己呢? 他一路上都没有和她说话,只在最后她去禁闭室之前骂了她一句:“蠢猫。”果不其然,得到了她一脸莫名其妙的反馈。他觉得心烦起来,飞快的回了房间,那一夜,他难得失眠。 万事屋来找她玩,在和那个大胃女不知道交谈什么的时候,她忽然说有了选择对象,不是他,也不是他一直嫉妒的土方和旦纳,而是那个他连名字都只听过一次的神威。他虽然不认识那家伙,却知道那家伙对她一定不好,可是她凭什么还要选择他呢?一股强烈的不甘心冒了出来,他试图阻止她,却被那个大胃女拦了下来。最终,她还是走了。 明明知道她或许已经通过某种特殊手段离开了地球,但没有看到购票记录,他们还是心存一线希望,疯了一般地寻找她。他们谁都不肯相信,她就这么轻描淡写的选择了其他人,就这样把自己交付了出去。 在她走的这段时间内,后悔的感情强烈的几乎将他整个淹没。他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没有尽早把自己的想法提出来呢?明明那是她那么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却因为畏惧而退缩,犹豫不决了。是他亲手放过了机会,把她推到了其他人身边。 没过几天,她又回来了,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每改变过似的。太好了,看起来她并不喜欢那家伙。这一次他便下定决心,一定要赶紧说出口才好。 可他说不出来,别说心意了,他连普通的和她对话都做不到。嫉妒几乎要把他逼疯了,或许在她看来,他每天都是一副要生吞了她的表情吧。而事实上,他也确实想生吞了她,只不过是用另一种方式。 他注意到她多了一个小动作,就是抚摸自己的小腹。她还每天都定时吃着一种小药片,看起来总是有所担忧的样子。他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的肚子里会多出一个不熟悉的生命体来,而那个生命体的父亲还是那个叫神威的混蛋。她不过是一只蠢猫啊,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还会照顾一个多出来的孩子呢?那个叫神威的家伙一看就是那种会叫妻子丧偶式带崽的不负责的丈夫,根本不可能会帮她的忙的。如果是他作为孩子的父亲的话……如果是他…… 诸如此类乱七八糟的妄想一直在他的脑海之中循环着,他知道,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契机向她表明心迹,如果再来一次这样把她推到其他人身边的经历的话,或许他真的会疯掉的。 然而她还是跑到了其他人的身边,而那个人居然是桂。在听到她对于土方的表白的时候他虽然嫉妒,但至少还是理智的,土方是他一直知道的,也一直认同的对手,如果是败给他了的话,他怎么都还能勉强接受。更何况这只蠢猫看起来好像并不打算和土方继续发生点什么,他还是有机会的。 可是、可是桂又是从哪冒出来的?为什么他会说辰罗的爱情是他?他不过一个攘夷志士,一个通缉犯,为什么还能有机会得到她?而她又是为什么会允许他这么做?她的身边环绕着那么多人,她能看到土方,能看到远在宇宙的神威,甚至能看到敌对阵营的桂,可他明明就在她的身边,她为什么一直看不到他?他无法接受,真的无法接受。 他想要得到她,哪怕用上各种手段。既然手头有了一个把柄,那他一定要好好使用才行。 “水……”身边传来的喃喃声打断了他心中的不平,那个靠在他怀里睡得死沉的家伙正软着声音喃喃着。如果她还清醒着,那她是绝对不会向他祈求什么的吧。就好像今天她明明已经完全没力气了,却还是不肯服软,拖着步子倔强的跟在他的身边。 太阳已经完全落入了海平面,冰镇的宝矿力也变成了常温。冲田低下头去,看着她干的有些起皮的双唇看了一会儿,拧开了瓶盖,将一口水含在口中,然后毅然吻了上去。 第68章 我以为能发车不知道怎么又没做到 好热……好渴……我记得冰箱里有冰镇的宝矿力……诶?我怎么动不了?谁把我绑架了吗?还用的这种皮质的绳索……话说怎么啥都看不见啊?我的眼睛如果不是瞎了的话是不是被什么东西蒙上了?喂!有人吗?靠,嘴也动不了……谁给我在嘴上绑的这是什么玩意啊?这么对待猫咪,小心我到动保协会告你啊喂! 这绳子绑的还挺紧,完全挣不开……岂可休,要不是我现在不敢随随便便变回猫,我早就逃脱跑掉了!要不稍微冒一点风险,把爪子放出来切断它?可是我身上这种热度很明显就是又快要进入发作状态了吧……稍微猫化一点真的不会瞬间就开启石乐志模式吗? 话说这到底是哪里啊?散发的完全没闻过的气味啊!话说我不是和冲田待在一块的吗?那家伙去哪了?该不会他故意把我扔在这边叫我难堪以示惩戒?要是这就是暗中和攘夷志士勾搭还害他莫名其妙生了好几天气的代价的话……那也不是不能承受。话说这小子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青春期的人类小鬼也太难搞懂了吧? 正在我毫无逻辑的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听到了门被打开又合上的声音。我的身体紧绷起来,万一真的是什么绑架犯,那我不管有多么大的风险都要把绳索切断,但是幸好,我嗅到了冲田的气息,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人。我松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地上似乎铺了很厚的地毯,他的木屐发出的脚步声轻的连我都几乎听不见。我感到他靠近了我,在床边坐了下来。床沿没有下塌,大概是坐在了什么椅子上之类的吧。 “呜呜!呜呜呜呜呜!”(冲田,快把我松开!)我动了动,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长时间没有任何回应,要不是还能听到他的呼吸声,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压根不在屋里了。我又动了动,将身子侧向他的方向,微微坐了起来。 “呜呜?”(冲田?) 一双手落在了我的脑袋上,轻轻摸了摸,又顺着我的脸颊划到了下巴,将我的脸抬了起来。喉咙之处传来压抑感,我这才发现,我又被带上了项圈。“猫桑。”他的声音比起平日的淡然稍稍多了一丝颤抖,似乎在忍耐什么。“你真应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他的手指下滑,来到了项圈的地方,轻轻摸了摸。我感受到一丝压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看你好像有话说的样子,我就暂时允许你可以说话吧。”他又开启了那种高高在上的模式,光是声音就欠打的让我想对着他飞起一脚。但是现在我显然不能那么做,我的双腿还被绳索牵制着,更何况,我现在确实有求于他。 嘴里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被取下了,我终于合上了嘴巴,感到脸颊上的肌肉一阵酸痛。我咽了口唾沫,努力润了润嗓子。“为什么把我绑起来?” “这应该怪猫桑自己吧。自己在长椅上睡得像是死了一样,然后又忽然开始发作,要不是我把你绑起来,谁知道你会做出什么事来。” “……那也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吧?还要把眼睛蒙起来嘴也堵住吗?” “堵上嘴是因为你乱舔人,至于眼罩是因为这里东西很全,不用就可惜了,所以就都用上了。” “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会给这种东西啊?你是把我带到什么人口拐卖中心了吗?” “不是啊,就是普通的love hotel而已。” “……就算我是只猫我也好歹夜游过吉原,普通的love hotel是不会有这么多东西的吧?这绝对是什么S|M的俱乐部之类的吧?不要把你的恶趣味使用在我身上啊喂!话说你不是未成年吗?为什么还能进入这些地方啊?这算是违章的吧?就当是钓鱼执法也好拜托冲田警察先生去把这里端了吧?我作为一番队成员也会助力的,所以赶紧把我放了吧!” “哦原来猫桑是想玩警察和囚犯的play吗?那个的话这里也有合适的服装和道具……” “你到底耳朵要瓢到什么程度才会听成这样啊!重点是叫你把我放了啊!” “呀嗒。” “……小心我去动保协会告你虐待猫咪啊死小孩!” “随便你。” 他周身的气息有些危险,我情不自禁收敛了拌嘴吐槽的心思,微微正色起来。“冲田,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人类青少年本就心思多的要死,你要是不直说我搞不懂你想干啥啊。” “我……”他顿了顿。“我想饲养你。” “……”又是这个回答。“要是想养猫的话到处都是,而且有我在的话我可以保证那只猫不会随便乱抓乱挠……” “不是。”他打断了我的话,“我想饲养你,只是你,不是以猫咪的形式,而是叫你拥有冲田这个姓氏,成为我家的人……猫。” 这可更令人费解了,绕了一圈,这还是想养我的意思?可是为什么啊?想要一只稀有的猫妖做宠物?想直接拥有一张SSR?但是又要加上冲田这个姓……阴阳师收妖怪的时候也会给妖怪赐姓吗?没听过这种操作啊……难道说……是因为三叶不在了,所以寂寞了,想要一个姐姐?嘛……虽然我可养不出一个这么烦人的弟弟,但是也能接受吧。 “想让我当你姐姐的话就直说嘛。” 他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你到底是怎么理解成这样的?” “诶?不是吗?那是什么?先说好啊我不会接受妈妈这个头衔的,就算我活了很久但其实也还是少女的,突然多了这么大个儿子是会很困扰的;但是妹妹也不可以,毕竟我还是比你多活了好多岁的。”虽然那些年岁我都没有意识就是了。 “猫桑,老实说,我现在真的很想打开你的脑袋看看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冲田的声音里透出一股杀气。 “……如果你有麻醉剂或者绝对有用的止痛片的话,我可以让你这么做。”……如果这是他想做的事情的话。 虽然看不见冲田的表情,但我感受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一股无语的气息,那气息和与桂跨服聊天的我一模一样。我皱起了眉头,难道我的理解真的跑偏了这么多吗?可是我真的想不通啊!“冲田,虽然跟你说很不甘心,但是我的脑子确实不大灵光,所以拜托你用最直接的方式再说明一下你的想法。” “我喜欢你。” “……”良久的沉默。如果取掉我的眼罩,冲田大概就能看到我震惊的已经缩成了一条线的瞳孔。不会吧?在当初土方先生告诉我冲田对我有兴趣的时候,我完完全全就把他喜欢我这一可能性pass了啊!从他的各种表现来看,他对我的情感都不应该是喜欢才对啊!喜欢就要挑衅?喜欢就要千方百计的折腾我?喜欢就要想方设法逼我戴上他的项圈叫他主人?人类的情感还有这么扭曲的表达方式吗? “阿诺……那你说关于姓氏那件事……” “我想娶你。” 为什么!为什么从冲田口中也说出了这种鬼话!我以为只有桂那种死较劲的家伙才会这么说,没想到你这么一个新时代的青少年也这么说啊!话说你还是青少年呢怎么就想着求婚了?正常的青少年不应该先从交往开始吗?话说我也没有和任何人交往的打算啊! “阿诺……你不是未成年吗?一下子想这么远是不是有点……” “在猫桑眼里,我还是个小鬼对吧。”我感受到他从之前做的位置站了起来,靠近了我,身上带着危险的气息。即使在内心我确实将他判定为幼崽,但是在这种压迫感之下,我实在是说不出来。 我感到眼罩被掀了起来,昏黄的光线一下子照亮了视野。我看见冲田的脸近在咫尺,他红色的眼睛看起来如同杯中的红酒一般泛着波纹。他笑了,眼中却满是威胁。“我有个交易想和猫桑做一下。” “猫桑不想叫我把你和桂的事情告诉土方桑,为此你什么都愿意做对吧。”我咽了一口唾沫,极小幅度的点了点头。太危险了,他身上的气息太危险了,明明只是个未成年,为什么会散发出这么有压迫力的气息呢? “那么,我想让你做的事情已经想好了。就算我强迫你喜欢我,恐怕你也办不到对吧。”虽然很想点头,但是直觉把我拉住了。求生欲告诉我,我要是点了头,我大概会被收拾的很惨。看到我没有回应,他似乎很满意,又继续说了下去。 “很简单的,我打算叫你听我的话,不准对我的指示有所反抗。当然,我不会下达叫你去打那个大胃女一顿之类的过分命令的,你可以安心。”我犹豫了一下,“有期限吗?” “有,直到土方桑知道你和桂的事为止。如果你听我的话,我是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那不就是无期限吗……我的心中沉了一下。我要听这家伙的话到什么时候啊?我心中的忐忑没持续多久,冲田就再次夺走了我的注意力。他突然爬上了床,双腿叉开压在了我的身上。 他背着光,那双红色的眼睛如同静脉之中的血液一般暗沉。“猫桑,”他笑了起来,“现在我想要你服从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见证一下,我到底是不是一个小鬼。今夜,你可要给我好好记住了啊。” “……嗨依。”不自觉地,我点了点头。 第69章 这车加了三章的水终于发出去了 “张嘴。”冲田将一个东西捏在指尖,探近了辰罗的嘴附近。她好奇的低头看了看,发觉那是一个中空的环,两边还连着两根皮质的绳扣。她的眼中浮现不解之意。“这是什么?” “猫桑应该没见过吧。”冲田笑了起来,将那个东西在她的唇边滚了一圈。“口|塞,知道吗?” “不知道。” “你可以理解为给马嘴上套上的口衔。” “什么?你个死小鬼把我当……” “闭嘴。”他在她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将口塞怼了进去,利落的在她脑后打上了一个结。“猫桑,现在你可没有反抗的资格,还是乖乖听话比较好。” 作者有话要说:wb@红瞳黑猫z(z小写,没头像 第70章 任何时候都要元气满满的掐架 我昨晚上都干了什么啊啊啊! 大早上的,我趴在这个黑旅馆床上,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扭曲着脸无声咆哮着。 我居然对那个死小孩服软了!我居然叫了他主人!还玩弄我的牙!野兽的牙齿除非已经变成骨头了否则绝对不会叫人随便玩弄啊!这样的操作对我来说基本就是把我斩杀然后把头骨挂在家里墙上宣示自己的强大啊!我居然屈从于本能做了这么丢脸的事情吗!靠靠靠我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冲田啊?要怎样才能不再面对他啊?咬断他的喉咙直接把他送到三途川对面去怎么样? “猫桑,醒了也别起,我还想再睡一下。” 你赖床和我起不起床有半毛钱关系啊!把你的手从老子腰上拿开然后在睡梦之中永眠吧混蛋!我一脸暴躁的把后脑勺转向他,开始努力把他的手从我腰上掰开。岂可休这家伙力气这么大搞毛啊!既然还没睡醒就给我像个没睡醒的家伙一样软绵绵的不好吗?老子被折腾一夜体力消耗很大的,没那么多劲反抗你啊!话说这家伙怎么还乱动?我可还在发情期之内呢经不起撩拨的好吗?万一莫名其妙又进入状态了我会很困扰的好吗?……等等,那个抵在我腿上的东西是啥?应该不是刀吧?啊不对也可以说是另一种刀……岂可休我差点忘了人类是那种一年到头都能发情的没节操物种了! “阿诺,冲田,你先把我松开……” “呀嗒。” “我说你倒是考虑一下现状啊!你要是再不松手大概又会再来一发了啊!你心疼一下屏幕之前的作者的肝啊!” “管她呢。”冲田的手勒住我的腰,叫我的背贴到了他的胸前。一股暖意传来,我情不自禁的蹭了蹭。“这回可是猫桑主动的。” “……我对温度没有抵抗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总之快把我松开啊!别勒我的腰!我的老腰经不起你再折腾了!” 他并不理会我,一只手揽住我的腰,一只手顺着我的胸前一直向上,指尖点在了我的脖颈上。我感到那了一点轻微的压迫感,这时才意识到脖子上的项圈自昨夜就没有取下。我这是已经适应了吗?呸呸呸谁要适应这种东西啊!我可是正儿八经的野猫!是绝对不会屈从于这种人类的!除了松阳和小神乐谁也别想做我的主人! 我一把捏住了他在我脖颈上作祟的手,“把这个取了。” “呀嗒。” 我的额头上爆出一个#,“你今天好让人火大啊你知道吗?” “是猫桑太嚣张了才对。你忘了吗?你现在根本没有反抗的资格。”他凑近了我的后颈,鼻息喷在那里的肌肤之上,我瞬间僵住了身子。是啊,我差点忘了,我说过要听这家伙的话来着,为了不让土方先生对我失望。我松开了他的手,软下身子,柔顺的靠在他的怀里,不做声了。 他的身上传来愉悦的气息,在我的后颈之上吻了一下,嘴唇贴着肌肤含糊道:“项圈不准取。” 我的嘴张了张,还是放弃了反驳。至少他还没说要我叫他主人不是?我的要害还在他嘴里,他要是忽然一下心血来潮咬住那一块的皮肤,我大概就真的要屈服于他了。挣扎了一下,我还是压制住心中的不情愿,翻过了身子,面对着他,不论如何,要把我的后颈从他嘴边挪开。 没等我想好摆出一个什么表情,他就很是自觉地直接吻了上来。虽然真的很想咬他一口,但想了想还是忍下来了。有把柄的人是老大,死小鬼,可别有一天落在我手里。 一吻结束,我的呼吸又不畅快起来,项圈卡在我的脖子上昭示着存在感,我拼尽全力,才忍住了去拉扯它的冲动。 “冲田,我不想认主。”我盯着他的眼睛,现在正对着光,他的红眼睛就像是宝石一样好看。要不以后去找找有没有这么漂亮的红宝石吧。我情不自禁的想到。 他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躺平了身子,看着天花板。“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有命令你一直叫我主人。不过,有一天我绝对会叫你心甘情愿的被我饲养。” “你哪来的底气?”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他笑了,按着我的头强行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来日方长嘛。我还是有其他的要求的,以后所有的发情期你不准再去找其他人,有我在就足够了。” “那你变成了欧吉桑之后呢?你挂了之后呢?”我承认,我就是在找他的不痛快。 他看起来像是噎了一下,十分暴躁的搓乱了我的头发。我宝贝的毛发啊!我一下炸了毛,双手抓住他捣乱的手强行掰开,仔细检查着他指缝里有没有掉落的头发。他似乎上了瘾,另一只手也压在了我的头上,我一咬牙,又赶紧去掰那只手。 我们就这样又因为屁大一点事又掐了起来,被子被我们踢得乱七八糟,他看起来像是完全清醒了,我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泛起困来。反正时间还早,我又倒了回去,将被子拉过头顶蒙住。在我再次入眠之前,我感到被子被人拉到下巴以下,接着,我的头发被以一种其轻柔的力度梳理了起来。我彻底放松了身体,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小时之后了,我是被早餐的香气叫起来的,我半支起身子四下张望了一下,一下就看到了一边的桌上的热牛奶和烤三明治。冲田已经穿好了衣服开始吃了起来,我生怕他会抢我的牛奶,(他总是这么干,不知道是希望自己长高点还是怕我再长高了)赶紧翻身起来,几下穿好了衣服,腰带系不上就不系了,匆匆洗漱完毕扎起了头发,正好看到他将魔爪伸向我的牛奶。 “把你的脏手拿开啊混蛋!”我咆哮着,用猫科动物拿手的高速移动窜了过去,从他的手下抢走了牛奶,几口灌到了肚子里。 “这是我花钱买的,要是我想喝我就全部能喝,你才是吃白食的那个你明白吗蠢猫?”他虽然这么说着,却还是双手环过我的腰身,帮我系上了腰带。 这小子今天意外地挺体贴……等等,“混蛋你勒这么紧是想要我什么都吃不下吗?还是说你想干脆叫我吐出什么东西啊?早说过我的老腰经不起你再折腾了你没听到吗?” 离开这家店的时候我特地注意了一下名字,居然允许未成年入住,害我这么大年纪的少女被这种不良少年折腾,看我之后怎么换身制服来查收你。 这边还是海边,还好冲田这回没有鬼畜到叫我再走一路回去,而是买了两张大巴车的票。直到上了车,我才忽然想起我现在并不是在假期内,我和他是翘班出来的。以往他就算是翘班也会在当天回去,这一次一下子溜号这么久真的大丈夫吗? 我提出了疑问,却被他嘲讽了一通,他说早在昨天傍晚我睡得像死猫一样的时候他就已经给土方先生回过电话了,我们溜掉绝对不会造成什么损失,做多也就是被罚检讨扣工资外加禁闭什么的吧。 我不知道是怎么了,原本从来不晕车的,但是现在半小时的车程却好像三个小时一样漫长。头晕的好像快死过去了,要不是早上吃的不多,现在我恐怕早就吐了出来。一开始我还强忍着,但是中途被冲田发现,他又嘲讽了我的弱鸡,把我的头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忽然发觉我的体温有些偏高。 “你发烧了?什么时候烧起来的?” “……不知道,昨晚醒来的时候其实我就觉得体温偏高了来着……” “可能是中暑加上吹了冷风,昨晚上你怎么不说?”他在我的脑袋上捶了一下。我没力气回击他一爪,只好捂着头抱怨,“我哪知道啊!我长这么大也就病过一次而已。” “那你昨天暴走的时候觉得难受不会说吗?” “那种程度的暴走我又不是没有过,流浪的时候每次倒下睡一觉就又爬起来了,从来没出现过中暑的症状啊!” “你那是死了一回又复活了吧!我说你这个蠢猫和我们生活了这么久了好歹有点常识不行吗?” “啊是啊是啊我就是没常识怎么了?反正不死之身怎么折腾也没关系吧?”我真的没那个力气和他拌嘴,只想快点把他的话头截住。谁知他却冷下了脸来,身上的气息变得锋利起来,像是生气了。 “猫桑。”他的手指抚过我的下颌线,把垂在脸上的碎发别到我的耳后。“从今以后,我不允许你这么折磨自己。” “这也没什么吧……” “不行,这是命令。”他打断了我的话,我抬起视线看他,正好与他看我的视线对上。再一次的,我发出了他的眼睛真好看的感慨。我别开视线,脑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角度之后便不动作了。 我还是搞不懂这小子在想什么。刚刚那算是关心吗?明明平时都是那么凶残的对待我的……本来我以为他只是征服欲过剩,可他又说喜欢……我对他到底是哪点有吸引力啊?人类的思维也太奇怪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7-07 12:54:15~2020-08-09 00:31: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的暑假在哪里、IZZY_WXY;)、偷偷亲作者一口、目标全刀帐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1章 大人谈话的时候小孩子就先退散 到了屯所,冲田急吼吼地就去找药,我翻上了房梁,从一个屋顶的边沿找出了我屯着的避孕药。长期的时间有些错开了,以防万一把短期的也一并吃下去吧。现在身体状况不大好,吃紧急的会不会一下子恢复不过来?正在我纠结的时候,我听到土方先生在叫我的名字。我一咬牙,将药片生吞了下去,赶紧从房梁上跳了下去,落地之时感到一阵眩晕。岂可休,生病的感觉真是比被刀砍到还难过。 我和冲田并排跪坐着,等着被土方先生批评。奇怪的是,土方先生只惩罚了冲田,却说我是在假期里,不算翘班。可要是我在假期里,我现在应该已经和神威待在一起了才是,明明是他说过鬼兵队有异动,最近人手稀缺把我硬留下来的,就在昨天,排班表上我的名字还和冲田挨在一起,不然我俩也不可能结伴出门了。 冲田的脸上带着那种无所谓的笑领了罚,揉乱了我的头发就自觉去禁闭反省了,我没多少精力再去揉乱他的头发,抱着脑袋,总觉得心思过意不去。为什么不是我俩一起受罚呢? 土方先生用很复杂的目光看着我,我感觉到了,却不知道为什么不敢回视他。出现在我心里的这种畏缩感很陌生,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情绪。我听到他叹了口气,说他的房间借给我用,既然病了就好好休息吧。他之后还有巡逻,没空照顾我。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直到确定周围已经没有其他人的气息了,我才动了动已经坐麻了的腿,熟练的去拖了一床被子出来,钻进去躺了下来。被子上满是土方先生淡淡的烟草气息,大概是身体虚弱的原因,明明先前已经睡了那么久,我还是再一次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不沉,恍惚之间我好像听到了小神乐的声音,于是悠悠转醒,正好看到小神乐拉开房门,悄咪咪的往里面张望,一个队士站在她身后道:“你看,辰罗桑还在睡……辰罗桑,你醒了?”他话还没说完,正好就对上了我的视线。 我掀开被子坐起身来,打了个哈欠。“嗯,本来也不怎么困。卡古拉酱,有事吗?喂,你怎么这种表情?是出什么事了吗?”看到她惊慌的样子,我一下子清醒过来。 “银酱、银酱他……” “银桑他怎么了?”我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银酱他突然把拖欠的工资和房租吐出来了阿鲁!” “……”我的呼吸稍微顿了一下,放松下来身子。“那不是挺好的嘛,你终于有钱去买很多醋昆布吃了。” “不不不银酱绝对是吃坏什么东西了,再要不就是被什么不知名的动物踢坏了脑子阿鲁!他平时是不会这样的!” “那家伙从出生的时候脑子就是坏掉的,回把身体吃坏的那什么宇治银时盖饭他每天都在吃,所以大丈夫,卡古拉酱你就安心吧。”我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卡古拉酱来找我就是要告诉我这件事吗?” “嗯~嗯。”小神乐摇摇头,仰起脸来看我。“是银酱说你一直以来也为万事屋花费了不少,现在也差不多该把钱还给你了。” “诶?可是我又不怎么需要钱,那些钱是我愿意花给你们的,就当送你们好了。” “那辰罗酱自己去和银酱说吧,要是我去讲的话他肯定不会罢休的。而且,辰罗酱也好久没去万事屋玩了,总感觉最近稍微有点撒比西。” 这么惹人怜爱的少女都这样说了,我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我立马几下梳好了头发,拽了拽睡得有些松垮的衣领,“那现在走吧。” “阿诺……辰罗桑,副长他说你最近还是……” “安心安心,我只是去趟万事屋而已,而且还有卡古拉酱陪我,别看她这么小,她可是很强的,一定能保护好我。对吧卡古拉酱?” “嗯!” “可……” “土方先生怪你就说是我非要溜掉的呗,反正我跑路的功夫那么高,你们又逮不到我。”我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却因为睡得全身发软而脚下一绊,要不是小神乐反应快,我大概就要脸着地了。那个队士抽着嘴角看着我。“真的大丈夫吗?你的样子完全没有说服力啊。” “大丈夫大丈夫!”我揽着小神乐的肩膀大摇大摆走了出去,看到了正在院中摇着尾巴的定春。还有代步工具啊,太好了,昨天和冲田走了一天我到现在脚还痛着呢。翻上定春的背的时候,我觉得胳膊有些无力,差点没爬上去,但我掩饰的还算好,没人发现这一点。 万事屋里,新八几一如既往的从事着苦逼的佣人工作,见我来了,赶紧跑去给我倒了一杯茶。银桑依旧坐在主座上,手里抱着一本jump,身后的窗户大开着,阳光刺眼,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银酱,我把辰罗酱带来了阿鲁。” “啊,你来了啊。”他好像这才注意到我似的,放下了jump,拉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一个信封来。里面鼓鼓囊囊的,看起来数量不菲。我开始怀疑里面是不是都是最小面额的纸币,不然的话为什么会有那么一大包?我花过这么多钱的吗? 我赶忙摆摆手,“免了免了,这些钱你还是留着,保证卡古拉酱一天能吃两公斤的米吧。要不是最开始看她吃不饱,我也不会花钱在万事屋。”我又思考了一下,“啊,不过要是你非要还的话还请按照银行的利息算过之后连本带利还给我谢谢。” “你这只猫也太贪得无厌了吧?果然和税金小偷在一起就是不一样啊,这么快就染上铜臭味了吗?” “满脑子都是铜臭味的你最没有资格这么说了好吗!”新八几飞快的就吐槽了。 “就是就是阿鲁。”小神乐也附和着点头,随后又抱着我的胳膊撒起娇来。“辰罗酱和我一样都还是纯洁的少女呢,还不明白大人世界的丑恶呢。既然辰罗酱不要的话我们就不要再说这么铜臭味浓烈的事情了吧?” 我的心都快萌化了,一时间居然觉得自己的心意和武平市变太那个萝莉控贯通了起来,口中的台词都变得烫嘴起来。“那、那卡古拉酱想聊、聊什么呢?不论是什、什么我都可以奉陪。” “唔……卡哇伊的少女的话果然还是要说恋爱的话题吧。” “恋爱啊……卡古拉酱有喜欢的人了吗?”我的表情一下凶狠起来,“是哪个臭小子?要想牵到卡古拉酱的小手的话,就要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不是我啦,是辰罗酱阿鲁。”小神乐把我拉到沙发边按着我坐下,“没想到辰罗酱下手这么快,明明都还是少女呢却马上就要嫁人了。呜呜呜,是不是真的没有人娶我了。” “诶?” “就是啊辰罗桑,要嫁人了怎么还藏着掖着呢?是想到时候吓我们一跳吗?” “等等,什么?” “哎呀就不要害羞了辰罗酱!我们都知道了,你把我哥甩了真是好样的!假发那家伙虽然是个八嘎但是也算个好人,这次就当他捡了便宜好了!要是他敢亏待你我们娘家人是不会放过他的阿鲁!” “假发那家伙跟你们说了?” “嗯嗯,都说了哦!欧卡酱全部知道了哦!想遮掩也是没用的阿鲁!”小神乐露出猥琐的笑来,神秘兮兮的凑近我。“如实招供一下呗?” “阿诺亚罗!没事干瞎说什么啊!我已经明确拒绝过了好吗!”我额头爆出一个#,幻想着那家伙出现在我的面前,然后被我一脚踹飞的场面。 “辰罗酱不愿意吗?”小神乐歪着脑袋看着我。“这么说是那个家伙自己想吃天鹅肉了阿鲁,说的也是,那个八嘎怎么可以配得上我家辰罗酱嘛。”她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新八几也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可是桂先生不像是那种造谣的人啊。” 我用爪子捂住了脸。“确切来说也不算造谣,他确实是向我求婚来着,被我拒绝了。” “为什么?是因为不喜欢假发吗?啊!难道说辰罗酱忘不了神威那家伙?不行不行神威就是个家暴混蛋辰罗酱可千万不能惦记他!作为娘家人我绝对不允许阿鲁!” “……”我有点无语,但是对于小神乐这个小姑娘,我总是有无限的耐心。“安心吧,我和神威只是单纯的恶友罢了。桂那家伙也没什么不好,我只是不想嫁给他而已。” “可辰罗酱不是以前说过要是有一天一定要嫁人的话,你会选择假发吗?” “但是还……” “大人总有大人的难处,你们这群小鬼还太小了搞不明白。”一直没有说话的银桑此时忽然插话,打断了我的解释。随后,他又从抽屉里抽出一叠钱来往前推了推,“辰罗这家伙难得过来一次,你们自己去一趟市场买点食材回来,叫这家伙好好给我们做一顿吧。卡古拉你不是一直念叨着好久没吃到辰罗的手艺了吗?” “原来你叫我过来的本真用意是叫我给你们当免费厨娘啊?”我翘起了二郎腿,从沙发靠背后面上扭过头去看他。“嘛,既然是卡古拉酱想吃的话,我做免费劳工也不是不可以。走吧卡古拉酱新八几,去超市了。” “等等,你留下。”银桑叫住了我,我们二人一猫一狗都停下了步子,疑惑的扭头看他。“我还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我和小神乐新八几对视了一下,都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出了疑惑。“那你们去吧,记得多买一点啊,不然卡古拉酱吃不饱的。”我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看着小神乐蹦蹦跳跳的穿上鞋,说了一句“我出门了!”我也笑眯眯地回答完了“一路小心”。 第72章 日常问候是第一动力 直到大门合上,我还在脑中回味着她的回眸和笑脸,情不自禁的单手捧住了脸。“啊……卡古拉酱超卡哇伊,要是我能养她的话,一定要把她培养成全宇宙第一的美少女。” 银桑站在我的身侧,懒洋洋的看着我。“你看起来和那个家伙的欧卡桑一样。” “太失礼了银桑,我虽然年纪比较大但还是少女呢,最多也就是欧內酱。啊……好想卡古拉酱叫我欧內酱啊。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想和我商量?” 银桑和我并肩站在大门口,把这按照标准设计宽度只有一米二的走廊挡的严严实实。他一直没有说话,气氛逐渐冷却了下来。我还在低烧,午饭也没吃,此时腿稍微有点发软。要是再这么站一会儿,我可能就要开始左右摇晃了。 我叹了一口气,用胳膊肘子怼了他一下。“是不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瞒着他们?比如长久以来的糖尿病爆发已经病危什么的,这才忽然想着把身前事了结了?我会接手替你好好照顾卡古拉酱的,你就安心的去吧。” “……为什么你这只蠢猫会从银桑的沉默之中解读出这种奇怪的东西啊!”他终于不再像是神游天外一般,走回了沙发上坐下,我也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举起茶杯喝了一口。 “阿诺撒,关于假发那件事……” 怎么又是这件事啊!我对于天然卷可没有对待小神乐时候那么多耐心。“我已经拒绝了就不要再提了好吗?你和假发那家伙一样好烦的啊!” “……我绝对不允许。”在我的咆哮结束之后,他这才慢悠悠把后半句吐了出来。我愣了一下,“啊?哦,那想到一块去了刚刚好。”我结不结婚和这家伙有什么关系?银桑说的好像我是万事屋的人一样。那个时候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这算是思维单一不通人性的不便之处的又一体现吧。 气氛又沉默了下来,可是银桑还是一动也不动,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生病叫我的嗅觉微微退化了,万事屋大开着窗户,清风之中满是花粉,严重干扰了我对于气息的判断。从他那副没有干劲的脸上,我几乎什么都判断出来。 终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那什么,卡古拉那家伙不是咔酱死得早,亲生父亲又是个不通情义的秃子,现在十几岁正是中二时期,要是她不小心受到了我错误的影响长歪了……所以现在你有个培养她的机会……” 你也知道你把一个惹人怜爱的少女画风带歪了啊。我白了他一眼。“也就是说,你在带小孩这件事上遇到了麻烦,想叫我帮忙对吧?呀啦呀啦,没想到我居然真的要变成卡古拉酱欧卡桑一样的存在了。” “还有。”他又接着挠了挠头,“我想请你帮我管一下万事屋的钱。” “诶?”我瞪大了眼。“我?为什么?”要知道我在管钱这方面上,我一直是新八几坚定的拥护者,几乎每一次我接济万事屋饭钱的时候。我和银桑都会因为这事掐起来。 “阿诺……我也想着是不是不要那么颓废了,所以为了不忍不住去玩小钢珠和赌马,就先拜托你帮我克制一下。你一直参与了万事屋不少事务,对收入和支出都比较熟悉,所以我想拜托你什么的应该没问题。” “为什么不直接交给新八几?他应该更熟悉才对啊。” “你年纪比较大比较沉稳嘛!新八几还那么年轻,看到卡古拉那家伙在吃上面的开销会把持不住的。”他的眼神飘忽着,忽然一下子提高了音量。“总之就这么定了!” “……可我还没说好呢。嘛,既然你有这份心的话我也不是不愿意帮忙。”我将茶杯放在桌上,一只手撑起下巴,看向了窗外。“没想到我一届真选组队士居然成了另一个组织的经理什么的,人类还真的不思议啊。” 银桑没有接话,我斜着眼瞥向他,正看见他似乎又开始纠结了起来。在对上我的视线之后,他又很快看向了窗外,装作不经意的提问,露出的胳膊上紧绷的肌肉却暴露了他的紧张。“喂,辰罗,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嗯?突然这是怎么了?” “别管了你就回答吧。” “那你想要随便的回答还是认真的回答?” “……你这只蠢猫也太蠢了吧?这种时候肯定是要好好回答的吧!” “想要听中肯的回答的话就不要说我坏话啊你个八嘎天然卷!你的脑回路也和那一头天然卷一样打结到根本理不顺吗?”我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身后那个家伙还在紧绷着身体等着我的回答。 “嘛,虽然是个无药可救的八嘎,平时看起来很废柴,但是是个很温柔,关键时候也能派上用场的八嘎,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我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到花粉带着香气涌入我的鼻腔,笑了起来。 银桑一脸纠结的看着我。“你要想说点好听的就先把八嘎这两个字去掉不行吗?” “谁叫我先骂我蠢的你个八嘎。”我转过了他主座的椅子坐了上去,又一转面向了他。我看到他低下头去,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以后不会这么废柴了。”他极其小声的说道。 “什么?” “我说!我以后会努力工作,不会再这么废柴下去的!你就睁大了眼睛好好看着吧!”他好像受了刺激一般,忽然对着我吼了一句。我愣了一下,笑了起来。“嗨依嗨依,这个保证我听到了,接下来我会好好见证的。”虽然不明白他突然一下是受了什么刺激,但总归是件好事不是吗,这样的话,小神乐也能保证吃饱肚子了。 太阳已经开始西沉,从窗洞之中透出了橘红色的霞光。楼下传来犬吠,我朝外看去,正看到小神乐新八几各抱着一个袋子坐在定春背上跑来。我立马摆出了大大的笑脸,朝他们猛地招手,然后蹦蹦跳跳的跑去开门,在他们说完“我回来了”的时候立马回了一句“欢迎回来”。啊,能和小神乐这样对话是多么大的幸福啊! 晚饭依旧折腾到很晚,万事屋的抢食大战之中胃口很小的我向来都是旁观者,看着三个家伙闹腾的差点掀了桌子,我抱着碗,靠着定春,和他一起嘲笑着愚蠢的人类。 碗是新八几负责刷洗,银桑说他送我回去,小神乐趁这个机会赶紧洗澡别等他回来和他抢浴室。我站在楼下,等着他把小绵羊推出来。“你怎么还没有装车筐?” “喂我说你怎么回回都这么多事啊?车筐这个词都快变成一个梗了!都有银桑的后背借给你靠了你就知足一点不好吗?”银桑将一个安全帽扣在我的头上,使劲压了压。 我的脚步晃了一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别闹,我今天可是病着呢,没什么力气。” “你病了?那今天怎么不早说?又是发情期又是生病的,你还能不能行了?” “大丈夫大丈夫,至少我怎么玩都死不了,那个梗叫什么来着?凤凰总是涅槃重生!*”我玩笑着将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却没有等到他的接梗或者吐槽。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目光之中是我分辨不清的神色。岂可休,没有鼻子辅助,我根本理解不了人类的情绪变化。 “你果然还是需要人来照顾。”最后,他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跨上了小绵羊。“抱住我的腰。” “不要,我想吹风。” “你是想叫病魔战胜你吗?就算风也救不了你那秀逗了的脑袋的,叫你抱着就赶紧抱着。”他拽着我的手腕,强行叫我环住了他的腰。我的侧脸备拽地抵在他的背上,被压得变了形。“不收敛一下大男子主义在这个女孩子们都自立自强的时代可是不吃香的哦,银桑。”我轻笑道,被从衣衫之中透出的热气吸引,情不自禁在他背上蹭了蹭。 “喂,辰罗,你把真选组的工作辞了吧。”在一个红绿灯的路口,银桑忽然说道。 我从他的背上抬起头来,一脸懵逼。“为什么?我挺喜欢这份工作的啊,除了这份工作,我也不知道能干什么。”嘛,要是找到松阳了的话我大概立马就会辞职的吧,毕竟我回来地球就是为了杀他。 他沉默了一会儿。“那你搬来万事屋吧,以前不是也有这样的经验吗?在万事屋住着然后继续在真选组上班什么的。要是还住在屯所的话不论是发情期还是照顾卡古拉都会不方便。” 我思考了一番。“行吧,去打扰八嘎一家总比在队里和其他队士添麻烦要好。刚好屯所一直把我当猫养,也没有我的宿舍,想要搬家也很方便。” “那我明天来接你。”他说完这句话,就又沉默了,直到到了屯所门口也再没有和我说一句话。我也没有在意,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又能叫小神乐起床,哄小神乐睡觉,还有每天“我出门了,一路顺风,我回来了,欢迎回来”的对话也能被我承包,啊啊啊这是多么大的幸福啊! 冲田和土方先生都在门口,看样子好像正要出门去接我,我一脸兴奋的朝他们打了招呼,又幻想到我说出这句话之后小神乐会元气满满的回答欢迎回来,然后顶着一张花痴脸一蹦一跳的进入了屯所。 “旦纳,她在万事屋是猫薄荷吸多了吗?”我听到冲田问道。嘁,这个家伙是不会理解我这种小学生出门远足前夜亢奋的失眠的兴奋的! 作者有话要说: 凤凰总是涅槃重生是一集叫 鼻孔大的人脑洞大 里面,玩的是圣斗士星矢的梗,后面该跟的梗是 凤凰紧紧的抱着不放手 和 那就是你啊!因为台词重复太多遍太魔性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日语,差点翻译不过来。 第73章 蹭的累遇上一根筋就变成藏得深 现在已经挺晚了,不少队士看完电视已经准备去洗洗睡了。我因为还烧着,所以只好放弃了洗澡,简单洗漱之后就跑到了土方先生的房间去收拾我的衣服。土方先生本来不知道在哪,在我收拾东西到中途的时候才走了回来。他在桌案之前坐下,随口问了一句:“怎么忽然收拾东西?” “我准备搬出去住了。本来队里是当养猫才养着我的,但是我现在有了发情期住在队里很不方便嘛,所以思考了一下还是……” “是因为我吗?”土方先生难得打断了我的话,我向他看去,正看到他低下头,眉头皱起,似乎露出了几分自责的神色。“如果是的话,还请你不要介意,我不会让你感到困扰的。” “诶?没有的事。”我放下了手中的衣物,摇了摇头。虽然确实是有点困扰,但像我这种粗神经受点困扰也能从大的漏风的心眼里面漏出去,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希望不要土方先生生出不愉快来。“我从来没想过疏远土方先生,曾经有段时间我不是误解土方先生讨厌我了,当时还委屈的不得了嘛。”我露出一个笑脸来,“土方先生现在露出这种表情才会叫我觉得困扰。撒,笑一下?” “猫桑。”土方先生似乎想说什么,却忽然被冲田的声音打断。他正靠在门边,斜着眼睛看着我和土方先生。“到我那边去。” 我下意识地就想反驳,却看到那家伙眯起眼睛,像是威胁一样盯着我。洗马达,差点忘掉我把柄还捏在他手里了。没有看到土方先生的笑稍微有点残念,不过他平时也不是爱笑的人,或许他本身也不打算笑吧。 我冲土方先生无奈的笑了一下,将整理到一半的衣物又塞了回去。 “喂,总悟,你不要总是欺负……” “土方桑,你这可冤枉我了,猫桑已经来了这么久,打击新人什么的早就过期了,现在我和她的关系好着呢,对吧猫桑。” 要是真的是问我问题就不要用这么恐怖的眼神看着我,还有用手指去摩梭我脖子上的项圈啊喂!这叫我怎么可能实话实说啊! “啊,对啊对啊,你说的真对。”我回过头去,强行拽出一个笑脸来,抬手搭住了冲田的肩膀用力掐紧,努力把这个被强抢的民女的形象往土匪的大当家和二当家的方向拉扯一点,但是怎么看,都感觉只是起到了反效果。 冲田把我的脸别了过去,又冲着土方先生递了一个挑衅的眼神,拽着我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我被他压得直冒火气,暴躁的拉着他的胳膊就往下拽。“你到底拉我去干啥啊?” “刚刚养了猫的新主人不是都会强行抱着猫睡觉吗?作为宠物你有义务睡在主人的枕头或者脚边吧。” “而你都说了强行了证明你其实是明白猫咪本身是不情愿陪着aho主人耍宝的吧!而且我还没同意被你饲养好吗混蛋!” “嘛嘛,也没有什么区别嘛,反正你现在要听我的话,还戴着我的项圈。” “你以为我愿意啊!这玩意勒死了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取掉啊!你要是不动手的话刀借我一下我自己把它划下来啊!” “哒没。不许把它取下来。” “我说你好烦啊喂!”我和冲田一路互掐着还是走到了他的房间门口,他在我肩膀上一推,我就忍不住踉跄几步进了他的房间,他飞快的一步跨了进来,咔哒一下把门拉上,把我堵在了门内。 房中只铺设了一床被子,我挑起了半边眉毛。“喂,冲田,现在虽然还是春天但已经很热了,你不会真的要我跟你挤在一起吧?我说你是没有什么东西抱抱就睡不了觉的幼稚园小朋友吗?” “是不是小朋友你昨晚不是知道了吗?”他从背后箍住我,把我强行往前压去。我努力挣了挣,岂可休,完全挣脱不了。我到底为什么不是老虎之类大型的猛兽而非要是只猫呢?在力气上我已经吃了多少亏了? 被强行塞进被子里的时候,我咬牙切齿道:“要不是我病了,我绝对要……” “就算你没生病的时候你也没有我力气大。”他打断了我的话,垂下眼皮,用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我。 “冲田总悟你去死吧——!!” 我终于忍耐不住,发出了今天的第一声咆哮。希望其他队士还没有睡着,要是被吵醒了也请不要怪我,一切都是冲田这个一点也不可爱的死小鬼的责任。 当晚我没有出现什么发作的状态,我也并不吃惊,在发情期之内发作的周期本来就无迹可寻,有时候能一连一两天什么事都没有,有时候一天发做个三四次。冲田什么也没做,只是在我身边并排躺着,一只手搭在我的腰上。我背对着他,面对着大门的方向。 白天睡得太多了,我现在有些难以入睡,满脑子的想法都是好想离开。这是我第一次在清醒的以人形和另一个人躺在一起,果然人形和猫形还是感觉很不一样的。虽然很暖和,但是还是觉得很挤。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有点理解土方先生说过的男女有别这件事了。奇怪,明明不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躺在一起,更何况我和冲田都好好穿了睡衣。大概是这一次我是清醒的,而且没人骚扰我,所以终于有了机会来思考和感受这件事的原因吧。 说起土方先生,中途他来了一次,我嗅到了一股浓烈的香烟味道。绝对是他在门口外廊上抽烟了。我将鼻子埋在被子里艰难的靠着厚厚的过滤层呼吸,这才终于忍住了狂打喷嚏的冲动。我倒是很想出去叫他别抽了,这东西对身体不好不说,警犬好不容易有所恢复的鼻子又要坏掉了。 我记得有人说过人是因为有烦心事才会抽烟,要是有烦心事的话,我倒希望土方先生能和我说一说,虽然我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但至少可以做一个好的听众。但我出不去,冲田这家伙的胳膊还搭在我腰上呢,我要是强行给他拿开,惊醒了他的话,估计又会搞出一堆幺蛾子来。 于是,我只好隔着门望着香烟气息冒出的方向,直到那支烟被抽完,我能嗅到的香烟味道尽数消失为止。 在土方先生离开后又过了一会儿,我才终于有了些许睡意,赶紧合上眼,抓紧时间入睡。在梦里,我梦到了搬到了万事屋之后的生活,每天有小神乐问好,还没有冲田鬼畜的骚扰挑衅,简直是人间天堂。 一早上,我都沉浸在美梦的余韵之中无法自拔,要不是自己唱歌实在太难听我简直想哼个小曲,以至于完全忽视了土方先生复杂的目光和其余队士们的八卦的视线。 早饭过后我就乐颠颠的跑去了土方先生的房间把昨天整理了半截的行头收拾了起来,我的东西很少,就算全部打包也不过一个半人高的包裹,更何况我随时可以回来再拿,所以这一次就只拿了换洗制服和贴身衣物,整个包裹还没有一个书包大小。我正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就听到门口传来骚动,有队士在说万事屋来了。 这么巧的吗?我拎起包袱蹦蹦跳跳跑了出去,看到银桑和新八几,小神乐还有定春都已经跪坐在了前厅。我不禁疑惑:为什么来这么多人?银桑又不是不知道我没有多少东西需要搬啊!还有他那身衣服是怎么回事?就连祭典他都能为了“保持主角形象”一辞而非要穿那件云纹和服的,今天怎么换了这么一件看起来超级正式的衣服啊?还那么正襟危坐的?还有土方先生和冲田怎么看起来挺严肃?大家为什么自发的围成了一个圈?这阵势怎么和围观决斗这么像啊? 我和小神乐新八几对了对眼,他们比我还茫然,小神乐甚至还在打着哈欠,一看就是没睡醒。我凑了过去,搡了搡新八几,“这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不是辰罗桑和银桑说了什么吗?” “我只是和他商量好搬去万事屋住,然后他说今早上来接我啊,昨晚上他送我回来的时候决定的,怎么,他回去没和你们说吗?” 新八几的眼镜滑了下来,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又看着银桑,嘴角直抽。“虽然不想相信,但是我想我知道银桑要做什么了,辰罗桑,你大概把自己卖了。” “诶?我又做错什么了吗?”我瞪大眼睛看着他。 新八几想要给我解释,银桑却忽然将头低了下来。“请把你们的看板娘嫁给我。” …… …… “诶——!!!” 我觉得那不是我的错觉,有什么东西在我的心中碎掉了,啪唧一下掉在了地上摔成了渣渣,没错,那大概是我的常识。 教练!这家伙居然憋大! 我怎么都不知道,这个世界猫娘忽然开始变成抢手货了?为毛主角都沦陷了啊?是那个跟踪狂妹子哪里不够好吗?比起身材和长相我俩没什么差距,比起性格来她明显好我一百倍好吗!除了总是搅纳豆很臭以外任何一个点拿出来都比我好好吗!一只无法无天的野猫被人争着饲养,要是动保协会的人知道了的话会感动的流下泪水的好吗! 为什么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我到底哪点有吸引力我改还不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写这段的时候我总是想起那个日本洗脑神曲《请把你女儿嫁给我》,(没错就在写到一半的时候我还又去看了一遍,)然后我总是忍不住把他们的对垒带进去,然后卡古拉酱新八几银桑土方先生冲田和辰罗围着桌子在真选组全员的注视之下一边转圈圈一边“garigaribone”,最后发展成大家一起盆踊,(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然后,我就完全写不下去了,只想狂笑。 第74章 做了坏事还是不要隐瞒为妙 我着实被吓到了,惊慌失措的扫视着周围,希望能找到一个能帮我的人。可除了背对着我的银桑和站在我身侧的小神乐和新八几我看不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充斥着震惊。 “啊,他说了,他真的说了,我的天,我该吐槽吗?辰罗桑,我现在该吐槽吗?要是吐槽的话我该说什么呢?辰罗桑,作为事件主人公的你有什么建议吗?”新八几哆哆嗦嗦的取下眼睛擦了擦,又擦了擦,却迟迟没有戴上,像是不忍看这一幕场景似的。 我一脸惊愕的表情还来不及收起来,“这种事情你是专业的就不要问我啊!” 土方先生一支烟已经又叼在了嘴上,“原来你打着这种目的,难怪昨晚要我们洗干净脖子等着。”他的话虽然是对银桑说的,复杂的目光却一秒都没有从我的身上挪开。“辰罗,你昨晚说要搬出去是这个原因吗?” “不……” “哦?原来猫桑昨天是想搬出去啊。这么说你算是答应嫁给旦纳了?”冲田阴森森的目光投向了我,我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又忽然意识到这一点,赶紧努力站定,拒绝认怂。他看着我,露出一个凶狠的笑来。“不好意思啊旦纳,这家伙是我的宠物来着,我这个原主人还没允许呢,你可不能把她带走。” “谁是你的宠……” “辰罗酱才不是你的宠物阿鲁!”小神乐站到了我的身前,先我一步朝冲田呛声。看她那神采奕奕的样子,先前的瞌睡大概是因为震慑已经一点不剩了。“纳鲁猴多银酱!你原来是这种目的阿鲁!难怪当时把假发那家伙扔出去了呢。比起假发那家伙,我还是更希望辰罗酱来我们家阿鲁,所以银酱刚把爹!” “阿诺卡古拉酱,我没有说过我要嫁……” “桂?这又关他什么事?”土方先生皱起了眉头,我看到冲田冲我露出一副怜悯的表情来,我的内心升起了一股绝望。 “你不知道吗土方桑。”我听到冲田那家伙用他那一贯平淡而又满是恶意的声音说道:“桂那家伙可是早早就向她求婚了的。” “假发那家伙可是辰罗酱的爱情阿鲁!”万万没想到,这一次和冲田搭腔的居然是小神乐。再去捂她的嘴已经来不及,我咬着唇,盯着地板,不敢去看土方先生的表情。我怕一抬头,就会对上他失望的眼神,要是真的看到了的话,我恐怕要当场哭出来了吧。 气氛沉默了下来,如果有人出声,哪怕是窃窃私语我都听得清,可是没有。所有人都是死一样的沉默,我感到有许多视线如密集的针一般扎着我,可唯独感受不到土方先生那个方向的视线。他果然……还是对我失望了吗? 对不起。 我突然对着大家猛地一鞠躬,然后头也不抬的猛地朝外跑了出去。还没有人反应的过来,我就已经越过围成一圈的人墙,直接从真选组的大门冲了出去。任由一大群人在身后慌张的喊着我的名字。在所有人声之中,小神乐清脆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明显,可此时就连她也无法使我鼓起勇气再回头看一眼。 我飞快的跑着,连路也不看,一路穿过江户河上的桥,穿过歌舞伎町,穿过小巷,即使喘不上气了也不敢回头,而是飞快的向前走着,觉得呼吸又平复了便又开始飞奔,直到累的无法站直,只能靠着墙角费力的喘息。脖子上的项圈勒的我生疼,我抬手拽了拽,却只是把自己的脖子勒的更紧。不敢放出爪子,而我又没有带短刀,现在根本没办法挣脱它。 说起来,那把短刀还是土方先生送我的呢。要是他真的对我失望了,等回去之后,我还是把那把短刀还给他吧。等回去之后啊……可我现在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真是的,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畏缩缩,连一个人类对我的看法都要顾忌到如此地步了?想当初我也算是被松阳赶出了私塾,可那时我可根本连一点难过都没有啊!难道是和人类待的太久,连被染上了他们的软弱?野兽不需要那么多的情绪,只需要活下去的本能就足够了。没错,像最开始那样孑然一身就足够了。 ……可是,我还是不敢回头。人类的温度真是比猫薄荷更令猫上瘾的毒|品。 我抬起头去,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跑到了港口,正在一堆集装箱之间漫无目的的穿梭。咸咸的海风之中夹杂着一丝硝石的味道,我立马将心中的软弱暂时放到了一边,正色起来。有船只在走私弹药。 我没有手机,现在跑回去报信还来得及吗?还是说……仗着不死之身强行把这批弹药劫下,或者干脆销毁在这里?若是平时的我的话早就生出爪牙进攻了,可现在……虽然现在身体状态不大好,但若是杂鱼的话,应该问题不大。我下定了决心,轻巧的跃上了一个集装箱顶,顺着气味摸了过去。 看到船只的一瞬间,我的瞳孔忍不住一缩。那是鬼兵队的船。 说起来,前几天土方先生还给我说过最近鬼兵队有大动作,这就给我碰上了,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轻巧的跳下,皮鞋在水泥地上发出一点轻响,在这种野外对于人类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绕到一个集装箱后面,等待一个人路过,然后猛地扑上去,将其脑袋反拧以至昏厥,一套动作一气呵成,在没人发觉的情况下,我几乎干掉了所有的守卫。 我一点点靠近了船只,但总归还是被发现了。今天的难过还是影响了我的思维,我犯了一个傻到了极点的错误,明明是要潜伏靠近,我却忘了换上第一个干掉的人的衣服,然后把自己的制服好好藏起来。穿着这么一身显眼的制服,还不基本等于举着牌子对全鬼兵队大吼“向我开炮”。 不得已,我拾起了一把被我打晕的人的刀,开始了见血的战斗。对手一个接一个倒了下去,我却也越发的吃力起来。刀不是我趁手的武器,更何况我现在身体状况堪忧,我甚至连自己的烧退了没有都不清楚。 不趁手的武器和明显的力量软肋让我没有一击致命的能力,猫科动物的本质使我没有持久作战的体力,虽然一开始他们被我的愈伤能力吓了一跳,但很快也发现了我的短板,逐渐开启了人海战术。我的刀逐渐软弱,但我也确实逐渐靠近了那批货物。 只要挨上了其中一个,引爆它,再引起连锁反应,我就胜利了!我是绝对不死的,最多也就是疼的昏死过去,等我再醒过来,一切就会复原了! 我兴奋起来,动作开始加快,却不知道怎么忽然一下停止了动作。四肢像是被什么东西勒住,就连脖子上也传来了明显的窒息感。我目光一斜,却看到了已经被鲜血泡透的黑色制服之上几根反着银光的纲线。 河上万齐! 我不顾窒息感和脖子上皮肤的刺痛猛地扭过头去,正看到那家伙站在高高的船沿之上俯视着我,几根纲线从他手中的三味线上延伸出来,连接着我的身体。 “又见面了,辰罗桑。”他用那种特有的慢悠悠的语调打着招呼,“在下劝你还是不要乱动为妙,不然的话,那几根线会切断你的四肢,还有你的脖子,就算是不死之身,也会觉得棘手吧。” 不,并不会觉得棘手,相反,若是这样,等于强行让我死了一回再重生,只要几息我的伤口就会育和,所有的状态恢复到最初,包括失去的体力。断肢恢复的比碎骨快得多,这种设定虽然很不讲道理,却在一些时候极为便利。但是我现在真的觉得棘手的是,如果他不强行拉拽,我自己根本没有在这几根弦上切断自己的力气。 可我又怎么可能甘心就此放弃呢?那把满是血迹,甚至已经出现了豁口的□□在我的手中握的紧紧的,我的手甚至因此而发抖。我努力向前挣了挣,感到了丝线切开皮肤刻进肌肉的痛,然后,我就再也没有力气再动一下了。 “你的旋律完全乱掉了,看来有什么东西在动摇你的心。辰罗桑,你根本无法专注于战斗。” “无路赛!”我吼了一句,这家伙非要让我想起那些烦心事才好吗? 围在我周围的鬼兵队成员没有长官的命令,不知道是该继续对我进攻还是就此罢休,一时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居然犹豫了起来。我一直不喜欢被陌生人围观,此时心中的暴躁之感更是上了一层楼,双目之中几乎充血。我在暗中积蓄着力气,决心一定要让自己挣开这该死的钢线。 “万齐,到此为止。”忽然之间,我听到了高杉晋助的声音。一瞬间,我的力气像是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一般,心中那抵抗的火苗被压到了一个狭小的空间,取而代之的,是浓的化不开的悲伤和绝望。 □□从我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与此同时,我感到身上的钢线被松开,从伤口之中硬拽了出去。皮肉在一瞬间便愈合,我却好像受了重伤一般一下跌倒在了地上,力竭的大口喘息着。 人群朝一个方向散开,一双木屐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我抬了抬眼,视线边缘是紫金蝶浴衣的下摆。我被他拉了起来,像是对待受伤的同伴一般被架在肩膀上带上了船,明明是个绝佳的机会,我却没能抓紧时间逃离。我听到身后河上万齐在阻止伤员的声音,随后,船起飞了,离开了地面。 我这样算不算是失踪了啊?大家会为我担心吧?真抱歉啊,又给你们添麻烦了。在被昏迷的黑暗吞噬之前,我这样迷迷糊糊的想着。 第75章 悲伤 与此同时的真选组屯所内部,一群人正围坐在一个电脑前,对着一个讯号进行着追踪。 “奇怪,她在港口做什么?路线还这么扭曲,是在挖宝吗?” \"这个路线……虽然不清楚那里现在的样子,但我想这是在绕着一个个集装箱行动。这种样子……是发现异常了!\"土方紧盯着屏幕上那用红色标注的一团乱麻,“她有麻烦了!赶紧集结队伍出发!” “这家伙是蠢吗?自己现在状态多差自己不清楚吗?为什么还要只身去迎敌……”他暴躁的咬着一根烟,将警车开的飞快,将刺耳的警笛声远远的甩开。车内没有人回答,无论是在副驾驶的冲田还是后座的万事屋三人都没有心情说话。 当他们匆匆赶到现场的时候,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草草刷洗过的还带着血迹的地面宣告着众人这里方才是如何一场苦战。冲田沉着脸掏出手机点了点,语气冰凉。“信号在太空中断,不是离得太远,就是项圈被人砍断了。” “是鬼兵队,最近就一直有接到情报说,他们近期有异动。”土方又点上了一支烟,叼在了嘴里,却迟迟没有吸上一口。 “辰罗酱一定会没事的,既然神威和那个什么鬼兵队是盟友的话,那辰罗酱绝对会没事的阿鲁。神威那家伙虽然是个混蛋,但他那么喜欢辰罗酱,一定会照顾她的。大丈夫,辰罗酱绝对很快就又自己跑回来了。”神乐努力摆出一副笑脸来,不停的重复着肯定的字眼,像是在说服自己似的。 坂田银时的手握紧,却又松开。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做出一副轻快的样子来。“等那家伙回来了,绝对要让她把这份工作辞了。这种脑子不灵光的八嘎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工作呢?” “说什么呢银酱,辰罗酱很聪明的!”神乐望向了天空,“所以,绝对要赶快想办法回来啊。” 啊,又是这个房间,这空的一眼就能看完的房间,这满屋子的烟草味道,鬼兵队船上还没有个牢房什么的吗?高杉这家伙怎么又把我带到他的房间了?还好他是把我扔到地上,而没有把我塞进被窝里,不然我都要怀疑我现在这是被俘虏了还是被邀来当座上宾了。 我爬了起来,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形象,一切和之前都一模一样,满是血迹和破洞的真选组队服依然穿在我身上,脖子上的项圈也依旧在我大口呼吸的时候敬业的勒住我的脖子。我不知道日子过了几天,但是我现在觉得挺饿。 指望从这个房间里面找出吃的来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就这么出去找吃的吗?穿着一身破损的真选组的制服在鬼兵队的船上大摇大摆走来走去,这简直比我之前没换制服就跑去炸弹药还要蠢。而且更糟糕的是……我身上的热度不对劲,不知道是因为病没好还是因为濒临发作状态,如果我现在跑出去,怕是也很有可能在半路直接倒下去。或许还有一个办法行得通,比如在房间里直接饿死,然后再读档重生,就是看高杉晋助介不介意有一只猫要在他的房间死一回了。 我挪到屋子的脚落里,抱着双腿,将脸埋在膝盖里,尽量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就算现在这种状态不能变成猫,我也想尽量在这个地方缩小我的存在感,毕竟,我是这里的叛徒。 门开了,我嗅到了烟草味和食物的气息。我抬起头,看到高杉晋助手里端着一盘咖喱放到了我面前。我记得……鬼兵队一般喜欢在中午吃咖喱的。现在是中午吗?是我逃离当天的那个中午,还是之后哪一天的中午?从我身上发情期的状况还没退去看来,我应该并没有昏睡太久才是。 当初我为什么会昏倒呢?那点皮肉伤不至于失血过多,就算体力耗尽,也不至于昏厥吧?总感觉一见到高杉,我就感受到了一股近乎是恐怖的悲伤和绝望,那感觉不是我的,而是他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好像能切身感受到他的心情,然后被那种情绪感染,而变得无法与他拔刀相向。这种感觉不同于在没有成长之前的畏惧,而更接近于人类所说的同情,这种感情,我对于银桑也同样有。 不知道要是高杉知道了我对他抱以同情会有什么想法。 我看着他,他已经做到了床沿,拿出一把三味线随意的拨弄起来。他并不看我,也不和我说话,我努力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只从血腥味,烟草味和咖喱香气之中分辨出了一丝愤怒的气息。他是在生气吗?为什么?因为我吗?可要是生我的气,我就在这里,还失去了反抗能力,为什么不向我拔刀呢?如果他肯把怒气发泄出来,不管是在生闷气的他,还是因为背叛而愧疚的我都会好过一些吧。 我想不通,完全想不通。人类真的好难懂,就算是多么简单的八嘎都好难懂。 我的胃已经饿的在抗议了,我终于不再胡思乱想,端起咖喱吃了起来。我不担心下毒,反正我的身体能自愈,不如说,如果有人下了毒报复了我,我还会觉得安心一些。 高杉全程都没有看我,只是慢吞吞的拨弄着三味线,直到我放下碗,极其小声的说了一句:“我吃饱了。”他这才又把三味线放下,把餐盘端了出去。 他没有离开太久,便又回来了,这一次还端着一壶清酒。只有一个杯子,看来并不打算给我喝。我依旧缩在角落里,他靠在床边,一边自斟自酌,一边不时用那只右眼打量着我。我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却并不想去回应,把脸埋在了膝盖里,索性直接阻隔了他的目光。我怕我一对上他的眼睛,他身上那恐怖的悲伤就会将我淹没。那种窒息感,当初在监狱感受过一次就足够了。 我们一下午都没有说话,甚至没有视线相交。晚饭是拉面,和中午一样,我吃完了之后,空了的餐盘就会被他端出去。之后,他就又一直待在房间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空气沉默的令人窒息,我却知道这种状态或许很快就会被我打破。我现在已经很确定,我身上那种不正常的热度不是因为发烧,而是我那该死的发情期。我的大脑开始变得昏沉了起来,我想,我或许撑不了多久。我需要一把刀,然后最好鬼兵队去和神威会和,我可以靠那个混蛋小子度过这段时期。现在,我需要和高杉晋助交流,让他给我一把刀。 嘴张开又闭上,又一次张开,只是几个简单的字眼在舌尖打转,却怎么都吐不出去。我握紧了拳头,闭上了眼,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才终于发出声音来。“可以帮我个忙吗?” 那声音比起小猫的叫声大不了多少,但在这寂静的空间之中已经足够响亮。高杉晋助的手指一顿,扭头看向了我。“你想做什么?” “借我一把刀,然后送我去神威那里。” “又是因为发情期吗?” 我的眼皮跳了一下。这个死小子真的是信任盟友啊,啥玩意都往外说,卖我一次还嫌卖的不够多是吗? “是。”我点了点头,然后下巴就被一把刀抬了起来,刀尖抵着我的喉咙,传来一点刺痛感。我被迫对上了高杉的视线,在那愤怒与忧伤混合的疯狂的视线注视之下,我的眼中居然渗出了泪水。不是因为因为害怕,而是那几乎感同身受的痛苦。我闭上眼,等待着他用刀尖划开我的喉咙,那样的话,我们两方都会好受一些吧。 然而,疼痛却迟迟没有到来。我只听他说:“终于看到你穿这件衣服了。想不到,松阳的弟子们如今已堕落到如此地步,曾经谁的话也不听的野猫居然心甘情愿戴上了项圈成为幕府的走卒。” 我感到刀尖在喉咙上轻轻动了一下,冲田的项圈也随之压进了肌肤之中。我睁开眼睛,“如今我确实算得上是幕府的走卒,但那个项圈,如果你能帮我砍断,我感激不尽,就算是一不小心连带着我的喉咙一起切断也没关系。” “你是在激怒我?”他的语气还是那么不紧不慢,我却嗅到了空气之中愈发浓烈的愤怒的气息。 我看着他,露出一个微笑来。“就当是吧。” 刀光一闪,项圈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我的脖子上浮现出一道血线,但又瞬间消失。他没有切开我的喉咙,只是划破了最表层的皮肤而已。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解道:“为什么?” “我倒想问你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个把松阳夺走了世界这样悠哉游哉的活着,你明明拥有这么独特的天分,明明拥有破坏一切的资本,为什么却要穿上这身制服,成为幕府的走狗?你不怨恨吗?不想破坏吗?”他的刀尖在一起抵在了我的喉咙之上,随着他的话语一点点向下用力。我知道肌肤一定破了,我感到了血珠流下的酥痒。 但那点疼痛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相比他身上散发出的绝望对我的影响,那点痛苦什么都算不上。明明知道他是敌人,是对手,我却忍不住为他而心脏颤抖,对他抱以同情。尤其回想起曾经趴在房梁之上看到的他在那群孩子之间大笑的脸,再看到如今仰视所见的那只忧伤的眼睛,我的眼眶就忍不住湿润起来。我想安慰他,想让他把那些郁结的情绪发泄出来,我想……想再次看到他放声大笑的样子。 可没有人能教我该怎么做。 “松阳他还活着……”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喃喃出了这样的言语。这是我一直保持的秘密,可我却把他说了出来。他会相信吗?松阳会介意吗? 喉头的痛感猛地增强了,我看到高杉的眼中布满了血丝。“老师他已经死了!” “松阳他还活着!他还在等着我去杀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我也像是发泄一般吼了起来,丝毫不顾刀尖又一次深入了我的喉咙。泪水倾泻而下,不少流入了我自己的口中,咸的发苦。大脑开始昏沉起来,我知道,这是由于我精神的松懈,该死的发情期就又开始想要攻占我的大脑了。 我一把抓住刀身,任由锋利的刀刃将我的手心划开。我将刀尖向下拉去,一路划开了我的制服,直到抵在了我的小腹上。我抬起眼,用同样布满血丝的眼睛回望着高杉。“刺下去吧,算我拜托你。” 他没有动作。 愤怒和悲伤开始转变为绝望,我抬起那只刀伤已经愈合大半,却看起来鲜血淋漓的手,破釜沉舟一般弹出隐藏的爪子,朝我的小腹刺了下去。 第76章 混乱 铛! 一声脆响,□□在半空截住了挥下的利爪。高杉看着辰罗的眼睛猛地睁大,随即,那眼中的光消失了,转变为了一片死寂。那里没有聚焦,有的,只是如同人偶一般的空洞和哀伤。他知道,她又进入那种状态了。 她的爪子收了回去,转而放出了耳朵和尾巴,他收回了刀,看到上面的几道豁口。还真是一副好爪子。高杉在心中赞叹了一下。有这么好的才能,却成了幕府的走狗,不过也不必太可惜,虽然没有绝对的把握,但他觉得,他是能策反她的。叫她和他一起,对抗这个夺走了老师的世界。 在高杉的印象之中,这只小猫大概是全私塾里最喜欢松阳的。她从来不喜欢别人随便摸她,却总是站在松阳的肩头,主动的磨蹭着他,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她喜欢和松阳玩,却每次都小心翼翼的收起爪子,明明自己那软软的指甲根本挠不坏什么,她还是很小心。但是对于其他人,她可就没那么客气了。在小的时候,他还曾经因为撸不到猫而总是对松阳报以羡嫉的目光。 但她也不是多么不通情理的家伙,偶尔,在他和银时,小太郎大打一架,一个二个气喘吁吁的累瘫在地上的时候,她也会从看戏的绝佳位置——房梁之上——跳下来,趴在他们边上,用头蹭蹭他们的脸,极其偶尔的时候舔上一舔,好像是在说“辛苦了”。 她总是那么喜欢高处,无论什么时候见到她,她好像都高高在上,要么在松阳的肩膀上,要么在树杈上,要么在屋顶上,要么在房梁上。他曾经许多次幻想过她眼中他们的样子,不是经常有人说猫咪觉得自己才是主子,人类都是他们的奴隶吗?这一点从她的身上似乎体现的十分完美。就连松阳,也要哄着她,照着她的性子来。 “米娜桑要多多体谅小黑,她才出生没多久,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松阳总是对因为想要强行撸猫而被抓伤的学生们这样讲,没错,其中特别是某个黑长直的八嘎,被抓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居然还一脸傻笑的凑上去。 每当桂小太郎委委屈屈的抱着被抓伤的手用求而不得的目光望着那个在松阳手心里打滚卖萌的黑毛球的时候,他总是想:切,她一直都只有那么一点大,难道一辈子都要靠大家的容忍才能生活下去吗?那种软软的团子哪里好了?但是偶尔,在她允许他抚摸她的时候,他还是会情不自禁的高兴。虽然不肯承认,但是那个时候,他真的很喜欢她。 小黑长不大这件事在他心里一直是个谜,他有去问过松阳,松阳却说他也不明白。“大概小黑是被什么东西下了诅咒,就像一寸法师那样,有了鬼的锤子一敲就长大了吧。”松阳那时候如此笑着说道。 后来,她在他心中更加神秘了起来,因为他好像听见了她说话。她说她要变强,强到可以杀了松阳,然后他听到松阳说:好。自那之后,他一直注意着她,注意着她和松阳的互动,可他再也没有听到过那个声音。无数个夜里,他在心中不停重复着那天听到的简短对话,猜测着种种可能,直到那声音印在了自己神经里,无法拔除。在那个朦胧的少年时期,他甚至还脑补过她如果是妖怪,那她会不会变成人形,变成人形之后又是什么样之类很无聊的事情。 然后忽然有一天,她就不在了。松阳说,她离开了。他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她,可明明最宠她的人也是松阳。他最开始还为她担心了一下,但是很快,变故突生,私塾没有了,松阳也没有了。他那时才想到,或许是松阳赶她走的,正是因为他是最疼爱她的,所以他才会狠下心来赶她走。 战争是那么的残酷,现实又是那么的绝望,他很快将她抛在了脑后,只有偶尔才会在吸一口烟的空档想到她。她过的怎么样?野外也是一个战场,那么弱小的一只猫,连划破人类皮肤的利爪和尖牙都没有,她能活得下去吗?……或许,她死了才是最好的吧,死了,就不必再承受这些痛苦了。 他重组了鬼兵队,成为了幕府口中的恐怖份子,通缉犯,游走在宇宙之间,一改以前那样正经的穿搭,开始变得颓废而堕落起来。曾经的伙伴已经分道扬镳,他也有了新的同伴,但偶尔,他还是会回想起私塾的那段时光,一个八嘎老师,两个八嘎死党,还有一只无法无天的小黑猫,那么悠闲自在,那么……幸福。 多年之后,神威在与他闲聊之时说起,他有一个干架很厉害的恶友,和他一样也是地球产的,是一只猫妖。在听到那个词的一瞬间,他便想到了小黑。他握紧了烟斗,假装随意的问道:“哦?宇宙产的兽耳娘我是见过,但还从没见过地球产的猫妖。” 那小子果然上了套,顺着他的话把她的详细情报道了出来。具体说了什么他一点没记住,只听见了几个关键词:巴掌大的小黑猫,长不大,为了变强,不死之身。几乎是一瞬间,他就确定了,那就是她。 她还活着!不知道为什么,高杉居然觉得自己的心中涌出一股喜悦来,虽然微弱,但那确实是那种欢愉的情感。他想见她,但是却又不想那么着急见她,他只是说,“那有机会真想何她认识一下,说不定能让她到我们鬼兵队效力。” 没想到他上午才说完,下午,她就自己跑来了。她好像还是向以前一样淘气,弄坏了他的烟杆,弄掉了他的衣服,还把自己藏在里面,像是在认怂。这又有些不一样了,以前在有松阳宠着的时候,若是弄掉了谁的衣服,她一定是会大摇大摆的走出去的,在那个时候的她看来,会主动碰触某个人类的衣服是她的恩赐。 她趴在地上,仰头望着他,他这时才终于觉得,啊,她真的还是那么小,而他已经长大了。曾经是她俯视着他,但现在已经完全反过来了。他做了他以前从未做过的事情,拎住了她的后颈,把她拎到了眼前。她的四肢僵硬,一动也不敢动,这样的乖巧,在他小时候是从未有过的。 他和她视线相交的时候,他就知道,她认出他来了,她还记得曾经的一切。在那个瞬间,他忽然就下了决心,要让她加入鬼兵队。她一定能理解他,也一定会支持他,因为比起对于松阳的爱,她只会比他更多。所以,他想拉着她一起,坠入这痛苦的地狱。有个人陪着,一定会好受一点吧。 他命令她变回人形,发觉那与他曾经想象过的所有形象都不同。明明作为猫咪的时候是那么幼态,化为人形的时候却完全是一副成熟的模样,但是这种反差却也意外地给了他一些惊喜。她似乎很怕他,说话时的声音小的像是猫叫,但确实是那被他回忆了千百遍以至于烂熟于心的声音。 她回了地球,他本来打算抽空去拜访一下她的,却没想到过了一阵子她就自己回来了,然后说要加入鬼兵队,因为她想杀德川定定。说不开心那是假的,她有着那么出众的天赋,绝对能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她,他已经从神威那里听到她和银时待在一起的事情,他故意把她的房间放在了他的隔壁,故意叫她参与他和神威的讨论,但那些不过是最基本的试探,是以防万一必要的措施,他其实并不想怀疑她。 可她还是背叛了他的信任,她口口声声说着她想杀了德川定定,却成了幕府的走狗,潜入了他的鬼兵队作为卧底。若不是他和回见组私下有联系,单凭一桥喜喜那个蠢货可怜的权限,他还真的无法发觉这回事。 她已经不是小黑了,而是一个叫辰罗的猫妖,她顶着那个不知是谁取给她的,他完全不熟悉的名字,也变成了他完全不认识的模样。 明明不是第一次被背叛,可他还是感到了愤怒,但比起那几乎像业火一样焚烧的怒意,更加强烈的却是他心底的悲伤。在那一天,他一直在想这件事,坐在一间空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三味线。 船内传来了像是诅咒一样的声音,他被惊得回了神,一不小心切断了一根弦。他很快就听出了那是她的声音,尽管已经变形到了一定境界,他还是辨认得出来。真是不可思议,那样清脆的声音也能变得好像来自地狱的诅咒,而曾经那样无拘无束的家伙也能变成供幕府差使的走狗。 他跑了出去,看到大家都被她所惊动,她摆出了一副无辜的样子,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那副样子,就和她曾经在私塾搞坏了东西的时候一模一样。可是在他面前的时候,她为什么就变了呢?在银时面前,她也会变吗? 他叫住了她,告诉她以后别这样了,她在他面前异常的乖巧,点头称是,可这副服从的模样却叫他更加愤怒起来,他更加坚定了要将她一起拖入地狱的决心。在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制定了要让她痛苦的计划。 可明明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他却好像还对她心怀一丝希冀,他去问了河上万齐,问她的旋律是如何。得到的回答让他有些吃惊,她居然是痛苦的,因为要背叛他痛苦。而为了压抑痛苦,她的选择却是伤害自己。多么温柔的蠢货,这是他当时的想法。 他给了她最后一次机会,把她叫到了屋中,询问她想杀德川定定的原因,果不其然,是为了松阳。他一直看着她的眼睛,他知道,在那个时候,她说的是真心话。 她还是可以策反的,只要她还惦念着松阳。他在心里很轻易地原谅了她,却莫名其妙的生出一种哀伤来。果然,松阳的弟子们没有一个逃离他的阴影,就连最自由自在,无法无天的那个都没有。 可她明明没有忘记松阳,也知道他们所经历的苦痛,为什么还甘心为自己戴上项圈,加入了最不符合自己天性的纪律严明的真选组,为什么要成为他的敌人,为什么要对他挥刀相向呢? 这些问题是无法解答的,不过在他的痛苦之上更添痛苦罢了。不过都无所谓了,他早已麻木,只懂得破坏。他没有中止计划,果然,他的言语中伤了她。他清楚她的软肋在哪,因为,他们是那么的相似。 他知道,她在渴望着他去伤害她,用锋利的刀尖刺破她的皮肉,让她解脱,可是,他下不去手。她和他很像,也和银时很像,愤怒于自己的弱小,将自己视为仇人。而与他们不同,没有人类教条束缚的她显然更勇敢,她能将利爪挥向自己,若不是体制拖累,她或许早已解脱。 第77章 我是一个只会做素菜的厨子 他已经痛苦了很久了,可能理解他的人却只有银时,他的旧友,也是他的敌人。而她,似乎可以站在他的身边。这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在他撇下她离开天牢的那一刻,把她带走,强行留在他身边的想法也一并在叫嚣。但是他还是离开了,他知道,钓大鱼,就要放长线,如果他就此离开,那她就永远会惦记着他了。 但他很快又觉得,这样的计划实施起来太慢了。她是不可能来找他的,只有在她去找神威的时候,他才有可能见到她。要按这种速度,想叫她陪在他的身边,这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拉拢她,不论手段如何。 腿上传来温热的触感,他低下头去,看到她正靠在他的腿上,长长的尾巴环住他,喉咙里发出呼噜声来。他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将眼中的光芒遮盖住。他对她是有吸引力的,不管她是否认识到这一点,又是否承认,事实便是,他对她是有吸引力的。或许,她的发情期是个天赐的机会。 他伸出手来,托住她的下巴,叫她抬起头来。随后,他弯下腰去,在那张唇上吻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微博@红瞳黑猫z(z小写没头像,善用搜索 第78章 名字和胖次都很重要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今夜不要醒来。但是事实上,是我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在睡,实际上已经清醒了,而且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清醒的神经紧绷到脑子都在痛了! 我在想,我为什么没有多学习一点人类的脏话呢?不是说学习一门语言都是从脏话学起的吗?为什么我现在除了岂可休想不起来什么别的词汇呢?岂可休松阳都怪你把我教的太好了啊!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内心的那种窒息感啊!就算我是只猫,我也知道,和自己的敌人滚到床上去是不正常的啊! 而且我应该早点起来的,我刚开始醒的时候高杉还睡着,那个时候我光顾着崩溃去了,根本没想着开溜,而在我内心纠结的空档他已经睡醒了,这下好了,我连开溜的机会都没有了啊! 他起来了!掀被子了!穿衣服了!打开窗户开始抽烟了!但是为什么你完全不离开!你不饿吗?我都饿了啊!现在怎么办啊!难道我要一直这么装睡下去吗?啊!这家伙又过来了!别带着这么重一身烟味靠近我啊混蛋!你现在摸我头发的那只手刚刚握着烟杆吧!烟味好重啊!哎呀不行了忍不住了我要打喷嚏了! “啊丘!” 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甚至因为太大力而直接把自己从床上弹了起来,撞到了高杉的胸口。很好,现在我不得不醒了。 “嘶……”我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搓着鼻子,狼狈极了。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我故意不去看他,而是看着被子的褶皱,但是他的却笑了起来,唇上还有我咬出的伤痕,他一只手探到了我的下巴之下,像是以前他每晚上逗猫一样,但是没有了一层绒毛遮挡,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这就是人类所说的羞耻感吗? “你的名字……” “嗯?”我太紧张了,居然打断了他的话,失措的抬头望着他。 “别害怕。”他的手掌划过我的侧脸,将我的头发别到耳后。“昨晚上只是举手之劳。” “……唔。”这是什么意思?谁来给我分析一下是什么意思?是不用在意的意思吗?他完全不介意我搞出来的乌龙!高杉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好的家伙了!啊不行了不行了我感动的快哭出来了,果然还是这种处理方式合我心意啊!我是不是该道谢?“阿诺……阿里嘎多。” “不用介意。”他的手搁在了我的头上,揉了揉我的头发,也一并抚过我猫耳朵的耳根,轻柔的触感令我瑟缩了一下,赶紧伸出双手握住他的手。“我还在发情期呢,一会儿又该失控了。” 他顺手握住了我的手,搁在了被子上。“你的名字,是谁起的?” “名字?你是说辰罗吗?那个非要说的话,应该是神威起的吧。” “神威?我没听他说起过。” “单纯是个巧合。”我将当时的场景为他转述了一遍,“要是当时他拿着的那本书上写的夜兔,那我现在大概就叫夜兔了。” “这样啊。”高杉笑了起来,我从空气中嗅出了愉悦的气息。怎么,我这个名字还有什么地方能让他开心吗? “你在高兴?为什么?我的名字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你怎么知道我在高兴?”高杉觉得有些惊讶,他一直被兵士们说太难以捉摸,只有在他身边陪伴了很多年的人才能勉强摸清他的情绪。 “气息会变,我能嗅出来。”我本来想指指我的鼻子,但是双手还被他握住,所以还是算了。“野兽比起眼睛来,更相信自己的鼻子,你每一个情绪的转变我都能察觉。”本想自豪的炫耀一下这个比人类更优秀的能力,但我却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虽然察觉得出变化,但是我自己的情绪什么的没有人类那么细腻,所以有的时候就算察觉了变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所有的情绪变化你都知道?”他的声音变得危险起来,但他的气息却是兴奋的。人类可以伪装表情,伪装声音,却做不到伪装气息,他们身上各种物质的挥发将他们的心境暴露无遗。 “是的。”我对上了他看起来相当危险的视线,虽然知道他并不生气,但并未褪尽的心理阴影还是使我的目光忍不住颤抖。“你的绝望,悲伤,悸动,怮哭,我全都知道。气息是不会伪装的,就算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可怕,我也知道,你不生气,相反,你是愉悦的,你很高兴有个生物能理解你,就算她不是人类。”我不知道为什么将这些话说了出来,我那并不聪明的脑子此时突然好使了起来,我的逻辑变得清晰,我感觉,我好像碰到了真相。“高杉,你太孤独了。” 在一瞬间,我以为我的喉咙被切断了,但很快我就发现,那不过是错觉,是他过分凶狠的目光给我造成的错觉。他的刀还在墙边靠着,他的手还与我的手交握,他看着我,冲我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笑来。“不再叫我晋助先生了吗?” 他那一笑把我刚刚不知从哪来的勇气都打散了,我飞快的别开视线,嚅嗫道:“我们现在是敌人吧,那个称呼有点太……” “我说过,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鬼兵队随时欢迎你。小黑。” 我的眼睛忽然瞪大了,听到那个旧了的,已经不用了的名字从高杉的口中说出,总有种让我心脏一抽的感觉。“我现在叫辰罗。”我居然纠正了他,明明名字对我来说只是个为了方便才来的称呼,怎么叫都无所谓,我从来没有人类那么矫情,还为一个名字赋予多么沉重的意义。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他并不回答,虽然并没有看他,我却感受到他的视线落在我的脸上,明明很温柔,却重如千钧。终于,我败下阵来。“随便你。” “我告诉你为什么我听到你解释名字来源的时候感到高兴吧。因为那是你自己选的名字,是为了应付这个麻烦的世界而做出的妥协。你没有被任何东西束缚,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自由自在,无法无天的小黑。” 这算什么?是为我开脱吗?单方面判定我并没有成为幕府的走狗?搞什么啊这家伙……真让人受不了……明明什么都不了解,随随便便给人家下什么定义……太讨厌了……等等,我刚刚是自称人家了吗?这又算什么?我居然害羞了?!因为这家伙?!活了这么多年我今天居然因为这家伙明白害羞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的脸变得滚烫,开始烧红起来,我慌张的挣开他的手,把他往一边推开,语无伦次:“我、我饿了!我们赶紧起床去吃饭吧!再不去的话就不剩什么了,话说我的衣服……”我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出意外的话,我的衣服全员,应该都成了一场意外了。 现在怎么办啊!我的头如同生锈了一般,喀喀喀转向了高杉晋助。“你的衣服……还有医药箱……借我用一下吧。” 内衣和胖次自然是没办法的和他借的,但是还好,鬼兵队不是第七师团,这里至少还有不少女人。可惜,跟我关系比较好的只有来岛又子,还是我单方面觉得和她关系比较好。没有内衣我用绷带将就一下也没什么,但是胖次……她……大概……有新的胖次……肯借给我吧?不管了要是她不肯给我借,我就算去偷也得偷来啊! 哎,想我的内衣也是有够多灾多难的,我这个从来没有伤口的家伙本来从来没碰过绷带,连上回生病时不小心受伤都是冲田帮我缠的纱布和绷带,现在因为内衣总是坏掉,我用绷带裹胸居然也一回生二回熟了。 高杉的紫金蝶浴衣我一直很眼馋,没想到居然用这种方式真的搞到手了一套。我与他的身高相仿,衣服在长度上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因为肩宽的问题却总往下滑,加上没有内衫,我的肩膀几乎永远处于半裸露的状态。我并不介意露出皮肤,就是总感觉现在这样有点像个吉原的妈妈桑。 不论我多么不想在鬼兵队的船上遇到其他人,我还是不得不出门。我总不能总靠着高杉把饭端回来,更何况,我还要问来岛又子借胖次。我总不能拜托高杉去做这事吧?那样来岛又子心里高杉的光辉形象会崩塌的! 我穿着这一身衣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我听到了河上万齐三味线断弦的声音。所有嘈杂声都平息了下来,落针可闻。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在众人震惊的目光直直扎在我的身上时,我还是忍不住想要掩面逃走。我转过身想要原路返回,却差点撞到了高杉晋助。他带着玩味的笑看着我,打定了主意是不允许我退缩。 “你这只蠢猫!你竟敢!竟敢……”身后传来来岛又子的怒吼声,我转过头去,朝向气的发抖的她,大踏步走了过去。众人的目光随着我的移动一并移动着,有惊讶的,有看戏的,还有期待的。“又子……”我故意用一种快要哭出来了的声音叫了她的名字,忽然加速飞奔了起来,一把拉住她的手,飞快的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阻拦我,我看到大家的目光都是震惊的。我想,他们大概本来是想看情敌对垒,然而现在我却硬生生把这场景搞得像私奔一样。如果还能待在那个现场,我很想问他们一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来岛又子看起来好像被我吓到了,乖乖的被我拉着,一直跌跌撞撞跑到了她最开始带我去的仓库,她这才反应过来,狠狠的甩开我的手。“你个叛徒那么亲密的叫我的名字干什么?把我带来这里又是为什么?你到底和晋助大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阿诺撒,”我难得有些难为情,按住她的肩膀,凑近了她的耳畔。她看起来很努力想避开我,一直往后退着,却被我逼得压在了集装箱上。“你有没有新的胖次、能不能给我几条?” “什么?!”她看起来被吓坏了,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深吸了一口气。“借我几条新的胖次吧。” “去死吧你这个变态!!!” 第79章 标题什么的麻烦死了不起了 我觉得来岛又子都要被我气死了,在我威胁她要是她不肯给我新的胖次就在我去偷走她晾晒的胖次和我去问高杉借胖次之间选一个之后,她颤抖的双手拔出双枪瞄准了我,最后还是还是没有把子弹发出来,带着我去了她的房间,给了我几条全新的胖次。我当即感动的眼圈发红,抱着她的腰一通磨蹭,她露出嫌弃的表情,又是一通咆哮,好不容易把我赶出了她的房间。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鬼兵队确实是赶着去和第七师团会和的,坏消息是,要根据计算机计算,要和第七师团接头至少还要两天。 两天……啊……我的身体能保证在和神威见面之前不发作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是绝对绝对绝对不想再和高杉搅合到一起去了。我们可是敌人啊!立场要坚定! 从我那差点被处理掉的制服口袋里找到了我的药,囫囵吃下去之后,我就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除非要吃饭洗漱上厕所,否则绝不踏出房间半步。 尽管我已经很努力了,但很显然,我的身体并不争气。发作的频率比以往更高了一些,在一天之内第三次发觉自己又跑到高杉的房间的时候,我这才终于承认,他对我是有吸引力的。或许是我的成长与他给我的刺激有关,我在内心将他在一定程度上认定为同类。不论他在不在房间里,我都想靠的离他近一点,至少在我发作时是这样的。 在又一次跑到他的房间,这一回还被他逮个正着,然后又和他搅和到一起之后,我索性放弃了挣扎,干脆在他的房间住了下来。反正我的房间就在隔壁,想回去什么时候都可以,还省了我梦游的麻烦。 与第七师团接头在第三天的中午,我正在午睡,然后我就被高杉叫了起来,睡眼惺忪的被他拎了出去。我才刚刚睡醒,完全搞不清状况,紫金蝶浴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臂弯上,我的右边肩膀几乎全部裸露了出来。 “我还没睡醒呢……”我抱怨着,或许是因为鼻音和吐字不清的原因,那话语在我自己听来都像撒娇。 “辰罗,为什么你睡在晋助的房间里?还穿着他的衣服?” 我听出了神威的声音,还没来得及高兴,却看到他湛蓝的眼中那锋利的光芒。空气中的气息告诉我,他生气了,很明显是因为我。虽然我并不知道我是做什么惹了他生气,但以我现在的状态,我绝对打不过他。 我不想做人肉沙包,于是,我往高杉的背后躲了躲。神威身上的杀气一闪而逝,他收敛了那恐怖的表情,露出一个与往常无异的笑来。“辰罗,过来。” 可是他还在生气。我犹豫了起来。 “小黑,过去吧,你不就是来找他的吗?”背后揽上了一只手,将我轻轻向前退了几步。我回过头去,看到高杉正用一种说得上是鼓励的目光看着我。“去吧,他不会打你的。” 我抿了抿唇,慢吞吞走了过去。神威身上的气势收敛了一些,朝我伸出了一只手,我将自己的手递了上去,握住了他。忽然之间,我被他猛地朝前拽去,撞进了他的怀里,我的腰被搂住,用力之大以至于出现了要被拉断的错觉。 神威是绝对有这个力气的,我额角一抽,刚准备叫他放手,唇却被狠狠堵住,一条舌头鲁莽的闯了进来,我甚至来不及咬下去,它便开始在我的口中扫荡起来,逼得我不得不努力反击。我的双手压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推拒着,却因为力量差距悬殊而纹丝未动,最后,因为喘不上气,我的双手也无力了起来,轻轻搭在他的肩上。 忽然,神威像是疯了一般在我的唇上狠狠咬了一下,鲜血从伤口之中流了出来。我猛地一抖,再一次用力挣扎起来,他将我环的更紧,将我唇上的鲜血一滴不剩的舔了个干净。随后,他终于离开了我的唇,手却还是不肯从我腰上挪开。 “你疯了吗?”在唇舌重获自由的一瞬间,我骂道。 “你……”他似乎犹豫了一下,将原本想说的话咽下,重新换了个话题。“你来找我,是又到了发情期吗?怎么不按照以前那样去那颗星球?” “嘛……算是吧,这一次出了些意外。”我打了个哈哈,将地球上发生的一串乌龙都糊弄了过去。我不想费一堆口舌给他解释,我觉得神威也不会有兴趣听。“我还没睡够呢,到你船上去接着睡吧。”我打了个哈欠,神威便拉着我的手,将我拽上了他的船。我轻车熟路的走回那个一直属于我的房间,倒在床上,不一会儿便又睡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我好像异乎寻常的能睡。 神威坐在床边,看着辰罗安详的睡颜,久久没有动作。刚刚,他其实更想问她和晋助之间都发生了什么的。但是,就算不问,答案也很明显吧。她已经睡在了晋助的房间里,身上穿着他的衣服,更何况,晋助的嘴唇上还有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 在上一次撞见辰罗和晋助亲热的时候,虽然知道她那时不受控制,他还是忍不住妒火中烧。他狠狠的折腾了她,而她也选择了承受,只是在他发泄完之后狠狠的锤了他的脑袋一拳,骂了他几句了事。在那个时候,他就害怕她会被晋助抢走。现在,他的担忧变成了现实,而他的怒气却无法像之前那样发泄出来了。有什么东西压抑了他,让他选择克制,不要伤害她。 可他还是忍不住嫉妒。她不是已经选择他了吗?可为什么她还会去找晋助?还是说,因为时间赶不及?把她留在地球上真的是正确的吗?是不是把她强行留在身边比较好?可是如果她离开了地球,会像妈妈一样病死吗?那个秃子在那个时候也是有这种感受的吗? 再在她的身边待下去,他或许会忍不住去触摸她的。神威攥了攥拳头,转身离开了房间。在大厅里,他看到了高杉晋助站在窗边望着无垠的宇宙,像是在等他。 “把她留下来吧。”他居然如此提议道。神威一直知道,晋助真心想要让辰罗加入他们的阵营,可他从来没有如此直言过。一定是什么改变了。晋助和辰罗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早看出来了,辰罗看向他的目光总是带着隐藏的柔情。 他没有回答他,选择了无视,径直走自己的路。他当然想把她留下来,可把她留在这里真的好吗?这里有晋助会夺走她的目光,这里还离地球那么远,她可能会死的。可把她留在地球上……他也不愿意。地球上有那么多人围在她的身边,那时候,她的视线可就一点都不会落在他的身上了。就没有什么折中的好办法吗?神威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 阿伏兔路过,向他打着招呼。“团长,怎么一身杀气,是有什么烦恼吗?” “是啊,阿伏兔,你来的正好。”他露出一如既往的笑脸来。“陪我去练几手吧。” “饶了我吧团长,辰罗桑不是来了吗?要是技痒就去找她啊!” “呀嗒呦,辰罗还在睡午觉呢。” “你什么时候变得体贴起来了?喂,不要拽我的衣领啊!” 被神威叫醒的时候,我以为他是又饿了,叫我起来做厨娘,结果没想到一份晚餐已经摆到了床头。“好香啊,你们船上换厨师了?”我嗅了嗅空气中面汤的香气,疑惑道。 “不是,是我做的。” “诶——?!”我震惊的盯着神威,“你会做饭?” “嗯,小时候妈妈生病,我那个混蛋老爹又总是不在家,那个爱哭鬼又太小,所以这种简单的事情我还是能做的。”他靠在墙边,一脸无所谓道。 我爬到床边,光脚踩到了地上,抽出一根皮筋将头发拢起。“第一次听你说小时候的事情啊,怎么突然想起关照我一下了?突然良心发现?” “不是,突然想起了老妈的事。” “哈?”我懵了一下,但是也没有兴趣深究。我饿死了,有这么香的一碗面摆在面前,还去顾其他的事情就是太蠢了。我抄起筷子,盘膝坐在地上吃了起来。他绕到我的身后,开始玩起我的头发来,似乎是在编辫子。只要他不随便揪掉我的头发,我也不会阻止他的。 他玩了很久我的头发,总是在我头顶压来压去,过了很久之后,我才忽然意识到他是在试图在我头顶竖起一根呆毛来。 “那种事情是做不到的。”我将还留着大半面条的碗放下,拍掉了他的手,双手合十。“我吃饱了。” “才一碗面而已,你都吃不完啊。” “谁叫你用夜兔的碗做衡量标准啊,我们猫咪每天只吃一点就够了,不像兔子那种没节操的生物一天到晚嘴都不停的。”我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我要睡觉了,睡眠不足可是美容的天敌。” “你刚刚才睡醒吧?吃了睡睡了吃,你是猪吗?” “不是猪是猫!”我没好气的朝着神威的脑袋出拳,然后不出意外的被他半路拦截。“总之大概是病还没有痊愈吧,最近我睡得很多,习惯就好了。” “你病了?”神威原本还在微笑的神色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眼睛大睁着,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是什么时候病的?严重吗?能治好吗?”他的手搭在了我的双肩上,逐渐发力,我的骨头开始哀鸣。 “好痛啊喂!我的骨头要断了!”我使劲挣扎起来。他这才忽然反应过来,松开了我。我拉开浴衣看着我还残留着疼痛余韵的肩膀,我知道,虽然它现在看起来和之前一样白皙,但刚刚绝对是一片青紫。我揉着肩膀,抱怨道:“搞毛啊?为什么那么大反应啊?我可是说了我大概病没好,还很虚弱的好嘛。” “抱歉。”神威居然道歉了,不论是看表情,听语气,还是嗅气息,他都是很认真的在道歉,我愣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一时间觉得怨怼他的我好像成了坏人一样。 “大丈夫大丈夫,也不是什么严重的病,就是中暑之后热伤风而已,好好睡上几天就好了。话说地球现在还是春末呢,太阳就大的不得了,天气预报也在说高温预警啊什么的,全球变暖什么的真的很严重啊!都是人类破坏环境的错!” 我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随后拍了拍神威的肩膀,把他往外推去。“总之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哦呀斯密。” “……嗯,记得明早上做早饭。”他看起来又恢复了正常,露出了和往常无异的爽朗笑容来。 第80章 头发白不代表脑子也白 那只蠢猫被抓走已经一周了,还是没有一点她的消息。税金小偷们早已在空间站周围部署了警力,在各处交通枢纽也打好了招呼,如果她出现,那么他们一定会收到消息的。那家伙那么凶,又是不死之身,不会出事的,最多飘荡几天就回来了。所以,他可以不用担心她的。 坂田银时躺在沙发上,脸上盖着一本jump,底下的眼睛却大睁着,看着离得太近,以至于完全看不清的拟声词。道理他都懂,可是他完全做不到不担心她。 她就那么不想嫁给他,以至于要撒腿就跑吗?也不吧,那家伙刚开始只是震惊而已,真正叫她落荒而逃的,是她和桂关系不错的事情暴露。她真正在意的,是她的保父的态度。果然养成就是不一样啊,在她还小的时候唯一亲近的就是松阳,长大了之后,最在意的人也是那个和烦人的老爹一样的家伙。 啊啊,这种和一群人有染,还把自己送到吉原去的蠢女人,他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在意她啊?因为她是猫娘,因为她是小黑,因为当初松阳的拜托?恐怕……是这些,却又不止这些。 他当初其实并不是很注意她,是她自己凑上来的,在那时候的他看来,她就像是传说中的那种狂热追星到大脑都烧坏了的家伙,简直比起新八几对于寺门通的追捧有过之无不及。 或许是她是一只蠢猫的缘故,她并不像人类那样一身铜臭味,主动为万事屋掏钱买米买面,甚至为了讨那个大胃的姑娘的欢心而苦练厨艺。在最开始的时候,他是喜悦的,这么大一张免费饭票,不用白不用。她一点也不介意自己被占便宜,那也指望他有多少羞耻心。 就这样,他们的关系逐渐好了起来,她一有时间就往这里跑,甚至干脆住了进来,有的时候他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什么时候真的多养了一只猫。在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对她产生什么多余的感觉。 直到那一场重病。 天晓得他是怎么被疾病放倒的,没有变天没有换季没有病毒传播,但他还是莫名其妙的病倒了。那天她去上班了,他上午才觉得不对劲,下午就已经病到了爬不起来的地步。新八几有点事情没有来,神乐出去遛狗了还没回来。他觉得这场病实在奇怪,如果他这样的八嘎都被放倒了,那八成新八几和神乐也躲不掉,到时候他可没有多余的钱叫他们三人都去医院。 他索性给新八几打了电话,叫他带着神乐去道场暂住,暂时别回来了。他没有说自己生病的事,只说自己有事不在,没人照顾神乐。可被高烧搞得昏了头的他忘了,在这一阵子,有一只蠢猫住在这里。 她一看就是没照顾过人的样子,也是,她可是一只巴掌大的小奶猫,又是不死之身,恐怕根本没有生过病吧。可她却做的很认真,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她那么努力的样子。汗水沾湿了她的额头,她的额发贴在了脸上,明明因为忙碌而出了一身汗,但她却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掉。他很想叫她休息一下,可是她根本不允许他说话,说是如果听到他那么努力要把肺咳出来的话,她会忍不住帮他的。 真是的,一点也不可爱的女人。他昏昏沉沉的想。 她不止一次的强调过,她还是只幼猫,是需要足量的睡眠来长身体的,有的时候,她甚至睡得比神乐还早。可是那一天,都已经半夜了,她却还在坚持,直到确认他的体温已经稳定。她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甚至连话都没有说完,就倒在他的身边睡了过去。在睡梦里,她伏在他的胸口,努力将身子贴紧了他。 在睡着之前,他一直在打量她。明明头发乱乱的贴在脸上,明明眼睛底下是一片乌青,可他却觉得,她这个时候好看极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看。这家伙,其实还挺可爱的,在睡着的时候。 或许是那个时候,她在他的心里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吧。 在第二天得知她生病,又看着她被那两个税金小偷匆匆忙忙带回去的时候,他其实很想出手阻止的。这一次她要是回去了,她就不可能再住到万事屋来了。但他的理智阻止了他,她被带回去比留在这里更好。那时候,他忽然对她产生了些许罪恶感。总感觉,她一直在付出,而他就那么理所应当的承受了,却一点都没有回报。 在她病好要复工的前夜,她十分开心的来了万事屋做了一桌大餐庆祝。那个八嘎,果然有什么开心的事都要和神乐分享才安心。那一夜她留到了很晚,虽然很想把她留下来,但邀请的话语却怎么也没能说出来。最后,他只做到了送她回去。 他这一个多星期一直在想,要怎么能给她一些回礼,然后终于决定,在接下来要到来的祭典上送她一个礼物。为了以防她不去,他决定在回去的路上邀请她。可要他直率的把想法说出来,这太难了,他东拉西扯了一路,才终于在最后将想说的话说了出来,还用了神乐作为幌子。 要送她什么,他纠结了很久,她好像除了神乐以外,根本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仔细回想一下,那家伙几乎不为自己花钱,不化妆不打扮却也很漂亮,身材也很好,吃的很少却意外地能干,虽然太能打和一点也不直率不可爱,但是完全可以调|教,完全是一个完美的老婆啊! 虽然想法跑偏了不少,但他最终还是为她选择了合适的礼物。那家伙一点饰品也没有,在祭典那一天,送她一根簪子正好。他还没来得及去找他,她就自己跑来了,光着脚蹦蹦跳跳,活像一个野生的精灵。嘛,她本来就是一只野猫嘛。 虽然做了心理准备,他却还是没有直率的将簪子送出去,而是又拿神乐做了幌子。她一听是神乐送的,立马便开心的接了过来,插在了自己的发髻上,对他歪了歪头,问他好看吗。那个时候,她看起来前所未有的可爱。 他开始不甘心起来,如果他没有拿神乐做幌子,而是直说那是她照顾他的谢礼,她会那么开心的接受吗?大概不会吧,若是直说了,她一定会一脸嫌弃的挑三拣四,一脸勉为其难的样子收下吧。他在她的心里,大概连神乐的一根小手指都比不上。如此想想,他就更不甘心了。 在吉原的那场战斗之中,她表现得那么努力,收了那么重的伤,却还是努力冲上前去。他知道,那是她仗着她的不死之身在拼,她不想叫凤仙对他出手,她害怕他出事。但是叫女人为他伤成那个样子可不是他的作风,更何况他一直记得,她的本体是一只多么柔弱的小猫。 在那场战斗之中,她为了他哭了,在事后她告诉他,那是她出生以来第一次流泪,为了他。他一向不喜欢女人为他流泪,可这一次,他却觉得开心。他在她心里的重量并没有他自轻的那么轻,至少在那个时候,他看起来比那个神乐的尼酱重得多。这叫他有一点自豪,就好像他在什么地方在她心里胜过了神乐一样。和一个小丫头吃醋,他也真是有够丢人的。 那是为了他的胜利流下的泪水,一定是很甜的吧。这可以作为只属于他们的回忆,而以后,他们可以有更多的秘密。在医院的时候,他如此愉悦的想到。 可是没想到在之后她就像是忘了万事屋了一般,再没有主动出现过。要不是他偶尔还能看见她以猫形潜伏在脚落的身影,他都要以为她失踪了。有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她的身影到处都见不到。他那时候有些担心,本想去真选组打听打听,却又忍住了。她可是潜伏的专家,见不到她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不用瞎操心。 可是有一天,忽然来了电话,叫他去真选组屯所一趟,说是她找他。电话里没有提新八几和神乐的名字,但他也不知是要掩饰一下还是怎么,把那两个家伙也带上了。在那里,他看到穿着八咫鸦衣服,满身血污的她。她跌跌撞撞朝他跑了过来,她的姿势很奇怪,不难看出,她全身上下断了不少骨头。她扑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哭的这么厉害,但她现在却选择了他作为依靠的对象,心疼和喜悦在他的心里扭打起来,混合成了一种奇异的情绪。她最终在他的怀里昏睡了过去,脸上还挂着泪珠,表情却很安详。 为了使她打起精神,他花了不少功夫。在那个时候他发现,紫拉那家伙看她的眼神总有些不对劲。他很想问问那家伙到底是怎么看她的,而她又是怎么看他的,可是,他又有什么立场去发问呢? 她忽然有了发情期,却没有可以寻求帮助的人。不,可以帮助她的人多的是,只是她完全没有注意而已。她对于那些对她虎视眈眈的男人们完全没有兴趣,这也不知是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告白这事果然是要趁早的,在他磨磨蹭蹭的时候,她却早已一通折腾,将自己送上了天,送到了那个神乐的尼酱手上。看得出来,那不过是她在种种限制,情急之下不得已做出的选择罢了,她并不是因为喜欢才选择了那家伙的。 可是,还是不甘心啊,眼睁睁看着她远去这件事。 她回来了,又一次的机会来了,如果他不抓紧时间说明心意的话,她将又会跑到别人身边去。但他又犹豫了,尽管总是出现在她的身边,他却还是没能说出口。他又一次放过了到手的机会,直到紫拉那个八嘎跑来问他怎么才能娶她。 他将他扔了出去,终于打定了决心,再不能犹豫了。他差使了神乐去把她带来,却在蹭的累的属性干扰之下,还是没能将该说的话直接说出口。她在迎合着他,他却觉得她八成没明白,直到他跑去提亲。 她跑了,在虚弱的状态之下和鬼兵队大打出手,被抓走了。无论怎么解释,都是他害她变成这样的。不知道高杉那家伙会怎么对她。等她回来之后,他还能若无其事的询问她的心意吗?还是说,将此页就此翻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啊,她还没回来呢。 “银酱银酱!十四那里传来了消息,辰罗酱回来了阿鲁!”神乐挥着手跑了进来,一路高喊着。他猛地坐起了身子,脸上的jump掉在了地上也没来得及去捡。“什么?真的吗?那走吧,去见她。” 那些事情以后再烦恼也不迟,他想见她,现在就想。 第81章 破烂的红线 啊!地球!江户!你是多么的美妙!如果我有一副好嗓子,我一定要为你高歌一曲!如果我有一手好文笔,我一定要用最美妙的诗句将你讴歌! 尽管一下飞船我就被几个真选组成员围住,接下来就被塞进了警车,就好像我逃票被抓了一样,也丝毫没有打扰到我激动的心情。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这简直是我这辈子逃过的最艰难的一次票了!要知道,我可是差点回不来了! 在第七师团的船上待了两天,我都没有再进入状态,我试着变了一次身,什么都没有发生,于是我便确信了,我的发情期已经过去了。在此期间,神威一直想着要和我再做那种没羞没臊的事情,被我严词拒绝了,我们猫咪可不像兔子一年到头都发情,对于那种事情也是完全没兴趣的。随后他又想要我把那身属于高杉的衣服换掉,他可以把他的衣服借给我,也被我拒绝了。我已经有好几套唐装了,可这么华丽的男式和服我还一件都没有,我也买不起,所以现在这样白送的衣服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神威果然还是小鬼,我不过没顺着他的心意来,他就连着几天都心情不好,还是给他做饭都哄不好的那种。这种情况是从未有过的,所以在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直到我说我想回地球,他爆发了的时候。 他索性把我软禁了起来,之后的一个多星期,我都在和他斗智斗勇,努力想要从那艘船上离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高杉也开始帮他的忙,光神威一个八嘎我还能对付,要是加上了高杉这种还会智斗的家伙,我就完全力不从心了,不论想什么办法,总会中途被高杉破坏。 我简直气急败坏,不过对神威抱怨了一句“早知道不来找你了,在地球上也能解决”,结果又被他拖进了训练室。还是那句话,要不是我不死之身,我大概就出不来了。阿伏兔一脸崩溃的计算着修理飞船所需要的费用,在财政赤字上又添一笔,最后在我的死缠烂打之下,终于在路过一个星球的时候把我悄悄送了出去,然后我艰难的逃票跑了回来。 希望神威不会太过迁怒阿伏兔吧。阿门。我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看到屯所那熟悉的大门,我差点感动的热泪盈眶,看到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小神乐之后,我忍不住扑了上去,眼泪汪汪的诉起苦来。 “卡古拉酱,我以为我再也回不来了!神威那家伙好过分!就和完全不讲道理的熊孩子一样!” “他的脑子以前就一直是坏掉的,就是个单纯的脑残八嘎阿鲁。”小神乐摸了摸我的脑袋,附和道。 “就是就是,他就是个混蛋!” “臭王八蛋!” “草履虫!” “和enko一样的阴虱!” “喂!你们怎么越骂越起劲了啊!”新八几打断了我们,“话说辰罗桑,你身上的这身衣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高杉桑的衣服吧……” “啊,这个啊。”我松开了小神乐,揪了揪衣摆。“是啊,我觉得还挺合身的,怎么了吗?” “为什么你会穿着他的衣服?” “因为制服在打斗的时候砍坏了,还全是血,穿不了了啊。” “不是……为什么非要要穿这身啊?”银桑插话道,我这时才注意到,他一副便秘的表情,一脸扭曲的打量着我身上的衣服。“看着让人挺不舒服的。” “诶?这样吗?会有这种感觉吗?难怪神威一直想让我换掉。”我扭动着身子左右看了看,“可是我觉得挺好看的啊,卡古拉酱你觉得呢?” “辰罗酱不论穿什么都很漂亮阿鲁!”小神乐的彩虹屁一直令人飘飘欲仙。“可是我也觉得有点不舒服,为什么辰罗酱非要穿他的衣服呢?漂亮的衣服应该有很多才对啊,那个金发女人的衣服也很好看啊,身材也很相似阿鲁。” “那个啊……”我的嘴角抽了抽,想起了来岛又子对我的态度。要是我还抢它的衣服穿的话,她可能就真的要忍不住对我的脑门射击了。“她讨厌我这个叛徒,是不会给我借衣服的吧。而且在那个时候,我也只有高杉的衣服可以借。” “那是什么意思?”土方先生问道,我这才注意到,他和站在他身边的冲田,也都和银桑一样一副不舒服的表情。 “在还没有和春雨第七师团接头的时候,我基本上一直待在高杉的房间里。”我犹豫了一下,随即又下定了决心。隐瞒的苦头我已经吃够了,此时还是把实情道出为妙。虽然……他们可能会生气。“然后,我发作了,就在那个时候衣服完全损毁了,想要出门,我只能先穿着高杉的衣服。现在还穿着它是因为我觉得花纹很好看,所以一直没舍得脱。” 死一般的静寂,明明银桑,土方先生和冲田谁都没看我,我却觉得一种莫大的压迫力快要把我压塌。我情不自禁的捏住了小神乐的手,从她身上汲取一点令人安心的温度。 “辰罗酱……”小神乐回握住我的手,她的声音终于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 “那身衣服,去换掉。”冲田终于将视线移向我,我看到他的眼眶发红。 我握了握小神乐的手,咽了一口唾沫。“不用你说我也会换掉的,我还要上班呢,不能再要队士们替我的班了,如果你们还愿意我留在真选组的话。。” “把这个也一并戴上。”他从口袋里掏了掏,又取出一个和上次一模一样的项圈来,“这次的定位系统加强了,如果你再被抓到宇宙哪个脚落去,我们也好……” “呀嗒呦。”我二话不说拒绝了他,哪怕他压抑的杀气叫我背后发凉。我努力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来,“残念,我们说好了在事情没有暴露之前我会听你的话,但现在,我想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吧。”我打量着土方先生的表情,却什么都看不出来。他的身上带着浓重的烟味,我分辨不出他的气息变化,我想这几天,他或许是因为我而烦恼了很久吧。 银桑一直不说话,也不看我,身侧传来温热的感觉,我看到小神乐抱住了我的一边胳膊,担心的仰头望着我。 我摸了摸她的头。“大丈夫的,卡古拉酱,如果米娜桑不介意的话,那么对我来说就什么都没有改变。一切都按照最初的样子来就好了,最近我可能会很忙,等忙完了,我再去找你玩。” 什么都没变,没错,对我来说,什么都没变。 我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也在一遍一遍如此劝慰着自己,但我也很清楚,有什么东西确实变了,不论是我,还是其他人。一向帮我不少的鼻子成了累赘,人类是很会伪装的生物,可他们却伪装不了气息,就算表面上怎么做出和平时无二的样子,他们的气息还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不,或许,只是我明白的更多了,知道了那些细微的变化都代表了什么。 对我来说并不需要的感情开始变得丰富起来,情绪不只有最开始的喜怒哀乐,我还明白了悲伤,绝望,担心,思念,害羞,还在明白的更多。人类有一种可怕的感染力,和他们待在一起,我好像在逐渐被同化。 我到底是为什么才过着现在的生活呢?明明我什么都不做也能活下去,反正死不了。哦对了,我是被松阳赶出松下村塾的,因为我弱小的连自保都做不到。在那之后,我一直为了变强,为了有一天将死亡作为谢礼送给松阳而活着的。明明在和神威一起在各个星球之间辗转的时候我还是谨记着这件事,为了它每一天努力练习着的,可怎么回到地球,来到江户,和米娜桑待在一起之后,我的目标就好像变了呢? 每天忙着巡逻,与队士们谈笑风生,和冲田大打出手,等着土方先生来解救我,和小神乐一起玩,跟银桑怼来怼去,等着新八几吐槽,我认识了阿妙,认识了月咏和日轮,认识了那么那么多有趣的人类,偶尔我还能去听桂吐槽攘夷茶话会的日常,技痒还能飞上天去找神威大闹一场。生活突然被各种乱七八糟的颜色塞满,我这么纯粹的黑居然也变成了传说中五彩斑斓的黑。 现在再退回去,似乎有点难了。我不是没想过干脆撇下现在的一切跑到世界的随便哪个脚落,将一切擦尽重来,然而,我却没能做到。生平第一次,我担心时间会用尽,不是我的时间,而是他们的。他们是我在获得神智以来认识的第一批朋友,我没有经验,我不知道如果我错过了他们,将来的我会有多后悔。 可生活已经变了,尽管在屯所和万事屋时大家一直很努力的迎合我的心意,我也尽量装作什么都没变过一样,但是当遇上桂,对上他丝毫不掩饰的目光的时候,我还是做不到欺骗自己。我不知道是哪来的冲动,我主动走到他的面前,把他拉回了他的藏身之所。 “我是松下村塾的小黑。”我变回了猫咪,坐在他的面前,甩了甩尾巴。我不知道说出这些有什么用,只是忽然很想把我所有的秘密袒露出来,不,那也根本算不上什么秘密,当初没说,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罢了。 他的肩膀抖了一下,似乎有点惊讶,但却什么都没说。我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从我离开私塾的原因开始,一直到我这几天在鬼兵队的生活,太阳落了山,月亮升起,东方泛起鱼肚白,他一直沉默的听着,只在中途为我倒了一杯水。 之后的几天里,我将我的过去尽数说给了银桑,土方先生和冲田,新八几和小神乐很惊讶,可银桑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边扣着鼻屎一边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那么久之前的事情,银桑我早忘光了。” 土方先生和冲田在听的时候没什么表示,倒是我一脸的感慨。“现在这样,一定是什么破烂缘分在作祟吧。要是我能看到那是什么材质的红线在作祟的话,不论是火烧还是刀砍,我绝对要把它断了。可惜了,我什么也看不见。” 我摸了摸自己的心脏,看向湛蓝的天空。“松阳,你活得比我更久,也比我强大,你应该知道该怎么砍断这东西吧。我们这种怪物,应该是不需要这种东西的吧,不然要怎么才能做到好好的活下去呢?松阳,我好痛苦,你能教我该怎么办吗?松阳,你在哪啊?” 第82章 混乱的时代 一个满月的夜晚,我忽然惊醒,我呆愣了几秒,迅速冲进了土方先生的房间,把他叫了起来。我敢确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上一回我的直觉发出如此警报,还是在松阳把我赶出私塾的前几天。 果然,不过三天之后,城内便传来了消息,说有人在公主的茶里给将军下毒。变天了,全城戒严。土方先生和近藤猩猩被叫到了松平片栗虎的家中去商谈秘密事宜,我坐在屯所的屋顶上,怏怏不乐。 不论我们的任务是什么,这一次的行动必定异常危险,可拥有不死之身的我本来可以作为一把无往不利的利刃,现在却一点也不能派上用场。虽然不清楚具体日期,但我那令人厌烦的发情期又近了。如果这次任务之中带上了我,那指不定什么时候,我就成了那个干扰全场的最大拖油瓶。在这种时候,我最好离队士们远远的。 我在土方先生的案头留下了一封书信,紧接着去了空间站,第一次好好买了一张票,坐上了去找神威的飞船。值得庆幸的是,神威并没有因为上次我的出逃而生气,阿伏兔看起来也大脑正常四肢健全,他只是很高兴的对我说,这回他要在地球上待一段时间。 我想,大概没什么比这个消息更糟了。 待在江户城之中,我几乎每天都在担心。明明屯所就在城外,就在几公里之外,我却不能去那里。我又一次被变相软禁了起来,而我的身体我清楚,现在我大概连变回猫逃出都做不到。 神威几乎什么地方也不去,一直待在我的身边,不,应该说是一直把我带在身边才对。他很兴奋,说终于能和我一直看重的地球人好好一战了。我很想阻止他,但每次看到高杉,我就无法将酝酿好的话说出口。 他太痛苦了,因为我理解他,我才更没有资格阻止他。 高杉集结了很多势力,伊贺忍者,第七师团,一桥喜喜,甚至还有我先前并不知情的巡见组。我对于幕府的部署毫不知情,凭我那并不如何好使的脑子,我也无法根据我所听到的为数不多的鬼兵队和第七师团的动向做出判断。 终于,交锋的时刻还是到来了。在我终于发作的那一天事后,神威搂着我的腰,在我耳边用开心的语气说:“我和晋助比赛谁先取得将军的头颅,明天我们就分开行动了。辰罗,你明天跟着我走吧。” 我没有回答,那一夜,我明明很累,却失眠了。银桑,小神乐,新八几,土方先生,冲田,你们绝对不要出事啊。 外面传出爆炸声的时候我还在和把我锁起来的房门做抗争,情急之下我一咬牙,放出了我的爪子,一阵恍惚之后,我最终克制住了自己的本能,本来束手无策的门在瞬间被切成了残片,我不愿再走船内那些曲折的路线,直接打破了窗户,从船身之外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飞奔而去。 在我所在的船边上还有一艘船,滚滚浓烟害我的鼻子完全失了灵,但在爆炸的火光中,我却一眼瞥见了一身属于真选组的黑色制服,在瞬间被又一次升起的浓烟吞噬。 那是……冲田!! 脑中的一根线被崩的生疼,我好像努力喊出了他的名字,但声音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般,我所做到的,不过是张大了嘴而已。 “喂,辰罗桑,团长说……” 我如同一阵风一般越过阿伏兔,将他想拉住我的手和劝说的声音远远抛在了身后,纵身跃进了浓烟里。虽然眼睛被熏的流泪,但我还是努力睁大了眼睛,寻找着冲田的身影。 “冲田——!!”我的声音忽然又回来了,我的喉咙里爆发出了一声呼喊。 “吵死了啊猫桑,你知不知道你的声音现在听起来和防空警报一样”熟悉的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我已经完全顾不上和他斗嘴了,“你没事吧” “还行,死不了。” 船已经完全断成了两节,在一连串的爆炸声中向地面坠落。浓烟散去,我看到冲田正坐在地上,衣裳被血迹和烟尘污成一团,也不知其中有没有混上他自己的血。 我稍稍松了一口气。“等着,我马上到你那边……” “不行哦,辰罗。”一只手抓住了我的尾巴将我拽倒,随后,一只胳膊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把我拉进了怀中。“今天的午饭还没做呢。” “你放……”我刚准备挣扎,却看到一根钢管插在了他的腹部,鲜血将那一块的衣料浸透,可他还带着那种无所谓的笑脸,手有力的压住我的肩膀。 烟味太重,我嗅不出他的真实情绪,要不是时机不对,我真想给他的头顶来上一拳。“你疯了吗?都现在了还在笑!喂!阿伏兔!快点给你们家蠢货团长包扎一下!” 阿伏兔跳到了这半边船上,手里握着一卷纱布。我从他手里抢过来,迅速拽了半截就准备到冲田那边去,但还没起跳就又被神威抓着尾巴拉倒了。我一脸暴躁的回过头去,“你有完没完啊神威以为你受伤我就不敢打你吗?猫咪的尾巴很重要的不能乱拽不知道啊小心我把你的辫子拽秃啊喂!” “哦你就是神威”在我在这边磨磨唧唧的空档,冲田已经自己站了起来,从一边的地上拔起了一把刀,甩干净了上面的血迹。“我家的宠物一直对你评价挺高,看来她平时颇受你照顾啊。” “喂我从来没承认过……” 尾巴又被拽了一下,我暴躁的转过头去,想着不论如何都要给这臭小子脑袋上来一巴掌,却被神威那吓人的目光把话堵了回去。 “我完全不知道,辰罗什么时候选了新的主人了。抱歉啊,这只蠢猫单靠我还是养的起的,地球上的主人还是麻烦去死吧。” 他拔出了插在肚子上的钢管,朝着冲田振了过去。我正处于他的话语和行为的双重震惊之中,没来得及在第一时间阻止他,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一把抓起伞来,纵身跃到了冲田所在的那边船上。 我赶忙站起身来,想要阻止那两个疯子打起来,一把灰绿色的大伞却挡在了我的面前。 “辰罗桑,团长兴致正浓呢,我劝你不要打扰为妙。” 我的嘴角咧了起来,舌头在虎牙上舔过,“阿伏兔,让开。” “恕难从命。”他朝我为难的笑笑。 “你拦不住我的。”我跳起来,踩在他的伞上,一爪挥向了他的双眼。伞忽然被撑开,我被向后弹开,后空翻踩在船沿上,调整平衡之后,重新朝他冲了过去。“那个八嘎要是想打架,不管是几次,还是几十次我都陪他,但是!”他的伞重新收拢,高举起来,朝我挥了下来。我抱住伞身,他一甩伞柄,我便顺势松开,被他狠狠的甩到了断裂的另一边船身上。后背狠狠砸在了墙壁上,我的话语被冲击打断。 鲜血从喉咙中涌出,又被我强行咽了下去。我舔了舔牙,朝着阿伏兔一笑。我说了,你拦不住我的。 “呀啦呀啦,被利用了啊。”他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将伞尖对准了我,朝我的衣角发射了几颗子弹,将我钉死在墙上。 我完全没有注意那几颗冲着我飞来的子弹,目光死死盯着正纠缠在一起的神威和冲田。“但是,如果这两个家伙谁出了什么问题,”我猛地向前冲去,一颗子弹划过我的脸颊,拉出一道细长的血痕。“我会很困扰的啊!” 嘭的一声,刚刚举起伞的神威被我压在了地上,手腕被我用手掌抵住,指甲刺进地板,将他牢牢钉在了地上。冲田的刀尖停在了我的颈侧,皮肉被割开,鲜血顺着锁骨划下,落到了神威的脸上。他看着我,还是那副开心的表情,伸出舌头舔净了流到他唇边的血。 我没有理他,看向阿伏兔。“喂,照顾好你们八嘎团长,别叫他死了。” 又是一声爆炸声,冲田举起刀,砍断了一根钢管。浓烟升起,我猛地跳起来,拉住冲田的一只手,朝着断裂的船只的另一边飞奔而去。 船身终于禁受不住这一连串的爆炸冲击,飞快的崩裂开来,一块块碎片朝着地面坠落下去。当我正在犹豫该怎么办时,冲田忽然搂住了我的腰,纵身跳了下去。我吓坏了,一把回抱住他的肩膀。“你带降落伞了?” “没有。” “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结果什么都没准备吗?啊啊啊我连过山车都没做过受不了这么大刺激啊!” 一根悬在山头的树勾住了他的衣角,我被他抓住肩膀上的衣服,猛地向下一坠,也终于挂在了山壁之上。树枝发出哀鸣,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二人的重量断裂。 “喂,需要我教你正确的做法是放手吗?”我仰起脸来看着冲田,他额头上的一滴血落下,滴到了我的眼睛里。红彤彤的视野之中,我看到他依旧摆着那样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丝毫不觉得这是危急时刻。我不禁泄气,任命的用爪子抠住山崖,向上爬去。 “把我也顺便带上去吧。”他的双手抱住我的腰。 “我把你踹下去,我俩一起掉下去,或者我上去之后找根藤条把你拉上来,三选一。”我额角一抽,用力掰了掰他的手,奋力向上爬去。 第83章 胧 船只的大块残骸带着浓烟落在了山林的边沿,也不知道会不会引起山火。我站在山壁的边缘,看着远处滚滚的浓烟,和浓烟边上如同一个个灰色的小点一样走来走去的夜兔。“现在是什么情况?” “私自翘掉了紧急会议的家伙现在居然有脸跑来问领导会议内容?”冲田靠在一棵大树的树桩边,嘲讽的看着我。 “要我留下来做一颗定时炸弹?那么丢脸的事情我才不要嘞。”我转过身去,看着他一身的血污。“神威那家伙挺能打的吧,怎么样,伤的重吗?” “还行,死不了。” “我看也是。”我笑了一笑,走到他的身边跪坐下来,从怀中掏出从阿伏兔那里抢来的半卷纱布。“给你,自己包扎一下吧。” “不要,你手上都是血,纱布都脏了。” “喂你好烦啊!我手上的血都是你身上的好吗!就算真的是我的血那也是不死的血,给我心怀感激吧混蛋!”我暴躁的掀开他的额发,却发现他的伤口还在流血。“这么小一个切口到现在都不能自愈,真是弱小的人类。”我嘲笑了一声,压住了他的肩膀。“喂,别动啊。” 我将唇凑了上去,伸出舌头,轻轻舔舐了起来。血的味道在舌尖炸开,我皱了皱鼻子。不行,没有倒刺的舌头总感觉哪里怪怪的。直到舌尖没有再感受到有新的血腥,我这才直起身来,看见他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现在应该已经不需要纱布了吧,还是我厉害。 我露出一副骄傲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开始自夸,就被勾住了脖子,紧接着,双唇被堵住,在极近的距离下,我看到那双血红色的双眸里似乎真的有血液在流淌。 “唔!”我的手撑住他身后的树,死命挣扎起来,他放开了我,我慌忙向后退开,一边使劲的擦嘴,一边把尾巴甩得啪啪作响。“我先提醒一下啊,我现在还在万恶的发情期里头,别撩拨我,很容易失控的。”我使劲捏了捏太阳穴,将那股直往脑门上涌的热流压了下去。 他笑了起来,舔了舔沾在唇角的鲜血,对我露出了挑衅的目光。“为什么要忍耐呢?我不是在这吗?” 嘭! 心脏好像被人敲了一下,我猛地睁大了眼睛。岂可休,我怎么会觉得这家伙该死的色气!发情期把我变得和人类一样没节操起来了吗?我慌忙别开了视线,努力揉了揉眉心,强行叫自己镇定下来。“接下来该做什么?土方先生有计划吗?” “没有,不过松平大叔刚刚发来了消息,叫我们和其他队士在傍晚时分会和,叫我们去伊贺,真正的将军在那里。”他将手机屏幕对着我晃了晃,又很快收回了口袋里。 “集合地点在那里,我们赶紧……” “别那么着急,猫桑。”我的手腕被拉住,强行朝他的方向拖了过去,我不得不抬起头来看向他。“我的肩膀刚刚被钢管划伤了,帮我止一下血吧。” 我扭开头去,感到脸上的热度高的惊人,双耳中脉搏的声音大的像是在擂鼓,咚咚作响。“我说过我现在经不起……” “我也说过,你现在不用忍耐。”一只手环过我的脖颈,将我的脸掰正,我感到一个伴随着灼热呼吸的东西点在了我的唇瓣上,一触即离,只留下了柔软的触感。我咽了一口唾沫,任命一般轻轻合上了眼,双唇颤抖,终于吐出两个音节。“嗨依。” 身后的肉垫子动了动,我皱了皱眉头,睁开了眼。冲田将盖在我身上的外套收回,披在了自己肩膀上,“走吧,准备去伊贺了。” 看见周围几个真选组的队士,我立马清醒过来,一跃坐直了身子,拉伸了一下腿脚筋骨。“嗯。” “还不睡吗?”在半夜的时候,坐在我对面座位上的冲田忽然说道。我收回了望着窗外月亮的视线,将目光转向了他。“嗯,睡不着。” “睡不着也得抓紧时间睡,明天等上了战场了,可能就没机会睡了。要是你实在精神的不得了的话,我也可以帮忙叫你发泄一点精力。”他说着,眼神暧昧的抚过我的唇角。 我眉头一跳,果断朝他伸出了一根中指。“安心吧,就算我现在不睡,未来可有的是机会给我睡。倒是你,小心真的是最后一觉了。” “那就不需要费心了,如果明天状况不对的话,我会第一时间把你扔出去做挡箭牌的。” “冲田总悟你是不是觉得睡觉不够爽现在就想永眠?”因为怕吵醒了其他队士,我忍住了给他一拳的冲动,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看着那皎洁月光下飞速向后掠过的山峦。我的心情再一次低落下来,往坐椅里靠了靠,闭上了眼睛。“哦呀斯密。” “哦呀斯密。” 虽然闭上了眼睛,我一整夜都没有睡着。不祥的预感如乌鸦一般盘旋于我的心头,我却说不清那是什么。拜托大家一定不要出事,拜托了。等度过了这个难关,我们绝对要重新回到那种虽然一点也不正经,却开心的生活当中去。我第一次在心中如此前场的祈求着,却不知对着谁,在我的提心吊胆之中,天终于亮了。接下来的路,要靠我们自己走进去了。 透过茂密的树丛,我看到了鬼兵队和春雨的飞船,炮击声想起,远处开始升起了滚滚浓烟。我心头一紧,加快了步伐。冲田紧跟在我的身侧,一言不发。 “看来,我们也到此为止了啊。”土方先生叼着一支烟,点燃,在缓慢的吐出。在他的对面,阿伏兔难得露出了疯狂的笑,缓缓举起了伞。 太好了,赶上了!我从山坡之上纵身跃下,一脚跺在了阿伏兔的伞柄之上,将伞尖踩进了土里。“MADAMADA!”(还差得远呢!)我大声喊出了声,一拳朝阿伏兔挥了过去。虽然现在的我还不能随便放出爪牙,比起平时也没有多少力气,但看惯了我和神威干架的阿伏兔一定会下意识的躲开。他果然向后一缩,又一次将伞面撑开,我后翻跳起,四肢着地,摆出了再次攻击的起势。 “阿伏兔,我不想和你动手,要是夜兔越来越少了,卡古拉酱找男朋友都不好找了。” 他的姿势顿了一下,腰间的通讯器突然想起。我趁机回头望去,队士们已经下来了不少,挡在了土方先生和近藤猩猩,还有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女孩子的身前。他们虽然浑身是血,但看起来除了有点累以外状态还不错。我冲他笑了一下,又飞快的转过头去,戒备的看着阿伏兔。 “什么?春雨对我们展开了攻击?”他的表情看起来难得有些慌张,我眉头一跳。“什么情况?” “看来春雨也和天道众勾结起来了,那些元老早都看我们不爽,终于趁这个机会动手了。时机不对,我们先撤了。” 我点点头,收回了姿势,却忽然又想起点事情,忙问道:“那神威呢?” “他也过来了!” “在哪?”可阿伏兔他们跑的太快,已经完全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估计凭借他们的听力也根本无法在这一连串爆炸声中听到我的问题。我焦躁了起来,在原地来回走动着。 “你再这么转下去我都要被你转晕了,跑了一路了你不累吗?这么担心敌人小心让你按局中法度士道不足切腹啊。”冲田拉住了我的胳膊,将我强行按到了一块石头上坐下。我抿着唇,不过十多秒之后便又重新站了起来。 “不行,我不安心。抱歉,我去去就回。” 我飞快的翻上一处高地,开始努力嗅着空气中的味道。正巧此时,上风口刮来一阵风,在硝烟和尘土混杂的气息之中,我闻到了鲜血的味道,还有我此生记忆最深刻的,一只乌鸦的味道。 那是在我有了不祥的预感,被松阳赶出去的前几天,我从他身上嗅到的气息。因为那气息和松阳太像了,好似他们身上流着的血是来自同一人的一般,我当时还努力确认了好久。也正因为如此,那气息深深刻在了我的脑海里,此生难忘。 我猛地瞪大了眼,朝着气味飘来的方向看去,只隐约在一块突起的岩壁之上,看到了一人穿着八咫鸦的衣袍,头戴斗笠,一群乌鸦在他头顶盘旋着,有几只落在了他的身边。没错,就是他了,虽然从来没见过他,但就是他了。是他害的松阳把我赶走,是他害的松阳失踪,如果去问他的话,就能找到松阳在哪里了! 我朝着那个方向飞奔而去,却看见他突然跳了下去,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我变更了方向,几乎是滑着向山下跑去。嶙峋的岩石在我眼中向后退去,那一块被挡住的平地终于印入了我的眼帘。可是,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一把刀从高杉腹部穿刺而过,而它的另一端被我要找的那个家伙握在手中。 “岂可休——!!”高杉口中吐出的鲜血成了我眼中唯一的颜色,我咆哮起来,不计后果的放出了爪牙,朝那家伙扑了过去。 他显然没有料到我这个不知从何处杀出来的疯子的攻击,仓皇松开刀柄向后退去,险险避过我的爪子,斗笠被劈成两截,落在了地上。 第84章 战争和医院是标配哦 一击不中,我刚想追上另一击,身后却忽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我慌忙向后看去,高杉已经面朝下倒在了地上,那把刀退出一截,却还直直插在他的身上。我赶忙跑过去,扶住了他。“喂!高杉!你没事吧?能听到我说话吗?喂!” “咳咳……”他咳了咳,从唇角喷出一点血沫来。他的右眼慢慢移向了我,随后抬起一只沾满血污的手,从我的脸上划过,为我抹上了几道血痕。“哭什么,我死不了。” 我茫然的抚上了我的眼角,这才感受到指尖的濡湿。我有些害羞的抹去眼泪,努力冲他笑了一下。 “喂,现在还不是抒情的时候吧?看看周围的状况啊!”银桑向后退了几步,退到我和高杉的身边。我这才慌忙抬起眼来,发觉周围一圈已经围满了天道众的人。我一咬牙,将高杉又轻轻放回地上,背对着他,重新拉开了战斗的起手式。 “喂,天然卷,我来殿后,你扶着他赶紧逃吧。” “我刚刚还在拼尽全力想要杀了这家伙呢,为什么现在又要带着他逃跑啊?而且叫女人殿后,这也太不合银桑的作风了吧?” 这家伙明明看起来已经伤的奄奄一息了,说起话来,却还是和平时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没什么两样。我不禁失笑,却故意摆出一副火大的样子。“你是蠢吗?这种时候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善用我的不死之身!总之你俩不是还没分出胜负吗?赶紧留着命以后再打吧!” 我舔了舔长长的虎牙,露出了兴奋的笑脸。“这种时候啊!第一帅气的活就应该交给我来干!明白了吗八嘎——!!!”我咆哮着,朝着天道众,尤其是那个白头发黑眼圈,一看就很早衰又睡眠不足的家伙冲了过去。 “不要把八嘎啊混蛋啊这种话喊得这么大声啊混蛋蠢猫!”他也跟着我一并咆哮起来,拾起木刀,朝着天道众攻了过去。我被这个白毛死死纠缠住,心中不禁焦急。这家伙,是不知道人类是会失血过多死亡的吗?这种时候就不要瞎逞强了啊! 似乎是上天听到了我的心声,两道橙红的影子如风一般冲进了包围圈,直直朝着还在死撑的银桑和倒在地上的高杉冲了过去。太好了,是小神乐和神威!我高兴起来,一不留神,被几道钢针刺入了身体。一瞬间,一种剧烈的疼痛感从四肢传递开来,在其掠过之后,留下的便是难以忍受的酸胀和僵硬。 有毒! “岂可休!”我将钢针拔了出来,朝着那家伙狠狠的振了回去,想要紧随其后,用爪子给那家伙看着就惨白到令人反胃的脸上添上几道艳红,身子却不受控制的狠狠跪在了地上,紧接着,鲜血从我的口中涌了出来,量大的甚至让我来不及咽下。 “岂可休岂可休岂可休!”我咒骂着,努力想要站起来,尾巴和后颈的衣料却突然被拽起,然后,朝着包围圈的外围狂奔而去。 “辰罗酱!坚持一下!等出去了马上给你解药阿鲁!”这是抓住我衣领,眼眶红红的小神乐。 “辰罗,你吐了好多血啊,大丈夫?”这是一如既往笑得眼睛都找不到在哪的神威。 我额角一跳,努力控制着已经近乎完全僵硬的舌头,从满是鲜血的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来。“混蛋神威,我昨天才说过别碰老子尾巴吧!” 前方就是树林了,神威忽然主动松开了我的尾巴,“残念,未来的几天有点事,带着你不太方便,等再有机会,再和你一起到宇宙转转吧。”说完,他忽然转了弯,扶着高杉晋助朝着另一条路跑去。 “喂!你……唔、咳咳!咳咳咳!”我话才刚刚出了个头,就被鲜血又重新呛回了嘴里。小神乐咬了咬牙,加快了奔跑的速度。虽然我很想靠自己的脚跑起来,但奈何如今全身麻痹,连动动眼球都困难,更别说跟上他们的步伐了。 穿过林子又是一片空地,属于天道众的飞船在此停靠着。当代将军德川茂茂正站在飞船门前,大声的说着什么。本来以我的听力,应该很轻松就能听见,但奈何那不知是什么的毒药害我耳鸣眼花,能分辨出那个站在最前方的人是将军,就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小神乐把我和银桑扶了过去,终于力竭跌倒在地,我和银桑也一并摔倒在了地上。我看到猿飞和服部也浑身是血的勉强站立着,此时慌乱的拥到了银桑的身边,我勉强翻了个身,看到远处几个漆黑的身影在狂奔而来。 “辰罗!你没事吧!”土方先生将我揽在怀里,他的身影就好像隔了一层水面一样模糊不清。我费力的眨了眨眼,将目光移向如同蚁群一般撤回飞船之中的天道众,嘴唇颤了颤。“松阳……在……” 视线暗了下来,周围人呼喊的声音离我远去。我昏过去了。 “等等!回来!”我猛地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病号服,周围消毒药水刺鼻的气味呛得我直想打喷嚏。 “大半夜的是搞什么啊?做噩梦了吗?”我旁边的帘子被人一把拉开,露出了银桑那张无论何时看起来都像没睡醒的脸。 “啊……”我眨了眨眼睛,又躺回到了床上。“不是噩梦,是有事情没有做完。我有问题想问那个看起来严重睡眠不足的白毛。” “那家伙叫胧,是天照院奈落的首领,你有什么话能问他?难道说你在那边还有熟人?作为真选组的队士你的人缘广的有点过分吧。” “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不过,我确定我的问题他有答案。” “哈?那是什么意思?对第一次见面的男人交付信任,当心被骗哦!” “你那空荡荡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我们和你们人类不同,是靠嗅觉判断事务好坏的啊!” “那家伙除了血和乌鸦的腐臭味之外什么都不会有吧?你到底是有什么问题需要问这样的家伙?” “是关于松……”我忽然想起高杉说过,是银桑为松阳斩首的。如果我现在告诉他,他以为杀掉的恩师其实是不死之身,他这么多年的痛苦都是没必要的,他会怎么想呢?这么过分的事情,我做不到。我在被子里滚了半圈,将后背朝向了他。“不,没什么。” “诶?纳尼纳尼?你果然瞒着什么吧?别想多了哦,银桑我只是担心你被骗了而已,现在这个社会骗子很多的,大人们都是披着光鲜的皮,内心却是一片乌黑的家伙们,你一只蠢猫很容易被卖了,到时候都在帮人数钱了还不知道。说吧说吧,说了之后银桑我帮你分析分析……” “你好烦啊喂!”我终于忍不住,猛地翻过身去,冲着这家伙的面门飞起一拳。“是躺着太久了不舒服想要我给你松松筋骨还是觉得太寂寞了想找人吵架啊!这可是半夜的医院啊!你倒是想想其他可能还在生病的患者啊!” 我的拳头被中途截获,随后被压在了床单上。我叹了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光脚踩在了地上。“算了算了我来照顾你好了,反正也睡得够久了。说吧,你到底是想干嘛?” “没什么。”他往被子里缩了缩,居然老实了。 我的额头蹦出一个十字,“你这个人真的是烦的不得了啊喂!到底想干嘛就直说啊!我脑子不好猜不出来你想干嘛啊!” “那……和我随便聊聊吧,白天睡太久了现在清醒的不得了。” “什么啊,和我一样嘛。”我拉开帘子,走到了窗边,看着外面已经开始缺损的月亮。“我睡了几天,你知道吗?” “两天吧。” “才两天啊……月圆的时间还真是短呢。”我感慨了一下,转过身来。“这房间只有我们俩啊,其他的伤员呢?” 他盯着天花板,月光之下的表情看起来那么颓废。“大江户医院很大的,他们应该在其他随便一个什么病房吧。安心吧,卡古拉只在额头上和胳膊腿上缠了两圈纱布,这点伤连个疤痕都不会给她留下的。” “那你呢?和高杉大打一架,又和天道众打起来,应该伤的很重吧。”我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轻笑出声。“和跟凤仙打过之后一样,又缠的全身雪白啊。人类还真是麻烦,看看我,现在出去再打一架也完全没有问题。” “你也够麻烦的了,那个抖S在昨天来看过你之后还给我叮嘱过,说是你现在还在发情期,要是又发作了的话,绝对要在第一时间把你放倒,然后联络他。”他稍稍拉下了一点被子,视线轻飘飘落在我的身上。“你现在能撑得住吗?” “……说实话,我觉得撑不太住。”我苦笑了一下。“你现在这个状况,想要把我抓住放倒,怕是有点困难啊。不过还有一个方法可以用,土方先生或者冲田有告诉过你,如果我把什么东西刺到肚子里,就能保证清醒吗?” “没有。”他露出了嫌弃的表情,“那是什么血淋淋的解决方式啊?也太过火了吧?” “嘛,不死的怪物就合适这种过火的解决方式。”我耸耸肩。“这里有尖锐物品吗?够长吗?话说干脆把你的洞爷湖借给我吧,反正它都沐浴过那么多鲜血了,再多一只猫的也无所谓吧。” 第85章 油门踩得我脚疼 洞爷湖就靠在银桑的床头,见他迟迟没有回答,我便自己走了上去,握住了刀柄。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腕,微微使劲,将我的手压在了原处,无法抽回。我皱了皱眉,将不解的目光投向银桑。 “不行。”他的表情难得严肃了起来,“只有你的血,我不想让它沾上。” “……好吧。”这家伙才是物主,他要是不愿意,那我也没办法。我有些遗憾的松开了手,寻找着屋中还有什么能用的。不知道那边的果篮边上有没有水果刀什么的。我直起身来,想往病房的那头走去,却忽然发觉自己的手还被他紧紧握住。 “银桑,你不松开的话,我怎么去找其他可用的工具啊?” “八嘎。”他坐了起来,将额头抵在了我的额头上。“你是不是忘了,曾经我去真选组提过亲?辰罗,我喜欢你。” “银桑……”我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他裹着绷带的手划过我的脸颊,带来一些粗糙的触感。我看见他的眸中蓄起了温柔的笑意,他的声音在此时轻柔的好似幻觉。“回答呢?” “我……”我紧张起来,不知如何是好。“我可是猫啊,而且还是不死者,所以我们不可能……” “不是你没兴趣,而是不可能吗?”他笑了起来,揉了揉我的头发。“这就足够了。” 我眼皮一跳。“不不不我觉得这没有什么区别,最开始我就是因为这事才对人类没兴趣的,所以千万别多想,千万别……” “无路赛啊,八嘎,脸都红了。” 我闭上了嘴,垂下眸子,死死盯着他身上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他温热的鼻息逐渐靠近,喷在了我的脸上,我本想躲开,可不知怎么的,别说躲开了,我连一动都动不了。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我感受到他的唇终于贴到了我的唇上,我闭上了眼睛,单纯的去感受那一小块肌肤触碰的感觉,很普通,和我用自己的手背去贴近自己的唇时的感觉没什么区别,我预想中的那股属于这家伙的甜的发腻的草莓牛奶和巧克力帕妃的气息并没有出现。诶?等等,我居然还有这种幻想吗?诶——?!冷静一点啊我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后续WB@红瞳黑猫z(z小写没头像,善用搜索和tag 第86章 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最可怕 “银酱银酱!澄夜寄过来信了阿鲁!” “别这么大声啊卡古拉酱,万一辰罗桑还在睡觉怎么……辰罗桑?阿诺……银桑?诶?你们……诶——!” “新八几,辰罗酱会被你吵醒的阿鲁。” “卡古拉酱,我们还是先走吧,等辰罗桑醒来……啊对了!我们去便利店买点零食回来吧!辰罗桑肯定有想吃的东西……” “嗯,还得买新的胖次,我刚刚看见银酱床边有她的……” “啊啊啊卡古拉酱别说了!” “唔……卡古拉酱的声音……”我爬起身来,缓慢的眨了眨眼睛,四下看了看。“银桑,刚刚卡古拉酱是来过了吗?” “是你的错觉,接着睡吧。”一双缠满绷带的手从我的腰上挪开,在我的头顶揉了揉,垂下的发丝晃了晃,挠在了我的鼻尖上,害我打了一个喷嚏。我这才发现,我身上□□,还躺在他的身边。我迟钝的脑子转了转,昨夜的一幕幕犹如电影一般从我脑中掠过,我脸上发烧,猛地直起身来,用被子裹住全身,连蹦带跳跑回了我自己的床上,刷的一下拉上了我和他的病床之间的帘子。 “为什么要把我的被子卷跑啊!你那边不是也有被子吗?啊丘!啊——丘!大早上还是很冷的好吗!”他在那边叫唤着,我猛地拉开帘子,将被子一股脑甩了过去,又飞快的拉上。 “那么小一张床睡得不挤吗?为什么不把我叫醒啊!” “谁叫你昨晚看起来累得半死,银桑我是好心才没有叫你起来的好吗!你以为这么小一张床挤着很舒服啊?你在胸口上压了一夜差点害我伤口都崩裂了啊!” “那你倒是把我叫醒啊!”我将头埋在被子里,“啊啊啊刚刚的蠢样绝对被卡古拉酱和新八几看到了!会给他们留下一生的心理阴影的!不行不行我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赶紧起来……喂!我的衣服是不是在你那边?” “在地上,我现在动不了,你自己捡一下吧。” “掉在地上的胖次谁愿意捡起来再穿啊!岂可休!就没有哪里有换洗的衣服吗?” “那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啊!我又不是医院的工作人员!” “你不是比我早得多醒来吗?给一无所知的后辈指引前路是前辈的职责啊混蛋!” “你们两个大早上的在吵吵什么?!这里是医院!不是游乐场!再吵我就把这根针头捅进你俩屁股里啊岂可休!”门嘭的一声被踹开,一个魁梧的护士大妈冲了进来,手里抱着一根大的令人窒息的针管,有小手指一般粗细的针头在晨光之下闪着锋利的银色光芒。 咽下了“您老比我俩加起来的声音都大”的吐槽,我和银桑各自怂怂的往被窝里缩了缩,彻底消停了。 “阿诺……那个……不会是要给我用的吧?”一个弱气的声音从大妈身后传来,大妈抽出了胸前的一个名目表,“308号服部全藏,没错,是你的。” 脚步声传来,大妈发出了如同河东狮吼一般的咆哮:“麻袋!岂可休!别想跑!”她壮硕的身材从门口消失,身后露出了一脸抽筋表情,正在一个劲扶眼镜的新八几。 “阿诺……辰罗桑……”他在门口犹豫了起来,吞吞吐吐,一双属于女孩子的白皙的手忽然探了进来,随后我看到猿飞缓步朝我走了过来,头微微垂着,镜片反光,挡住了她的神情。她将一个纸袋递给我。“新的胖次。” “啊……阿里嘎多。”我呆了一呆,然后突然想起原因来,脸又是一红,往被子里缩了缩,小声道谢。 新八几看起来很紧张,小神乐从门框后探出头来,好奇的朝里面张望着。气氛有些不对,我茫然的看了看银桑,他一言不发;我又望了望新八几,他一个劲的挥手,示意我去看猿飞,还拼命的给我做口型。 岂可休他到底想让我干啥啊!我不会唇语啊! 猿飞的嘴唇颤抖起来,手在身体两侧虚握成拳头。“你……你竟然……抢走了我的银桑……这不是叫我……哈……这不是叫我……”她的身体颤抖着,呼吸声也逐渐粗重起来,我忽然想起来,啊,这家伙不是银桑的跟踪狂忍者加上狂热信徒吗?昨晚上她去哪了? “喂!猿飞,你冷……” “这不是叫我忍不住兴奋起来吗!新的放置普雷再加上NTR!啊啊啊我忍不住了!”她发出了奇怪的尖音,身体扭曲着,一把抱住了我的肩膀。“哪里?你身上有哪里被碰过了?啊!这是银桑的味道!银桑有没有把〇〇放进你的〇〇然后〇再〇最后〇?还是说〇了之后再〇之后又〇〇〇……” ???我是谁?我在哪?这家伙在说什么?卧槽?我都听到了什么?这是什么黄暴的话?为什么到处都是消音?那边还有俩未成年趴在门背后这样影响好吗?喂我说作者好歹是个死正经你说出这么超纲的话她可能会因为写不出来而憋死然后这个坑就真的是个坑了你明白吗? 我彻底震惊了,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剽悍的妹子。直到她已经开始抱着我磨蹭,我才终于反应过来,用尽全力把她朝银桑那边甩了过去,惊犹未定的裹着被子,在床脚缩成一团。那一刻,我当真感觉到了什么叫:弱小,可怜,又无助。我真是太年轻了,对于人类的恐怖一无所知。 “啊痛痛痛痛伤口要裂开了!裂开了!你们两个在搞什么啊?啊啊别乱动啊痛痛痛银桑的腿!腿!”银桑被我拼尽全力扔过去的猿飞砸了个正着,开始鬼叫起来。 “不甘心!我好不甘心!猫耳娘有什么了不起啊!她现在的身体里一定灌满了银桑的〇〇和〇〇还有〇〇〇〇……啊啊!我不甘心!我也想要银桑的〇〇然后再〇〇然后〇〇〇〇……” “啊啊都说了不要乱动了好痛!啊!绷带红了!红了!有人吗?来帮帮忙!” “人类好可怕人类好可怕人类好可怕……” “新八几,现在辰罗酱是不是我们的老板娘了?是不是以后辰罗酱就可以一直住在万事屋了?我是不是每天都能吃到辰罗酱做的饭了?呐!新八几!回答我啊!” “啊啊不甘心啊!不就是料理好一些吗?搅纳豆我也可以做的很好的啊!我也想要银桑〇〇然后〇〇再然后〇……” “你这女人是耳朵坏掉了吗?都说了别乱动好痛了啊喂!啊啊啊痛痛!新八几!帮我!” “呐,新八几,回答我啊?是不是啊?” “人类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喂,我说你们,”新八几深吸了一口气,“有完没完啊!!” “啊——!!!”隔壁的病房传来一声毁天裂地的惨叫,接在新八几的咆哮之后,直冲云霄。那是服部的声音,大概是那个欧巴桑把那个巨无霸针头塞进了他的痔疮里吧。我们都安静了下来,陷入了沉默。 我猛地拉上床帘,裹在被子里穿起了衣服,小神乐小心翼翼的钻进来一个脑袋,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好奇的光。“辰罗酱,我有个问题。” 面对这样一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我又哪里说得出拒绝的话。我摸了摸她的头,“问吧。” “辰罗酱的肚子里会有银酱的宝宝吗?” !!!我差点忘了!这种东西以前没有,以后我也绝不会让它存在的!不死之身加上MADAO,这是什么恶魔一样的诅咒出身啊!我猛地跳起来,一把拉开床帘,光着脚大踏步就往外冲。 “辰罗酱?” 我没有理她,拉开门就往外冲,一路冲到了医院外的药房,一口气将所有种类的避孕药买了个齐全。在我站在自动贩售机边买水的功夫,一个声音忽然在我身后响起。 “我好不甘心啊,你得到了我想要的银桑的〇〇,却完全没有留下他们的打算,真是的,你不要给我也行啊!”她还是那种扭曲的语气,我却从她的脸上看出了一丝不甘心。 这家伙……其实是个很好的女孩子。这样的人类女孩,才是最适合于银桑的吧。我不自觉笑了一下,将药片含在嘴里,仰起头来,咽下一口矿泉水。 “你那笑算什么啊?真叫人火大。”她做出一副厌恶的样子。“我警告你别得意忘形。虽然NTR不是我的最爱,但要是你不注意,我还是会把银桑抢回来的!” “这是女子高中生之间的霸凌吗?感觉没有来岛又子的警告凶狠啊。”我笑了起来,将手揣进了口袋里掏了掏。 “你要干嘛?”她戒备的望着我。 “昨晚上,多谢。”我掏出一把苦无,递给了她。这是在房间内的监控探头上发现的,不用想也明白,这是这位跟踪狂小姐昨夜的手笔。 她愣了一下,一把抽回我手中的苦无,转身大踏步朝医院走去。“虽然不甘心,但是银桑就拜托你了,八嘎黑猫。” 第87章 变天了 变天了。 前些日子还阴沉沉的天空忽然阴了起来,紧接着就下起了连绵的小雨。我仰起头来,一滴雨水落进了我的眼睛里,逼得我的眼泪一下流了出来。 一张纸巾压在了我的脸上,我抓住那只按在我脸上的手,刚准备开始日常的斗嘴,却看到了土方先生叼着烟的脸。他深蓝的眼睛在细雨和烟雾的双重遮挡下显得阴沉无比,我有了一个猜测,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了。 “将军死了。”他轻声说道,吐出了一口烟雾。 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谁?” “征夷大将军,德川茂茂,死了。” “怎么可能?”我瞪大了眼睛,“前两天澄夜还给卡古拉酱寄了信,说将军他……” “是暗杀,用一根藏在袖口淬了毒的针,将军的旧友做的,不可能防的住。”他揉了揉我的脑袋,也和我一样看向了天空。“看啊,连天都在哭。” 我呆呆地伫立着,身体僵硬。德川茂茂……就这么……死了?小神乐他们曾笑着说起的小将……就这么死了?我和他并不熟悉,只在执行保护任务时远远的看见过他,他曾和我说过一两句话,那时他一直笑着,语气很温和。可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前两天还在被拼死的保护着,只一场暗杀,他就死了? 他的生是万事屋,是真选组队士们和御庭番众拼死守下的,他的命是从高杉和神威手中千钧一发抢回来的,可只是区区一场暗杀,一根针尖上的毒,他就死了?他这一死,大家的努力便全部付之东流,他这一死,他所背负着的那一点点希望的光芒就全灭了,他的命不是他一个人的,他凭什么死啊! 眼眶痒了起来,一股热流从我眼中流出,却又被冰冷的雨点融合在一起,被夺走了温度。 我的右手慢慢抚上我的心脏的位置,感受着那好似压了千斤重物一般沉重的跳动,又好像悬在高空千钧一发之时那恐惧的颤抖。我是怎么了?是悲伤了吗?为什么?因为一个我并不十分熟悉的人的离世?不应该啊,我认识的人中,有那么多人曾死去,可就连我很喜欢的三叶,也没有让我有如此千分之一的悲伤。 那我是不甘心了吗?因为努力付之一炬?可我根本什么都没做啊!我只是阻止了冲田和神威的打架,只是想要从胧的手中得到松阳的情报而已,他们的努力,我一点也没有参与啊!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因为我感到害怕了吗?人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一瞬即逝,胧扎进我身体里几寸的剧毒钢针不过是叫我睡了两天,而一个活生生的人类却因为一根藏在袖口处的银针就能在几小时内消亡。我周围的这群八嘎也会这样吗?虽然到目前为止他们历经了许多灾难,却如同小强一般顽强活着,但我也清楚,不论多么强悍,他们只是人,被砍伤了会流血,伤重了会晕倒,他们每一次闭眼之后,很有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而我所能做到的,只是永远活着,将所有的一切残忍而又清晰的刻在我的脑中。 我感觉,这些都不是,但又都是。我的年岁还是太小了,我甚至还没有感知到那么多的情绪,又怎么可能理解这些复杂的心理。有谁?有谁能来告诉我发生在我身上的变化是什么?我的胸口到底为什么这么沉重?为什么我的泪水在不自觉的往下流?为什么我现在会这么痛苦,而我又该怎么做才能逃开这些呢? 一只手搭在了我湿漉漉的头顶上,轻柔的摸了摸。我抬起头来,对上土方先生如同深海一般沉静的目光。对了!可以问土方先生!我的双眸亮了起来,张开了嘴,却又缓缓合上,将刚刚含入口中的气息缓缓吐出,咬住了下唇。光芒在我眼中熄灭了。 这种事情,土方先生怎么可能有答案呢?他再怎么聪明,也不过是一个人类,一个拥有着转瞬即逝的脆弱生命的,普通的人类。他不是我的同类,没有和我一样不死的生命,他又该怎么明白在我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呢? 对了!我还有我的怪物同事!还有松阳!去问他!他一定知道答案!可是松阳在哪?去找胧!找到他!就一定有答案了!我又一次兴奋起来,拨掉土方先生的手,冲入了雨幕之中,翻过外墙,疯跑了起来。冰冷的雨点打在我的脸上,沾湿了我的头发,叫它紧紧贴在我的脸侧。水滴流入我的衣襟,我因为兴奋和剧烈运动而发热的肌肤一阵颤抖。 野兽是最讨厌雨天的,雨水冲掉了所有的气息,我嗅不到任何一点乌鸦的踪迹。我的热情终于还是被雨浇熄了。我浑身湿透,力竭的靠在一处巷子的墙边,大口喘着气。靠的极近的两侧屋檐将头顶灰灰的天空压成了一条缝,我就地坐下,靠着背后的墙,仰望着那狭□□仄的天空。 我忽然感到了寂寞。 最开始我有的只有松阳,到最后,我还是只能有松阳。松阳,你活了多久呢?你有见证过多少人的死亡?这样的痛苦你经历过多少次?松阳,你还记得我说过的报恩吗?我已经变强了很多了,你等着吧,我会变得更强,然后,我会将死亡送给你。别怕,直到你死的最后一刻,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然后,我再用杀死你的方法,将我也杀掉,这样的话,你就永远不用担心会寂寞了。你还好吗?松阳,你在哪?松阳……我好想你。 雨停了,天空上厚重的云层开始散开,我轻巧的踩着两边的墙面蹿上房顶,抬头仰望着从云层缝隙里透出的光芒。空气像是被洗净了一般,什么气味都没留下,自然也不可能找到鸦羽的气息。我沉默的站着,任由清风一遍遍拂过我的身体,带来一阵阵冷意,和再次积蓄起来的复杂的气息。 我闭上眼睛,一遍遍嗅着,像是不放弃的继续寻找乌鸦的踪迹,又像是在把这混杂着各种生物的熟悉的江户气息深深刻在脑海之中。直到晚霞遍天,我最外一层衣服已经干的差不多,我这才迈开步伐,在一个个屋檐之间穿梭着,朝屯所奔去。 以往这时是吃晚饭的时候,食堂里可以听到队士们交谈和大笑的声音,可屯所里一片死寂,好像一个人都没有。是紧急动员了还是什么的吗?可以往总还是会留几个人看家的啊! 我喊了一声:“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 我放大了些音量,“有人吗?” 还是没有人回答。一阵恐慌涌上了我的心头,我用尽最大的力气,近乎咆哮一般喊道:“有人吗?大家都去哪了?”我窜进宿舍里,一把拉开一扇门,却看见里面乱七八糟,柜门敞开着,东西被翻的乱七八糟,像是遭了洗劫。 对面的一扇门拉开了,我看到一个穿着另一种制服的警察一脸惊讶的看着我。“你怎么还没走?” 我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狂奔过去,拉住了他的袖子。“这里的人呢?真选组的队士们呢?上午出去的时候他们都还在的,怎么现在……” “什么啊,你不知道吗?”他带着几分哀伤的看着我。“已经没有什么真选组了。上面下来了消息,说茂茂将军的死亡算作你们的责任,局长近藤已经被抓,真选组就此被取缔。若是不愿意走的家伙即刻当叛乱分子关押,大家都已经离开了。” 他叹了一口气。“我是来封锁大门的,你快走吧,不然也会被当作叛乱分子抓起来的。” 当不当叛乱分子什么的,我不在乎。虽然曾经加入真选组是为了稳定治安,但现在,我更在意与我生活了这么久的队士们。我急迫的问道:“你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吗?” “谁知道。”他耸了耸肩,“曾经是乡下来的,大概是回乡下了吧。” 我如同一阵风一般跑了出去,狂奔了一段距离,忽然停下了脚步。 我早都忘了他们当初是住在哪的了。 地上的雨水早就蒸发了,连带着他们的足迹一起。空气穿过我的鼻腔又被吐出,可我找不到任何可用的信息。我茫然的站在原地,环顾着四周。我的预感原来是为了这时候发作的,上一次,我被松阳赶出了私塾,这一次,我又被真选组抛下了。 对了!万事屋!我还没有被完全抛下!说不定他们知道什么!我飞奔起来,目标是歌舞伎町。 三人都在,桌上摆了四副碗筷,看起来像是等着我过来一样。 “土方那家伙拜托我了,叫我照顾好你。” “他在哪?” “放心,他还在江户,他们都还在江户。等过两天你多上街走走,说不定就见到他们了。” “真的吗?太好了……我还没有……被……抛……下……” “辰罗酱!” “辰罗桑!” “辰罗!” 在昏倒前的最后一刻,我听到了三人惊慌失措的呼喊。 第88章 流浪犬和野猫 “喂,我说,你还病着呢吧,不躺下休息吗?”银桑懒懒的靠在房门边上,一脸无奈的看着我。我套上外套,将短刀别在腰间,努力坐了起来。“不了,我还要去找他们。”刚一站起来,大脑便如同受到了敲击一般抽痛着,我摇晃了几下,捂着脑袋向前倒去,银桑赶紧上前一步扶住了我,把我按回了被子里。 “都说了他们是不会离开江户的了,你这么着急干什么?行了行了,赶紧躺好吧,你这样子到了那边也是给他们添麻烦。”银桑苦着脸给我掖好了被角,坐在一旁。“我读给你jump给你听,所以你也别再瞎折腾赶紧安心养病吧。” 我望着窗户外那阴沉沉的天空。“银桑,你说……我们还能回去吗?” “啊?回哪去?回到私塾的日子吗?那种东西你别问我去问哆啦A梦啊。” “不是,我是说,米娜桑一起胡闹的日子,我们还能回去吗?”我将头扭向银桑,专注地看着他。 他和我对视了一会儿,避开了我的目光,挪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望向灰蒙蒙的天。“撒……那种东西,还是只有哆啦A梦知道了。” 我合上了眼睛,在被子里握紧了拳头。我要快点好起来,要赶紧回到大家身边去。他们需要我。 第二天我果然好了不少,虽然还有些无力,但好歹烧已经退了不少。我又一次硬撑着要出门,这一回,银桑没有阻拦我。 “你那身都快臭了的制服不换掉吗?现在出门还穿着这身衣服,不等于在当活靶子吗?不论是恐怖分子还是警察叔叔都不会放过你的哦。” “大丈夫,我会变回猫的。”我变回了猫咪,朝他甩了甩尾巴。“所以这身衣服,我绝对不会脱掉。” “那就随便你了,一路小心。” “嗯,我出门了。”我跳上了栏杆,又跳上了楼下酒屋的招牌,轻巧的落到了地上。我尽量贴着墙角走,反复嗅着路上的踪迹。几天没出门,被那场雨冲的干净的街道又汇集起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气息,忽然之间,我嗅到了桂的味道。 我转过头去,刚好看着他领着伊丽莎白路过,面色严峻,似乎是在想心事。我赶忙跳上前去,却因为脚软而在落在他面前的时候脸朝地狠狠跌了一跤。我一脸暴躁的爬起来,呸呸吐掉嘴里的土。 “你刚才什么都没看见!”我转过头去,恶狠狠的看着他。 他忽然睁大了眼睛,满目惊喜。“小黑、啊不,辰罗殿!你没事吗?” “嘛,还行吧,好久不见啊。” 他在我面前蹲了下来,双手将我捧起,摸了摸我的头顶。“辰罗殿这副样子已经好久没见到了。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真选组的事情你已经听说了吧。”我苦笑了一下,“我的住处又一次没有了。被松阳赶出去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被强行剥夺住所是一件这么令人火大的事情。” “那要不要去我那里?其实我现在正在计划要不要去救近藤勋。” “你去救近藤猩猩?为什么?你们是敌人吧?” “我的敌人一直是这个已经烂掉了的幕府,现在他被幕府抛弃,正是机会拉拢真选组的时候。”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松阳给我讲过这个。你既然是逃跑的小太郎,那有你救他应该没问题。” “不,应该说是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更合适。”他摸了摸我的下巴,我微微眯起眼,喉咙里发出呼噜声。他又问了我一遍。“你没有去处,要不要去我那里?” “那倒不用了,我现在暂住在万事屋。”我甩了一下尾巴,将爪子搭在了他的手背上。“说起来,你知道土方先生去哪了吗?我一直在找他。” “他现在去了捕快那个机构继续做警察,估计他是想保护近藤勋的意志,继续维护江户的和平吧。” “是吗?”我垂了垂眸,感受到了一丝心疼。我飞快的仰起脸,朝他笑了一下。“阿里嘎多,那我继续去找他了!” 不等他回答,我纵身从他手上跳了下去,飞快的朝着一个方向跑去。那个捕快大叔我认识,以前巡逻的时候经常看到他蹲在哪个街角,身上总是一股浓浓的雪茄味。只要去他常去的地点,我应该就能找到土方先生了! 果然,在一个放着一堆木材和一个垃圾桶的脚落,我看到了土方先生睡着了的身影。我兴奋的跑了过去,跳到了他的腿上,他猛地惊醒,瞳孔缩成一个点,一身冷汗。他惊魂未定的喘息着,看到是我时才长舒了一口气,习惯性的叼上一支烟,却在要点燃的时候止住了动作。“辰罗,是你啊。”他摸了摸我的背。 “没事,你抽吧,我这两天病了鼻塞,闻不到的。”我撒了个慌,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想尽量叫他放松。他身上的烟味更重了,想必这两天,他过的很辛苦。看着他眼下浓浓的黑眼圈,我心脏一沉,跳上他的肩膀,磨蹭起了他的脸颊。“刚刚是做噩梦了吗?” “嗯,我梦到近藤老大被斩首了。”我把我从脖子上抱了下来,将我举到眼前。“你怎么又病了?万事屋那家伙怎么照顾你的?” “其实是那天我跑出去淋雨搞病的……不关他们的事。”这个姿势不舒服,我挣了挣,从土方先生的手里滑了下来,落到了他的腿上。他的衣襟敞开着,我钻了进去,眯着眼在他的腹肌上磨蹭着,又从他的领口探出脑袋,向上望着他。 “你……怎么突然黏人起来了?”他低头望着我,一根手指在我的头顶上轻轻摩梭着。 我有些害羞,如果现在是人形的话,我的脸大概已经完全红起来了。不管还好,现在我还覆着一身浓密黑毛。“我记得我以前说过,我其实一直想向土方先生撒娇,只不过怕打扰你,加上太丢脸了所以一直忍耐着。现在……就让我做一回想做的吧。” “突然变得直率起来了吗?”他轻轻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想要撒娇,我都欢迎。” 我静静的趴在土方先生怀里,打起盹来,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呼噜声。他点燃了一支烟,慢吞吞的抽了起来。 “辰罗。”他忽然叫我。 我睁开了眼睛。“纳尼?” “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我来了精神,从他怀里跳了出来,坐在他的腿上,抖了抖毛。 “我有点担心总悟那家伙,他根近藤老大最亲,我怕他可能沉不住气。虽然你和他关系不太好,但现在……” “安心吧土方先生,我可是强大的妖怪,心胸很宽广的!”我打断了他的话,尽量用欢快的语气说道。“那家伙现在在哪?” “不知道,我联络不上他,只能麻烦你用鼻子去找找了。” “我明白了,交给我吧。”我从他腿上跳下来,不舍得在他小腿上蹭了蹭。“等我找到了他,我会再来汇报工作的。” 我是在傍晚时分才找到冲田的。他坐在公园的一角,制服的外套搭在肩膀上,刀占了座椅大半的位置。我轻巧的走过去,跳上了长椅的另外半边,“你的衣服不送去洗洗吗?都发酸了。” 他忽然回过神来,戒备的看向这边,当发觉是我之后,这才又放松下来。“换洗的衣服都在屯所里,我上哪换去。你呢?已经换掉了?” “怎么可能!”我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无人之后迅速变回人形,在好似炫耀一般向他展示了一下我的制服之后,又赶紧变回了猫。“我的衣服可是由新八几洗过晾干的,香喷喷的。” “又不是那个大胃女给你洗的衣服,你这么得意干嘛?真叫人火大啊!” “乱说什么呢!卡古拉酱那么娇嫩的手怎么可以触碰洗衣液这么剧毒的东西?她的手只要能握住伞和吃的以及我的手就够了!” “好恶心啊你!”他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来,“娇嫩?你不知道那家伙是不良少女吗?那娇嫩的手可是能将一个成年男子轻轻一推三米远哦,她可是那种会突然对你做出恐怖的表情然后吼明美你不会看气氛吗!的哦!”* “我不管我不管,总之卡古拉酱是最棒的!” “……服了你了。”他叹了一口气,重新靠回靠背上,舒展着四肢。“被强行赶出家门的感觉可真难过啊。” “嗯,我也是。”我跳上了他的肩头,贴在了他的脖颈上,发出轻柔的呼噜声。这在猫的肢体语言中是对于同伴的安慰,我不知道是否能起作用,但我只知道这一种安慰人的方式。“在很久以前,比你第一次见到我还要早些年岁的时候,我就被赶出过家门了。在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被扫地出门是这么难过的一件事。” “现在不嫌弃我的衣服难闻了?”他扭过头来,将下巴搭在我的背上。我感到他喉头的肌肤在随着他的话语震动。我眯了眯眼睛。“吵死了,要你管。” 他笑了起来,更加放松了身体,仰望着漫天的红霞。“你那个主人也是够渣的,你那时候还不怎么会自己捕猎吧,就这么把你扔掉了。” “才不是渣呢!松……他是为了保护我才会把我赶出去的!” “诶——这样啊,还真是特别的保护方式。”他笑了,肩膀随着笑一阵阵震动着。他的双手插在我腋下,把我托了起来,高高举在眼前。“做了这么多年的野猫了,你有没有想过再找个主人?我的保护方式是不一样的,绝对不会把你赶出家门。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我拒绝!你丫快点放手,这种姿势很难受啊!”我挣扎起来,但是这种姿势之下,我的短手短腿都只能在空中乱挥。他的脸就在我身下,挂着那种一如既往的鬼畜的笑,叫我火大不已。 “把我放下!” “我拒绝。”他把我又往上举了举。“辛巴。” “辛巴个鬼啊辛巴!我都说了这姿势很难受啊!小心我变回人形压死你个混蛋啊!” 作者有话要说:*银魂真人版的卡古拉酱和我是大哥大早川京子的演员都是桥本环奈,然后那句“明美你都不会看气氛的吗!”的名场面和那爆炸的颜艺做的表情包想必大家应该都或多或少见过,或有所耳闻了吧。哎,明明是千年一遇的绝世美少女,为什么逐渐福田化,变成行走的表情包了呢?简直逼我粉她。 第89章 变身是跟踪的必备技能 我和冲田胡闹着,一直闹了太阳落山,他这才慢悠悠的站起身来,朝着一条小路走去。我想起土方先生的嘱托,觉得放他一个人私下闲逛怎么都不能放心,于是便趴在了他的肩膀上,跟着他漫无目的的闲逛。 天已经全黑了,然而这家伙却一点要停下的打算都没有。眼见着他已经跑到了那些浪士聚集的地方,我终于忍不住出声道:“我说,你不饿吗?” “我当然饿,但是猫桑,在吃饭之前,可要好好清理一下垃圾,这样才能不被打扰的吃饭,不是吗?”他笑了起来,开始露出杀气,我也察觉到了周围气息的改变,绷紧了身子。有许多陌生的气息,我们被包围了。 一群佩戴着长刀的浪人走了出来,将我们的前路堵得水泄不通。一个不认识,也并不眼熟的家伙率先开口。“你就是真选组一番队队长,冲田总悟?” “是我。”冲田露出了危险的目光,“怎么,见真选组没落了,我落单了,就想着此时可以报之前的仇?我要先警告你们,没有了立场束缚的我,只是一匹野兽而已。” “……是真的来了好大一只野兽啊!”那人抽了抽嘴角,指了指我们身后,我回过头去,正看到定春气势汹汹的冲过来,背后扬起大片烟尘。 这大概是来找我的。我跳下了冲田的肩膀,朝着定春跑了过去,巨大的狗和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猫眼见着就要撞在一起,双方却都停下了脚步,随后,那紧张兮兮的气势瞬间消散。他趴在地上吐出舌头,开心的摇起了尾巴来。 这里有外人,我不能说话,也不能变身,但这并不影响我和定春的沟通。 “喵?”“汪!汪汪!汪!”“喵!喵喵喵,喵,喵喵喵!”“汪呜……汪,汪汪汪!” “定春,辰罗酱,你们在说什么?”小神乐从定春背上探出头来,好奇的看着我俩,我朝她喵了一声,回过头去看着冲田。 原来是天色晚了,银桑怕我出事,就叫定春和小神乐来找我回去吃饭,可我现在不敢放下冲田一个人离开,我怕他搞出麻烦。要走的话,至少要把这里的麻烦解决掉再走。 人群之中忽然传出了熟悉的声音,紧接着,我看到一个白白的头顶和一个黄发的爆炸头开始向前挪动,在人群之前显出了他们的身形。是伊丽莎白和斋藤终,还有山崎退。桂这么快就和其他队士搭上线了?我看着伊丽莎白和斋藤争先恐后的用告示板和速写本讲述着目前的状况,安下心来。和他们在一块的话,冲田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我刚准备走,却看见伊丽莎白举起了一块牌子。“辰罗桑。” 我走了过去,他的嘴张开了,于是我纵身一跃,跳了进去。 那里面是我有史以来见过的最黑的地方,我的眼睛是第一次真正的看不见任何东西。视觉,听觉和嗅觉都不起作用,我感觉我好像来到了异次元空间。好奇异啊!我一直以为伊丽莎白的布套底下装的只是一个腿毛大叔呢!我喊了一声:“伊丽莎白?” “辰罗桑。”我听到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去帮帮桂先生吧,他现在需要你。” “他想干嘛?” “近藤勋被关押在黑绳岛,明天新上任的将军德川喜喜会去前代去过的酒吧,他要靠攻击他把自己弄进监狱,然后把近藤勋救出来。” “听起来是个很冒险的计划,我明白了,我会想办法协助他的。” “多谢你了。” 声音戛然而止,然后我听到小神乐一声怒吼:“伊丽你这混蛋!把辰罗酱吐出来啊——!!”随即是一击重拳,我被喷了出来,在空中翻滚了好几圈,这才终于用肉垫平稳落地。伊丽莎白飞出去好远,在地上连滚了好几圈,砸起了一片尘土。浪士和队士们都自动分散开来,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娇小的少女。 “辰罗酱!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看向冲田,朝他喵了一声,算是道别。定春走了过来,冲着我和小神乐欢快的摇了摇尾巴,她抱着我,翻身上了他的背,他便撒开四脚,飞快的跑了起来。 歌舞伎町最近并不太平,就在刚刚,现任将军德川喜喜就在那里遭到了袭击,据说是攘夷志士所为,其中一人被捕,正是一直被通缉,却一直抓不上的桂小太郎。他使用了□□,致使其他相关人员全部逃离了现场。 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一路奔逃,跑到了已经被封锁的真选组大门前。队士们已经整装待发,正等着他们的副长带领他们一起袭击黑绳岛,夺回他们的大将。万事屋,攘夷志士和真选组三方势力集结,已经踏上了码头,正准备登上运送犯人的船。 “那家伙到底溜到什么地方去了?喂!万事屋,你们找到她了吗?” “没有,叫定春去找也没找到。”坂田银时皱着眉头,“你们两个知道她上哪去了吗?” “不知道阿鲁。” “辰罗桑早上喝完药就出门了,没有说她要去干什么。” “辰罗桑去找桂先生了。”伊丽莎白走了过来,举起了一块牌子,“现在她应该已经到黑绳岛了吧。” “呦,晚上好。”我跳到桂的面前,朝他摇了摇尾巴。 他吓了一跳,“辰罗殿!你怎么在这?” “伊丽莎白拜托我来帮忙的,在这种地方,多一个同伴总比少一个强吧。” “那个声音……是辰罗桑吗?”近藤猩猩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我越过监牢的栏杆缝隙,走到了灯光之下。“是我是我,我来救你了,怎么样,开心不?” “救我?可我并不打算出去……” “八嘎!土方先生他们现在正准备救你的!桂这家伙故意叫自己被抓住,还有我挂在车底躲在集装箱这一路也都是为你而来的!再说这些丧气话小心我挠你啊!”我甩了甩尾巴,白了他一眼,变回人形来,手指在监狱的栏杆上敲了敲。“这种东西我一爪就能切断了,什么时候需要我动手就说一声。” “真是个漂亮的女人,我记得你是那个……因为太喜欢地球所以非要加入真选组以获得地球籍的天人女人吗?”近藤猩猩旁边的监狱传来松平大叔的声音,我听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土方先生给我办身份证明的时候是这么描述的吗?什么天人啊,我可是正宗地球产的妖怪,猫妖。”我走到他的监牢前,给他展示了一番大变活人,“那些天人猫耳娘才不会变身这么高级的技能。” “辰罗殿,小心有人!”桂忽然提醒我,不过不用他提醒,我也已经听到了脚步声。我飞快的变回猫咪,一头钻进了松平片栗虎的监牢,往暗处一窜,乌黑的皮毛便和黑暗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一直等到守卫离开,我这才不紧不慢的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松平大叔看着我,感叹道:“真是便利的技能。” “那是,超级便利的,谁也不会把我现在的样子和人形的样子联系在一起,简直整蛊偷听必备技能。”我骄傲的甩甩尾巴,然后忽然又想起对面那个黑长直就是被我骗着骗着,最后搞成了这么一套乌龙。我的得意平歇了下来,重新钻回了桂的监牢。 “我看这个监狱光靠我把栏杆切断是不够的,我们要想办法逃出去,伊丽莎白说他们会来接我们,我们的任务就是努力突破守卫到达海边。你有什么计划吗?” 桂拿出了几粒小药丸,向我们讲起了他的计划。他说,那是假死的药,他原本打算叫近藤猩猩做出提前死亡的假象,然后被运出监牢。 “那不是没有我施展拳脚的余地了嘛!”我蔫了下来,在地上左右翻滚,耍起赖来。“我不要我不要,没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做的吗?” “当然有了。”他失笑,把我从地上捞了起来,拨掉卡在我毛里的碎渣。“在我们假死的时候是没有任何知觉的,你需要帮我们看着周围状况,一有不对劲,可就只能靠你保护我们了。在时机合适的时候,你还要把我们唤醒,在银时他们赶来的时候,你要负责做联络员,把他们指引到我们的位置。” “也就是说看护加唤醒加通讯,听起来就好忙……就没有影分身术什么的叫我学一下吗?”我叹了口气,蹭了蹭他的手心。“嘛,不过我好歹也是妖怪,我会加油的。” 监狱的夜晚气温很低,虽然我的病已经好了大半,但石材制造的地面散发的寒气还是叫我忍不住牙齿打颤。相比之下,桂身上的温度就显得十分的珍贵。 “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纳尼?”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钻进了他囚犯衣服的衣襟,在里面团成了一团。我听到他沉默了一下,然后笑了,一双手隔着粗糙的布压在了我的身上,轻轻摸了摸。 一暖和起来,我就忍不住犯困,虽然很想就此好好睡一觉,但是我自早上吃了一顿到现在一直什么都没吃,之前一直忙着东躲西藏没注意,现在一放松下来,肚子里空落落的感觉一下变得难以忍受。我从桂的衣襟里爬了出来,抖了抖毛,又一次越过铁栏杆走到了过道上。 “不行,饿得睡不着,我出去捕一趟猎。哎……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我都已经多少年没吃过生食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咽的下去。” 监牢的门已经上了锁,我从铁窗翻出去,向往常一样先嗅了嗅空气中的气息。我的瞳孔猛然一缩,因为紧张而露出了好似笑容一样的表情。 “喂喂,看来上天挺宠爱我啊,我刚一喊饿,就送上来这么肥的鸟。可惜一直因为体型问题,我只抓过麻雀伯劳这样的小鸟,像乌鸦这种比我还大的,我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抓住啊。”看着头顶盘旋落下的乌鸦,我舔了舔牙。 第90章 鸟也是猫食谱上重要的存在 我衔着被我扭断脖子的乌鸦,舔舐着流到我牙尖上的鲜血。茹毛我已经很久没做过了,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让我开始生撕这鸦羽,我怕是做不到了,只能靠我依旧熟悉的鲜血来维持一□□力。不过我想,也不剩给我饮血的时间了。前方出现了两个穿着狱卒服饰的人,虽然看着和一般的守卫没什么区别,但我的鼻子却清晰的闻出了他们身上乌鸦的气息。 他们带着刀,身上散发出杀气。看来,桂的计划实施不了,不论他们是否决定假死,八咫鸦都不打算把他们放回去。 我吐掉口中的乌鸦,跟在那两个人之后钻进了监狱,然后忽然变成人形,从背后偷袭了他们。他们只有一人来得及惨叫一声,便双双倒地。情况紧急,我变回猫咪去偷了几件狱卒的衣服,带着满身的血污回到了监狱。 “辰罗殿!你是去捕杀了什么东西才能溅的如此一身鲜血啊?话说那到底是猎物的鲜血还是你的啊?”桂担忧的看着我。 “是乌鸦。”我沉着脸色,将手中的狱卒服饰统统塞进了他们手中,“计划失效了,有八咫鸦的人混了进来,他们无论如何都会取了你们首级的。”我弹出爪子,用力劈下钢铁断裂的声音应声而起,三个监牢的几根钢筋都被我掰断。 “真是便利的能力。”松平大叔又感叹了一遍。 “捡起门口倒下的两个人的刀,跟我走。”我又变回了猫咪,迈开步子向前。“你们只管走,我负责把周围巡逻的人干掉。”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桂一把把我捞起,揣进了怀里,他和近藤猩猩,松平大叔对视了两眼,忽然开始扯起嗓子喊了起来。“来人啊!有犯人越狱了!” 我感到他抱起了那两个奄奄一息的八咫鸦,他们被我划开巨大伤口的背部贴在他的胸膛上,鲜血沾湿了他的前襟,也顺便沾湿了在他怀里的我。好么,现在我差不多被鲜血泡透了,变回人形的话,我恐怕就是个红人了。 这家伙,也有不蠢的时候嘛。 “纳尼?我们去看看!”一大群狱卒冲了进来,看到被我划开的牢门,一脸疑惑。“我们这里关了哥〇拉吗?” 桂扶着装作受伤的近藤猩猩,松平大叔跟在他的身边,慢吞吞的走出了监牢。我从桂的衣衫里跳出来,打了个喷嚏,抖掉一连串血珠。“跟我来,我能嗅出哪边人少。” “真是便利,看来如今每一个警署都应该有一个像辰罗桑这样的存在。”松平大叔又又感慨了一遍。 “我本来就是注册做警犬的。” “那就很奇怪了,既然有你这么便利的存在,为什么一直没有抓到桂呢?” “他跑的太快……” “因为辰罗殿已经爱上我了!” “诶——!”X2 桂骄傲的拍拍胸脯,“我们的爱就好像罗密欧与朱丽叶,哦,罗密欧,你为什么是噗啊……” “谁在这和你演歌剧啊!八嘎吗你是?明美你都不看气氛的吗?”我飞起一脚,用猫爪在他脸上按了个血红的梅花印。“刚刚觉得你还挺聪明的你就卖蠢,稍微多帅几秒不可以吗?” 好不容易溜了出来,面前就是一圈茂密的树林。我停下了脚步,面色严峻了下来。“不好。” “怎么了?” “是见巡组,我们被包围了。” “呀啦呀啦,我近藤勋从乡下过来的时候可从来没想过,有一日我会成为被幕府如此重视的大罪人啊。既然如此,不如就好好闹上一场,不然怎么对得起幕府的期待呢?” “不用再动手,我桂小太郎也已经足够背负如此罪名了。不过,为了陪伴友人,我想再让自己罪孽深重一点也不是不可以。” “小心死了之后下地狱哦。”我甩了甩尾巴,舌头划过牙尖。“我当然是没有这种顾虑的,假发,近藤猩猩,不如把这活让给我怎么样?” “不是假发是桂!不是你刚刚叫我多帅几秒的吗?接下来该到我尽情展现英姿的时候了!” “诶?呀嗒,我也想多帅气一下嘛。松平大叔,记得把我拍得帅气一点哦。” “诶?把我当摄影师?” “我劝你们还是不要乱动为妙,警察叔叔到了。”见巡组组长佐佐木异三郎举着枪,不紧不慢的走了上来,我借着黑暗的掩护,躲进了旁边的树丛里。他们接下来会说什么我不在乎,但他们那边的时间拖的越久,对他们也就越有利。如此环境,如此夜色,简直就是为我铺设的天然狩猎场。我在草地上无声的前行着,绕到穿着明亮白衣的人身后,忽然变身,直击要害,他们便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就倒下了。 人倒下的越来越多,终于他们也感觉到了不对。“有什么东西在偷袭?” “是什么?你们看清了吗?” “不知道,好像是红红的什么东西,只出现一瞬间就消失了!” “什么?不会是幽……” “闭嘴!别乱说!” 这一边陷入了高度的戒备,人们开始逐渐集中,环境已经对我不利,我便变回了人形,朝着桂他们的方向跑去。他们那边已经交火,我能嗅到他们位置的改变。人类就是能跑,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终于隐约看见了他们。他们又被包围了起来,十几个见巡组成员围住了他们,他们陷入了苦战。 人类的注意力终究是有限的,在他们忙于应付身边的刀锋时,我看见佐佐木异三郎不紧不慢的给枪换上了子弹,对准了近藤猩猩。他的指尖扣在了扳机之上,指腹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小心!”我大叫一声,飞身扑了出去,变回了人形。子弹击中了我的腹部,一阵剧痛袭来,我向后倒去,却倒在了桂的怀里。我仰起脸来,颤抖的冲他一笑。“你是八嘎吗?人类的身体挡子弹会死的。” “辰罗殿!”他抱着我的肩膀,眼眶发红。 “别吵,我死不了。我没和你说过吗?我是不死之身。” “可你全身都是血……” “八嘎!得多大一个弹孔才能叫我搞得全身是血啊!”我将手指伸进伤口,咬紧了牙关,将子弹扣了出来。一阵令人几乎晕厥的疼痛经过,我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冒出汗来。见了鬼了,伤口怎么还不愈合?也不对,是在愈合,可是慢了不少,我忘了,我的病还没好呢。 不少见巡组的人已经认出了我来,“是刚才偷袭的红红的东西!这么大一个人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身后的叮当声不绝于耳,没有桂搭把手,近藤猩猩一个人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我抽出制服衣领上的一截白布,这玩意本来就是做包扎用的,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还有用上它的时候。 我简单的堵住了伤口,硬撑着从桂的怀里爬了起来。“别管我,继续战斗,近藤猩猩的后背可是已经交给你了的。”他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一咬牙,也站了起来,双手重新握住刀柄,挡在了近藤猩猩的身后。我也拉开架势,压低了重心,蓄势待发。 然后,我闻到了乌鸦的味道,那么浓,就好像有着遮天蔽日的庞大数量一样。它们全都盘旋在岛后陡峭的岩壁之上,似乎在等待着一出现最新鲜的尸体,就俯冲下去大快朵颐。我的心脏悬了起来。“你知道银桑他们在哪吗?” “在岛后。” 心跳好像断了一拍,我的双手有些颤抖,牙齿撞击的声音在我的鼓膜之中大的不可思议。他们……是死了吗?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乌鸦盘旋?不,不,冷静一点,乌鸦是八咫鸦的侦察兵,或许他们只是在观察情况,准备袭击,如果现在去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看来我不能守住你们二人的后背了,你们自己相互照应一下吧。”我望着暗沉的天空,“果然作为野兽,还是要捕杀一些适合他们的猎物才行,人类不是主食,鸟类才是。桂,近藤猩猩,一定要活着。” “嗯。”他朝我点点头,我一跃而起,踩着头顶的树枝,飞快朝那处绝壁奔跑着。冷空气吸进肺里,又被大口吐了出来,一连十几个小时只喝了一点乌鸦的血的胃开始隐隐作痛。乌鸦的鸣叫声越来越近了,上百只乌鸦的嘶哑的声音难听的好似来自地狱,吵得我鼓膜作痛。岂可休,信不信老子用尽全身的力气高歌一曲与你们一争高下啊混蛋! 腰间缠的布已经被鲜血染透,但是已经结痂。我将布条解开,用力擦了擦脸,将脸上已经干涸的血壳擦净。我将布条揉成一团,塞进了口袋。 峭壁已经近在咫尺,虽然被挡住了我看不见,但风声和海声却早已把情报告诉了我。我看到了一群群穿着八咫鸦制服的男人带着斗笠,成片的站在峭壁之上,我又松了一口气。太好了,他们还没动手。 我又一次变回猫咪,将作用在见巡组的方法如法炮制,一个个八咫鸦无声的倒下了,被我拖进了树林。这一回,我更加小心,只是放倒了他们最靠后,站位还很零散的人。很久很久,他们什么都没发现,直到所有人忽然一动,整齐的在峭壁上排成一排。 银桑他们到了。 第91章 长了翅膀了不起 “地上的野狗们再怎么愤怒的对天露出爪牙也不可能……” “无路赛!”我从胧身后飞起一脚,将他从凸起的峭壁之上踹了下去,紧接着弹出指甲,利落的切断了周身几个八咫鸦的喉咙。 “辰罗酱!超卡酷一阿鲁!”小神乐半个身子露在峭壁边沿上,大声朝我喊道。 “那是自然!”我的尾巴摇了摇,更加利落的将几个围上来的家伙踹翻在地,然后朝我的小天使比了一个大拇指。 又有一群人执着和尚的长杖攻了上来,我从峭壁上一跃而下,落到了一块中途突起的石头上。我的目标不是他们,而是胧,在发现他也在的时候,我的目的已经发生了改变。我害怕有我认识的人中有人会死,但胧也是一个棘手的大麻烦。我还记得他将刀捅进高杉腹部,将钢针刺进我的穴道,但是现在,我需要一点独立的空间,好好和他谈谈。 “松阳在哪?”我开门见山。 他看起来有些惊讶,“你是谁?你不是他的弟子,我才没有见过你。” “说是弟子未免有些牵强了,我成绩太差,不配称他的学生。”我露出挑衅的笑,动了动头顶上的耳朵。“我是他的宠物。松阳在哪?” “地球真是有趣,能生出他那样的存在,还能生出你这样的存在。”他好像是低笑了一声,但表情却分毫未动。“你不能见他。” “为什么?” “因为他死了。” “不可能!”我想也不想的反驳,“他是我的不死怪物同事,不论发生了什么,他都不会死的。” 他微微睁大了眼。“看来你知道的还挺多。但是我要告诉你,他确实死了。他还活着,但那个身体里已经换了个人。” “不可能!他还活着!”我的心悬了起来,在潜意识里,我好像有点相信他的话。松阳很强,刚开始我不理解他的强大,但随着我也在一点点变强,我便逐渐理解了,他或许是这世界上最强大的人。如果松阳自己想杀了自己,他是可以做到的。但我就是不愿意去相信。“松阳是不会死的!他和我约好了的,他的命只能交给我来取!” “我不知道你和那个人约定了什么,但是事实就是,吉田松阳死了。” “你闭嘴!”我扑了上去,对着他的喉咙挥下一爪,“松阳是不会违背约定的!” 嘭! 一声巨大的炮响,一束光芒落到了山壁上,山石飞溅,我被冲击波荡开,狠狠的摔进了林中。几块尖锐的石头砸在了我的身上,有一块钉入了我的肩膀。我想爬起来,可却一动也不能动,四肢像是落进了冰窖,过度的寒冷使神经变得迟钝,不再受我的控制。冷汗从我的后背滑下,我看向我裸露在外的手背,鸡皮疙瘩起成了一片。 快逃!快逃!我野兽的直觉在高叫着发出警报,我颤抖着呼出一口气,冷静,别怕,我是不死的,不必害怕。额头上被划开了一道伤口,鲜血流进了我的眼睛,我抬起头,透过鲜红的视角,看到一艘庞大的飞船落了下来,巨大的风浪掀起我已经被鲜血染透的长发,制服的衣襟在狂风之中猎猎作响。 在肆虐的风中,我依稀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气味,很细微,一闪而逝,却让我猛然瞪大了双眼。 那是松阳的气味。 没错,一定是他了,那种强大到令人战栗的气息也是他发出来的,过了这么多年,我终于又见到他了!动起来啊!我的身体!你在害怕什么?那是松阳,他的气息一点都没变!他还活着!你不是要杀了他吗?你不是有问题要问他吗?你不是想他了吗?他就在百米不到的地方!你快去找他啊! 我猛地抬起右手,狠狠的拔掉了插在我左肩的碎石,扔在了一边。疼痛好似已经远去了,我的心中只有去见松阳这一个念头。 撑着地面,我站了起来,扶着被我撞断的树枝,我迈开了步子,一步,两步,每一步都有鲜血滴下,但我却越走越快,直至飞跑起来。 “你到底是谁!” “啊——!!” “那究竟是什么怪物!” “快逃!快逃!” 惨叫声从崖壁之下响起,我听到了银桑,小神乐和冲田愤怒的咆哮,以及今井信女惊慌失措的喊叫。松阳是在攻击他们吗?为什么?银桑不是他的学生吗?以前他明明那么宠他们的,为什么他要对他们动手呢?是天照院奈落逼他这么做……不,他自己就是首领……说起来,到现在为止我都一直刻意忽视了八咫鸦和松阳的关系,八咫鸦们也一直在攻击他们,是他下的命令吗?松阳?为什么? 莫大的哀伤从我心头涌起,眼泪从我的眼中流了出来,将我的视线搞得雾蒙蒙的一片,也将我眼中的血液冲刷了出去。 “啊——!!!”山崖之下传来小神乐的惨叫,那声音如同正在飞行的鸟儿被忽然拔掉翅膀发出的哀鸣一般。没有人!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这么对待小神乐!怒火在一瞬间盖过了哀伤,我从山崖之上一跃而下,长长的爪子对准他的头顶狠狠劈了下去。 “去死吧——!!” 我看到一双红色的眼眸向上瞥了一眼,如同看到一只蚂蚁一般的轻蔑。他的眼神是空洞的,其中丝毫没有我的身影。他不认识我了。 他举起刀来,挡住我的指甲,小神乐在他脚下,用尽全力抓住他的双腿,冲田正扳住他的另一只手,他的胸口暴露了出来。银桑抓住了这个机会,洞爷湖的尖狠狠撞在了松阳的胸口上,将他撞进了崖壁。原本已经被炸的摇摇欲坠的山石落了下来,银桑及时跳开,松阳的身体便被掩埋了。 小神乐就倒在我的脚边,可我没有去扶她。我的神经紧绷着,死死盯着那一堆碎石。他的气息没有消失,不,别说消失了,连一瞬间的停滞都没有。 小神乐一个人艰难的站了起来,抓住我的手,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我粗鲁的甩开。“你们都退下。” 我的眼睛连一眨都不敢眨,“都退下,对付不死的怪物,就该让专业的来。” “什……” 银桑的话还没说完,石块忽然一动,露出了一簇泛着奇异光泽的鸦羽,和一条握着刀的胳膊。那刀尖动了动,直直的指向了我。 “哦?你也是不死之身?”他的声音变了,变得更加阴沉,可他又没变,还是那样温润的语气。我没有回答,压低了身形,努力平复着身体的颤抖。 “啊,我想起来了,这黑色的皮毛,黑色的眼睛,”石块继续落下,露出了他的脸,和好似什么伤都没有经受过的胸膛。他看着我,笑了。“小黑,你成长了不少啊,作为主人,我很欣慰。” “你的那个渣男主人就是他?”冲田看着我,“你选主人的品位可真是够奇怪的。” “才没有呢,虽然他是一只臭乌鸦,但他好歹拥有传说中五彩斑斓的黑的羽毛,而且个子很高,比你高多了阿鲁。” “你说什么你个矮子?” 冲田和小神乐吵了起来,我却没心思去劝架或者帮腔。“快逃。”我说。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感到有好几道目光在看着我,不只有我身边的这三个,还有在我们身后的队士。 “听不清楚吗?我说快逃啊!快逃!留在这里干嘛?看神仙打架吗?看了就能学会了?你们这群辣鸡人类只有的这一条命都别在这用这么丢人现眼的方式浪费了,给老子好好留着去看明天的太阳啊!不死的怪物,就应该留给专业的不死怪物来对付!” 我的声音似乎异常的大,连漫天的鸦鸣都被我的嘶吼盖过。众人好像忽然一下清醒了过来,开始朝海边奔逃,就连我身边的这三个八嘎也在看了我一眼之后,听话的朝海边跑去。 啪!啪!啪!松阳从石堆里坐起身来,不紧不慢的鼓起了掌。 “以前都不知道,你那么小的身体里,居然能爆发出几乎和防空警报一样的声音来。小黑,你成长了不少。”他忽然收敛起笑意,赤红的双眼紧紧盯着我,带着几分严厉。“但是我有些失望,闯荡了这么多年,你难道还天真的以为,只要是不死者,大家都一样强吗?” “只要有无尽的生命,大家就都是最强。”我笑了,尽管已经害怕的全身发抖,但我还是努力的笑了。“我知道我打不过你,所能做的不过是一遍遍被你杀死砍伤,再一遍遍满血复活。不过这样就够了,我是很想杀了你,但我现在所要做的,不过是让他们逃掉。松阳,你还不知道吧,我现在有了一个新的名字,还有了新的身份。” 我深吸了一口气,就当它是我最后的一口气一样,缓慢,而又近乎享受一般的吐出。“我现在是真选组一番队队士,辰罗!”脚下一蹬,我猛地扑了上去,目标直指他的喉咙。 “那我也要告诉你,我现在不再是吉田松阳,我又变回虚了。”他又露出了记忆中温和的笑,不紧不慢的说着,然后忽然,朝我胸前挥下一刀。 我架住了,向后跳开,他已经站了起来,闪身到了我的面前,高举起了刀,朝我头顶劈下。硬接是接不住的,我旋身险险避过,他将手像身侧一抽,刀柄重击在了我还没完全愈合的左肩之上,疼痛袭来,我倒飞了出去,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将指甲抠近地里才终于让自己停了下来。 好快,这根本不是人类的速度,哪怕在我这个爆发力的专家看来,也是极快。他的速度跟我的极限速度差不多,不,还有可能更快。 我捂着左肩,颤颤巍巍的想站起来,脚在地上滑了好几下,却只能再次跌倒在地上。他向我这边走了一步,却忽然又停下,看向了海边。 “他们好像在等你呢。” 我的瞳孔猛地缩紧,这群八嘎!等我……我将目光朝那边移去,却看到还有几人没登上船,土方先生站在门口,焦急的看着他们,振臂高呼着什么,却没有往我这里多看一眼。 危险的气息逼到了身前,我猛地瞪大了眼睛。糟了! “就没有人教过你,在战斗的时候,绝对不能把视线从敌人身边挪开吗?”他在我面前蹲下身,看似轻飘飘的一拳落在了我的腹部。内脏破裂的感觉,我真的已经很熟悉了,和神威打架,几乎回回我都吐血。可是,就算是那一次和凤仙打架,我的也没有感受过如此剧烈的疼痛过,就好像我身体里的那些东西在这一拳的作用之下被化成了粉末。 鲜血从我的口鼻之中喷涌而出,我感到他把我扛在了肩膀上。“呦西,跑丢的宠物成功回收。”之后,就是漆黑一片。 第92章 写信比当面说轻松得多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还是那么暗沉,厚厚的云朵缝隙之间透出不祥的红色月光。我猜想,我这是死了一回,又复活了。 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我看到松阳,啊不,是虚站在船头,笑着看着前方的什么,炮击声阵阵,什么东西被轰击的声音不绝于耳。我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是在追击逃跑的其他人,我必须站起来,继续战斗,我要让他们安全离开。 我变回了猫,悄无声息的溜到一个控制炮台的人身后,变回人形咬断了他的喉咙,又用尖利的爪子切断了炮台的端口。没有停止,我立马窜向另一个炮台,如法炮制,毁坏了它。八咫鸦们开始惊慌起来,举起手杖想要将我制服,可我看也不看他们,谁要是当在我去炮台的路上,我就一并杀了他。 一个脚步声响起,混在其他人纷乱的脚步声中,却异常的清晰。人群纷纷退开,给他让出了一条路。黑色的披风垂在我的身前,我眼也不眨,一爪挥下,手腕却被捏住,高高提了起来。我抬起眼来,静静的看着他。 “你的眼神在颤抖。”他笑眯眯地说道。“就这么想要吸引主人的注意力吗?” 我咽了一口唾沫,努力平复着紧张到作痛的神经。“不,我只是想叫你赶紧把我赶出去,我这样不听话的宠物已经野惯了,受不了家养。” “现在这个时代,随便抛弃小动物可是会被动保协会通缉的。”他摸了摸我的头,“不如我把你送回到他们身边如何?” 手腕一阵剧痛,他捏碎了我的腕骨。他拖着我走到了船头,将我拎起,好似炫耀战利品一般冲着前方展示着。我看到在距离不过几十米远的船尾上,土方先生他们的眼睛猛地瞪大,小神乐趴在船沿上,声嘶力竭的朝这边喊着什么,可是风太大了,我听不清。我只看到她半个身子都悬了出来,白皙的手指朝我努力张开,新八几抱住她的腰,一边流着泪一边冲着她大吼。 不能再叫他们为我分心了。另一只空闲的手上的指甲弹了出来,我回过头去,怒视着虚,朝他狠狠挥了下去。我最终没有能抓到他,我被狠狠的朝船外抛起,在即将下坠的时候,一把刀狠狠贯穿了我的心脏,我朝后倒飞出去,越过震惊的人群,钉在了正在逃难的船的甲板上。 “虚!”我想怒吼,可一张开嘴,就有大口地鲜血堵住了我的声音,我的心脏还在顽强的愈合着,跳动着,可每跳动一次,它的裂口就要被锋利的刀锋划开一次。周围有很多人围了上来,可我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我只用我通红的双眼瞪着后方船头的虚,只想用我锋利的爪子划破他那只停留在表皮的笑,用我尖锐的牙齿扼住他正在低笑的喉咙。我体内的野兽醒了,我只想报仇。 我那还没有受伤的手握住了那把刀,将其拔了出来,没有了它的支撑,我往下一滑,差点跌倒在地。我用那把刀支撑着地面,拖着步子,一步步走向了船沿,我的心脏狂跳着,鲜血越流越多,我的手也越来越无力,可我的目光却还是那样的凶狠,我舔着被自己的鲜血染红的牙齿,笑得狰狞。 我的脚踩上了船沿,我的手终于无力,那把刀从我手中滑落,直直坠入了漆黑的海面。就在我准备不顾一切朝那艘船上跳去的时候,我被人猛地拉了回来。我看到土方先生揪着我的衣领吼着什么,可我一个字也听不懂。腰上一紧,我低下头去,小神乐正死死的抱着我的腰,一边拼命摇头,一边说着什么,可我听不清,也听不懂,只有她热乎乎的体温透过我冰冷的衣服传递到了我的身上,我这才忽然意识到了我的冰冷。 我的斗志瓦解了,我紧绷的身体松弛了下来,眼前一阵阵发黑。我觉得,我好像要死了。我死过那么多次,可第一次,我感到死亡离我这么近。我用尽全力举起手,在小神乐的头顶摸了摸,随后我便放松下来,放任自己落入了如黑水一般死寂的黑暗。 我最终还是没有死成,也是,要是这么轻易就死了,我还叫什么不死之身,我还怎么去杀了松阳。我醒来的时候,太阳正在升起。我的左肩,右手腕和胸前,以及其他地方都缠了厚厚的绷带,我将它们全部撕掉,只留下胸前的绷带,将制服外套披在肩上,走了出去。我没找到衬衣,估计是昨天给我清理伤口的时候直接剪碎了吧。 桂,银桑,新八几和小神乐正站在船舱口,看见了我,他们面露喜色,可没有一个人出声。我看到生还的真选组和见巡组成员都立在甲板上,今井信女将佐佐木异三郎的手机抛向高空,一刀斩碎,随后所有人一并朝着太阳敬礼。 那个男人昨晚死了,我没能保护的了他。人类的生命就是这么脆弱,只死一次,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我踏上了甲板,站在所有队员之后,跟着他们一起望向了太阳,敬了一个礼。我转过身来准备回去,正好看到昨晚虚将我钉在墙上时留下的那个痕迹。那不过是一个有着几道呈放射状分散的裂痕的深坑,我的鲜血还没洗掉,那一片依旧是一片赤红。我走了过去,抚摸着那一片墙壁,一言不发。 昨夜的愤怒和哀伤已经褪去,继而取代的是好奇和想念。虚就是松阳,那是他曾经的名字,我很肯定,松阳还活着,尽管他对他曾经无比关照的学生挥刀相向,但他一定还活着。人可以伪装很多东西,但却做不到伪装气息,就算是松阳也不行。我不管他是双重人格还是什么的,反正他还活着,他还等着我的报恩,所以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杀了他,我就是为了这个才来到江户的。 “你似乎跟他很熟悉。”今井信女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边,和我一起看向那个痕迹。 我动了动手指。“十年前,我是他的宠物,然后被他赶出家门了,仅此而已。”我笑了一下,“目前我和他的联系,不过是还欠他一个报恩罢了。” “他究竟是什么?”银桑插话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什么,就像不知道我是什么一样。到底活了多久?为什么不死?我们的身体里究竟有什么?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的是,他是我的怪物同事,是我的主人,也是我的老师,仅此而已罢了。剩余的,我想,信女桑会比我说的更清楚。”我伸了个懒腰,“我饿了,有饭吃吗?” 杀死松阳是我的任务,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警察组织开始了大清洗,土方先生和近藤猩猩总是在彻夜长谈,冲田经常守在门口,充当了一只番犬。我没兴趣再去理会现在的形势如何,我只是每天晚上出去,早上又回来,在屋里睡上一整天。 没人追问我去干了什么,一日三餐会有人把我叫醒,吃完了我就会拐回去接着睡,冲田有时候会上下打量,说我这样下去迟早要从猫胖成猪。我不再和他斗嘴了,偶尔他会把我抱起来,在手里把玩一番,我也懒洋洋的任由他动作。土方先生有时候会静静的坐在我的身边,轻轻抚摸我的背,我便动一动,爬到他的腿上,伸展了身子继续睡。 我想,这是最后的相处时光了。 有一天,辰罗突然没有再回来,但是也没有人去找她,因为在前一天晚饭的时候,她有提起过万事屋,说她想小神乐了,想去和她一起玩。也是,他们都快离开了,她想去和她的朋友多待几天也很正常。 之后连着两天,她也没有回来,真选组已经收拾妥当,正准备离开江户,土方,冲田和近藤都各自离开了暂住地,准备去和万事屋做最后的告别。 “那家伙这两天过的怎么样?”定食屋里,土方点起了一根烟问银时。 “我说,你也该那只蠢猫回去了吧,她不会玩的太嗨,把动身日期忘了吧?”断裂的桥头,冲田一边甩着袖子上的水,一边扭头问神乐。 “我怎么知道那家伙过的怎么样。”银时挑起一边眉毛。 “回去?辰罗酱从来没有来我们这边阿鲁。”神乐一脸奇怪的看着冲田。 直到这时,才有人意识到了不对,定春被拉了出来,一群人跟在他身后,疯了一般在各处大街小巷翻找着。定春在一处角落打着转转,却再也闻不出新的痕迹。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已经不存在于这座城市里了。 “银桑!卡古拉酱!我这里发现了一封信!”新八几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身边跟着一样一脸不安的阿妙和近藤勋。新八几从怀里掏出信来,在众人面前展开。那别别扭扭的字体,正是出自辰罗之手。 “给正在找我的米娜桑: 等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们一定是在漫山遍野的找我了吧。现在请你们不要再浪费体力,如果我不想叫你们找到我,你们是不可能找到我的,论如何躲藏,我可是专家。 本来我是想直接辞掉真选组的职务的,不是因为不喜欢真选组了,也不是因为不想在掺和这趟混水了,而是我觉得,我这么厉害的家伙,就应该去做更加出色的事。所以我决定,不跟大家一起去招揽心怀不满的臣子,而是直击敌人的老巢,把他们的大boss干掉。 我觉得如果我把这个理由说出来的话,土方先生一定会骂我,然后不肯批准我的辞职,所以我决定,要翘一个永久的班。没错,我写这封信,就是为了和大家说一声撒由那拉。 我和松阳,也就是大boss虚,在十年前有一个约定,作为他饲养我,教育我的报恩,我要将死亡送给他。这些年来,我一直以此为目标努力着,会来到江户,也是想要找到他。 本来我还在发愁,到底该怎样才能杀死一个不死者,但是在那一天他将刀插进我的心脏,将我钉死在船上的时候,我第一次觉得我好像真的要死了。松阳能杀死身为不死者的我,那么同为不死者的我也一定有什么办法杀死他。 我知道这一次的任务很危险,我的逻辑也很牵强,但是,我也只能这么做了,毕竟相对于你们这群业余人士,我可是非常专业的不死者。(打湿的痕迹)【那是口水,我正在做饭,味道超香的我快忍不住了】 我没有再回来的打算,所以还请大家忘了我。要是我当面直说,你们一定会骂我八嘎吧,但是现在是在纸上,就算你们想骂我我也听不见。(一团打湿的痕迹)【←又是口水】 千万不要说‘你才在我人生当中出现了几年才占了多大一点空间根本没有清理出去的必要’之类的话,大家都在使用百度网盘时想着‘反正有200G免费空间我才不充会员呢’,结果在不知不觉中忽然就没有空间了,却又不知道该删除什么,最后不得不冲了会员。(又是一大片湿迹)【←还是口水,哎呀口水太多了忍都忍不住,之后再出现这种痕迹你们就全部当口水吧】你们都是一群八嘎,连冲会员扩大脑容量的机会都没有,所以现在就赶紧把该删除的删除吧。 在离开之前,我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给卡古拉酱做了最后一顿饭,就放在屯所里,请猿飞桑帮我看着。因为是花光了所有积蓄买来的食材,所以做了超级多,大概可以喂饱十只夜兔吧。卡古拉酱要是吃不完的话,就叫上其他人一起帮忙吃了吧,不然一直放着,很快就会变质了。 辰罗。” 第93章 两个名字 “那家伙,这段时间一直在做这样的事情啊。”土方站在院内,看着被打扫一新的屯所,有些宠溺的笑了笑。杂草被拔除,过道被擦得干干净净,桌椅重新摆放整齐,就连每个人的房间也被打扫了一通。 “岂可休!这只蠢猫居然把我的漫画拿去垫桌角!她绝对是故意的!”冲田从桌子底下抽出他的漫画,心疼的看着卷起的页脚。 “哇!好香阿鲁!”神乐嗅着空气中的香气,眼睛亮晶晶的。 坂田银时终于把他刚一进门便朝他扑了过来的某变态忍者扔了出去,也在空气中嗅了嗅。“是啊,好香啊,这样子写信的时候会流那么多口水也是不得已的吧。” “银桑……”新八几看着沉闷的坂田银时,努力露出了笑脸,“辰罗桑真的做了很多东西,只凭我们几个是吃不完的,不如把大家都一起叫来吧,我去叫登势婆婆她们。” “那我去把澄夜叫来阿鲁!” “土方桑,去把队士们都叫回来吧。安心,我会给你留一份的。” “为什么是我去跑腿啊?话说总悟你拿的那是狗盆吧?去死啊你!” “那我去叫月咏她们来一趟好了。” “我去把假发那家伙叫来。” “信女桑现在应该很寂寞吧,阿妙小姐,和我一起去找她吧!” “呀嗒,我想去找小九呢。” 那一夜,原本空荡荡的屯所,那一夜又恢复了比以往的热闹,不,甚至比以往更甚,笑声,闹声,间或有桌椅翻倒的声音,如同在举办一个宴席。 “你们也太不要脸了吧!居然和一个惹人怜爱的少女抢吃的!辰罗酱都说了是做给我的饭,现在只剩下这么一小碗了阿鲁!” “你都已经吃了一盆了好吗!你瞧瞧你的肚子!有哪一个惹人怜爱的少女会有你这样的肚子啊!怀胎五月的孕妇都没这么大好吗?” “阿拉,卡古拉酱没吃饱吗?那我再去做一点煎蛋……” “不用了大姐头!我吃饱了!饱的什么都吃不下了阿鲁!你看我都能打嗝了!嗝!” 走廊之上,桂走到了躺成一长条的坂田银时身边。“辰罗殿如果能看到现在的场景,一定会觉得高兴吧。银时,给我看看辰罗殿的信。” 坂田银时在自己怀里掏了掏。“给你。猫还真是薄情啊,她这封信里头,除了那个野丫头以外,谁的名字也没提到。她还理直气壮的要求我们把她忘了呢,这么高级的洗脑装置,要是有的话我还真想搞一个来呢。”他打了个哈欠,抬起眼皮,望着天空上的月亮。 “桂,万事屋,有件事情我想拜托你们。”在桂看信的空档,土方走了过来,在他们身边坐下。“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要拜托你们两个,不过我想,也只有你们两个更适合去做这件事了。” “那个松阳啊虚啊什么的,还是你们比较了解,那家伙如果有什么动作,不在江户的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如果有一天你们和他接触,在他的身边发现她还活着,拜托你们一定要把她带回来,就算用绑的也得把她绑回来。莫名其妙少了一个主力队士,我这边连排班表都不知道该怎么制定了。” “那也是我的想法。”冲田忽然从土方身后冒了出来,“到时候告诉她,她那个前主人实在是太渣了,赶紧换一个新主人吧。” “不用你们说,我也打算这么做。”桂将信叠了起来,重新递还给银时。他仰起脸来,看向了天上的那轮圆月。 我把视线从月亮上收回,落在了在我身侧不远的胧身上。 “休息够了?”他淡淡瞥了我一眼,“那就走吧。” 我认命一般站了起来,“还有多远?我累死了。” “你不过走了两个小时,中途还休息了三次。” “拜托,我是猫!猫是不会长途跋涉的!”我拖着步子,将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嫌我慢的话,我变回猫你抱着我走吧。” 他看似无奈,伸出了双手,我小小雀跃看一下,将手中的小包裹塞在了他的手里,翻身趴到了他的斗笠上。 “……”他好像有一瞬间的懵逼。“不是说叫我抱你吗?” “但是行李也需要有人背啊!”我四爪抠住他斗笠的缝隙,“而且这样还能看风景,总之就这样了。” 他似乎很想反驳,可他那总是一副表情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很少有人和他吵嘴,最后他只是停顿了一会儿,一言不发的抱住了我的行李,迈开腿狂奔了起来。我趴在斗笠之上,有些无趣的撇撇嘴。要是换作了随便一个我认识的人,哪怕就是新八几,都能找出一个回击的话来,说我好烦说男人的头顶不能随便乱碰什么的。月光皎洁,我抬起头来,看着它那凹凸不平的表面。我的信应该被发现了吧,他们现在吃的开心吗? 胧的速度很快,暗沉沉的地面在飞速后退着,又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前方的山崖之上出现了一片屋宅。乌鸦的气息陡然加重,我们到了。 他带着我走进了一所屋子,和外部古朴的样子不同,这里面完全是一处现代化的产物。我从他的头顶跳了下来,四下打量着。 “胧,你回来了。我们的小客人也来了。”那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抬起眼来,看着那裹在厚重黑披风下,只露出一个脑袋的人。他通红的眼睛看着我,他还是那样笑着,即使他知道我是来杀他的,即使他知道就在不久前的过去,他差点杀了我。 “松阳。” “小黑。”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我说过,作为你饲养我的报恩,我要杀了你。” “残念,吉田松阳已经死了,被我,虚,给杀死了。” “骗人。”我甩着尾巴,“你的气息没有改变,松阳还没死,他还活着,他一直活着,他不过是改了个名字,重新改回了虚这个名字罢了。” “你要这么想,那我也没有办法。既然如此,那我也继续叫你小黑了。”他低低的笑了,“在我看来,你倒是从来没变过,不论是曾经的小黑,还是现在的辰罗,不论经过多少年,你都不会被时代改变,呵呵,真令人羡慕。” 他的语气很奇怪,那双空洞的眼睛不知看去了什么地方。我暴躁的啧了一声。“听好了,我是来杀了你的。” “真是不错的梦想,值得表扬。”他的语气听起来更像是嗤笑。 又是一股怒气从心头涌起,我朝他冲了过去,突然变回人形,朝他的脸挥下一爪。他丝毫不避,伸出一只手来抵在我的手腕上,另一只手弯成爪状,在我胸前猛地一推。 我甚至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已经倒飞了出去,后背撞在了墙壁之上,砸下了些许灰尘。一口鲜血被吐在了眼前的地板上,我滑落在地,双膝无力的跪在地面上。我的身子低垂着,我还暂时爬不起来,相比起立马起身反击,现在更重要的是保证呼吸。 “胧,给她一个房间,带她下去吧。” “是。” 胧走了过来,一只手拎着我的行李,另一只手穿过腋下将我扶了起来,拖拽着我朝门口走去。我依然在费力的喘息着,目光瞥向虚,他也正看着我,空洞的眼睛好似亮了起来。我忽然无声的笑了,咧开嘴唇,露出我被血染红的尖利的虎牙,冲他挑衅。他果然很强,不过放心,只要他一天杀不死我,我终究会杀了他的。 胧一言不发的把我带到了一个房间,那时我已经完全缓过来了,他把行李放下,我便倒在床上,懒洋洋的打了个滚。又过了一会儿,门被敲响,我跳起来去开门,又是胧,他正端着一碗粥。看到我又变的如此精神满满,他却连一丝惊讶的表情也没有。也是,他都在松阳身边待了那么久了,对那逆天的愈合能力应该已经习以为常了才是。 我接过碗来,道了谢,他也不回答,点了一下头就把门带上了。我走到桌边,用勺子一遍遍搅着粥,等待它变成我的猫舌头可以承受的温度,忽然觉得有些寂寞。我早已习惯了有人在大晚上还来骚扰我,或者我去骚扰别人的日子了,虽然嘴上一直念叨着想要清净,但一下子得到了清净,却总有些不习惯。 这样不行啊,我可是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再见到那群八嘎了,这才刚开始,我怎么就可以寂寞了呢?我可是猫,是高傲的独居动物,不要因为和人类生活了一阵子,就被搞成那种没品的群居动物了啊!粥凉了,我囫囵将其吞下,迅速的洗漱上了床。我今天已经够累的了,几乎才挨到床上,我就陷入了沉睡。 在睡梦之中,不知是我做梦还是怎么的,我总感觉有人在床边看着我。我想醒来,可是却又懒得醒过来。那个人什么都没做,只是在床边站了一会儿,便又如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第94章 美味的料理最能打动人心 生活好像总有一定的模式,无论改变多少次,总会到达一个相对稳定的形式。 在我到达天照院奈落的第二天早上,我就被拖起来,塞进了一艘巨大的飞船里。那艘飞船正是那一天我破坏过的飞船,此时已经尽数修缮完毕。他们要去的地方是春雨的本部,我对那个组织并无好感,除了神威是那里的第七师团团长之外,我对此毫无了解。至于虚去那里做什么,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具体的事情我不想去问,就算问了也不一定有人会告诉我,而就算有人告诉了我,我并不灵光的脑子也不一定搞得懂里面的弯弯绕。我甚至连我自己的情绪还搞不懂呢。不过有一件事我是肯定的,只要杀了虚,我就一定做了一件好事。 在去吃饭的时候,我看到了虚,我二话不说便冲了上去,朝他的喉咙挥下一爪。“早上好啊,松阳。”我笑得狰狞,每一个字眼都在暗暗发力。 “早上好,小黑,真是特别的早安方式呢。”他也笑眯眯地回答我,随后又一次将我打飞了出去。 在胧端上早餐的时候,我已经完全缓过劲来了,兴致勃勃的坐到了座位上。整个房间里只要我,虚和胧三个生物,他们谁都不说话,虚皮笑肉不笑,胧一副死人脸,我的视线左右飘忽着,又开始觉得无聊起来。要知道,不管是真选组还是万事屋,他们总能把一件很无聊的事做的很有趣很热闹,就算在桂那里待着,他也总是能在没有任何回答的情况下不停的和我说话。习惯了那样的生活,我现在居然别扭了起来。 本来想着在一放下筷子的同时就对虚发动袭击的,但我想了想,怕刚刚吃进去的东西又被打的吐出来,害我这顿饭白吃,索性还是放弃了。 虚一放下碗就离开了,也不知道是去看什么。他也没放任我一个人肆意在船上溜达,胧一直待在我的身边,几乎寸步不离。估计他也知道,要是没人管我的话,估计等他回来,他的船就差不多要解体了。 我对于胧这个家伙没什么好感,倒不是因为他把淬毒的钢针扎进我的穴道,而是他刺入高杉身体的那一刀。自那之后,我还从没收到过任何关于高杉的消息,不知道他是否还安好。我并不担心他会死掉,他那样的家伙,不确认他的脑袋已经离开了脖子,他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他是不会死的。不过,在那场将军暗杀事件之后,就连我们真选组也被逼到了绝境,想必他的日子也并不能有以前那样舒服了。 不过,还有神威呢。无论出了多大的麻烦,那家伙总是能顶着一张笑脸,无畏的迎接上去。虽然有些不讲道理,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蛋,但是他无疑是一个很好的盟友,有他在,有那个凶残的第七师团在,我想,鬼兵队应该会没问题的。 胧还是瘫着一张死人脸,一句话也不说。要不是我能感受到他的气息还在持续,他的身体还散发着热度,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死了。在他的陪同之下,我花了一整天时间走遍了整座飞船,所有的人都穿着那一身八咫鸦的制服,即使在船内也带着斗笠,除了脚步和呼吸声,几乎不会发出其他任何声音。这是一艘充满死气的无聊透顶的船。 在第二天我就无聊疯了,除了在大早上吃饭之前和虚过了两招作为热身,我连一句话都没和人说过,一直到晚上虚又回来,我这才将一天的郁闷转化为咆哮,全部发泄在了虚的身上,然后,再一次被他打飞了出去。 在第三天,我终于将目光投向了胧,这个我并无好感的家伙。 “喂,那边的死鱼眼!”我趴在桌子上,揪起了一个纸团朝他扔了过去,“我好无聊,陪我过两招吧。” 他接下了我扔过去的纸团,将其扔进了垃圾桶,“恕我不能奉陪。” “为什么啊?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我又不会杀了你。” “我的这条命是那位大人给我的,我向他起誓,将这条命交由他使用。我体内的不死之血已经快要枯竭,我不能再受多余的伤。” 我一下来了兴趣,“不死之血是什么情况?给我讲讲你的过去怎么样?” 于是他便说了起来,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他也是会说这么多话的。他告诉我了松阳为他换血的事情,为了报恩,他选择了成为他的小份,在松阳赶我出门的前几天,他偷偷跑去见了他,于是才害的松阳的行踪暴露,我被赶出家门,私塾被毁。 我想,我本应该恨他的,可是我却恨不起来。因为他将高杉伤的那么重,我依旧不喜欢他,但却不可抑制的对他升起了同情。在短短十几年里,他经历了那么多次的死亡,次数多到难以想象,就连我也没有死过那么多次。他没有自由,忍耐着痛苦卖命,这样的日子不知什么时候有尽头。而且他还不够强,躲不开这既定的命运,光是想象一下那样的生活,我就忍不住颤抖。 对敌人产生同情,我想,我的情绪真的是越来越纤细和复杂了。我变回猫咪,走到他的面前坐下,仰头望着他。 “谢谢你。” “为什么?”这一次,他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努力露出一个最灿烂的笑来,“谢谢你叫松阳决心离开,谢谢你叫他成为了松阳,谢谢你帮他缔造了松下私塾,让我有了第一个家,也让一群八嘎有了不一样的未来。”我轻巧的跳上了他的肩膀,蹭了一下他的耳朵。“那些八嘎大概是没办法再感谢你了,所以这份谢意,就让我传达出来吧。” 他看起来十分吃惊,甚至到了有些被吓到了的地步,眼睛睁大,瞳孔缩小,就连气息也变得紧张起来。我猜想,大概是从来没有人对他这样说过吧,毕竟在他的生命之中,从来没有过朋友。 关于如何道谢,我并没有什么想法。我不了解他,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而我能拿得出手的,除了打架,也就只有做饭了。 我从他的肩头跳下,落在地上变回了人形。“我做顿饭给你,作为谢礼怎么样?” 他显然还在惊讶之中,什么反应也做不出来,我拖着他的一只胳膊,将他硬是拽进了厨房。我取下墙上的围裙,一边熟练的往腰上系着,一边扭头看着摆成一排的刀具,“你的口味是怎么样的?偏咸还是偏甜?我只迎合过一个人的口味,所以你可能吃不太习惯,到时候就麻烦你将就一下了。” “我……自己可以做,不用麻烦……” “不麻烦,反正我闲的都快疯掉了,正好找点事做。”我抓起一把菜刀,在指尖转了一圈,明明战斗时我连任何兵器都握不顺手,可对于各种菜刀,我却能舞的的虎虎生风。阿勒,虎虎生风这个词用在切菜上是不是不大合适?不管了,反正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 我好像一下找到了无趣的发泄口,一把将胧推开,从冰柜里拎出一条鱼,刷刷去起鲮来。“那我也来帮忙吧。”胧又一次站到了我的身边,我看到他袖子挽起,腰上系了一条围裙。 “说起来,我和松阳每天的饭都是你做的?” “是。” “那以后你能不能在早上多帮我准备一杯牛奶?看到我的猫咪形态你应该知道了吧,我还没长大呢,不知道牛奶会不会促进我快点成年。如果牛奶量足够的话,睡前也给我一杯好了,这里有些太无聊了,我晚上失眠。” “啊……哦。”他好像从没对付过我这种说话好像连珠炮一样的家伙,居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我熟练的切着鱼片,见他好像有点无聊,又拜托他去帮我打个鸡蛋。 做饭的时候,我和胧聊了很多,不过全都是我在说,他只是偶尔嗯一声。我把我还能记得的在私塾发生的事都讲给他听,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弥补一下他缺失了的那段时光。 在我讲到银桑和高杉因为私斗,被松阳一拳垂到地里,只留下脑袋露在土外面,被桂蹲在地上嘲笑了半天,却怎么也没办法把自己□□的时候,胧忽然笑了出来。随后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忽然又闭上了嘴。我看着他,忍不住大笑起来,忽然之间,我感觉我和他成了朋友。 “要是高杉也能和你一样能大笑出来就好了。”我支着下巴看着他。“向他那样总是把苦闷憋在心里,不把自己憋疯了才怪。那个八嘎……”我垂下了眸子,胸口又浮现出熟悉的压抑感。唯独对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叫他开心。 我抬起眼来,看向了正在吃碗里最后一点饭的胧。“大师兄,”他抬起头来看着我。“你给我的那几针我就不计较了,不过下回要是再见到高杉,别忘了给他道歉。” 我擦擦嘴,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我是不洗碗的,所以剩下的就拜托你了,我去午睡,一小时后见。还有,反正也很无聊,以后的午餐和晚餐都交给我吧,还是自己做的更符合自己口味。早餐就算了,我爬不起来。” 第95章 猎杀boss是需要早起的 “今夜的料理……”虚举着筷子,打量着上面的油花。 “怎么了?不想吃就别吃。”我白了他一眼,将他的话堵了回去,几口扒完饭,将碗往桌上一甩,拍了拍胧的肩膀。“之后就拜托你了。” “今天的晚餐是辰罗桑做的。”胧像虚解释道。 虚打量了他一会儿,忽然放下了筷子。“你和她已经要好了起来呢,真稀奇,那家伙以前从来不亲其他人的。” 胧没有说话,迅速将饭菜扫荡入口,站起身来,开始清理桌上的残骸。他走进厨房,里面响起哗哗的水声,虚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随意的翻看着。过了一会儿,胧端着一杯牛奶走了出来,朝着辰罗的房间走去。 “去做什么?”虚忽然将视线从书上移开。 “辰罗桑说她最近晚上失眠,想喝牛奶。” 虚又将视线落回到了书上,什么也没说。胧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没有新的指示,手中的牛奶又已经有些凉了,这才赶紧迈开步子,朝她的房间走去。 门被敲响的时候我正在做一些动作训练,以挥霍我多余的体力。我一拉开门,正看到胧站在门口,手中端着牛奶。我露出惊讶的表情来,“这么早?才吃过晚饭不过一小时啊!” “小鬼不是都睡得比较早吗?” 我愣了一下,然后又笑开了。“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像我这种拥有无尽寿命的家伙可没办法这么硬套常理。我可早已是个立板的社会人了,要是这么早睡觉的话,可就该担心长胖了。嘛,你都送来了,给我吧。” 我从他手里拿过杯子,感受了一下温度,对于我这样的猫舌头是刚刚好。我有点意外,“没想到你居然能注意到猫舌头这种细节。”他没有答话,我几口将牛奶饮尽,将杯子塞回到了他的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多谢。” 正当我准备把门拉上的时候,他忽然问道:“辰罗桑在做什么?” “啊?”我稍微反应了一下,才搞明白他是想问我既然不睡觉的话那这段时间在做什么。“做一些力量训练吧,出去和他打的话,我怕我的饭就白吃了。话说,你真的不和我过两招?我不会杀了你的,你也不用留手,反正我是不死之身。” 胧没有回答,却也没有走开,那双死气沉沉的眸子低垂着。我猛地拉开屋门,靠在门框上,“那要不再来和我聊聊天反正我们都很闲,我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没和你说呢。” 那一夜,我和胧聊到了很晚,虽然尽是我在说话,可我也没有觉得很累。能看到他偶尔笑出来,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忽然明白了何为体贴,我想,这大概就是这些年来最明显的进步吧。 第二天我赖床了,为此我没能来得及给虚早安攻击。胧依旧在房间里,此时正在看书,见我打着哈欠出来,他似乎想给我去厨房端早餐。我摆摆手,示意他别动,随后又趴在打起盹来。已经错过的饿已经追不回来了,到还不如趁着困还在的时候好好睡一会。 虚一整天都没有出现,没有对他出手的一天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我趴在桌上,执着的等着他回来,结果竟然一直等到了睡着。不知到了几点,我听到胧和虚交谈的声音,接着我被抱了起来,我稍稍睁开眼,正好对上虚的目光。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对他挥出一爪,但因为睡得全身发软,速度着实不怎么快。他握住我的手,在掌心捏了捏,又轻柔的将手压回到我的胸前。“睡吧,小黑。”他轻柔的说道,在我的胳膊上轻轻拍了拍。在那一瞬间,我以为是松阳回来了。我将脸往他胸膛的方向扭了扭,脸埋在他的臂弯里,轻轻蹭了蹭。“松阳,我好想你。”我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就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我又起晚了,于是又错过了对虚的早安攻击,我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早起。我可是肩负着解决敌方大boss的艰巨任务,又不是来度假的。 午饭依旧是我在主刀,胧站在我的身侧,听着我喋喋不休。他似乎有点走神,手中的菜刀拐了个弯,居然切到了自己的手上,以他平时的身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他好像不知痛似的,完全注意不到自己的伤口,倒是我反应挺快,在他再给自己来一刀之前把他受伤的手拉了起来。他的伤口并没有愈合,正缓慢的往外渗着血,我不禁好奇,“你不是已经被换了不死之血吗?怎么伤口好的这么慢?” “虽然换了血,但只是勉强获得了不死的能力而已,并不能像您和虚大人那样快速的愈合伤口,而且……我凡人的身躯也快承受不住了。唔……”说着,他忽然蹲下身来,紧紧的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 “你怎么了?”我有点慌。 “没什么,只是身体快到了极限的哀鸣而已。” 他看起来很痛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也和他一起蹲下来,轻轻靠在他的身边,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声。不知过了多久,他好像缓过来了,额头上满是汗珠,本就死灰的脸更显苍白。他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来,我看到他手指上伤口的血液才刚刚凝结。 我忽然拉住了他,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我举起他那根手指,伸出舌头在伤口上舔了舔。血痕消失,底下的皮肉也已经愈合,我冲他展示着那根手指,不无炫耀之意。“看,很便利吧。” 他好像有些脸红,扭过头去,干咳了一声。我走到水池边上,重新洗了手。“大师兄,你想不想再换一次血?” “什么?” “我说,再换一次血,这回换我的。我的愈合能力没有那家伙那么强,可能血液中的能力也更温和一些。你把那些血换掉了,能获得新生也说不定呢。你难道不想再多活一段时间吗?”见他没有回答,我又试图诱惑道:“你看啊,如果不是你,松下私塾根本不会存在,但是你一天都没有享受过那里的生活,连和自己的学弟学妹们好好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只和那里的宠物聊过天,这不是很可惜吗?而且你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杀戮和被杀戮上,不会想抓紧时间多交几个朋友吗?” 他还是不回答,但身上的气息有了变化,我知道他有所动摇,赶紧趁他说出拒绝的话之前先在他的手心很浅的划了一刀,随后狠狠的在我的手心划了一道大口,刀尖留在皮肉里,并不□□。我痛的直想骂人,但是也没办法,我要是不这样做,我的伤口根本无法存在。 “你们在做什么?”门口传来虚的声音,我别过眼去,稀奇的看见他那张好像面具一样带在脸上的笑消失了,换成了惊讶的表情。 “换血。”我对他并没有什么好脸色,除了在攻击他的时候和他会有交流之外,我几乎都不会理他。 他忽然走了过来,一把抽掉了我手上的刀,我眉毛一跳,一爪朝他挠了下去。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将我拽了出去,我奋力挣扎着,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鲜血流了出来,呛得我满嘴的血腥,可他依然紧紧的攥住我的手,也不还击。我松开嘴,那块伤口瞬间愈合,他还是之前的一副表情,丝毫变化都没有。 “你都不痛的吗?” “痛,不过习惯了。” 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令人火大,我飞起一脚,却被他挡住,我俩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又开始打了起来,只是这一次,我没有很快的被打飞,很明显他留了手,这样被看扁的感觉让我不禁更加火大。 我俩一直打到我力竭,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才停止。胧已经把午饭端了上来,我这时才想起今天虚出现的有些过早了,是和春雨那边已经达成了什么共识了吗?我很想问问他关于神威的消息,但是此时因为实在是太生气了,我并不想再和他说话。 吃完饭,我放下碗就去午睡,稀奇的是,等我睡醒,虚还在房间内看书。正巧,现在可以把我的早安补回来。 我悄悄潜伏了过去,在极靠近他的时候扑了上去,他头也不抬,一把扣住了我的腕端,将我从半空中拽了下来。我以为他又要把我扔出去了,谁知道他居然就势把我拉进怀里,双腿夹住我的腿,一只手勒住我的两条胳膊,而另一只手居然从没有从书上离开过!披风落下,将我和他一并裹在了其中,我挣扎了起来,但他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了,别说挣脱,我连动一动都难。 我的头靠在他的肩上,只要稍微一偏脑袋,我的鼻尖便能划过他的静脉。我张大了嘴,狠狠的咬了下去,在一瞬间,鲜血充满了我的口腔。我清晰地感受到牙尖之下那脆弱的静脉的颤抖,可虚还是一动也不动,作用在我身上的力气没有放松分毫。 僵持了许久,鲜血已经让我有些反胃了,我这才不得不放弃,将他的脖子吐了出来。“松阳,放开我。” “为什么?” “还为什么……”我都要气笑了,“我说,我可是来杀你的,把对你满怀杀意的家伙放到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这也太奇怪了吧!” “主人想要抱着宠物,这有什么奇怪的?而且,你也杀不了我不是吗?” “岂可休!松阳你去死吧!” “嗯,我不是正等着你来杀了我吗?” “西内西内西内西内!总有一天我要拔秃你的毛!” “哎呀,不要拔我斗篷上羽毛啊。” 第96章 所有的愤怒都是对自己弱小的怨恨 我用尽了力气,甚至觉得自己已经累到又犯困了,却还是没能把我从这家伙怀里弄出去。这家伙的怀里其实还挺舒服的,很温软,好像一个恒温的被炉。我在他怀里悄悄打量着他,除了为了中二把头发梳成了精英式的背头,眼睛变成了红色,他和记忆里的松阳一模一样。可他怎么就变回现在这副模样了呢? 他很高,比银桑他们都要高,虽然我的人形也算是相当大只了,但现在在他的怀里,我却还是小了一大圈。他的身影依旧那么高大,就好像我追逐了他那么多年,却始终没有任何长进一样。火大,真是太叫猫火大了。 在他的怀里瘫了一会儿,我开始无聊起来,胧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想和他说会儿话都不行。纠结了半天,我决定还是把今天中午我的疑问问出来。 “你和春雨的事情已经谈好了吗?” “嗯,接下来我们要去春雨的本部,去见他们的元老。” 我惊讶了一下,“这些天你不是和元老会面?为什么?那样不是更便利吗?” “我在和各个师团的团长会面,先取得这些人的支持,再去和长老们协商,不是更有立场吗?” 他抚摸着我的头,笑得那么温和,和过去的松阳简直没什么两样。我一直好奇心很重,总是喜欢趁着那些小鬼都睡了的大晚上缠着他问东问西。那时候,他也是如此笑着,耐心地回答我的问题。我垂了垂眸子,隐去眼中的怀念和动容。 “你见到神威了吗?” “神威?”他思考了一下,“啊,你是说第七师团团长啊。”我略带期待的看着他,可他却还是那般笑着,吐出了残忍的话语。“我没见到他,他死了。” “什么?!”我的瞳孔瞬间收紧,我猛地在他怀里挣扎起来,他的手轻飘飘横在了我的腰上,却犹如锁链一般将我紧紧锁在了他的怀里。我疯狂的挣扎着,扭过脸去盯着他的眼睛,想从其中寻得一丝玩笑或者谎言的痕迹,可那双眼睛空洞洞的,除了虚伪残忍的笑,什么都找不到。 “不可能!那个八嘎没那么容易死掉!”我大声的吼着,仿佛这样就能说服自己的内心,可我的心是不会说谎的,它在疯狂的跳动着,我好像忘了如何呼吸,泪水如同决堤一般从我眼中流了下来。 虚搂住我,伏在我的耳畔,轻柔地说道:“人类都会死的,就算是夜兔也不例外。这个世界可没有那么多怪物。” 我知道,他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知道,并不代表我能接受!就在前一阵子,我还因为将军的死亡而担惊受怕,我那时还想问松阳,要怎样才能处理这种情况。可是现在!松阳变回了虚!我相信他一定没死,可是为什么他不出现呢?他不出现,我怎么才能提出我的疑问呢? 和神威相处的时光在我眼前划过,我这时才忽然意识到,虽然一直说他是个叫人火大想要踹飞的混蛋,但其实,我是真的很喜欢他。也是,要是不喜欢的话,我也不会一直陪在他身边那么久了。可是现在……他居然死了? 泪水使我的眼前模糊,却如同柴油一般点燃了我心头的火。那说不出到底是哀痛还是愤怒抑或是绝望的情绪爆发了出来,我将所有的情绪转移到了我眼前唯一的活物身上,利爪刺进了他的皮肉,牙齿破开了他的喉管。 他终于不再放任我动手,双手在我两颊一掐,逼我张开了嘴,随后又捏住我的手腕,硬生生将我的爪子从他的身体里拔了出来。他并不拔刀,只是徒手陪我过招,即便如此,我身上还是多了许多伤,有些转瞬便愈合了,有些则花费了不少时间。我根本不在乎,即使骨折叫我痛的直发抖我也不在乎,直到我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我只想起了神威的笑脸,他说,辰罗,我饿了,去给我做饭吧,不然就再打断你几根骨头哦。 我终于失声痛哭了起来,何时晕倒了也不知道。直到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的眼角依旧带着泪痕。 在前往春雨的总部的一路上,虚都很闲的样子,几乎不论何时去那个房间,他都在那里。我的精神状态很飘忽,几乎除了吃饭就是和虚打架,身上的伤好了一层又多了一层,我的身体不留疤,我也不知道到底受了多少伤。大概是伤的太狠了,我的愈伤速度都已经跟不上受伤的速度,一连几天,我的身上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痕。 我不敢停下来,只要一停下来,我就忍不住去想神威。我还忍不住去想高杉,神威如果不在了,他本就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还好吗?会不会……他也已经…… 我不敢去想那个令我恐惧的可能,我也不敢问虚,我怕他再一张口,就会把我害怕的事情变成现实。我有想过去找他们,可是宇宙那么大,我连飞船都不会驾驶,也不知道他们的所在处,我又如何去寻找他们呢? 在有一天——我记不得是哪一天,甚至记不得那是什么时候了——虚在和我过招的时候忽然抓住了我,像以前一样将我锁进了怀里。我奋力挣扎,但是依旧无济于事。他抽出了一把刀,将刀握在手心里,和我的手交握在了一起。刀锋刺破了我和他的皮肉,鲜血流了出来,混合在了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开始觉得困乏,本就精神疲累的我没有抵过睡意,那是我这几天来睡过的唯一一次好觉。在我醒来之后,我发现我身上的所有伤口都愈合了,就连精神似乎也恢复了不少。看来好的睡眠果然是最佳的药物,可是它为什么没有连我体内那纠缠不休的痛苦也一并清除呢?我痛苦的想到,再一次嘶吼着,对着虚挥下一爪。 然而坏事总是成群结队的来的。在有一天和虚过招的时候,我的心跳忽然慢了半拍,一分神,滞空的平衡控制消失,我从半空中跌落在地,猛地捂住了嘴。只差一点点,我就要吐出猫的哀鸣了。为了不暴露出丑态,我甩下虚,一言不发的转身朝我的房间走去,随后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蜷缩在床脚,手足无措。 果然是只出现了几次的事情,我还没有将其彻底融入生活之中,这一段时间实在忧虑过重,我居然将我的发情期忘得干干净净,就连当初满心壮志想着一定要把虚这个最终大boss和其他人隔离开的时候,我也根本没有一丝注意到季节和时间对于自己身体的影响。现在该怎么办?就算硬撑下去,我那间隔越来越短的发作状态只会把我变成一只看起来一直在不停发情的猫,别说继续战斗了,到时候连能不能动一下都难说。 在这艘飞船上,我根本没有可求助的对象,要在以往,我肯定想都不想就去找神威,可现在他已经……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我又该理智全失了。冲田和土方先生倒是有说过愿意为我提供帮助,可他们远在地球,而且压根不在江户,我想找他们都没处去。如果银桑和桂愿意的话,他们说不定可以帮我,可现在向虚提出回地球的要求着实是太愚蠢了,就算我在这里受到的限制再少,我也属于被战俘一类的存在,哪有说放走就放走的道理。 我不禁感到无助起来,第一次如此恼恨自己的大意和弱小,不仅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把自己搞得一身狼狈相。 或许是糟糕的心情助长了发作的速度,就在躲在墙角的这……不知道是多久,反正在我看来并没有多久,我清晰的感受到不自然的热度开始从我的身体里冒出苗头,随后如燎原烈火一般朝四肢百骸碾压过去。我咬住自己的腕端,比人类略加锋利的齿尖刺破皮肉,鲜血味呛得我近乎反胃。 我在床上翻滚起来,半是痛苦半是恼怒的□□着,忽然之间,□□的脚好像踹到了一个冰冷的,硬邦邦的东西。我坐起身来,发现那是我的包裹。因为东西很少,我索性就把它扔在了床脚,在我刚刚的一通乱滚之中,它已经被踹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而我的脚刚刚踩到的,正是土方先生送给我的短刀。 如果可以的话,真不想选这一方式的。我抿着唇,抓起短刀,手指抚过它光滑冰凉的刀鞘。那样冰冷的温度正是我现在所需要的,我抓着刀鞘贴在脸上,发出了一声叹息。 刀鞘上的那一点冰冷很快被我身上的热度所吞噬,我的手指摸索到相对粗糙的刀柄,闭了闭眼。太糟糕了,这把短刀到最后还是用来给我切腹了,真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喜欢自残还是什么的呢。 将自己的衣领叼在口中,我一咬牙,拔刀出鞘,朝着自己的腹部狠狠刺了下去。皮肉被刺破的声音是那么的响亮,以至于我被疼痛冲昏了头脑,却还是听的清清楚楚。在顶过第一波疼痛之后,我发觉我从床上滚到了地上,虽然伤口在坚持不懈的愈合,可血还是沿着刀身的血槽流了出来,把整个房间搞得好似凶杀现场。 我躺在地上,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岂可休,早知道应该先准备十片止痛片的。 第97章 怒撕驾照 最近我一直都没什么时间观念,现在更是因为太痛而完全忘掉了其他事物。在这种剧烈的疼痛之中,我发现我终于没有闲暇再去担心神威和高杉,居然意外地达到了一种平静。我在地上躺着,满脑子只想着疼痛本身,就连何时门开了也不知道。 “小黑,怎么没吃晚饭?”虚的声音透过我正咚咚作响的鼓膜传了出来,那语气和曾经在私塾时,松阳问因为各种乱七八糟的原因而漏掉晚饭的我时一模一样。神经有一瞬间恍惚,我差点想要扑到他怀里去撒娇,但那想法在一瞬间就被疼痛击碎了,我将身子缩的更紧,一言不发。 “阿拉,怎么这么多血?”他朝我走来,长长的斗篷拖在地面的声音传入我紧压在地面上的耳朵,吵得叫人头疼。他扶住了我的肩膀,我很想反抗,可却是无力的动了动,只能任由他将我翻了过来。在看到我身上伤口的一瞬间,我清楚的看到他的瞳孔缩了一下,随后,笑意从他脸上消失了。 “小黑,你想死吗?那个夜兔竟然让你哀痛到想要追随他而去?” 这家伙在说什么蠢话?比起跟着神威一起去死,我还不如找出那个强到杀死他的人,然后打败他,再将他的头颅烧给神威来的痛快。我懒得回答他,只是恶狠狠的盯着他,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喝,想叫他离我远点。热潮还没过,我还不能拔刀。 显然,我的威胁对于虚是不奏效的。他轻松的掰开了我握在刀柄上的手,因为腹部的疼痛实在是太强了,我分不清他是不是顺道也掰断了我几根指头。他将我扶了起来,头靠在他的膝盖上,那双被我的鲜血染红的手握上了短刀的刀柄。 不行,如果他现在□□的话,那么在我伤口愈合之后,我可能连十秒都撑不住。可阻止他是不可能的,索性,我就趁着那十秒的空档,对准他的喉咙来上一爪,不管能不能碰到他,我好歹没有那么亏。 倒霉的时候连喝凉水都塞牙,我的爪子在半空之中被抓住了。我感到刀身离开了我的身体,伤口正在飞速愈合,然后,松阳的脸在我的面前模糊了起来。我咬了咬牙,努力抓回了最后一丝神智,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放手……” 他没有放开。我终于支撑不住,眼前的一切开始朦胧起来,意识像被关进了身体内部的某个牢笼,控制身体的,只剩下本能。 第98章 唯有失忆才能摆脱童年阴影 等一切结束已不知是何时,我一直惦记着松阳说有事要告诉我,即使累的快死了也还在硬撑着。他本想抱我去洗澡,但是却被我决绝了。 “那家伙呢?” “虚吗?他睡着了,刚刚趁他放松,我就趁机抢回了主动权。大概在天亮之前,他都不会醒了。还得感谢小黑的吻啊!” “白雪公主比你漂亮,松阳。”我白了他一眼,“所有人都说你已经被他杀了,要是再不见到你,我都要怀疑你真的打破约定了。” 松阳拨了拨贴在我额头上的碎发,“哪敢啊,要是我真的死了,你还不得闹翻天?从以前你就是这样胡来,没人能管得住你。” “哪有!”我呛声道,“我现在可是立板的社会人了,平时可听上司的话了。唔……还有,最听我的小天使的话了!不扯这些了,你到底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关于我和你的过去,永生的秘密,以及另一个我,虚想做的事。”他正了颜色,我也严肃起来,虽然很努力想坐直,但是腰痛的不得了,最后我还是选择了趴在他的腿上,享受着久违的来自松阳的抚摸。 “小黑你大概已经忘记了吧,你第一次见到我的那个时候。” “不是几十年前在天照院奈落吗?那时候你还是红眼睛,我记得。” “不,不是那时候,是在更早以前。” 我的眼睛逐渐瞪大了,松阳说出的事情,几乎颠覆了我之前的认知。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名为阿尔塔纳的东西,是深藏在每一颗星球之下的,浓缩的巨大能量。在地面上,它以龙穴的形式存在着。几百年前,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个男孩诞生在了其中,他拥有不死的能力,因此被邻近村落的人所恐惧,厌恶。他们将他绑起来,用火烧,用车碾,用刀砍斧劈,可不论他们做什么,他都会重生。虚就是从那样痛苦的环境中诞生的,那段时光使他扭曲,最终长成了现在的模样。 但是,那段时光也不是完全黑暗的,他曾在一段时间内有了一点慰藉,给了他一丝希望的,是一只很小很小的黑猫,也就是我。 他那时正被村民们关在一个笼子里,说要拿他去祭天,在那天晚上,忽然有一只小黑猫钻进了他的笼子,为了取暖而贴在他的身边。她身上脏兮兮的,瘦的皮包骨头,一双眼睛不知为何显得很空洞,好似什么都印不入眼帘一般。她太虚弱了,看起来马上就要死掉似的。小男孩儿看了她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村民们在笼子下架起木柴,将笼中的他们点燃。 大火过去了,他自然没有死,在忍耐身体的剧痛时,他忽然听到了一声叫声。小黑猫全身的毛都烧焦了,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却奇迹一般的依旧没有死,她看起来还是那么的虚弱,却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像是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在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同类,他把她抱了起来,划破自己的手,将自己的血液注入了她的伤口。她好像被这样搞得很不舒服,喵喵抗议了几声,随后累的睡着了。他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身上的伤口飞速的愈合了,毛也迅速长了出来,等她再醒来时,虽然还是双目空洞,却看起来精神了很多。 从那时开始,他就一直带着她,不,应该说是他强行带着她才对。他们一起找吃的,一起洗澡,一起被村民厌恶,排斥,追杀,接受火烧,刀砍,斧劈,车碾,他们都经受住了折磨,一次又一次的活了下来,他开始不那么恐惧,开始有了希望,他开始觉得,自己可以不再孤单了。 可是她逃跑了,在他打盹的时候,她溜去了不知道何方。也是,她早都该跑了,她或许是有一点不死的天赋,但那么弱小,说不定再经受几次折磨,她就解脱了,可他强行叫她活了下来,陪在他身边受苦,就算没有人为他们上酷刑,他还是紧紧抓住她,把她捏得痛的大叫,她能不讨厌他,能不跑吗? 在那之后,他又试着给其他抓到的小动物换了血,可他们无一例外,全都死了。只有那只最初的小黑猫经受住了考验,只有她是特别的,可她却跑了,去了世界的不知道哪里,将他一个人扔在痛苦中了! 有一段时间,他疯狂的恨她,对于小黑猫的恨和对于村民的恨夹杂了起来,他终于拿起了刀。然后,他被幕府所收揽,成了天照院奈落的首领,服务于天道众,他的心境不断变化,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虚,他对她的恨逐渐消退,他甚至开始将她淡忘,直到几十年前,他在喝茶的时候,偶然发现她出现在院中。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都没有长大,还是那么瘦弱,身上满是尘土,双眼空洞,看上去像在找吃的。他将她抓了进来,为她洗澡,喂食,她总是挣扎,暴躁的朝他大叫,他那时就在想,她大概是养不住的。 果然,没过几天,她就又不见了,之后的几十年再没出现过。然后,虚身体里出现了一个反抗之前那些虚的人格,也就是未来的吉田松阳。他总是想起那只小猫,他想,是不是过去的他太过粗鲁,才害得她每每逃跑?是不是她经历的生活太过糟糕,才害的她对于人类如此戒备?不论如何,是她害她必须面对无穷的生命,他对她有愧,如果再遇见她,他一定要好好补偿她。 攘夷战争打响的时候,他想,外面这么乱,或许她陷入了战场,死了一次又一次,或许她被天人抓住,带进了宇宙,他可能见不到她了。可奇迹又出现了,他居然又见到了她。在失去小份,失去自己的大弟子的时候,她又出现在了他的身边,这一次,她的眼睛不再空洞,而是清晰的出现了他的倒影。他的心又雀跃起来,他带上她,开始了创办学堂的道路。 在他的照顾之下,她比以前活泼了不少,也长胖了不少,每天好似一个小煤球,从这边窜到那边,给了他许多欢乐。但她给他的惊喜还不止于此,有一天,她忽然叫出了他的名字,然后,又磕磕巴巴说起话来。那一瞬间他的喜悦是无法言说的,在他无尽的生命里,他居然有了一个能一直陪他说话的朋友,毫无疑问,她就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 他对她百般照顾宠爱,教她读书认字,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她对他越来越亲昵,也越来越喜欢他,她甚至对他说,她要报恩,将死亡作为礼物送给他。 死亡,那是多么奢侈的一份大礼啊,被他剥夺了死亡的家伙,现在居然说要把死亡送给他。他笑了,点头说好,那我们约好了。 将她赶出家门,他下了很大的决心。他无法想象,自己要是还强行带着她会怎么样。他身体里还有一个残暴的自己在虎视眈眈,过去的记忆又一次回荡在脑海里,他不能带着她。 与那个虚的战斗,是他败了。他将自己隐藏起来,保存了性命。他不能打破和她的约定,是他自己一手犯下的错,他必须要好好补偿。 “难怪那天他会给我换血……”我喃喃低语,“这么说,我其实是因为松阳才有了不死之身?” “也不一定,所有接受过我的血的人,这么说吧,你看看胧,他的身体在被那蛮狠的血所损害,他注定要走向死亡,可是你不一样,你的身体完全容纳了我体内的阿尔塔纳,我猜想是因为你在龙脉附近诞生,本身就受了一定影响和改造的缘故。” 我抿了抿唇,“那现在他究竟想干什么?” “他也是我,和我都追寻着一样的东西。你觉得,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死亡?”我犹豫道。 松阳摸了摸我的头发,以示奖励。“不错,为此,他想毁灭地球。” “为什么?” “只有我们源头的阿尔塔纳被毁,我们无法再有新的补给,才会真正死亡。”他温柔的看着我,“那时候,我们就都不是不死之身了。” “可要是地球毁灭了,他们怎么办?”我着急起来,脱口而出。 “他们?”松阳疑惑了一下,“你是说那天与你一起战斗的人们?我和虚的记忆是共通的,我记得有银时,小太郎,骸,一群穿着黑制服和白制服的人……” “是有他们,不过还不止。这些年为了强到帮上你的忙,夺走你的性命,我无意之间结交了不少朋友。我……我不想他们死,也不想失去地球。”我垂下眸子,想起了我心中的哀伤和恐惧,“松阳,我好像变得奇怪起来了,明明当时离开你,我一点也不难过,可现在一离开他们,我就忍不住去想他们。我开始害怕他们会死,如果他们死了,我……”我又想起了神威,眼泪从我眼眶中滑了下来。 “听到你说离开我一点也不伤心,我有点难过呀。”松阳捧起了我的脸,温柔的擦掉泪珠。“嗯……虽然并不很清楚你经历了什么,但是看到你成长了那么多,我很高兴。小黑,我也有很多不懂的事,我也需要继续学习,在有痛苦的时候,不要逃避,你比我强大多了,你有了那么多的朋友,你可以和他们好好聊一聊,说不定,他们会教你很多东西。” “嗯。”我吸了吸鼻子,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松阳,你等着吧,我会努力找出新的方法,在不毁灭地球的前提下杀了你的!” “比如?” “我都说了我会努力去找了啊!现在叫我说我哪里知道啊!” 第99章 大家都还活着 因为松阳说他只能坚持到天亮,所以我也一直熬到了天亮。我们聊了很多,不过依旧基本都是我在说,什么屯所的米娜桑除了冲田以外都是好人啦,什么土方先生抽烟抽到叫人担心会烂肺啦,银桑现在完全就是个MADAO啦,桂这家伙的脑回路越跑越歪啦。 我想把我所有的事情就说给他听,想让他陪着我一起笑,想在想哭的时候可以对他撒娇,可是时间总是有限的,我越来越困,而他能坚持的时间也越来越短。终于,他对我说,他该回去了。他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我趴在他的怀里,依依不舍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现场简直就是噩梦,我发觉我根本不在自己的房间,我的脖子上有一个项圈,与其相连的粗大铁链将我拴在了床尾上。除此之外,我的手腕和脚腕上也各附了铁环,那简直就是欺负人的重量叫我连抬一下胳膊都难。 我满心暴躁的弹出爪子,也不管这样会不会引发我的发情,努力斩向我四肢的铁环,当身体轻松不少之后,我又一把斩断了连接在我脖子上的铁链。那半截铁链好似围脖一般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压得我脖子生疼。正当我准备彻底把项圈也斩断的时候,虚走了进来。 “看来这一觉你睡得不错,”他顿了一下,有些意味深长。“我也睡得不错。” 我当即冲他咆哮:“你去死吧!” 他的脸上并没有笑意,只是一闪身来到我的面前,一只手捏住我两个腕端,另一只手拉住了那半截锁链。“如果我死了,吉田松阳也会死。” “那不是废话吗?”我呛声道,“本来我就是来杀松阳的,在我看来,你和他都一样。” “都一样?在我看来,你对他和对我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到现在,你甚至都不曾叫过属于我的名字。”他将锁链拉了起来,我不得不微微踮起脚尖,才能叫脖子不被拽到。我看着他,忽然嗤笑一声。“虚?这个名字我不想认同。要不是松阳,我根本不会和你产生交集。” 我忽然发现,我好像不那么怕他了,原本在他面前,我连站起身来都难,而现在,我居然可以注视着他的眼睛和他吵架。是因为昨天松阳在他身上出现了的原因吗?“我真的很奇怪,你和松阳明明是一副躯体,继承了一样的经历和记忆,拥有着相同的感觉,可为什么你们差距那么大呢?是松阳抚养了我,教会了我许多基本的生存之道,可你却连怎么温柔的撸猫都不会。” 我等着被一拳打飞,但疼痛迟迟没有到来。他只是看着我,看着我,然后忽然一松手,任由我掉到了地上。“吉田松阳不会再出现了,我不会允许他再出现了。” “但是你杀不了他。”我捂着脖子咳呛了两天,挑衅的看着他的背影。“他还等着我去杀了他,连带着你,一起被我杀死。” 门被关上了,我又摸着脖子咳了一会儿,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我还没有表达我要阻止他毁灭地球。嘛,反正迟早都是要做的事,现在不说,以后也有的是机会。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我快饿死了。 “胧!你在哪?”我穿戴整齐走出这个不熟悉的房间,一路却没有找到胧的影子。虚又坐在那里看书,我走过去,拍拍桌子。“胧在哪?” “天照院奈落的首领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前两天他一直陪着我,也没见他很忙啊。”我抱怨着,咬咬牙,自己迈步进了厨房,开始操刀填饱肚子。 一连好几天,我都再没有见到胧,但是我也不是很无聊,因为虚总有一百种理由让我和他大打出手。曾经我还吐槽过神威心理扭曲,但和虚一比,神威压根就是世界顶尖的乖宝宝。我已经完全破罐子破摔了,什么体虚劳累猫化了容易直接石乐志全抛在脑后,只要能对他出手,在他身上造成伤痕,我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状态发作的次数比起以往两个季度加起来都多,虚也就很顺理成章的将完全不受控制的我拎上了床。有一天,他在又一次把我锁在怀里强行撸猫的时候忽然说了一句:“不知道我的孩子会是怎样。”我忽然一下记起,在这些天里,我都忘了吃药。两个不死者凑在一起,会搞出什么怪物?还有我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我不想要孩子啊! 我几乎是一下子毛骨悚然起来,在我的包裹里一通翻找。可我要是记得带了药,我就不会把我发情期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我又开始暴躁起来,思维飘忽,就连情绪也不稳定起来。 虚有一天忽然离开了几个小时,在他离开的时候我在睡觉,等我睡醒的时候,他已经回来了。我之所以知道他出去过,是因为我的脖子上又多了铁链。我暴躁的切断了它,然后摔门出去,和虚打了一架。 第二天,我们这里难得来了一位客人。那时一个秃子,留着小胡子,穿着一身看起来就灰扑扑的衣裳,在看到他手里那把伞的时候,我一下便反应过来,这是一只夜兔。 “星海坊主大驾光临,是因为我杀了春雨的长老,所以想要来为他们复仇?” 星海坊主!小神乐和神威的爸爸!我瞪大了眼睛,想从他口中得知一点关于神威和小神乐的消息。 “多亏了你的打扰,叫那个小鬼捡回了一条命。” “你的意思是说,神威还没死?”我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握紧了拳头。 星海坊主的目光第一次落在了我身上。“那个小鬼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死掉的家伙,话说回来,你是谁?” “我的宠物,小黑。” “卡古拉酱和神威的朋友,辰罗。”我和虚同时出声,我皱了一下眉头,上前几步。“神威还活着对吗?” “辰罗,真是奇怪的名字。”他上下打量了我一遍,“没想到那小子还能有朋友这种东西。他的尸体没有找到,应该是还活着吧。” 我大大松了一口气。“呦咔哒。”眼眶又在发痒,我赶紧眨了几下眼睛。不能再哭了,最近几乎天天都在哭,我的泪腺这么发达吗? “但是,”他的语气一顿,“他很快就不会活着了。” “为什么?”难道是他受了很重的伤?是有多重的伤才能让夜兔的天赋都救不回来他? “因为我要去解决了他。” 我瞳孔一缩,咬了咬牙。“你是他的父亲。” “是啊,但既然他已经想杀了我,我也不能坐以待毙。最保险的做法,就是在他杀掉我之前杀掉他。” 我不知道神威的过去,我没兴趣过问,他也不会主动给我讲。但是,“我不允许。”我上前一步,做出了威胁的态势。“我不会允许你杀了他。看在你也是卡古拉酱的爸爸的份上,我不会杀了你,但若是你想杀了神威,我一定会阻止你。” 星海坊主露出了惊奇的神情,“没想到那小子还能交到肯为他如此卖命的朋友,居然为了他向我星海坊主宣战。”他大笑了起来,“看来那小子也长进不少,真是跟不上年轻人的步伐了。”他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转到了我身后的虚身上。“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句,不要妨碍我的狩猎。” 虚并没有回答,我没有回头,看不见虚的表情,但星海坊主眯起了眼睛。“看来你是不愿意乖乖听话了。”他的手挪到了伞柄上,胧忽然闪身出现到了他的背后,这是我这些天来第一次见到胧。 “胧,退下。”胧乖乖的收了手,虚走到我的身后,一只手轻轻搭在了我肩膀上。“我们只是目的地相同,会产生冲突,也在所难免。” “哼。”星海坊主哼了一声,转身要走,我赶忙出声:“跟你一道就能见到神威了吧?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虚的手在我的肩膀上收紧,星海坊主的步伐一顿。我忽然冷静下来,想起我还有发情期没有完全度过,现在,我就是个巨大的拖油瓶。我放松了身体,软声道:“好吧。反正目的地也相同,不过错开时间到达罢了。” 星海坊主离开了,胧望向虚,“虚大人,为什么……” “我第一次见到他那样强大的人,”虚笑了起来,“说不定可以杀了我呢。” “那你死定了。”我抖掉虚的手,扭过头去冲他挑衅一笑。“因为如果他要杀你,我会帮他的。” “哦?那还真是令人期待。”他依旧那副气死人的笑脸,我没有再理他,几下蹿到了胧的面前。“大师兄,这些天你哪去了?” “有很多任务……”他有些搪塞,我注意到他的额头有汗珠渗出。 “怎么了?难道是面对星海坊主的压力太强了?你待在松阳身边那么久了,还没习惯吗?” 他咬着牙慢慢蹲了下去,虚从我们身边路过时,瞥了他一眼。“看来你身上的血也差不多到极限了啊。” 原来又是那个不死的血发作了。明明是一样的血,在我身体里合适的好似天生,在他的身体里却如同一个□□。这就是所谓我之蜜糖,彼之毒药吗?我也在他面前蹲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你要不要……我帮你再换一次血试试?说不定就能获得新生,就算失败死掉了,也能早点解脱。” “不必、了。”他疼的说话断断续续,“我已经起誓,要将这条命给那个人使用殆尽,不能冒险在此白费。如果重获了新生,之后的也不过是数不过来的死亡。” “嗦嘎,”我咬了咬唇,“明明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有趣的事情你都没经历过呢。” “你已经给我讲了许多了,我已经满足了。”他十分艰难的朝我笑了一下。再强行和他说话,他恐怕会更痛苦,我站起身来,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忘了告诉他。“松阳还没死,我见到他了,他还在守护和我的约定,还在等着我去杀了他。现在松阳老师和他的学生们,以及他的宠物都还活着,如果有机会的话,真想搞个同学聚会什么的啊……” 第100章 战争发生时分不清局势是常有的事 神威还活着,这是多么令人振奋的消息。回想起星海坊主的话,听他的意思,好像神威逃过一劫,还多亏了虚的插手?走到虚的房间门前,我一脚踹开了他的房门。 “喂,虽然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还是谢谢你救下了神威。阿里嘎多呦……虚。”我嘭的一声甩上了门,听到虚在里面低低的笑。 “呵呵,连道谢也搞得跟寻仇一样,真是不坦率的家伙。” 这不是废话吗?老子跟你仇大着呢!随随便便给我换血,害我几百年死不了不说还长不大,叫我受了那么多苦死了那么多次,有了目标还习得了感情,搞了一堆脆弱的只有一次生命的八嘎作为朋友,然后又因为你的一通窒息操作搞得老子不得不和他们分离还替他们提心吊胆,还想让我给你一星半点的好脸色?等着有一天我咬断你的喉咙,叫你永远沉睡吧混蛋! 我瘫着脸,手插在口袋里,踢踏着步子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和虚的打斗从没有一天停下过,自从知道了我和他的不死之血是同源之后我就越发放肆起来。虽然他曾给了我真正被杀死的感觉,但我不还是活了过来,元气满满的在和他厮杀吗?他不死,那么,我也不会死,不毁灭地球而杀死他的方法光靠待在这艘船上是找不出来的,那还不如趁现在多杀他几回,赶紧从与他的战斗之中变强。 虚现在好像多了一个抱猫的习惯。每一天,他都会用蛮力将我抱在怀里,无视我的反抗,只是安详的看书。有好几次,我因为太累而直接在他怀里睡着,然后在睡醒的时候,用咬穿他的脖子来作为我醒了的信号。这家伙根本感觉不到痛,不论伤口多么狰狞,飙血飚的多么厉害,他都能笑着看书,等我把他松开。 我不是没尝试过变回猫之后趁一瞬间的空隙赶紧逃开,但是从没有成功过。他每次都能抓住我,然后张开五指,更加牢固的把我锁在手心。在那时,因为身子的幼小,我连反抗都做不到,久而久之,我也就不再去尝试了。 如此绝对称不上顺心和平和的日子在定式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被打破,在一船的天道众忽然开始行动时,我一下便明白,我们到目的地了。 在满船乱嗅之后,我终于赶在他们出发之前见到了胧。他还是和往常无异的打扮,死灰的脸,看不出情绪的眼睛。我把他拦了下来。“胧,”我顺了一口气,“我希望……这一次的战斗会是你最后一次战斗。” 他还是面无表情,我却好似察觉到了一丝无奈。“别误会啊,我不是希望你死,这么说也不对,我是希望你死……岂可休这话怎么说才他妈能说通啊?总、总之!我希望……你以后不会再经历更多的死亡了。” 他看着我,很轻微的笑了一下。“我明白,托您吉言。”我感觉他动了一下,似乎是还有话想说,但那又好像我的错觉,他只是把斗笠向下压了压,然后就离开了。我注视着他走入一扇门,舱门关上,然后我深吸了一口气。 我心中的情绪很奇怪,又希望他死,又不希望他死。我对他的感觉也很奇怪,我又讨厌他,又感谢他,还很同情他。感情对我来说一直是很苦手的事情,这样复杂的感情更是叫我近乎痛苦。松阳说,有些事情可以和朋友商量,可是在这里我没有朋友。还是先忍者吧,我也要抓紧时间下船,去找神威才行。 离开的时候我并没有向虚汇报,我只是打算去看看神威的状况,看看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而已。我是迟早要回来的,如果不待在他身边,我根本不可能做到杀了他。 我变回了猫,悄悄登上了一艘春雨……不知道是第几师团的船,我藏在控制室里,看着他们进入了这颗名为烙阳的星球的大气层,逐渐下落,直到悬在了一座城市的上空。我以为他们会很快降落的,可他们总是在这飘啊飘的,似乎在等候什么一般。 我耐着性子等了一段时间,结果他们还是迟迟不肯下落,终于,在听到外面的炮击声,同时这艘船也好似中弹一般剧烈摇晃起来的时候,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强行切碎了一扇舱门,从舱门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套设备,一闭眼跳了下去。 轰的一声巨响之后,我一边咳呛着,一边一脸暴躁的将身上的设备扔到了地上。岂可休!哪个人才在他妈逃生通道旁边的设备架上放火箭炮啊!正常来讲不是应该放降落伞吗?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来,就算是猫也没办法安全落地啊!要不是老子不死之身,现在早摔扁了吧! 这座城里的气息和我所熟悉的歌舞伎町很像,却又一点也不一样,虽然都是些陌生的气息,但却和歌舞伎町一样,乱七八糟的混杂在一起。空气中的硝烟味道一阵浓过一阵,还总是有尘土因为炮声而到处乱飘,正在努力用鼻子寻着神威气息的我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终于暴躁的看向天上那几架一直在鸣炮的飞船。都是他们的原因,我的鼻子在这里都快报废了啊! 这一抬头,我不禁愣了一下。之前没有注意到,那几艘战舰的前头都朝着一处山崖,似乎想要把什么东西打下来,而最吸引我注意的是,那艘最大的战舰,那艘我待了很多天的,属于虚的战舰也在朝着那个地方驶去。那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吸引虚的注意。 那地方离得太远,又因为炮击而腾起一阵阵烟尘,我什么都看不清。站在这里瞎猜是什么都猜不出来的,我把砸进地里的脚拔了出来,活动一下筋骨,朝那边飞奔而去。 沿着山路向上跑实在太慢了,我也没有那么多的耐力供我狂奔,我放出爪子,调整成合适的长度,把它们当作攀岩用的钩子,直接从山壁之上爬了上去。每到达一个山路的断层,我就会调整一下方向,一路接近了炮击的目标之处,却忽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 “辰罗桑!” 我回过头去,忽然瞪大了双眼。居然是鬼兵队的人!他们怎么会在这!还有他们抬着的担架上的,那不是高杉吗? 我几步跑了过去,在他身边蹲了下来。他的表情是那么安详,在这样震得人头疼的炮火声中,他却如同沉浸在深海里一般,什么都听不到。若不是他的气息还很稳定,我都要以为他已经死了。“高杉?高杉!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扭过头去,瞪着那个刚刚叫我的人。 “我们快被逼上绝路了,所以辰罗桑,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把他……” “把他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对吧?”我嫌他说话太慢,打断了他的话,看着两头围上来的一群长得好像变异了一样的天人。他们确实是被逼上绝路了啊。虽然直面迎击这么多敌人实在不符合猫的作战套路,但相比之下,我更不希望高杉出事。真是的,当时是谁说他还死不了的?现在在这里躺着又算什么? 我的眼眶有些发红,我猛地捏了一下掌心,让疼痛把眼泪憋了回去。我擦了擦他脸上的尘土,从怀中抽出一块干净的白布盖在他脸上。 “阿诺……辰罗桑,高杉大人还没死呢。” “我知道。” “那个,盖上白布是给死人的……” “我知道!总比叫一个伤重不醒的家伙吸太多烟尘把自己呛死好吧!”我站起身来,朝着前方的敌人亮出了爪子。“跟在我的身后!跑起来!” 忽然之间,脑中神经一紧,我回过头去,正好看到有一颗炮弹直直朝我们这边炸了过来。再跳起将其斩断已是来不及,我收起爪子,朝高杉猛扑了过去,将他搂在怀里,挡住了炸弹的冲击。身下的碎石裂开了,我紧紧抱着他,从控制落了下去。 在我因为近距离听到炮击而嗡嗡作响的耳朵里,我听到了熟悉的尖叫。我微微侧过头,刚好看到来岛又子惊慌失措的朝我们跑了过来,她身边的小神乐瞪大了眼睛,蓝色的眼睛里满是震惊。 我已经没多少力气再把高杉抛向她们了,我所能做的的全部,就是保护好高杉,然后等着来岛又子这个脑残粉下来回收她的老大。我搂住高杉的腰,克制住翻身让四爪落地的本能,等待着背后疼痛的袭来。 可那痛感迟迟没有到来,一个熟悉的气息包裹住了我,一双把我不知道扔出去多少次的手抱住了我的腰,一个不知道对我喊过多少次“我饿了,去做饭”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好巧啊,居然在这里见到你。晋助还没醒吗?呀啦呀啦,他也差不多睡够了吧。” “神……”我的嗓音好像被消失了,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我扭过头去,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一边蹭掉了我的眼泪,一边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的气息。 “阿拉,怎么哭了?”他听起来有点惊讶。 “我以为你死了。”我从他身上离开,将高杉的头枕在我的膝盖上。 “怎么可能呢?”他笑了起来,摸了摸我的头,“不过,能为这种一听就知道不可能的事为我流泪,我好开心啊,辰罗。我还有点事,没办法带你走,快点从这里离开吧,在这么凶残的战场,你可能会死哦。” 这小子是忘了我不死之身吗?见他转身就要走,我已经来不及和他吵架,忙喊道:“星海坊主来这里找你了,他是来杀了你的,你要小心……” “那正好,我也是来杀他的。”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心里都快急死了。这一家子到底在搞什么?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为什么虚会来这里?为什么鬼兵队和神威也在这?还有小神乐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这到底汇集了几方势力?他们到底在干嘛?谁到底在打谁,又为什么而打啊? 第101章 凡事无绝对 我想追上神威的步伐,可又无法将高杉一个人扔在这里,来岛又子怎么这么慢啊?她不是脑残粉吗?照顾偶像的大好时机怎么不赶紧抓紧呢?我心急如焚,尾巴甩得啪啪作响,终于,来岛又子一行人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 我当即抱起高杉,将他交付给来岛又子,然后一把拉住小神乐,朝着神威消失的方向跑了起来。 “辰罗酱,又子她看起来有话和你说阿鲁。”小神乐被我拽着,一个劲的回头看。 “肯定又是道谢完了之后再威胁什么的吧,她的套路我早摸清了。”我头也不回的跑着,“那种事情怎么样都好,问题是追上神威。我见过你老爸了,他说他要杀了神威,刚刚神威又说他也是来杀你老爸的,真是的你们这一家子到底什么情况啊?” 小神乐的神色也严肃起来。“那刚好,我也是来找他们的。当有家人吵架的时候,剩下的家人就应该负起责任劝架阿鲁。” “真巧,我也是来劝架的。” 我们一路跑上了山顶,正好看到神威和星海坊主互相把对方打的倒飞出去。就目前情况而言,双方势均力敌,没人缺胳膊少腿,最多磕破了脑袋擦破点皮。我叫小神乐去拉住神威,我来负责星海坊主,我说过的,如果他想要杀了神威,我一定会阻止他。 “名字很奇怪的小姑娘,又见面了,没想到,你居然真的站到了我的面前。” “是啊,星海坊主。”我笑了一下,放出了爪子。“毕竟是自己放出来的话,要是不做的话,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辰罗,我不是叫你离开这里了吗?”神威在我身后吼道,然后抓住了小神乐的脚,狠狠的扔了出去。 “你忘了吗?我是不死的!无论有多强的对手,我都绝不会从战场上离开!”我冲上前去,朝星海坊主挥下一爪,他举起伞,架住了我的攻击。一拳从伞下挥了出来,我忽然变回猫,那只手挥了个空,我勾住伞面,向上跃起,在空中又变了回来,狠狠朝下砸了下去。他的伞面忽然撑开,将我挡住,随后用力一甩,我在空中翻滚了几圈,稳稳落在了地上。 第一轮交锋结束,我盯着星海坊主的眼睛,满是战意,在他的身上,我闻到了愉悦的气息。在他的眼中,我是个有趣的对手,而在我眼中,他也是。 我和星海坊主正在准备第二轮交锋,却突然同时一顿,望向了山崖之上。神威正向这边跑过来,声音里满是愤怒。“八嘎!在这里,你是可以被杀……” 嘭! 他的话被巨大的冲击打断了,他飞了出去,落在了离小神乐不远的土地上,狼狈的滚了几圈。他迅速的爬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方才停留的位置。 他是被我和星海坊主撞开的,因此,他得已远离死亡。 我握住砍入我身体的刀,仰起脸来,朝那双血红的眸子一笑。“喂,去死吧。” 我朝着虚的眼睛挥出一爪,他在半空握住我的手腕,将我从刀上取了下来,扔到了一边。我在地上滚了几圈,忽然被人截住,扶了起来。是已经从土里爬了起来的小神乐。 我朝虚的方向看去,他已经和星海坊主交起手来。星海坊主的一只机械胳膊已经被斩断,估计是刚刚为了撞开神威所致。他的反应比我快,而我又在靠前的位置,不然他现在可就不是少了一只胳膊,而是像我这样,半截身体差点被砍断了。不过还好,我的四肢都还在。 “辰罗酱!你没事吧!” “还行……”我疼的有点说不出话来。不知道是这次伤口面积有点太大了还是怎么的,它愈合的着实有点慢。 “不是说了叫你离开这里了吗!你还来干什么?在这里你是会被杀死的!”神威走到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他黑洞洞的伞尖对着我的脸,不停的颤抖着。 小神乐仰起脸来,眼眶通红。“说什么呢?辰罗酱是不死之身,她一会儿就没事了阿鲁!” “你什么都不知道!”神威冲小神乐吼道,他盯着我还在流血的伤口,双目赤红。“我们的老妈她也曾是不死者,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什么?妈咪她……” 诶?等等?什么情况?小神乐和神威的老妈是不死者?神威怎么一直没告诉我?那小神乐和神威没受影响吗?不死者也能死吗?怎么才能死?要是知道了那种方法的话,我不就能杀了松阳了吗? 要不是伤口痛的厉害,我一定有一大堆问题要问。神威尽量简短说起了他们的妈妈的事,我强行打起精神,仔细的听着。 他们的母亲江华,是在夜兔母星惶安的阿尔塔纳爆发之后适应了的幸存者。和我一样,她的身体也被进行了改造,只要不离开惶安,她就不会死。星海坊主把她带离了那个星期,来到了遥远的,接触不到惶安散发的阿尔塔纳的烙阳,没有了补给,她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弱,在生下小神乐几年之后死亡。而这一大家子会拧巴成这种情况,也是当时江华重病的原因。 我一下子便明白了为何当时我说我要回地球的时候,神威虽然满脸不愿意,还是放我回去了;为何当初在听闻我生病之后,神威的样子会那么奇怪,就好像看见我马上要死了一样;为何在前几天,我的伤口没有很快愈合的时候,虚会给我换血。 虽然离开地球,我身体内的阿尔塔纳也依旧能支撑很久,但在离地球很远,以至于她发散的阿尔塔纳触及不到的地方,比如这里,我是可以被杀死的。只要不停的杀死我,不停的逼我再生,那么在我体内阿尔塔纳耗尽之后,我就能彻底的死亡。既然我能被杀死,那么松阳就也能被杀死!星海坊主也在这里,这真是天赐的良机! 我的眼睛亮了起来,心却好像沉了一下。松阳可以被杀死了!我十年的目标可以达成了!他可以结束他无尽的痛苦了!这都是该高兴的事,可比起笑来,我却更想哭。一直以来,我能毫无顾忌的出手,是因为他是不死的。可当他变成可以杀死的了,我真的还能下手吗? 可是,我必须杀了他。松阳还在等着,我的那些八嘎朋友们也在等着,如果我不杀了他,地球就会毁灭,我必须杀了他不可。 我看向虚,他还在和星海坊主纠缠在一起,刀光闪烁,石块四处飞溅,那里除了我这样拥有不死之身的家伙,剩下的任何人一旦靠近,都有可能因为误伤而再也回不来。星海坊主的状态说不上好,他没有虚那样的愈合能力,身上已经积累了不少伤口,虽然这样的伤对于夜兔来说算不得什么,可要是积的多了,差距拉大,也会搞出大麻烦。 我身上的伤已经愈合了八成,我一咬牙,站了起来。 神威将伞横在我的面前,“你不准过去。” “我看起来像是那么听话的家伙吗?”我将手搭在神威的伞上,对他笑了一下。“难得你关心我,但是抱歉,我必须杀了他,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我和小神乐交换了一个眼神,撑在那把伞上的手一用力,从上面翻了过去,紧接着,小神乐对神威挥出一拳,截住了他想阻止我的动作。 来不及道谢,也无法做出任何活下去的保证,我变回猫咪,朝着战斗正酣的二人跑了过去。灵巧的躲过飞来的石块,在星海坊主退开的空档,我突然变回人形,朝虚扑了过去。“呦,我来践行约定了,去死吧,虚!松阳!” 好快,太快了,所有的思考都已经停止,连呼吸的空档都嫌浪费,只剩下本能在驱使着四肢,忘却疼痛,瞄准要害,扑击,闪躲,稳住身形,再次扑击。指甲不知划破了多少次□□,口中的血腥浓的让我觉得连吸气都好似吸得血气。不知道我身上受了多少伤,留了多少血,也不知道虚身上受了多少伤,留了多少血,我所能坚持的这短短两分钟不到的高速攻击,好像有两个小时那么长。 呼吸逐渐变得艰难,四肢好像灌了铅,我知道,我快坚持不住了。这大概是我能做到的最后一下攻击了吧。我想着,咬住了虚的腕端,用尽全身力气,拖慢了他刺向星海坊主的这一刀。虚带着嘲讽意味的目光瞥向我,朝我的腹部飞起一脚,正在此时,星海坊主的伞砸了下来,虚的胳膊被斩断,我叼着他的断臂飞了出去,连地上砸起一连串的尘土,倒在地上,再起不能。 那半截握着刀的手臂从我口中掉了出来,因为连接着的刀的缘故滚到了视线之外,与此一起掉出我的嘴的,是大量的鲜血。我想,他这一脚,大概又把我的内脏踹碎了。 大脑里像是有人在打鼓似的咚咚作响,我知道,那是我脉搏的跳动,除此之外,我听不见任何声音。我的神经松弛了下来,才终于意识到四肢百骸之中那细密的如同千万根小针在刺一般的痛感。我是受了多少伤,才能多到我的愈合能力都跟不上,叫我痛成这个样子?我不能爬起来看,虚的那一脚不止踹碎了我的内脏,还踹断了不知道多少根骨头。 稀奇的是,明明痛的眼前发黑,我却还没有陷入死亡,因而也等不到重生。真是的,赶紧死了然后重生,将我的体力啊伤势啊全部愈合,然后我就又能继续和虚战斗了啊!光像现在这样子,躺在这么烂的一个座位上,看着星海坊主和虚演的动作哑剧,真的很火大啊!老子也是演员啊! 忽然,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身边发生了异动。有什么气息在疯涨着,可我动不了,看不见是什么发生了变化。我只看到星海坊主从怀里掏出了什么,硬接下虚穿膛而过的一掌,然后一拳捶进了他的左胸膛。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之间,虚的身体上冒出了白烟,他倒了下去,站着的是星海坊主。可我,却没有产生任何喜悦或者哀伤,我有的,只有惊恐。 第102章 死亡这种事情还是可以降临的 那个让我感受到异动的东西终于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那是由那半截断臂而产生的,另一个崭新的虚。他赤身裸体,半边身体还没有附上皮肤,很明显,他的阿尔塔纳用尽了。如果现在有人能刺穿他的心脏,不,再更之前,在他还是个手臂的时候,打断他的再生,他就可以死亡了!我明明就在他的旁边,我明明可以杀了他的!只要我不要这么弱小,只要我能再生的快一点,只要……只要…… 我看着他一步步朝已经力竭跪倒在地的星海坊主走了过去,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动起来!动起来啊!阻止他! 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我真的跳了起来,扑向他的身后,直指他的侧颈。 他忽然转过身来,冲我笑了一下,红色的眸子中满是怜悯。“我早就说过,你杀不了我。” 我的攻势止住了,我低下头来,视线沿着他的手臂,一直穿过我心脏的刀身。我的双手无力的落下,我知道,都结束了。这一次,我杀不了他了。 他将刀拔了出来,我砸在地面上,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靠近星海坊主。“快跑……”我想给他警告,可我几乎发不出一点声音。 阿伏兔替我发出了警告,可是毕竟太迟了,我看到他的刀穿透了他的身体,然后,削去了他仅剩的一条手臂。他捡起已死的虚身上的斗篷,盖在自己的身上,又转回来,走到了我的身边。 “哎呀呀,都变回猫了,看来,你的阿尔塔纳也不够用了。” “别碰我……”我恶狠狠的盯着他,像拉风箱一样低吼着。“别碰我!” 他露出惊讶的表情,“要是不赶快回地球的话,你会死哦。” “不用你动手,那只蠢猫我们会负责带回去!”巨大洁白的狗爪子落在了我的两侧,虚向后跳开,银桑的身影落在了我的面前。“这家伙的上司说了,因为她的擅离职守,他连排班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以委托我们万事屋,无论她在哪,都一定要把她抓回去。委托都已经接了,要是你把她带回去,银桑我这边很难交差啊!” “没关系,她会主动再来找我的。”虚看着我笑了笑,转身一跃,自崖壁之上离开了这里。 “星海坊主他……” “自己都成这样了,还有闲心去管别人?”银桑在我面前蹲了下来,一只手指点了点我的脑袋。“安心吧,他的命大着呢。新八几,麻烦你照顾一下他们了。这只蠢猫,连脑袋顶上怎么都是血啊……” 新八几从定春的背上跳了下来,蹲在了我的面前,双手挑了好几个角度,都没办法下手把我抱起来。估计是我一身密密麻麻的黑毛,又泡在一堆鲜血里,他看不出来我到底伤到哪了吧。 “咳咳……赶紧下手吧,不会出现内脏流出来那么恐怖的场面的。” “我也没想过那么恐怖的场面啊!”新八几把我抱了起来,走到星海坊主的身边,将他的头枕在自己膝盖上。 我耳鸣的厉害,离得稍远些的声音就听不清了。我听到好像有人在喊我的名字,然后又是一阵咆哮和吵架,还有打斗和撞击的声音,各种各样的声音像是被扔进了榨汁机,一通搅拌,最后出现了类似于乾汁一样光是看着颜色就令人反胃的东西。* “喂,新八几,到底是谁吼我的名字吼的跟个防空警报一样啊?我连小睡一会儿都做不到了啊!” “喂!别睡啊!千万别睡啊!睡了可就醒不过来了啊!” “无路赛啊就算你们全部死光了宇宙爆炸了老子也能健气的活着!”可我也知道,现在我体内的阿尔塔纳接近枯竭,若是我睡着了,我可能就真的醒不过来了。我必须多和人说几句话,努力保持清醒才行。我咳嗽了两声,继续用漏风一样的嗓音说着。“总之不管是谁,让他别再吵吵了,头疼。” “是神威桑。他在说要从星海坊主手里抢到最强的名号,还说要是卡古拉酱没有妨碍他的话他就能保护你了。” “那个死小孩不会以为我挂了吧?”我翻了个白眼,“我去叫他闭嘴。”我又咳嗽了两声,在新八几的手心里努力动了动。“我不会那么容易就死掉的,在杀掉那家伙之前,我绝对不会死。” 我差点从新八几手里划出去,他赶紧又把我捧回手心。“不要乱动啊辰罗桑!你都全身是血就别勉强了!银桑已经过去了,他会叫他闭嘴的啦!” “啊,嗦嘎,那就拜托他了,把那个死小孩好好揍一顿,叫他做一个不要大吵大闹的乖小孩。啊,还有,不要随便打人不要奴役人不要欺负人,不要动不动把人丢出去,还有,不要吃那么多。真是的这家伙怎么毛病这么多啊?喂!秃子,你到底怎么教育儿子的?” “散养。” “你当你养鸡呢啊咳咳、咳咳咳……”我一激动,又忍不住咳了起来。“难怪他长歪成了这个样子,你这么不负责任,你知道你儿子给我搞了多少事吗?”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星海坊主也咳了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到了肺,“那个臭小子挺在意你的,要不以后,就把他交付给你吧。” “不要,让他自己继续去当不良吧。不过你要是肯把你女儿交给培养的话,我倒是很欢迎,保证让她成为宇宙第一美人。喂,新八几,怎么了?怎么全身僵硬了?” “……银桑他……” “到底怎么了?”我听不清那边的动静,视野里只能看见新八几胸前的蓝白条,我心急起来,又想要爬起来,却被新八几压住。“没事,没事。” 我皱起眉头来。“你那样子看起来像没事?喂,秃子,到底什么情况?” “神威他被夜兔的本能吞噬了。” “什么?”我从新八几的手上跳了下去,掉到了地面上。我终于看到了他们的样子,银桑和阿伏兔被砸进岩壁,小神乐跌倒在地,而神威狞笑着,高高举起了伞。 “神威!”我用尽全力喊了出来,跌跌撞撞朝着那边跑了过去,可没跑出几步,就又一次绊倒在了地上。我被新八几重新抱进了怀里,这一次,他索性捂住了我的眼睛。 “你放开我!那样下去卡古拉酱和银桑会死的!” “可辰罗桑现在这样过去不仅救不下他们,自己也会死的!” “……”我沉默了,狠狠咬住了嘴唇。眼泪又一次落下,为我的担心,为我对自己弱小而产生的愤怒。不知过了多久,喧闹声平歇了,新八几抬起了捂住我双眼的手,满眼是泪。“结束了,辰罗桑,是我们赢了。” “……神威,他还好吗?” “嗯,他很好,枕在卡古拉酱的膝头睡着了。” “是吗,那太好了。”我又一次支起了身体,“带我过去看看他吧,本来我来这里,就是打算来看看他的。” 新八几把我抱了过去,放在了他的胸前。我发觉他的脸上还有泪痕。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流泪。辛苦你了,神威。我向前走了几步,伸长脖子,舔净了他的眼泪,随后在他的颈侧蜷缩了起来,喉咙里发出温和的呼噜声。 我曾经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需要这样用作安慰的呼噜声的。 阿伏兔把自己从山体里扣了出来,晃晃悠悠走到了我们身边。“团长,你不会就这么安心的睡了吧?现在可还是在战场上,还有不少敌人在等着我们呢。” “不过是中场休息的打盹罢了,阿伏兔,不要这么严格嘛。”神威睁开了眼睛,把我从身上抱了下来。“早说让你离开的,你看,快死了吧。” “卡古拉酱,对准他的脑袋来一拳。” “明明刚刚还在安慰我呢,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神威从小神乐的身上坐了起来,摸了摸我的头,随后翻过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指尖沾满的鲜血。他走到新八几身边,将我捧着递给了他。“残念,虽然很想带她走,但她这个样子,若是再不回地球,恐怕就该死了吧。难得找到这么合心意的玩具,坏掉了我会很困扰的,你们要小心一点,别让她死了啊。” “岂可休!在你眼里我是玩具来着吗?你就说是厨娘我也能接受一点啊!神威你等着!等我恢复了我绝对要打爆你狗头!”我撑在新八几手掌上,对着他暴躁的大吼。他笑着,背对着我摆了摆手,和阿伏兔,还有一群海盗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等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我忽然感到了一种无法抵抗的疲累。不行,好像真的撑不住了……我脚一软,瘫倒在了新八几手里。 “辰罗!” “辰罗桑!” “辰罗酱你没事吧!” “喂!辰罗!你振作一点!” “无路赛啊不是说过几次就算你们都死光了我也会好好活着了吗?安心吧,我一点要死的感觉都没有,让我休息一会儿,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我费力的眨着眼,不几下,眼睛就睁不开了。 在远处的树林里,胧倒在了高杉晋助的刀下。将关于虚的一切告诉了高杉晋助之后,他忽然想起点什么,笑了一下。“抱歉啊高杉晋助,在那个时候,我捅了你一刀。”像是自嘲一般,他轻笑了一声。“呵,别惊讶,这不是我想说的,是一只小猫要求我说的。松下私塾,还真是培养出了些有趣的家伙啊……” 他望着天空,回想起她今天送他时的话。她的愿望实现了,他感觉,这就是他最后一次死亡了。在最后的时光里,居然还能遇到一只那样傻乎乎的猫,让他感受到了一点久违的快乐,他已经很满足了。有她在的话,那个人也一定不会再寂寞了吧。交给她吧,说不定,她真的能拯救他……唯一的遗憾就是……他还从来没有……摸摸她的头啊…… 作者有话要说:乾汁,看过网王的应该都知道,事乾贞治那什么配方都敢往里加的黑暗料理,不论颜色,气味,还有口感都令人一言难尽,喝了几乎想要升天。顺便一提,那玩意我还玩过,不过没那么变态,就只是些调味品加上商店里的饮料,没中药难喝,但我拉肚子了。 第103章 战争过后 我睁开眼睛,看着金属光泽的天花板,只觉得全身哪哪都疼。“水……” “辰罗殿,你醒了!”床边一动,紧接着,我被扶了起来,一只手捧着一杯水递到了我的面前。我试图自己去接,可是手上缠满了绷带,还痛的要死,我只好凑上前去,就着他的手将水喝了下去。 “辰罗殿,感觉怎么样?” “全身都疼。”我挤了挤眉心,他便伸出手来,帮我揉了揉太阳穴。“我睡了多久?我怎么变回人形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能逻辑清晰的问这么多问题,看来是状态还不错了。”他笑了起来,我也忍不住笑了。总感觉,这张蠢脸已经好久不见了,我还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他了呢。 “你睡了三天,现在应该是第三天的晚上。本来银时他们带你回来的时候,你连呼吸都好像停止了,身上的伤口还在不停流血。可因为猫的身体太小,我们连该怎么包扎都不知道,甚至有人提议要不要把你的毛都剃掉。” “谁!谁提出的动我的毛的!谁要是敢动我的毛,我绝对要把他薅成条形码!” “是银时那小子。”桂笑了起来,摸摸我的头发。“像他那样那么邋里邋遢的天然卷是不会明白的,但同为黑长直的我很能理解你,辰罗殿。当时你明明还在濒死状态,一听他提议剃毛,忽然就变回了人形。我们给你做了包扎,带上了呼吸机,直到一天之前,你才从里面被送出来,由伤势不太重的人轮流看护。” “本来想抓紧时间送你回地球的,但是伤员过多,船的数量又不够,无法启程。不过现在,这颗星球是安全的,战斗结束了,敌人都撤离了。我们会尽快调整,把你送回地球。leader已经和我们说了,关于阿尔塔纳的事。” “嗯。”我垂下了眸子,看着自己一身的绷带。两只胳膊上几乎是缠满了,连手指和指甲都没有放过,胸前连一寸肉都没有露出来,腹部缠了两圈,腿上缠的也挺多,不过相比起其他地方,它们算是露肉露的多的了。额头上也缠了好几圈,细数下来,也就脸上还没给我缠满绷带了。“习惯了不死之身,忽然叫我受这么重的伤,总感觉很不适应啊。” “所以辰罗殿,以后不要再仗着不死之身,就那么不顾及自己,去做那么危险的事了。”桂认真的看着我,我眨了眨眼,叹了口气。“不死之身不就是该去做最危险的事吗?难道让你们这些只有一次生命的凡人去做?万一真死了怎么办?该使用不死之身的时候,就好好去用嘛,很便利的。” 他看了我很久,忽然把我抱在了怀中。我垂下眸子,又叹了口气。感情太细腻果然不是好事,人类会因为其丧失正确判断的能力,而我,也曾被复杂的感情压到崩溃。 “还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讲给我听听吧。”我想岔开话题,叫气氛轻松一点,他却看着我,欲言又止。“怎么了?”我好奇到。 “辰罗殿……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你不要太伤心。” “嗯。”难道是什么人在这场战争中死了吗? “你的孩子……没了。” ……等等?有什么东西不对吧!孩子?诶?我的?诶!我的孩子?!!我上哪来孩子去啊! “你你你你说什、什么?!你再说一次?” 他用一种充满关切和哀伤的眼神看着我,一只手环过我背后,扶住了我的肩膀。“辰罗殿,你流产了。” “诶?怎么可能!”我下意识的反驳,但是忽然又想起了,和虚做了之后,因为没带药品,我确实没有吃药。诶——!马萨卡!这才过去多久啊!半个多月?二十几天?等等,我只知道人是怀胎十月的,可是猫是多久啊?天啊!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我是个假猫吧! 我僵硬的转过脖子,一脸青灰的看向桂。“猫的孕期是多久?” “两个月左右。” 这他妈过去这么久了啊!三分之一的时间都过去了啊!我说我怎么最近伤口愈合的慢的要死,合着能力都给分出去了啊!话说我的体型完全没有改变,难道是因为时间还短?不管怎么样,已经没有了就太好了,我还没有准备好有幼崽,更不用说是那家伙的幼崽,就算是松阳的幼崽我也不想要。谢天谢地,我这一回濒死总算做了点好事。 “辰罗殿好像松了一口气?” “啊,是啊。”我懒懒的将身子靠在桂的手臂上,“那是那个家伙的幼崽,没有了正好,不知道生出来会是什么东西。万一又是不死之身,那岂不是乱套了。话说回来,那小东西长什么样?你们看清了吗?” “没有,只是一滩血。” “拜托,我被带回来的时候本身就浑身都在飙血啊!那种东西汇集成一滩什么的很容易的吧!说不定根本不是什么流产啊!你们到底是怎么得出这种结论的?” “是辰马那边船上的欧巴桑说的,她说她接生过很多孩子不会错的。” “欧巴桑说什么你们就信啊!那欧巴桑见过不死之身吗?见过被伤到这种地步的母猫吗?拜托动动脑子好吗?不要随随便便就说出这么吓人的消息啊!我心脏刚刚被捅穿经不起刺激的啊!”若不是被缠的像个木乃伊,我真是想要给他几拳来发泄愤怒。想想也是,松阳的大脑里有那么多关于医学的知识,把脉什么的也完全做得到。发情期过后那些天里我们接触过那么多次,又是打架又是强抱(没打错字)的,他从来没提过这一茬。 我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笑笑,“结果,我们压根不知道那个小东西到底存没存在过。” “抱歉啊,我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太震惊了,完全忘了再求证一下。” 我靠在桂的身上,缠的好像棒槌一样的手压在了自己的小腹上。“真是好奇,我这种存在到底能生出什么样的幼崽来。不死之身会被继承吗?啊,小神乐他们就是普通的夜兔和不死的夜兔的孩子,完全正常,看来这个应该没有影响。那会是猫吗?还是人?还是干脆变成天人一样奇怪的东西?” 他的手压在了我的棒槌之上,我扭过头去看着他。“你眼里那是什么光啊?好恶心啊喂!” “NTR之光。” “……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我这边可是很正常很纯洁的好奇心啊!” “我这边也是很正常很单纯的好奇心。”他一副正直极了的样子,可我却能嗅出来他躁动的气息,他想的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对着那张一本正经的脸,我真是连怎么吐槽都不知道。 我叹了口气,重新靠在了他的身上,这一次稍微动了动,挑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别闹,我都折腾累了。感觉这会儿伤口不是那么痛了,我睡一会儿,你身上好暖和,借我靠一会儿吧,等我睡着了,你再把我放回去就行。” 桂轻轻应了声好,手搭在我的头发上,一下又一下轻柔的抚摸着。不一会儿,我就又睡着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大亮了。耳边有两个声音正在争吵,还有一堆声音在七嘴八舌的说话,感觉这小小一间屋子里足足塞进了十几号人。我睁开眼睛,“你们好吵啊。” “看吧银时!辰罗殿都嫌你吵了!” “假发你还好意思说!你刚刚的声音就比我小了吗?要不是到了换班的时候你还死活不撒手,我们能吵起来吗?” “无路赛啊银酱,要说换班时间的话,现在应该是我来陪辰罗酱了阿鲁。” “要说换班的话,我的负责时间段应该是两小时前,但是为了打着歪主意的船长拖回去,所以不得不离开。” “好过分啊陆奥!我也是想要好好的看护辰罗酱的,就像假发一样,对吧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坂本辰马,你居然对辰罗殿怀着这样下流的心思!不可原谅!” “你到底怀着怎样下流的心思啊!你才是最不可原谅的吧喂!” “我也是没有办法,因为昨天辰罗殿在睡着之前说我身上很暖和,拜托我抱着她别松手。” “阿诺,我说的是等我睡着了你就可以把我放回去了,抱了一晚上了,你不累吗?人形可比猫形重多了。” “不累!完全不累!武士是不会介意这一点重量的!” “那你一晚上应该没睡吧,不困吗?” “不困!完全不困!武士怎么能只熬一夜就嫌困呢!” “你那黑眼圈和红血丝是想骗谁啊!” “总之假发你就先放手吧,辰罗她刚刚流产是需要好好休息的,你留在这只会打扰她……” “我没流产!”我打断了银桑的话,“你们谁都没检验,只听欧巴桑一家之言就这么决断,那一摊血或许只是从我身上的哪个伤口流下来的也说不定。总之,我们谁都不确定我到底有没有过幼崽,就不要再那么肯定的说我流产这件事了吧……总感觉好别扭。” “喂,怎么办?趁她脆弱的时候攻破她的心房这一招不奏效啊!” “别着急银酱,同为少女的我一定能想到好办法,让辰罗酱正是成为万事屋的一员阿鲁!” 银桑和小神乐在床脚缩成一团,小声交流着悄悄话,看着那一头卷毛,我忽然响起还有点事没做。 “桂,把我放下吧。陆奥桑,我手指上的绷带可以拆开了吗?” “应该可以了吧,当初会缠上,只是因为指甲缝隙有些出血,现在应该已经愈合了。”她走上前来,利落的帮我解开绷带,露出了已经恢复光滑白皙的十指。我活动了一下手指,忽然对着银桑一笑。 “银桑,过来一下。” “干嘛?” “哎呀过来一下嘛。”我故意用那种细细的语调说话,翘起的尾音勾的我自己一身鸡皮疙瘩。 他别别扭扭的走了过来,我招招手,“蹲下蹲下。”他蹲了下来,头正好在我胸前的位置。我双手轻轻搭在了他的头顶上,然后,忽然用力。 “你个混蛋居然想要剃光我的毛!你知不知道皮毛对于野兽多重要啊!信不信我把你薅成条形码让你感受一下毛发的重要性啊!” “啊痛痛痛!放手啊辰罗!为什么从濒死状态抢救回来的家伙会有这么大力气啊!辰罗桑!辰罗SAMA!银桑的毛囊在哀嚎!啊!头发要掉了!要掉了!” “条形码什么的根本不够教训,干脆薅秃吧,让他好好感受一下头发的重要性。” “太恶毒了星海坊主!不要把你对于毛囊的愤怒施加在我身上啊!银桑还年轻!还不想这么早脱发啊!啊啊啊救命啊!” 第104章 见字如面 小神乐推着我的轮椅,一路走到了整装待发星海坊主面前。 我抬起头来仰视着他,面露遗憾。“如果不是我的身体真的经不起再折腾了,我还真想跟你一道去。秃子,记得捡一块足够尖足够大的晶石啊,足够狠狠刺穿那家伙的心脏的那种。” “就算你现在没有受伤,我也不会带你去的。”他笑了一下,“去接触异星的阿尔塔纳,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保护你不受侵扰报废。到时候,神威那小子大概就真的不会放过我了。辰罗啊,我看那小子挺听你的话的,我是管不了他了,他的后半生以后交给你来管怎么样” “我才不要。我都自由自在活了几百年了,你居然让我去带小孩,还是那么凶残一个不良少年想想年龄差吧星海坊主,多多体谅老年人啊。” “喂,秃子,那家伙我可早早就预订了,中途插队可不行。” “银酱说得对阿鲁!辰罗酱未来一定是我们万事屋的!” 大概是伤害的我连鼻子都不好使了吧,我居然根本没有察觉银桑是什么时候来的。 “卡古拉酱!你居然胳膊肘子往外拐!爸爸要伤心了!还有你小子,拐跑了我的宝贝女儿,现在还想把另一个可能成为我女儿的家伙也抢走吗?做人可不要这么贪心啊!” “谁要做你女儿了啊秃子!我的年龄在场所有人加起来都大好吗!”我叹了口气,“而且……这场战争之后,我还能不能活着都难说。所以以后什么的,就不要这么早就开始臆想了吧。” 在星海坊主离开了很久之后,还是没有人说话。我们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的烙阳景色,风挂过,卷起满地尘土,随后阴云聚集,将不老实的尘土全部砸在了地上。 沉默一直到桂走进来时才被打破。“辰罗殿,有你的信件,是……高杉那家伙发来的。” “高杉”我有些惊讶,“他不是还重伤昏迷不醒吗?” 银桑撇了撇嘴角。“嘁,他是那种躺的住的人吗?在你还没和虚那家伙打起来的时候,他就精神满满的在春雨集团之间大闹起来了。” “那看来是没什么事了,太好了,我还在担心他呢。” “那个疯子还值得你去担心”银桑一脸的嫌弃。 我笑了一下,“嘿嘿,说出来可能有点不可思议,但是很奇异的是,我觉得我理解他。我嗅的到他的痛苦,不仅如此,就在前些日子,我还感觉到了。在松阳真的打算杀了你们的时候,我感受到了我的世界坍塌的痛苦,他将刀捅进我的心脏将我钉在了甲板上,我心中的兽性爆发了。那个时候,我什么都听不懂了,只想着一定要将我身上的,心里的痛全部都要发泄掉才可以,甚至不顾伤势和距离想要从甲板上跳过去。还好那时候我死了一次,也冷静了下来,不然的话……” “我知道,高杉的情感一定比我复杂的多,我的情感没办法细腻到人类那种程度,但那种痛苦……应该是和他一样的吧。高杉或许早就知道了我的痛苦,所以他才一直坚持想要把我策反到鬼兵队吧。这封信说不定写的又是来劝我加入他的队伍。” “不,我觉得不是。虽然确实写了要你加入鬼兵队,但是重点完全不是那个。”银桑拿着信件,高举在头顶,在我够不到的位置抖了抖。 “喂!谁叫你拆了那是写给我的吧!” “银酱我看看我看看!啊,真的!虽然写了叫辰罗酱加入鬼兵队,但是感觉不像是作为普通队员也不是普通干部,倒像是走亲近关系后门的干部阿鲁!” “什么高杉那个混蛋!居然走了辰罗殿的后门!连我都还没有……” “谁也没说过那种话好吗!”我把瞪人的目光从银桑转到桂这边。 “信积拉奶……马萨卡…是辰罗殿走了高杉的后……” “你的耳朵到底是怎么长的才能听成这样啊!都说了那是给我的信了,赶紧还给我啊!” 我在轮椅上坐直了身子,伸出手去够那封信,手还没有举过肩膀的高度,就忍不住倒抽一口气,疼得满脸是汗,浑身颤抖。 “辰罗!” “辰罗殿!” “辰罗酱!” 他们齐齐松开那张纸,围在了我的身边,想扶住我,却又不知道该碰什么地方。也是,我身上的绷带数量自从被救回来之后,就没有减少多少。 体内所剩不多的阿尔塔纳在治愈了破裂的心脏之后,也就还能维持我的生命,早已习惯依赖阿尔塔纳能量的身体自己的愈合能力已经很弱,我身上的大小伤口几乎没有一个愈合,甚至有些伤口已经开始腐烂。这还是在有不错的医疗条件的情况之下,若是没有消毒用品和抗生素,我的状况恐怕更糟。 桂看着我又被染红了的绷带,面色严峻。“我去和辰马说一下,最晚明天,必须出发回地球了。” “别那么紧张嘛,我死不了。”我笑了笑,“不管腐烂到了什么地步,只要一接触到地球上的阿尔塔纳,我要不了几秒就能复生了。” 他们沉默了几秒,小神乐忽然跑到我身后,握住了轮椅的把手。“辰罗酱,我送你回房间休息。” “等等等等!我的信!啊!谁在上面踩了一脚是银桑还是假发” “看这个鞋印的大小,应该是卡古拉那家伙没……” “啊!原来是银桑啊!卡古拉酱!打他!” “喂!你是选择性耳聋吗!” 信拿到了我手里,手感极佳的白纸,赏心悦目的毛笔字,一只灰灰的脚印却将整体的美感都破坏了。我叹了口气。“看来要花店力气才能把这个脚印擦掉了。” 桂并不同意的摇摇头。“这种东西不需要擦掉。” “被印上脚印的信更适合他那张看着就想印一个脚印的脸。”银桑煞有介事的点头附和。 我瞪了他们一眼,“你俩看高杉不爽,我可没有。我还是第一次收到信这种东西呢,得好好保存着。” “那辰罗酱,我连帮你把它擦干净阿鲁!” 小神乐伸手就要来拿,被我拦住了。“你的力气太大啦,要是交给你的话,我恐怕只能拿到擦碎的纸屑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可你的手…” “我可不会连这点痛都忍不了。” “把那东西保存那么好做什么?当定情信物吗?”银桑一脸不郁,从眼角瞥着我。 “不,我要拿去给来岛又子看。” “谁” “来岛又子,鬼兵队的红色弹丸,她是高杉的脑残粉。”我的眼前浮现出了她生气的对我跺脚的模样,那样子不论看多少次,我都觉得好可爱好有意思。“真期待她拿枪对着我最后又不服气的把枪收回去啊……” “……” “……” “我都不知道,辰罗酱居然还有这样的兴趣阿鲁。” “是真的很可爱好嘛!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啊!” 我的房间被布置的和医院一模一样,有一个滑桌架在床上。我把桌子拉到身前,开始一字一句看起了高杉给的信。他平时的字还要更狂放一点,大概是为了照顾我这半吊子的识字水平,他特地收敛了一些。真想不到,他还有这样细节之处的温柔。 信里不过是感谢了我在他昏迷的时候帮了他,然后又说我做了多余的事情,叫胧在快要咽气之前,还听我的话,很蠢的向他道歉。最后好像是例行公事一样的说,无论何时,鬼兵队的大门一直向我打开,欢迎我成为他队伍里的一员,欢迎我…留在他的身边。 我啪的一下把信压在桌上,莫名觉得有点害羞,我好像听到他在我耳畔亲口说着,温热的呼吸打在我耳尖,熏红一大片皮肤。我甚至觉得,我的耳朵被舔了一下。 喂喂喂冷静啊我自己!我在脑补些什么玩意啊!他并没有说什么让人害羞的话啊!而且他还在不知道多远的太空里飘着呢!马萨卡…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见字如面 直到冷静下来,我才又拿起了信纸,看到了关于胧的那条消息。我想起了他的身影,明明是我没有好感的家伙,我却感谢了他,并使出浑身解数把他逗笑了。太好了,现在,他的痛苦终于结束了。 我的心里有些难过,我抓起橡皮,咬住唇角,一下又一下擦拭起小神乐留下的脚印来。胳膊上的疼痛感袭来,我的眼前蒙上了一层水雾。 看来,我真是高估了自己忍痛的能力,才这一点皮肉痛,我就快哭出来了。 飞船行驶了近半个月,随着与地球距离的接近,我的伤也开始愈合了起来。就在今天,我终于拆掉了胸前的绷带,换回了普通的内衣。虽然不是没在胸口缠过绷带,但是一连缠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现在只觉得,还是内衣舒服。 可比起得知的坏消息,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好事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了。我已经摆脱了轮椅,靠双腿走到了会议室,除了普通的船员,几乎全员到齐。 陆奥桑清了清嗓子。“虚开始动手了,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但是他引爆了许多星球上的阿尔塔纳。那些从爆炸之中生还的天人们集结了起来,组成了解放大军,朝地球集结。他是想毁灭地球。”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除了我。我是早知道这件事的,可除了知道这件事,知道这件事起因,我什么都不知道。在我和他待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除了和春雨进行了会谈之外什么也没干。他的痛苦和仇恨已经积郁多年,这个计划是从何时开始实施的,其步骤又是如何,我们无从得知。但无论如何,我,我们,都必须阻止他。 第105章 瓦解斗志的方式多种多样 那次会议决定,将在场的人分为两拨,万事屋一行去负责地面上的情况,快援队和桂带领的攘夷志士们与一桥喜喜,不,现在该叫他德川喜喜了,前往解放大军总指挥部请求和谈。因为我的身体还没完全痊愈,我被强制性划分进了万事屋一行,不过我是无所谓的,哪边能遇上虚,我就去哪边。 一落地,我就感觉我的伤已经全部愈合。我久违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在地面上来回蹿了几下,活动筋骨。 江户已经大变了模样,周围一片乱七八糟,人心惶惶。看到有天人在饭馆里捣乱,忍不住啐了一口。“垃圾,真当这里没人管理了” “那你去管管呗。”银桑软绵绵的朝我瞥了一眼。“你现在可是唯一一个留在江户的真选组成员了,怎么样,要不要趁现在做做无薪加班,这样你的上司说不定就能原谅你擅离职守,不告而别了。” “那恐怕有点困难。”我扭了扭脖子,“我只做过监察和暗杀,除此之外也就是装模作样巡逻训练,对于规则啊法律啊一概不知,没办法给他们定罪啊。”我看着那群捣乱的家伙,忽然笑了一下。“不过,现在这种状况,规则法律什么的已经不存在了吧,那就全员,一律死罪好了。” “原来你以前的巡逻都是装模作样啊,我知道了,我不会对土方那家伙打小报告的。记得找个偏僻的地方再下手,别叫有人说有暴民反抗,随便挑起争端。” “真不愧是参加过战争的人,想的真周全。” 得了我的夸奖,他并不见得开心,只是拍了拍我的脑袋。“动完手记得去万事屋找我们,限时今天午时,过时不候。” “不。”我把他的手从头上拿了下来,目光在三人脸上环视一圈,最后又和银桑对上。“我要去找虚。在地球上,我杀不死他,他也杀不死我,如果我在他身边的话,应该能做到在一定程度上牵制他。”说着,我有些自嘲的一笑。“虽然估计做不了多好,但聊胜于无嘛。” “八嘎。”银桑又强行在我头上揉了一下,“成语用的比我都好,看来曾经你也挺认真的学习了嘛。”在留下这样一句莫明其妙的话之后,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小神乐一脸难过的拉着我,新八几看起来想要说什么,我把小神乐往他身前一推。“快走吧,银桑都快走没影了。” 几个闹事的天人被我解决在了死巷子里,用几个沙袋堆了堆。为了之后的行事方便,我变回了猫,开始四下嗅起了虚的味道。 接下来的好几天里,我穿梭于江户各处,明明跑动的距离比起巡逻之时长了不知多少,我却一点都不觉得累。我好像被注射了兴奋剂,不知何为疲乏,何为饥饿,何为困倦,我只想把我闲来无事在飞船上想到的办法告诉虚,也告诉松阳,虽然那个方法听起来很傻,但如果他肯照做,那么,他将不再作为这世界的威胁,银桑他们也会轻松许多。 这些天里,虚和乌鸦的气息总是断断续续的出现又消失,直到今天,我忽然嗅到了一股浓烈的气息,正混着咸咸的海风吹到我这里。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我心头一紧,赶忙朝着那个方向飞奔赶去。 在路上,我意外的看到了今井信女,在她的身边,还跟着银桑他们。 “看来你也追查到这个地方来了。”她躲在一个集装箱之后,我跳到她面前与她看向同一个方向,面容严峻。“虚的血液传播开了。” “什么!” “我说我这几天怎么被搞得团团转,他为什么出现在那么零碎的地方。他大概是把自己的血分给了天道众的其他人,干扰了我的嗅觉。但这不是最棘手的,现在,那些普通的人类在短时间内,也是不死者。”空气中开始混合着浓烈的血气,我暴躁的甩了甩尾巴,“这里交给我吧,你们先离开。” “你?这里不仅有天道众,有虚,还有设备先进的解放大军,你还让我们离开?” “那还能怎么办?”我扭头冲今井信女呛声,“我知道我对付不了他们,可我是不死的,可你们不是啊!不明白吗?我希望你们活着!” “他们一个都别想活着。” 我猛扑向今井信女和万事屋三人,刚刚我们躲避的集装箱已经碎成齑粉,奈落三羽之中的最后一羽,柩,正将绑在他手上的刀□□。虚在离我们不远的高处站着,笑着看着我们。我从他们身上跳了起来,猛地扑向柩。论短时间内出击的速度,几乎没有人类比的上我,柩的身上被我划开了三道巨大的血痕,他跪倒在地,又慢慢地爬起来。 “快逃!”我和柩缠斗在一起,空气中的血腥气开始浓了起来,在两侧高大的铁皮箱上,开始有天道众在聚集。 “我不是说了吗,小黑,他们一个都别想活着。” 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精神一紧,忙向一边侧开身去。柩的刀划开我胳膊上的皮肉,我的肋骨挨了一掌,被打飞出去,将一个铁皮箱砸出了一个深坑。 在尖锐的耳鸣之中我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朦胧的视野里,我看到虚一步步朝我靠近。在视线的角落,那几个八嘎在担忧的看着我。 不是叫他们逃了吗! 我猛地起身,破坏起了周围的铁皮箱。这样的地形劣势少一点,银桑他们逃脱的可能性就大一点。我的手腕被拉住了,随后被蛮力拉到脱臼。我惨叫一声,腰被人从后揽住。虚抱着我,跃上了其他还没有被破坏的铁皮箱,从高处俯瞰着打成一团的人群。 他的手收紧,将我紧紧锁在他的怀里,任由我怎么挣扎踢打,也不能脱开分毫。我脱臼的手腕被他握在手心,轻柔的抚摸着,力道那么温柔,就好像刚刚伤害我的不是他一样。我的脸卡在他的肩膀上,视野里只有码头上遍地的横尸。我想回头去看看战况,却只能听到乱七八糟的打斗声,心随着那一下下沉闷的击打声和刀锋相碰的叮当声而颤抖。 “看来他们还是挺能打的,快要跑掉了呢。”虚在我的耳侧轻柔的解说着战况。我稍稍松了一口气,可还没等我这口气吐干净,他便又说道,“啊啦,那个叫坂田银时的男人,似乎还在朝这边冲过来。你说,他是想救你,还是想杀我,又或者两者兼有?”他摩梭着我手腕的手放开了,伸向了他腰间的刀。 那个八嘎!我在心里骂了一声,忍住断裂的肋骨传来的疼痛,拼尽全力侧过身去,朝着视角内出现一抹银白的地方飞起一脚。一股冲击力从脚底传来,看来,我确实是踢中他了。我和虚被撞得倒在了铁皮箱上,他去握刀的手收了回来,带着赞赏的意味摸了摸我的头。 “做的好,小黑,他的最后一丝斗志也被你击溃了。”他睁开眼睛看着我,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天空中数以百计的飞船的倒影,他们无一例外,都染上了他眼中不详的红光。他眯起眼睛笑了。“很快,他们就都会死了。” “什……” 嘭! 有一艘飞船开炮了,碎石四射,我和虚所在的铁皮箱被炸碎,我自己也被巨大的冲击波震入了短期的昏迷。 不过几分钟之后,我就醒了过来,周围只剩下了遍地的残骸,除了飞船,碎片和如同马蜂一样涌出的天人,我什么都看不见。虚一只没有松开我,他拍了拍我的头。“别找了,他们不在这里,你看不到他们死时的情形了。”他指引着我看向飞船停泊的方向,举起手指,一个个指点起来。 “这是朗星的飞船,他们的人擅长突击,配备有最新的武器。” “这是阳德星的飞船,和你很像,是一些人形行走的大猫,擅长潜伏和暗杀。” “这些是茶吉尼人,拥有钢铁破坏机的称呼,一锤下去,不论多么坚固的城墙,都会在一瞬之间被破坏吧。” “看到那些缠满了绷带的淡蓝色皮肤的人了吗?他们就是辰罗,和你现在的怪名字一样。他们最擅长团队作战,只要付钱,他们什么都做的了。” “快看那边,那些长者四足的漆黑的炮台,那是T星人最称手的兵器,无论什么地形都能攀登,估计很快就能将这座城市踏平了吧。” “还有那些……” 他的声音很温柔,讲解的很耐心,好像在全身心投入这场教学似的。我的心脏绞痛起来,眼泪滑了下来。“为什么?”我怒视着他。“为什么你要模仿松阳的样子给我说这些!”松阳曾将我托在肩膀上,告诉我这叫樱花,那叫柳树,这是他的私塾的牌匾,上面写着的字叫松下村塾。他告诉了我这个世界的美好,教会了我生命之中蕴含的奇妙。可是虚,他又在告诉我什么?告诉我这颗星球将被什么所踏平,我们的敌人多么强力,我们的反抗不可能胜利!他想让我失去我之前所有的信念,他想让我丧失斗志,与他一起坠入绝望! 听到我的质问,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好消息一样,笑得更加开心。“模仿?你在说什么呀,我们从一开始,不就是一个人吗。” 可为什么你们两个的感情会如此天差地别!我忽然失声痛哭起来,浑身颤抖。他将我揽进怀里,将我的头压在他的肩膀上,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我的头发。我忽然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几乎是哀求道:“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 他好像很惊讶。“什么?” 我几乎哽咽地说不利索话。“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去一个宇宙另一边的星球,在那里接触不到地球的阿尔塔纳,我们很快就会变成普通的人和猫。不论你想是被杀死还是想自然老死,我都会陪着你,我向你保证,在你死掉之前,我绝对不会先死,所以求你,不要再去迫害他们了好吗!求你了!”我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掉了出来,我几乎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是为了求情才说出这些话的?”他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我拼命摇头,这是我知道在远离地球时我也会很普通的伤重不愈时想到的,我一直在期盼在回到地球上赶紧告诉他,如果不靠星海坊主捡来的晶石,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也是唯一一个我能想出的不与他进行实力差距悬殊的打斗的办法。 可他显然是误会了,他又笑了起来,身上散发的却是极致冰冷的气息。“晚了,小黑。我已经来不及收手了。” 江户城中传出爆炸的声音,他看向那边,声音轻轻的。“那些黑色的机甲几乎全都进城了。现在,他们应该已经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了吧。” 不!不要!我猛地推开虚,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朝着城内飞奔而去。他看着我的背影,“小黑,你最终的选择是人类吗?”我没有理他,向着爆炸声最密集的地方狂奔而去。 第106章 战争前夜 炮声和爆炸声已经停歇了很久,我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但是一个可怕的,却也是最有可能的想象出现在了我的脑中。那些炮台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任务,所有反抗的人都已经…… 不要!不要这样!我求求你们活着!求求你们一定要好好活着啊! 硝烟和尘土的味道让我根本不可能分辨得出他们具体的方向,根本停不下来的泪水让我看什么都是一片模糊,因为过速的奔跑,我几乎难以保持平衡,明明体力早已耗尽,却还是在靠着最后一丝信念坚持。炮声就中止在这个方向,在大约五分钟前,这里燃起了最后一朵爆炸产生的蘑菇云。只要穿过这栋已经满是裂痕的楼,我就能看清那里的景象,究竟是几具横尸,还是几个报废的机甲。 我的速度已经控制不住了,我也不想控制,就这么直直的从窗户之间撞了出去,脚在残留的窗框勾了一下,狠狠的砸在了地上,一连翻滚了好几圈才勉强停下。 “阿勒,土方桑,是我眼花吗?我好像看见有一个留书信说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的蠢猫又出现了。” “总悟,你没看错,那确实是辰罗。” “啊,原来确实是猫桑啊。明明自荐去干掉大boss,结果却灰头土脸的出现,还用了脸着陆这么丢脸的方式,土方桑,你打算怎么罚她?” “本来应该按照局中法度,以士道不足切腹,但看在她那顿饯行宴做的不错的份上,这次就饶了她吧。” “诶,土方桑好狡猾,这么轻易就饶了她了?” “不,一点都不轻易,不如说是重的几乎不得不马上饶了她。她那顿饭,可是叫这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吃的很满足啊。” 呈现在我眼前的景象,是我丝毫没有想象到的场面。御庭番众,百华,人妖军团,陪酒女,牛郎团,机器人军团,捕快,消防员,铁匠,真选组和万事屋,几乎所有我认识的人都出现了。我看见满脸是土的小神乐冲我笑了起来,叫嚷道:“那次我没有吃饱,辰罗酱,有机会的话,我们再吃一次吧!” 我颤抖着嘴唇,从哽咽的几乎发不出声音的嗓子里,挤出一个勉强的音节。“嗯。” “好耶!”众人忽然欢呼起来,我却掩住脸大哭起来。有人来到我的面前,摸了摸我的头。是土方先生,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抽烟了,身上的烟味淡的几乎闻不出来。 “猫桑,欢迎回来。”冲田蹲在我的身旁,冲我温柔的笑着。我将眼泪擦掉,抱住他们两个。“我回来了。” 在看到大家都无事,并且已经团聚起来时,我大松了一口气。本想着重新回去,哪怕是潜伏在暗处也好,多盯着一下虚和八咫鸦的动作,干扰他暗中的布置,同时也能通风报信,但我还没有动身,就被银桑拉住了。他径直把我拽到土方先生面前,“她又想往虚那里跑,你来管管,她可能听你的话。” 我正忙着拽衣角,一抬起头,就对上土方先生复杂的目光。我左右看看,银桑和冲田也在用那种复杂的目光看着我。空气中的气息很复杂,混合着硝烟,我分辨不出是些什么。我站在那里,静静的等着他说话,可是一直过去了好久好久,他却什么都没说。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 “等等。”他终于开口了。“虚那里……就别去了吧。” “可是除了我,现在也没有人能做到找到他,并且无伤的接近他吧。” “可你也做不到无伤的接近他啊!”冲田率先呛声,“不留下伤痕就算作是无伤了?你要是那么喜欢受伤,我现在就能和你打一架。” 我皱起了眉头。“谁愿意在这和你浪费体力,现在大家都在忙着做各自能做的事情,我也得去找我能做的事情才行啊!” “那就留下来吧。”他似乎想点烟,只是又取出一根戒烟棒叼在了嘴上。“你只要留下来,对我们来说,就已经是很大的帮助了。”他的脸有些红,似乎在忍耐什么,又像是在努力鼓起干劲做什么,看着他这个样子,我的脸也红了起来。终于,他的手搭在了我的背后,把我拉进了怀里。“辰罗,我很想你。” 我的手抖了抖,还没回抱住他,没把我的心情也告诉他的时候,我的衣领就被人拽住,从他怀里拖了出来。银桑拎着我,往后一直拖开好几步,在确定我的手不能再碰到土方先生的时候,他才说道:“总而言之,他就是希望你能多陪陪空巢老人的意思。” “谁是空巢老人啊混蛋!那家伙是个八嘎,你给她瞎解释她是真的会那样理解的!” “那就这么解释好了,空巢副长,休息时间结束了,去干活吧。顺便一提,我的话解释成空巢主人就行了。” “可我明明记得那家伙答应过以后住到我家当万事屋的猫的,你还是随便去那个救济所再去领养一只吧。” 他们又吵了起来,我静静的看了他们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他们争吵的声音戛然而止,我止住了笑。“我明白了,我不会走了。”只是暂时的罢了,等今夜他们睡着了,我就会离开。我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对于情感那么迟钝,所以他们想说的我都懂。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掉,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就永远不会再见到我了,所以,他们才想叫我留下来,在还能看见我的时候,能多看看我,多和我说几句话,多摸摸我的头,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最后一次了。 然而正因为我明白,我才一定要离开,就算从此再也见不到他们。比起糟糕的现在,我喜欢我们过去的生活,也因此更希望他们能拥有漫长的未来。 源外老爷子发射了大量的纳米机器人,所有的机械都停止了运转,所有人开始行动起来,设机关,做要塞,布战局,我除了打架之外就只会做饭,于是一直忙碌在后厨。这一回,食材是免费的,我可以做一顿比上一次还要更加丰盛的晚餐。 晚饭过后,我坐在屋顶的天台吹风,冲田走了上来,在我身边坐下,与我静静的看着一片黑暗的歌舞伎町。忽然之间,他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干嘛?”我戳戳他。 他抓住我作乱的手,双手环过了我的腰。“猫桑。”我没有挣扎,也没有回答,静静的等着他接下来的话。“等这场战争结束了,你就换个主人,来做我的猫吧。” 我笑了,“这么凶险的flag,我是不会把它立起来的。”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将抱着我的手紧了紧,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睡着了。他已经累了一天了,能支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也很累,可我的精神却依然亢奋。他环在我腰上的手因为睡眠已经松开,我轻轻握住它们,把它们从腰上解下。我将外套脱掉,叠好垫在了冲田的脑袋底下,变回猫咪,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要是睡不着的话,不如去敌营打探一下对方底细。你在真选组的时候不就是干的这样的工作吗?”在路过一个墙角的时候,我忽然被银桑叫住。 “关于那个……在码头的时候,我基本上已经看到了。” 他把我抱了起来,转头就往歌舞伎町里面走。“那就好好给你的上司讲一下,叫所有人都做好准备,要是还觉得睡不着的话,就好好担起你真选组看板娘的责任,给大家倒点酒唱个歌……唱歌还是算了,总之,努力把你们队伍的气势动员起来。可做的事情有那么多,为什么非要想着去虚那里找虐呢?就算你不去找他,也有的是机会对他动手。今晚近藤猩猩的话没听见吗?就算是为了能再多吃你做的一顿晚饭,他也愿意多活过一天,你就这么跑掉合适吗?” “就是说啊,害得我明明睡得很香,结果又被硬邦邦的地板给硌醒了。”冲田揉着眼睛,把我从银桑手里接了过来。“现在你要做的事,就是负责保证我这个真选组最强战力好好休息。” “最强战力明明是我。”我嘟囔着,从他的手中跳了下来,落到地上,变回了人形。“放心吧,这一次,我真的不会走了,所以,都快点休息,然后明天,一定要继续活着。” “那猫桑,这回我要膝枕。” “那种姿势的话明早上我就要站不起来了。”我找了个合适的角落坐下,“不过大腿倒是可以借你枕一下的。”他走过来,在我腿上躺下,戴上眼罩,不出一分钟就又睡着了,我抬头看着一直没走的银桑,“这回我真的不会跑掉了。” 他不说话,只是在这附近也坐了下来。“卡古拉和新八几都已经睡了,房间里已经没位置了。” “是吗,那看来是不得不露宿了呢。”我笑了,冲他招了招手。“要不要我把肩膀借你?” “女人的肩膀太薄,靠着只觉得硌得慌。”他虽然一脸嫌弃,却还是走了过来。“另一条大腿借我就够了。” 第107章 就算同名同姓也天差地别 他们并没有一直睡到天亮,因为这几天东奔西走的太厉害,我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不在了,我和土方先生正肩并肩靠在一起小憩着。我把他挪到我的腿上,等着有新的消息传来。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小神乐走了过来,替我拿来了早饭,她说,现在大家在做最后的准备,敌人大概会在一个多小时之后到达。我没和她多聊,也没有吃早饭,在又过了半小时之后,我把土方先生叫了起来,把早饭给了他。 部署是这样的,真选组在歌舞伎町外,将大军分割成前后两部分,他们负责后部分,御庭番众负责前部分,在歌舞伎町内,陪酒女在街道两侧投石攻击,地面上几乎处处陷阱,由一般市民操纵,四处大门皆用钢板封锁,人妖们在西乡的带领下作为守门人,柳生一流,百华,黑道以及万事屋随机活动,以应不时之需。 我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在冷兵器对打的情况之下,我的不死之身成了一大利器,不论做什么都可以。土方先生的意思似乎是想叫我和真选组一起活动,却被我拒绝了。我想起虚给我讲解的各族的势力,决定把那些最棘手的,擅长暗杀和潜行的兵种解决掉。而且,我对那个机缘巧合之下赋予了我名字的种族,兴趣很大。 因为我是唯一一个选择去主动迎击,深入敌营的,在我出发之前,几乎所有人都来为我送行。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我有些慌乱,求助的看向土方先生。他拍拍我的肩膀,“随便说点什么想说的吧,就算是抱怨一句没吃饱也行。” 我点点头,低头思索了几秒,出现在我脑海里的,只有一句话。“我会负责晚饭的,所以,都请活着回来。” 我潜入解放大军阵营的时候,他们正在整装待发。那几个种族,虽说是擅长暗杀,但终究还是因为依赖科技而有所退化,相比起我这样的专家来,只有去死的份。 人数太多了,也就有人会注意到有些人消失了,不管怎么看都只能看到同伴们的后脑勺,也就没有人会注意到一只在他们脚边蹿来蹿去的黑猫。从他们的营地一直跟着他们行军,除了拖黑巷除掉的,还有推进河里的,上厕所被咬断喉咙的,然而最便利的方式,还是造成踩踏事故叫他们互相压死。走到埋伏地点时,我觉得,我至少以及干掉了近百人。 大楼倒塌了,尘土扬起,真选组的喊杀声传出,在混乱之中,我一眼看见了几个辰罗闪身窜进了烟雾,朝町内跑去,我来不及和土方先生打声招呼,也一跃而起,跟在他们后面跑进了歌舞伎町。 他们走的哪个门也不是,而是直接从墙上翻了进去。一扇铁门已经被砸开,我虽然看不见,但那巨大的轰鸣声足以说明一切。不用想就知道,在这里面具有这个实力的,就是那个刚刚在行军时喊得最大声最亢奋的茶吉尼统领。那家伙是标准的蛮力型,是我最不擅长对付的类型,加之辰罗的行进速度飞快,完全是早有计划组织,我根本无法离开一步,只能暗暗为那边的人祈祷。 辰罗的团结性太强了,极少有落单状况,让我很难找到下手的机会。他们之间并不用言语交流,似乎一个手势一个眼神就足够,要想解决这种家伙,除非找到他们的目标,然后待在他们的目标身边,否则他们只会留下一部分人对付你,然后剩下的人继续去执行任务,丝毫不管留下来的人的死活我早就从神威那时候看到的那本杂志上看过了,这群顶着和我一样名字的种族,完全是一群钻进钱眼里的虫子。 他们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我却忽然在那边的楼顶上看到了阿妙和其他的陪酒女。他们似乎在忙着对付下面的敌人,丝毫没有注意这边。出言提醒只会打草惊蛇,我一咬牙,没有出声,在他们抓住在场的女孩子们,首领抓住阿妙开始对着底下叽叽咕咕说什么的时候,我才忽然出现,将他从楼顶上踹了下去。 “无路赛啊蠢货!女孩子的手是能这么用力去捏的吗!” “首领!”一个辰罗刚叫出声,我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不急不急,都跑不了。真是没想到,和我同名的佣兵种族单体能力居然这么弱,神威要是在这的话,绝对会失望的。” 我的利爪让越来越多的辰罗倒了下来,可随着我身上血迹的增多,我却一点也没有倒下的意思。空气中的血腥味里混杂了越来越浓的恐惧的味道,他们的瞳孔在随着每一次进攻而愈发剧烈的颤抖。在又一次抹掉额头的鲜血之后,我笑了一下,他们忽然崩溃了,转身似乎想逃,脚下的楼板忽然塌陷,我一翻身落了地,抬头一看,正是泥水次郎长。 之后的事情就好办的多了,斗志高昂的人类,杀气腾腾的野兽,和惊慌失措的辰罗们,战斗很快结束,我从窗户里跳了出来,看向已经是一片狼藉的街道。那个巨大的茶吉尼统领倒在地上,身上插满了苦无,看到他时,我本来还算轻松的表情却忽然严肃了起来。他还没死,全身上下也没有很重的伤口,只有给他一点时间,他还能站起来,必须现在…… 我还没来得及跑过去,他便忽然动了起来,将九兵卫狠狠砸倒。月咏扶起她,还没来得及跑,他的拳头就已经挥到了眼前。情急之下,我扑了上去,他的一拳落到了我的背上,我们三个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月咏的头发散开,额角被划破,除此之外似乎没什么问题,九兵卫依旧昏迷不醒,但呼吸还算平稳。为了护住他们,我的那一记拳头落在了腰上,此时腰背一阵阵剧痛,可下半身却什么感觉都没有,如此看来,我的脊柱怕是断了。我看向那个正一步步走出来的大块头,心里暗骂一句。这他妈什么怪物。 他看我还精神满满的瞪着他,很是惊讶。“你是什么人?” “辰罗!你没事吧!”月咏一只手揽着我,一脸近乎害怕的担忧像。 我拍拍她的手。“我好着呢,月咏桑,苦无借我一支。” “苦无?这东西对他不管用,而且你也不会扔……” “别管了快给我吧。” “哦?辰罗?那个有辱战场荣誉的贪财民族?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没缠满绷带的辰罗,想不到,居然有辰罗愿意放弃丰厚的报酬帮助地球。”那个大块头重新扛起了他的大铁棍,打退了接连冲上去的小神乐,银桑和新八几,找不到眼珠在哪里的眼睛看向我这边。 我笑了起来,手在那只苦无上握紧,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之中,将其捅进了自己的心脏。眼前一黑,随即又一亮,所有的伤势已经愈合,我又读档重来了。 我站起身来,将那支苦无扎进了自己的马尾里,冲他挑衅一笑。“残念,我不是那个垃圾的种族,只是凑巧重名而已。”我放出了爪牙,长长的尾巴摇了摇。“地球的辰罗可不是那种劣等种族,怎么样,要不要试一下?” “有意思,那……” “小心!那有一朵花……你这混蛋干了什么!” 轰的一声巨响,那个大块头被不知从哪杀出的屁怒吕打的飞了出去,他那像是从地狱的血水里泡了泡又捡起来塞进眼眶的恐怖双眼环视过本就已经瑟瑟发抖的解放大军,“还有谁,在践踏地球的生命?”一时间,恐怖压顶,不分敌我,在场几乎所有生物都开始奔逃起来,除了因为嗅不到敌意而并不害怕的我,昏迷的九兵卫,和忙着照顾九兵卫压根来不及跑的月咏。 望着一瞬间就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一堆废墟尘土的街道,我和她忽然笑了起来。打在月咏脸上的光是橘红色的,我这才突然发现,已经是黄昏了。这一场战役应该是我们的胜利了吧,呦西,得赶快履行诺言,给大家准备晚饭才行。 那顿晚饭我吃的很开心,因为我很在乎的人们,一个都没死。看起来,唯一一个不得不死了一次的家伙,只有我自己。这样就足够了,只要你们不要死,那么,就算让我死上多少次都愿意。 新八几和小神乐睡得很早,受了不少伤的银桑也终于有了一间单独的房间。本来想要真选组的大家也都赶紧洗洗睡了,巡逻的事情可以交给我,我会保证在这个最脆弱的夜晚一直留在这里那也不去的,可土方先生不愿意,倒不是因为他不信任我,而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源外老爷子不见了。一定是解放大军那边有人抓了他,想叫他解决他放出来的能破坏机器的纳米机器人,如果在这种时候这一层科技的隔断层出了问题,那江户可就真的没救了。 定春已经被送去了澄夜公主身边,在场能顶替他的只有我,我一听状况,立马出去找人,并且在看情况合适的情况下,可以直接开始营救。 战场的气味真是太刺鼻了,到处都是血腥味,土味,还有到现在还散不尽的硝烟味,我强忍着打喷嚏的欲望四下嗅着,却在空气中远远的闻到了一股还算熟悉的气息。我这时才忽然想起,在白天的队伍里,并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 夜兔们要动手了。 第108章 黑历史不论何时时候都不能提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变回了猫,一路潜行过去,果然看见了被双手反绑的源外老爷子。趁着夜色,我钻进了墙角,漆黑的毛色为我做了很好的掩护,没有一个夜兔有发现异常。 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带着源外老头子跑掉了。我一个人是打不过这些夜兔的,那个看起来小个子的老头子身上的气息挺恐怖,光对付他一个可以,再加上剩下的这些,怕就不行了。把我扔在这里没问题,顶多再死一次,但问题是,我能把绑着源外的绳子砍断,在我能争取的那一小段时间里,他老胳膊老腿能跑多远?现在不能动手,我需要有人帮忙。 我可没那么大心擅自离开这里,万一等我带着人跑回来,他就剩一具尸体了怎么办。我又偷偷跑了出去,找了个能看清那房间之中情形的高处,开始用我最大的嗓音嚎了起来。 “什么声音?” “像是小孩儿在哭。” “不是啊,是猫在叫吧。” “可是这是发情的季节吗?” 屋里的夜兔们交头接耳起来,有人拉开窗户,看到了正在鬼叫的我。“找到了!是那里的一只黑猫!她好小啊,现在这么小的猫都开始发情了吗?” “现在就是这么一个世风日下的时代,连小学生都会手牵着手谈恋爱了。行了行了,把她赶走吧,要叫去其他地方叫去,在这里会害的我们暴露的。” “喂!小猫!快走!快走开!啊!她跳进来了!” 我跳回屋子里,继续大声喵喵叫着,在这些人的裤腿上蹭来蹭去。不知道是这些家伙见惯了血光,所以从来没有被我这么可爱的生物亲近过还是怎么的,一个二个居然慌乱了起来。“走开!走开啊小猫!这边没有你的同类……天啊,她的眼睛好漂亮……” “毛看起来好好摸的样子,可以摸摸看吗?” “蠢货!”那个老头子把那两个夜兔一脚踹飞,又飞起一脚,把我踹到了墙角,我哀叫一声,便不动作了。他这一脚并没有使多大力气,在他的常识里,对付我这样的小东西也根本不需要什么力气吧,只可惜,他遇上的是我这样一个违背常识的家伙。 夜晚很安静,连虫鸣都没有,我刚刚的叫声又极大,如果土方先生他们在附近的话,一定会听到并且找过来的。现在,我只要在脚落里看着这一切,静静的等着就好。 没想到,出现的人居然是小神乐。源外老爷子用来骗夜兔们的炸弹爆炸了之后,她猛扑了出来,扛着源外就往外跑。夜兔们很快反应过来,刚想追击,却被从他们的死角杀出来的我抓伤,有几人因为伤到了要害而倒了下去。我挡在小神乐的面前,喊道:“快!带他走!” 她没再愣着,转身朝外面冲了出去,我面对着一屋子的夜兔,舔了舔牙,刚准备扑击,她却忽然倒飞了回来,砸在了我的脚边,我的神经一紧,抓住她的一条胳膊,往旁边猛地甩开,她刚刚落地的地方便赫然出现一个大坑,那个身材矮小的夜兔怪老头子已经变成了有差不多两个我那么大的肌肉大块头,狠狠一拳向我砸了下来。 因为甩开了小神乐的惯性,我已经来不及躲了,本打算硬接下这一拳,然后等着愈合的,他那一拳却迟迟没有落下。有一把伞抵住他的拳头,伞尖开了一枪,他的拳头被打穿,他赶紧向后跳开,身子又如漏气一般变回了那个枯瘦的老人。我的头被人摸了摸。“和辰罗打架是不能这么打的,这样会一下子打断她好几根骨头,她就爬不起来了,也就不能继续让我享受打架了。” “神威……”我回过身去,冲他的脸挥出一拳。“你丫玩我还玩上瘾了是不是!” “嘛嘛,冷静一点。”他接住了我的拳头,冲我露出那副爽朗的笑脸,“看到你已经痊愈真是太好了,等这场战争结束之后,和我在地球上打一架吧。” “先把现在的架打完再说以后啊死小孩!”我向后挥出一爪,干掉一个扑来的夜兔。“那个会充气的家伙交给你和卡古拉酱够吗?我来解决剩下的。” “明明我一个人就够了的。” “我一个人也够了阿鲁!” “辰罗桑,那些杂鱼还是交给我们吧,那对八嘎兄妹迟早会为了抢夺猎物而打起来,在此期间你就足够把他解决了。”阿伏兔忽然出现,带着一帮属于第七师团的夜兔,二话不说就和其他人打了起来。我无奈的笑笑,只好将目光看向神威那边的战局。 那个怪老头还在磨磨唧唧的说什么他通过气功操纵□□每一部分的大小,更改自己的年龄,到现在已经两百多岁,是夜兔一族里的活传说,听得我烦躁的直甩尾。 “喂,两百岁就叫传说了?”我走到他的面前,翻起眼皮看他。“要是像你这样不长脑子光长肌肉,勉勉强强吊着命也算活着的话,那站在你面前的我,至少也有五百多岁了好吗!”我朝他挥出一拳,他想依照惯例靠突然缩小躲过,我却忽然弹出了爪子,并生长到最大限度,几乎是很轻易地就废了他一整条胳膊。我平稳的落地,看着他抱着胳膊喘息的样子,嗤笑一声。“老子可是活着的史诗,在你长满肌肉的脑子里塞一条,注意你对前辈的态度!” “但是辰罗你真的活了五百岁了吗?总感觉你还很幼稚呢。”神威抓住小神乐的脚,把她狠狠砸在倒在地上的怪老头身上。 “才不是呢!辰罗酱比你和那个秃子都成熟多了阿鲁!她还会做好吃的料理阿鲁!”小神乐一脚踹在神威的脸上,把他砸向已经躺平的怪老头。 “那也只是会做料理吧?可是她到现在还有时候追着自己的尾巴玩,喜欢踩奶,对于新鲜的事情不论是什么都想试试,就因为这样还搞坏了晋助的烟杆,啊对了对了,她以前看到有一颗当地星球特产的泡泡球,明明是拿来洗衣服的,却被她拿来吃……” “只是料理还堵不住你的嘴吗?不要把我的黑历史一件件往外说啊!”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朝着怪老头砸了下去,轰的一声巨响之后,他便已经被完全夯实在了地板里。 “嘿——猫桑以前吃过洗衣服的泡泡球啊,味道怎么样?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什!么!也!没!发!生!”为毛真选组会在这么一个糟糕的时间点出场啊!我抡起神威,朝入口还没来得及露面的人们扔了出去。 “确实什么都没发生。”神威从一众人身上爬了起来,笑眯眯道:“也就是整整打了一天的嗝,从嘴里不停的吐出洗衣泡泡,把整个房间都铺满了而已。” “啊啊啊啊你去死吧神威!我承认,我承认好了吧!我就是幼稚!就是好奇心重!我还是小猫呢好吧!我真正诞生自我意识到现在连二十年都没到呢!就算按照人类的想法看来,我连成年都没有,连酒都不能喝,行了吧?满意了吧?现在可以带着满足的心情去死了吗!” “喂喂!辰罗桑!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啊!”新八几和山崎一人架住我一边肩膀,死命把我往回拖着。突然,就像是有一盆冷水从头顶泼了下来,我拉住山崎和新八几,猛地向后退开。地面剧烈震动了起来,我们刚刚站立的地方塌陷了下去,不,应该说是被冲开了才对,有一道绿色的光柱直冲云霄,我体内的血在欢悦着。阿尔塔纳开始爆发了。 “刚刚真是不错的反应。”虚的声音从背后想起,我没有回头,在第一时间抓住新八几和山崎的手,将他们扔到了大坑的对面。我的脖子被虚卡住,高高拎了起来,他的脸因为窒息在我的眼中变得扭曲而模糊。 “直到最后,你还想着保护人类吗?”他笑着,眼中却是一片冰冷。“那么小黑,你去死吧。”我的心脏像是遭了一击重创一般疼痛着,胸口一沉,紧接着脖子传来一声脆响,头无力的垂到了一边。他将我抱在了怀里,我沉重的脑袋温顺的贴在了他的胸口,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清晰的传入了我的耳中。 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却没有死,而是直接跳过了死亡,直接获得了新生。是因为爆发的阿尔塔纳使得空气中的因子多了起来的缘故吗?如果我是这样的话,那他是不是也是这样?我不敢抬头,我怕我一动,他就会发现这一点,对我的提防一加重,我就跑不掉了。 我听得到那边新八几在吼银桑快走,小神乐在叫神威快点,山崎在喊土方先生小心,大半被虚身上的黑色衣衫占据的视野里出现了八咫鸦们窜动的身影。脚下的大地又开始晃动起来,这栋本就危险的房子开始落下碎裂的石板,我忽然一爪划破了虚的喉咙,挣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震动平歇了,那座房子也彻底倒塌,自然,虚也不在那里了。我追上刚刚跑出去,现在又在回头看的人群,径直从他们身边跑过。“看什么看!跑起来!” “你刚刚不是被折断了颈椎吗?”神威一边跑,还一边好奇的摸摸我的脖子,“这么快就好了?” “貌似是大量爆发的阿尔塔纳使我的愈伤能力变强了。”我往手上划了一下,可还没划完,先前的伤口就已经愈合,我的伤口还从没有好的这么快过。 在我们和虚纠缠的时候,阿伏兔已经扛着源外老爷子跑了出去,此时正在前方等着我们,我们也就此停了下来,喘了一口气。源外老爷子坐在地上,望着天外。“真应该感谢上面那些努力的人啊,在天上的解放大军已经解除武装了吧。”原来先前在夜兔那里引爆的炸弹,已经把解决破坏机器的纳米机器人的纳米机器人挥散了出去,所有的飞船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若是上方的武装没有解除的话,现在的地球应该早已被炮击成了一片焦土。 第109章 以未来交换未来 通训忽然通畅了,土方先生接到了来自松平大叔的电话,说作为巫女的阿音姐妹已经负责去安抚四处炸裂的龙脉,让他带着真选组全员去解决在爆发点地下活动的八咫鸦们。 “准备出发,动作快点!辰罗,你准备……喂!辰罗?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土方先生的一番话,使得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我。我不好意思的吸吸鼻子,抹掉了眼泪。“那是他第一次说他要杀了我,虽然一直都把我打的很惨,但是说出要杀了我还是第一次。想不到,他对我的怨恨那么重。”我又笑了一下,虽然有些勉强。“我和松阳,和虚的渊源很复杂,听他这么一说,我就忽然有点……有点伤心又有点委屈吧。” “一直以来,虽然说要杀了他说的最多的是我,但我一直都没忍下心去下狠手,甚至在机会面前犹豫了。不过,既然他已经下了决心要杀我,那我也该做出相应回报,下定决心杀了他才行。土方先生,我要去找他。” “……是吗。”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转过身去,“真选组!出发!” 我冲着还在看着我的冲田一笑。“快去吧,你可是冲锋队队长,不能落在后面啊。”他倒着往后走了几步,像是想要再多看我几眼,随后转过身去,大步追上了队伍。他们两个,谁都没有再回过头。 我收回了视线,看了剩下的人一眼。“我会去空间站,你们呢?” 小神乐正在对着对讲机喊话,她关掉通讯,握紧了伞。“定春走丢了,辰罗酱,我们和你一起去阿鲁。” “那我也和你们一起去吧。”神威站了起来,拉了我一下。“喂,辰罗,刚刚那两个人和你是……” \"和你是一样的。\"银桑忽然插话,“那两个人和你是一样的,还有我也是,都想要养猫。” “在这种连未来都不确定的时候,就先别说只有在未来才可能发生的事了吧。”我揉了揉他们的头发,“跑起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赶路的半道上,不出意料的又出现了天道众的拦截,拥有了不死之身的天道众比起以往棘手了太多,总在不注意时拽住你的手脚让你动弹不得。我虽然已经很努力在照顾全场了,但很显然并不能照顾得了所有人,有一把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刀直奔小神乐而去,而我刚帮新八几踹开一人,根本来不及赶过去救援,情急之下,居然是神威推开了她,自己的侧腹却被通了个对穿。 “神威!”我解决到拖住我手腕的家伙,飞跑到他身边,鲜血止不住,这样下去他会坚持不住的。我的舔舐是有愈伤的能力,但还从来没有对这么大的伤口用过,希望变浓的阿尔塔纳也能让我的治愈能力增强。可是现在我不能尝试,这里的敌人太多了,我要是再撤下来,那就顶不住了。“岂可休!必须赶紧摆脱这些疯子!” 轰! 一声巨响传来,几个天道众的家伙被打飞了出去,撞到了废墟的石头上,居然半天没爬起来。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情略有放松。虽然还没看见人影,但风已经告诉我,星海坊主和今井信女赶到了。我赶忙压住还想乱动的神威,“把上衣解开……算了别解了,反正都破这么大洞了,再烂大点也没事。” 我掀起他染血的衣料,稍微撕大了些,然后俯下身去,在他的伤口之下舔舐了一下。周围的空气一下安静下来,他好像也很惊讶,浑身一紧,又被我一把按了下去。“放松。” 爆发的阿尔塔纳好像真的增强了我的治愈能力,他伤口的血很快减少,甚至开始结痂,虽然不知道现在身体里头是个啥情况,但总比裂着大口疯狂流血要强。我松了一口气,从他身上爬起来,舌头疯狂的舔着牙齿。不行,还是感觉少了倒刺口感有哪里不对,难道是当初太过沉迷在舔舐猎物鲜血的同时顺便剃毛刮皮削肉一条龙了吗? 表情扭曲了半天,忽然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我,我这才停止了疯狂舔牙,“都看着我干嘛?” 星海坊主从怀里掏出一瓶像是杀虫剂一样的喷雾,递给银桑。“止血剂,把伤口处理一下吧。” 我的眉角一抽。“有这样的东西刚才你怎么不拿出来?” “看你给神威舔的那么投入,就觉得老年人还是不要打扰年轻人啊什么的……” “……喂,我说,你们是知道我的唾液有治愈能力的吧?是知道的吧!快告诉我你们是知道的啊!银桑,你那一脸落寞的样子盯着止血剂是干什么?我做错什么了吗?喂!我做错什么了吗?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舔舔就好了吧!如果你不介意我变回猫用那种可以刮掉伤口上的肉的舌头碰你那就舔舔好了吧!” “玩笑先停一下吧,那些家伙又爬起来了。”今井信女拔出刀来,伏下了身子。 我皱皱眉头,“这些家伙,想把他们彻底打烂太费时间了,就没有什么合适的武器了结一下吗?喂,秃子,你不是去捡结晶了吗?有没有什么东西能拿来应付一下?” “那个还是有的,可是作为冷兵器的刀没做多少,也就只有一些晶石碎片还能勉强当小刀一用,剩下的都做成了炮台,炸弹还有生发喷雾……” “最后一个是什么鬼?那个很显然不是武器吧!” “那就是武器!最强的武器!可以复活我毛囊的武器!” “那就赶紧把武器拿来用啊!把刀给银桑,炮啊炸弹啊什么的交给我们!” 他居然犹豫了起来。“那个……大概不行。” “哈?为啥?” “那是其他星球上的阿尔塔纳结晶的混合体,轰炸之后确实会给他们造成永久伤害,但是它爆炸分散的粒子还会传播开来,使其他不死者也会倒下……” “那不是很合适吗?为什么不用?”我忽然后知后觉他的顾虑,狠狠皱起了眉头。“你不会是顾忌我在吧?你觉得,就一点爆炸产生的粒子,就能把浸泡在地球阿尔塔纳之中的我杀死?” “那倒没有,可是还是会有……” “别管了赶紧用!我们没时间再拖下去了!” 轰! 一声巨响,在星海坊主发射的一瞬间,几乎是所有人都向我扑了过来,把我压在了底下。我拼命挣扎着,他们终于爬了起来,我也随之吐出一口鲜血。 “辰罗!你没事吧!果然还是不行吗……” “咳咳……五个人一下子全压上来咳咳……咳正常来说都会被压吐血吧……安心吧,我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出事的。”我咽下喉咙里的血,觉得呼吸有些刺痛,果然对我还是有影响的,那么对于松阳也是有影响的,太好了。 “秃子,给我一个那种武器吧,就那个炸弹吧,我觉得那个我应该会用。” “不行,万一它把你伤到了怎么办?” “诶——?给我嘛给我嘛!” “不行。” “混蛋快把你身上所有的炸弹给老子交出来!” “不行!” 我深吸一口气,收回了所有耍宝撒娇的模样,重新变得严肃起来,声音之中带着微不可闻的哀求。“星海坊主,给我几个吧。” “这种炸弹因为能量密度过高,并不稳定,你要是一不小心引爆了,炸到了自己,恐怕你的不死之身只会作为累赘,任何手段都无法救你,你只能慢慢等死。”他也严肃了起来,将装有武器的袋子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我嗤笑了一声。“如果怕死的话,我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死亡嘛,我都不知经历过多少次了,痛苦,然后是黑暗,对我来说,是否再度活过来的区别就是要不要再次睁眼看到阳光。阳光我已经看的够多了,都快看腻了。而且我已经和松阳约好了,也下定决心了,一定要杀了那家伙,一定要给他死亡,那是我的报恩,也是阿尔塔纳错误的终结。不死者不应该再存在,我早就准备好了不再继续活下去。” 气氛沉重的好像凝固,他们的目光像是钉子一样钉在我身上,刺的我皮肤生疼,可我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能杀死他,那么他也一定可以杀死我,在他死之前我绝对不会先死,可他死了之后我是否还能活着,我一次都没有想过。我已经放弃我的未来了,但我更希望你们能有未来。所以星海坊主,把它们给我一点,不然的话,我也只能硬抢了。” “是吗?辰罗,你终于将你的野兽释放出来了吗?不过还是和以往一样,爪牙全部冲着自己。”废墟里的通讯器忽然响起,其中传出了高杉的轻笑,刚刚紧张的气氛顿时一松,我赶紧走过去,捡起了通讯器。 “高杉,你那边怎么样?” “暂时解决了,但本打算摧毁地球的大炮能量还聚集在天鸟号底下,天鸟号因为毁坏过度而无法停止下落。如果你们不赶紧把地面上暴动的阿尔塔纳解决了,等天鸟号砸下来,大家一样要玩完。”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像是喘不上来气似的。我皱着眉头,捏紧了通讯器,“你没事吧?” “安心,我死不了。” “我明白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咬住了下唇。“地球上就交给我们吧,你们的未来,我绝对会保住的!” “嗯……”他的声音迟疑了一会儿,“多加小心。” 第110章 决战前半截主角总是很惨 有了星海坊主相伴,我们的担子轻了不少。虽然他每开一炮,我的呼吸里就好像掺了小玻璃渣一样灼痛,但我还是把所有血气都咽了下去。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松阳,你马上就会解脱了,这一次,我一定会杀了你的。虚,你那漫长的仇恨,在此终结吧。 前方看到了定春的身影,小神乐赶紧加快步伐朝那边冲了过去,我的步伐却是一顿,望向了在更远处废墟之上那高大的身影。我脚步一转,毫不犹豫的冲那边扑了过去。“呦,我来拔毛了,死乌鸦。” “这一次的杀气是最强烈的呢,是终于下了杀我的决心了吗?” 我砍倒前来拦截我的奈落,脚步丝毫不曾停歇。如果我稍微一停下,那些倒地的家伙就会拽住我的脚,将我拖慢。我从低处仰望着他,他的形象还是那么高大,就像我当年在外面玩累了,于是撒开腿朝他跑去,要他抱我时一样高大。可是,现在我朝他跑去,却不是为了向他露出肚皮,而是为了咬断他的喉咙。 他向后跳开,我扑了个空,双腿一蹬,又朝他追了过去。我的速度终于在这时发挥到极致,他终于因为我而拔出刀来,架住了我的一击。 “松阳呦,怎么样?我是不是变强了?”我压住他的刀锋,挑衅的冲他笑着。 他的笑容依旧不变,目光温柔的看起来好似下一秒就要摸摸我的头以示夸奖。“嗯,变强了,不过距离杀了我还差得远呢。” 他手腕一使力,将我向后逼退,刀尖一挑,将我朝空中抛去。我在空中重新找回了平衡,刚把视角挪回来,他却已经跃起,向我身前劈下一道。衣衫撕裂,可血液还未来得及喷出,伤口便已经开始愈合。我一把抓住他的刀,刀刃刺进肉里。我借此用力,飞起一脚,在一瞬间弹出了脚上的指甲,他的颈侧出现了三道极深的伤口,可却也与我一样,在一瞬间就开始愈合。 不行,这样还不够!他需要在短时间内出现大量的伤口,我需要有人帮忙! “真选组!跟我一起!干掉虚!”近藤猩猩的吼声从我看不见的地方响起,我趁此机会,一把挥向虚的眼睛。鲜血流出,他的一只手扣住了我的脸,将我狠狠砸在了地上,可在他还没起身的时候,近藤桑的刀已经从他背后捅了出来,直穿他的心脏。 猩猩!闪开! 我想提醒他,可我说不出来话。和虚交手不知多少次的我知道,他根本不在乎疼痛,攻击甚至不会对他的动作造成任何干扰。在给予他一击之后,对于没有强大愈伤能力的人类来说只有两种合适的选择。要么拼死扩大伤口面积——就像虚现在对我做的一样,刀尖刺入我的心脏,然后旋转,碾碎它;要么立马拔出武器,迅速远离他,避免回击。 可惜,猩猩不知道这一点。 他倒下了,倒在了我的身边,可我却无法扶起他,将他身上的伤口止住血。心脏破裂可没有其他部位那么简单就能愈合,我虽然还意识清醒,但暂时是无法动作了。耳中传来真选组成员,万事屋三人,神威和星海坊主的怒吼,刀锋相撞和□□互博的声音一息都不曾停歇。可我什么都看不到,我所在的视野里只有昏暗的天空,和在我头顶不远处亮着绿光的阿尔塔纳,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蜷成一团,在阿尔塔纳光柱之中散发着蓝光的定春。 定春正在镇压爆发的阿尔塔纳!我差点都忘了!他也是犬神了!加油啊定春!如果这一处的阿尔塔纳也被镇压,那虚的愈伤能力一定就会被削弱的! 我朝他伸出了手,却发现出现在自己视线之中的,只是一只小小的猫爪。啊,我都忘了,如果阿尔塔纳被镇压,我的能力也会减弱了,稍微受了点重伤,我居然就被打回原形了。 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我的呼吸又开始变得灼痛,我知道,一定又是星海坊主开炮了。心脏的伤口处传来一阵剧痛,我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在地上颤抖了起来。 有人喊了我的名字,我努力想要爬起来,却又力竭倒了下去。不行啊,我和松阳约好了要杀了他的,我怎么可以在这里倒下呢?心脏什么的被捅穿也不是第一次了,愈不愈合也没关系了,我已经连未来都抛弃了,所以拜托,动一动!动一动啊我的身体!我说过要杀了他的,我说过我要用我的未来换我的朋友们的未来的,可我闻到的血腥气越来越重,我却还在这里躺着爬不起来呢? 忽然之间,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一个踉踉跄跄的脚步走了过来,带着满身的血腥。 是虚。我的神经紧绷了起来。 他走到我身前,我能看到他沾满鲜血的脸颊。他也受了不轻的伤,疼痛似乎终于对他产生了影响,他的动作不再流畅,甚至需要把刀插在地上以作支撑。可是剩下的人呢?土方先生,冲田,小神乐,新八几,银桑,神威还有星海坊主,他们怎么样了? 他卡住了我的脖子,把我举了起来,脖子上的窒息感早已被我忽略,我终于看到他们各自倒在地上,身上流下娟娟鲜血。我的眼睛瞪大了,喉咙像是被卡住了东西,堵住了即将爆发出来的尖叫。 “小黑,”虚摸摸我的头,“这就是你选择的人类。” 我的嗓子终于叫出了声,那声音好像撕破了我的喉咙一般尖锐而难听,我挣扎着,疯狂的朝他挥下一爪,可是小猫的爪子那么短,我什么都抓不到。我的眼眶那么干,我倒希望它能湿润一点,最好模糊我眼前所有的东西,让我不要看到眼前所有的东西。 虚似乎很满意我的表现,卡在我脖子上的手开始收紧,“现在,小黑,你和他们一起去死吧。安心吧,很快,一切就会毁灭了。” “这话……还真不好说啊。”近藤猩猩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一刀砍向了他。 他却不忙着闪避或者回击,而是先掐断了我的脖子,将我一把抛进了这个定春所在的阿尔塔纳爆炸口里,这才一刀挥向近藤猩猩。在下落时,我发现所有人都已经站了起来,嘶吼着朝他冲了过去,我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无奈的笑了一下。 在自己死之前,一定要确保把我也杀掉,是担心落入地狱之后没有同伴陪着呢?我说,我的不死怪物同事,你到底是多怕寂寞啊?不过残念,我早就决定了,在杀死你之前,我绝不会让你死掉。我没有真的死亡过,所以也不相信死后的世界,对我来说,这个活着的世界更加真实。所以只要你还活着,我就绝不会死,我要死的比你更晚,我要让你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每一秒中,都还能拥有同伴。 把我扔进这里面,就以为我真的能死了?别开玩笑了,不论是你,还是我,不都是从这巨大能量里诞生的吗?有哪个孩子回妈妈怀抱里还能被勒死的?只有会被擦干泪痕,被拥抱鼓励,然后重新出发吧! 被镇压的越来越暗的阿尔塔纳又一次爆发了,被同伴伤痕累累的躯体包围,眼睁睁看着所爱之人被杀死抛入能量源,现在终于要杀死的敌人身上的伤口随着阿尔塔纳的爆发又开始愈合,天上出现了大量的火球,那是携带着足以毁灭地球的能量的解放大军飞船,与数以千计为了拦截它而成为废铁的小型飞船。当它们与这再爆发的阿尔塔纳相撞,一切就都会消泯。终于,坚持反抗的人们开始感到绝望,却还是努力拼着最后一丝信念朝眼前的敌人冲去。 但是敌人甩开了他们,新的伤再一次愈合,他站在爆发口前,仰头看着天空。“毁灭吧。”他如此念叨着,似乎是想投入阿尔塔纳之中,随着爆炸一同消散,可他们没人能在爬起来去阻止他。似乎一切真的已经完了。 可忽然之间,那一处阿尔塔纳熄灭了。一个巨大的黑影窜了出来,将虚向前扑倒,又随后猛地朝那即将坠落的飞船落点跑去,黑影张开嘴巴,似乎是想爆发一声咆哮,却只是很大声很大声的喵。 可是奇迹的事情发生了,堆积在飞船底部炮台上那还在跃动着细小火花的巨大能量好像忽然被黑影所吸收,她的身上带上了如同静电一样的闪光,她发出惨叫,四爪不住的打颤,可她还是顶住了,将所有的能量吸进了自己的体内,就算它们真的与地球相撞,所得也不过一个普通的陨石坑。 奇迹再一次发生,巨大的冲击气浪过后,最后一架飞船抵住了飞鸟号的下落,无论是地面上,还是飞船里的人们,都活下来了。她的身躯跪倒在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有人跑了过去,摸了摸她的毛。“辰罗酱!你没事吧!” 我没有理会那些担心而朝我围过来的人们,而是直直看向面色变得难看起来的虚。他应该一点也没料到我怎么能做到这样的事吧,在坠入爆炸口之前,我也没料到。可当我投入龙脉的洪流,被那巨大的力量所包围,我才忽然一下子弄明白,我到底是什么。 我和虚,和松阳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他是阿尔塔纳诞生的结晶孕育而成的人形怪物,而我,是被阿尔塔纳改造而成的倒霉小猫。阿尔塔纳给予他的是无尽的生命,他只能将这股强势的力量拿来破坏,而我则被改造成了容器,还是稍带一些转换功能的那种高级货。如果虚是一把锋利无匹的剑,那么我就是与其适配的独一无二的剑鞘。我能吸收各种各样的能量,并将其储存在体内,与虚不同,我不仅能破坏,还能将一部分能量作为治愈方式,比如我的舔舐可以疗伤。虽然以前从未敢尝试,但我的血应该不会对人产生那么大的伤害,若是胧同意与我换血,他现在说不定已经获得新生。 但就算是再怎么厉害的容器,一下子收走了足以毁灭一颗星球的能量,我还是吃不消的。身体在破坏和修复之间徘徊拉扯,我体内新吸收的阿尔塔纳正在飞速的被损耗,我支撑不了多久,必须速战速决。 第111章 决战后半程也好不到哪去 “松阳,虚,不,还是叫你我的不死怪物同事吧,看来,阿尔塔纳麻麻还是更偏爱我啊。在以前,我可从来没想到,我还能变成这么大一只,终于不用在担心力气太小,只被你一只手就能压制的动弹不得。我们公平了!”我变回了人形,露出了尖利的爪牙。“现在,去死吧!” 我朝他扑了过去,他也拔出刀来,朝我冲了过来。叮得一声,我们相撞在一起。他终于不再是那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死表情,目光中撤去了所有的冰冷,温柔和嘲笑,变成了恨意。“小黑,这样我们谁都死不了了。” “不,我们都会死的。”我用力压住刀锋,第一次逼得他后退一步。胳膊上传来触电一般的疼痛,我咬住牙,尽量不露出马脚。“我们这样的存在,没有一个该继续活着。” “那你为什么要阻止这一切?只有一切毁灭,我们才能死亡。” “不,只是你想让一切毁灭,以平歇你的愤怒罢了。”我高高跃起,冲着他的头顶挥下一爪,他避也不避,刀尖直直朝我捅了过来,刀尖刺进我胸口的气门,伤口处溢出几道闪电,他的刀背碾碎,肩膀上被我划开了几道深深的伤痕。他后跳离开了我,我也从半空落下来,压住了自己的伤口。不行,我必须要坚持住,我现在还不能死。 我的手伸进口袋里,摸到了那一块坚硬的结晶。在来时的路上从星海坊主那里偷了一块,看来真是有先见之明。我对上他充满恨意的目光,忽然嗤笑一声。“我说,你都把我弄死多少次了,还不解恨吗?我的心脏都被你搞坏三次了,所以,你是不是也该把你的心脏给我破坏一次啊!” 我朝他冲了过去,一爪挥向他的胸前,他没有了武器,我现在是在优势,只有划破他的胸膛,将结晶刺进他的身体再捏碎,我就赢了! 他捡起一把插在地上的刀,截住了我的攻击,刀锋相撞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我咬紧牙关,动作愈发疯狂起来。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他的刀断了,半截飞了出去,剩下的捅进了我的脖子。鲜血喷溅而出,我没有伸手去拔掉它,一爪挥向他的胸膛。热血喷溅,我向后收回左臂,握紧结晶,做出突刺的动作,右手却忽然被抓住,身子被向上甩了起来。 他的伤口马上就要愈合了,我在空中强行扭转了身体,双腿勾住他的腰,伏在了他的背部,左手高高扬起,终于将结晶刺入他的胸膛。 可是还不够,我还需要将其与他的心脏一起破坏才可以!可是他也一把握住了露在外面的半截结晶,连带着我握住结晶的手一起向外拉着。 我咬紧牙关与他抵抗着,胳膊上那好似受到电击一般的疼痛愈发的强烈。我能听到我的身体发出的哀鸣,我马上到极限了。不可以!不可以!就差一点了!忽然之间,我看到了正在费力爬起来的银桑。他的目光死死的看着这边,带着强烈的执念。 我忽然笑了起来,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喂!你知道吗!我说我想和你去一个地方陪你到死,从来不是求情的话,不管你到什么鸟不拉屎的星球,我都已经打算跟着你了。然而你是那么怕寂寞的家伙,所以,欢呼吧,因为我连地狱都计划在行程内了。银桑——!动手——!!” “啊啊——!!”他怒吼着,举起洞爷湖冲了过来,刀尖直对着我和虚的手交握的地方。 忽然之间,那只手松开了,转而改为握住我的手。“啊……是吗……”我听见他轻声说道,“我好开心,小黑,谢谢你。” “松……”我微微瞪大了眼睛,忽然笑了,反手握住他的手,十指交扣。我们都是那么用力,似乎想把对方的手指捏碎似的,我从背后紧紧抱着他,看着银桑将刀捅进他的身体。 尖利的结晶同时刺穿了他和我的身体,随后散成了碎片。剧痛和无尽的黑暗袭来,在最后时刻,我拼尽全力,露出了一个微笑。我知道,在前方这张脸上,一定也是和我一样的,幸福的笑容。 这一次,不死的怪物们终于死了。一切结束了。 从辰罗的身体里溢出了大量的阿尔塔纳,像是萤火虫一般四散开来,轻柔的附着在人们的伤口上,像是在抚摸。受伤倒地的人们一个接一个站了起来,惊奇的看着这美丽的奇景,所有的伤口开始愈合,它们的光芒也逐渐暗淡。他们缓缓升起,在人们的周围打着转,在他们的指尖游离,像是在确认他们的伤势,又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随后开始消散,直至什么都没剩下。 所有人沉默着,将那两具紧紧拥抱在一起的身体团团围住。他们的身上沾满了血迹,胸前巨大的伤口显得格外的狰狞,可他们的表情没有一丝的痛苦,两人都轻轻合着眼微笑着,好像一同坠入了一场美梦。风轻柔的吹过,他们的发丝飘动,缠绕在一起,一个眼花,就容易造成他们还在呼吸的错觉。 终于,有人哭了出来,可却不知道为什么而哭。为了劫后余生还是为了逝去的友人还是单纯因为过度劳累,担惊受怕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感觉到了悲哀,就哭了起来。 可是没有人说话,他们连哭都是死寂的,无声的,风带着泪水的咸味,将悲伤传染给了所有人。 坂田银时小心翼翼的触碰了一下他们的手,还是温热的,很可能只是因为时间太短,还没凉透罢了。他将手搭在那交握的双手上,只觉得坚硬的有如石块一般。 飞船上的人全部下来了,就连本来已经重伤无法动弹的人也因为方才阿尔塔纳的治愈而全部下来了。桂小太郎,伊丽莎白,陆奥,坂本辰马,高杉晋助,来岛又子都走了过来,静静的站在这好似雕塑一般的二人面前。 不知过了多久,真选组开始疏散起了群众,周围的人逐渐变少,可总有那么几个人,却一步都未曾动过。 一缕阳光擦着地平线露了出来,天亮了,天上一丝云彩也没有,这会是个大好的晴天。 她曾经说过,死亡对她来讲不过是黑暗,而是否活过来的区别在于决定要不要睁开眼睛再见到阳光。看来,她真的是看阳光看腻了吧。 “他们……应该怎么办”坂田银时率先开口,声音却嘶哑的好像在沙漠中挣扎的落难者。 “带回去吧,总不能叫他们在这里暴晒着。” “等等。”高杉晋助忽然出声,他走上前去,撩起一缕她的头发,在指尖摩挲着,像是在追忆那个煤球身上柔软的质感。他忽然在一缕头发上落下一吻,随后拔出刀来,将那一缕头发切下,收进了怀里。 他转身离开,再没有回过头。土方深吸一口气,痛苦的闭上眼睛。“把他们带回去吧。” 神威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他看看高杉的背影,又看看一动不动的辰罗,迈开步子,跟上了真选组的步伐。 他们的身体被放在了真选组屯所的一间空屋子里,他们这才忽然发现,除了记忆,她留给他们的东西几乎什么都没有。她没有自己的房间,她的衣物少得可怜,除开制服以外的所有衣饰几乎都是别人送的。她不曾照相,也没有写过日记,更没有对自己过去的经历和未来的期望留下过只言片语。 她只说过两件事,要杀死松阳,和要他们都活着。现在,她自己把它们都实现了,给活着的人什么都没有留下。 她是一早就想着要这样什么也不留下的彻底消失吗?八成也不可能,她并不很聪明,想不到这么周全。 那两具身体就好像长在一起似的,不论多么用力都分不开。因为害怕将她的身体破坏,他们没敢再强行拆分,而是好似雕塑一般放在了屋子中央,身上还盖了一层白布。 都是因为那座雕塑,真选组屯所最近热闹的不得了,一个海盗头子强行住了进来,原本被通缉的家伙现在天天往警察局跑,原本就有事没事就来找人的家伙们就算没人可找了,却也还是打着各种借口往里窜。三教九流汇集在院子里,天天打的漫天尘土,叫人不得安宁。 终于到了晚饭时间,海盗头子和他的妹妹最快的冲进了餐厅,不顾其他人的阻拦,一人抢过一盆饭,开始埋头大吃起来。神威最快吃完,在席卷了十人份的饭菜之后,他将盆搁在桌上,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没有辰罗做的好吃。” “要那么想吃那家伙的饭的话,就追到地狱去吧,再对这里的伙食这么多抱怨,就赶紧滚回宇宙。”冲田头也不抬,将一筷子饭塞进嘴里。 “呀哒,”神威笑了起来,“地球的米饭那么好吃,我还想多吃几碗。就算要回去的话,我也要带着读档重来的她回去。” “那只蠢猫已经死了!”冲田放下碗来,双眼通红的瞪着他。 “她才不是那么软弱的家伙呢,在地球上,她是不可能死掉的。她一定会读档重来,在那之前,就请多多指教了。” “混蛋,你是想让我送你下地狱去亲自确认一下吗?”冲田拔出刀来,和神威奔向院中,打了起来。神乐咽下口中的食物,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也加入了混战。 没有人去劝架,他们只是想发泄罢了。桂不无羡慕的看着园中的他们,泪水早在那一天便流尽,这些小鬼们可以通过打架来肆无忌惮的宣泄,可他们作为成年人,却只能选择保持成熟和理智。如果她在的话,现在一定已经冲出来劝架了,不,或许她也会加入,帮着神乐打剩下的两个,让这场混战更加混乱。 “你觉得,那家伙说的是真的吗?她在地球上,就不会死什么的。”土方的声音从一边传来,桂抬头看去,正好看到他在对着银时发问。 银时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死表情,他白了他一眼。“傻了吗?那家伙呼吸都已经停止了,你见过憋气憋这么久的家伙吗?那家伙会那么讲,只是因为无法接受现实而已,等过一阵子就会醒悟了。” 土方自嘲的笑了一下。“说的也是,那家伙到底什么时候醒悟啊,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的钱供着他一天三顿饭。” “谁知道,大概是那两个家伙烂掉的时候吧。” 桂收回目光,忍不住笑了一下。是啊,大概他们烂掉了,他们也就会死心,不往这里跑了吧。像他们这样过了整整一个月还和刚咽气时一模一样的尸体,怎么能说服他们,他们真的已经死了啊。 一个队员忽然慌慌张张闯了进来,“不,不好了副长!他们,他们不见了!” 第112章 死过方知生时的珍贵 周围只是一片黑暗,除此之外什么都感受不到,让我不禁想起了当初钻进伊丽莎白嘴里时的感受。我试着喊了一声,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从我口中发出。 这就是死亡了吗?感觉除了会思考,和睡着了也没有什么区别啊。等等,话说,这就是死亡了吗?我能思考,但是什么也看不见听不到摸不着,这么无聊的吗?喂喂,别这样,我会疯的啊!我会超寂寞的啊!会超级想念我的那群八嘎小伙伴的啊! 话说要是我死了的话,松阳也应该死了吧。他会在这里吗?他比我怕寂寞的多,我要陪着他才行。可是在这种地方,我该怎么找到他呢?该不会他就在我的身边,我却完全感受不到他?别吧……这样的死亡我才不愿意啊!小心我因为太无聊又活过来成为第二个虚啊! 不过……我要是活过来的话,那群八嘎应该会很开心吧。虽然他们什么都没说过,就连最爱撒娇的小神乐也没有,但我知道,他们一定是希望我活着的。我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我的身体怎么样了?有人为我哭吗?我的葬礼又是什么样的?哎呀我真应该提前写好遗书的,交给那群八嘎来瞎搞,真不知道会搞出一个什么大场面来。 唔……要是写遗书的话,我会怎么写呢?我没有遗产,也就一些衣饰,我会让他们把那些东西都好好保存起来,最好搞个保险箱锁好,交给我的东西,这辈子就别想要回去。 我要叮嘱银桑好好工作,保证让小神乐吃饱肚子,把账本交给新八几,不要再去喝酒赌马打小钢珠。如果实在不愿意给新八几的话,就收拾收拾赶紧结婚吧,等有了老婆,应该就能好好负起责任来了。我相信你哦,加油喵! 土方先生把戒烟坚持到底吧,我都不止一次的担心你的肺烂掉。工作的时候注意休息,别那么操心,队士们都是很懂事很努力的,而且还有近藤猩猩和冲田在,所以,偶尔给自己放一个假如何? 冲田……就把你那长歪了的性格矫正一下吧,明明小时候那么可爱,怎么长大了完全换了一副嘴脸呢?还有不要总是和小神乐打架,对一个那么可爱的小天使,真不知道你怎么下得去手。想打架的话,我推荐她哥神威,我亲侧过的,质量保证。 至于神威,如果不出意料,应该已经是宇宙海贼王了吧。攀登高峰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遇上更多的强者?残念我不能再跟着你一起去四处挑战了,说实在的,有的时候还挺怀念那段时光,可是给你做饭这件事真的麻烦的要死,我真不想再干了。不过,现在就算我想,也没办法再继续给你做饭了吧。 有人有高杉的消息吗?他现在过的怎样?我心中的野兽已经停止了咆哮,那么他心里的呢?松阳已经解脱了,所以他是不是也应该解脱了?转告他一下,我对于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他能再度像个八嘎一样大笑出声。至于有多八嘎,让他回忆一下自己在松下私塾时候的蠢样他自己就明白了。要是还觉得放不下的话,就去和银桑打一架吧,注意别打死了,我现在没办法接待来宾。 桂……想了这么久,我都不知道能对你说什么,因为你就是个无药可救的八嘎,每一次聊天都让我悲愤到想一头撞死。旧国家已经没有了,现在是一片崭新的天地,你应该已经摆脱攘夷志士的身份,开始组建新的国家了吧。会是什么样的国家呢?我还真是有点好奇啊……记得,别像还是攘夷志士时一样把你的傻气带进去啊,那样国家很快就又会倾塌了。 小神乐,把你留到最后,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你,而是因为我真的超喜欢你,想给你留最大的版面。可是到这里的时候,我却不知道要和你说什么才好了,一直以来,我们总是结伴走着,说着最新的话题。最近的江户怎么样了?大家都还好吗?有变回以前那样混乱但快乐的生活吗?近藤猩猩有追上阿妙吗?百华有找到新的吉祥物吗?登势婆婆的小店还好吗?银桑有让你吃饱饭吗?冲田和神威有欺负你吗?你有在笑吗?如果你在笑的话,那一定什么都还好好的,看到你笑的话,我也一定是在笑的。 幸好没有写遗书,如果真的要写的话,我恐怕永远也写不完。我有那么多的话想说,有那么多的愿望没有实现,可我将其都放弃了,我放弃了我的未来,换来了这些家伙的未来。所以,在我一个人待在无尽黑暗的时候,你们都必须好好给我笑出来,这样才没有白费我的努力,明白了吗?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丝光亮,然后光线逐渐变强,照亮了整个空间。我眨了眨眼睛。是我又要活了吗?不对啊,我应该凉透了才是,那这一定那个什么地狱的入口吧,没想到死后还真的有这样的世界。 然后,我看到了松阳的脸。他把我举到与视线平齐,笑眯眯的看着我,说:“你还活着呀。” 等等!这不是我有意识以来第一眼的景象吗?啥情况?我读档重来了?还是我做了一场悠久的梦?别吧……别这么玩我啊! 松阳看了我一会儿,把我抱在了怀里,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视野里出现一个小院,木制的门框上钉着牌匾,写着“松下村塾”四个大字。到此为止,所经历的一切都和那时一模一样。 牙白!牙白啊喂!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是不是接下来松阳你就该出一趟门,然后领着一个白卷毛的小鬼回家了?喂!我就想想而已!松阳你别走啊!你不会真要去捡一个吧! 跟在松阳身后出现的是土方先生,还好还好……还好个屁啊!这又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土方先生会和松阳在一起出现?跨时代同框?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好,她还活着,一点事也没有,我还以为她这一次肯定要死在吉原了呢。”松阳抱起我来,递给土方先生,“月咏桑大概也没那么生气吧,不然她现在没有了阿尔塔纳的庇护,只是一只普通的小猫,光一只苦无命中就足以杀了她了。” 土方先生一脸发愁的样子,狠狠点着我的额头。“这家伙也真够能捣乱的,居然跑去骚扰那个女人,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她对于欧派喜欢到这种不要命的程度啊!” “大概是因为还是只小猫,所以喜欢踩奶吧。残念,这里并没有合适的对象呢,最多也就叫银时把头发供出来,给她磨磨爪子罢了。”松阳一脸发愁,“哎,要怎么办才好呢?她都已经快把以前认识的有胸的女孩子得罪光了,没胸的也因为被嫌弃而得罪光了。” “要是只是被一只小猫踩踩倒还好了,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变成人,最近真选组里不知道已经接到多少次说有女变态的报警了。” 等等!他们在说啥?是说我吗?我干了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吗?诶——?!我承认,我确实挺喜欢欧派的,确实是因为我还在幼年喜欢踩奶,可是我一向很克制很检点的!我是不会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的!天啊!我该怎么见人啊! 我从土方先生手里跳下去就往外窜,刚跑到门口,便看到冲田一脸狞笑的冲我跑了过来,我转身改为翻墙,桂瞪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望着我。“正在此处待机。”我转身往地板地下窜,却看到双眼好似电灯泡一样的神威正在冲我微笑;我赶忙窜入屋内,高杉跪坐在矮桌之前,正在擦拭爱刀;我撒腿就往后门跑,银桑带着小神乐和新八几就像摆开龙门阵一样,等着我自投罗网。我去!他们到底是为什么会通通出现在这里的啊! “小黑,继续跑呀。” 喵——!我全身的毛炸了起来,看着出现在我身后露出恐怖微笑的松阳和土方先生。我蔫了,垂下尾巴,小声念叨了一句。“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耶!”小神乐忽然跳了起来,和新八几击了个掌。松阳把我抱了起来,摸了摸我的头,“欢迎回来,小黑。” 一直弄了好半天我才知道,松阳在抱起我,看到我的眼睛开始灵动起来的时候就知道我已经回来了,出去那一趟是为了安排这个恶作剧,他们是故意那么说的,就是为了捉弄我一下。 “松——阳——!”我气急败坏的想去挠他,却被他捏住了爪子。 “但是你去性骚扰月咏桑是真的,而且不止一次呢。为什么呢?小黑为什么这么喜欢她的欧派呢?难道是有什么独特之处的欧派吗?欧派这种东西大家不都一样吗?不论男女都有欧派,只不过是大小不同的欧派,小黑你自己也有欧派,可为什么还要去骚扰别人的欧派……” “停!我错了我错了别再说欧派了!……我知道了,我会去道歉的。”我又蔫了。 第113章 养猫一定记得绝育! 我们全部都回到屋内坐下,在众人的七嘴八舌,还有不时地争吵,打斗,桌子凳子满天飞的情景下,我终于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和松阳那时确实是死了,但因为我和松阳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没有分开,所以他们并没有发现,我的伤口正在缓慢的愈合,那或许是留存在我血液里的最后一点阿尔塔纳的作用。后来阿尔塔纳在修复完毕我之后转移到了松阳的身上,但因为那时候我们被裹上了白布,只露出了脸,所以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我们活了过来,可只有松阳还有清醒的思维,而我变回了那只还在浑浑噩噩的猫。松阳见状,就把我带走了,想试试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将我唤醒。在旅途中,他发现无论我还是他都不再是不死之身,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折腾,于是他决定找个地方定居下来。 我们消失之后,大家都在疯狂的寻找着我们的踪迹,留在江户的在江户找,能回乡下的回乡下找,能去宇宙的去宇宙找,可其中最先找到我们的,却是压根没想着找人的高杉晋助。他是回私塾旧地去埋胧的骨灰的,却忽然发现原本被烧毁的私塾又重建了,在那里,他发现了我和松阳,于是居然很顺理成章的住了进来。 很快银桑也找到了这边,然后迅速给江户的人们传了消息,在经过一通协商之后,他们在江户为松阳买了一块地,重新建起了一个院子,不过,这一次松阳不被允许再做老师,怕他一不小心又教出几个丧心病狂的学生来,所以目前他在做的事情,居然是在屋后的院子里摆弄花草,养鱼种地,附带照顾我。 “那……高杉现在在干嘛?” “无业。” “诶——?!!”我震惊的看着他,随后目光在他和银桑之间转来转去。高杉?无业?不不不一定是什么搞错了吧?你不是反派来着吗?就这么消停宅家真的好吗? 他看到了我的目光,轻笑一声。“别把我和那家伙相提并论,我跟他可不一样,我的无业就是工作,是有工资的。” “顺便一提,我也是哦,小黑。”松阳摸摸我的毛。 诶——?!为什么啊?我慌忙把视线转向土方先生,他却指了指在一旁正襟危坐的桂。“去问他,他是现在的总理大臣,是他决定的。” “为了让反派失去斗志,我决定让他们变成家里蹲,这样的话,江户就安全了。” “不不不这不对吧?要真的这么想维护治安,就不该让他俩呆在这啊!把□□埋在腹地你是有多大心啊!还有那边那个!”我一指一直在和冲田以及小神乐互瞪的神威,“那里可是还有一个现役海盗在到处乱晃呢!前恐怖组织,反派boss和现海盗头子疯狂扎堆,一看就很危险好吧!为毛会出现这种设计啊?你果然还是八嘎吧!无论走到什么位置内核都是八嘎吧!” “你想多了辰罗,就算我和晋助是前盟友,我也不是来找他叙旧或者是密谋的,我只是单纯的来找你吃饭而已。” “你还是饿死吧!混蛋!”我朝他竖完中指,扭头看向松阳。“松阳,我饿了。” “稍等,我去看看晚饭怎么样了。” “我跟你一起!”我跳上松阳的肩膀,靠在他的脖子上。 “松阳,我这算是报恩了吧,你现在是普通人了,再过几十年,你就会老死了。” “嗯,不仅偿还了恩情,还赠送了一大堆礼品呢。”松阳轻轻笑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这里居然还能重新变得这么热闹,也没有想到,我的八嘎宠物会对我说,不论到哪都会陪着我。小黑,谢谢你。” “这句话在你临死的时候我听过了。”我专注地看着锅里的饭菜,差点从他肩膀上掉下去,他一把抓住我,将我举在眼前。“那就换一句吧。小黑,我爱你。” 我忽然僵住了,“那那那那什么,虚那家伙怎么样了?” “他也还活着,小黑你想听听他的想法吗?”松阳眨了一下眼睛,等再睁开眼时,一只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他也是我,会和我说一样的话哦。那么小黑,你有什么话想告诉我吗?你想以什么形式陪伴在我身边呢?” “我……我……”我是挺喜欢松阳的,可是我总感觉,我的感情和他的不大一样。“我才不信那家伙会那么说呢,他不是恨我的吗。” “那是因为小黑你还不了解感情。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考虑。”他没有再逼我,将我放回了肩膀上,取出碗筷,开始装盘。 晚饭过后,我去给土方先生,冲田,桂和银桑他们送别。我正在思考要不要重新回到真选组工作的事情,冲田却在我发呆的时候,径直走到我面前,为我戴上了一个项圈。 “一直随身装着,终于有一次派上用场了。” “你丫居然还一直装着,就等着我醒过来给我找不痛快是吗?你去死吧冲田总悟!”我飞起一脚,被他闪过,我也不忙着追,一脸暴躁的扯起项圈来。 “那你做我的猫吧,答应了我就给你解开。” “答应了我就一辈子别想取下来这个东西了好吗!就算□□上解脱了,心灵也已经被套上项圈了好吗!我不要!快把钥匙给我!” “你可以自己来抢。” “混蛋冲田,把钥匙给辰罗酱阿鲁!” “卡古拉酱你按住他!我负责来抢!” 一旁的三个成年人站坐一排,沉默的看着打成一团的三个八嘎。 “看起来,又到了战斗的时候了。”土方取出一根戒烟棒,叼在了嘴里。 银时笑了一下,“那正好,我可从来都没有怕过的。” “谁输谁赢都无所谓,NTR可是我的兴趣。”桂一脸正经的将自己的恶趣味展露无疑。 新八几抽抽嘴角,决定还是先不吐槽,转而跑向那几个打的已经开始在地上滚起来的家伙。“都先别打了,天都黑了,辰罗桑才刚刚醒过来,说不定还需要休息,我们就先……喂!不要把我也牵扯进去啊!啊!眼镜!眼镜碎掉了!” 当晚,我依照惯例,睡在松阳的房间里。他早已熟睡,我却还是很清醒,爬出房门,坐在门廊上,在看了一会儿月亮之后,我决定试着变回一下人形。 真不知道上一回我变回人形是什么时候了,说不定还是在我死之前,总之等我变回来时,我发现自己的身上什么都没穿。一件外袍罩在了我的头上,我一回头,正好看见高杉路过。他摸了摸我的头发,顿了顿,又揉了揉。他忽然俯下身子,在我耳畔说了一句:“希望你能陪在我身边。” 我的脸色一下子爆红了,我还记得,那是他给我的信的最后一句话,现在,他本人居然又亲口对我说了一遍。他笑了一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却靠着门廊,发起愁来。 我不是把那些事情都忘了,我都好好记得,也不打算逃避,可是我实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因为在大战之时,我早已舍弃了未来,所以那些事情,我连一个字也没考虑过。现在我又回来了,我必须得考虑一下了。 可说是要考虑,到底该怎么考虑啊?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该怎么考虑啊?按照一般的思路,应该是做一个选择对吧?可我压根就没想过要做什么选择啊!我对自己的定位从来都是一只猫,不论是家猫也好野猫也罢,只要能悠哉游哉过日子都无所谓。我从来没想着要和人类搅和到这种地步,我早说了我对人类不感兴趣了啊!我作为同伴,作为朋友,作为一只猫陪在我爱的人们和事务之间不就行了吗? 呦西!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就只是一只普通的猫!每天负责奴役人类,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从门廊的这一头滚到那一头,享受着人类“卡哇伊”的夸奖和马杀鸡服务,心情好了冲他们撒个娇卖个萌赏脸蹭蹭也不是不可以,完全不用思考任何棘手的问题。对嘛!这才是猫应该有的生活嘛!去他妈的烦恼!去他妈的发愁!老子可是拯救世界的英雄!老子想!干!嘛!就!干!嘛! 彻底放飞了自我的我,好像完全忽略了什么,直到有一天我和往日一样在走廊上打滚,体内忽然涌起一股熟悉的冲动,在脱口而出那难听的鬼叫之前,我飞快变回了人形,使劲捂住了嘴巴。 “辰罗”神威从屋里探出头来,奇怪的看着我。 “没事,就是突然觉得有点无聊。” “那我来陪你玩吧。” “不要,我要去找卡古拉酱和定春,那我就先走了!” 正在后院浇水的松阳探出头来,“小黑要出去玩吗?那顺便帮我买点菜回来吧。” 我根本没注意松阳说的是什么,一顿好好好之后便撒腿冲出了家门,如果我那时候回头看看,就能看到那几个家伙不怀好意的笑,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惨事了。 我一路杀到了宠物医院,一拍前台,“我要绝育!” “您……您说什么?”前台小姐姐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我,我忽然醒悟过来,“不是不是,我要给我家的猫绝育!” “您预约了吗?” “没有。” “那您的猫带来了吗?” “没有。”我抽抽嘴角,努力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是准备给我家的猫绝育,但是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所以来问问。” “这样啊,你稍等,我找找手册……啊,是这样的,要给猫猫绝育呢需要……” “需要提供猫牌,做检查,填写预约单和主人签字。猫桑,你在这里做什么?” “呜啊!”我一把跳了起来,回过身去,正看到冲田总悟阴森森的站在我身后。“你怎么在这?” “我啊,一直在做养猫的准备,所以宠物医院什么的也要提前了解一下是不是,猫桑刚刚是想做绝育吗?你的猫牌和主人签字怎么办呢?” “那个……总会有办法的吧……”我后退几步,突然从朝门口冲了出去,冲田高喊了一声:“土方桑!注意!”紧接着,一排真选组的成员便在我的面前一字排开,一张大网从天而降,我一个激灵,像jackie一样抓住门框荡了起来,双脚倒钩在上一层的窗框上,窜进那个房间,从屋后的屋顶跑了出去。 “追!”土方先生一声令下,一大群人在底下开始跑了起来。他自己倒是没跟上来,在抢掉冲田不知何时拿出的火箭炮时,他被甩到了身后。 一辆轿车飞驰而来,停在前方,车门打开,已经是西装革履的桂忽然走了出来,他翻上屋顶,朝我追了过来。牙白啊!这家伙怎么也出现了!曾经追赶过他的我知道,这家伙有多么能跑,现在攻势颠倒,我一点也没有信心跑过他啊! “安心吧辰罗殿,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选择一个人作为主人就可以,顺便一提你选谁我都无所谓的,因为NTR是我的兴趣!” 一本正经的政府官员在大街上大喊些什么有伤风化的鬼东西啊! “辰罗殿,你不用再想着去找一家黑作坊宠物医院了,因为我已经命令真选组将他们全部拔除了!” 我一次也没说我要是跑去黑作坊啊!我只是被我自己的发情期和你们吓到了而已! “让宠物店将关卡制定的这么严格,完全是为了宠物着想,有一些宠物还不能判断对错,就在肆意妄为的岁数里胡乱折腾自己的身体,这时候就需要主人来做出正确的判断。” 为毛要把宠物讲的和青少年一样啊?哪有几个会自己跑到宠物医院要求做绝育的宠物的啊!我说,你完全是针对我吧!完全是针对我吧! 话说我我都忘了,在我意识不清醒这一段时间也经历了发情期了吧?就没有人带我去绝育吗?你们到底是怎么对待那个时候的我的啊!我再变回人形的时候完全是光着的啊! 前方正是一堆低矮的小房子组合而成的小迷宫地区,我跳了下去,变回猫咪,飞快的窜入一堆木柴里。桂的气息逐渐远去,我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头上的柴火忽然一松,我看到定春巨大的鼻子在我头顶嗅来嗅去,银桑露出了一个恐怖的微笑。 “辰罗,找到你了。” 我环视一圈,突然觉得满心绝望。土方先生和冲田封住一边路口,松阳和高杉封住另一边路口,桂和神威站在两面的屋顶上,在我看来,他们的表情都恐怖的可以。 “小黑,不是拜托你去买菜了吗?为什么会去宠物医院呢?”松阳笑得温柔,我却感觉我面对的是虚。 忽然,我看到了坐在定春背上的小神乐,一瞬间,我的眼中又有了光。我朝她猛扑过去,“卡古拉酱!你养我吧!我选你做我的主人!求你了呜呜呜呜!” 我的脸埋在她身上蹭了蹭,又蹭了蹭,等等……这么大,这么软,这么弹性…… “……月、月咏姐,你没事吧?” 我猛地抬起头来,看到脸色已经红的好像火烧一样的月咏,和抱着一袋子菜,紧张的望着我俩的晴太。 为什么月咏会恰好买菜路过这里啊! 我慌忙从她的欧派上跳了下来,刚准备道歉,却忽然听到自己发出一声类似于小孩哭闹的声音。我僵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变回人形,一声大过一声的小孩哭闹声便从我口中发了出来。周围人都是一愣,忽然,定春发出了几声低吼。 “洗马达!抓猫!快抓猫!”有过前车之鉴的土方先生,冲田和银桑赶紧喊道,可是已经晚了,数以百计的野猫忽然从各种地方冒了出来,一同发出了犀利的哭叫。 那一天,闻讯赶来的电视台拍到了堪称史诗的一幕。总理大臣,特别武装警察,前恐怖分子头子,现海盗头子以及他的妹妹,前反派boss,犬神,无业游民及其眼镜社员,吉原百华自卫队头领,莫名卷入的儿童,被猫淹没,不知所措。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撒花~感谢追文~(完结的时候收藏数比章节数高什么的真是令人感动(在线卑微.jpg 在更:【家教】妄想症 预收:【文野】温柔乡 全部全文存稿所以还是有保障的 微博:@红瞳黑猫z(z小写没头像 CP:@红瞳黑猫